[架空歷史] 天下衙門 作者:衣山盡 (連載中)

mk2257 2011-11-7 23:09:1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 19465
mk2257 發表於 2011-11-7 23:50
第四十章 興隆號、梔子、傻妞

  空氣中瀰漫著油漆的味道,正初秋,因為是新城,街上光敞敞看不到一棵樹,風一吹,滿眼紅塵。

  偶爾有鞭炮聲隨風而來,卻不知道又是哪家達官貴人起了宅子,舉家從南京搬遷而來。看他起高樓,看他樓塌了,時世循環,人移景遷,大抵如是。

  新城、新人、新氣象,大明王朝的新都城,一切都透著一個新字。

  實際上,將首都從南京搬遷到順天府乃是一個龐大到令人畏懼的國家工程,其過程橫亙整個永樂年代,直到成祖駕崩,依舊未能搬遷完畢。甚至在仁宗皇帝去世的那天,未來的宣德皇帝還在南京強拆。

  一輛簇新的大車在街上奔馳,這是少見的藍呢馬車,車簾和門簾都遮著嚴實,也不知道裡面的乘客熱不熱?

  車轅處釘著一個銅牌,上面用陰文鏤刻著〈興隆號〉三個小字。

  這就是京城有名的沙石商人,興隆號趙家家主的座駕。

  趙家這些年借新城建設的東風,燒製青磚、販賣沙石,很是發達。到如今,興隆號已坐擁四個磚窯,兩座石料礦山和十幾間店舖,在同行業中穩穩地佔據頭把交椅。

  既然做了行業的執牛耳者,自然要養勢、蓄望。

  可趙家東主趙山卻偏偏行事高調,凡事都要爭個輸贏,眼中也不能容人,很是得罪了不少同行。這大概和趙山早年生活困苦有關,此人少年之時窮慣了,一朝發達,就有些把持不住。

  人如此,馬車也是如此,所經之處,黃沙滾滾,嗆得街上行人紛紛躲避。

  有小屁孩子正捧著燒餅大口啃著,沙土捲過,另外一群孩子拍手唱道:「天上落黃沙,地上狗啃粑。」

  被戲弄的孩子自然不依,將手中燒餅揣進懷裡,氣憤地追打著自己的小夥伴。

  一根白皙的手指伸出去挑開窗簾,接著是一張清麗的臉。

  「咳咳!」

  顯然,車中還坐在另外的人,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大小姐,外面風沙大,仔細弄髒了頭臉。」

  挑開窗簾的女子依舊癡癡地看著車外,喃喃道:「羊叔,我就看看外面的景兒。」

  「咳,這北京城髒得很,哪比得上我們老家。」車內黑暗的角落中坐著一個胖大的老人,因為太熱,老人不住地用手巾擦著額上的汗水。

  「是啊,這北地怎麼比得上咱們蘇州老家的小橋流水、楓橋夜泊、寒山鐘聲。比不了的……真想回去啊!」女子長長的歎息一聲,也不知道是被沙子迷了眼還是心中傷感,她眼睛裡朦上了一層水氣。

  羊叔笑了笑:「大小姐,老家雖好,我們卻是回不去了。老爺在北京這麼大家業,怎麼可能說丟就丟了……對了,馬車走到什麼地方了?」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鞭炮聲隨風吹來。

  有幾片紅色紙屑落英般飄來,女子伸出右手,接住了那片柔弱的紅色:「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什麼春紅,什麼寒雨?」羊叔伸展了一下龐大的身軀,渾身骨骼劈啪做響:「這大熱天的,朝有臭汗晚有垢才是實在。」

  他這一動,身形虎踞龍行,雙目中有精光射出,顯然是有武功在身的。

  羊叔本打算逗大小姐開心,可惜這個笑話並沒讓那女子面上露出一絲笑容。

  女孩兒依舊呆呆地看著外面,念道:「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念完,她將眼睛閉上了,輕輕說:「羊叔,前面是成國公府。」

  「呀,成國公朱勇朱公爺也把府邸搬到北京城來了。」羊叔輕呼一聲,點點頭:「朱國公老家雖然在懷遠,可朱家人世代公卿,三代人都在朝中做官,也該在京城起間大宅子了……」

  話還沒說完,羊叔才意識到自己說失了口。輕歎一聲,喊著大小姐的小名:「梔子,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再糾結了。這事是那朱儀公子沒福,也就是個命。你是叔看著長大的,若你心中苦,不妨就哭上一聲。哭完了,事情也就過去了。」

  他心中突然一疼,梔子是他表妹的大女兒。表妹去世得早,他又一輩子獨身。在羊叔的心目中,這個倔強的侄女就是自己的親閨女。

  興隆號十六年前攀上了成國公府的高枝,拿到了替北京城城牆燒製牆磚的生意,一夜暴富。對朱府,興隆號的人自然是感恩戴德。不過,這些只是大人之間的事情。兩家的孩子倒也相處得很好,尤其是成國公朱勇的公子朱儀更是與梔子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只可惜兩家地位懸殊實在太大,更兼興隆號大掌櫃趙山前年中風不能視事。商號所有事務都壓在梔子一個人的肩膀上。

  趙家老爺趙山說了,為了給自己養老,得招一個女婿入贅。

  趙家有兩個女兒,大女兒梔子,二女兒丹丹。

  可丹丹從小就有呆病,估計也招不女婿上門。維持這個家業的任務就落到了梔子頭上。既然要招贅,趙大當家就嚴令女兒不得與朱公往來。

  實際上,在朱國公府心目中,富甲一方的趙家同一個家生奴僕也沒什麼兩樣。奴僕的女兒過來做妾可以,要想做夫人那不是亂套了嗎?

  可偏偏梔子又是個心高氣傲的主,自然就絕了嫁給張公子的念頭。

  「哭,我為什麼要哭?」梔子放下窗簾,咬牙咯咯笑起來:「爹爹能得這麼大一個家業,作為他的女兒,自然要把這個家維持下去。為了這個家,就算招隻豬,招條狗進門,我卻也認了。朱公子什麼身份,我是高攀不上了。」

  話雖然這麼說,但眼淚還是撲簌而下。

  羊叔搖了搖頭:「罷罷罷,大小姐既然有心當趙家的當家人,我這個做叔叔的也只能在提起精神幫你支撐下去了。」

  不欲在這件事上同大小姐說下去,羊叔話鋒一轉,道:「大小姐,最近金山號風頭很勁啊。開了六家磚窯不說,還招了不少我們手下的師傅過去。若任由他們這麼幹下去,只怕我們興隆號就要被他們給擠出北京城了。」

  梔子抹去眼淚恢復了平靜:「師傅走了不要緊,號中的夥計也是幹了多年的熟手,把他們提到師傅位置上,也能使下去,窯子上的事情其實也簡單,無他,唯手熟而已。只需半年,就能出師。」

  羊叔:「此話固然不假,可最近因為被金山號挖了不少人,我們這邊的人手也不夠用,得再招些工人入廠。」

  梔子:「可以適當招一些,不過,北京人雖多,可磚窯裡的活又髒又累,工錢也少,少招一些就是了。金山號一口氣開了六家磚廠,我就奇怪了,他們從哪裡去招那麼多工人?」

  羊叔:「大小姐,這北京城中的流民多著呢,喊一聲,要多少有多少?」

  梔子身體一震,失驚:「金山號在招流民,他們就不怕順天府查到頭上嗎?」

  羊叔:「金山號老闆田歸田可是個膽大的人,坊間傳言,人家可是攀附到貴人了,就算招再多流民,順天府也不敢過問。」

  「貴人,還能貴過成國公府?」梔子冷笑。

  羊叔歎息一聲:「大小姐,別人看朱府那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乃是海內有數的豪門。可這些年,朝廷有意削弱將門勢力,再加上成國公早年又有意扶漢王做太子,觸怒了天子。這些年雖然頂著個國公頭銜,可聖眷已然不再。」

  聽羊叔說起這出,梔子抽了一口冷氣。突然想起那段往事,當年,漢王朱高煦與皇太爭奪太子之位時,朱勇和一眾靖難武臣有意扶持漢王。

  說起成國公朱勇卻頗有來歷,他父親是靖難老將朱能。

  當時,燕王手下主要有三員大將:張玉、張輔父子和朱能。

  張氏父子統籌全局,朱能負責具體戰役。

  天子登基後論功,張家父子第一,朱能第二。

  對這些老哥們,皇帝也沒虧待,封張輔為英國公、朱能為成國公。

  到如今,張輔依舊是軍方第一人。可朱家的景遇卻是另外一番模樣。

  朱家雖然富貴,可朱能卻於永樂四年去世,朱勇就襲了成國公的爵位。

  所謂人走茶涼,朱能去世之後,成國公府的光景漸漸大不如前。

  可惜朱勇的名字中雖然帶著一個勇字,卻沒在軍隊呆過一天,是個儒雅文弱之人。能力不足以在軍中擔當大任,於是他便牽涉進漢王奪嫡一案,想借此重振家聲。

  可誰曾想,皇帝卻以雷霆手段將一大批公侯大人們拘捕入監,就連漢王也被強行押出京城,送去地方就藩。

  到如今,還有一大批武臣呆在北鎮撫司衙門的詔獄中呼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至於朱勇,今上顧念到他父親以前的情誼和功績,關了兩天就放回家去,讓他在家中做太平公侯。

  所以,成國公府雖然是豪門,其實在朝中實權派人物眼中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也只能用來嚇唬嚇唬普通商人和沒見識的小官小吏。

  梔子有些沉默:「成國公府雖然權勢不如往常,卻也不是田老闆背後的勢力所能比擬的。」

  羊叔緊張地握緊拳頭:「朱府同田老闆背後那人比起來,卻算不得什麼。」

  「難道田歸田背後那人是皇家的,是哪個皇子。不不不,尋常皇子根本就不算什麼。」梔子是何等聰慧之人,立即明白過來。一臉驚駭,問:「是太子府的,太孫還是其他皇孫?」

  羊叔一臉蒼白:「是太孫。」

  「咯咯,怕什麼,堂堂太孫也缺錢?這事上不了檯面,我就不信他田歸田就敢打著太孫的招牌肆無忌憚?」梔子很快鎮定下來:「招收流民一事本就是違法的勾當,他田歸田做得,我們興隆號也做得。反正有太孫在前面擋著,真鬧將起來,大家一起下水弄濕腳好了。」

  羊叔面上露出笑容:「大小姐英明,我這就著人去辦。」

  「對了,說了半天話,倒忘記一件事情,羊叔,你介紹的那個郎中究竟如何,傻妞越發地壞了,若吃他的藥真有效,倒不妨多封些銀子。對了,那個郎中的口緊不緊?」

  梔子口中的傻妞就是她的孿生妹妹趙丹,今年十六歲。

  母親生她和傻妞的時候發了一個月高燒,因此,她這個妹子一出娘胎就有些癡呆,十六歲的大人了,說話做事跟九歲孩子沒任何區別。倒是梔子一生下來就聰明伶俐,都是一母所生,兩姐妹差別巨大。不禁讓人懷疑,父母的精華都著落到姐姐身上。

  妹子有癡病,此事關係到她的終身。因此,趙家下了封口令,隱瞞住傻妞的病情。想的是,等到時候騙個不錯的人家,就這麼稀里糊塗地嫁出去。將來夫家若鬧起來,大不了多陪些錢罷了,反正興隆號有的是銀子。

  「聽人說那個郎中的醫術了得,若真有效,自然要多感謝人家。這人是遊方郎中,不是本地人,也不怕走露消息。」

  羊叔大概是被悶得實在受不了啦,額頭上的汗水如雨而下。

  梔子一笑:「羊叔,實在熱就挑開窗簾好了。」

  說罷,伸手將簾子掛起。

  這個時候,她突然看到妹妹傻妞正站在街邊笑嘻嘻地啃著一串糖葫蘆,一個無行青年潑皮正逗著她玩:「小妹妹,你把手中的糖葫蘆給我好不好,叔叔帶你去看金魚。要不,去看大象鼻子……怎麼,還是不願意。靠,叔叔犧牲一下,帶你去看菊花。」

  這聲音又沙又啞,極度猥瑣。

  梔子嚇了一跳:「羊叔,傻妞怎麼跑到外面來了,快快快,快去接她回家。」

  「傻妞的病每天都要犯幾次,估計是發作了,偷偷跑出來的。」羊叔也急了,就要就要朝車下跳。

  梔子一把將他拉住:「別急,此事關係到傻妞的名節,千萬不能張揚出去。若讓人知道她有癡病,還怎麼嫁人?叫車把勢將馬車拐進旁邊那條巷子,看看再說。」
mk2257 發表於 2011-11-7 23:51
天下衙門 天下衙門章節列表 第四十一章 紈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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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老頭聽那公子這麼說,忙走上前去連連作揖,哀聲道:「朱公爺您就別埋汰小老兒了,你是何等尊貴的身份,怎麼可能到我們這裡來做學徒?」

    周行德一楞:朱公顏,這名字倒也有趣,公有的紅顏,好一個色情狂,想群P嗎?

    「怎麼,不肯意?」那個叫什麼朱公顏身邊的一個紈褲惡狠狠地看著岳老闆,呵斥道:「你們請學徒要求識字,懂藥理,又能記帳,哪裡請獲得這麼有本領的人?朱公子名門身世,三歲能詩,六歲能文,難道還做不了你們的夥計?你就說一句話,收還是不收,否則打死你這條老狗!」

    他這一聲怒吼,引得街上的路人駐足圍觀,紛繁指指點點。

    朱公子「刷!」一聲打開折扇搖了搖,依舊笑瞇瞇地看著那婦人:「雲娘,我看你日子過的清苦,有心過來扶持,你可不要拒絕啊!」

    雲娘面色慘白,緊張地咬著嘴唇:「公爺……你何等尊貴身份……」她想說些什麼,可因為是個柔弱性子,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朱公子繼續搖著扇子:「雲娘,難道你覺得我做這個學徒不敷資格?」

    「那自然是夠的……可是……」

    「別可是了,本公子今天到了你們這裡,就沒籌算走過,有什麼活儘管交給我做吧。」朱公子歎息一聲:「你們店中也確實需要有個頂樑柱在前面撐著才是事理。」

    「對,今日咱們來了就沒籌算走。來來來,我等幫你們幹活。」另外兩個公子呼嘯一聲衝了出去,在藥鋪裡面一陣亂翻,將藥材扔得處處都是。

    岳老頭連連打拱作揖,可那二人就是不肯干休。

    「別翻了,別翻了!」岳老者一急,一把拖住一個紈褲。

    那紈褲子怒喝一聲:「你什麼身份,爪子拿開!」袖子一揮。

    可憐那岳老丈也是一把年紀,如何經受得住,腳下一個趔趄,就摔倒在地。

    周行德眼急手快,忙將老頭扶起來:「你沒事吧?」

    「岳老,岳老!」雲娘終於哭作聲來,鋪子裡亂成一團。

    鋪子外面的人看到這一幕,都是心中不忍,發出一陣歎息。可惜顧及到那三個紈褲子的身份,卻不敢上前輔佐。

    「打,打死這個老不死的!」有一個紈褲子厲聲年夜叫:「朱公子什麼身份,想給雲娘當學徒,她當老闆的還沒說話。你這條老狗竟然越俎代辦說不收,這是對朱公子,對我們京城功勳子弟的侮辱,這口氣斷斷嚥不下去。」

    雲娘撲通一聲跪在朱公子面前不住磕頭:「公子,公子,放過岳老丈吧!」

    朱公子還在微笑著搖著折扇:「雲娘你說什麼話,我是真心實意想來給你當學徒的。」

    「哼,雲娘,不做你們的學徒也好,朱公子他嗜好醫術,聽說你也精通歧黃之術。要不這樣,你進朱府去做公子的侍妾,手把手教公子學醫。」

    「哈哈,對對對,就這麼辦,不單要手把手,還得坦誠相對。」

    兩個紈褲越說越淫邪起來。

    「我寧死也不做你的小妾!」雲娘悲忿地年夜叫一聲:「蒼天啊,這京城還有王法嗎?」

    「王法,國公府就是王法!」

    ……

    「不就是想做學徒嗎,多年夜點事,鬧這麼年夜,有需要嗎?」周行德搖頭看著朱公子:「喂,我說那什麼朱公顏母顏的,你要當學徒還得排在我後面。我可先你一步到這裡求職的,凡事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周行德這人也不是一個喜歡找麻煩的人,特別是自己還是個黑戶。

    可問題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個工作,卻被人攪黃了,是可忍,孰不成忍。

    雖然這三人看起來好像都有佈景,可也就嚇唬嚇唬雲娘和岳老頭這種普通蒼生罷了。明成祖刑法嚴苛是出了名的,對功臣勳貴的子弟也是手下無情。這裡是京城,他們想來也不敢鬧得太年夜。

    聽周行德說得無禮,一個紈褲走上前來:「什麼玩意兒?」

    周行德慢慢站起來,道:「我也是來應聘請學徒的,可先到,雲娘要請誰還不一定呢?」

    他一站起來,高年夜的身材就把那紈褲嚇得退了一步。

    朱公子轉頭看著周行德,冷笑:「這個活本公子志在必得,你拿什麼跟我爭?」

    周行德懶洋洋道:「你識字我也識字,你懂藥理我也懂,至於作帳嘛,咱也會,要不我們比一比,誰贏誰留下。誰輸了誰一輩子不得踏進這家藥鋪。你敢不敢?」

    朱公子冷笑:「怎麼不敢,若我贏了就住在這裡做學徒,若輸了,立即調頭離開,一輩子不跨進這道門。全京城的人都可以為我朱儀佐證。你說,怎麼比?」

    他對雲娘的美貌垂涎已久,可惜雲娘一直對他不睬不睬。糾纏多日,終不得其門而入。想了想,索性過來應聘學徒。歸正他身份尊貴,藥鋪裡的人也不敢使喚他。

    一旦住進了藥鋪,朝夕相處,他朱公子有的是一百種手段奪了雲娘的身子。

    周行德笑道:「原來你是不是公顏也不是母顏,叫朱儀啊!我們在這裡打賭,還得問問此地的主人家同不合意?」

    「同意,就依這位小哥的意思。」雲娘咬牙承諾了。

    她已經想好,一旦眼前這條漢子輸給朱公子,自己立即一頭撞死在這裡。固然,如果贏了,自然是皆年夜歡喜。

    周行德:「我說那個母顏,怎麼比。比藥理嘛,歸正就是背藥書,也顯不出手段來,識字吧,但凡讀過幾年書,什麼字認不得。」

    被周行德一口一個母顏地叫,朱儀氣得滿面通紅。他想了想,確實,這事也不太好確定輸贏標準,背藥書,看這廝模樣應該是在藥鋪幹過多年的夥計,自己自然是背不過他的。

    至於比識字唸書吧,藥鋪又不是國子監,總不成能出道題目年夜家做一篇八股?

    說到底,也只能比珠算了。

    好在朱儀這人對珠算也算精通,他小時候對算術有些興趣,很是下了一些工夫。後來因為被父親喝罵說他游手好閒,這才打點起精神去讀聖賢書,學做八股文章。

    朱儀:「就比算盤。」

    周行德心中暗喜,他剛才說了那半天,就是要讓朱儀主動提出比珠算。嘿嘿,小子,今日就讓你這個母顏看看咱們的本領。咱們就決一決牝牡,分一分公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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