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邊緣 作者︰無限流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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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蘿蔔頭 2012-8-27 09:51: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3 116351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20:02
魔獸世界-主宰的傳說 第三十章 寂寞如神

  經歷了沒有陽光的清晨,天空終於按捺不住陰霾的心情,開始紛紛揚揚的灑起了雪花。即使有山崖、密林的層層阻擋,凜冽的寒風仍能輕易的達到目的——將徹骨的寒冷送抵瘟疫之地的每一寸土地。

  悔恨嶺,光明騎士烏瑟爾戰死於此,據說,弒師的阿爾薩斯曾在這裡留下眼淚,這或許是阿爾薩斯有感於曾全心培養他成人的老師的所作所為。畢竟,作為一個王者,即使他選擇了黑暗的道路,也沒有必要否認烏瑟爾曾經的付出。

  『尊敬你的敵人,等於尊重你自己。』彷彿是為了見證這樣一個道理,在悔恨嶺,生長著一種紫色花瓣、白色花蕊的植物,四季不謝,據有極高的藥用價值,這種花,就叫做阿爾薩斯之淚。紫色代表高高在上的王權,白色代表聖潔,在這裡,昔日的王子遺棄了尊貴的身份,以及以為會終生緊守的信念。

  美麗的花朵在冬日的嚴寒中頑強的開放著,它在風中搖曳,發出嘶嘶的聲響,彷彿在嘲笑,嘲笑不遠處的戰爭。

  亡靈用慘烈絕望的呼嚎和死亡污染這片土地,聯盟的戰士們便用信念、榮耀和鮮血,來洗刷這裡的污穢。刀劍的光芒,魔法的爆裂,憤怒與仇恨,英勇與瘋狂,交織在一起,讓有幸以第三者身份觀看這一切的人,在驚心動魄至於,感到難以排遣的慘烈和悲哀。

  戰鬥雙方是一隊被擊潰後又匯聚在一處的亡靈和若干負責善後的抵抗軍戰士。一方是新敗的潰兵,一方是從戰線上剛撤下來、幾乎精疲力竭的戰士,雙方都只剩下三流的戰鬥水準,進行的卻是一流的戰鬥,最起碼,從激烈程度上講,是這樣的。

  陳燃裡打鬥的所在將近一千碼,他可以清晰無比的看清這場遭遇戰,兵器碰撞、呼喝喊叫,都聽的真真切切。他甚至可以看到一個戰士被亡靈砍翻時,眼睛中那憤怒、不甘、痛苦的神采。接下來,那戰士被亡靈利落的補了一刀,切下了頭顱。

  即使這樣,陳燃的心都沒有哪怕有一絲絲細微的震顫。

  對很多人來說,這慘烈的一幕或許是不錯的現場教材,在製造出無數個噩夢之餘,會讓人們多積累一些名為『深刻』的東西。然而對陳燃來講,這一切早已麻木。

  在戰場上,每個生命的血液會被戰鬥的氣氛點燃,因此,戰場上的死亡是華麗的。那瞬間、那剎那、那幾分之一秒的情形,可以像毒品一般刺激人的神經,使之感到興奮。不過,陳燃早已厭倦了這一切。那些讓人看了刺激異常、心跳加速的血腥場面,在陳燃的眼裡,就彷彿是早期的黑白膠片電影,讓他興不起一點感覺,不管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

  有人說,當一個士兵的良知全部泯滅,那麼他就成了老兵。陳燃覺得這樣的說法有些極端,但他承認這種說法最起碼證明一點,看慣了死亡的人,心腸的組成基礎更接近石頭。他覺得自己的心腸就已經堅硬如石,並且在進一步向鋼鐵轉變。

  長長的呼出一口白氣,陳燃的目光回落,注意力全部回到了正在進行的大型術法上。

  他在聚集水汽,大量的水汽。從空氣中,從天上的烏雲裡,從土地中,從週遭的山林裡。藍色的瑩光已經凝成了七八米厚、十餘米高、數百米長的一道魔光牆體,在陳燃的催動下,光之牆的亮度仍在增加。

  法術的技術含量並不算高,只是比較耗時間,另外,對施術者的精神力和魔力也要求很高。畢竟,陳燃要達到的魔法效果,對個人來說,是件非常龐大的工程。

  轟!潮濕的氣息隨著術法成功時四溢的魔光擴散向四面八方,形成了強勁而紊亂的氣流,漫天雪花橫飛。淡藍色的波光漾動的水牆出現在谷口。

  無形的巨力束縛著近萬噸的水,不讓它化作一波浪潮而去,那是陳燃的力量,磅礡無匹的念力,水牆顫微微的漾動著,遠遠看去,如同一塊巨大的果凍。

  陳燃要的顯然不是一個可以打破吉尼斯世界記錄的手工魚缸,他要的是是一堵堅牆,可以抵禦天災大軍衝擊和投石車等武器轟擊的堅牆。

  在這個季節,在有限的時間裡,沒有什麼比『冰』更適合成為這堅牆的構建材料了。造冰,陳燃很拿手,儘管他在獲得自然能力的進化時,抹消了傳奇冰法的能力。(代價,空洞力量、聖光力量和冰力,全部抹消,能量專屬為自然)但長期運用冰力所練就的那種對該類法力的直覺把握並沒有喪失。這就造成了他在使用元素德魯伊中的冰系法門時,總會更得心應手些。

  陳燃的眼眸突然開始釋放冰藍色光芒,磅礡的能量讓他的法袍和頭髮鼓蕩飄揚,凜冽的寒氣以陳燃為中心,向左右兩邊、向上湧動,即使在這個寒冷的季節,仍清晰無比,如煙似霧。

  水牆在那白色的寒息中,開始迅速凝結,僅僅是十多分鐘,一道晶瑩潔白的冰牆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陳燃似乎對此並不滿意,他在繼續催動寒息,直到冰牆變得晶瑩透明,變成了冰藍的顏色。

  一名法師在阿胥拉姆耳邊低語,告訴他,這是冰達到某種低溫的標緻,現在,這冰牆比實心的花崗岩都堅實,並且,很難融化,即使面對夏日的暴曬,也能堅持很長時間。

  阿胥拉姆只能讚歎陳燃的強大。修砌冰牆,他跟很多指揮官都曾想到過這個點子。但,即使有達拉然法師的支持,這也是項異常龐大的工程。再者,在天災軍隊的逼迫下,抵抗軍根本無法找打一個合適的修築地點,且時間上也來不及。是陳燃的自然加護讓抵抗軍實現了一次戰果輝煌的大反攻,並且,騰出了足夠的時間,在戰略要地建起這道城牆。

  「所羅門閣下,雖然你說自己不習慣聽奉承話,但我情難自抑,知道嗎?你是一個傳奇,我想很多人會這麼想。」阿胥拉姆由衷的抒發了一下自己的感情。看他那激動的樣子,貌似有九成以上是發自內心的。

  「我們真誠的讚美您的所作所為,所羅門閣下,榮耀屬於您!」塞納裡奧議會的瑞恩更多的是感動,而不是感謝。一個不吝傳授高等德魯伊技巧法門的強者,在瑞恩看來,陳燃雖然不是暗夜精靈,卻絕對是名優秀的自然保衛者。

  發自肺腑感激陳燃的不僅僅只有阿胥拉姆和瑞恩,因為大家都清楚陳燃的所作所為意義是多麼重大。大多數人不知道該如何向這個突然駕臨的強者表達心中的謝意,但幸好,他們還有真誠可以拿的出手。

  接受別人真心的恭維和讚譽,感覺確實不錯。不過,陳燃現在無暇品嚐這種美妙,他手中的工作讓他難以分心,而且,他的心情不太好。雖然在來瘟疫之地前,對這裡的污染已經有了負面的估測,但實地觀察後才發現,當初的估測仍是遠遠不足。瘟疫之地的污染比陳燃想像中的要嚴重的多。

  如果說燃燒軍團帶給這世界的是核彈爆炸時的毀滅能量和嚴重輻射,那麼,天災的瘟疫能量則是核爆後10年-100年之間輻射對週遭環境的影響。燃燒軍團的危害是外科手術式的,天災的危害則是緩慢且深入的。

  陳燃現在有理由相信,一直以來,天災製造的瘟疫之霧沒有大量擴散出瘟疫之地,並不是因為做不到,而是因為天災正在用其在這一域改造出一個新的生態系統。

  看看周圍,在這樣的季節,樹木頂掛著細枝和嫩葉,顯得生機勃勃。坡地上的草,看似枯黃,實則仍流動著生命,同主幹、支幹上接了瘤、爛了皮的樹木一樣,那枯黃的模樣,就是它們新的外表,扭曲變異後的外表。

  甚至,陳燃已經發現了扭曲變異的自然之靈。那種變異是如此之嚴重,就彷彿一個吸了大量毒品的人在嘈雜的迪廳中跳舞,外界的任何呼喚,對之來說,都可以做到充耳不聞。以此推斷,沒有理由讓陳燃相信,更深入的瘟疫之地中的那些自然之靈,可以堅守中最後一點本能,等待著自然力量的援救。

  『自成體系,改變規則。』陳燃發現,自己之前小窺了巫妖王的智慧和野心。不管瘟疫之地對巫妖王來說是不是一個研究、改良天災瘟疫的試驗田,眼前的事實都已經證明,巫妖王已經開始無視眾神自遠古時代定下的『遊戲規則』,還是作弊出千。對自認為接過了眾神的『盤口』,成為新『莊家』的陳燃來說,這意味著一種從惡棍向死敵的轉變。

  留出了部隊出入用的通道,陳燃正在進行最後的工作——催動泥漿,席捲冰牆,將之凝在冰牆上。被泥漿覆蓋後的冰牆沒有了初時那華麗到驚心動魄的身姿,但卻多了一項非常實用的優點,防滑。

  「為了防止凍傷,梯道、地面最好再鋪些草墊子,另外,注意勤換崗。」陳燃不放心的囑托。

  阿胥拉姆等人深意為然的點點頭,他們現在就在城牆下,那從冰牆上散發的刺骨寒意讓他們非常清楚在這樣的冰牆上防守是件多麼危險的事。

  「好了,就是這些!」陳燃略顯疲態的呼了口氣,走過來對眾人道:「這是一條不錯的防線,可以預見,在未來的時光裡,很多人將用鮮血來讓它變得更加堅固。我所期望的,就是,我們所做的這一切是值得的,我們可以通過這些行為,讓後方的親人獲得繼續生存的權利,不管是遷徙,還是其他。」

  「雖然時間很短,但我們都信賴您。可我們是軍人,我們無法保證上面會聽取您的建議,帶領人民遷徙。我們只能將您帶來的消息,一字不漏的呈傳給上面,希望能得到一個令人滿意的好消息。」阿胥拉姆道:「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感謝您,感謝您所做的這一切。」

  就神態來說,此時的陳燃已經進入了『千篇一律』的境界,他似乎永遠都是那麼冷冷淡淡,無驚無喜。如果是當年,陳燃會很有興致的深入研究一下,為何自己會轉變如斯,這麼的涼薄、寡淡,但現在不會了。這或許就是成年的另外一個標誌——在將某些問題繁瑣複雜化的同時,將另外一些問題簡單忽視化。

  現在的陳燃不需要再看誰的臉色做人,所以他變得越來越本色化。這顯然加速了他向所謂的更高的生命形態爬升的速度,也加大了他與普通人之間的距離。他也明白了,『高手寂寞』其實並不是某些人吃飽喝得後無病呻吟的YY,而確實是找不到幾個知己的失落感覺。

  「也許成為更高存在(簡稱成神)就是這樣!」陳燃有時候這樣想:「就彷彿是遠離喧鬧去獨自旅行,在得到了諸如安靜、輕鬆、自由等心情的同時,也失去了相互扶持、幫助、倚靠的那種溫暖和慰藉。這就是代價,得到一些,也會失去一些,得到越多,失去的也越多。」

  「當我登上無人企及的山巔,會不會仍然留戀山下遠處那營寨的燈火?也許會吧!雖然蝴蝶不屑與青蟲為伍,但那畢竟曾是我的人生,否定它,就是否定自己。若干年後,當心境再老一些,再麻木善忘一些,這種留戀的心態也許會漸漸淡去。看來,我需要一些足夠遠大的目標,否則,寂寞如神,卻也無趣……」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20:02

魔獸世界-主宰的傳說 第三十一章 達隆米爾 上

  悔恨嶺的東邊,越過毒物氤氳的群山,便是達隆米爾河的源頭。因有數條水量充沛的地河在此匯聚,所以即使是嚴冬,河水仍能滔滔南下,鱗波不絕。

  陳燃在高空可以目視這條大河時,時間已近晌午。凜冽的寒風在高空窮凶極惡了很多,狠命的吹著,似乎要把一切生命的溫度帶走。然而,淡淡的一層綠色光芒就足以讓陳燃和埃拉希絲不受任何寒冷的侵襲,這絕非刻意所為的功效,而本就是自然加護的一種體現,陳燃便是自然,便是這山、這河、這風、這雪,沒有被吹死的風,也不會有凍斃的雪,這世界的能量,縱不能被他所完全駕馭驅使,也不會傷害到他。現在能傷害到陳燃的,只有與這秩序世界格格不入的規則和足夠龐大的混沌的能量。

  遠遠的,在呼嚎的風中,陳燃便嗅到了鮮血的味道和死亡的氣息,腥膻、腐敗、冰冷。

  「是戰爭。」作為親身參與了這個世界若干場戰役的陳燃,完全可以憑借這氣味瞭解很多信息。

  本就乘巨龍低飛而來的陳燃授意埃拉希絲在一處峭壁上降落,這時,以陳燃的耳力,已經能聽到兵器的碰撞、廝殺的喊叫、慘叫以及魔法、箭矢的爆炸、竄射的聲音。

  「對於那些崇尚直來直往思維方式的部落成員,即使是提供幫助,我們也應該講求些方式方法。我不希望自己的滿腔熱情被那些殺紅眼的綠皮膚手中的標槍和弓箭熄滅。所以,以人化的狀態出現吧,免得他們太過緊張。」

  「是,主人。」埃拉希絲表現的很順從,化身成人後,陳燃初見她時那週身負能繚繞的模樣已經改變,現在的埃拉希絲更像是一名聖光牧師多些。當然,這並非因為陳燃討厭埃拉希絲追求黑暗本源的力量,而只是因為如果是那樣,最終埃拉希絲的容貌和氣質會變得陰森猙獰。雖然那樣同樣拉風,但陳燃不像被誤認為是邪教領袖。

  人化的埃拉希絲是一位標準的美女,多半年的接觸已經讓她非常清楚主人的喜好,所以,聰明的埃拉希絲在人化的細節上下了一番苦功,使得自己看起來多了幾分嬌憨和溫順,少了幾分強勢和凌厲。埃拉希絲清楚,她這樣的改變並不足以影響年輕卻意志堅定的主人對她的看法。但她還是認為物有所值,最起碼,這樣的改變能產生一些諸如賞心悅目的效果。

  成功的背後往往有數不清的細節積累,不管是取悅討好,還是麻痺自己,埃拉希絲總算是開始有所行動了。這樣陳燃比較滿意。只要不是那副癡癡呆呆、行屍走肉的模樣,哪怕是有些不懷好意的小念頭,也是可以容忍的。畢竟陳燃非常清楚自己是如何收服埃拉希絲的。他從來沒指望通過殘忍狠辣的手段能夠換回忠心耿耿,但他也從不擔心那些受他控制的人會背叛甚至危及他的生命,因為他有足夠的信心駕馭那些人。

  長縱、短縱,陳燃象只山羚般靈敏,十幾個呼吸後,數座白雪覆頂的山巒已經被他甩在身後。埃拉希絲沒有這般身法,不過她有御風術,動作雖不如陳燃那般舒展恣意、瀟灑出塵,速度卻慢不了多少,移動間衣衫獵獵,快如驚虹,倒也另有一番韻味。

  轉眼間,主僕兩人以來至達隆米爾河谷南崖的一處突石山,眺目而望,河谷中戰事正酣。天災軍主攻,攻的四平八穩,骷髏、喪屍……一眾死靈軍容算不得整齊,但隊列卻嚴謹,一進一退,彼此之間契合有度酷似古羅馬軍隊的作戰方陣,在奔騰南下的達隆米爾河兩岸形成十幾個梯隊,穩健推進。

  天災軍的對面,是以攻代守的部落軍隊,獸人、牛頭人、巨魔是軍隊的主力,也能看到被遺忘者和血精靈的身影,數量很少,差不多是10:1的比例。

  在這片有力於展開隊形的、相對開闊的河谷段,部落用反覆衝鋒的方式,同天災作戰。他們就如同一股決堤的洪峰,猛烈的衝擊天災軍的陣型,忘情廝殺,然後,在天災軍破碎機齒輪般的武器舞動中耗盡勇猛之前的氣勢,彷彿溪流般化成小股,有序撤退,經過薩滿重新的嗜血等術法的加持,重新形成新的洪峰……

  毫無疑問,雙方都是選擇的最適合自己戰力發揮的戰鬥方式,對於零士氣、根本不知道畏懼為何物的亡靈軍來說,嚴謹的戰陣調節使得最底層的不死都變成了可以大量吞噬血肉生命的戰爭齒輪。而另一方的獸人,就算有卓越的領導者,他們也不可能將幾個桀驁不馴的種族糅合成如臂指使的戰陣兵團,這些文化底蘊各不相同的種族之所以肯暫時將兩翼和後背交給非自己種族的其他人,完全是因為有著共同的、強大的敵人,並且,這敵人將他們壓的喘不過氣來。光是喊進攻口令都得用數種語言,這樣的隊伍當然不能指望他們向天災軍那樣整齊劃一,進退有序。

  天空中同樣有戰鬥在進行。一方是四頭瘟疫龍及百多隻石像鬼,另一方是雙足飛龍空騎以及數量稀少的亡靈蝙蝠空騎。躲避、投射、交錯時的火拚,雙方在空中演繹著死亡進行曲的同時,會借低掠之機對地面的敵方進行一些攻擊,不過,相對於目前這種規模的戰鬥,這類攻擊至多也不過是讓人感到眼前一亮而已,對大局沒有什麼明顯的幫助。

  陳燃不看好部落軍,雖然他們的每一次衝鋒都能讓天災軍付出3-5倍於己方的代價。

  同往常的大軍作戰一樣,天災軍這次也是骷髏、喪屍之流的炮灰打前陣。不過顯然這回天災軍裡有一些精神力強大、粗通軍略的戰鬥指揮官,它們硬是將烏合之眾的骷髏、喪屍,組成了契合度頗高的戰鬥組。雖然這些戰力值末流成員行動僵硬,但畢竟有著悍不畏死的特點,隨著指揮官的命令,整列一齊揮落的一次次斬擊、突刺,已經讓衝鋒的部落軍流了太多的鮮血。

  部落跟天災交戰已不是一日兩日,他們當然非常清楚天災軍的意圖。不過,清楚歸清楚,想要破解,卻拿不出有效的方法。戰爭本身拼的就是資源、戰力,尤其是在面對現今戰略、戰術都遜色一籌的情況下,部落軍只能陪著穩健緩慢推進的天災軍拼消耗。

  如果說前幾日的戰鬥還有些迴旋餘地的話,那麼時至今日,已經快被逼到寧死不退的地步了。數天仗打下來,部落軍從最初的達隆米爾河谷谷口退到了河谷中段,再退,河谷就失守了。到時,冰風谷一線的防禦將因部落方的失敗而被徹底攻破。一旦發生那樣的情況,整個希爾斯布萊德將暴露在天災軍的死亡騎士團的鐵蹄下。同時,也意味著同辛特蘭、銀松森林這兩個地區的聯繫中斷,就算借助阿拉索之牆困守阿拉希,那也得等這道年久失修的古牆修葺後才能談的上。以眼下的嚴冬,修葺那麼長的一段古城牆,絕對是件艱巨的任務。

  在北地的部落領袖們看來,從戰略角度講,遷徙是行不通的,就算有遷徙目的地,在這樣的季節,在嚴重缺乏護衛的情況下,民眾遷徙無異於自殺。從戰術角度看,阿拉索牆雖然高而厚、但戰線太長,他們根本沒有信心應付天災大軍的點突破。

  所以,也只有借助冰風谷一線的地理優勢,來阻擋天災的入侵才是最佳選擇。奈何部落戰士善攻不善守,有眼前這種攻如守、守似攻的戰況,也就不奇怪了。

  「部落會輸!」埃拉希絲看了幾眼,便下了結論。

  確實,這是很容易得出的一個結論,雖然雙方都保留了精銳,以便在適當的時候發動決定性的攻擊,但天災軍在軍力上明顯厚於部落軍。這是其一。再者,部落前鋒這種反覆衝鋒的攻擊方式之所以能成立,完全是因為有薩滿祭司以戰士壽命為代價、不斷喚醒其生命潛力作戰這樣的前提。而另一邊,死人是不知道疲倦的,只要有充足的死亡能量,就足夠了。此消彼長,結局如何,自然不難推測。

  陳燃知道,天災軍的要害在於其控制中樞作用的各級指揮官,這一點,同Zerg蟲的腦蟲、王蟲、女王形成的精神網控制體系及其類似,甚至依賴性更甚。天災軍對自己的情況也知之甚深,所以陳燃在其進攻序列中,能很容易的找到一個由300名死靈法師、詛咒法師和黑暗法師組成的法師團隊,他們不僅僅是具有強大威懾性的戰鬥團體,更為各級指揮官提供保護,與此同時,一種類似於法力傳輸的黑暗術法頻頻使用,這保證了亡靈的指揮官們始終有足夠的精神力控制那些死靈傀儡,奴役其作戰。

  「埃拉希絲,觀戰,或者你對撕碎那些吵鬧的石像鬼有興趣,你隨意吧。」陳燃說罷化作一團魔光流溢的弧光、跨越數百米的距離,從崖頭墜入達隆米爾河。

  交戰雙方,有不少人看到了流光入水的那一幕,但在這廝殺激烈的戰場,這種情景實在不足以讓他們投入太多的關注。然而,在幾個呼吸之後,雙方的指揮官就不得不給予重視了。因為,水量充沛的達隆米爾河從那光團沒入的地方以下,開始倒流。

  一個巨大的漩渦在河中形成,就像河底被剜出一個直徑超過兩百米的無底深淵,河水不斷的匯聚,並且,水底有藍色的光團圍著漩渦的核心漸旋漸亮。

  「是未曾見過的傳奇等級水系魔法!」見地不凡的術者已經從漩渦中那特別的能量波動窺測出一些端倪。

  天災的法師團毫不猶豫的開始向漩渦核心處施展攻擊魔法,他們很清楚己方的意外增援不會這般登場,他們也沒有任何盟友,所以這突然而至的『變數』有高達97%以上的可能是敵方的,那麼,在其術法未成形前給予打擊,是很有必要的。

  戰場上的施展的法術大都是殺傷力中等、快來快去的,只見一枚枚暗影箭劃出黑紫色的煙尾,如同一陣猛烈襲降的冰雹,轟擊向漩渦,魔光炸裂,轟轟有聲,擾動的能量在短時間內形成巨大的破壞力,炸起的碎浪高達數十米,整個河段水煙迷濛,久久不散。

  「穆納……」一聲如若鬼泣的嚎聲響徹戰場,鳴震的程度彷彿天空中的行雷,一時間,廝殺的聲音都被其掩蓋。有些法術常識的人都知道,這是高位術法施展末端才會有的異聲,是召喚起天地間宏大的力量才有的現象。

  果然,天空中黑雲凝聚,雷電竄行,轉瞬便匯成一片漆黑如墨的雷雲,轟隆,數條粗大的閃電劈落,在空中幻化成巨拳般的魔光,直落而下,猛烈的擊在水汽蒸騰的漩渦上。億萬水花飛濺,甚至巨大的衝擊力將河水向四面翻捲,沿巨拳露出一圈卵石盡化齏粉的河床。就似用木樁猛捶溪流,當然,達成的效果有著雲泥之別。

  亡靈大法師的『毀滅之拳』並沒有能中斷陳燃的術法,就像再鋒利的刀也無法永久性的切斷水流一樣。當毀滅之拳裹夾的魔力散盡,當奔騰的河水重新恢復湧動,天災軍團的噩夢開始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20:03

魔獸世界-主宰的傳說 第三十二章 達隆米爾 下

  在斷流的匯聚點,河水突然如火山噴湧岩漿般爆發而起,直徑近百米,高度超過三百米的水柱以一種無可匹敵的威勢在十幾個呼吸之間形成,亡靈法師部隊的攻擊變得如同千多人用小石塊攻擊泰坦巨人般微不足道,而第二次的『毀滅之拳』,也不過是打出一片燦爛的水花而已,別說是瓦解,就是從壓制的角度去看,都是失敗的典範。

  天災軍團的法師們從寬度達150米以上的達隆米爾河倒流開始,就已經明白它們的對手是如何的強大,它們已經做出了相當積極的反應,但現在來看,這種應對之策仍是太過杯水車薪。河中通天徹底的龍卷水柱用它的磅礡宏大在闡述一個概念——眼前的出現的,是一個半神級別以上的強大術者。雖然這個世界的很多生物多神、半神之類的存在還沒有一個完整的概念,但這並不妨礙他們進行簡單的實力比較,現場的很多人都已經相信,即使是它們最偉大的主人,也未必能比眼前這個水柱的操縱者高明多少。

  事實上,天災的法師們想的還是過於樂觀了。當然,這情有可原,這種心態就像一些宗教熬狂人總是認為自己的神是天下無敵一樣。陳燃驅趕起這數千噸的水柱並非打算象頭巨型蚯蚓似的用龐大的身軀拍著玩,而是在完成一個從未在這世界上出現過的大型復合魔法——寒冰要塞。

  水柱外層的水流如同脫落的綢衫般從高空飄落,百多米高的冰巨人那魁偉的軀體顯露於河中,陳燃就在冰巨人的胸腔之內,發揮著等同於心臟和大腦的作用。魔力網絡在半透明的軀體中清晰可見,它們是冰巨人的血脈,也是冰巨人神經,陳燃的每一個細節指令,都是通過這些特殊的管道來傳達的。

  冰巨人的下身是不斷向四面八方噴湧魔力的水浪,它的雙臂象炮筒,又像冰洞,裡邊從幽藍的冰色直至漆黑,似乎裡邊穴居著恐怖的惡魔。

  猙容始露,冰巨人便向天災軍團發動了猛烈的進攻,那炮筒般的雙臂中,彷彿藏匿著六管加特林機炮,冰槍如飛蝗般噴射,遠遠的望去,如同兩道永不停歇的寒冰射線在天災軍的戰鬥陣型中掃蕩,強悍的穿透力配合上迅速凝結的冰息,中槍者無不人仰馬翻。

  此情此景看在懂些魔法常識的人眼裡,無不瞠目結舌、神震魂顫。冰槍本身算不得什麼高等法門,但冰槍像現在這樣如暴雨般狂瀉,莫說是一個施法者,就是三五百人的法師團成員配合無間、依次施放,恐怕也絕難難道這樣的效果!他們想不通,陳燃是如何借一己之力完成這種大型復合魔法的。

  事實上,陳燃憑自己的力量是不足以完成這種大型符合魔法的,但他有靈的幫助。在冰巨人的體內,陳燃固定了120個魔法陣,分為三類,攝水、凝冰、噴槍,在源源不斷的魔力供給下,河水被抽入冰巨人的身體,凝結成冰,然後通過冰巨人手臂內嵌的魔法陣化成一根根冰槍射出。本身對冰法有著非凡造詣的陳燃,利用地理優勢,就地取材,這才有了眼下的冰槍掃射。

  鋒利無匹的冰槍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在達隆米爾河兩岸的戰場上形成了一簇又一簇冰晶叢林,冰槍上不停釋放著的徹骨奇寒使得中槍者呼吸之間就凍成了雕像,一錘過去,冰雕立即化成冰屑齏粉,不論是血肉還是屍骨,再沒了利用的價值。冰槍之間的寒息還彼此相互影響,在地面形成一片片米度高的冰霧,在這種冰霧中,無論是何物,都會很快進入冰結狀態,其表象為一層冰藍色的霜,此狀態對活力的抑制性非常強,別說是作戰,就連移動都變得舉步維艱。

  「衝鋒!」天災軍軍團首領向前揮落了手中的戰劍。面對突然出現的強敵,天災軍不退反進,包括嚴陣以待的精英戰力在內,天災軍全線壓上,一時間,旌旗如浪、鼓聲如雷,喊聲震天。

  陳燃理解天災軍指揮官下達這道命令的原因,並且對其遠見卓識、果決的作風和狠辣的賭徒心性深表佩服。

  毫無疑問,冰巨人是給天災軍造成大量損失的罪魁禍首,但此時,衝鋒的天災大軍幾乎做到了完全無視陳燃的存在,它們拿出200%的瘋狂衝向部落軍,就彷彿一群餓了數天的狼,看見了一群綿羊般,肆無忌憚,捨生忘死,義無反顧。

  「想拉些墊背的?沒那麼容易!」

  冰巨人停止了冰槍射擊,雙臂並於身側,然後猛的左右一乍,奔騰南向的達隆米爾河被無形的巨力牽引,在冰巨人身前形成一左一右兩條水浪,向岸邊洶湧翻捲而去。

  白沫噴薄的水浪中,兩條粗大的水龍如靈蛇般扭動粗大卻矯健的軀體破浪而出,一路興雲布雨,在兩岸捲起十數米高的水幕。嗆……結冰的脆聲不斷,如同雙龍淺吟,水幕變冰牆,數百不死亡靈先是被巨浪沖的七葷八素,然後封死在這冰牆中,形成一幅詭異的死亡畫卷。

  天災大軍南下的之路被截斷,兵潮遇上了堅固的大堤,只能碰個頭破血流,而另一邊,部落的戰士們迅速展開了對少量天災軍的圍剿。

  「諾恩達……」戰場上再度響起如若狼嚎的蒼涼擬音,如橫空之雷,在河谷中往返迴盪。這是亡靈大法師高段法術啟動的最後祭文,並且,這次亡靈的法師團成員在一起配合他施法。

  喀啦啦!鉛雲密佈的天空中雷若驚蛇,飛竄遊走,緊接著,如同攪混了塘水,又彷彿打翻了墨缸,不知哪裡來的黑雲卷吞了一天的鉛色,天地間的光線為之一暗,轟!血色的天雷直貫而下,落入天災軍的陣營,使得一個碎袍爛甲的巫妖身周蒙上了一層艷亮的電光。

  對於這異狀,陳燃根本無視,冰巨人嘴一張,水藍色的魔光在嘴中匯聚醞釀,砰!沉悶如炮轟的巨響聲中,一枚魔光流溢的冰球從冰巨人嘴裡噴射而出,直奔天災軍的一個憎惡戰隊,離地還有米多時,開始如鮮花怒放般向四面八方撒射冰錐,一時間,中墜者無數,數個離的近的憎惡更是被射得如同蜂窩般千瘡百孔,轟然倒地時,已經碎成了一灘冰屑。

  與此同時,天災軍中的那名巫妖借助天降之力,成功使得達隆米爾河倒流,後浪前湧,前浪攀升,十幾個呼吸間,已經凝起一道兩百米寬,百多米高的巨浪。饒是如此,那巫妖仍是沒有施放的徵兆,繼續全力蓄勢。

  河水盡去,東西兩岸的死亡騎士有了用武之地,兩個三角鋒隊,斜插而下,試圖通過河床繞過冰牆,當然,如果有可能,它們也不會放棄攻擊冰巨人的機會。

  冰巨人巨臂一揮,臂端亮起一片青色的魔光,河底卵石如排空的沙礫,又如奔襲的巨浪,砸的死亡騎士人仰馬嘶。另一巨臂再揮,臂端同樣亮起瑰麗魔光,色澤一片金黃。轟隆隆!大地震動,千百枚巖槍斜噴而出,數百死亡騎士眨眼之間串了糖葫蘆,騎隊的後列控不住馬,仍不時有連人帶馬狠沖在鋒利的巖槍林中的情況發生。儘管亡靈們無血可流,可這番河床裡折戟沉沙的慘景仍足以用修羅地獄來形容。

  冰牆以南,部落軍已經優勢盡顯,儘管亡靈部隊悍不畏死,但在缺乏後援和有效智慧的情況下,戰力下跌極快,就這十餘分鐘的時間,已經有千多亡靈被撕成了碎片。然而,即使這樣,部落的指揮官們仍是一臉憂色,畢竟英勇和愚蠢是兩個概念,他們做不到無視數百米之外那道愈漲愈高的水牆,這水牆時下已連通了兩岸,高過了山崖,似乎連接了天地,光是那威勢,就足以讓人膽戰心驚。人們無法想像,當這論萬噸的水浪拍卷而下時,要如何抵擋。

  「這滔天巨浪,要如何躲避?」一個巨魔指揮官看著那水波漾動的洪峰,眼都直了。

  「無法躲避,這裡是河谷,我們不可能快過洪峰的速度。」總指揮官瑪洛薩將手中的斧柄握的吱吱作響。

  「結陣!結陣!用圖騰!用戰斧!我們要跟大地母親血脈相連!」魁偉的牛頭人指揮官穆恩?斑蹄大聲呼喝,呵呵呵!隨著他的命令,一片夯地之聲響起,牛頭人們用他們的天生神力,將背負的圖騰柱或戰斧深深的插入大地中,試圖以此為支點,抵抗即將來襲的狂濤。

  血精靈的指揮官撇了撇嘴,暗自嘲笑了下牛頭人的無知。如果在沙灘上立起一根根竹籤就能擋住海浪的沖刷,那可真是天下奇聞了!

  「偉大的強者,有著移山填海的威能,大家不必驚慌!」部落軍中成就最高的德魯伊、女性牛頭人婉德拉‧墨角安慰眾人。難得她在這時仍能保持一貫的鎮定從容,這份功力,相比那些聖光教會的主教,怕是也不逞多讓吧!

  「噢?墨角小姐似乎對這位突然而至的強援非常有信心呢!」先前暗中嘲笑牛頭人的那名血精靈智慧官瞟了一眼婉德拉,然後目光便完全停留在了戰鬥的冰巨人身上。這時,正是陳燃用『大地巖突刺槍林』將天災軍的死亡騎士們堵死在河床中的時候。

  對於血精靈話語中夾槍帶棒的譏諷,婉德拉不以為意,仍是聲調平和的道:「我感覺的到靈的力量,雖然不是自然之靈,但它們存在,並且正在散佈。我可以感覺的到,我們眼前的這位強者跟自然之間的密切聯繫,我無法揣測出他是否是一名德魯伊,但我可以肯定,他跟德魯伊,一定頗有淵源。」

  「我寧肯相信他是一名薩滿!畢竟,使用元素法門的德魯伊,實在是太讓人不可思議了!」說著,血精靈指揮官指了指冰巨人,又指了指河床裡的巖刺槍林,接著道:「看看這些,大型魔法,復合魔法,傳奇等級,如果不是感覺到了那些『靈』的存在,我會直接認為他是一名偉大的法師,這個世界上,只有法師,才能喚起如此威力的元素能量!」

  「他不是薩滿!」瑪洛薩身後的獸人老薩滿瞇縫著眼睛,瞟了一眼傲氣十足的血精靈,很肯定的道:「他是一名德魯伊,一名有別與普通德魯伊的強者,在我的記憶中,還沒有哪個德魯伊能夠達到這樣的境界,他的強大,就彷彿……」老薩滿斟詞酌句了半天,才接著道:「就彷彿,他便是這天地……」

  轟……

  說話間,那巫妖鼓起的巨浪終於開始向前奔走,夾帶著動天撼地之勢,化成一道巨弧,直撲冰牆後的部落軍隊而來。這一刻,戰鬥雙方都忘記了揮動武器,所有人都被這鋪天蓋地的巨浪洪峰吸引。

  「啊……」

  冰巨人大張了雙臂,發出了震天的吼聲,從他嘴裡噴出的不是聲浪,而是璀璨的魔光,這魔光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轉瞬瀰散開來。人們看到了,在冰巨人的兩側,在冰牆前,一道近千米高的光幕正在顯露它的樣貌,那是一幕由魔力凝成的壁,那是一面由散發著耀目光芒的『無根之靈』串成的網,實際上,它是一道可以抵擋任何自然之力侵襲的牆,自然之牆。

  轟隆隆……

  如若冬雷的轟鳴不絕於耳,看似無可阻擋的巨浪沖擊上薄如蟬翼的自然之牆,結果就如同用一桶水去衝擊屋牆,除了咆哮起億萬浪花,竟是分毫不能撼動!

  部落方官兵上下,已經被這空前壯觀的一幕驚直了眼,就連空中的雙足飛龍騎士也無心戀戰,瞪著眼,一瞬不瞬的看著那萬噸巨浪如遇無形之堤,在空中突然折返,以難以言喻的滔天聲勢,一路逆襲,呼吸之間便把千米長的一段河谷變成了澤國。

  大多數天災成員並不畏水,除非倒霉趕上從高空墜落的浪頭直接被拍散拍碎,否則,大不了就是被沖個幾里,十幾里,然後爬上岸,該幹嘛幹嘛。但陳燃絕不會滿意這支天災軍隊只是成為河魚游蝦。於是,緊隨翻捲的浪頭之後的,是奇寒的冽冰凝氣,凜凜寒息蔓延之處,水流迅速變得粘稠,然後冰晶肆虐,轉眼間凝結成冰,在洪流中掙扎的亡靈,很快成為千姿百態的雕塑,就連號稱力大無窮的憎惡也不能倖免。

  當然,在這洪浪中,也有戰鬥力強悍的亡靈勇士,每當陳燃看到這類破冰船般的英雄人物,都會忍不住用冰槍與其打招呼,而且不將對方變成冰雕、冰刺蝟、冰渣,是絕對不好意思離去的。

  等到部落的諸指揮官率隊繞過冰牆,入目的只剩一片死亡冰原,近萬的亡靈大軍,都變成了這冰原上的點綴,被凝固在河谷中,延綿近兩千米,屍首不絕於目。

  「如果天災的法師一開始就發動滔天洪水,敗得一定是我們!」巨魔指揮官似乎仍未從那氣勢磅礡的滔天巨浪席捲而下的一幕中解脫出來。

  「那滔天水幕雖然威力無匹,但代價是自己的性命!」從神情語氣上就能發現,血精靈指揮官對巨魔指揮官很瞧不起,但是怎麼說呢,他又並不希望這類魔法文盲絕跡於自己身邊,否則,又怎麼能顯露出血精靈一族的知識淵博呢?

  為了證明自己的言論,血精靈居然找到了那已經完蛋的巫妖——幾乎已經面目全非的一堆碎骨爛肉,「看看,魔法能量的反噬,就連巫妖強悍的軀體也無法抗衡。」接著又道:「當機立斷,以自己的生命和法師團成員魔力枯竭為代價,施展超越自身等級的強大術法。這個巫妖雖然死的很不體面,但我倒是不吝嗇給予一個英勇的稱號給他,以示些許敬佩。這就是一個法師的戰鬥精神。」

  「也許只是因為巫妖王的洗腦才如此的將生死置之度外,又或者,它還能算是活著的生物嗎?」巨魔指揮官小聲嘟囔著,反駁血精靈指揮官的論調,他很看不慣血精靈一族總是高人一等的那種嘴臉。

  「愚蠢的假設。」血精靈毫不客氣的回嘴道:「巫妖這種程度的法師,如過沒有自由的意志而只是一具傀儡,那麼它根本不可能施展出6級以上的法術。大法師可不是頂個腦袋苦練就能培養出來的。閣下的那些遠房表親,祖阿曼巨魔中沒有一個法師,就很能說明問題。」

  「我的那些遠親是不怎麼聰明。可就是那麼一群野蠻笨蛋,竟也讓某個種族不得不滿世界的尋求外援才得以存在到今天,這麼比起來,誰更強些,還真不好……」

  「好了!」總指揮官官瑪洛薩終於忍無可忍,呵斥的打斷道:「什麼時候,你們的本領都到了嘴上了?是受那些人類的影響太嚴重嗎?」

  血精靈指揮官和巨魔指揮官相互蔑視了對方一眼,不再言語。

  瑪洛薩身後的老薩滿適時的發言道:「看來,這位強悍的外援,對眼前的戰果並不滿意……」

  眾人順著老薩滿的手指,發現,達隆米爾河中竟然直到現在仍是斷流狀態。

  彷彿應了老薩滿的話,未幾,人們就見河谷北段的盡頭,一道比亡靈巫妖們醞釀的洪峰更聲勢浩蕩的巨浪正在形成,並且以相當的速度向北而去。

  「再向北,不就去了達隆米爾湖了嗎?他想幹什麼?」某個獸人指揮官略帶驚詫的問。

  瑪洛薩和老薩滿對視了一眼,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通靈學院!」

  是的,通靈學院,坐落在達隆米爾湖心的凱爾達隆島上的通靈學院是天災軍在洛丹倫地區最高等的術者學院和研究員,也是瘟疫龍的培養基地。陳燃興風鼓浪的目的無他,就是要淹了這處所在。

  以冰巨人的龐大身軀,攜九萬無根之靈,陳燃催動驚天巨浪捲襲通靈學院。那毀天滅地的浪,讓通靈學院的守衛者們興不起一點抗衡的勇氣。十幾條試圖逃逸的青年期瘟疫龍在陳燃以水為基的罩形水浪中,被游離的冰槍魔法陣射成了篩子。

  轟隆隆!大浪砸下,陳燃不惜工本的催動魔力,借靈之手,迅速凝結湧浪。最後的結果就是,被群峰環抱的通靈學院成了一座冰山。為了更好的達到效果,陳燃特意留出一條冰山通道,以靈為觸覺延伸,攜帶水龍,直入通靈學院,一路大肆破壞,到處凍結,直到將通靈學院的大部分地區攪成了冰窖、冰室,這才收了手。而這時,他體內在來時路上靠永恆之井井水補充滿的魔力,再度十不剩一。

  最終,陳燃也沒有跟部落的指揮官們進行面對面的溝通,除了將一些必要的信息以魔法信箋的方式交給了瑪洛薩,讓他們等待南方的消息,並去聯盟那邊印證真偽外,陳燃又利用河水在達隆米爾河谷築起三道壁壘城牆。在這無時無刻透露著徹骨寒息的防禦線上駐防自然不是什麼輕鬆的事,不過比起平坦的河灘,厚度超過15米的冰牆顯然能更好的抵抗亡靈大軍的南下。陳燃對部落守軍的並沒有抱什麼奢望,至多15天,15天後,即使巫妖王親臨前線南下進攻,陳燃也不擔心天災軍能翻了天……

  離開瘟疫之地的時候,雪又開始洋洋灑灑的下了起來。天空依然是鉛灰一片,看不到一絲曙光,寒風凜冽,更勝之前,放眼於天地,到處是一片生命絕跡的荒涼。這景象就如艾澤拉斯世界上的生命們正在面對的嚴峻課題,壓抑的讓人想要放聲喊叫,大口喘息,卻又喊不出聲,吸不到氣。陳燃卻知道,這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所特有的特點,最黑,最暗且又深沉如淵的時刻來臨了,有的人度過這黑暗,所需要的,僅僅是等待,而陳燃明白,自己要想看到明天的曙光,只能是戰鬥……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20:04

魔獸世界-主宰的傳說 終章 這世界屬於我

  從瘟疫之地趕往銀松森林,陳燃覺得這一次騎乘埃拉希絲格外的與眾不同。老實講他不太清楚一頭龍的飛行上升極限,但理論上似乎不應該超過『黑鳥』偵察機。可從起飛到現在,埃拉希絲竟然一直在做爬升的飛行動作,就在陳燃思忖要如何跟伊瑟拉講借道『翠綠之夢』,帶十幾萬民眾回西部這麼短短的幾分鐘,埃拉希絲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恐怖的高度。向下,看不到雲朵,只有淺灰白色的霧氣一般的迷濛,向上,天穹已盡,青色、深青、藍色、深藍……四周的天宇明顯的顏色過度之後,是頭頂上星光閃耀的深邃宇宙。

  「我正在脫離艾澤拉斯星球!」陳燃馬上意識到了這一點。

  「埃拉希絲,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雖然一路升高並未感到任何不適,但埃拉希絲擅自做主的舉動仍令陳燃仍感到不悅。

  「知道,主人!」埃拉希絲回答的倒是頗為理直氣壯。「在趕往星之王座,神之至高所在。」

  陳燃只是微微一怔,隨後露出帶著幾分古怪味道的笑容,「我以為會是萬神殿。」

  這下,倒是埃拉希絲沉不住氣了。「難道,你就不奇怪,我為何突然變得如此神秘?比如可以飛出這個世界,並且知道星之王座……」

  「一點都不奇怪。」陳燃的回答仍似往常一般不疾不徐。他絲毫無視埃拉希絲載著他愈來愈快、幾乎已經化作了流光的極高速。

  「事實上,當我還在艾雷蘇斯,就已經徹底明白,天,破了。」陳燃的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並且,這句話的對象不是埃拉希絲,而是星芒璀璨的宇宙。

  天空中響起了滾雷般的聲音,「這麼說來,接下來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感到奇怪了?」

  「嗯哼!」

  就在陳燃一聲應答之後,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團刺眼的白光,並且周圍的景象全部變成了向後流動的線,就彷彿是埃拉希絲在載著他,以光速在向最燦亮的恆星衝鋒,又彷彿他進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通道……

  「呵……」陳燃猛的坐起身,發現自己在一間金屬壁的艙室內,穿著幾乎感覺不到重量的柔軟衣物,身下是床,周圍有儀器設備……

  「歡迎回到真實世界。」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陳燃很熟悉,是霍野田。

  「野田?」陳燃扭頭,看見了一身灰藍色制服裝的霍野田,跟《魔獸世界》中的霍野田比,現實版的要老一點,但整潔的多、氣質也好一點。

  霍野田抱著肩膀笑著對陳燃說:「恭喜,博士,看來『記憶屏蔽式精神漫遊』並沒有太多的影響到你的性格,現實記憶恢復也很成功。否則這『野田』兩個字恐怕會叫的充滿『神』性氣息吧。」

  陳燃活動了下身體,思忖的說:「雖然我第一時間明白了哪些是真實,哪些是虛假。但必須承認,這種精神漫遊在過後仍於記憶中留下了太多信息,那些由硬件系統提供支持的諸如:淵博到腦海裡存有世界百科全書的知識,法術施放知識等等,是消抹的最乾淨的。而跟行為性格相關的內容卻留下了強烈的印象。直白的說,我現在知道自己連四大名著都沒看全,就更別說是五花八門的工具書了,但是另一方面,之前的很多對事物的看法,現在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

  「就是說,這種精神漫遊很容易讓人的性情大變,而成為另外一個人?」見陳燃以相對嚴肅的口吻在談論,霍野田也收起了疲沓,認真起來。

  「沒錯,在精神漫遊過程中殘留的記憶印記太過清晰,基本已等同於真實發生。」

  「哇哦……」霍野田當然清楚,陳燃這樣說,從某種角度講,意味著這次實驗又失敗了。他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對方,憋了半天,故作輕鬆道:「還好,你沒有變成另一個『透明人』。」頓了頓,又帶著幾分疑惑道:「沒有吧?」

  陳燃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沒有,我倒是希望自己再黑暗一點,也許光臨過修羅城,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別!我可不想成為被你第一個害死的知情人。」霍野田笑,「看來,果然變得不一樣了些,以前,他可是不會開這樣的玩笑的。」霍野田心中想。

  「第一個?」正在下地穿鞋的陳燃一怔,抬起頭問:「我們的研發工作保密性極高,有誰能中途介入?」

  「你的妻子。」霍野田有點想給自己來一嘴巴,怎麼就又忘了陳燃的禁忌了呢?

  作為一家官辦研究機構的項目負責人,陳燃本人非常重視研究項目的保密性。按同事的說法:幾乎達到了偏執的境地。他甚至不允許向同一項目負責其他方面的同僚洩露一點點關於研究過程的信息。

  「方媛?」陳燃皺了皺眉。方媛是他現實中的妻子,比他小8歲,同一研究所,統一項目的研發人員,在另外一組,研發方向和陳燃的不同。方媛很愛他,溫柔體貼,唯一的一點就是將他『栓的很牢』,恨不得變成他的貼身內衣,一天到晚都跟著他。

  「還有周漪。」

  陳燃的眉頭已經成了川字。「我的前妻來幹什麼?這裡什麼時候成了超市了?是個人都能進?」

  「她有特別資格證。」霍野田無奈的撇撇嘴。老實說,他對這個脾氣有些惡劣的博士是有些畏懼的。這不僅僅是因為陳燃有權直接辭退他這個研究助理,更因為陳燃在工作上那種德國式的刻板和一絲不苟。那種精純專一的精神,是很令霍野田敬佩與羨慕的。

  「好吧!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先放在一邊,我下去會找她倆談。說我們研究上的事情。我們用做測試的AI系統遠遠不能達標,劇情衍化更是一塌糊塗,用恐怖片做冒險模板,這本身就是一個非常虛假可笑的設定,而讓我明顯感覺到一切在圍著我轉更是荒唐,所謂進化狗屁不通……」

  「博士,我想你現在的精神狀態還不太穩定,你應該休息最少24個小時……」對於陳燃一回到現實就大發牢騷,霍野田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他很想說:「喂!老陳,這些東東可都是你當初首肯的,沒你放話,那些構成設定的資料信息也不能交給人工智能系統啊!再說人工智能設計的不是蠻好的嗎?你最後沒能從時光之穴回到逆風小徑,跟被薩格拉斯佔據肉體的麥迪文對決,沒能回到永恆之井爆炸前跟艾薩拉決鬥,沒能到未來,參與同薩格拉斯的秩序混沌之戰,這都不能賴我呀,是上面找你有事,務必要你去報道的嘛!況且你都有了非真實歷險的意識了,再繼續下去也頂多是YY,很HAPPY嗎?」

  可惜霍野田沒法說這些,他自覺助理就要有助理的覺悟,在老大不爽的時候,當當活道具,代表下出氣筒,是有必要的。

  還好,陳燃很快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對你發脾氣,是我不對,關於實驗用模板,我們改進就是了。提前終止實驗是怎麼回事?」

  「當初設定實驗時間不得超過72小時,時間已經到了。更重要的是,行政總監四小時前通知,今天務必請你在19點前去她的辦公室一趟。現在已經是18點15,你需要清醒一下……」

  陳燃深深的吸了口氣,點點頭,起身徑直前往另一室,那裡有睡療艙,可以調整身體和精神狀態,剛回到現實,真實記憶跟實驗導致的記憶殘留發生衝突,他現在確實有點意識混亂。

  45分鐘後,陳燃已經走在了通往行政總監辦公室的路上。他的狀態已經基本穩定,最起碼,他自己現在感覺頭腦很清晰。

  現在是2124年,這裡是一艘錨定於環月球軌道的大型科研船。陳燃實驗用的很多人物數據,都是依靠系統搜集的有關船上的成員的信息建立的。比如說他現在要去見的這位跟他不對路行政總監,在虛擬世界中的人物就是璐娜。

  「真是令人感到諷刺,在現實中一心想搞垮我的女人,在另一個世界竟然死心塌地到肯放下一切尊嚴。人工智能塑造人物的邏輯果然詭異……」陳燃嘴角翹起一個淡淡的弧度。他自己沒有意識到,這笑容,是他在虛擬世界後期冒險才形成的一個很具代表性的動作。

  璐娜,不,應該說,林清小姐注意到了陳燃氣質上的改變,陳燃一進房間,女人天生具來的直覺就讓她感覺到了發生在陳燃身上的細微變化。難以言喻的變化,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林清只能說,三天前的陳燃只是一個很典型的傲氣、固執、不通世俗、甚至明顯有些剛愎自用的研究狂人,而現在,如果拋開以往的認知,純以第一感官看,他更像一位介於領袖和睿智者之間的人物,有幾分淡定出塵,又有幾分自信寬厚。

  「請坐。」林清是名混血兒,不過除了細膩而光澤的皮膚,她的身上幾乎找不到東方人的特點。她屬於國家科技部委任的官員,是這艘科研船上的最高長官,甚至具備終止某項研究的權利。

  輕輕咳嗽了一下,林清很嚴肅的對坐在她對面的陳燃道:「陳博士,找您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您。同時也是為您著想,畢竟我們都知道,您的研究項目是非常危險的,甚至因此而找不到合適的自願實驗者,而只能您自己來繼續研究。我們對您的這種為科學獻身的精神是深表欽佩的。」

  陳燃淡淡的笑了笑,「但是你不得不遺憾的告訴我,我的研究項目需要終止,是這樣嗎?」

  「呃……」陳燃的反應讓林清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這樣……從容、自信……的陳燃,還是我所熟悉的那個人嗎?』林清在心裡問自己,她不知道在陳燃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她為發生在陳燃身上的變化而驚訝,並且,似乎現在看起來,陳燃遠不像原先那般令她感到難以相處,甚至說,厭惡!

  「我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是其他小組有了突破性進展,圓滿完成了任務。還是,處於其他原因?」

  「其他小組完成了任務。」回答這句話時,林清內心感覺有點怪異、荒謬,彷彿,她跟陳燃的位子調換了,陳燃把握了主動,而她成了一個聽人提問,回答問題的屬下。本來,林清以為自己會看到陳燃眼布血絲,面部扭曲,暴跳如雷,然後,她可以請門口專門佈置的警衛將狼狽失意的陳燃『請』出去,也算給自己的好友周漪報了仇。

  不懂生活情趣,只知醉心研究,心情不好就拿家人出氣……林清心目中,有關陳燃的,儘是這些負面評價,雖然這裡存在一些水分,卻也多少可以看出,現實中的陳燃,是怎樣的人了。

  一個才華橫溢、年輕有為的科學家,他的性情存在些許傲慢、乖戾之類的瑕疵,是能夠被社會理解的,畢竟自古以來,有才能人的不少就性情古怪。可只有一起生活的,才知道這些『瑕疵』會給兩個人的世界造成多少困擾。工作廢寢忘食忘了鐘點也就忍了,可把工作中的情緒帶回家裡,這可就不好忍了。

  兩年前,周漪和陳燃的結合還被很多人稱為珠聯璧合,才子配佳人、金童玉女,可惜,好景不長,陳燃對周漪以應酬為理由的宴會、沙龍、舞會非常不喜,周漪也對陳燃工作起來沒時間概念,回家比她還晚、生活上比豬還懶不滿意。

  於是借一次爭執,陳燃提出,好聚好散。

  這本來也沒什麼,偏偏周漪讓位,使得一直因欽佩陳燃才華而因敬生愛的方媛迅速上位成功。陳燃自己是沒心沒肺,繼續醉心事業,可在別人眼裡,就是周漪魅力過盛,老公受不了,不得不放棄『交際性美女』,而找個賢惠的本分女人過日子。

  不管從哪方面講,這次『挫折』都讓周漪這個天之驕女,深深體驗了把羞辱的滋味。於是……

  林清從飄忽的思緒中恢復,是因為陳燃已經起身向她告辭了。

  陳燃頷首向林清微微欠了欠身,有禮,卻又有著淡淡的拒絕味道,說:「總監,即使您不提,我也想請一段時間假,來調整下狀態。現在看來,我以前把搞研究看成渾人打鐵了,以為多揮幾錘,就能多出幾分貨。這顯然不太對頭。明天18點之前,我會把手邊的工作整理完畢,以便其他部門接手或封存。如果方便,請幫我安排回地球的穿梭機,謝謝。」

  「好,我讓人查下,看這兩天有沒有回地球的客運班次。」

  「那就這樣?」

  「嗯。」

  「先告辭了。」

  望著陳燃消失在電動門後,林清產生了嚴重的不真實感,足足愣了兩秒,抿抿嘴,心道:「看來,得瞭解下,這傢伙最近一次的實驗,究竟是什麼概念……」

  陳燃出了門,沖林清安排的那個警衛笑了笑,雖然換來個衛生球眼,卻也不以為意,這一笑之後,陳燃覺得自己心裡只剩寧靜。那個警衛,是李珂,雖然這個李珂跟虛擬世界中的李珂只在相貌上完全雷同,陳燃仍難免心中蕩起漣漪。「兩人沒任何情感瓜葛,這樣的結果,也許才最讓自己感到安慰吧!」

  「沒有了強悍的AI支持,我的淵博的知識、超高速的分析運算能力,都不存在了。力量、魔法,這些更是子虛烏有。不過,我感覺自己像是被另一個世界的某人穿越了。我還是我,我卻已經不再是我,這,算是生命中的『金手指』吧!」陳燃心中慢慢的想著,臉上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笑,穩步而行,從容愜意。成了現在這樣,他不後悔。

  忽然,轟隆隆……一陣極為劇烈的搖晃,廊道裡的燈閃爍了幾下,然後全部熄滅,黑暗中,陳燃聽到了男人、女人因驚慌和受傷而發出的驚叫、尖叫、慘叫聲。緊接著,一股磅礡的大力,在他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前,將他重重的推撞在艙壁上,陳燃只覺得五臟六腑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陳燃是被連續不斷的警報聲吵醒的,第一時間觀察環境,雖然光線不佳,四下一片狼藉,但陳燃看的出來,這裡仍是暈厥前的廊道。檢查傷勢,虛擬世界中的某些知識是貨真價實的,這些陳燃在那個世界中最重視的信息,印象非常深刻,導致結果就是,這一次,陳燃比當初進虛擬世界時的笨手笨腳可謂天壤之別。

  「肩背和右腿少量瘀傷,無礙。暈厥原因,後腦猛烈撞擊所致,這身體……哪怕有虛擬世界0.1%強也好啊……」

  陳燃很快從意淫狀態恢復,還是盡快檢查發生了什麼事才是正途。這裡是太空,科研船別說是解體,就是關鍵部分損毀嚴重,想活下去都會變得比賣彩票中大獎幾率低。

  一路上陳燃看到了不少死人,這要換成以前的他,早就慌的六神無主了,可現在,他連上去搭救的意思都沒有,直接無視,先去主控室,檢查飛船損毀情況,保證大環境無問題,再來談論別人的生死吧。這是很明顯的主次問題。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15分鐘後,陳燃進入了飛船主控室,並確認目前飛船情況,安全。並且,根據僅餘的一台可工作的對外監控眼,陳燃發現,之所以現在沒有看到鮮血、屍體滿天飛,不是因為仿重力系統工作正常,而是因為飛船著陸了。

  雖然監控眼裡看到的一小片土地、岩石不足以說明問題,但陳燃確信,這裡不是月球,因為重力感覺很明顯。這裡應該也不是地球,理論上講,在月球軌道發生不明事故,被彈回地球並安全著陸的幾率比20此賣彩票全部連中一等獎的幾率都低。

  好在陳燃對這研究船裡進行的研究項目還是一個大概的瞭解的。他認為,造成這一事故的,很可能是「第三能源」研究部。只有這種巨大而不穩定的能量,才能做到撕裂空間,使研究船在未知地域軟著陸。

  又過了15分鐘,事實證明了陳燃的推斷,確實是第三能源研究部出了問題,導致了事故。

  再過1小時20分鐘,科研船上的倖存者彙集完畢。陳燃掃視了一眼,頗有種命運使然的感覺。倖存者有,他的助手霍野田,他的前妻周漪,他的妻子方媛,林清,警衛部門的副指揮官李潔(虛擬世界人物為李蓮潔)、李珂,植物學家張貞(虛擬世界人物張振)……

  當陳燃和其他十幾名倖存者從科研船的某處殼體損毀鑽出,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奇異的世界,蔚藍的天空如洗,白色的雲朵似雪棉,而在這藍天白雲下,是一座荒棄了不知多久的城市,高樓林立、公路縱橫,店舖、汽車、斑馬線,景物是如此的熟悉,然而,未知名的荒草籐蘿讓這裡變的幽深而詭異,那碎了玻璃的門、窗,遠遠看去,似乎每一個後邊都隱藏著毀滅的惡意。

  嗷……一聲野獸般的雄叫在寂靜的荒城中迴盪,驚起一片飛鳥嘎嘎而去。

  陳燃知道,自己這些人,要面對的,將是真正的冒險,沒有金手指,沒有主宰空間,沒有特殊血脈,沒有超人強化,有的,僅僅是活著,或死去。不過沒關係,他是陳燃,他無所畏懼,一切,都能坦然而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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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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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蘿蔔頭

LV:7 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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