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邊緣 作者︰無限流 (已完成)

 關閉
52蘿蔔頭 2012-8-27 09:51: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3 116358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29

《邊緣》 無限流的頂峰之作

回到現實-光與暗的掌控者 第四章 惡與善 上

  修道講究動心忍性,修魔力求隨心所欲,梟就好比是在修魔,笑罵隨心,想殺便殺,至於別人如何評價,根本不去理會。

  織子、美佳子這樣的人對他來說只是生命中的一道風景。既然是風景,自然是要欣賞的。梟自己也承認,他的欣賞方式有些野蠻,過於追求個人的愉悅,而非雙方,頗有些『破壞式』欣賞的味道。梟認為,這便是上位者的好處——以自己的言行左右別人的命運,甚至是歡樂或痛苦。至於他自己做的是否稱職,走之後風景會如何,從來都不是梟會考慮的事情。他不用給自己找理由,他只用拳頭說話,他是暴君,忤逆他意志的,就去死!

  浴桶中,當梟聽聞奈奈子竟然在他出現在籐田宅不足24小時就知悉了所有事,並親自從日本京都趕來、指名要見他。梟的第一反應是這個奈奈子果然有趣的緊。他的興奮明顯的體現在了分身的再度壯大上,這一點,織子感覺非常清晰。

  「主子,要不要歇歇?」織子欲拒還迎的問,聲音柔媚的幾乎要滴出水。

  「還有誰?」梟問門外的美佳子。

  「尤美小姐,以及十多個隨從。」

  「唔……」梟雙手把玩著織子挺翹而彈性十足的胸,讓它們變換著各種形態,一如他自認為同樣可以將任何人的命運玩弄於掌中。他狂傲的一笑:「讓他們在外邊等著吧!」莫說是一個奈奈子,就是總理,總統,他不願見,也照樣晾著,有本事發個火看看!

  梟又揚聲道:「美佳子,你也進來!」

  進來,不僅要進屋,還要進桶。

  儘管羞澀難當,美佳子還是十分順從的卸去衣服,進了浴桶。她十分清楚自己該怎麼做,不用梟多言,便從後面摟住梟的腰,隨著梟的律動,用靈動的小舌,用綢緞般光滑的肌膚,又是舔、又是摩挲,讓梟極盡享受。

  陳燃的本錢隨著身體的不斷進化變得日漸雄厚,尤其在二次魔化之後,已具備了用之隨心的可能,陳燃沒來得及試,全讓梟實踐了。三人又胡天胡地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兩女軟的需要梟扶著才能站立,這才算告一段落。

  抱兩女出浴,三人在隔室的暖風間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直到身上的水珠自然乾掉,梟這才在稍恢復了些氣力的兩女侍候下穿了身通黑的和服,也不穿襪,光著腿、赤著腳,如同武館裡的武師般昂首闊步,穿廊越室,奔前宅客廳而去。

  此時,長條型的客廳裡早已是劍拔弩張,一方是繁宗及其護衛,另一方是奈奈子和隨行保鑣,本就勢同水火,無話可說,現在傻等苦盼、茶已不知飲了多少杯,如非雙方的首領都很能忍,恐怕早就刀劍相向了。

  一見梟進門,跪坐在榻榻米上的繁宗這一方,全都跪轉行雙手禮,「先生!」

  對面奈奈子的人則沒什麼禮節性的表示,一個個神態倨傲,直視著梟,似乎想要看清,梟與普通人到底有什麼不同。

  依靠敏銳的感知,梟能清楚的感應到在場每個人的細微動作和聲響,脈搏、腸鳴、甚至是皮膚收緊、汗液滲出。通過這些常人無法感應到的細微信息,梟可以大致的估測出一個人的現下狀態和戰力水準。所以,梟雖然沒怎麼看對方的人,但當他坐到繁宗旁邊空出的主位時,對奈奈子的隨從是些什麼貨色,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

  奈奈子的人,相對於普通人來講,都是十人敵的好手,有幾個甚至有著接近於主宰空間半次強化的水準,也就是說,這些人是通過修煉,達到傳說中『高手』境界的武者。相對於陸戰隊、特種兵出身的籐田家護衛,這些人確實要高明的多。但,最讓梟在意的是,這些人身上都有一股子彪悍的味道,雖然混黑道且有些名氣的,大都是些『狠角色』,不過,如果這些人都知道他梟是個什麼人物,還能狠得起來,那麼,奈奈子這個組織的實力,到也有些看頭。

  聽織子所言,奈奈子今年三十七歲,但從外貌看,要年輕十歲有多,同她的女兒尤美在一塊,到更像是一對姐妹花,而非母女。奈奈子無疑是個美女,最關鍵的是,她的美是那種溫柔嫻淑的婉約之美,而非艷光四射、英氣迫人。顯然,這是個可以一邊悲意切切抹眼淚,一邊毫不留情捅刀子的女人。「不是黑寡婦,而是美女蛇。」梟暗自品評。

  梟打量奈奈子的時候,奈奈子也在觀察梟。在奈奈子看來,梟最特別的有三點,一,就是銀髮,梟的頭髮永遠都是根根清爽的樣子,如同冰絲,清亮柔順,便是最好的髮質,加最好的離子燙也無法達到他這樣的效果。這雖然只是個細節,卻應證了梟的異於常人。

  二,氣勢,梟的氣勢非常特別,彷彿是由一種極致壓縮成了平淡,如果不留意,只會覺得這人有些陰森,讓人看了感覺不是很舒服,如果仔細體會,則完全是另一種感觀,就好像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死神,那種森然的恐怖足以讓意志稍差的人心悸膽寒到下跪乞憐。

  奈奈子將這種感覺理解成氣勢是有誤的,事實上,由於梟黑暗特性的純粹,已經脫離了氣勢的範疇,而達到了『勢』的雛形階段。

  氣勢,是由意識、姿態、形像產生,而給別人帶來的感應,可以理解成一種非直觀的心靈錯覺,它對智力極低者或死物是不能產生影響的。

  『勢』則不同,勢是強大者給外界帶來的改變。就好像高山的存在,可以影響附近的土壤、植被;海洋的存在,可以改變一域、甚至整個世界的氣候特徵。世上存在的萬物本就是相互影響的,差別只在於影響大與小。小者,牽一髮而要到萬年後才會使滄海變桑田;大者,會即時形成種種可被直接感受到的自然變化,這種變化,就是『勢』,西方人稱作『領域』。

  梟的勢,特徵是陰冷、瘋狂、恐怖。當他憤怒、興奮時,週遭的氣溫會下降,智慧生物會感到焦躁、害怕,甚至植物會枯萎。但現在,梟對此還沒有察覺到,畢竟,他沒有燃那細緻入微的洞察力和探求精神。

  在奈奈子看來,梟第三個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眼神。與梟對視,那是種明亮的、清澈的、卻又如同深淵般的感覺,很難用語言準確描述,彷彿有魔力般,讓人明知道內中的極致是邪惡的、恐怖的,卻仍是忍不住被吸引,忍不住沉迷。

  梟和奈奈子互相觀察對方也就是幾秒鐘內的事,奈奈子穿的是純黑色的和服,似是在為亡夫守孝,梟也是一身黑,他著黑只是因為西裝拿去熨燙,而黑色又恰是他喜歡的顏色,比起奈奈子的正襟危坐,梟那盤腿抱臂的模樣就顯得無禮很多。

  枯等了兩個小時,見到人卻又這般無禮,奈奈子的隨從有幾個已經是眼中燒怒火,額上見青筋了。奈奈子本人到是很沉的住氣,不慍不火,神色舒展,眸光穩靜清明。見梟坐下,不言不語,奈奈子展顏一笑,「閣下是梟先生?」中音的女聲甜美柔正。

  「是我!」

  梟剛一答話,對面跪坐的奈奈子隨從中,便有兩人以疾快無比的速度從後腰拔出手槍,砰砰砰!對著梟近距離連開數槍,聲響奇大,用的竟是.50AE口徑的沙漠鷹。

  籐田家的人被這一幕鎮住了,誰都沒想到奈奈子竟然這麼瘋狂,要知道如此明目張膽的發生血戰,就算她有十足的把握不至於受傷,也很難向此地的政府、警方解釋,更何況,奈奈子完全沒有必要親身犯險,還帶著女兒。等這些人反應過來,要拔槍的時候,梟出手阻止了他們的行為。

  梟自然不會有事,事實上,如果梟願意,對方開槍的兩人根本連瞄準的機會都沒有,就會斃命。梟是有意讓他們開槍射擊,就像他曾這樣跟英說過:「世俗的人總是很膚淺、很愚蠢!他們不知道有些人很強大,強大到根本惹不起,他們也不肯相信有這種人的存在。所以,力量要表現出來,要讓他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親身所受,這樣才能記住,用靈魂記住,永不敢忘。」

  梟就是要在場的這些人用靈魂記住,在他面前,只能搖尾乞憐,否則就是死,非常痛苦的死。

  意念動處,兩個槍手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巨力包圍,彷彿被埋於地底深處般,連胸膛稍微的起伏、做呼吸的動作都不能辦到。梟的身前,子彈懸而不落,就那麼靜靜的浮在空中。伸臂屈中指,梟毫無煙火氣息的輕輕一彈,嗤!的一聲銳嘯,一枚彈頭射入其中一個槍手的肩部,射的極深,血卻被念力壓著無法湧出,那槍手慘哼一聲,想要表達痛苦,奈何連面部表情都不由自己控制,只能用眼睛來訴說痛苦,那模樣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其他在場的人都禁不住暗吞口水,後脊背上涼颼颼的,這一幕實在是太震撼了,如非親眼所見,打死他們也不信,人可以強悍到這種地步。就連籐田宅有幸在昨晚見到梟殺戮的那些護衛,也仍有如做噩夢的感覺。

  「梟閣下!」奈奈子雙手摁在榻榻米上,指尖相對,前額幾乎觸到了地板,直接一個俯首大禮,「奈奈子願意成為閣下的奴僕,永遠追隨閣下左右,懇請答應!」這是跪禮中最尊敬的雙手禮,是僕人向主人所施的禮。

  聽到這話,籐田繁宗差些一頭栽倒,他媽的這個臭女人,突然玩這麼一手,這前後反差也太大了吧!

  梟看著微翹著臀,俯地不起的奈奈子,似乎早料到她會這麼說,臉上仍是那般不鹹不淡,手腕一翻、指一彈,嗤!又一粒彈頭射入另一槍手的身體,同樣換來一聲壓抑的慘哼。

  「你的行動策劃的不錯啊!」梟笑著說:「知道發生了特殊情況,親自帶隊來。」嗤!再彈一粒彈頭。

  「讓手下檢測我是否真的像情報所述那樣具有強大的異能。」嗤!繼續彈彈頭。

  「如果我死了,那就死了好了,傳說破滅,這是個好消息。如果我不死,雖然不是什麼好事,卻也沒壞到不可救藥,投效好了!有我給你撐腰,還有誰、還有哪個勢力,是你不敢動的?主動出擊,很果決啊!」

  梟的話說完了,身前的子彈也都彈完了,那兩個槍手,受盡折磨,皆是被最後一顆子彈殺死,剛才開了多少槍,現在自己就中了多少彈。

  奈奈子的臉幾乎貼在了地板上,看不清表情,但她的姿勢紋絲不動,說明,還是比較鎮定的。「閣下料事如神,我確實是這般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抬起頭答話。」梟以命令的口吻道。

  「嗨!」奈奈子起身,臉上因剛才的俯身而泛起潮紅,細細的一綹烏髮也脫離了玉簪的束縛、在額側垂落,讓她看起來極盡嬌柔,惹人憐愛。

  梟向籐田繁宗使個眼色,繁宗轉身側頭向身後的護衛低語,那護衛躬身行禮退出,只一會兒,便和另一名護衛進來,一人手裡拿個屍袋,將仍被念力束縛在那裡、死而不倒的兩個槍手一套、一裝,然後扛於肩頭,退了出去。奈奈子這邊的人沒一個敢動一下的,一是奈奈子在行動之前早有囑咐,二是被梟談笑間殺人的秉性和非人的能力所攝。

  「你有什麼資格做我的僕人?」梟輕蔑的看著奈奈子,像在看條狗,母狗。

  梟的目光,奈奈子並不為異,她深吸一口氣,答道:「奈奈子不知道閣下有什麼想法,但奈奈子想,以閣下的能力,普通的事根本無需親自出手,所以冒昧的猜測,閣下缺少有些辦事能力的僕人。以島津家的實力,如果再輔以籐田家的財力,奈奈子有信心為閣下分憂。」這一刻,奈奈子臉上的柔媚已完全被百倍信心所散發的光彩取代,這一刻,奈奈子才是巾幗不讓鬚眉的一代家主。

  「嗯!」梟輕哼了一聲,道:「可我為什麼要收留一個害夫殺子、野心勃勃的女人呢?」

  「籐田信介根本不值得奈奈子全心追隨,值得奈奈子效死力的,只有像閣下這樣的強者,以閣下之能,奈奈子的這點野心又算的了什麼呢?」梟給加的罪名都承認,視夫為道具、為草芥的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的臉不紅、氣不喘、理所應當,梟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真的是很有特色。

  所以,啪!用念力給了奈奈子一個清亮的耳光,打的奈奈子左邊臉頰一下腫了起來,「這麼狠毒的話,虧你還能說的如此堂皇,重新編個理由,說給我聽!」

  「這就是奈奈子的肺腑之言!」奈奈子向梟再行一禮,眼神毫不退縮。

  啪!又是一個耳光,打的奈奈子簪落發亂、嘴角溢血,側身倒地。

  梟獰聲道:「我說了,要你重編個理由!」

  「這是奈奈子的真心話,如果需要,奈奈子可以隨時為了閣下死!」奈奈子爬起來,披頭散髮的跪伏在那裡,仰著頭對梟說。

  梟凝視著奈奈子,良久,突然嗤嗤的開始笑,繼而呵呵的笑,最後哈哈大笑,笑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驀地,笑聲一住,梟站起身,三兩步來到跪伏的奈奈子面前,一把攥住奈奈子烏黑油亮的頭髮,將她半拉著仰起頭,然後伏下身,幾乎是鼻尖碰著鼻尖的盯著奈奈子的眼眸,「你覺得跟魔鬼做交易是件很容易的事?」說這話的時候,梟用上了魔法『恐懼震懾』,就像當初陳燃在《星際爭霸》中整肥婆孫文芳一般,難以言述的幻像折磨著奈奈子的靈魂,讓她在無比的恐懼中戰慄,雖然只是幾秒鐘的事,但已經讓奈奈子渾身浸汗,面無人色。

  鬆開奈奈子,梟站直了身體,無聲的俯視著腳下的奈奈子。

  肩膀顫動著,喘息著,奈奈子有些艱難的抬起頭,「懇請……做閣下的……僕人!為此,奈奈子願意做任何事!」此時她已一臉狼狽,唯獨眼神還是那般堅毅。

  梟沒什麼感情波動的看著她,好半天才道:「我不喜歡你現在的眼神,在我面前,我需要的只有順從。」

  「這是奈奈子唯一的請求和堅持,只要閣下答應奈奈子,奈奈子在閣下面前,將只剩順從。」

  「是嗎?」梟哼聲道:「那麼,就來證明下你為了這個堅持,倒地能做到怎樣的地步。」梟說著抬右腳,用拇趾點了下奈奈子的額頭。

  奈奈子有些顫抖的伸雙手捧起梟這隻腳,張嘴將兩根腳趾含進去,很用心的吸吮著。旁邊不遠,她的女兒尤美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卻因從小嚴格教育之故,硬是哭的無聲無息,跪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奈奈子的那些隨從,一個個都紅著眼,呼吸粗重的像牛,有的已氣的兀自輕栗,但奈奈子沒發話,沒一個跳出來為受辱的主子出頭的。

  「做人真難!做一個想幹些事情的人,更難!」梟嘿嘿的笑著,任奈奈子就那樣舔舐著,足足十多分鐘,這才收回腳,手一轉,主宰空間出品的治癒噴霧已經拿出,嗤嗤!對著奈奈子的左右臉頰各噴了兩下,兩秒之內,止痛消腫,還奈奈子肌膚如雪。

  「你知道天人?」梟突然問。奈奈子既然帶著女兒親身涉嫌來賭這一局,只以一個探子的片面之言和一段監控錄像做憑據,未免過於草率。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奈奈子在之前便知道天人的存在,因此才會如此重視,迫不及待的主動出擊。

  「是的,主子!」奈奈子挺會打蛇隨棍上,藉機已經改了稱呼,「京都最大的黑道社團,就有一名天人坐鎮。」

  「哼哼!原來這世界早已經變了樣子,『海龜』派還真不是一般多!這些個2B,敢不開眼,我見一個,弄死一個!」梟用漢語抱怨,很有那麼點遠遠的見著一塊大蛋糕,跑過來才發現早已被人劃分出歸屬的憤慨。

  「你帶女兒來是什麼意思?」梟又換回了日語,話鋒轉變之快,頗有些讓人不適應。

  奈奈子松下剩餘髮簪,理了理柔亮順滑的長髮,跪爬上前,用凹凸有致的身體緊擁著梟和服下赤裸的一條腿,一邊用臉輕輕摩挲,一邊用酥白的小手上下撫摸著,聲音不但恢復了溫婉,且帶著幾分柔膩,「主子,奴想著,我們母女侍候主子,絕不會比織子跟美佳子差。」

  「你到是下足本錢,全力以赴啊!」梟瞇縫著眼睛,話說的沒什麼起伏,讓人很難分辨他到底是在贊、還是在諷。

  奈奈子在笑,眼中有一抹淡淡的淒色,「奴選的路,如果失敗,下場恐怕比現在的選擇更加淒慘。在主子面前,奴的尊嚴、品行、女兒、自己都可以犧牲,只在主子面前!」

  沉靜,足足五分鐘,梟難得的說了一句感慨的話:「你沒有飛的更高,僅僅是缺乏一個機會。」

  很快的,梟又恢復了平時的桀驁不馴,嘿聲道:「現在,你的主子,我,給你!但你必須時刻記住自己說過的話,你的一切,包括命,都是我的。我的第一個命令,現在,就在這裡,和你的女兒,服侍我!」

  梟的考驗簡直就是最殘酷的折磨,似乎不將奈奈子的精神蹂躪的體無完膚,根本不會罷休一般。

  人性中有的是黑暗變態的東西,釋放的比梟更狂野的不是沒有,但像梟這般心態始終保持在清醒與瘋狂之間的卻不多,他就是要奈奈子知道,做他的奴僕,就要放棄一切,哪怕是當街行淫,只要他要求,也得照做。然後,才有資格擁有一切。

  奈奈子已經豁出去了一切,可是她的女兒尤美呢?事實上,尤美也沒問題。

  也許是教育失敗,奈奈子沒有將女兒尤美調教成另一個自己。尤美只是個善良順從的道具,她的良心無時不刻不被常人所遵循的那些道德倫理所鑄成的熔爐中煎熬,她不能理解母親的所作所為,卻不願、不敢、不能違背母親的意思,如果人分為主動型和被動型兩種,那麼尤美無疑是後者,一句話概括她的命運,那就是為了別人,苦了自己。

  尤美是可憐的,英雄會憐惜,梟雄卻會踐踏,梟是後者,所以他需要的不是別人的自淒自哀,而是改變,活的是否好,只自自己的心境,適應者,苦亦成甜,也能苦盡甘來;不適應者,冒險世界有很多,他們都死了,這便是真實的世界,這便是道理,梟認定的道理,被主宰用一次次冒險演繹的如詩如畫、可歌可泣的道理。

  最終,奈奈子和尤美的上身鑽進梟的和服之內,梟的褻褲被褪下,只看那胯間衣料被兩個腦袋從內頂的來回漲縮的樣子,傻子都曉得裡邊在做什麼。十八年前,奈奈子用身體從一個利益犧牲品贏得了成為上位者的機會,十八年後,她又用自己所能,來攀上另一株大樹,女人要成功,代價有時候就是這般殘酷,甚至更殘酷。至少,奈奈子只需要做一個人的情婦,而不是婊子。而現實中向她這樣的女子,成為遊走於大人物中間的婊子的,不知凡幾。

  事後,包括繁宗在內的所有在場之人全部都被催眠,忘掉了在這間屋子裡發生的一切。

  梟決定讓奈奈子做自己的助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一個上位者,他必須在屬下面前有一個上位者的儀態,為了威儀,為了馭下,他必須遮掩所有醜態,而只將光環示眾。

  梟對奈奈子說,這世上,口風最緊的永遠是死人,連靈魂都被滅掉的死人,其他,都是不保險的。梟之所以沒有直接將在場的一干人等直接殺掉,一是因為他們暫時還有些用處,二是留給了奈奈子,他們將在適當的時候死在奈奈子的黑暗魔法之下,包括籐田繁宗。

  是的,梟要傳授奈奈子黑暗魔法,《魔典》中的術法包羅萬像,更有及其豐富的修煉方法,以及助他人成為黑魔法師的法術。代價就像吸血鬼的初擁,奈奈子將成為梟意志的延伸,她要想背叛,必須在實力上超過梟兩倍以上,然後尋得適合的方法,才有望脫離梟對她意志的絕對主宰權。

  另外,梟還要改變奈奈子的血統,雖然這裡沒有築蟲巢的條件,梟對大腦中基因知識的掌握也遠不及陳燃那麼強悍,但以現有世界的頂級基因研發條件,加上陳燃這個移動基因庫中可提供的基因鏈,再輔以從《星際爭霸》中人、蟲的基因科技中挑選出的、已相當成熟的改造計劃,達到第24對染色體血統改造相仿的程度,還是有一定把握的。

  梟早就想著在這個世界進行『人造人』實驗,靠此為自己培育一批優質的屬下,奈奈子正好有幸成為實驗品1號,梟估摸著,自己現在玩性正濃,算是最有耐心,也最細心的時候,實驗還是有保障的……

  這天晚上,籐田宅還死了一個人,就是給奈奈子報信的密探,當著所有人的面,梟將這個人用黑色的魔焰點了天燈,抽搐哀嚎了近一個小時才死,死後連灰都沒燒剩下,靈魂也被梟轟散。梟這樣做的理由很簡單,他出賣梟在先,敢出賣梟的人,都是這麼個死法,這是典型的殺雞儆猴。

  被奈奈子的來訪這麼一鬧,梟取消了原本準備夜裡去比華利山莊克里克豪宅找晦氣的打算。奈奈子母女侍候人的本事確實要優於相較還算青澀的織子和美佳子。按梟的話說:「奈奈子除了在十幾年前被死鬼信介用了幾天,身子到還算乾淨,我聞不到其他雄性沾染過的味道。一個女強人,再加母女花,這兩點帶來的征服感和刺激,勉強能抵消奈奈子曾做了幾天不稱職人婦所帶給我的不快,奈奈子全情投入、甚至不惜做夜壺馬桶的犧牲精神,卻是其他人根本比不了的。」

  當然,梟雖然是陳燃心中所有惡的極致表現,但還是比不了那些更墮落、更變態的人的惡,梟沒興趣讓奈奈子真的當夜壺馬桶,他的獨佔欲很強,他的性取向勉強也算正常,不會用道具代勞,更不會讓別人先用,自己看夠了再上……

  梟收了奈奈子,織子自然是難過的,怎麼說奈奈子跟她也有殺父之仇。梟對她說:「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不阻攔,但你先得向我證明自己比奈奈子更有價值。在這之前,你必須像當年奈奈子剛嫁入籐田家時那樣,低頭做人。這是忠告,也是警告……」

  這個夜只是11月份很普通的一個夜,對梟來說確是有些紀念意義的。他得到了死心塌地跟著他的奈奈子,得到了奈奈子背後的勢力和籐田家的財富。他給奈奈子下的第一道正經命令就是『情報』。他要開始掃蕩,用鮮血和死亡重新給這世界的定界劃區!他要建立自己的邪惡帝國!而做這一切的目的,除了發洩和享受外,更重要的是證明自己是對的,證明他所堅持的信念就是真理,這樣他的意志就能更堅定,他的靈魂就會更強大,他就能徹底打敗英,然後跟陳燃合一,成為這個世界上無懈可擊的強者。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29

《邊緣》 無限流的頂峰之作

回到現實-光與暗的掌控者 第五章 惡與善 下

  英醒來發現自己在一片晨霧朦朦的樹林子裡,景物似曾相識,略一想,正是兩天前從《星際爭霸》中回歸墜落的那個所在——聖地亞哥野生動物園。

  英還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身邊有張梟留給他的字條,上邊寫著:你如果是獨立自主的,就用事實證明,別總是借用別人的東西。哪怕是做乞丐,也是自力更生的一種體現。

  明知是梟在故意打擊自己,英還是感到羞愧難當。確實,即使燃不介意,他也必須端正態度,儲物腕輪裡,沒有一毛錢是他英賺來的。乞丐賣藝乞討,都是在靠勞動獲取所需,他堂堂的英,不能連這點尊嚴都沒有。

  英感覺自己已被逼入絕境,或者說他陷入了某種執拗當中而不能自拔,他要自給自足,不借助燃,哪怕是一根線頭……這顯然是充滿漏洞的邏輯思維,如果梟現在能跟他吵的話,一定會繼續逼迫可憐的英:「那你最好給自己重塑一個身體,因為佔用燃的身體,才是最大的借助。」

  下定決心後,英先到小溪邊捧起清冷的水敷了敷臉,然後拾些柔軟的草葉樹枝給自己做了件草裙。當初他對非洲土著的文化習俗感興趣,進而詳細的關注過土著手工編制的技藝水平和方法,從未想過這些知識有朝一日會派上用場、用到自己身上。不過英的草裙做的確實不錯,連他看了都自嘲的笑:「看來我很有當土著的潛質!」

  讓英學泰山進城,真的是有些難度,他可不像泰山那般不通世事。英知道什麼是正常,什麼是怪異甚至發傻,也知道即將做的事情可能是有生之年最愚蠢、最尷尬的一件,但難還是得做,總不成真的嘯傲山林,更何況英正在倔頭兒上。

  做了幾次深呼吸,英毅然走出了野生動物園。他要去比華利山莊,他要去見見克里克,他有很多事情需要個跟克里克交流,他還想知道昨晚梟究竟做了多惡劣的事,自己是不是能否彌補。

  穿草裙上街,別說是洛杉磯,就是整個美國也不算什麼,實在是因為現代人為了引人注目,此類的怪異行徑枚不勝舉,見怪不怪。可問題是,陳燃的身體現在不是一般的好看,便是米開朗基羅的雕塑作品《大衛》還原成現實,也不見得比陳燃的完美。形體的美就不說了,單是那進化後、在陽光下散發著特殊光芒的肌膚,就足以讓人感歎不已。

  從人體美的角度,男性絕不亞於女性。早在公元之前,希臘人就推出了自己認為是完美男人形像的阿波羅神像,而作為神的阿波羅,也是赤身裸體的。正是裸體人像,竟然符合某種數學的幾何美學。男性美當然與女性美有所不同,不僅是性別特徵的不同,而且是美的風格不同,他們是相對應的,男性赤裸的身體之美,閃爍著理性之光、正義之光,表達的是力量、是英雄主義精神。英此時完全具備了這種表達能力,而且是非常巔峰的那種。

  英走在相對偏遠的野生動物園附近走還不要緊,一大清早的,也不是週末,這裡的人相對稀少。可等到上午近11時,他正巧走到洛杉磯市中心地段時,走了一個上午,別說是人,就是木乃伊估計也得分泌點汗液吧!結果,英行走時,那一組組完美肌肉的蠕動,那汗津津的體魄,那飄逸的銀髮,在陽光的映襯下散發出動人心魄的男性之美,成了街上最奇異瑰麗的一道風景。無論男女,回頭率都是百分百,並且不僅限於欣賞,還有人跟隨觀看,品頭論足,本來是狼狽無奈之舉,這時到彷彿是在炒作走秀。

  英此時的魅力是異常直觀的,人們見慣了豐乳肥臀、搔首弄姿的女性比基尼,現在見到英這樣原始的粗狂美、和希臘學者般智慧美完美結合的人物,便如同喝慣了米酒,突然飲下口燒刀子,那種感官上、精神上的刺激感相當激烈,蓋因英論身材氣質,確實是男人中的極品。

  歐美人開放,有那大膽的女子,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慕之情,電眼已經不算什麼,直接用肢體動作和語言挑逗,更有那豪放的,忍不住伸手去摸,這一摸不要緊,陳燃是進化體,源自人類,卻要比人類更優秀,彷彿是眾多同極磁石中的另一極,對人類本身就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身體一旦接觸,那些女子馬上變得欲罷不能,挨挨碰碰成了大動其手,彷彿吃了春藥,恨不得將性愛之間搬在這裡發生。可憐的英並沒有練過什麼潑水不進的神秘掌法,又不敢過於發力,怕把這些普通人傷個好歹的,結果,這氣氛漸漸就不對了,旖旎,甚至開始變得有些淫靡。到後來,圍觀跟隨的人越來越多,摸英的人也越來越多,開始只是幾個女人發花癡,後來的人很多則是處於好奇,想要瞭解英身上到底有什麼魔力,當然,也不凡惡作劇的。

  事情越鬧越大,最終引來了警察。洛城警局的人不得不請英去局裡走一趟,因為他的行為已經引起了諸如交通堵塞等不良效應,如果再這麼下去,等走到日落大道,估計得像天王級明星出巡般,派大量警力維護秩序了。不過,頭一次露臉就能引發如此影響的,什麼明星恐怕也沒這魅力吧!

  洛城警局裡,走來走去的女警都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英,那些被抓來的白粉妹、蠱惑女看他的目光更是恨不得將之一口吞了。就連男人們也不得在心中酸酸的承認,憑眼前這個男人的魅力,要是勾引自己的女友或者老婆,紅杏出牆那時板上釘釘的事。

  英是欲哭無淚啊!本來忍受廣大人民群眾看國寶般的目光和後來近乎性騷擾的屈辱,已經夠憋屈的了,現在又被請到警局問話,他可是嚴重的黑民一個,這下子算是自投羅網了。

  帶著幾分嫉妒,喚英問話的白人胖子警官頗有些拿英當基地組織成員的苦大仇深,嚴肅的恨不得將自己的面部皮膚風乾石化。但,剛問了姓名,昨天的美女導遊露西就風風火火的趕來了,向警方要求帶英走。

  至於理由,露西也不多說什麼,唰,一紙證件,由美國CSS(central security service 中央安全局)局長簽發,證明露西有權介入並處理S級以下任何案件。

  這個身份可夠唬人的,別說是洛城警局,就是州警署手中的案子也沒S級的,也就是說,在美國,幾乎沒有露西不能介入的案件。

  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最後,還是尷尬的跟著露西出得警局、上了福特房車,形勢所迫啊!在被觀摩下去,英已經不確保自己會不會忍受不住、眾目睽睽之下就施展異能玩消失。

  左一眼、右一眼打量英,露西終於忍不住嗤嗤的笑出了聲,「Sorry,我不是故意的!」察覺到自己的無禮,露西急忙致歉。

  英頗無奈的擺擺手,「沒關係,你能來搭救我,已經讓我感激不盡了。」

  「英,怎麼會想到要如此……如此……奇裝異服?」露西忍不住好奇心,終於找到了一個不是很傷害英自尊的詞彙。其實,露西內心深處,是有那麼一點點想看英窘態的,接觸久了,露西發現,談笑自若的英給人的感覺太完美了,完美的讓她這樣的美女、驕女都有些自慚形穢。跟英在一起雖然自然放鬆,卻有些遙不可及,彷彿只是一個美好的夢境,也只有英窘迫的時候,才會讓人感到真實、貼近,感覺到他是活生生的,也有窘困、也有愁苦。

  「說起來有些慚愧,到現在,我還沒有一樣東西是靠自己的努力獲得的,所以,所以……」英紅著臉解釋。

  露西已經從克里克那裡瞭解了英多重人格的事情,聽英這麼說,不由為他孩子氣般的執著好笑,表情卻顯得很是正經,說道:「可你沒意識到,你現在這樣的裝扮,非常勾引人嗎?莫非你想找的第一份工作,正是與人體藝術有關?」

  「怎麼會?!都說美國是個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國家,光怪陸離的事已經太多,我也沒想到會搞成這樣。」英急忙辯解,「任何事總要有個開始,我沒有身份證明,沒有錢,沒有屬於自己的衣服……」英紅著臉,聲音越來越低。

  「看來我們第一站應該去時裝店。」露西敲了敲前面的墨色玻璃小窗,對司機道:「南海岸廣場購物中心!」然後轉頭微笑著拍拍英的肩膀,「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一切會好起來的!」

  露西的寬慰是發自內心的,英能體會的到,也很快的被她樂觀的態度感染,他笑著用力點頭,「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十幾分鐘後,英更為露西的善解人意感到高興,南海岸廣場購物中心沒有那種讓人望而卻步的天價名牌店舖,這裡兜售商品的主要特色就是貼近普通人的生活,中、高、低檔的衣服以及百貨都能夠輕鬆找到,有的甚至完全可以符合價廉物美的標準。這迎合了英簡樸的審美觀點——貴的,並不一定就是好的,適合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

  本來,英是不想讓露西破費的,但露西似乎已經找到了說服英的訣竅。她在車上時就問英:「我們認識的時間雖說不是很長,但已經算是朋友了吧?」

  英答:「當然!昨天,還有今天,露西小姐可以說是我在這裡認識的最投緣,也最親近的人。」

  露西甜甜的笑,她對英的回答相當滿意。露西又問:「那如果我有了困難,請你幫忙,你幫不幫?」

  英想了想,說:「如果是力所能及,同時不違背我的原則,幫!」言出必行,英的承諾絕不是為了應個景或應付差事。

  「那麼,作為朋友,你既然可以幫我,現在你有困難,我為什麼就不能幫你呢?你如果拒絕了我的幫助,我以後有困難,又怎麼好意思向你開口求助呢?再說,我只是借,又不是給,你將來賺到錢,是要還我的,並且,還要請客吃飯,以示答謝。因為今天在警局,昨天為你做導遊,都是幫忙,是沒收入的。」

  英展顏笑了,「請客吃飯,是一定要的!」

  露西也笑,英有時就是個孩子,需要哄著才乖……

  英喜歡淺色的休閒服裝,換上後,整個人顯得乾淨俊朗,再加上那笑容,如鄰家男孩般讓人感覺親切,以至於露西難以自拔的拉著英的手說:「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英對露西印象也不錯,在他看來,露西也絕對有資格做他的女友的,只是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燃終究要醒,燃也不會留在這個世界,而不去管周漪和李珂。還有梟,他和梟有一場生死對決,答應露西,似乎有些不負責任。

  英不像燃,燃的經歷讓他習慣了獨自忍受,但由他的希冀創造出來的英是開朗的、喜歡同夥伴分享快樂和痛苦的人,在生活問題上也絕不是迂腐的不可救藥。所以,他間接的向露西講出了他不能勝任的理由,因為他無法給露西任何保證。剩下的,讓露西考慮。「或者做個親密些的朋友什麼的?」英有些渴望的想。

  露西卻搖頭,「你這樣說,我可不同意!」露西眨動著黠智靈動的眼睛,很認真的說:「你可以給的保證很多啊!比如,你可以保證跟我在一起時,真誠的、全心全意的待我,可以保證這一刻是開心的,等等等等,況且我說了要嫁給你嗎?還有,你怎麼就知道,如果你不在,我無法堅強幸福的繼續活下去?為什麼不努力珍惜眼前的快樂,而去為未來感傷呢?」

  英笑著皺眉,「我只有一個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有那麼充分的理由?」

  「因為我是好人啊!」露西笑。「好人總能找到讓人信服的理由,因為他的出發點是好的,是善意的,是正確的!」

  「我說不過你,不過和你在一起確實很快樂!我確實希望這種快樂能夠一直持續下去!呵呵,有些貪心。」

  「Me Too!」露西親暱的摟過英一隻胳膊,靠著英的肩膀,像個幸福的小女人般笑著,「不過,我可學不來東方女子的溫婉,你不要嫌我舉動太過輕佻才好。」

  「不會!因為我能感受到輕鬆自然!發自內心的,這讓我感到很開心。」英實話實說。

  露西還為英添置了一部手機,戲稱:「下次你要是再『野人秀』,可以事先聯絡好車輛,以免被警察抓。」

  從露西那裡,英得知梟昨晚並未去克里克那裡鬧事,一顆懸著的心也就暫時放下。從購物廣場出來,兩人沒有直接去比華利山莊,而是跟克里克通了電話,約好下午會面,然後去了中國城的福州飯店共進午餐。

  福州飯店的菜色有福州名菜和四川佳餚兩系,對英來說,味道算不得正宗,不過這裡因為香港影視圈出身的成龍曾在這裡拍過《尖峰時刻》,所以算是小有名氣,人氣很旺,特別是中國人不少,國內飯店那種上客時熱鬧的氣氛很濃,讓英感到懷念。

  吃完飯後,露西拉著英去中國城小廣場的許願池許願。

  許願池有11個供人選擇的願望,高高低低置於石灰岩砌成的假山上。塗有紅綠黃藍色彩的假山有小橋流水,有各種大小不等的洞穴,各洞之間有幽徑相通,還有3 尊菩薩和一個代表吉祥的黃色麒麟。兩尊金裝的彌勒佛放在左、右高處,凸顯了中華文化的特色。許願的願望有長壽、好運、健康、中獎、錢、愛、財產、休假、智能、快樂等11項,都用英文寫著。每個願望下面都放置一到兩個金屬碗或小砵,供人投錢。

  英本來只是想做名觀眾,這種投擲對於他來說太過簡單,根本不需要運氣。但最後還是架不住露西的攛掇,「運氣也是能力的一部分呀!反過來,你強大的能力,也可以理解成凌駕於運氣之上,或牢牢把握住了運氣。所以,即使一定會中,還是有投的意義,這就叫能,並且去做!」

  最後的、能、並且去做,說中了英的心思,就算再有把握,不去做,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重在參與,才能更好的體會個中樂趣,才能更好的融入生活,這正是英需要得到的,也是希望燃得到的。燃已經太像一部機器,在英看來,這已經逐步偏離了人的意義。而要想拯救燃,自己首先要做的好才行。

  英後來隔著老遠,並且閉上眼,完全靠剛才的印象去投,結果還是三枚連中,健康、快樂、愛,惹來其他遊客的鼓掌聲和驚讚聲。露西也投中了愛和快樂,不過是用了十幾枚錢幣。當然,沒人會稽糾這種犯規行為,皆是流露出理解的笑意,許願池本來就是人們美好願望的一個寄托,犯不著較汁兒。

  彷彿只是用了短短的幾個小時,英和露西就成了親密的戀人,雖然行為上還恪守基本的男女禮節,但心情的愉悅程度,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英無法確定,這是否是特定的因素,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場合才引發的親密,但他可以確定,這段時間是美好的,值得珍惜和珍藏的,這便夠了,因為英始終覺得,人的幸福,是靠無數個快樂的點滴匯聚而成的,至於一些曲意奉承、另有所圖的可能,英不是不知,而不是不去想,他寧可相信人性中的光芒,相信有時候即使是偽裝,也可以從所扮演的虛假中感受到真正的歡愉……

  車上,兩人靜靜的享受沉澱著快樂的靜謐,英收回望向車窗之外的目光,轉而注視著露西,似要把她的影像深深的印在心裡。

  「露西,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我眼光獨到啊!」露西帶著幾分得意說,望著英的眸光在相對昏暗的車廂內亮的如同星光。「感情也是可以先期投資的,趁現在別人還沒有發現你的優秀,我要努力購進原始股,這樣,將來當你耀眼奪目的時候,我便不怕別人來搶男朋友了!」

  「你是說我的特異能力嗎?」

  露西搖搖頭,「艾修弗德先生只是說你是什麼『天人』,說你很強大,可連他自己也說不好你是如何個強大法!況且,僅僅是強大,並不足以吸引女孩子,否則,像我這樣的美女應該去愛大像、獅子、老虎?」

  英笑,同時也感到放鬆,他最怕別人喜歡他、愛他是因為他的異能。現在聽露西這麼說,想想也是,強大的異能並不是一個人的全部,相對的,別人喜歡一個人也並非就是為了他的這種異能,人的思想實在是種很複雜的混合體,就有人對搶劫犯情有獨鍾,有人對殺人犯死心塌地,可見一斑。

  露西歪著頭,帶著幾分玩味打量著英,嘖嘖道:「你的模樣不算是多麼英俊,無非是頭髮特別些,但配合你的氣質,卻可以讓你有種泥土變黃金的魔術效應。答應我件事,怎麼樣?」

  「說說看!」

  「以後只對我一個人微笑,因為你的微笑實在是很有殺傷力!」

  「哈哈哈哈!感謝你的讚美!你再這樣,會讓我驕傲的!」

  「那就努力成為我一個人的驕傲吧!」露西像個公主般昂著頭,向英伸出手。

  英輕輕拉起露西的纖纖玉指,行吻手禮道:「能成為露西小姐的守護騎士,是我的榮幸!」

  「說好了,是義工,沒有薪水的哦!」

  露西的話有引來英一陣笑。笑畢,英柔情而真摯的道:「露西,謝謝你,這一刻,我會永遠珍藏在心裡,無論未來歲月如何變遷。」

  露西定定的與英對望著,慢慢的,她將頭側靠在英的肩膀上,挽著英的手臂,「我也希望這一刻,能成為永遠!」露西的聲音顯得有些遙遠……

  再次來到克里克的豪宅,克里克親自在門口迎接,將英讓進主廳,第一件事就是喚出了妮雅和阿雅,按克里克的話說,昨天兩女冒犯了先生,今天交由先生,隨便怎樣處理。

  英一個勁的擺手,表示自己在當時就已經原諒了兩女,並且,不喜歡克里克這種拿人命當兒戲的說法。什麼叫隨便怎樣處理?在一個世界,就應該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並且,以異能恃強凌弱、動輒喊打喊殺,這種破壞秩序和平衡的事,是錯誤的,需要糾正的。

  克里克要的就是英的這個態度。事實上,從十年前開始,各國已經開始相繼成立一個跟『天人』有關的隱秘組織。英國的『桃勒絲』,法國的『銀翼』,德國的『戰團』,俄國的『聖殿』,中國的『龍組』,美國的『方舟』,等等,而克里克正是方舟的主持者之一。

  天人的能力遠遠凌駕於普通人之上,跑的快、力氣大,這些都是小兒科,玩火的、放電的,這也不罕有,怕就怕那種能力高絕,又妄圖稱霸世界之類的BOSS級天人回歸,十多年前的洛杉磯大地震,其真象便是一次對抗BOSS級天人的戰鬥,後來那天人是被用計引至荒漠,用核彈殺死的,位置就在從洛杉磯到拉福林的路上。

  正如英所說,這個世界有它的秩序和規則。也許這個秩序並不開明,也不完美,但就目前來說,它是相對穩定的,更重要的一點,現在這個世界的掌權者們,絕不想看到他們自己被吃了『大補丸』的瘋子從權力的寶座上踢下來,同時,這些掌權者們的權位也牽扯到了太多人的利益,這就像保皇派和革命黨,天人傷害當權者們的利益,當權者們當然要捍衛,用盡各種方法。

  克里克昨天見到英時,差點驚的從輪椅上掉下來,精神力突破3000標準單位,這簡直就是顆會移動的核彈!這覺得是迄今為止最BOSS的BOSS級天人!當時克里克有點想要發瘋,主宰空間怎麼會把這樣級別的冒險者放回來,理論上,他們不是去修羅之城,就是去天堂街,回來現實,不是天下大亂嗎?

  後來克里克看到了英手腕上的主宰腕輪,心裡這才踏實了不少,主宰腕輪不去,冒險者就沒有真正的自由可言,這位天人,肯定是因特殊原因,或執行特殊任務在這個世界逗留,如果不能在規定時間回到主宰空間,那腕輪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確定了英『過客』的身份,並不能讓克里克完全安心,這樣的冒險者只要還在這個世界,就是最不安定的因素,任何難以想像的災難都可能引發。所以克里克才會對英那麼重視,又是慇勤相邀,又是安排陪同,又是送豪宅。

  結果,妮雅和阿雅這兩個變數惹惱了英,克里克知道後氣的差點直接把這兩女人殺死。

  妮雅和阿雅是雙胞胎姐妹,她們『天從』,說簡單些,就是給回歸的天人們備著的女人。早在方舟成立之初,該部門便以國家的名義徵集選拔出色的少年男女,然後進行特殊的訓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服侍天人。因為根據有關調查數據顯示,大多數回歸的天人,已經習慣於主宰空間那些俊男靚女的服務,並且因為冒險世界的壓力,基本都有不同程度的精神問題,類似於戰場後遺症、被害妄想症等等,這些天從就是在服務的同時,監督天人的角色之一。

  還有一種叫『天眾』,一個人是貴客,兩個人是從屬,三個人疊在一起,便是外圍了。天眾是配合天人行動,以及處理相關周邊事件人員的統稱,他們不會像普通人那樣見到異能驚慌失措,他們習慣跟天人一起出任務,搭檔合作,他們是特殊部隊的基層人員,從戰鬥到非戰鬥,各領域的都有,皆是精英中的精英,當然,是普通人。露西便隸屬天眾。

  妮雅和阿雅是剛從相關部門畢業的天從,正在克里克手下進行為期兩年的實習。兩女皆是才智、美貌過人,本就心高氣傲,在校成績優秀,無數人追捧,享受慣了鮮花和讚譽,於是,每當她們想到自己這樣的天之驕女,最終將淪落成全方位『服務生』的命運,心裡難免激氣。加之冒險者的選擇,本來就不以長相能力等為標準,以至於確實有不少天人長相歪瓜劣棗了些,脾氣也扯,再被冒險世界一摧殘,性格更是不敢恭維,甚至有些天人因為回歸後無法適應,不得不被處死。妮雅和阿雅在瞭解了一些天人的情況後,就武斷的把普通天人看作是一些『運氣好』進入主宰世界、得到強化改造,又『運氣好』回到現實世界的幸運兒。各國的特殊組織統一協商給天人劃分了等級,F、E、D、C級別的天人能力本就有限,而B級以上的天人又特別稀少,且行蹤神秘,極少出手,姐妹倆當然是無緣得見其風采,所以有些坐井觀天,不知天高地厚。

  恰巧克里克遇到英事出突發,手裡暫時沒人,『鳶尾』有任務不在,就讓這兩妮子去伺候英。碰巧英毫無高手風範,男女之防上比美國的女子還拘謹,就像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妮雅和阿雅這才肆無忌憚的瘋言瘋語,把本來應該挺香艷旖旎的一場『邂逅』硬是演繹成了富家女蔑視貧下中農的戲碼,這才有了後面的種種。

  說心裡話,到現在,姐妹倆也不服氣,有什麼呀,這樣的小白臉,真不知是在冒險世界中怎麼活的,看來,冒險世界也不過如此,絕非其他天人所說的那麼恐怖,所謂的九死一生也不過是為了抬高自己所加的價碼,說白了就是吹牛!至於昨天梟突然切換意識,所釋放的『勢』,她倆則理解為幻術的一種,這是可以理解的,去過冒險世界,什麼都不會那才奇怪,但離『大師』的境界,英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英不知道,在這對雙胞胎美人眼中,自己只比神棍強那麼一點點,就算知道,他也不會介意,這種事情,是不值得他生氣的。他現在正非常鄭重的向克里克解釋自身的隱患,「艾修弗德先生,你一定要相信並且重視這個問題,另一個人格,梟,他是和我對立的極端,任何道德倫理都無法對他構成束縛,並且他的戰鬥力,在我之上。」

  「不知道英先生能不能詳細的說一下這件事。」克里克見英又主動談到這個問題,知道昨日英在桑拿房中說的很可能不是氣話,看了看露西和妮雅姐妹,「也許我們單獨談談?」

  英對此到是不很介意,「既然我說出來了,也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三位小姐聽聽也無妨。」英放下露西給他遞過的茶杯,向露西點頭致謝,然後思忖著道:「這個身體的主人叫陳燃,中國人,家庭情況比較特殊……」英將陳燃的幼年經歷簡略的說了一遍,克里克在那邊聽的直吸氣,心道:「Shit!這人不用去冒險世界就已經是個標準的變態!」

  妮雅和阿雅聽的睜大了眼,比較活潑的妹妹妮雅驚歎道:「世界上竟然有這樣遭遇的人?真的是很可憐……」

  露西也點頭說:「知道的越多,越痛苦!」

  「後來進入冒險世界。」英繼續道:「第一部是《生化危機》,得到了極特殊血統『深淵君王』,然後是B級冒險《寂靜嶺》……」英將冒險名目和最終所獲泛泛的交代了下,最後講述了如何回到現實,和多重人格的由來以及甦醒,「這便是過往……」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燃可真算的上是個了不起的強者!」阿雅感歎。

  「能給我們說下具體的冒險過程嗎?」妮雅顯然對英這種簡述不滿意,她想聽的是肉戲,是過程,而不是這種簡單的去了泰坦尼克,得了海洋之心,去了寂靜嶺,得了魔典,太空泛了。

  英笑了笑,沒有滿足妮雅的要求,有時候,含蓄是重要的,一些細節,他不便透露,比如燃通過跟Zerg主宰的戰鬥,身體裡邊已經融進了主宰的血液,他本身就是另一個比原主宰更強大的Zerg主宰,他的細胞組織以及血液中,擁有至強悍的基因鏈,說燃的一滴血可以買下整個洛杉磯,也絕不是什麼大話,讓野心勃勃的人得到他的血液或細胞組織,那這個世界絕對比生化危機還生化危機!

  克里克瞪了妮雅一眼,心中暗罵:「這麼敏感的問題,問的這麼直接,你他媽在特殊學校都學什麼了?胸大無腦的廢材!」

  「這麼說,其實你是燃的善,而梟是燃的惡?」露西有些緊張的問英。她還是比較關心這個問題的,如果真有一個跟英完全相對的邪惡在夜晚控制著這身體,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可怕。

  英點點頭,「梟本身就是黑暗屬性,這讓他在使用黑魔法時如魚得水,再加上《魔典》除了是術法典籍外,本身具備黑暗法術加成效果,他的催眠術舉手投足之間就可瞬發,他的傀儡術可以讓人在他精神力所感知範圍內的任何地方立即變成自己意志的延伸,他的黑暗重力可以直接將主戰坦克壓成廢鐵,只要有你的一根頭髮或知道你的真名和相貌,就可以遣死神僕役將你格殺於無形……」英搖頭道:「如果他下定決心,我實在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什麼力量可以躲得過他的襲殺!」

  克里克聽的冷汗涔涔,黑暗屬性的人使用黑暗魔法,這就等於給瘋子一把無限子彈金屬風暴,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那麼先生呢?先生掌握的是怎樣的能力?」雙胞胎姐姐阿雅問英,她始終有些不相信英的所述,認為其內容虛妄居多,如果真像他說的那麼厲害,那還不跟神一樣?

  「我能使用的是冰的力量和閃電的力量。」英已看出了阿雅的不信任,他也知道口說無憑,有時候還是結合事實比較有說服力。於是伸出右手,手腕一轉,水藍色的燦亮冰焰已經開始在掌上燃燒,既不唸咒,也不掐決,冰焰中一個人形雕塑按英的意念瞬間凝成,那種藍色純粹的如同是沙漠中心最潔淨的天空顏色,美的動人心魄。

  只這一手,就把克里克震懾了,「瞬發的傳奇法術,強度已無限接近極致的『絕對零度』!」他驚呼出聲。

  這時候,廳裡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個小冰人的恐怖,只是短短幾秒,整間屋子都在小冰人釋放的寒息中霜化、結冰,人們有種被瞬間傳送到冷庫中的感覺,寒意澈骨!

  英眼一抬,意念動處,念力將廳門打開,手一揮,小冰人直射而出,緊接著,一道粗大的閃電從他的手中激射而出,轟在已飛至屋外的冰人上,砰!將冰人炸成一天細屑,細屑在光線下反射著七彩的光芒簌簌落下,異樣繽紛絢爛。這些冰屑落下後同樣可怕,沾到草上,草成了冰雕,沾到樹上,樹成了冰掛,落到地上,地成了凍土,帶著魔力的至強寒息只要有些許的滲漏,就絕對釀成凍災。

  屋子裡一片死寂,克里克和三位小姐全都震撼到無以復加,就靠英展露的這兩手,冰、念力、電,全部是毫無徵兆,一念而發,威力無窮!要想與之對抗,估計得聯合這個世界已知天人的三分之一以上。可英這僅僅是精神力方面的表演!

  克里克難以抑制內心的震驚,聲音有些顫抖的問英:「我記得,剛才先生講述經歷時說,深淵君王這一特殊血統是精神力與身體強度齊頭並進的?」

  英點頭,「這也正是我要幾位提防梟的原因之一,在經歷《寂靜嶺》之後,這身體的幾項指數分別是:力量267 敏捷407 耐力284 恢復70 強度121,這個數字我想艾修弗德先生有一定的概念,大致就是速度每秒超過百米,機槍子彈以下傷害可在十秒內完全恢復,但實際上,除了威力如.50AE的沙鷹這樣的武器近距離開槍射擊,普通槍械已經無法對這身體造成任何傷害,根本不可能射入,尤其穿上主宰空間的特殊作戰裝甲,啟動念力護罩、能量護盾、暗能護甲後,防護能力更高。至於力量,可以輕鬆將一輛小轎車舉起,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但在《星際爭霸》二次魔化後,身體強度隨著質的進化再度提高,因為沒有儀器,現在還無法準確測出具體數據,單拿強度來說,我個人感覺,比起M1A4主戰坦克炮塔的正面裝甲,即使不如,相去也不算很遠……」

  克里克幾人全部石化,腦子裡怎麼也勾勒不出來會使用極強恐怖的範圍魔法或瞬發魔法,可以控人心智,跑的比颶風快10倍的主戰坦克壓縮成普通人大小,會是個什麼樣子!

  英似乎一點都不可憐人們的承受能力,繼續雪上加霜的道:「還有一個可怕之處,就是儲物腕輪中有一套屬於燃的改良後頂級幽魂作戰服,來自《星際爭霸》,以現有的雷達探測技術、紅外熱感技術,隱形後根本無法探測到!而梟的精神力運用優於我,用精神感知探測他,除非實力在他之上……」

  「那這世界上還有他殺不了的人?或是殺的了他的人嗎?」這簡直就是真實發生的神話!妮雅幾乎是無意識的問了一個白癡問題。

  英很認真的想了半天,「據我所知,沒有!不過梟很謹慎,今天我對大家說的這些,他是絕對不會透露的,除了燃,他不相信任何人,他說,既然我們能回來,難保沒有其他強者回來……」

  克里克用眼角看了看妮雅和阿雅,心中暗自決定,這兩個女人,看來是必須犧牲的,她們惹了不該惹的人,誰也救不了她們的命。至於對付梟,唉……實在是件讓人頭痛的事,如果英說的屬實,梟絕對是個油鹽不進、狡詐陰狠的人物,這樣的人絕不是你順著他就會沒事,況且,他如果心血來潮,說:「啊,明天開始,我做幾天美國總統吧!」自己這些人總不能就把總統趕下台讓他來當吧!但不管怎麼說,對付梟,能拖就拖,能不動武就不動武,體術和魔術,拿出任何一樣,梟都是當之無愧的強者,更別說集雙強與一體將是怎樣的強橫了!這個叫陳燃的冒險者回歸果然是『意外事故』,是主宰空間迄今發生的最大疏漏,奇怪的是,為什麼到現在主宰空間都沒有一點反應呢?看來,這件事已經不是他所能壓的下的了,必須向上報告,召開聯合國天人緊急會議,研究並解決這個BUG問題,盡快送『神』歸位……

  克里克一腦門子煩惱,胡思亂想的當,露西問英:「這麼多秘密,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呢?」

  「因為我想消滅梟,而這,需要你們的幫助!」英直言不諱。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30

《邊緣》 無限流的頂峰之作

回到現實-光與暗的掌控者 第六章 靜與動

  英要殺死梟的想法,讓克里克幾人很吃驚,多重人格的精神對抗會是怎樣的情形,恐怕除了當事人、連心理研究的專家都未必清楚。

  老實說,克里克對於英或梟的死活並不關心,甚至有些期盼,英、梟、還有那個一直未露面的燃同歸於盡這才好。如果真是那樣,就可以宣佈這世上又多了一起精神疾病致死的事件,同時,世界陷入危機的可能性會下降20-30個百分點吧!

  但,理智和經驗告訴克里克,這樣的想法是不現實的,精神病患者的終極結果,最高產的不是死人,而是瘋子,讓一個瘋子去管理核彈發射按鈕,絕不是克里克想要看到的。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不是幫誰殺誰,而是保持現狀,就如同照顧嬰兒一般,等主宰空間這位『大人』發現了這『嬰兒』的存在,看護工作也就結束了。

  想是一回事,說是另一回事。「當然,我們一定會幫你!」克里克就差在自己的額頭上大書『義不容辭』這四個字了。

  「怎麼幫?什麼時候動手?」露西很自然的接過話題問英。克里克暗自點頭,露西不愧是經驗豐富的王牌天眾,現在這種時候,只有她提出這樣的問題,英的戒心最小,看來,露西已經成功的成為了英的女友。

  「大家都知道,靈魂的力量其實就是意志的力量,靈魂要想變的更強大,需要事件的磨練和信念的加強,簡單的說,我需要一份工作,就是維護世界和平和秩序,同惡勢力做鬥爭,並且一次又一次的取得最後勝利!」

  「噗哧!」妮雅忍不住笑出了聲,又知道場合不對,強自忍耐,窘的一張小臉變得通紅。她心道:「這說白了不就是當『正義超人』嗎?好俗套!好傻蛋!」

  「妮雅!」克里克厲聲喝道,太不像話了簡直是,什麼作用都沒起,在這兒給添亂!這是什麼優秀畢業生?考試的時候有人放水?還是高分低等的秀逗妹?

  英到是好說話,替妮雅開脫道:「艾修弗德先生,沒關係,妮雅這是真本色,這種不做作的態度我是很欣賞的,這讓我感到親切、自然,真的挺好!事實上,我所說的工作聽起來確實會讓普通人感覺有點那個!但我確實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又或者去當愛心大使,還是四處旅行,感受人間的真情?這類的方法未免太過緩慢了,我等不了那麼久。」

  克里克無語,妮雅和阿雅,既然弄拙成巧,那麼就繼續錯有錯招吧,只要能讓英開心,就是要兩女暴龍,也是要找來的。至於英說的工作,克里克當然願意讓他當超人,聽話的超人。屆時,方舟組織將在世界上橫著走……

  那邊,阿雅早在妮雅笑出聲時,就暗自推了推妹妹,示意她注意儀態。阿雅已經意識到了她們姐妹倆正置身於看不見的危險之中,實習已不能當作藉口,因為英太特別了,就她們姐妹昨天和今天的過失,組織處罰都是輕的,得罪天人而死的例子組織不是沒有,更何況以英的價值,別說是她倆,就是再來十個八個優秀天從,該犧牲組織也絕不會手軟。自從見到英的能力後,阿雅已經知道自己和妹妹之前錯的有多厲害,這個人,之所以看上去弱弱的、也沒什麼脾氣,完全是因為多重人格在作祟,但即使如此,也不是她們姐妹所能得罪的起的,說自己和妹妹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間,也毫不為過!阿雅已經意識到,為了換取英的諒解,克里克是真的不介意將她倆交給英處置。別開平時克里克很照顧她倆,別看一口一個老爹叫著,別看克里克對她倆的身體還有些覬覦之心,這些都不及英的一笑重要……

  撇開阿雅思忖著如何讓自己姐妹從岌岌可危中脫身不提,單說英想當超人的想法,克里克知道,自己此刻是不適合表現的太殷切的,好在還有露西,有露西在,這齣戲就好演的多的多。

  果然,「這沒有問題,有你這樣的高手肯為和平秩序出一份力,理論上,我得代全世界人民感謝你!」露西笑著給英的杯裡添了些茶水,「之前還怕你不喜束縛呢!我和艾修弗德先生都是方舟天人組織的成員,是聯合國下設的美國分部,該組織成立的目的,正是為了避免回歸的天人、因不適應現實環境或其他原因、給自身以及世界秩序帶來危害。這個組織相對沒有什麼苛責的規矩,很多時候都是自發自願的去處理問題。為了便宜行事,還有個特殊的許可證,就是今天我將你帶出警局用的那種。我想這份工作真的很適合你,我願意做引薦人!不過,這事還得艾修弗德先生首肯,他是方舟的負責人之一。」

  「說什麼首肯,太客氣了,我自己也是天人,對天人本身就有著一種特殊的親切感,能請英先生加入這個大家庭,我當然是舉雙手贊成,這對所有回歸的天人來說都是個好消息!」克里克跟露西一唱一和,就把這事定了下來。

  「世界性質的天人組織?」英沒想到回歸的天人已經這麼多。

  克里克點頭道:「是啊!以天人為核心的世界範圍性組織,十年前就成立了,正式登記在冊的成員已經有378名,是以幫助回歸天人重新融入正常生活而設立的合法機構。」

  「原來已經有這麼多冒險者回到了現實世界,真是讓人難以想像!」

  克里克繼續引誘道:「天人往往存在著諸如在冒險世界經受了過多的精神創傷,以及類似於戰爭後遺症等諸多問題,或者還有其他方面的困難,這些,普通人是難以理解和接受並給於幫助的。這時,我們的組織就成了一道架在普通人和天人之間的橋樑,比如你有什麼困難,完全可以同其他天人一起討論,集思廣益,說不定能找到滿意的解決之道。」他是盡說好聽的,把個天人組織描述的就跟兄弟會似的,真相呢?說是聯合國級別的組織,其實還是以各國為界限的一個個小團體,相互傾輒,勾心鬥角,當然也有相互合作的時候,一切仍是以利益為決定因素。

  英道:「嗯!確實,我確實需要一些幫助,我想喚醒燃。」

  克里克想問英,為什麼要喚醒燃,但他最後還是忍住了,這個問題很敏感,應該採取間接的方式,所謂的間接方式,就是讓露西自由發揮。

  「總聽你提到燃,燃是個怎樣的人呢?」露西的話問的很技巧,是從燃這個人入手的,而不是直指問題核心,克里克暗中豎拇指。

  「燃最大的特點就是智慧、洞察力和對人性的瞭解……」英轉著手中的茶杯,有些懷念的道:「說起來,我和梟到有點像是二世祖,如果拋開燃通過難以想像的付出得來的異能,我和梟也許只是燃心中渴望得到的和需要發洩的兩種情緒,而不能算是獨立的人格……」

  「不必妄自菲薄,你也很棒啊!」露西拉起英的一隻手,握了握。這話露西說的並不勉強,露西覺得英確實很好,跟英在一塊,有許多話完全可以實話實說,露西所要做的,只不過是將語句美化處理一下或盡量說的婉轉一些。

  英笑,「那是因為你沒有見到燃,純以能力而論,他是我們中最強的,我和梟會的,他都會,我們不會的,他也掌握了很多。為了生存,他像個不停運轉的機器,學習著新的技能、知識,他的大腦中也有足夠的信息讓他去閱覽研習,他有著非比尋常的忍耐力,他是我見過的最頑強的人……」

  露西還沒見過英如此盛讚一個人,她半開玩笑的說:「哇哦……聽你這麼說,跟燃為敵,實在是件很可怕的事!看來,我們絕對有必要和你搞好關係,以後燃醒來,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不至於為難我們!」

  「沒有那麼可怕!」英微笑著回答。「燃因為幼時經歷而有些敏感、自閉,但還不至於很難相處,只是接人待物帶著淡淡的疏遠,總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別人的善意他是能夠感覺的到的,也會在適當的時候給於回報。」

  「可我還是覺得,如果一直是你的狀態控制這身體,會更好一些!因為你才是我的騎士!」

  露西的讚揚總是恰到好處,不是很華麗,卻可以讓英感到愉悅舒適。他有些希冀的道:「如果能打敗梟,靈魂跟燃再度融合……」英歎息的說,「那,就是我的願望!那時,你會發現,燃就是生活化後的我,而不是像現在,按很多人的說法:好的有點犯傻!」

  英在關鍵點的把握上,還算是比較謹慎,喚醒燃的重要性、這身體能量補充方面的不便、體內的特殊基因鏈、這些真正涉及到安全的核心秘密,英是不會鬆口的。這就像二世祖再敗,也不會上街逢人便說:「看,這是老子家裡企業這個月靠偷稅漏稅盈利30萬的賬本,一筆筆上面都詳細記著呢!」

  「傻嗎?不覺得,這正是你可愛的地方!」露西嘴上如此說,心中卻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英確實正直的有些純粹,純粹到顯得虛假,這樣的性格在這個世界往往會很受傷,更不適合摻合到天人組織這樣的『渾水』當中來。

  克里克將話題一偏,開始在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上做文章,而不再談嚴肅或敏感的東西。他知道,這不是審犯人,對付的也不是一般的天人,還是由露西從日常生活的點滴中入手、細水長流來的好一些。現在同英相處的不錯,可不能因為急功近利而把『友好』的氣氛給弄崩嘍。更何況從英口中套取信息只是一個方面,還要通過其他途徑的印證,才能作為準確數據系統歸檔。這是急也急不來的。

  英的價值毋庸置疑,即使是單純的作為戰鬥力來使用,也能發揮難以估量的作用。在輕鬆歡快的氣氛中,在露西的配合下,克里克很快為英安排了一份具體的工作,內容是:以維護正常世界秩序的名義,幫助那些狀態不是很好,或做錯事的天人,使他們融入正常的生活,而又不至於給社會帶來危害。其實說白了就是,敢跟方舟鬧事的、不服管的天人,該坐牢的坐牢,該幹掉的幹掉。這項工作勉強可以說是正義的,只不過有個前提條件,就是為了維護現有的社會、政體、秩序格局而存在的正義。

  而克里克和露西在對英講述工作性質時,也盡可能的淡化一些現實的問題,比如,天人狀態不是很好是否只是相對的;又比如,做錯事是否只是危害到了M國政府的利益;還有,所謂的幫助,很可能是以暴力的方式強制實施,就如同精神病院那些五大三粗的、以體力勞動為主的醫生用繩索電棍去幫助他們的病人一樣。問題是,那些天人是精神病嗎?

  談完了工作,當然要談待遇。如果英是個可以用物質打動的人,克里克會毫不猶豫的為他在紐約曼哈頓區置地購房,出來進去僕人無數,日常用度,怎麼奢華怎麼來。可英不是,所以克里克只以組織的名義給了英一個證件,兩套制服,一個在任何有組織產業的地方、住單間房的權利和1萬美元的月薪、一輛八成新的普通福特轎車。並且,考慮到英的窘境,先支付了5000美金,這還是以記在了克里克個人的人情帳上。

  只能說,這樣的安排恰恰迎合了英的樸素需要,克里克盡量的將自己表現成一個正派的、務實的、不以個人好惡來區別對待下屬、並且,具有人情味、知道變通的長官。彷彿方舟是個如同綠色和平組織或社保義工辦這樣的清水衙門,而實際上,就是露西這樣的天眾,其收入也絕對高出英數倍不止,而C級以上的天人更是如同明星演出般,談的是出場費,低了,連屌都不屌你,像英這般幹上十年都抵不過人家一次出場費的S級天人,除了用一句『人至賤則無敵!』外,實在找不到其他更合適的言語來描述那種給人的衝突感。

  得到一份即可以讓他的靈魂力量成長,又有不菲的收入,提供食宿,還有些特權的工作,英很滿意。他拿到預支薪水後的第一步,就是還了露西買衣服、買手機借的錢,並且,請在座的人,明天去他的新家——位於洛杉磯古城區某間屬於方舟的連排別墅314號坐客吃飯。這頓飯還是跟答應露西的那頓分開算的。為了這個目的,他當日下午就去了新家,佈置並在附近的超市採買了不少東西,一直忙到了18點30分,才算初步收拾停當。

  克里克下午的後半部分時間也很忙,通過今天跟英的接觸,他對英的能力有了一個更直觀的認識,同時,也大致的推測出了梟的破壞力,並掌握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英讓克里克知道,梟是絕不會輕易放過妮雅和阿雅的,而這對姐妹的真正作用,很可能只是梟『發飆』的藉口。克里克明白,梟是個必須要面對的人物,躲是沒有用的,方舟的職責所在讓他也不能躲,為此,整個組織都要做好發生衝突的準備,做好跟梟這個頂級惡人打交道的準備。

  還有一點,就是看起來蠢蠢的英在告別時,說了這樣一句話:「燃從小就有一個想要尋找的答案,那就是這個世界是否值得去守護。我想告訴他肯定的答案,這是我能給他的最美好的禮物。讓他愛這個世界,讓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信心。燃還說過,當一個人的能力凌駕於其他人太多時,任何計謀的效力都會被無限的弱化。燃是睿智的,我相信他的話。」

  這句話讓克里克和露西在英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面面相覷,因為話的意思並不難理解,簡單的說就是,以我現在的實力,普通的計謀沒有用,我也不會在意,就像我不在乎金錢、名銜、權柄一樣。我在意的是真誠而坦率的情感,在意友情、親情、愛、這些人類最珍貴的東西,因為它們就是我的信念,我存在的意義,我獻給燃的禮物。

  忽然,克里克有些明白為什麼英對妮雅、阿雅的一再無禮不氣惱了,英對和他接觸的所有人並不是沒有任何要求,有!這要求其實就在他說話的字裡行間,就是他為妮雅開脫時的那句話,真性情。

  露西也有所悟,她想到的是英在中午吃飯後在車上所說的話,『露西,謝謝你,這一刻,我會永遠珍藏在心裡,無論未來歲月如何變遷。』這句話中,有兩個點很關鍵,一,這一刻,只是這一刻,只有這一刻,是率真的、自然的,值得珍藏的。二,歲月變遷,這裡的變遷恐怕指的是人心吧!那麼這句話真正的含義是不是說:不管將來你是否會成為我的敵人,是否讓我痛恨,我都會記得你此刻所做,因為我覺得它是真誠的、自然的、發自內心的、使人愉悅的。這樣的解釋也符合英的幸福觀點:人的幸福,是靠無數個快樂的點滴匯聚而成的。如果英的幸福觀點,也有所指的話,可不可以理解成:每個人都有他好的一面,或者在某一時、某一地點、某一特定的前提下,表現的比較美好,就如同《這個殺手不太冷》中的殺手一樣,人應當記住的,正是這些美好的東西,這便是快樂之本!真要這樣,豈不是代表著英早就看出了自己是抱著特殊目的接近他的?

  英是個死背聰明人教條的傻子?還是在裝傻充愣?又或是一會兒傻,一會兒聰明?克里克和露西一時還找不到準確答案。不過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英現在算是暫時擺平了,只要大家都悠著點,投其所好,盡量別犯其禁忌,就什麼都好說。至於梟,還得從長計議,最關鍵的是,這個長,到底有多長,實在是難測。

  「慢慢來,一切都不能急,一急就容易出錯!」克里克這樣提醒著自己。他得想辦法讓露西確定英的主宰腕輪上邊是什麼顯示,以便確認這個BOSS級天人現在是個什麼狀態,才好研究究竟是哪裡出錯,讓這樣的冒險者卡在現實世界不上不下的。「這不請自來的神,要順風順水的送走可真不容易!」克里克暗自搖頭。多少人羨慕他的異能、特權,卻不知道,在這些背後,遭的又是怎樣的罪。有時候,克里克覺得,自己挺無辜,挺可憐……

  就像梟不願意讓英知道自己跟籐田宅的人有瓜葛一樣,英也不願意讓梟知道他和克里克等人的關係,以及那處暫時歸他用的宅邸。所以,當晚7點梟甦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在中國城,20步外就是孫中山的坐像,夕陽落山,華燈初上,正是吃飯時間,街頭巷尾人流往來,十分熱鬧。

  梟不想吃飯,他沒胃口,原因很簡單,英在移交身體控制權之前,用麵包和火腿腸已經把肚子塞的很飽。打通了籐田宅的電話,十多分鐘後,奈奈子乘黑色的勞斯萊斯車來接梟。寬敞舒適的車廂內,奈奈子如同酥的沒有了骨頭,整個人膩在梟身上,用嘴幫梟解衣衫,英穿的那套休閒裝,梟實在看不上眼。不過,英的東西到並非全部一無是處,梟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東西,英的證件。正是這張證件,讓梟猜測到了很多,也讓梟再一次改變了原定的日程安排。

  「對抗,就如同在下跳棋,不僅要給自己創造快跑的通路,還要對敵人進行圍堵……」梟嘿笑著喃喃自語,顯然,他這話不是在對正伏在他腿間、做一些少兒不宜觀看動作的奈奈子說的。

  首先,他吩咐奈奈子、尤美、織子等人馬上安排回京都,R國的生化科研走在世界前列,這跟該國在二戰時期用東亞、東南亞國家的人做各種實驗,積累大量數據顯然密不可分。梟想著,自己搶R國的生化科研設施,完全可以冠上『代那些無辜死者討要些利息』的名銜,這樣也許會讓不少人頜手稱慶吧。梟其實一直認為,民眾是盲目的,他們擁戴的,不是『光明』,而是結果,讓他們滿意的結果。也許這次,他有機會證明這一點。當然,奈奈子和籐田氏的主要勢力、財力都在那邊,操作起來更方便一些,這也是原因之一。

  另外,梟故計重施,搭乘一架『順路』的私人商務飛機去了華盛頓,他要給英製造些麻煩,足夠讓他感到頭痛的麻煩。

  晚11:30,白宮。

  今晚執勤的衛兵艾本不經意間發現柵門外影綽綽站著一個人,「這麼晚,是誰?不曉得這裡是什麼地方?」一手扶著腰側槍袋裡卡著的槍柄,艾本除了執勤室,「先生,我想你應該確認一下自己現在的行為……」這是艾本說的最後一句屬於自己意志的話,下一刻,他如同夢遊般走回執勤室,不顧耳機中同僚的呼叫,摁下了摁鈕,大門打開了。

  監控室中,值班員已經通過監控探頭看到了門口發生的一切,他也看到了特殊預警儀器開始閃亮的紅芒,當大門打開的時候,值班員毫不猶豫的摁下了警鈴。短促的警報聲在警衛部響起,合衣待命的衛士們兩分鐘內可以全副武裝的感到正門廣場,而再過五分鐘,離白宮不遠的駐守部隊也會派人到達增援。

  來人是梟,白色的小立領襯衣,細絲幍般的黑色領帶,多扣的、有著燕尾後擺的黑色上衣……他穿著一身20世紀初葉的男士禮服,一手捏著葡萄酒杯,一手拎著瓶波爾多1996,半瞇著眼睛,哼著《在妖王宮中》,腳下劃著舞步,悠閒的向廣場對面的主建築群飄去。

  二十多個荷槍實彈的衛士圍了上來,「站住,你被捕了!」其中一個領頭的沖梟喊喝。

  給自己斟了些殷紅的酒液,小飲一口,梟根本無視這些人的存在,跳上中央噴泉的池壁,沿著那弧度繼續哼著他的曲,跳著他的舞前進。

  砰!砰!衛士們再無廢話,直接開了槍,不過,射的是梟的腿,他們想擒住梟。

  誰先開槍,誰先死!這就是梟的態度。槍聲剛響起,梟就如同閃電般出現在其中一名開槍者的身前,嗤!烏光一卷,那人的脖頸被切開,鮮血沙沙的噴湧,再一閃,烏光再起,另一名開槍者被切開了喉嚨。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完成,等到衛士們反應過來,兩名戰友已經身首異處,連他們的表情都是迷惘大於痛苦,根本不清楚自己怎麼突然就死了!

  「快散開,射擊!」領頭的衛士嘶聲喊。他在震驚之餘,仍不忘指揮部署,所有衛士也都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戰士,臨危不亂,一邊後撤分散,一邊砰砰的開槍,可他們的目標彷彿是虛幻的存在,每每瞄準射擊,打到的只是梟移動後的殘像。

  「使用……」領頭衛士已再來不及下達命令,梟閃現在他身前,跟他幾乎鼻尖貼著鼻尖,領頭衛士只見梟露出森森白牙,咧嘴一笑,緊接著,便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在上升,他很快明白了,實際上,是他的頭在下墜,然後,眼前成了永遠的黑暗。

  衛士們仍在後撤,在開槍,可一切都是徒勞。子彈的速度是比梟的移動速度快,但他們的反應速度卻要比梟的動作慢太多,就在他們看到梟並粗略瞄準的當,梟已換了數次方位,幹掉不止一個人。在這些衛士眼中,梟就像個會瞬間移動的魔鬼,在這裡消失,然後出現在那裡,彷彿在跳著一種幻影舞步,如行雲流水舒緩有度,就那樣輕描淡寫的輕笑著,飲著酒,不停的切開人的喉嚨!

  哎!啊……廣場不再寂靜,死亡前的慘呼,崩潰後的哀號,還有乒乒乓乓的槍聲,叮叮噹噹的彈殼落地聲,奏響了詭異的死亡之曲。

  那本來華美的燈光照射下,如雲飄忽,如電閃炙的身影所到之處,鮮紅的血液噴湧;那已沒有了頭顱、卻仍扣著扳機的屍體,讓槍口不斷噴吐著火舌,彷彿噴逝的正是生命的火花,短暫、激烈、明亮;還有那面孔扭曲的人頭,帶著驚恐和不甘墜落,在這個夜,在水池旁,在廣場上,形成了血腥的死亡畫卷。

  殺戮上演,梟在享受……

  嗤!一道金光,帶著流星般璀璨的尾巴,貼著梟的肩灌入堅硬的地面,金光漸漸變成四散的螢光,露出了一截帶著金色羽毛的精巧箭尾。

  嗤嗤!又是兩道燦亮的金光,都是貼著梟的身體走空。空中留下的慢慢化做螢光消散的金色軌跡,如夢幻般美麗,卻也有著難以想像的威力。

  「破魔聖光箭……很有意思的鎖定術!」梟望向光箭射來的方向,正面建築屋脊最高處。事實上,這三箭都應該是正中梟的心臟的,如果他不用意念將之偏移的話。

  梟並不急著衝出光箭的射擊範圍,而是如同紳士施禮般一個優雅的旋身,黑色迷霧湧動,如同靜水中湧動的一團墨,滾滾蕩蕩,凝而不散,籠罩出直徑3米的一個空間。

  嗤嗤嗤……光箭一道接著一道,愈射愈急,發出悅耳的銳嘯,竄進黑霧,消失不見。

  「還是可以準確鎖定,跟視覺瞄準和魔力感知瞄準都無關!呵呵!」黑霧中的梟,眼中跳動著興奮的黑色光焰,「但願,是把特殊的武器……」

  突然,彭!廣場中央水池的那個噴泉炸開,一個全身掛甲、如同星際悍將般的壯漢,手中持著《毀滅戰士》最終BOSS用的那把能量槍,衝著梟所在黑霧轟的就是一槍。巨大的亮藍色能量團直接耗掉了黑霧的能量,射出一個看的見的洞,核心處,好像有一團藍色的火焰在流化燃燒。偷襲,似乎成功了。

  滋滋!電子機械的聲響中,壯漢跨出水池,黑霧很快變淡並散去,他看到的是一個被融掉大半個身體的衛士,敵人,不見了!

  壯漢小心翼翼的端著槍四下掃視,「6號,用魔力掃瞄儀,那傢伙不僅身體強化度遠超我們,可能還會使用魔法!」壯漢使用通訊器聯絡隊友。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背後空間有一線扭曲在悄無聲息得移動、接近,但在這濃重的夜色中,光靠照明的那幾盞燈根本很難發現這類異狀……

  機車聲響,白宮附近的駐軍趕到了,包括兩輛輪式裝甲車在內的十多輛車堵死了大門,幾台探照燈雪亮的光柱射向這邊,下車的百多名官兵,立即呈包圍狀由門的左右兩邊試圖環住整個廣場。

  猛的,壯漢前邊,一具無頭的衛士屍體直挺挺的立起來,手中的機槍突突的向壯漢開了火,打的壯漢正面盔甲上火星亂濺,緊繃著神經的壯漢被這突入起來的攻擊所攝,本能的扣動了扳機。又一團藍光飛出,不但將那無頭衛士熔的只剩兩條小腿,就連遠處的一座雕像也熔化出一個大洞,轟然倒塌。

  就在壯漢開槍的同時,他身後的那線扭曲變成了一匹綢緞般薄而顫動的黑影。這是梟的魔法,片影,一種空間黑魔法,如同一個設在平行空間的帶豎拉鎖的口袋,可以躲進去一個人,隔段時間,就需要以黑暗魔力滋養餵食。

  潛身於內的梟,手中握著錐形的螺旋銳物,探出胳膊,從片影中閃電般刺進了壯漢後腰的某處甲葉縫隙,直入他的脊椎!這詭異的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可惜他們來不及救壯漢,也來不及開槍,梟的手便和那黑影消失了,重新化作了那絲緩慢移動的空間扭曲之線。

  啊!壯漢摸著自己的後腰慘叫著跪倒在地,彷彿在承受著難以想像的劇痛,然後叫聲突然中斷,轟的撲到,再沒了動靜。

  廣場中,那些失去頭顱的衛士,卻紛紛笨拙的爬起,突突突!如同灑水般胡亂開槍,甚至射中了其他無頭衛士。

  顧不得驚訝,增援部隊馬上就地還擊,無數子彈化成火線傾瀉向無頭衛士。

  難以想像的力量支撐著這些無頭屍體,除非被擊碎,否則竟挺立不倒,即使手中槍子彈打光,仍是死死的扣著扳機,在那晃著做掃射狀。增援部隊的損失並不大,但這情形卻讓很多人寒了心。

  「會開槍的死人,會活動的死人,完全無畏的死人!還有那剛才的黑影,到底,我們在和什麼戰鬥!」這樣的疑問在人們的心中如巨鼓般一下下震響著!不少人不約而同的望向他們的長官,恐慌明顯在蔓延,即使白熾燈將週遭罩的如同白晝。

  彷彿是為了挽救士氣,幾顆乒乓球大小的白色光團迅疾的從主建築群的廊下射至,射在無頭屍體上,呼的燃過一團虛浮的白色烈焰,焰盡,那些屍體轟聲倒地,寂然不動。一瞬間,讓人平靜溫暖的光從那些白焰中釋放,陰森和恐慌似乎被驅趕到了角落。

  躲在片影中的梟暗自點頭,「又出來一個,還是個玩神聖魔法的,哼哼!還有5個……」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30

《邊緣》 無限流的頂峰之作

回到現實-光與暗的掌控者 第七章 動與靜 上

  「總統閣下,直升機已經準備好,尼爾斯先生建議,您和第一夫人暫時去3號別墅或轉乘空軍一號。」負責總統安危的貼身保鑣馬特,恭敬地向從房間中走出、正在繫緊睡衣帶的總統提議。

  總統接過走在後邊的夫人遞上的眼鏡,蹙著眉,沉聲問:「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

  馬特知道總統相當不快,今天是總統盡半月來、唯一一次早早休息,只看保養的不錯的第一夫人臉上還未完全褪去的艷光就知道,他的打擾是多麼的不合時宜。但非常時期,別說是敲門,就是衝進去將總統從第一夫人身上架出去,該做時也得去做,這是國家交給他的工作。

  所以馬特坦然自若,肅正的報告,「人物相貌特徵已經捕捉成功並傳輸出去,再過5分鐘會有消息。」馬特眼神沉穩,看也不看總統身後只穿著真絲睡袍,明顯內中真空的第一夫人,側身做了個請動身的手勢,他繼續道:「已有二十一名衛士犧牲,3號很可能也已死亡!」

  總統微微怔了怔,繼續向前走,「天人?」

  馬特點頭,「尼爾斯先生稱,這個天人是歷來闖入者中最強大的!」

  總統哼了一聲,臉色更顯陰沉。心中暗恨:「又是異能人士,似乎他們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動不動就得迴避、迴避!如此,世界第一大國最高掌權者的顏面何在?」

  廊道上,兩名工作人員手中拿著風衣在等待,總統和第一夫人經過時,從側後方服侍其穿上。情況雖然緊急,但也沒到亡命逃竄的地步,總統和夫人需要注意形象,也需要保暖,11月份的夜晚,已經有些涼風刺骨。

  「4號通道,安全確認!」通過耳塞,馬特已經知道了行進路線。小小隊伍在沉默中行進,步伐急快,氣氛緊促且壓抑,直接穿過一間裝修雅致的小廳,任由溫暖的、帶著康乃馨香味的空氣留在身後,總統一行的目的地是一間獨立的,隱於廊鏡之後的升降機。

  緊急疏散用升降機之一,通往地下機庫,那裡永遠有架加滿油的專用直升機在隨時待命。

  電梯正在下行,忽的整個空間都輕微的震盪搖晃了幾秒,燈也因電源的干擾而閃了幾閃,第一夫人眼中露出了驚慌之色,總統將她攬進懷中,親吻著她的額頭,「不用擔心,蘇珊,不用擔心!」

  這是那披堅掛甲、手持大型能量槍的壯漢的傑作,也就是馬特口中的3號。

  就在廣場上最後一個無頭衛兵被擊倒不久,在主凶不知所蹤的緊張氣氛中,3號緩緩的爬了起來,然後,拎著槍,耷拉著頭,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3號,3號,請回答!格瑞利!……」耳塞中的呼叫透著急迫與擔憂,可惜,同伴的呼喚,3號已無法再聽到。如果此時有人扒去他的甲冑,就會看到,3號的膚下彷彿有無數的蟲子在蠕動,異常詭異。正是這些蠕動的物質在釋放一種黑色的能量,形成一圈圈擴散的斑紋,迅速將3號的膚色染成漆黑。

  嗷!3號突然仰天嚎叫,同時,身上的盔甲有幾處打開,嗤……有氣流噴射而出。這,本來是用來調節使用者著甲狀態,將密閉盔甲內、人體排泄的汗液、以氣流的形態釋放的一種現象,可現在噴射而出的,並不是含著雜質的水汽,而是濃黑如墨的水霧。

  噗!3號端槍便射,一團燦亮的藍光直至主建築群的最高屋脊處,藍光的核心處所碰觸之物全部熔解,周邊也被強大的能量波動震的粉碎,屋脊頂端被生生掏出一個直徑近3米的豁槽,整個建築都在能量擴散的餘波中發生了輕微的震盪。

  「射擊!」3號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個問題:他被惡魔附身了!衛戎部隊的官兵們,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都知道得先將這傀儡放倒了再說。一時間,3號成了一顆燒紅了、然後在柏油路上滾動的火石塊,無數子彈與甲冑親密接觸,讓他渾身火星飛濺,如綻放了無數銀光異彩,而3號就如同機械戰警般穩健彪悍,頂著槍彈從容不迫的做著動作。噗!藍光射向裝甲車,車毀人亡,噗!藍光射向臨時掩體,掩體和後邊躲避的人群被熔化成了一灘分不清你我的硫化物。廣場徹底淪落成了戰場,場面火爆的如同好萊塢大片中花幾千萬美元做出的特技效果。

  嗤!光芒之箭從房頂的另一處射出數根,竟能沒入3號的特殊鎧甲中數公分,一根射中頭,兩根射中身體,然而,梟注意的是那唯一一根沒射中的。「是生命體鎖定!」梟猜測出了這弓箭例無虛發的真正原因。3號此時已是死物,所以100%命中的生命鎖定無效,而只能依靠射手的技巧,所以才讓笨拙的3號在不經意間躲開一箭!

  還未等官兵們歡呼出聲,被光箭射中後寂然不動的3號,猛的抬槍向屋脊再射,所有人傻眼了,這又是一個不死?!

  「用反坦克火箭彈轟碎他!」衛戎部隊的後續趕到,不僅部隊人數得到了補充,連很多重武器也帶來了,此時,他們已不介意把戰鬥再激化幾分,就在十幾秒前,部隊指揮官接到信息,總統及夫人已經乘上直升機,這意味著他們可以放手幹了,將白宮拆了雖然不行,但在牆上添幾個洞,轟斷幾根柱子,完全可以將責任推在主凶身上……

  梟現在顧不得再指揮3號這個傀儡,讓他自由發揮好了,他現在要做的是阻止總統的離開。

  梟來這裡,可不是簡單的硬闖,他早在行動之前,就用精神力感知了整個宅子,這是一種純粹的精神力運用,通過這種方法,梟可以無視有可能安置在宅內的魔力波動探測裝置和封閉裝置的作用,事實證明,這裡確實佈置了這些設備。

  精神力感知雖妙,卻也有不足之處,就是對各物體的感應非常模糊,除了能大概確定生命體的存在位置,其他什麼都確定不了。梟這才打草驚蛇,總統一行果然試圖離開,他們和護衛湊成了最大的一個團體,恰恰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梟只需要簡單的想想,就能推測出,這個時候,是什麼人前呼後擁的趕路。

  天井蓋已經打開,從地表看,那裡原來只是片很平常的草坪。螺旋槳在轉動,直升機馬上就可以起飛。總統及夫人已經落座,正向一身白袍、打扮的如同修士的首席天人護衛尼爾斯告別。

  突然,駕駛員開始放聲狂笑,並用他的手、腳、肘、膝、甚至頭,不停的猛力擊打直升機內的設備,自己鮮血四溢也不管不顧,似乎不把直升機拆了,決不罷休。

  砰砰!副駕駛座位的馬特反應非常迅速,直接兩槍,一槍頭,一槍心臟,而外邊的尼爾斯也毫不遜色,一根細弱髮絲的線迅疾而準確度穿入駕駛員的頸部,並從前邊橫著將他的氣管、喉嚨全部切斷。

  駕駛員死了,奇慘、猙獰,鮮血汩汩噴湧,潑濺的到處都是,總統及夫人身上、馬特身上,甚至尼爾斯身上都有斑斑點點的血。第一夫人在驚叫了一聲後,緊緊縮進了丈夫的懷中,不敢再看,主駕駛位前的儀表、羅盤,操縱桿,全部被破壞了,滋滋的電火花閃動,任誰都看的出來,直升機短時間內已無法再飛上天。

  螺旋槳還在呼呼的轉,勁風十足。「請下機!」一臉凝重的尼爾斯說話已經命令口吻十足,聲音不高,卻可以清晰的傳遞到總統幾人的耳朵裡,絲毫不被螺旋槳的嗡嗡聲干擾。

  馬特已經俐落的先跳出了艙座,總統及其夫人在他的攙扶下,躬著背下了直升機。

  頭髮花白的尼爾斯從懷中拿出一個鉛制的小盒子,很寶貝的樣子,打開盒子,裡邊是四根拴著熒綠色小石頭的繩鏈,遞給馬特兩條,道:「只有四根,還能留下一個衛士,其他的人,全部遣派負責外圍,如無命令,不得接近,否則格殺勿論!」

  馬特對尼爾斯可是相當信任的,他已做了7年總統侍衛,跟尼爾斯搭檔了6年,這樣的奇異事件絕不是第一次發生。一把抓過聲鏈,「法蘭克!」他沖一名精瘦的漢子喊道,同時拋給那漢子一條繩鏈。一邊自己繫上一條,一邊道:「帶上它,然後將衛士全部分散防守,沒有你我和尼爾斯先生的命令,嚴禁進入可直接見到總統的範圍之內,違者殺!你來負責!」

  那叫法蘭克的白種男人冷峻的一點頭,也不多問,繫著鏈子大步流星,「你,你,你,7號位置,你,去確認6號通道,每2分鐘向我報告,都動起來,快,速度!」

  總統夫婦也都帶上了墜子,一邊跟著尼爾斯快步走,總統一邊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懷疑闖入者可以操控人的心智!這很可能是一種跟精神力相關的奇特技能,簡單的理解就是傳說中的魔法,任何一個缺乏抵抗能力的普通人都可能像那個駕駛員一樣被控制。帶上這種鏈子有一定的防護作用。」尼爾斯的三角眼中閃爍著厲芒,那白色的掃帚眉一聳一聳,熟悉他的馬特知道,現在,尼爾斯也很緊張。不過,馬特沒看到的是,尼爾斯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的血跡,嗅了嗅似乎若有所思……

  總統夫婦對望一眼,兩人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懼。總統是上任第三年,之前的類似事件只遇到過兩次,皆是天人護衛一出馬,立即風平浪靜,不像這次,竟然有愈演愈烈的失控跡像,尤其剛才那一幕,活生生的就在眼前,實在是震撼。那個駕駛員一下成了瘋子,為了破壞直升機儀器,自己拳頭上、肘上、頭上的皮爆裂、骨頭都露出來,仍是那麼猛砸,彷彿根本不知道疼痛!

  滴!一聲輕響,尼爾斯的耳塞中,特殊頻道已傳來了訊息,尼爾斯一邊聽,一邊向快步行走的總統報告:「闖入者的身份已經確認,陳燃,多重人格的天人,三天前出現於洛杉磯,被克里克.艾修弗德先生及時發現。現在的人格是邪惡的梟,初步斷定,異能等級是S,極度危險……」

  總統倒是沒什麼太大的震動,馬特卻如同被澆了桶冰水般,心臟都感覺快要停跳了。尼爾斯是天人裡數一數二的強者,能力在評定才是A,十多年前被核彈幹掉的那個天人,據資料顯示也不過是A+,現在來的居然是S,那是不是說,只要對方想,脅持或綁架總統將是一種必然?

  理論上,馬特的猜測是正確的。但實際還是與理論有一定出入的。梟這次來,並不是玩命,很大程度上,他想見見總統身邊的這幫子天人,從而估測下這個世界中,天人的一流實力大約是在怎樣的高度。當然,也是為了給英製造麻煩,他倒要看看,在自己大鬧一場後,M國的CSS會如何善待英。

  在正面衝突發生之前,梟用精神力感知到了8個有別於普通生命的存在,假設普通人在他的感知中是一團團火焰的話,這八個人的火要比其他人燃燒的猛烈的多,也光亮的多,這是身體強化改造後的特徵,強大的特徵。

  梟還沒有狂妄到『天老大、他老二』的境界,他看似張揚的行動,其實是謹慎的,是有預謀的。比如,現在,通過先前的感知鎖定和駕駛員的血作為媒介,他已將目標縮小到4人,根據他的推測,總統必在這四人之中。

  梟並不急著見到總統,他要將所有人都調動起來,他要讓人們都膽戰心驚,同時他現在也有麻煩要處理,這麻煩來自一個刺客型的天人衛士。

  躲在『片影』中是基本安全的,但在片影中除了感知外界,梟什麼都做不了,想用傀儡術,想讓死者復活,使用任何術法,都得脫離片影,最起碼,得有一部分脫離出片影,就像躲在鉛盒中的人,即使手裡有信號接收能力最強的收音機,也得將收音機天線捅出鉛盒之外才能收節目一樣。

  魔法的施放是有源頭的,順著魔力波逆源而上,那名刺客,不斷的接近著梟,並且,終於在梟使用傀儡術控制直升機駕駛員破壞時確認了目標。突襲、刺殺!刺客自信滿滿,這一擊勢在必得。被刺客潛到眼皮底下,且沒有什麼防備,這對一名法師來講,已經跟被宣判死亡劃上了等號。

  當梟意識到攻擊近身時,一把光芒扭曲的藍色利刃,離他的頸部已不足5厘米。對於普通人或者是普通法師來說,絕難躲開的致命一擊,對梟來說,還有足夠的迴旋餘地,他用念力,這一擊的速度便被減緩了65%以上,如此,梟有足夠的時間躲避,並給對方來一擊衝拳。

  彭!沉悶的聲響,如同擊在厚而空的烏龜殼上,梟看到一片扭曲的光影在倒飛,同時,一個因急迫而有些變形的女聲響起,「主凶在這兒!」

  啪啪!探照燈的燈光鎖定向這邊,衛戎部隊的官兵們又看到了詭異難忘的一幕,只見一個銀髮的年輕男人,側著上半身漂浮在半空中,那樣子彷彿是從某扇看不到的門後探出上身一般。

  幾個端著槍的戰士更是亡魂直冒,趴在一叢小灌木邊上的他們沒想到,敵人竟然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空中,轉過身,仰頭可見,這人一隻手裡還拎著一瓶酒和一個酒杯!

  梟想發動群體催眠魔法,卻發現周圍空中飄著細微的粉塵顆粒,「禁魔粉?」敵人的準備充分讓梟鬱悶,現在梟不是不能施放魔法,而是需要以原來十倍之力施放一個魔法,這對恢復方面很成問題的他來說,是件奢侈的事,所以,梟決定用拳頭。

  梟這一拳的速度,比被擊飛出去的扭曲光影快了不止一倍,那是個異能者,會隱形的異能者,雖然跟穿上幽魂作戰服的梟、或使用暗影聖堂空洞力量的燃的隱身術比較起來、顯得拙劣而漏洞多多,但以正常視覺和紅外感應的角度看,這個人確實會隱形。

  「真是個氾濫了的特殊能力!」梟心中暗自不屑,拳頭已準確的再度轟上那異能者。彭!聲音依然沉悶,不過這一次,伴隨有龜裂的喀喇聲,並且一道血箭憑空出現,那異能者已經受傷。

  等梟再想補一拳,徹底弄死這個異能者,嗤!嗤!光芒之箭到了!為了拯救陷入危機的同伴,屋脊上的異能者放棄了對3號的進攻,轉而給梟製造麻煩,只要有生命,就能鎖定,這光芒之箭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

  光芒之箭那熒熒的光斑芒總給梟一種不好的感覺,在這種情況下,梟並不願意用身體去接觸,那麼,只能是用念力使其軌道偏移,這也是他的感應範圍廣、反射神經強悍,換做是其他天人,想要對抗這些箭,還真有困難。

  那個會隱身的天人衛士把握住了機會,收起了武器,努力封閉自己的氣息,終於趁亂溜走了,她也必須溜走,因為無數子彈已經如雨雹般向這一域傾瀉而來,她可以隱身,卻不能讓自己化成空氣。

  周圍的灌木、草皮被子彈射的枝葉橫飛、草皮翻濺,不遠處來不及跑開的兩個士兵被殃及池魚,抱著頭死命貼著地,承受致命的洗禮,梟怡然無懼,各色彈頭到了他的身邊只有歇菜的份,那是念力障壁在發揮效用,所有進入範圍內的攻擊,全部減速、停滯,當這一障壁達到一定強度,即使光芒之箭,也難以寸進,畢竟,再變態也無法違反能量對抗、強勝弱敗的原則。

  呼,梟化作一道旋轉的疾風,帶著飛沙走石的效果,一路上所碰觸之物皆被遠遠甩拋了出去,如同長了翅膀般,就那樣席捲著上了屋脊。

  屋脊上是個陷阱,有大量的禁魔粉散步在四周,這些禁魔粉細小的像火山灰顆粒,可以漂浮在空氣中很長時間,彷彿有種特殊的粘性,低於5級的風,很難將之吹散,是某種魔力污染區域得到的產品。梟駕馭的黑風,遇上這些禁魔粉馬上偃旗息鼓,直至消散,而周圍空域的禁魔粉也並非毫無變化,有好大一片變成了發光的斑點,那是吸入了足夠的魔力的禁魔粉顆粒,當它們發亮,說明已達飽和,禁魔之力大減。

  如果是燃在,閃電風暴隨便放,那是精神力的直接運用,不屬於魔法。如果是英,雷電也可以肆無忌憚的用,那是光明執政官心靈力量的產物,也算不得魔法,就是冰力,也可以基本如常的使用,禁魔粉對傳奇魔法的作用不大,因為普通魔法如果是元素的裂變行為的話,傳奇魔法就是聚變行為,能量釋放的本質不一樣,威力也大的多。偏偏是梟的黑魔法,威力最大,種類最多,卻也受這樣那樣的限制最多。

  「純以武力戰鬥?也好!」梟的手腕一番,紅酒和酒杯都被收起,手中多了一個濾器,禁魔粉普通人吸入沒什麼危害,法師吸入卻有可能產生相當大的危害。

  魔法是種細節方面相對苛責的技巧,魔力的運用講求精準有效,禁魔粉進入體內會成為一種不確定的危險,理論上它會鑽入血管,向精神力匯聚的源頭腦部移動,當法師轉換魔力施法時,它們很可能會從中吸取些魔力,如此,就擾亂了法師施法過程中魔力量的正常輸出,導致細微環節上的錯誤,影響法術的成功率與穩定性,施法失敗是輕,一旦反噬,就危險了。

  連同光芒之箭的射手,屋頂上站著三個天人護衛,分別守著一方,隱隱有將梟鎖在一角的架勢。梟卻知道,還有一個,在他的腳下房間裡,也許,他正在等著同伴的訊號,隨時準備著竄上來,發動致命一擊。

  梟不動,天人護衛們也不動,時間愈久,對他們愈有利,華盛頓有兩位天人客卿,他們接到信號會很快趕過來,那時,對付梟,會更有把握些。

  地面上的衛戎部隊沒人衝上來,事實證明他們只是陪襯,就算衝上來,也只能是像螞蟻般被捏死,於是他們專心處理3號,3號盔甲終於被一枚又一枚的火箭彈轟的殘缺破爛,露出裡邊油浸鋼絲般的肌膚,它那大號的能量槍也不能用了,但它仍兇猛彪悍,行走如飛,力大無窮,普通人被它衝過去大腳、大巴掌一揮、非死即殘,現在,一票軍人正大呼小叫的用一面面鋼絲掛網,如同捕恐龍般一面一面又一面的向3號投射,將其罩住,同時給網通電,看那意思,就是電不死,也要用網把它壓死。

  梟也不是很急,目前一切還在他的掌控之內,天人護衛的依次露面讓局勢越來越沒有懸念,梟現在等待一個契機,又一個需要總統『配合』的契機。

  「總統似乎還心存僥倖!他在等什麼呢?等你們擊敗我?」梟第一次在這裡說話,語氣極盡嘲諷挖苦。

  天上月朗星稀,將屋頂照出一片片雪白清亮,遠處各條街上警燈閃亮,整個地區都已經戒嚴。梟神情悠閒的扯出兩把蟲刺,其純為殺戮而生長形成的外觀,只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心驚肉跳。這是《星際爭霸》僅有的三件留念之一,那身蟲甲已在回到現實的過程中,連同裡邊穿的主宰空間購得的作戰服一起化成了灰。今天梟內穿的作戰服,是備用的,只強化過一次,比原來那件不可同日而語。

  三位天人衛士感到唇乾舌燥,有不停吞口水的慾望,這是血液循環加速所致,簡單的理解,他們緊張。雖然梟並為顯露,但他們已多多少少感覺出來了,眼前這個男人,純以身體的強度而言,恐怕正如傳來的信息中所述,同樣是強悍難敵!如果真是這樣,他們懷疑,梟先前的一切舉動,恐怕僅僅算是熱身……

  梟清晰的感知到了這一切,也為對方這樣的表現感到開心,對方在忍受,他在享受。

  「頻頻向我射出丘比特之箭的原來是位漂亮的小姐!」梟輕笑著望向左邊的弓箭手,出言調戲。

  沒人答話,彷彿對面是三個泥胎。

  弓箭手大約20多歲年紀,一身產自主宰空間的迷彩模塊式作戰服,以達4次強化以上,那質地能感覺的出來。作戰服之外還套著甲具,像是這個世界的產物。弓箭手的身段兒、臉盤兒很亮,淡金色的盤發,淡金色的眉毛,白皙的皮膚,顯得很乾淨。眼窩深陷,碧眸,眼神冷冽,但嘴唇紅艷迷人,在清冷月輝的照射映襯下,有種冷艷的美。

  弓箭手是5號,正張著弓,弦上三支箭遙遙指著梟,她不敢隨意發,這種距離,這三支箭就如同武士的刀,半露鋒芒還有些威懾力,一旦出而不中,結果很不妙!

  「這裡沒有這位小姐的家長吧?」梟將蟲族舞動了幾個花,一種特殊的銳嘯聲輕響,彷彿是刺蛇的低嘶。

  依然沒人答話,有的只是緊盯著他的眸光,這讓梟感覺像在演獨角戲,有點無趣。

  右面那個大漢從懷中摸出個閃爍著紅色螢光的小瓶子,推開蓋仰頭將瓶裡的發光液體灌進了肚裡。下一秒,他的皮膚開始發紅放光,不一會兒,艷紅光芒便盛的如火焰般繞著他體表燃燒起來。

  「御火之油?」梟眼睛一亮,「先是禁魔粉,又有抗拒精神魔法的夜淚石項鏈,再是御火之油,有一個煉金術士在提供你們裝備和道具,我早該想到的。非常好!」

  嗷!大漢已經沉不主氣,190公分、近300磅的大塊頭如同一座燃燒的小山,向梟虎撲了過來。他的雙臂已經紅的發亮,就如同燒紅的烙鐵,帶著一層流質的光澤,他想用這雙臂抱住梟。

  如果是燃在,一定會想起,這個大漢的戰鬥特徵,酷似《泰坦尼克號》中那個被魔神附體的布朗夫人之子。不過僅憑這一點似乎說明不了任何問題。更何況現在是梟,不是燃,梟不會只靠這一點蛛絲馬跡,就要把整個『迷宮地圖』都聯想推理出來,那實在是件很累人的活兒!

  大漢發動進攻,正面的那位竹竿般苗條的天人也發動了攻勢,他竟然像《X戰警》裡的金剛狼一樣在體內藏著超合金的刀刺,不過,他比金剛狼對待自己更徹底一些,不但有爪,還有肘刃,膝刃,腳刀……

  「一個蠢的像狗熊,一個嚴重糟蹋明星形象,毛髮長的到是蠻多,可怎麼看也是根彈來跳去的毛竹!」梟暗自給兩人打分,都給了不及格。那個大漢動作太慢,撲來撲去撲不中,氣的哇哇狂叫,身上火焰噌噌的竄,光是聲勢是駭人。這個『毛竹』倒是勉強能跟的上梟的步調,不過沒一點金剛狼的兇猛無畏,鑽來鑽去,一觸即走,一挨就溜,到像條泥鰍。如果不是梟那套來自燃的斯巴達戰技大開大闔,利於戰陣而非決鬥,這傢伙早被剁成N段了。

  嗡嗡的聲音由遠及近,兩架科曼奇直升機護送著一架普通的武裝直升機趕到,顯然,這是來營救總統的。那架普通的武裝直升機很快在白宮後園處懸停。

  吱!三輛轎車如同衝出閘籠的猛虎,從車庫裡衝了出來,直奔大門而去。

  梟能感覺的到,在其中一輛車內,有他最早鎖定的四人中的兩個,他敢肯定,這四人中有一個就是總統,但另兩個在迅速的向直升機的方向移動,一前一後,背道而馳,他只能先選其一。

  梟身形一矮,『火熊』的一擊掛著風聲走空,他那樣子似要前竄,實則卻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倒飛了出去,在空中猛的一折,一個倒栽蔥,直落向地面。

  嗤嗤嗤!光芒之箭三發齊射,突突突,地面廣場上站立的軍人也都開了火,典型的打飛碟,如此個打法,實在是沒有不中的道理。這些官兵早已接到命令,只要汽車向外一衝,屋頂哪怕就是落下一瓦片,也得在著地前射成碎的!

  結果,子彈全中,下落的身影在空中被完全絞碎,碎的竟沒有殘肢掉落。是殘像!梟用了一個小道具,白槲木雕成的魔法半成品,施用後,凝出一個擬態的幻像,並讓本體在5秒內達到類似隱身的效果。

  躲的開子彈,躲不開鎖定生命的光芒之箭,叮!叮!叮!連著三聲輕響,是落地的梟用蟲刺磕飛了光箭,但散濺的光芒也暴露的了他的行蹤,又是彈雨呼嘯。

  這一次,子彈的效果更差,梟的秒速近兩百米實在是很快,即使這些軍人已經按他的行進軌跡、估算了提前量後才射擊,仍是少有能對他造成威脅的,倒是一些流彈更有用些,頗有些梟自己往子彈上撞的味道。

  喀!電光火石間烏光暴起,銳聲刺耳,三輛轎車中的一輛被梟從後邊正中生生給豁成了米多長的兩片,汽車成了梟穿的燕尾服的後擺,速度明顯大減。空中一個螺旋翻滾,梟已經從後面翻越到了車頭前邊,轟!如數噸重的鐵塊從空中砸落,轎車的前機蓋被梟併攏的雙腳完全踩塌陷,底盤在地上劃出一溜火星,連左右前輪都被壓炸,有一條輪胎更是向一邊邊激飛了出去,這車再想走是不可能了。

  砰砰砰!副駕駛座上的是馬特,從一拳粉碎前擋風玻璃,到拔槍,到射擊,2秒之內完成,然而,射中的,仍然只是幻影,陳燃已經閃至車側,用蟲刺直接撕碎了一扇後車門。

  等待梟的是一團熾紅撲面的烈焰,烈焰之後,則是念動咒言的尼爾斯。

  烈焰中,一團緻密的光團隨著梟的暴退伸漲擴大,最後幻化成一個騎著冒著紅煙的地獄夔蟒的男子,有三頭,分別為巨蟒、人、小牛,正中的人頭上刻著兩個寫了咒文的光亮五芒星,右手持火玉,竟是地獄業火的起火者艾尼。

  「所羅門第二十三柱的魔神!持有所羅門王印符的召喚師!」梟有點在垃圾堆中發現明珠的感慨,「又見煉金術產品!」梟知道,地球上高分子元素,也就是魔法元素的含量較低,使用魔法會受到相當的限制,尤其是耗時耗力的召喚魔法,尼爾斯的精神力深淺梟在剛才打開車門的瞬間就已有了大致判斷,如果沒有煉金道具的輔助,這個白袍男是萬萬不可能如此及時的召出魔神替身的。

  嗤嗤!光芒之箭又到了,『毛竹』和『火熊』也已從屋頂飛縱而下,向這邊撲來。魔神艾尼的手一揚,地獄業火就如同科威特油田的井噴被點燃,那真是海開了燒。而來自衛戎部隊的彈雨,從來就沒斷過。

  叮叮!擋飛光箭,梟翻縱躥閃,躲避著艾尼的業火,這種魔力之火相當霸道,有那麼點人不死火不滅的橫勁,能不沾身,最好不沾,至於子彈,唯一的作用就是消耗些梟的精神力。

  收起蟲刺,梟在躲閃中以肢體動作完成著魔咒。魔法的釋放分為三個階段,那種傻了吧唧大念美文贊文或咒言的無疑是最低等的,當然,也有例外,視魔法等級及咒言的結構而定,低的一般是阿諛奉承,高的大都體現為命令式的。第二階段,就是梟現在這樣,不僅是念動咒言,肢體也成了釋放魔法的器具,就如同專門的法器一般。第三階已非常類似神術,大部分施放程序直接由意識引導完成,哼哼哈哈說一兩關鍵字就放出了魔法,當然,這種相當死腦細胞的高級階段最有望先達成的應該是燃……

  一團黑霧湧動,彷彿是一件虛無的黑袍,將梟完全籠罩,又如同《再生俠》的那件豪華型破披風,人到哪,黑霧就跟著舞到哪。看這團黑霧那跳動翻滾的樣子,彷彿裡邊的人已化身成一頭野獸,姿勢狂野迅猛,動作凌厲狡詐。

  啊!啊……唉……淒慘的聲音來自黑霧,是一名倒霉的士兵發出的,突突突,那士兵在瀕死時仍在開槍,翻滾的黑霧中時不時能看到槍管前端吞吐的火舌。

  兩秒,當那士兵在現於人前,已經不成人形,彷彿被數十隻惡狼撕扯過一般,體無完膚,渾身浴血!還未等他栽倒,第二十三柱魔神艾尼的業火就到了,該士兵在烈焰中灰飛煙滅。為了追殺梟,艾尼很有些人擋殺人,神擋誅神的就架勢。

  「Fuck!」不少官兵看的汗流浹背,他們很想大喊:「這個世界到底他媽的怎麼了!神話時代的回歸?還是黑暗時代的到來?又或者世界末日的徵兆!」

  唉啊……又一個士兵慘死,黑霧像團由惡魔變成的風,捲到哪,哪就有人斃命!黑霧的後面是緊追不捨的騎蛇者,這位放火專家在不到一分鐘之內,已將廣場盡三分之一變成火海……

  黑霧的又一個目標竟是被數十面鋼絲網罩在地上,還未探查出死活的3號。卡嚓!卡嚓!鐵網被絞碎飛散,還有3號的合金盔甲,似乎在黑霧的侵蝕下,沒有什麼不是豆腐做的!

  呼!這一次,地獄的業火終於趕上了,先是火海,後是近十米高的焰柱,那火焰的熱度,數十米之外的人都炙烤的慘嚎飛退,火焰中心的溫度可想而知。

  「耶!」歡呼聲震耳欲聾,打了一晚上,就在將要喪盡最後一點信心時,迎來了這一刻,「混蛋,這下,該下地獄了吧!」不少官兵衝著火焰遠遠的吐口水。

  「先生?」馬特用疑問的眼神看著從車上緩步走下來的尼爾斯。

  「沒有那麼簡單!」尼爾斯三角眼中銳光閃爍,對已經趕到近前的『毛竹』和『火熊』,還有草草的治了治傷的那個會隱形的天人道:「注意警惕周圍動靜!」話音未落!嗷!一聲雄叫從焰柱中傳來,聲音之響,直是以一己之力就將所有的聲音都壓了下去。

  眾人順聲望去,只見一個渾身燃燒著黑色火焰的人形生物昂首闊步從烈焰中走了出來。看身形酷似梟。

  尼爾斯當時臉色就變了,「真正的地獄業火!」他的聲音顫抖,目光已完全被黑色的火焰吸引。

  黑色的火焰,由幻化的地獄火焰公爵艾尼幫忙點燃了!彷彿是瘟疫擴散,所有相連的燃燒迅速變成了黑色,然後向人形生物收攏,焰力吸收!繼而,火人身上的黑火如同被滋潤過一般,光芒變的油亮無匹,那是種難以形容的場景,沒有親眼見到的人很難相信,有一天,最亮的顏色,會是黑色!

  那火人伏下身,如野獸般開始撲擊附近的活物,凡是被黑火沾染到一星半點,立刻在慘嘶中燒成飛灰,其速度效果,彷彿燃燒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薄薄的一張紙!

  尼爾斯一咬牙,從懷中拿出一瓶藥水灌下,又拿出一瓶藥油,將那青紫色發光的藥膏塗抹在自己嘴唇上,祈言油脂,可以在時間內提高咒言等級,但後遺症將是術者總魔力若干單位的永久剝奪。

  「喝!」隨著尼爾斯眼中光芒大勝,一串咒言之後伴隨的是震懾力十足的叱詫,魔神艾尼彷彿得到了無窮的力量,身子又壯大了三分,勇敢的衝了上去,與火人一交手,身上和坐騎也被黑焰感染,竟是怡然無懼,一個動作如同野獸,一個騎著野獸的野獸,撕纏混戰在一塊兒,如同惡魔和魔鬼在拚殺。

  與此同時,總統夫婦已經登上直升機,懸梯還在收回途中,直升機已經側身轉向,準備離去。

  嗤,一道黑影如同竄射的煙花般從地面突然出現,並筆直而上,順著尚未關閉的懸梯口直接進入直升機。當總統身旁的天人侍衛聽到地面另一名同伴的呼喊,並發覺情況不對時,梟已經置身總統及其夫人之間。二話不說,直升機的艙門直接被蹬飛一扇,梟卡著兩人的腰直接跳下了飛機。

  原來,從梟釋放黑霧扮野獸開始,便是為了脫身而在製造幌子。那個形體酷似他的火人,是3號,先被黑暗化,再借『鮮血之浴』儀式和艾尼提供的業火為引魔化,成為業火傀儡的3號成功吸引了大多數人的注意力,而梟則用影潛之術,化身一片在地面上寄宿移動的黑影,趕往另兩個早期被鎖定的人物的位置。影潛在白日陽光下比較容易發現,但在夜晚,又是這般混亂的場所,影潛很容易被人誤認為掃來掃去的探照燈亮光後的那一抹陰影,梟也是想到了這點,才成功瞞天過海。尼爾斯只想到了那駕駛員的鮮血有貓膩,自己和馬特故意穿上血衣不脫,又在最後讓兩名侍衛穿上總統及其夫人的血衣從地道逃逸,卻沒想到梟在更早的總統等人第一次集結時已經鎖定了目標。

  護送總統夫婦的兩名天人,一名是肉盾型的8號,他的能力酷似美國家喻戶曉的凶人——棒球面具不死人傑森,力大,超癒合能力,死來死去死不了。另一名就是曾在廊下放聖光彈的神聖系法師2號。兩人一個臨時代替馬特成為貼身保鑣,另一個則親眼看著總統夫婦登機,這樣都被梟得手,他們也只能望人興歎,總統及其夫人都成了人質,他們已經失敗!

  啊!啊!總統夫人花容失色,已經落了地還在驚聲尖叫,這完全可以理解,換誰從十層樓上直接跳下來,也不會毫無感覺。

  「總統先生,見您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梟嘿聲笑著緊緊了胳膊,總統如同被鐵箍緊勒般,險些疼暈過去。

  「你到底想怎麼樣?」問話的是趕過來的2號,搶人質的目的達成,那麼下一步就是提要求了,為了盡快解救總統及其夫人,也為了轉移梟的注意力,避免人質過多受傷害,談判當然是馬上開始比較好。

  鬆開手,讓總統和他的夫人站穩,梟當2號是透明人,直接無視。「總統閣下,我活這麼大,只從電視上見過總統,一時心血來潮,就想著來跟你喝兩杯,吃頓飯。我倒是聽說十萬美金可以跟總統共進午餐,但手續一定很麻煩,我又是急性子,就這麼來了。不愧是世界第一強國的總統,排場就是大!」

  總統不知道這個一臉邪笑的銀髮青年到底是什麼心思,但他知道,全部的護衛加起來,鬧騰的如同第三次世界大戰,結果還是沒能攔住這個人,這個人的強大,已毋庸置疑。人在矮簷下,低幾分頭是必須的,但他是M國總統,國家的臉面可是不能丟的太盡。

  「我是M國總統魯頓.盧卡斯,我不會向任何恐怖分子低頭。」總統正正嗓音,派頭十足。

  「恐怖份子?不,我怎麼會是恐怖份子,我是穿著禮服,帶著美酒來的!」梟說著還原地轉了一圈,展示了一下。「我只是聽說M國總統是位平易近人的『智者』,所以來拜訪,聊聊天,吃點夜宵什麼的,是貴府的人從始至終不給我講話的機會,以至於到了後來,我以為『熱鬧』一下,是貴國一項的風俗和歡迎儀式。」梟笑的像隻狐狸。

  「熱鬧一下?白宮都快被拆了,警車、軍隊把全華盛頓都吵翻了天,只是你口中的熱鬧一下?死傷數百人也只是為了熱鬧一下?」總統心下暗罵,差點忍不住向梟大喊:「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不可以侮辱我的智慧!」但他知道現在顯然並不是在這種事情上掙長短的時候。

  「這麼說,確實是我的護衛們過於緊張,誤會了你的來意?」總統說這句話的時候除了覺得自己忍辱負重外,還有著大海一樣的胸襟和相當強悍的演戲天份。

  「當然!」梟比他更強悍,那理直氣壯的樣子,彷彿前一刻大鬧白宮的人跟他沒一毛錢瓜葛。

  「既然這樣,我想我們該先回屋喝一杯,然後正如你所說,吃些宵夜?」總統看了看手腕上的限定版勞力士,凌晨12點過4分。

  「非常榮幸!」

  梟那受寵若驚的樣子,讓總統恨不得掉頭嘔吐個夠。「裝!使勁裝!不是他媽的一般能裝!」他心中大聲的說著粗口。

  「總統夫人,我不得不說,您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仍顯得風姿卓越,剛才讓您受驚了!」梟馬上成了正式社交場合下的外交官,似乎讓每位賓客都如沐春風就是他的任務。

  「哦!沒關係,謝謝稱讚!」第一夫人不及總統和梟那麼沒皮沒臉,花容失色下有些心神不寧、語無倫次。

  「總統閣下,您和夫人先請,我和這位先生還有些話要談!」梟指了指2號說。

  總統巴不得離開,現在聽梟這麼說,連個謝都沒有,當先拉著夫人匆匆閃人。

  這下,2號和一幫子衛士真的搞不懂梟的來意了。難道真是半夜來找總統喝酒?那也太離譜了!

  總統和其夫人剛消失在人們的視線內,喀喇!數十把槍對準了梟,都是環繞在外圍的保鑣侍衛,剛才一直投鼠忌器,現在又來情緒了。

  梟一邊負著手走,一邊側頭衝著2號笑,「怎麼,還來?」

  2號頗為鬱悶的向周圍的人揮了揮手,示意都把槍收起來。保鑣侍衛們暗自鬆氣,看來,是打不起來了。打不起來好啊!打不起來最多是丟了面子丟工作,可打起來,十有八九是丟命,眼前這個白頭髮,根本就是個魔鬼……

  梟一邊往宅子的方向走,一邊自顧自的說道:「死了不少人,鬧騰了好一陣,最後還是輸了,很難忍吧?可難嚥也得先忍著,想打我也奉陪,不過,再來我就要開殺戒了。你說我到明天天亮之前,屠半個城有沒有問題?」

  2號臉上的表情可謂豐富極了,忍了又忍,想了又想,他才問:「你到底想要什麼?」

  梟重複著2號的話,嘀咕了一會兒,笑道:「除了跟總統一起吃點東西,喝兩杯,我要的差不多已經達到了。我怕人煩,更怕自不量力的人煩,你們知道我這個人,知道了我的能力,以後,態度要恭順一點,沒有一定的把握,也不要以某某某的名義來煩我,不然,就讓你們死。」

  「想讓誰死啊?」一把柔和的女聲響起,帶著淡淡的不屑。

  梟的腳步突的停住,在他身側的2號發現,梟的眼中猛然亮起無比璀璨的光芒。

  「你!」前一刻還自愛笑,這一刻梟的聲音卻變的如同地獄出來的寒風般凜冽,話音未落,人已經如光似電的撲向身後的說話之人。

  T小姐,戰力達到B++的天人,青春靚麗,像一朵有刺的玫瑰,無論是天人圈子還是上位者的社交圈子,都很有些名氣,三年前回來,向來被侍奉慣了,是方舟數的著的幾個客卿之一,知道這裡的突發狀況後,從自宅趕來,結果戰鬥已經結束,僅聽到了梟的囂張宣言,於是就有了剛才的一問,結果,被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梟當作了一次正是的挑釁。

  T小姐真的沒想到,這個天人會這般沒品,自己節骨眼上的一句話,竟猶如最佳的興奮劑,將梟的戰意挑到了最高點,為此不惜突下殺招。而更致命的是,她的話直接喚醒了梟領域的能力,這是陳燃身體自二次魔化恢復以來,第一個肉體和精神的契合點,由梟的純粹黑暗意志找到並點燃。

  不遠處,趕來的尼爾斯等人恰恰目睹了這個過程,隨著梟的眼中光芒乍起,一股令人窒息的『勢』蔓延開來。

  一種可怕的陰影以梟為中心在擴散,其內,比夜色更黑暗,比冰窟更陰冷,月光似乎也在這『勢』下凝結成了冰冷的射線,地面的草全部焦黑,然後掛上了霜色,直徑百米的範圍內,連空氣都在黑色的微光中搖曳。

  速度已達到極致的梟,用電掣來形容似乎也已有所不足,那種效果只能說是如在瞬移,簡單無比的轉身直擊一爪,竟給人無比淒烈的感覺。

  T小姐是有些防備的,但這一爪的速度和威力仍是大大超出了想像,她的錯誤在於忽視了信息中『可能是S級天人』的通報,更重要的是她對自己的美貌過於自信,因為直到目前為止,見到她的男人皆會變成溫情如水,即使是硬朗一些,也是假裝耍酷,她的驕傲終於害了她,梟要想殺一個人,就是仙女,也得死。

  噗!格擋、招架之下,梟的爪還是穿透了能量護甲,穿透了高品質的作戰服,在T小姐的左肩上留下了三個血洞。

  眾人這才看清,梟的右手,不知在何時已徹底變成了爪,就如同骨質增生的結果,那爪跟手臂的結合是完美的,同時,那只爪,沒人會懷疑,是件致命的終極凶器。

  梟的嘴中在唸咒言,左手左臂同樣在施展法術,給自己的,對敵的,詛咒、衰弱、疫病、減速、致盲、恐懼、加速、護體、強壯、敏銳……在領域之內,梟的施法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並且一切都是在讓人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的瘋狂進攻中完成的。梟的動作一點都不優雅,不好看,也沒有攻擊部位的顧忌,他就是一頭瘋獸,無所不用其極的瘋獸。

  T小姐也是身體強度和法力雙成長的人物,從她可以接住梟全力以赴的狂風暴雨式進攻就可看出一二。身體強度上,只要相差不是很大,一時半會兒很難分出勝負,更何況T小姐在武技上要強於野獸般的梟不少。但在術力上,兩人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在梟的領域內,T小姐使用魔法卷軸和魔法道具的速度都趕不上梟直接施法的速度。

  無需大型法術,就是簡單的增益和減益魔法,再加上暗能彈轟擊,梟用自己強大的魔力和精準的控制力將T小姐吃的死死的,一直壓著打,不給一絲喘息的機會,更沒有憐香惜玉之說。

  尼爾斯等人還在為梟的真實戰力所攝,權衡利弊的時候,戰鬥已經有了分曉。梟直接掏出了T小姐鮮活的心臟,然後塞進了她慘叫的嘴中,一腳將屍體踢出十幾米遠。總共歷時2分鐘,可以說,還未等展開各自所長,戰鬥就已經結束了。這是真正的廝殺,一上來就盡全力,怎麼快,怎麼狠,怎麼來!

  梟的右爪還在滴著血,他鷹視狼顧的掃視了下尼爾斯等人,似乎在尋找下一個獵物。

  驀地,神色一轉,領域撤去,增益魔法散去,右爪也在魔力燃燒中恢復成手,那角質的外殼焚燒成了飛灰散落無蹤,這是梟相當謹慎的地方,一根頭髮,一組細胞,都不能留下,否則,就很可能帶來無窮的變數。好在他現在對身體的制控已到了常人難以想像的程度,只要他留意,毛髮皮屑脫落這些發生在普通人身上的生理狀況,都可以避免。

  「我餓了,去吃點東西,你們想報仇,隨時可以!」梟恢復了肆無忌憚,昂頭向宅邸走去,後邊一幫天人護衛面面相覷,沒人再敢忤逆,今天,這裡,不適合再開戰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31

《邊緣》 無限流的頂峰之作

回到現實-光與暗的掌控者 第八章 動餘靜 下

  能坐在一起吃飯的,有時候,未必就是朋友。

  比如昨晚,總統閣下恨不得把梟的腦袋剁下來、敲碎了,喂自己的拉布拉多犬,可最終還是跟夫人請梟吃了飯,豐盛的西餐,香醇的美酒,只是除了梟,其他人都沒什麼胃口,或者說是強顏歡笑。

  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不算完,也不會輕易的完。先不說總統如何對媒體自圓其說,單單是梟的作為,就是打了M國人的臉,抽了執政黨和其背後那些利益團體的所有人的耳光。只要他們還是掌權者、支配著,就得討個說法回來,不僅是給自己解氣,也是做給別人看,就如同黑社會大哥被砍了,要砍回去一樣,得表現的一切都還罩的住,一旦你罩不住,會失去什麼,就得好好想想了。

  不是朋友的聚在一起,也可以吃的熱熱鬧鬧。

  比如今天,英邀請了克里克、妮雅、阿雅、露西四人,結果來了九個,連他正好一大桌。

  多出來的五個據克里克介紹,是英未來的同事,想見見英,就不請自到的蹭飯來了。

  英當然是好客的,更何況這無人除了一個兩鬢飛霜、頗顯儒雅的五旬老男人外,其他四個都是俊男靚女,只是看著便覺得賞心悅目,有幸與之成為同事,在一起愉快工作,這當然是好事。

  如果是梟在,他最起碼能認出其中的兩人,昨晚見過,弓箭手5號,聖系法師2號,還有一個,也能從聲音上分辨出來,被他差點摧殘掉的刺客7號。至於另兩個俊男,一個叫拉.曼斯菲爾,也是位天人,另一個叫約翰.史密斯,名字爛的就如同在中國叫張三一般,但人卻讓英另眼相看,他是五人中唯一不是天人的未來同事。30歲的年紀,銀灰色的頭髮,跟另外四人比起來,他那稀疏的胡茬子,有些憂鬱的深邃眼神,再配上洗的有些褪色、算不得有多筆挺的著裝,顯得有些潦倒落魄,但別具味道。

  5號露琪和7號瑞貝卡初見英時有些緊張,尤其是瑞貝卡,就在十多個小時前,死亡曾是那樣的接近她,而製造死亡的,正是要見的這個男人,她不可能心情平靜。更何況,T小姐的死,就在他們的眼前發生,真的很慘,那一幕的淒烈,讓所有在場天人都有種重返冒險世界的恍惚。

  可見到英,他們才知道,兩種如此極端的人格竟能在一個身體中共存,這個世界上真的是無奇不有!如果不是事先有心裡準備,他們絕對會把英當成是梟的孿生兄弟。那是一種整個感官上給人的截然不同,這種不同更多的是由微末細節體現出來的。

  英的笑容,英的談吐,英的神情,英的動作……都讓他像一抹冬日午後的陽光,給人以暖熏熏的親切之感,說他是藝術家,是文學家,或是還在某所人文氣息濃厚的學府考取學位的學子,這都有人會信,而且深信不疑,要說他是動輒讓敵人人頭落地的終極戰士,就彷彿是在說一個秀氣文弱的淑女不是以女紅織錦為業,而是以屠豬宰牛為生一般,實在讓人難以想像。

  在接觸了不到五分鐘後,2號、5號和7號就開始相信,英和梟,從興趣愛好到個人習慣,絕對區別巨大,甚至說是背道而馳。尤其是當美味的菜餚,一道道從英的手中誕生,端上桌子的時候,那強烈的衝突感讓瑞貝卡恨不得一把揪住繫著圍裙的英的領子,很不淑女的大聲喝問:「昨晚,是不是你連著兩拳,想要至我於死地?」

  英有著典型中國人的謙遜,就是那種明明一大桌山珍海味、美酒佳餚,偏偏要說:啊,略備薄酒,粗茶淡飯,招呼不周,請多海涵……

  這一餐準備的極為豐盛,就是八個人吃,也是鐵定打包帶走的下場。更重要的是,英的廚藝,比之燃,那都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原因何在?意境!他沒有燃的雜念,精而專一,所以他做出來的美食更美味。這已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境界。

  在場的這些個人,做的好的中國菜不是沒吃過,可像今天這麼好的,還真沒吃過。選料講究、手法高超、看好吃香、味道正宗、再追求更高,那英得回國借助故鄉的水土靈韻才成了。

  「真沒想到,你的中華料理做的這麼好!」露西嘴裡的鮮辣雞絲還沒有嚥下,筷子已經探向色澤晶瑩的水晶餚蹄了。「以後可是有口福嘍!」

  『口福』,這可是地道的中國詞彙,露西的中國話是在認識了英之後才開始學的,沒想到今天就用上了一個,這也足以說明,為了親近英,露西真的是很努力。

  「嗯哼!露西說的沒錯。看來,我們有必要想些辦法讓你多請幾次客了!」克里克也附和著稱讚。

  露琪和瑞貝卡只是低頭悶聲吃菜,現在不能想別的,她倆的『演員』境界還不夠高,不能向克里克那樣,前一分鐘快被方舟的最高那位逼得上吊自殺,下一秒鐘還能喜笑顏開的稱讚逼他自盡的元兇廚藝了得,並且吃的津津有味。露琪和瑞貝卡,想的太多,只會導致食不知味、浪費美食。

  拉和約翰倒是鎮定自若的很,畢竟關於眼前這個男人的種種,對他倆來說,都是數字和文字以及圖像信息,沒有經過現場那種身臨其境的感受,終究是差很多。這就好像別人胃疼,疼的死去活來,對於自己來說,卻最多不過是,嘶……看樣子真的是很疼,到底多疼?……

  2號費倫,是所有人中對英最關注的,可以說,英的一舉一動、舉手投足,都被費倫一絲不漏的看在眼中,記在心中。

  同樣是生存在這個身體中的意志,做人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囁?!費倫奇怪的不是這個,費倫活到這個年紀,已經知道務實的重要性,不是他專長的領域,他是不會去操心的。陳燃的身體裡就是有亞伯拉罕.林肯或是西奧多.羅斯福的意志,也輪不到他去研究,他關心的是魔法。

  昨天晚上梟的表現,讓他毫不懷疑其黑暗法師的特質,那是和他的神聖系絕對牴觸的魔力體現,沒有人能比費倫對之更敏感。所以,最清楚梟是多麼強大恐怖的存在的,非費倫莫屬。

  原子彈的理論是核聚變和裂變,魔法的核心是元素高分子的裂變和聚變。所以說,魔法是種有放射性污染的能量,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理論上,長時間淫浸於某系魔法的法師,再加上研習的需要,身體都會或多或少的體現出該系法術的特性。就好比那些常年在輻射嚴重的崗位工作的工人,即使防護措施做的再到位,仍是免不了在若干年後出現諸如頭髮脫落、牙齒鬆動等等症狀。

  這種特性到不一定非得是修水系的皮膚細嫩水滑,修火系的紅光滿面那麼膚淺,但同為法師,還是可以通過細緻入微的觀察、以及感應其身體周圍元素分子的活躍情況,來大概的猜測出一個法師的屬性的。

  可這個理論在英身上竟不成立,費倫感應的道,英身體周圍的光屬性元素非常活躍,活躍的讓費倫這個聖系法師感到汗顏,活躍到讓費倫懷疑,英這個BT是不是上帝的私生子,或是被哪個光明系的頂級神靈施了聖光祝福,那種感覺,用中國話說,就差百靈鳥兒齊歡唱了!這也是英給人寧靜、祥和、親切、溫暖等諸多正面感覺的原因之一,這比那些如同身上塗了蠟、再從背後拿白熾燈一照的聖人的聖光臨體更要高一個檔次,正是大音希聲、大像無形的體現。

  這種現象不能不讓費倫瞠目結舌,其不可逆轉的程度,便如同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看到上帝每天有說有笑的和撒旦大殺三盤五子棋一樣。費倫想不通啊想不通!拎著雙筷子不動手,瞅著英的眼神炙熱的讓旁邊的拉和克里克都替他不好意思,克里克已經不止一次碰了他的腳,心裡罵:「你還有完沒完?你當你是Gay啊!」

  「我知道了!」費倫突然一撂筷子,聲音之大,把一桌子人都震的望著他詫異不已。只見平日學者般儒雅的費倫,此刻已面色赤紅,雙目放光,興奮的彷彿他發現路西法是個女的一般,指著英道:「你不是人!」

  噗……在坐的不少人都噴了飯,有這麼說話的嗎?罵人還是怎的?

  費倫顯然也發現了自己的語病,一臉赫然的致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認為,英先生是完全進化體,已徹底脫離人類這種生物的範疇!」

  這回,在坐的人不噴了,都改了吸氣,完全進化體的份量,就是再不知輕重,也明白其含義,就是說,人家的狀態,已不是他們僅靠想或推測就能理解的了的了。

  英用公筷給露西夾了個清燉蟹粉獅子頭,笑著對諸人道:「大家,趁熱吃,我們一會兒再細談。」

  拉朗聲笑道:「確實,美味為重,動作慢的,可別怪我將你那份吞掉哦!」

  眾人笑,紛紛表示,哪有那麼美的事,自己那份,吃不了,也是要打包帶走的。話題一下子又扯回到了吃上,不論中外,都是很注重飲食氣氛的,一邊細嚼慢咽,一邊品評,一邊聽英娓娓道出每道菜的典故和特點,時不時為一些即興的名頭碰杯小飲一口美酒,這一餐吃的可謂賓主盡歡。

  將近14點,盤盞才撤下,換上香茗,是泡第二遍去掉苦澀的雨前龍井,湯色清澈碧亮,香馥如蘭,甘醇爽口,化油解膩,絕對是盛宴之後不可或缺的飲品,就連一慣不喜飲茶的妮雅和阿雅在淺嚐後都讚不絕口。

  「為什麼同樣是貨架上買回來的罐裝茶,今天的似乎要香很多,也好喝很多?」妮雅又輕啜了一小口,疑惑的問。

  「除了配合餐食,還有諸如手法、水質的因素在內,當然,心情也很重要,也受一定節氣的影響,以我們現在的情況,飲些紅茶也是不錯的。」英和氣且顯得相當有耐心。

  確實,以英住所的客廳容納十人,是稍顯侷促的,像露西,她緊挨著英靠坐在低矮寬厚沙發扶手上,小心的雙手拖著茶盞,而約翰則倚在壁爐旁的牆上,一手端茶,另一隻手還在褲兜中。不為別的,沒那麼多地方。不過這樣也顯得熱絡,充足的午後光線透過明窗紗簾柔和的灑進屋內,茶的清香隨著熱氣飄散,酒足飯飽後的人們覺得暖融融的,還帶著那麼點倦意,這時的狀態氣氛無疑是溫馨而融洽的。

  「英是中國人,我也是在和他去中國城的福州飯店吃飯時才在無意中知道的。」露西向眾人簡單的敘述著和英的相識。「我記得當時說到那裡的中國菜時,英只是笑,現在想想才明白,那裡的中國菜味道跟英做的實在差的遠,但英又不好意思落老鄉的面子,所以才只是笑!」

  「英先生有沒有想過要回國呢?」拉的眼睛很特別,細長的丹鳳眼,悠閒的時候,總是半闔著,配上時常在嘴角翹起的小小弧度,顯得氣質有很溫和,且有些懶散。不過,如果是梟在的話,一定會說,如果那嘴角是向下的弧度,再配上半闔雙眼中的精芒,那就不是溫和而是陰森了。

  英放下茶杯,抿著嘴思忖了一下,道:「有些近鄉情怯!故鄉留下了太多難以忘懷的回憶,但我現在,你們知道,已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人……更何況,這類的情感,更多的是屬於燃的,我和梟,都缺乏他那種由歲月積累成的刻骨銘心,而僅僅是因為血液中流淌著的一種『熱度』,才會覺得那裡,那個國度,是有別於其他地方的。」

  「不是特別容易理解!」約翰接過話題道:「也許只有像中國這樣的、文明一直延續至今的古國,才會讓她的子民產生這種帶有濃厚的、民族文化底蘊的歸屬情節。像我,德裔,曾祖父那一代來到M國,到現在也不過百多年,可以說,在很多習慣上,還留有典型的日耳曼民族的影子。如我這樣的人,愛這個國家,或許只是因為她是我們心中期望的『自由之地』。」

  「自由之地!」克里克咀嚼著這四個字的含義,笑道:「M國人的祖先,也許在當年他們的家人眼中,都是一群不羈和叛逆的野孩子,充滿冒險精神的開拓民,千里萬里的去尋找他們的夢!」

  「還有奴隸!他們的後代雖然通過不懈的奴隸,取得了人權上的勝利,但相較,仍是存在差距。至於他們當年,沒有浪漫,也談不上夢想,只是在付出的艱辛方面,要遠勝於那些『開拓民』。」瑞貝卡延續了克里克的話,她的相貌有印歐混血的特點,皮膚白皙、頭髮烏黑、挺直的鼻樑、濃密的長睫毛、大眼睛,身材骨架適中……瑞貝卡的語言中還能聽出一些西班牙語的餘味,結合她話的內容,英很容易就聯想到,這位嬌俏的美人,其祖上很可能生活在南美、例如玻利維亞這種國家的。

  「這個世界,永遠存在不公,壓搾,征服,屈服……這讓我想到了冒險世界,那裡正是將這種對抗,以激烈數倍,甚至數十倍的形態呈現了出來,戰鬥,不停的戰鬥,為了生存,變強,算計……」費倫有些感慨,可能是想到了冒險世界中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他的神情中有著一絲不安和顫慄。「直到現在,我們也不清楚,主宰到底想要什麼!

  「那些領域的東西,我們不必去盲目臆測,我想我們需要知道的,僅僅是我們回來了,而且不用再回去,這便足夠了。」拉如是說。

  「可我是聖系法師,可以說是神力下的一種產物。我必須去研究神,去瞭解神,去揣摩神的意圖,這是我的工作。」費倫回答。

  「嗯,能理解,不過我覺得現在就有個人或許可以給你些指點。」一直未說話的露琪向給她添茶水的阿雅道了聲謝,對費倫道:「你口中的完全進化體,英先生,以他的角度去看待和闡述這個問題,是不是會對你的研究,有所幫助呢?」

  其他人也似乎很贊成露琪的的提議,目光都集向英。

  英撓撓頭,坦言道:「我可以信手拈來一些古時賢哲的話,諸如泰勒士的『萬物中皆有神在』,又如赫拉克利特的『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因為無論是這條河還是這個人都已經不同。神即是洛格斯(Logos,理性)這世上有普遍的理性,來指導大自然發生的每一件事』,但實際上,我對眼前的迷局,即主宰、冒險世界,以及其背後的意義,並沒有什麼明悟。包括這身體,也只是在他轉變成目前這種形態後,使用而已,缺乏或許能找到些規律或暗示的過程,所以並不具備言論資格。這個問題,還是留待燃甦醒後回答,更務實一些。」

  英又道:「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那就是諸位是通過怎樣的途徑回到現實的?積累夠了積分?又或者其他的特殊途徑。」

  英的一句話,讓幾乎所有的天人都有些尷尬,這種尷尬馬上被英感覺到了,他寬容的道:「如果讓大家感到為難的話,這個問題當我沒有說過。」

  「不,不是我們想隱瞞什麼,只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最後還是克里克解釋的說:「事實上,回到這裡的天人,除個別特殊原因的,我們交流總結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被淘汰!」

  「被淘汰?」英覺得很不可思議,一直以來,他都認為,主宰法則的淘汰只意味著一種結局,被終結!如果淘汰僅是變的強於常人後被送回來,那應該會有很多人選擇被淘汰吧!

  「是的!」克里克道:「據我們所知,絕大多數回歸的天人都是在冒險中放棄了一切,而選擇了逃離任務點,在該世界中長期生活,最後被送回來。至於具體情況,則不一而足,所以,如果嚴格的去稽糾回歸條件,誰也說不死。」

  英到現在,瞭解了這些天人臉紅的原因了,克里克所說的『放棄一切』,並不是特別難理解。例如《猛鬼街》,我不去該鎮,直接閃人去梵蒂岡住個一年半載,既然是有魔怪存在的世界,那麼看看是一個弗萊傑狠,還是教廷的力量強大。當然,事實並非如此簡單,但世事無絕對,就像《星際爭霸》的開放式冒險場景一樣,一旦缺乏時間約束力,任務本身再概念模糊些,冒險者就完全有將其意思扭曲,或無限延遲的可能。

  拉這時問英,「難道你沒發現,這個世界並非是原來的那個世界?比如昨晚,M國的總統閣下的名字……Sorry!」彷彿是無心說漏了嘴,拉突然不說了。

  上身比較靠後的露西不喜的瞅了拉一眼,她知道,拉是故意這樣說的,不過,這種方式並不怎麼高明。

  露西自覺已經漸漸理出了英的一些性情,很多事,最好是實事求是的坦然對他說,不要玩花樣,因為他的性情是真的好,並不是做作,即使是一些傷害的話,以英的寬宏度量,也不會生氣,或放在心上。但如果自作聰明,見縫插針,表演玩的太過,或者太過拿捏,反到會惹英不喜,雖然他不會去批評指責,但這人再想博取英的信任和好感,就不容易了。

  英蹙了蹙眉,「昨晚?M國總統?」他坐正了身體,眼神炯炯的掃視了今天額外的五名客人一眼,「是梟吧?他昨晚做了什麼?」

  在座的哪個不是人精?只看英依次注視的人選,他們馬上知道,英已經察覺出來了今天額外的五個客人,並不只是他未來的同僚那麼簡單。

  費倫、露琪和瑞貝卡皆是心中一緊,昨天梟的餘威未消,跟這樣的強者打交道,想灑脫自若並不容易。

  英的眼神也隨之一亮,其實,說他有測謊機的能力也不算太誇張,十米之內,目標的心跳、瞳孔的收縮,甚至是皮膚毛孔的漲縮他都能清晰的感知到。英當即猜測出,費倫三人,很可能是昨晚的當事者。

  「請大家放心,我只是想瞭解梟昨晚所造成的損失,另外,曼斯菲爾先生所說的這個世界並非原來的那個世界,又是怎麼回事?」英說這話時,明顯是對著費倫的。

  「昨晚11時許,梟闖入白宮,277名官兵喪命,天人衛士……」費倫將昨晚的事件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真是放肆!還對我說什麼『要謹慎,誰也不能保證這世上有多少比我們更強橫的冒險者!』他自己倒是隨心所欲,竟鬧出這樣的事件!」英是真的生氣了,藍白色的緻密光芒從他身體中不自覺的釋放而出,就像《星際爭霸》中Protoss光明執政官那繞體的心靈能量般熊熊的焚燒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聖氣息瀰散著,英那張面容此刻已經不再普通,有種神降者的凜然和不可逼視,他的眸光,已完全被熾亮的閃電顏色代替,銀髮也無風自舞,強大的力量逼迫的幾個天人都有了拉開距離、做好承受打擊準備的心理衝動。至於露西、妮雅、阿雅和約翰,已經連挪動身體都力有不怠了,來自英的壓迫感彷彿能夠麻痺他們意志對身體的控制力。

  「英!」露西驚叫。

  「啊?抱歉!」被露西一喚,英發覺了自己的問題,急忙收斂氣息,「真是不好意思,我在力量的控制上,還欠缺火候。讓大家受驚了!」

  隨著英溢出體外的能量卸去,眾人都長噓了一口氣,傷勢並未完全恢復的瑞貝卡就覺得自己心臟通通亂跳,暗道:「這個,也是一個級別的BT……」

  「那麼,白宮方面是否對我有什麼要求?」英雖然不像剛才氣勢迫人,但也不復平時的和煦親切。在嚴正凝重的態度下,他給諸人的感覺猶如一座高山,讓有親近之意的人感到厚重,讓暗懷鬼胎的人覺得凜然。

  拉似乎想說些什麼,但被克里克搶了先,「英,這不是你的錯,沒有任何針對你的要求,相反,我帶來了方舟最高負責人尼德.阿弗萊克先生的問候,他也是聯合國天人機構的十二位最高議員之一。阿弗萊克先生希望你能參加一個宴會,與會的也都是些天人。當然,是否參加取決有你的意願,但我個人認為有必要去,因為我在邀請名單上看到了路易.菲奈斯的名字,他是天人中公認的精神領域的權威,與他談談也許會對燃的甦醒有所幫助。事實上,我們昨天談過後,我已讓人特別留意菲奈斯的日程安排,本就有安排一個見面機會的意圖,只是比起參加一個宴會,可能要曲折一些。」

  「非常感謝您,艾修弗德先生!讓您費心了。我的情況您也知道,我不知道參加這個宴會,在時間上是否方便。另一個,就我個人的意願,還是想盡量通過自己的努力,來彌補一些梟造成的損失的。雖然梟可以說是另一個人,但畢竟是源自同一個身體。有時候,我在想,假如在我的時間內將身體中的能量盡可能的消耗,是否可以遏制梟去作惡,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這身體不僅是我和梟的,更是燃的,我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它、愛護它,過激的方法只會使梟更加變本加厲,還會嚴重影響到這身體的安全。因此,我想,也許給我安排一些棘手的任務,會是個不錯的方法。畢竟,我已是方舟的一員,穿的、住的、吃喝的費用,全來自方舟。」

  「英,你積極負責的態度,值得尊敬。但是,我還是要說,梟是梟,你是你,就算白宮、國會、上議院會給方舟施加壓力,我們也不能讓你來承擔另一個人所犯的過錯,這是方舟堅守的一個信念,我們勇於承擔後果,卻也不是容忍所有的責難。至於宴會,是在一星期後,確實是個晚宴,但重要的幾位客人可能要到第二日下午才會離去,所以,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直接參加第二日中午、阿弗萊克先生的小型家宴。」

  「我已找不到拒絕參加宴會的任何理由,艾修弗德先生,請提我先行向阿弗萊克先生表示感謝。」英答應了參加宴會,但在彌補損失的問題上,卻固執己見道:「我堅持自己的想法,請為我安排難度高的任務,我有信心去完成它,並讓靈魂力量盡快的成長起來。繼續對梟的放縱,每多一秒,都是種犯罪。」

  「好吧!」克里克顯得有些無可奈何,「我尊重你的意見。任務方面,我會跟總部取得聯絡,安排適合你作息時間的。最快也好到明天一早才有消息。」

  「拜託了。」英轉過頭,望著拉,「那麼,曼斯菲爾先生,請你講解下這個世界的情況,我被你的說法搞糊塗了。這裡不是地球?」

  拉微笑道:「這裡是地球,卻不是我們熟悉的那個世界。最重要的一點,我們原來的世界,是不存在天人的。這是經過多位天人數年的研究才論證出的。你知道,主宰空間在選取冒險者的時候,隨機性非常強,其中不乏可以接觸到我們原來那個世界一些終端機密的人物。」

  「那這裡是哪裡?」

  「一個與我們來的那個世界平行的世界。這是到目前為止,達成共識最廣泛的一個論斷。」拉解釋道:「在這個世界,天人的存在,已知的最早的一例是17年前。可以說,從那一刻開始,這個世界有些東西已經被改變。」

  「蝴蝶效應?」

  「這樣解釋可能有些不太恰當。人們更習慣用『質變效應』來解釋這個現象。存在於世界的某人,他自身的非正常巨大改變影響了整個歷時軌跡的發展,這就是質變效應的解釋。現在M國的總統是魯頓.盧卡斯,而不是小布什。」

  「既然一切從十幾年前就改變,那麼這個世界不是應該面目全非嗎?可我昨天還在報紙上看到2008北京奧運會,基地組織如何如何,莫非拉登也是位天人?」

  「這正是所有天人都百思不解的地方之一。這個世界受回歸天人的影響,卻也彷彿受正常世界的影響,就彷彿兩種隱形的力量在對抗。每一個天人就彷彿是一個放射源,他的影響根據個人能力的大小和表現來劃出影響半徑,他們的交疊會出現更嚴重的影響。而另一種力量,就像是無處不再的迷霧,它的力量體現是努力將被影響的地方塗抹成原色,這個過程是呈由外向內,包圍吞噬的。在天人本身消亡之前,他像一顆永久性的放射源,另一種力量無法將他的影響完全抹削,反之,在一定時間後,一切似乎又能回到原有的軌跡。就好像,這個世界真的是真實世界的水中倒影,天人就是那粒能濺起漣漪的石子,當它沉沒,兩個世界將難分彼此。」

  瑞貝卡接著道:「有人稱這個世界為垃圾場,還有的說它是神的另一塊試驗田。總的來說,神的意志,是我們無法理解和想像的,我們仍是缺乏太多關於宇宙、位面、世界、空間、時間、物質等等方面的知識,所以我們似乎難逃螻蟻的命運,好在這裡完全可以看作是自己真正的家,因為你的親人、朋友,甚至是家居擺設,都是完全影射自真實的世界,他們都沒變,如果變了,也是因為你的改變。」

  英沉默了許久,有些沉重的道:「如此說來,這世界上沒有人可以通過我們曾經用的方式去到主宰空間的?」

  克里克聳聳肩,「這個世界上每一分鐘都在有人消失,不過,確實沒發現有類似真實世界,人物被主宰空間篩選走的例子發生,至少我們沒發現。」

  「可燃是一定要回去的!」英晃晃了右臂,上面的主宰腕輪那非金非木的材質散發著神秘的光澤。「還能有什麼方法?空間之門,就算這種技術存在,坐標呢?」

  「事實上,我們也研究過這個問題。」克里克說道:「只能說,你來這裡的方式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你被卡住了。我們認為主宰也不會讓你在這個世界長期滯留。原因嘛……」

  「原因就是,我的『放射性』污染實在太過嚴重!」英替克里克說出了答案。

  聳聳肩,克里克道:「不少天人都認為,假設把天人的存在看作是一種放射性污染,那麼,當它達到某個不可逆轉的極限時,帶來的後果很可能是整個世界的崩潰,就像一個黑斑褪的太快的肥皂泡。所以,盡可能的限制異能的使用,是天人組織致力貫徹的目標方向之一。這也是天人作為一種威懾力存在,並且,不予讓普通人知曉的原因。我們希望讓真實世界的力量來盡量治療這個世界因天人的存在而受到的創傷。所以,雖然我不知道小布什是誰,但我真的希望現在的M國總統是他,哪怕他像克林頓一樣好色!」

  眾人笑,M國是個言論開放的國家,燒國旗也許有些極端,但談論下總統的糗事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我替燃感到惆悵,他總是遇到一些難以解決的麻煩,不過,似乎這也是他迅速成長的原因,爆發或毀滅,冒險者的道路實在不好走。」英搖了搖頭,輕笑道:「所以,當我的意志真正被解放,我發現,要想獨立,強大,崎嶇和艱難是必不可少的,每個人都面臨著這樣的選擇,尤其是當他想讓自己的生命變的有意義一些的時候……」

  對話進行到這裡,一些主要問題似乎已經全部談妥,克里克深知今天的成績已經是足以讓人感到滿意,是時候從嚴肅的問題上退出來了。於是,借英的話題,談論的中心從人生的意義上跳到人的行為意識上,又跳到藝術上,再回到生活中,而這個時候,露西、阿雅、妮雅終於不需要再當閉口不言的聽眾了,關於良辰美景,關於風俗人情。關於八卦消息,這些輕鬆的話題,似乎是每個女人都極為擅長的領域,她們實在是太感性,對於她們來說,宇宙是圓的或是方的,又或者乾脆是個馬桶形狀,目的就是把現有的一切都順著反臭彎沖走,這些都不重要,也太枯燥,她們要的是感受生活,享受生命,憧憬一種叫做愛情和浪漫的東西,為之笑的如同一朵花或哭一臉盆眼淚。她們對於男人就好比潤滑油於發動機,當男人們『噴』夠了的時候,會非常喜歡由女性來領導一下討論的方向,從而得到放鬆,得到另外一種不同的精神感覺。

  在事後,拉同志受到了克里克的批評,他在把握人性、談話技巧以及為了達到目的而選擇的話題切入點、這三個方面的表現,都還太稚嫩。如果不是克里克,他差點在英說『白宮方面對我有什麼要求』時,用一些並不妥帖的言詞去表達一個目的:所有人都希望你去趟阿拉斯加,因為那裡有個一直得不到解決的『疑難雜症』,是另一個強悍的『放射污染源』,也許你們可以比比誰的命更長一些……

  克里克等人回到比華利山莊後的另一件事,就是聽露琪.埃利弗特對英的精神狀態的評估。這次2號、5號、7號來,費倫和瑞貝卡都是為了確認英的身體狀態的,費倫對梟的黑暗魔力最敏感,瑞貝卡則有一項特殊能力,稱為『戰鬥印記』,是一種追蹤、辨偽、鎖定用的輔助能力。而露琪,在心理學方面,能超過她的人並不多。這到不是因為露琪這方面的理論知識和臨床經驗紮實的無人可及,而是因為她有著一種特殊的能力,確認靈魂狀態,聽起來很玄妙,但一個可以射出生命鎖定之箭的人,有這樣的能力也不算誇張,兩者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的。

  「我能感覺到9種靈魂的存在,其中4個已經消亡,還有兩個非常強大的靈魂殘餘在跟主靈魂融合,這也是那個燃一直沉眠的原因吧!大家都知道,人體正是通過睡眠狀態,調整各部位機能的。現在的英和梟,確實是兩個相當獨立的存在,他們不完全,也不穩定,主要原因一個可能是英所說的,從前一直沒有機會意志完全解放,另一個,好像是經過某種難以想像的消耗。那具軀體,很可能曾是一個我們無法想像的戰場,整個生命體系都似乎受到重大的刺激,從而有了現在這種狀態,也就是費倫說的完全進化體,這種生命形態我以前從未見過,有人類的部分,這是可以肯定的,否則我們現在看到的英,樣貌也許是個外星人,還有一種似乎是一種非常古老而神秘的生命,最後一種則乾脆是個迷,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個星球上絕對沒有。所以,英的一根頭髮或皮屑的價值,應該可以買下整個洛杉磯。不過,我不建議採取行動,英對自己的情況應該是瞭解的,他有能力解決普通的皮屑掉落等問題,同時,相信也有這個警覺。另外,這個世界最好不要留下他的任何東西,以免造成無可挽回的放射污染。」

  「我贊成露琪的提議。」費倫表態道:「完全進化體,這個稱呼也許不太恰當,也只是我從魔法本質方面去挖掘、所得到的偶然收穫。我不太肯定那身體到底有多麼強橫,但他絕對已經脫離普通人的範疇,他的細胞新陳代謝以及更替情況絕不簡單,如果說我們的細胞是新舊取代的話,他的可能是細胞可修復,也就是說,細胞個體有足夠的活力和完善的機能,可以在一定的損毀程度下自我修復,而不是死亡、被新細胞取代。」

  「這是不是有點誇張?」拉聽後,瞪著眼睛,一臉難以置信。

  「哦!或許是我的臆測,但我希望所有人都能保持一個最起碼的基點認知,那就是,不要對他的身體打主意。」費倫這樣說。

  「他應該能制服那個『感染體』吧?如果相反,那就壞菜了!」瑞貝卡有些擔心的說。

  「哺乳動物生下的幼崽不可能是古代爬行動物,從來都是高形態侵蝕和改變低形態,我敢保證,英是那個高的。」費倫解釋。

  「我到希望他被感染,最起碼弱點變明顯了!」拉咕噥。

  「你這樣的狀態是不適合參加行動的,這次任務,你的資格被取消了。」克里克很嚴肅的說。

  聳聳肩,拉道:「無所謂啦!反正我也不喜歡他,我除了比他看起來帥一些,好像再找不出比他強的地方,太有挫折感!」……

  臨時的家裡,英正在露西的幫助下洗鍋刷碗,家務活也是生活的組成部分,對於用心感受生活的英來說,是一種樂趣,之後,他要跟露西拉一份清單,然後去採購些個人物品,英已經確信,自己會有一個任務,他有些迫不及待。而事實上,他遠不用如此,因為命運安排好了一切,他跑不掉!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32
回到現實-光與暗的掌控者 第九章 邊荒

  小型商務飛機衝破雲霄,直上五千米,身姿美的像只破枷展翅的鷹,冬陽的光芒肆意揮灑,天清亮、雲似雪,更顯天際遼闊無垠。

  英的目光從窗外收回,對身旁的約翰笑笑,「第一次乘飛機,感覺蠻新鮮的!」

  約翰翹了翹嘴角,「我第一次乘飛機,是被從上邊扔下去的,跳傘訓練,當時怕的要死!」他的眼中閃過緬懷之色。

  約翰並不是感覺特別隨和的那種人,但在昨天的客人中,英對他的感覺最好。一個不介意說自己糗事的人,英覺得,他最起碼是比較磊落、實事求是的。

  「據我所知,能進入方舟,都是各領域的精英人士,想必史密斯先生後來的成績相當優秀。」

  約翰摸摸自己泛著銀灰的胡茬子,輕笑了一下,道:「也許吧!高空跳傘,我總是因為慌張忘了拉傘繩,頻頻在低空才拉開傘具,結果被評為天生擁有過人膽魄,已熟練掌握極具實戰價值的HALO技能,並因此而提前結束該科目訓練。可見,人生真的是充滿了各種諷刺性偶然的。」

  英對約翰的言論也很是贊同,「燃年少輕狂的時候,有時候也會抱怨自己生不逢時,也許回到戰爭或動亂年代,更好一些。偶然間,去了冒險世界,結果想歇都是不能,這種一展所長的方法,恐怕絕非當初所願,卻又不得不承認,願望實現了。」

  「喜歡那種生活嗎?我是說你。」約翰問。

  英想了想,「總的來說,談不上喜歡,也不能說不喜歡。時常能看到摩擦、看到陰暗、看到讓人酸楚和感動的東西,也正是這樣,我們都成長了,找到了自己想要走的路,一個人能夠活的不迷惘,我想這是值得慶幸的。你呢?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約翰後倒,將上身陷進椅背中,仰頭望著艙頂,「沒有特別去想過,現在向來,延續現在的生活,可能更多的出於一種慣性吧!不出大的差錯的話,應該會直到退休,雙倍年金,一隻紀念金錶?還是紀念章。呵呵。」

  英也笑,「很樸實的想法。有妻、子嗎?」

  「有過,分娩時都死了,我當時出任務,不在她身旁……」

  「Sorry!」

  「沒關係。」

  兩個都不太擅長軟化氣氛的男人,一時陷入了沉默。

  就在今天一早,一輛黑色的新寶馬X5,將英接到了方舟在洛杉磯的分部。那是一幢毫不起眼的二十層寫字樓,內部的安檢及設施卻是最先進的。在那裡,英再次見到了克里克,獲得了一些自選的武器裝備,含有納米纖維製造技術的灰白相間迷彩作戰服,有頭盔、肘膝護具的那種,一把.50AE口徑的全黑沙鷹和一把莫斯伯格M500式12號無托霰彈槍及彈藥若干,其他還有一些諸如『紅綠燈』炸藥、急救包、軍用背包之類的戰備品。

  理論上,這些武器裝備對英的意義並不大,且有重複攜帶之嫌。不過英還是欣然接受了,都是登記在冊的『合法』配給,可以『堂堂正正』的佩戴使用,感覺就如同從黑社會刀手變成了條子,身份扶正了。

  領取這些裝備是為了執行一個任務,對付一個桀驁不馴的天人,據稱他養著一群可怕的野獸,目的地在阿拉斯加。

  英對這個任務安排非常滿意,不為別的,就為梟實在是太能惹禍了,就在昨天夜裡,梟先是硬闖了洛杉磯警察局,從那裡獲取了大量本地區黑幫勢力團伙的資料,然後,重新為洛杉磯地下勢力洗牌,用血洗,梟一夜間蕩平了半個洛杉磯,手段非常血腥殘忍,死亡人數超過700,整個洛城都轟動了,想必今早,全M國,甚至是全世界都會知曉這件事。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天知道梟還會惹出什麼亂子!」這不僅是英的想法,也是政府當局、方舟的想法。

  同英一起執行任務的只有約翰,其實說是英一個人也不過分,約翰更多的是扮演嚮導的角色,天人可不是他能對付的了的。

  飛行時間超過5小時,午餐只能是在飛機上用,這架專用機提供的午餐,顯然要比737、747頭等艙提供的要好的多,其豐盛和美味程度,絲毫不亞於一家高檔西餐廳所精心準備餐飯。更關鍵的是,兩名服務的空姐不是普通的正點,而且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美酒佳人,看著賞心悅目,胃口自然也差不到哪裡。英對這種奢華享受有些微詞的時候,約翰卻只是簡單的笑笑,說:「從事的工作是最危險特別的,享受的待遇也是最好的,這是方舟對待天人客卿的一慣態度。你要知道,比華利山莊的那套別墅確實是為你準備的。」

  飛機在布魯克斯空軍基地降落時,已經是14點20,基地方面為兩人準備好了一切,兩輛黑色的『林肯領航員』,備油備胎,還有新式的軍用營帳和睡袋、野餐食品、簡易營火……準備之齊全,就好像此次兩人要駕車直接開往北極而不是M國的北極村巴羅。

  在這個空軍基地,英再一次對方舟成員所擁有的特權印象深刻。不需要向任何人做任何解釋,也沒人詢問他倆來自哪裡,要去什麼地方,只是在核對了身份後,將車輛物品交割完畢,然後就完全當他們是透明,想去哪去哪,包括武器庫、通訊塔等一些重要設施。英和約翰不是來觀光旅遊,還有路要趕,所以也不多停留,直接駕車離開位於崇山峻嶺間的基地,沿一條崎嶇的山路向西北而去。

  小鎮巴羅,從阿拉斯加布魯克斯嶺出來,還得向北偏西行進200英里才能達到,由於那裡氣候惡劣、也沒有發現什麼原油、礦產等資源,所以周圍百多英里荒無人煙,完全可以稱作不毛之地上的一顆明珠。巴羅所處的位置如同一個半島,再向北是海,西邊、東邊也是海,都屬於北冰洋水系,小鎮主要產業是遠洋捕魚,雖然有個冰灣港,但因為地理位置不佳,附近海中冰山暗礁頗多,所以非不得以,沒有遠洋船隻光顧。

  在洛杉磯,此時只需穿件薄絨衣,但在這裡,穿薄絨衣跟穿張紙沒什麼區別。溫度低於零下30攝氏度,這裡是冰雪的世界,再過些時候,還會更冷,再加上地空曠、少林木,海風可以肆無忌憚的長驅直入,經常天不下雪,仍是雪霧迷濛,所以,除了當地人和極少數喜歡『自由』的旅客,沒人會選擇在冬天,來這鬼地方住上超過1星期。

  今天的風不是很大,以至於天上的積雲總是徘徊不走。雲層很厚、很低,一片片的,已經有不少發了深色。

  陽光的力量似乎已被寒風無限的消弱了,只是在偶爾鑽出雲層時,才會把地上的積雪照出一片瓷光。

  道路都埋在厚厚的雪中,唯一的參照物就是蜿蜒遠去的電線桿,極目遠眺,在視線的盡頭能望到藍色的線和點點銀白,那是冰洋的海水和漂浮的冰山。

  「這個想法也許比較可行!」看著一路上的寒冷與蕭瑟,英想到了一個限制梟危害的辦法,那就是置身於荒海中心的一艘船上,十二個小時,梟是沒辦法到達陸地的,而自己則能通過方舟的衛星定位和直升機便宜行事。「晚上就用這個來讓梟做出讓步和妥協。」英躍躍欲試。

  前邊領航的車上,約翰則使用了自動駕駛,正在用筆記本跟總部以文字的形式進行交流,這是比較可靠的一種聯絡方式,語言是不方便的,英的耳朵可不是一般的好。

  「行動進行的怎樣?」

  「一切順利!」

  「他察覺到了什麼嗎?」

  「不太清楚,現在他駕車在我車後數十米之外,我們正按照預定路線前進,到目前還未曾與任何鎮民相遇。」

  「很好,車速不要太快,或者再帶他看看日落,為了以防萬一,17點之前不能進巴羅。」

  「明白!我想確認下,行動的另一部分有把握嗎?」約翰又輸入一行字。

  「放心,『夜鳥』已經引船抵達位置,只等夜晚到來,你只需按計劃行事,Good Luck!」

  通訊結束,約翰望著車窗外的世界,心情並不平靜。他不是為自己的安危擔心,如果是,上邊也不會派他來執行這次任務。他只是為未來將發生的事感到不忍,除掉那些會因放長假離開或旅遊的人,巴羅仍是個有著300住戶,人口過千的小鎮,就這麼完了?有將有多少人,像他一樣,失去至愛的人!約翰的心在掙扎,他想:「也許,自己可以做點什麼!」

  車在冰雪荒原上行駛了2個多小時後,約翰在一處寫著『阿拉斯加巴羅歡迎您——距巴羅鎮二十英里』的大鐵牌子下停了車,後邊的英自然也停了下來。

  「怎麼了?」戴著狐皮領兜帽,一身深灰色太空棉保暖服,穿著厚牛皮翻毛雪地靴的英從車上下來,問咯吱、咯吱踩著雪、向一面緩坡上行去的約翰。

  「一起上來看看吧!」約翰望了一眼英,揚聲說,然後繼續向坡頂走。

  英登上坡頂,入目的是一片荒海冰山,即使是早落的夕陽光芒,也絲毫不能緩解這裡的冰冷寒寂,那是一種壯闊的、蒼涼的、生命絕跡的美,就彷彿世間萬物都已被冰凍、塵封、掩埋,等待著某一日新的生機復甦、新的開始。

  眺望了片刻,英已經從撲面而來的第一感官中解脫出來,他走到約翰的身邊,見約翰仍是目光炙炙的望著遠方,用力的呼出口呵氣,問:「你喜歡這樣的景象?」

  約翰雙手插在兜裡,沒有看英,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的搖了搖頭,「我只是想再多看看太陽,因為我再見到它的機會已不是很大。」

  「不必這麼悲觀。我今晚會和梟談一談,我已有一定的把握約束他的行為。」英以為約翰是擔心晚上會遇到梟,怕梟發現自己來到這不毛之地,心情不快,拿他洩氣。

  約翰轉過頭,很認真的看了看英,帶著幾分感慨和澀然道:「你是個好人!值得尊敬,值得信賴!可即使這樣,你仍不適合存在於這個世界。」約翰轉過頭,繼續眺望遠方。

  聽約翰這麼說,英知道,他還有後話,雖然英已有不好的預感,還是耐下了性子,沒有催促追問。

  果然,又過了一會兒,約翰突然問,「英,你知不知道極晝、極夜?」

  英心裡一顫,極晝與極夜的形成,是由於地球在沿橢圓形軌道繞太陽公轉時,還繞著自身的傾斜地軸旋轉而造成的,這種自然現象,瞭解一些科普知識的人都知道。

  約翰再次轉過頭,神色平靜的望著英,「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沒錯,巴羅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出現極夜現象,30天。」

  英的眉頭一下子緊鎖,沉聲道:「你們都騙我!你們早有安排!你們知道這樣做意味著什麼?」

  約翰似乎根本沒有在聽英說什麼,他繼續用一種平淡的口氣敘述:「天上有三顆軍用衛星在日夜不停的監視著你和我,任何企圖躲避、逃離或是讓他們感覺有危險的舉動,都會換來精確的核打擊,就像對付十幾年前的那個天人一樣。」

  「你們!」英緊攥著拳頭,他還是太一廂情願、感覺良好,低估了一個政體的無情,也高估了自己的價值,事已至此,大錯已釀成,他除了寒心,無話可說。

  約翰也不看英,而只是凝望著冰冷潔淨的冰海,「能製造放射性污染的,不僅僅是邪惡,還有光明,這個世界不崩潰的重點在於它無限等於真實的世界,我們不知道真實的世界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但那裡絕不會是天堂。所以,你是超人,你是正義的化身,但你的『淨化』終究會傷害到別人,傷害到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就好像走在鋼絲上的舞者,向左、向右的拉力都是不需要的,它只需要平衡,只需要在所有人都能承受的變遷下延續。這是方舟高層對你存在的評價,我記了下來,告訴你。」

  「於是你們就這樣對我?」英怒氣沖沖,不僅是因為被信任的人背叛,更因為事實向他證明,他想找到值得守護的情感,實在不是種普遍存在的東西。更諷刺的是,當他真誠的向別人『示愛』時,別人卻說,你的愛會傷害到我……

  「英先生,也許你現在已經不願再相信任何東西。但我還是要敘述一些事實。內容同樣不再任務安排之列,只是希望你聽聽。」約翰仍是那般平淡,現在,似乎用平淡已不足以形容他的狀態,而應該用無畏這個詞。因為受到刺激的英,強大的『勢』已不可抑制的在釋放、瀰散!

  很多人都用『神恩如海,神威如岳』來形容那種帶著聖潔氣息的浩蕩威勢,那麼現在,這裡,就有一個很好的詮釋和展現,襯上迷塵般的、隨寒風起舞的飛雪,真的是有種神罰即將降臨的震撼。

  「艾修弗德先生,費倫、露琪、瑞貝卡、露西,甚至不少你從未謀面的天人,都做出了相當大的努力,才換取了一個機會。所以,我才能在這裡跟你說這些,而不是核彈直接落下。」約翰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現在想通了一些事,想通了他們選我來執行這個任務的目的。他們知道,我會說這些給你聽,他們要的是把你先關進『籠子』裡,然後還希望你能做些他們想要看到的事,並且不會對把你關起來這一事實,有出太多的仇視心理。」

  「那你,有為什麼要向我說這些?」英盯著約翰,約翰只覺得那目光彷彿能將他的心思完全看透。

  「不知道!」約翰坦然的說:「人是種很奇怪的生物,不是嗎?特工、間諜,是我的職業,說謊是我的工作,我也沒想過,有一天會向一個可能會殺了我的人,說些真話。」

  「約翰.史密斯,這不是你的真名吧?」

  「布魯斯.傑格,NSA武裝特工。」

  「HALO技能並不是陰差陽錯的收穫吧?」

  「高空域極限速度突入,以躲避敵方巡邏機和雷達偵測,每一次都有送命的危險,他們確實稱我膽魄過人。」

  「妻子和孩子呢?」

  「分娩時死了。」

  「Sorry!」

  「沒關係!」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不過跟上次比起來,心境卻大不相同,英是陷入了混雜與紛亂中。而約翰,不,應該叫布魯斯或傑格先生,他此刻則有種解脫的暢快,作為一個老特工,能有這樣感覺的時候並不多,他知道,這種感覺,往往伴隨的,是死亡臨近!

  「死嗎?不知道會不會見到絲黛勒……」約翰再度遠眺,沒有了刺眼的光亮,金黃中帶著暈紅的太陽,彷彿是懸掛在天邊,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通道,「中國的誇父曾經追日,他是不是也試圖穿越到世界的另一邊看看呢?」

  良久之後,英先開了口:「好吧!我承認自己即使被蒙騙捉弄,仍是找不到足夠的理由來拿你出氣,我也沒有把握在核爆中生存。所以,讓我們回到正題上,這次,我們究竟要來做什麼?」

  按照上級指令,約翰給了英一個事先準備好的戒指,『靈魂之戒』,名字聽起來挺玄奧,實則它唯一的作用是通過跟人的靈魂相連,綁定真身,從而確定使用者的確切位置,同樣是煉金術的產品,用來監督英和梟,防止他倆張冠李戴、找替身金蟬脫殼。

  英不得不接受,科學的進步使得監控衛星拍攝到的圖片清晰度不必從二十米空中拍攝到的效果差,耍花樣只能是逼迫對方使用核彈。

  布魯斯的神情始終很平靜,彷彿英的選擇已跟他無關。他繼續以敘述的口吻道:「先從艾修弗德先生的謊言說起吧。路易.菲奈斯不是心理學方面的專家,而是有著特殊的能力,這個能力跟靈魂有關。阿弗萊克先生邀請的賓客中有你,但沒有他。他便是我們今次要對付的天人,人類的公敵,狡猾殘忍的凶獸。」

  「為什麼要選擇極夜?不要告訴我這只是個巧合!」英雖然不完全相信布魯斯的話,但核彈沒有直接落下的確是事實,這最起碼肯定了一個事實:一切還有些迴旋的餘地。或者說,他還有利用的價值。

  「在30天的極夜,享受豐美的鮮血盛宴……對於菲奈斯來說,這是次難得的享受,當然,也是方舟佈置了多年的一個餌。本來是要派天人組合來解決他的,現在改由你代替,也可以說是梟。他顯示的實力,讓很多人都對確定最後的勝方,充滿信心。」布魯斯回答。

  「以犧牲一個小鎮上的全部鎮民為代價?」

  「這是必須的!巴羅將30天與世隔絕,這裡會成為菲奈斯和他的追隨者的樂園。但你來了,一切也許會有所改變。不過,我不建議輕易採取行動,打草驚蛇,再抓菲奈斯無疑變的更加困難。這件事,我想你需要跟梟協調,以你的性情,很難看著那些『野獸』為害而坐視不理,他們今晚就會來。」

  「方舟這麼處心積慮的對付菲奈斯,到底是為了什麼?」

  約翰道:「因為菲奈斯的特殊身份!他是吸血鬼,他和他越來越多的爪牙,造成的是瘟疫一般的永久性污染,這個世界絕不能讓吸血鬼像影片《刀鋒戰士》中那樣氾濫。」

  「哼哼!」英頗有些無奈的乾笑了幾聲,「吸血鬼!應該能猜到的!恐怖片中確實少不了這個系列題材!有吸血鬼回歸並不奇怪。不過,似乎直到現在,這類影片也沒有一個嚴格的設定,不知道這個菲奈斯又是怎樣的?」

  「最厲害,最可怕的那種!」

  「變狼、變蝙蝠,可以霧化,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吸食人血的精純度以及數量,變得越來越強大,且有了屬於自己的特有能力。這些?」英從燃的記憶庫調了些膚淺的認知。

  「木樁、銀製武器只能使他受傷,而不能致死。聖水、十字架、大蒜根本沒有用處,頭砍下來也不會死,他的機體是經過數次強化的,力量、敏捷、強韌度,遠高於一般意義上的吸血鬼,據說,甚至可以呼風喚雨……」

  英蹙了蹙眉,沉聲道:「如果真是這樣,到確實是個難纏的角色!」

  北邊的天際,大片大片的烏雲翻捲湧動,風已漸起,英可以輕易嗅到冰冷和一絲絲的潮起,他知道,這是暴風雪降臨的前兆,這個夜,將很難平靜。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32

《邊緣》 無限流的頂峰之作

回到現實-光與暗的掌控者 第十章 風雪

  林奇和比利開著他們的『治安官坐騎』一輛有些老舊的奔馳ML350,從小型機場往回走。

  十幾分鐘前,30天內最後一班飛機載著回鄉和度假的旅人消失在日光只剩下一線的天際,機場已經掛牌停飛,工作人員在關閉了最後一組設備後,紛紛駕車回家享受假期生活。

  林奇和比利的工作卻遠沒有結束。暴風雪來臨之前,他們還有兩個站點要去巡視,一個是衛星通訊站,一個供暖站。

  「極夜準備怎麼過?」開車的林奇問留著落腮鬍的比利。

  「啤酒、烤肉、電視、SEX!不過今晚得去斑那裡吃一頓,桑德拉帶著尼克在寡婦妮娜家坐客,等我們忙完,早過了吃飯的點。」比利望著車窗外漂浮於地面的迷濛『白霧』,那是被風吹飛的碎雪,只是看著便讓人覺得寒氣逼人。「看來今年的極夜會比往年寒冷一些!」他說。

  林奇笑,「所以,喬什那邊的供暖鍋爐應該多出些力,還有,為了保證你的電視不至於看著看著畫面定格,古斯那邊也是一定要關照的。先去哪兒?」

  「衛星站吧!我們巴羅鎮的人,已習慣了寒冷,但寂寞卻始終不習慣。」比利從上衣口袋摸出扁扁的小鐵壺,擰開蓋飲了一口龍舌蘭酒。

  「如你所願!」林奇笑著一打方向盤,ML350從岔道拐上一條坡路。

  衛星站,在巴羅鎮外唯一的一座小山上,不是很高,卻也可以站在山頂俯瞰遍巴羅鎮全景。本來站裡是有4個人的,極夜來臨,休假的休假、回家的回家,現在只有胖子古斯當值,他的臨時住所也在那,至於家,遠在數百英里之外的育空堡。

  等林奇和比利駕車到了衛星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遠遠的就看見衛星站沒有一點燈光,矗立在風雪瀰漫的山頭上,如同一座被冰封多年的荒宅。

  停下車,藉著車燈的光芒,林奇和比利都看到衛星站的柵門是虛掩的,裡邊的房門更是完全大敞,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出了氣氛的不同尋常。

  下了車,林奇和比利舉著佩槍,另一手持著手電,一邊接近,一邊喊:「古斯!古斯!你在嗎?」

  回應的只有風雪之聲。

  「比利,你去周圍看看!」林奇招呼一聲同伴,用腳推開鐵柵門,握槍的手推開了保險,電筒用另一隻手托於槍下,小心翼翼的向房間走去。比利則沿著衛星站的外圍展開搜查。

  滋滋……房間內的通訊設備明顯是被人為搗毀的,冒著藍色的火花和陣陣黑煙,地板上有凌亂的雪跡腳印,看起來離去時間並不長,因為屋內餘溫尚存,而雪印一直延伸到內屋,都少有融化的。

  再向內,是古斯休息的房間,裡邊一片狼籍,林奇毫不懷疑這裡曾發生過扭打撕扯,一面牆上,林奇發現了還未完全凝結的血跡,剛想進一步查看,就聽到外邊傳來比利嘶啞的慘叫,啊……

  林奇迅速衝出房間,一邊四下掃視,一邊大喊:「比利,比利!」

  「我在這兒!」比利慌慌張張的奔了過來,一下子撲在了鐵柵上,大口的喘著氣,一張臉白的沒了血色。

  「Shit!快被你嚇死了!發生了什麼事?」林奇迅速從柵欄門繞出來,垂下槍口問。

  比利使勁嚥著唾液,用持槍的手,指著不遠處風雪迷濛的黑暗,「古斯,是古斯……」

  林奇緊跑幾步,果然看到了古斯,一根鐵桿子上,挑著古斯的人頭,臉上的表情驚恐而猙獰,頸上的傷不似切痕,倒像是被什麼動物啃斷的,血肉翻捲,筋骨隱現。地上的鮮血並不多,附近也沒有屍身,到是找到一條帶血的拖痕,一直延伸到不遠處的斷崖,林奇順著拖痕跑到斷崖邊,用手電照了照,除了風雪、黑暗,什麼都看不到。

  「Fuck!」林奇恨恨的罵。

  嗚……風雪中,傳來有幾分像狼嘶嚎的鳴響,又似乎只是風在嗚咽。

  「似乎有什麼危險在接近!」比利緊握著槍,另一手中的電筒亂晃,但什麼都找不到。

  林奇神色凝重的四下望了望,聽了聽,拍了下老友肩膀,催促道:「走,比利!我們先回鎮!」

  兩人快步往回奔,上車,轟油門,打方向盤,ML350像匹脫韁的野馬在雪地中打個旋,順著山路向山下衝去。就在他們走後不足一分鐘,衛星站的天線鍋後面,幾個人性身影出現,一道道油綠的目光一直盯著車遠去……

  「這個命案不簡單,不是一個人幹的。通訊站被破壞了,我們跟外界徹底失去了聯繫!」汽車在雪路上顛簸著,車內林奇緊握著方向盤,望著前方,分析道:「等會兒,你沿街通知,讓所有人都回到屋子裡,關緊門窗,將獵槍準備到伸手能及的地方,那些沒有家的就讓他們去附近的旅館或酒吧。我去找吉克,巴羅鎮的警力只剩下我們5個,還有兩個是文職,我們需要增援。」

  「可你看看現在的天氣,直升機能飛嗎?」比利說。

  「那你說怎麼辦?駕車在連道路都看不清的暴風雪之夜,行駛兩百多英里?也只能在暴風雪還沒有完全降臨前,賭一賭了。我的預感很不好,就衝他們破壞衛星站的目的,這事遠遠沒有結束。」林奇聲急色厲的說。

  「好吧,好吧!我說不過你,你這個瘋子!」比利確實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就在兩個治安官為巴羅鎮十年不遇的殺人事件煩惱的時候,梟正在巴羅鎮最大的餐館——夜餐店享用色澤金黃的烤海魚,飲著產自德國的萊茵白葡萄酒。陪梟一起就餐的是布魯斯,不過布魯斯現在胃口不太好,這個很正常,換誰被一腳踢到伏在地上十幾分鐘爬不起來,他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多分鐘,就恢復如初。

  就在半個多小時以前,英把所發生的事情,已經所面臨的境況告訴了梟。梟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幸災樂禍,因為他意識到,即使拋開那把懸於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現在的處境仍然是窘困而危險的。要知道,他和英分攤控制身體的時間,並不是單單因為他喜歡夜晚,英喜歡白晝。一個重要的因素不能不在提到,那就是英和梟,單獨一個,還沒有能力完全支撐這個身體。這也是英和梟退後決鬥時間的原因。

  極夜確實可以讓梟在時間分配上佔盡便宜,但他仍必須分給英操控身體的時間,他需要休息,這種休息不是睡一覺那麼簡單,而是全力接收由燃產生的靈魂能量,並將其吸收,這就彷彿是另一種模式的進食。

  現在的問題是,夜晚對於英的影響非常大,尤其是這種永夜,梟不知道,英單靠燃產生的靈魂能量存活,能不能熬過30天。見不到太陽,對英來說,就好比光吃飯不喝水,或光喝水不吃飯一樣。由於梟和英的靈魂的不完全,以及曾經消耗劇烈,所以,沒有相對能量的滋潤,兩人會弱化、枯萎,直至死亡。

  英如果早早的完蛋了,則意味著梟需要獨撐身體,意味著他沒有時間去吸收燃產生的靈魂力量,那樣,他也得死。這是種很離奇,也非常難以形容的現象,但事實確實是這樣。

  梟當然很生氣,除了氣英的愚蠢,也氣那些幕後主使者。如果不是梟還沒想到合適的方法應付核彈的威脅,早在掌控身體的一瞬,就把布魯斯幹掉了。不過,梟還是小小的懲罰了下布魯斯,以作為他因對英撒謊、而要付出的代價的一部分利息。

  布魯斯到現在還未從五臟移位般的痙攣痛楚中解脫出來,他一手托著腮,一手用餐刀緩慢的切割著餐盤中的牛排,汗珠從額前不斷滲出,然後流淌,一臉的痛苦。

  布魯斯沒胃口,但梟讓他吃,他選擇了順從,並且盡量在人前表現的正常些,否則,引起梟的不滿,也許會在下一刻會扭斷他的手臂或手指,死罪易受,活罪難熬,布魯斯知道,他的上司們絕不會因為他的痛苦而輕易的用核彈毀滅一切。所以,如果他不懂得在梟面前低頭做人的話,時間將很難熬!

  梟和布魯斯的飯剛吃到一半,一輛警車閃爍著紅藍相間的燈,緩慢的從店外駛過,擴音器喇叭裡傳來了宵禁通告:「所有人都不得在街上逗留,關緊門窗,將你們的槍準備在身旁……」那是比利在按林奇的吩咐通知鎮裡的人。

  「布魯斯,去把我們的車找個妥善存放的地方,如果被那些野獸弄花了,我可是要發飆的!」梟將一塊外焦裡嫩的烤魚塞進嘴裡,使勁的嚼著,彷彿是咀嚼著仇人的血肉。他已感覺到了那些『野獸』的存在,那些傢伙都在鎮子的外緣徘徊,似乎並不急著進鎮。

  梟理解這些行走在黑暗中的生物,如果換做是他,也會這麼做。30天是個不短的時間,不用非得讓鎮子裡的所有生命在幾天內都變成冰冷的凍肉。鮮血,熱著喝才有味道,心臟,因恐懼和驚嚇而加速跳動的吃起來才有味……

  說實話,梟現在有些百爪撓心的感覺,他興奮,跟那些『野獸』廝殺,一定比普通人更爽快淋漓,真是讓人期待……

  「好!」布魯斯起身向前台走去,問問看有沒有什麼地下停車位之類的。心在鄙夷,「這是不是貪慾的表現?伸手便可得億萬財富,小小一輛豪華越野車也劃歸為私有,花個皮都心疼……」

  500美元,餐館老闆把自己的車從車庫開出來,布魯斯將車開進去。餐館老闆一看,怪不得,乖乖!定做版的林肯領航者,裡邊高科技超豪華配置,四驅全防彈,車身亮的能照見人影,每台售價超過300萬美元,確實不該受風雪之苦!不過,當他看到布魯斯從車上拎下的兩個大行囊時,臉色稍微有些變,他是車迷、軍迷,布魯斯拎的這種軍用包是只屬於特種兵以上專業人士使用的非賣品,別說是手工材質,就是上邊任意一個小口袋,開的都是非常有講究的。

  「先生,和朋友來巴羅度假嗎?」餐館老闆跟布魯斯套近乎。

  布魯斯並不言語,只是輕輕一笑,拎著包從餐館的側門進了屋。

  剛將兩人的包放好坐下,餐館的正門叮鈴一聲被打開了,冷風夾雜著碎雪將一個人送了進來,穿著黑色的警用厚皮衣,腰間有槍,胸口有警徽,留著落腮鬍,一進門先掃視一遍屋內的情形,正是巴羅鎮治安官之一的比利。

  「斑!給我弄點吃的!餓壞了!」比利摘下帽子,掃落了上邊的雪,一邊向吧檯走去,一邊向餐館老闆打著招呼。這個鎮子上的人不算多,基本上都認識,尤其是治安官,自己的管區,別說是人,就是那些雪橇狗的名字,也能十個裡叫出八個的名字。

  比利搓著手,呵呵的呼了幾口氣,路過梟和布魯斯的桌子,走過去,又倒退幾步回來,「兩位,以前沒見過,今天來的巴羅鎮?」

  「是的,開車來的,想見識下極夜。」布魯斯搶先回答,在他印象中,梟的脾氣不是一般的臭,布魯斯怕兩句話說不對,梟直接將比利的頭擰下來。

  上上下下掃視了梟和布魯斯一番,比利的目光又在兩人的背包上停了片刻,「開車?最近的吉蘭克鎮,離這裡也有近300英里,你們趕了一天的路,只為了看極夜?」

  布魯斯知道比利起了疑,微微笑了下,從懷中拿出證件,向比利出示。那證件很獨特,一張照片,然後是條形編碼以及一組凹凸的字母加數字,背面是磁條卡,猛的一看像銀行信用卡,但信用卡沒有條形編碼和照片,更不可能在背面正中印有國防部的徽標。

  指了指梟,布魯斯道:「我同事。」

  身為警察,比利當然知道這證明意味著什麼,簡單的理解,這兩人就算當場把餐廳老闆殺了,他也沒有權過問。當然,前提是證件是真的。比利不知道兩個國家安全局的特工跑到冰天雪地的巴羅來幹什麼,他只是因為不久前發生的血案,精神有點過於緊張,看到兩個陌生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在鎮上,所以才盤問一番。看了看證件,又看了看布魯斯和梟兩人,比利聳聳肩,離開了這一桌,繼續向吧檯走,嘴裡嘟囔:「衛星站出了故障,想確認真假也不能!」顯然,他只是占一些口頭便宜,實際上已經相信了梟和布魯斯的身份,畢竟,兩人身上都不缺乏一種淡漠冷寂的氣息,比利的感覺一項不錯,他知道,這種氣息,一般都是見過生死、殺過人才會產生的,而且,他從兩人的著裝以及背包行囊,也看出了不少內容。

  「斑,我……嘔!」比利剛坐到吧椅上,餐館老闆正好給他端了一盤熱氣騰騰的番茄燒牛肉上來,比利當時就乾嘔起來,原因無他,半個多小時前見了古斯的人頭,其脖頸上血肉淋漓的樣子實在太像眼前的番茄燒牛肉,讓比利如何能吃的下。

  「怎麼了?你不是喜歡這道菜嗎?剛才有人點,哦,就是那邊的三個年輕人,我特意讓廚房多做了一份給你留著的。」吧檯後手裡攥著塊抹布的餐館老闆不解。

  「沒,沒什麼!」比利臉色慘白的說。他不是八卦記者,古斯的事並不適合亂講。「我今天胃有些反酸,看著番茄就忍不住……,來盤通心粉吧,謝謝!」

  梟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一口飲盡杯中酒,將桌上的盤盞隨意向旁邊一推,側身拉開自己的包,將M500散彈鎗、彈夾、下掛激光照準器等物品一樣樣的拿出來,噹啷,噹啷的擺了一桌,「單純用槍械總行吧?!我的射擊水準可是一流的……」

  對面坐著的布魯斯暗自搖頭,「這個梟,讓他忍耐實在是件困難的事,只要他在,就必須是焦點,眼下這麼做明顯是故意的!」

  果然,梟這麼一折騰,餐館裡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有對夫婦匆匆結帳走了,剩下的另三個青年男子到不急著離開,不過也不再吃飯,而是饒有興趣的看梟的槍械,彷彿知道那是軍品管制類,平民別說私有,就是見到實物也很困難。

  十多分鐘後。

  叮鈴,開門聲響起,林奇蹙著眉,快步走了進來,「比利,知道你就在這裡,什麼時候了,你……」林奇看到了擺弄M500的梟,神情一緊,迅速從後腰扯出槍,瞄準梟,「不許動,把手裡的東西擱下,雙手放在頭上!」

  梟當林奇的話是個屁,瞭都不瞭一眼,繼續檢查組裝。吧檯那邊,比利喊:「嘿!嘿!夥計,別緊張,放下槍,是自己人!」

  林奇確實很緊張,布魯斯又出示了一次證件,林奇仔細檢查了一番,才勉強相信兩人的身份。「呼!」林奇吐出口濁氣,一邊收起槍,一邊沮喪的對比利道:「吉克的直升機被砸了,我去找他時,他正要開車到警署報案!」

  砰砰!連著兩聲槍響,聲如雷轟,林奇震驚之餘,拔槍在手轉身回頭,只見梟單手握著黑色沙鷹,還保持著射擊的姿勢,一縷硝煙從槍口冒出。那邊,三個吃飯的年輕人,有兩個死在了血泊中,皆是一槍爆頭,腦漿、鮮血、碎肉塗地桌上、牆上,到處都是,猶如萬多桃花開,那真叫一個觸目驚心。

  「嘔!」比利目光一接觸這般場景,剛咽肚裡的那點通心粉,又都從嘴裡吐了出來,從鼻子裡噴了出來。心裡這個罵呀,「他媽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不就想了一下國家安全局的人崩了誰都跟咱沒關係嘛?沒三分鐘,就真崩了兩,還是爆頭,這他媽是不是一瘋子!?」

  「Fuck!」林奇又是氣憤,又是緊張,「今天這都是怎麼了!這都是什麼人?都從哪鑽出來的變態!」他雙手捧槍,瞄準梟,用盡力氣大喝:「把槍放下!我讓你他媽把槍放下,我數到三!一、二……」

  「蠢貨,看看那邊!」梟冷聲說,並沖三個年輕人那邊努了努嘴。

  林奇本能的一望之下,不由目瞪口呆。只見那個唯一沒被殺的年輕人,已在一陣裂帛聲中變了模樣,嘴緣前凸,嘴岔變深,牙齒極速伸長,鋒利細碎如一口緊密相鄰的稜刺鐵釘。耳朵也變長、變大、變尖,眼睛裡的瞳孔變成了月牙的形狀,像強光照射下的貓眼,或是鱷魚的眼睛,那是月之瞳。變化不僅是面部,還出現在身上,脊背弓起、身體伏低、前臂變長,手變成了爪、指甲鋒利彎曲、身上肌肉憤起,那肌肉群的佈局結構,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來,絕不是人的,簡單的說,年輕人已在短短十多秒內變成了一隻肌肉虯結的狼形怪物。

  梟站起來,一手拎著散彈鎗,一手拿著沙鷹,一步步向伏於桌椅之上、衝著他呲牙的怪物道:「就這種程度也敢來開Party?」

  嗷!那怪物一聲低嘯,如狂風一般向梟撲縱了上來,忽然中途一個橫滾落地,向窗外竄去。可惜,它的伎倆又怎麼能逃過梟的洞察力?怪物的動作剛從橫滾狀態改成竄射,M500轟的一槍直接擊中怪物的後腰,巨大的動能讓它一下在腰部塌貼於地,梟在開槍時,身形已經跟進,還未等怪物起身,一隻腳已經踏住了它的腰,砰!沙鷹後側方射擊,直接腦袋開花。

  與此同時,兩個被轟掉腦袋的青年那爛茬茬、噴著黑紅色血液的脖頸,突然開裂,兩隻浴血的蝙蝠吱吱叫著鑽出,剛想展翅飛去,梟彷彿後背長了眼睛般,頭也不回,沙鷹從腋下砰砰又是兩槍,直接將蝙蝠轟成了碎末。

  散彈鎗一挎,從旁邊盤盞未撤下的桌上,順手拿了把串烤肉的鐵釬子,梟走到最後死的怪物身前,抬腳將它的屍體翻轉過來,嘿嘿笑著,向其胸腹處開了一槍,然後沖靠上的部位又開了一槍,彷彿是在逼迫什麼東西從屍體中出來。

  不一會,同樣的蝙蝠從怪物頸部鑽出,剛露頭,便被梟一釬子扎串了身體,一個勁叫著撲騰,可惜已無力飛走。

  收起沙鷹,也沒見梟有什麼大的動作,只是一揚手,一把木椅後靠背中的一根已經在他手中,抖了抖,前端火起,梟就用火炙烤著那只還未死的蝙蝠,如同在做燒烤般不時轉動著釬子,呵呵的笑。

  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均覺得一陣惡寒,這是人嗎?怎麼看都覺得比怪物還變態可怕!

  餐館老闆顫抖著雙手,舉著從吧桌底面摸出的獵槍,舔著嘴唇,結巴的問:「這,這到底,是……是什麼東西!?」

  「猜一猜!」眼看著那面目猙獰、牙齒鋒利的蝙蝠被燒的寂然不動了,梟也失去了興趣,隨手一扔,回頭沖斑露出兩排整齊的森白牙齒,「給你一些提示,什麼東西,喜歡黑夜,喜歡鮮血鮮肉?」

  「狼,是雪狼,狼妖?」

  「這是什麼想像力?有夠笨!」梟頗覺無趣的坐回自己的位子,將散彈鎗擱到一邊,退出沙鷹的彈夾,從包裡翻出子彈盒,開始一粒粒上彈,剛才恰好用了七顆子彈,他心裡有數。

  此時,後邊的廚師和進去不知忙什麼的女招待已經被槍聲驚動、跑了出來,一看之下,頓時傻眼了,那女招待尖叫著直接軟靠在了胖廚師身上,廚師也好不到哪,扶著牆就開始吐。

  「老闆,請幫我熱一下牛排,趁還來得及,我想吃點熱的食物。」跟著梟,彷彿連布魯斯也變態了不少,屋中飄散的濃重血腥味和慘烈場景,似乎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他。布魯斯是真的有些餓了,同時,他知道,以後幾天,要想再如現在般吃飯,恐怕不太容易了!

  「我不行了,我去外邊呼吸幾口新鮮空氣,這裡交給你了!」比利拍了拍林奇的肩膀,彎著背、撫著胸,一路乾嘔著衝出了餐館。

  林奇強忍著『噴發』的慾望,走到梟的桌旁,收起槍,伸出手,「嗨!我叫林奇.安德魯斯,是這裡的治安官。」

  梟依舊無視,專心的把玩槍彈,還是布魯斯伸手同林奇握了握,「約翰.史密斯,我的同事性格如此,請不要介意。」

  林奇很想拉把椅子坐下談,但回頭看了看三具屍體,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們可不可以換個地方談,這裡實在……」

  「我真的很希望吃些熱的食物!」布魯斯堅持。

  林奇:「……」

  布魯斯笑笑,他也不想再為難這個可憐的治安官,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們是國家安全局的,來這裡的目的恕難奉告,剛才的事件只是偶然。我的同事有相當敏銳的洞察力,他可以輕易的發現普通人根本難以察覺的細節,而他又參加過『格羅茲尼絞肉機』那樣的戰役,所以,你知道……比較具有進攻性。」

  「但我看你的這位同事,似乎對那些怪物非常熟悉……」林奇說出了心中的疑問,雖然年輕,但身為治安官的小頭頭,他比年長的比利鎮定的多,也細心的多。

  「不瞞你說!」布魯斯表現的一臉懇摯,彷彿林奇就是跟他穿一條褲子的鐵哥們兒,「我們有時會處理一些古怪的案件,這樣的怪物確實不是第一次見到,它們是一種只生活在傳聞中的怪物,不是什麼狼妖,而是吸血鬼。」

  「哦!天,這是真的嗎?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吸血鬼?」林奇驚愕的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如果這是事實,那太可怕了,三十天見不到日出,鎮上的人如何對付那些惡魔!?

  這類自以為是的疑惑神情,布魯斯已經見的太多,他懶得再管林奇,高聲對老闆喊:「可以給我熱下牛排嗎?或者再做一份,我出雙倍錢!」

  似乎完成了傳說中的物極必反轉換,餐館老闆斑忽然變的頭腦聰穎,靈活百倍,他小跑著過來,一臉殷切的道:「當然沒有問題,我親自動手,牛排的味道一定讓您滿意。請您答應,您和您的同事,保護我一家的安全……」見布魯斯沒什麼反應,有急道:「我可以給您報酬!」

  「你女兒漂亮嗎?」梟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人絕倒的話。布魯斯直翻白眼,心道:「就算你是淫獸,也有些扮演角色的覺悟好不好?你扮演的是國家公務員,又不是趁火打劫的匪徒!」

  說話間,就聽見嗤嗤的聲響,眾人一看,只見那三具屍體,如同被潑了強力硫酸,冒著黃煙化成了一灘灘膿水黑血,撲鼻的腐爛屍臭瀰散開來,餐館裡一下子嗆的讓人無法再呆下去。

  「唉!」布魯斯歎一聲,這頓飯,終還是沒吃上。布魯斯想的很開,他知道,有梟在身邊,他不用為自己的安全操心,當然,如果梟找到了解除核彈威脅的辦法,那麼,就算他操心,也保不住自己的命。

  收拾東西剛從餐館裡出來,幾人只見街上的路燈、商店的霓虹燈招牌、民宅裡的燈,嘩!嘩!嘩!一片片的都滅了,整個巴羅鎮不到30秒,全部陷入了黑暗當中。

  啊!唉……救命!……啊……砰砰!慘叫聲和嘶喊聲,以及槍聲,從鎮子的邊緣響起,風將這些聲音清晰的傳遍風雪瀰漫的街,似乎四面八方都有。

  林奇的心在下沉,他知道,巴羅鎮被包圍了,這裡將淪落成屠宰場,淪落成地獄,在漫長的三十天內,噩夢將會無休止的進行,而外界,沒人知道這裡發生的事,巴羅鎮的人,得不到任何的救援。

  敵人是吸血的惡魔,林奇對鎮上的人能活到太陽再度升起,不敢報一點幻想。

  「可是,總得做點什麼吧!躲藏?逃避?還是一起團結起來奮戰?」林奇的目光最後落在布魯斯和梟身上,「也許,他們知道生存的方法!」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32

《邊緣》 無限流的頂峰之作

回到現實-光與暗的掌控者 第十一章 優雅的豬

  「林奇,我必須去妮娜家,我的腦子裡現在全是桑德拉和尼克的樣子,在他們安全之前,我無法做任何事!」冰冷的空氣和遠處傳來的淒厲慘叫,似乎讓比利冷靜了不少,他用抱歉的目光看著林奇,腳下卻絲毫不停,奔到車旁、開車門、鑽進入、發動車,離去,一氣呵成,堪稱迅速閃人的經典示範。

  林奇也有家小,所以能理解比利的心情,他之所以現在還沒回家看看,不僅因為他是目前巴羅鎮階位最高的治安官,還因為他比比利眼光更長遠。

  「布魯斯先生,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有了所謂的專家,或比自己更懂一些的人存在,人們往往會不自覺的去徵詢或聽取意見,林奇現在就很想聽聽這兩位鎮定的有些過分的NSA成員。

  嗡……西邊,一輛福特皮卡向這邊瘋狂的駛來,瘋狂的不僅是速度,還有動作,那七扭八歪的樣子好像醉漢在街上跳芭蕾,就在林奇幾人的目光注視下,這輛皮卡最終一頭撞上了電線桿,砰!前機蓋凹起,水箱撞漏,呼呼的直冒白氣。

  林奇都為駕駛員感到疼,因為他看到那駕車的人額頭正撞在車前擋風剝離上,撞裂了好大一片,林奇認得,是勞倫斯,這小鎮的居民,在離供暖站不遠的地方獨住,他開車總是忘系安全帶,林奇總會找他些小麻煩,不為別的,就為讓他知道,雖然不再鎮子裡住,但他是巴羅鎮的一員。他顯然又忘了系安全帶,不過林奇這一次不準備罰他。

  彭!車門被蹬開,額頭上儘是血的勞倫斯晃晃悠悠的下車,嘴裡還在大罵,「那些怪物,它們,竟然用槍打不死……」

  「那是因為你沒打對地方,應該這樣!」梟說著舉手抬槍,砰!沙鷹槍管前端冒出一團燦亮的火光,勞倫斯腦袋開花,又倒回向駕坐,下身擔在車門外還一個勁的顫。

  林奇感覺簡直自己快要瘋了,或者說,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個瘋子!「他是這個鎮上的鎮民!」林奇聽見自己用前所未有的巨吼在向梟咆哮。

  「是嗎?可他已經被感染了!」看著林奇怒不可遏且又沮喪的樣子,梟覺得很享受。「弱小而脆弱的人類!」他心裡冷笑。

  「可他還沒有變,也許還有的救!」連林奇自己都不相信被吸血鬼咬了還有什麼救,但看著熟悉的鎮民就那麼被隨便轟掉了腦袋,他真的很難什麼都不做,或不表達些痛苦的情緒出來。

  「有個屁救!你能在半小時內從梵蒂岡找來一個紅衣主教對他使用淨化術?就算能找來,那紅衣主教也未必真會!」

  「可是……」

  「可是個屁!再吵,我連你也殺!」梟的惡魔本性暴露,語氣輕鬆的如同準備多踩死只螞蟻。

  布魯斯知道又該自己出場了,他不想看到事情鬧僵,不想看到還沒等吸血鬼活躍,鎮子裡的人就先被梟殺掉一半的情形。

  走上前拍了拍林奇的肩膀,布魯斯沉聲道:「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你們朝夕相處,你們親如一家。可你要知道,現在是特殊時期,我們要面對的敵人非比尋常,我們的情況也不太妙。你必須狠一點,狠一點!為了大多數人能活下來,不能太感情用事!」

  見林奇已經在思考他的話,布魯斯加把力氣,繼續道:「你希望那些『野獸』的數量增加嗎?你希望因為你的一時軟弱,讓婦孺老幼從背後被變異的鄉親咬死嗎?已經沒有時間了,林奇,假如你想拯救自己,拯救小鎮的話,你該做點什麼了!」

  「我是該做點什麼!可我該做點什麼呢?嗯?」林奇顯得有些六神無主。

  「開上你的警車,通知鎮裡的人,讓他們知道真相,讓他們選擇在安全的藏身地躲避,或者聯合起來堅守。多多準備食物和水、還有手電、急救包、藥品、維生素,御寒衣物。告訴他們敵人的弱點,開槍要打頭。一旦誰被咬,就不能心慈手軟!把汽油,發電機,醫用或讓植物生長的紫外線螢光燈都利用起來,這些東西的組合可以製造假陽光,對那些野獸有一定的傷害作用,適合配合武器防守用。打開武器店,讓鎮民們去領槍,彈藥,手機不能用,用步話機,對講機,堅守要找結實的建築,不要選擇木質的,容易被燒,鎮辦公樓或警局可能是個不錯的選擇……林奇,能做的很多,要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直到太陽再度升起!」

  聽布魯斯說,林奇頻頻點頭,眼眸漸漸亮起來,思路也活了,等布魯斯說完,他已經迫不及待的駕車而去,用喇叭通知大家,召集人手,鎮裡有幾個人槍打的不錯,這些人要團結起來,還有雪橇狗,它們適合預警……要做的確實很多。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餐館老闆斑,已經帶著她的老婆,女兒、兒子,還有兩個廚師,以及那個女招待湊到了梟和布魯斯身邊,斑的餐館是有著尖頂閣樓的兩層建築,底層是餐館,上邊就是他的家。

  「我的妻子、兒子,這個是我的女兒!塞拉!今年十九歲,沒有男朋友,是個好姑娘!」斑向扛著散彈鎗四下張望的梟媚笑著說。

  布魯斯鬱悶的直翻白眼,這個餐館老闆,把梟的戲話當了真,還真就有一個漂亮可人的女兒!

  梟也覺得挺有意思。在正常人的意識中,斑的舉動顯然是將女兒往火坑裡推,可不得不說,斑還是很有眼光的,並且懂得把握時機,梟很欣賞他這一點,梟喜歡胡來,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知道人間疾苦,斑這麼做,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壓力和痛苦,他多少還是能體會的到的。

  街上很亂,已經有不少人在聽到了林奇的通知後,開始行動起來。暴風雪正在逐步展示它的威能,風已經開始怒吼咆哮,而不是嗖嗖的刮。

  啊……救命!砰!砰!離餐館不遠的街上,有人在喊叫著開槍,聽聲音是個女的,天上烏雲密佈,地上風吹雪飛,能見度很低,尤其是電力供給被掐斷後,普通人連十米外的情形都看不到。

  不過,梟的視力很好,槍聲和開槍時槍口亮起的火光,讓他很容易的確定了目標的位置,再看,開槍的是個確實是個女子,很年輕,黑色的長髮被風吹的凌亂不堪,她身只穿著一件粉色的高領薄毛衣和深藍色的緊身牛仔褲,腳下穿著棉拖鞋,還只有一隻,顯然,這是從家裡逃出來的。

  就在女子身後不遠處,一隻狼形怪物不僅不慢的接近著,這頭怪物與梟在餐館中所殺的又不一樣,簡單的說,這頭看起來要更完全一些,更像狼!渾身有長毛、後邊有尾巴,當然,它並不是狼,狼沒有它那樣寬扁雄壯的前身,前後趾差異也不會那麼大,更重要的是,狼遠沒有這頭怪物的強大和看著就讓人膽寒的兇猛外表。

  怪物用一雙熒綠的眼睛死死盯著年輕女子,口涎從刀鋒般的利齒縫隙點點滴落,它並不急著殺死獵物,它像逗弄老鼠的貓,它要在玩夠了以後再享受美餐!

  砰!砰!慌亂中奔跑的女子回頭又衝怪物開了兩槍,怪物總是能在女子開槍的一刻把握時機,用靈活詭異的短縱,輕鬆的躲開子彈,然後,繼續不緊不慢的追趕著獵物,等待對方徹底絕望。

  「嘿!Man!你玩的過界了!」梟用難以想像的高速、突兀的出現在年輕女子的身前,那女子奔跑著沒留意,一下撞進了梟的懷裡,驚的尖叫,等看清是個神情淡漠的男人時,這才心頭大定,然後,她便聽見了這個男人在對那頭狼怪如是說。

  那狼怪停下腳步,幽火般的眼眸盯著梟,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口吐人語:「你知道我們?」

  梟嗤笑一聲,不屑的道:「你們也配!」

  嗷!狼怪顯然也是急脾氣,一言不和,已低吼著撲了上來,速度快的只是狼影一閃,已經離梟不足1米,血盆大嘴一張,腥臭味撲鼻。

  這樣的速度,還不足以和梟對抗,梟並不想讓這隻狼怪引來同伴,所以他全力出手,身體鬼魅般的一側,手一伸一探,砰!的一下,從上邊擒住了狼怪的頸,另一隻手從側面扯住狼怪的一條前肢,兩膀一用力,嗤啦!生生將其前肢扯下。

  「嗷……」狼怪一聲慘叫,卻被梟在它頸間發力的手終止,狼怪在瞬間意識到了梟的恐怖,可惜它已無力再做任何事,梟直接擰斷了它的頸,並且,用魔焰焚燒它的軀體,只是短短幾秒,點滴殘渣不剩!

  轉過頭,梟衝著被他的動作驚的目瞪口呆的年輕女子一笑,「現在,你屬於我了!」

  不由分說,將女子手中的槍打飛,然後一把將她夾在腋下,也不管女子又是叫、又是手刨腳蹬,梟就那樣施施然,向餐館門口走去。

  「斑!賈斯汀!貝克!救我,讓這個瘋子把我放下來!」黑髮女子急切的向餐館老闆,以及兩個廚子求助。

  「嘿!夥計,你不能這樣欺負一個女人!儘管你可能救了她!」胖廚子賈斯汀到是很有正義感,他只聽到槍響,然後梟突然不見了,再然後從風雪裡走回來,腋下已多了個美人。賈斯汀並沒有看到梟殺狼怪的情形,不過這不影響他的判斷,餐館裡的鏡頭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而且梟身上有一種讓人恐懼的氣質,賈斯汀知道,這人絕不平凡。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沒有仗著自己兩百多磅的身體去衝上去英雄救美。

  有人出頭,就有人幫腔,更何況都是一個鎮子裡的,年輕女子叫克莉絲汀,是鎮子裡屬一屬二的『鮮花』,雖然給人們感覺有點高傲,不把鎮裡的小伙子們看在眼裡,但現在被外人欺負,讓貝克感覺像自家人被羞辱,雄性的保護慾望被激發,這位年輕的副灶兼配菜也站了出來,「我還不太清楚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外鄉人,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應該趁機欺負……」

  「先生!」布魯斯打斷了貝克的話,環視著餐館前的幾人道:「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知道我們的任務嗎?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嗎?你們過來,你們聽我說!」他挨個攬著他們的肩膀,推著,向一邊離梟稍遠一點的地方聚,「……這次遇到的敵人是匪夷所思的,沒人知道它們來自哪裡,我們本來是調查這件事……沒想到……」布魯斯向幾人出示證件,態度誠懇,語氣真摯,術語加典故加案例,又是少女的氣味如何如何會吸引吸血鬼,又是梟是怎麼個特異法……總的來說就是忽悠,雲山霧罩的,把幾個人唬的時不時回頭偷偷看梟一眼,越看越覺得這人,果然不一般……

  梟看著這一切,拎著克莉絲汀的後脖子,向提小雞般提起來,讓她看著布魯斯他們,嘴湊到她的耳畔,嗤聲道:「看看他,活的多累!哼哼!他怕我殺了他們,他在給他們編故事。哦,也不能完全這麼說,有些,他講的是事實。剛才你遇到的那種怪物,吸血鬼!已經把這裡當作了一塊大蛋糕,30極夜,它們會慢慢分享!」

  「嘖嘖!」梟吸著氣,聲音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饞鬼見到美宴時的表情,「新鮮的血肉!通訊斷了、出路封死、電也斷了,下一步,就是供暖!誰能阻止它們……」

  梟的話對於克莉絲汀,聽著比刺骨的風雪更冷,克莉絲汀哭泣的道:「你想怎麼樣?」

  「你難道不知道嗎?」梟將克莉絲汀扭轉著面向自己,四目相對,為克莉絲汀輕輕彈掉臉頰上的淚珠,「小姐!」梟的聲音緩慢而又帶著某種節奏,彷彿是魔音,讓人難以自控的去全神貫注傾聽。

  「你要選擇!選擇被那些吸血鬼強暴,然後,在高潮時被吸掉所有血液!別懷疑,它們喜歡處女,喜歡那麼幹!據說,那時的血喝起來很美味!或者,選擇跟著我!服侍我!」

  嗚嗚……克莉絲汀一個勁哭泣流淚,沒有一個選擇是她願意的,但她相信梟的話,因為就在幾分鐘前,那些怪物當著她的面,殺死了她的父母,開膛破肚、挖心飲血,她躲在暗處實在受不了那個畫面的刺激,逃跑,然後才有了後邊這些事。

  人是很奇妙的,再普通的人,他也能視死如歸,爆發出難以想像的力量,只要他的血性被激發。但同樣是這個人,一旦他的意志被摧毀,他也很可能在懦弱中死去,一聲不鳴。生存本能讓克莉絲汀選擇了目睹家人慘死後逃亡,從心理角度講,這意味著對不可抗拒的力量的屈服,屈服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N次……

  儘管被吸血鬼殺死和服侍梟這兩個惡選擇,對克莉絲汀來說,只是極壞與壞的區別,但最後,她還是選擇了梟。她目睹了怪物的可怕,她已不相信那是普通人所能對抗的了的,她選擇梟,就是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這個在剛才表現的非常強大的人身上。

  布魯斯真的是很有感觸,他感覺人難做,好人更難做!嚴格的說,他也不知道如此以曲線救國的原理,保住這些鎮民的生命,避免他們被梟當場格殺,究竟有沒有意義,但,他還是本能的去做了。

  梟與英是絕對不同的,梟從來沒有將自己當作是人類的一份子來看待,他看普通人,就是奴隸、工具、螻蟻!這一點很可能跟那些吸血鬼是一樣的,甚至更過。這一點,布魯斯瞭解。

  布魯斯為梟圓謊、為梟騙這裡的人,他有他的道理。他不光是因為想拯救這些鎮民,他還想拯救英。他不想梟在這種時局下,站在鎮民的敵對立場,成為禍害小鎮的第二股邪惡勢力,他要千方百計給英留些餘地,留一個讓他拯救鎮民的理由,留一個鎮民肯接受他去拯救的理由。

  布魯斯還希望,在這次極端的事件中,英的靈魂能夠成長,因為也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在這些與世隔絕的淳樸鎮民中間,那些可歌可泣的事,才會更多的於危難之時出現,人性中的偉大,才會爆發!

  可是,布魯斯並不知道,梟是真正的慾壑難填,剛搞定了貝克他們,梟就說:「布魯斯,帶著他們去收集那些長期抗戰需要的物品吧!快去快回,記得給我和我的女人準備一份!四個人哦!」說著沖女招待瑪姬和塞拉勾了勾手指。

  這次,連小算盤打的乒乓響的斑都看的傻眼了,他還以為梟看不上自己的女兒,正想著如何再置些籌碼呢,哪知不是看不上,而是嫌少!這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最初,他介紹女兒給梟認識,是要『釣』的,就是欲擒故縱、若即若離那一套,總之是讓梟吃不到嘴裡,又不會覺得沒盼頭,哪知梟實在是太生猛,直接來『搶』的,「這人哪來的?奴隸社會?以為自己是奴隸主?」斑心裡納悶。

  「各位!」布魯斯大喝一聲,再次吸引了幾人的目光,「時間緊迫,是不待人,賈斯汀、貝克,你們都有家人,我同意了,讓他們跟我們一起避難,斑,我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暴風雪就要來了……」布魯斯又開始了忽悠,這次忽悠更有成效,他成功的讓人們明白,比起跟一個怪胎在女人問題上較勁,現在,自己和家人的生命才是第一位的!

  人們都行動起來,去超市採購的,會餐館佈置的,去召集家人的,十來個人過一個月,光是需要準備的食物和水,就不是個小數目,跟何況,已經有人跑來問斑,餐館裡有沒有什麼火腿、麵包的東西了,看來,大家都覺悟了!

  梟看起來很閒,傻冷冷的站在餐館門口,看人們忙這忙那,也不幫忙,事實上,他正在用強大的魔力感知,小心翼翼的窺探著鎮外圍的動靜。十幾分鐘後,梟確定,他要等的那個強大的吸血鬼還沒有來,現在出現的只是些嘍囉。

  「看來,這件事注定無法爽快的解決。看來,為了抑制自己殺戮那些野獸的慾望,找幾個女人發洩是必須的!」梟給自己製造了一個冠冕堂皇做禽獸的理由。

  不可以!你不能這樣!你這個畜生!救命!這類詞對梟都沒有任何意義,他覺得,既然命運讓他在這種時候碰到三個乾淨的、長的相當不錯的母貨,就是在暗示他,要他按自己的想法去做。能推到就推到,不要等到別人推到才後悔莫及……

  看在布魯斯和比較識相的餐館老闆面子上,梟破天荒的做了一次好人,在餐館的閣樓上佈置了一個簡單的魔法陣,作用是隔音、隔氣味。如此以來,只要吸血鬼不親自上閣樓搜查,對自己異常敏銳的嗅覺和聽力極為自信的它們,就不會發現閣樓上還藏著人類。

  梟則用半強迫半威脅的方法,將塞拉、瑪姬和克莉絲汀都留在了自己身邊,用布魯斯的話說:「對吸血鬼來說,處女的氣味連普通的魔法陣都無法抑制,必須讓她們和有異能的術者在一塊才安全。」

  當然,斑他們是不太信布魯斯的這番鬼話的,況且,和術者在一塊兒,也不用離開大伙,另選隱藏點啊!但梟在他們面前玩了個黑火熔鐵的把戲,所有反抗的聲音就都沒了,今天注定是個難忘的日子,所有奇異事件都在眼前發生,由不得他們不信,現在斑他們已經麻木了,就像周星星說的那樣,但人經受了太多巨大的精神打擊後,他就不會再有什麼表情反應了!

  梟的窩選到了餐館斜對面一幢迎街的房子裡,那裡也有閣樓。跟餐館一樣,通往閣樓的可收起的懸梯門同樣很隱蔽,收起來只能看到二樓屋頂的天花板,不易被發現,梟準備在那裡過他的性福生活。

  「禽獸!」布魯斯不止一次在心中唾罵梟的行為,但他還是不遺餘力的繼續幫梟擺平著眾人的怨憤,後來熬日子的時候,布魯斯曾頗自嘲的琢磨著,以他在這次行動中的表現,如果最後成了,怎麼著國家也得頒發兩紫芯勳章以示嘉獎吧……

  為了更好的隱藏行蹤,布魯斯將餐館一樓、二樓原封不動的空敞著,還故意製造了屋子主人,已經收拾簡單行李出逃的現場,總的來說,製造假像布魯斯很擅長,只要有材料,讓他將這房間弄成十年沒人來過,都沒問題。

  然後,布魯斯帶著斑夫婦及兒子,兩廚子,還有後來廚子引來的家人,以及斜對面屋、被梟搶佔了房間的小兩口,一共11人,進入閣樓躲藏了起來。

  布魯斯知道,一切才剛剛開始,慘劇會持續上演。這裡所有的人類,包括他,在這次事件中,都只是配角,只能忍!

  時間流逝,現在已經是夜10點27分。暴風雪在十多分鐘前就開始完全釋放它的威力,整個小鎮都有種被風雪淹沒的感覺。

  壞天氣似乎影響了吸血鬼們捕獵的心情,它們停止了室外活動,躲進了屋子,去調戲虐殺那些被俘的人類。掰著指頭算算,這些吸血鬼今天已經很努力了,從天黑下來到現在四個小時多一點,它們先是趕路,然後幹了很多事,破壞供電站、衛星站、供暖站、直升機、道路……吸血鬼們很成功的將巴羅變成了死地。

  主要道路上已堆滿了障礙物,鎮子裡唯一一輛推雪的履帶鏟土車也被破壞,普通車輛根本無法撞開那些障礙物離開小鎮無。鎮子上的房屋雖然建的鬆散,但為了防雪狼進鎮破壞,早在數年前,便已在鎮外圍的房屋與房屋之間,用冰雪凍土修築一堵堵半永久性的高牆,現在成了作繭自縛的典型範例,車同樣出不去。至於徒步,別說是普通人,就是吸血鬼們在這樣的季節、這樣的天候下也無法活著到下一個有人煙的地方。

  包圍巴羅鎮的吸血鬼們,有將近兩百的數量,在滿意的吃喝了一頓後,紛紛潛匿起來,今天還需要做的,僅是守著那些鮮活的『蛋糕』了,就像守著羊圈的群狼。

  吸血鬼們知道,鎮子裡的人類還沒有被完全嚇破膽,他們在組織力量,還試圖反擊,或者正在警局或政府辦公樓前吵鬧不休,因為不少人還沒見過它們怎麼殺人,還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吸血鬼們不擔心什麼,因為它們知道,自己遠比勾心鬥角、一盤散沙般的人類強大,並且,它們中的強者已經在趕來,它們的王也在不太遠的地方注視著這裡的一舉一動。

  路易.菲奈斯是個法國人。即使現在成了吸血鬼,也一絲不苟的延續法國人的優雅和浪漫。他剛吸完一個小男孩的血,並將他的心臟和肝臟在餐盤裡切成片,沾著日本醬油生吃進了肚。小男孩是他的僕人送來的貢品之一,他是王,從來都是享受最好的,並且,要先吃。然後,那些肉,那些屍骨,可以賞給比僕人更低一等的奴隸。

  其實,吸血鬼並不是一種對食物很挑剔的種族,最起碼路易和他的吸血王國的臣民們不是這樣。它們也吃肉,也喝除人之外其他動物的血。

  菲奈斯常常告訴他的僕人和奴隸,血族是高於人類形態的生命,從生理上,到飲食形態上,都是如此,並且,這不是狂妄,而是有理論根據的。

  人類只能通過消化系統,將食物轉換成身體細胞可以吸收的營養。血族不然,血族有凌駕於消化系統之上的、補充身體能量的選擇,它們能直接從其他生物的血液中攝取大量能量物質,這便是進化的表現。至於見光死這個弱點,菲奈斯總是找些端不上檯面的理由安慰自己,比如,什麼生物沒有弱點呢?就連神都有,又何況是其他?血族弱點明顯,優勢也明顯啊!

  菲奈斯大言不慚的說:哺乳類動物在進化等級上勝出,所以它們比其他爬行類更聰明,人類從哺乳類動物勝出,所以成為了這個星球的主宰,血族又比人類更高一個層次,所以血族注定君臨人類,而人類只能是牛羊。

  君臨者,就要有君臨者的氣度,並且,浪費是相當可恥的行為。所以,路易和他的臣民們絕不會動不動就讓聚餐活動搞到血流滿地,屍體橫陳,那樣不好,非常不好,殺戮是殺戮,吃飯是吃飯,吃飯就要有吃飯的樣子!那些人們熟知的場面,是人類因為無知,而對高貴血族做出的錯誤的臆測描繪,是電影中為了製造血腥場景,為了向半傻不精的觀眾表達『這人是被殘忍咬死的、這是在吸血』這類內容而使用的一種誇張的敘述手法。

  所以,菲奈斯和他的臣民進食時是很文雅的,除了生吃,有時候不用刀叉,也不清洗食物外,它們還是很講究衛生和儀態的。

  就像人類會把牛羊的血肉吃掉、骨頭磨成粉當飼料或熬成提味的高湯,皮毛製成手套皮衣什麼的,鬃毛做成刷子之類的一樣,路易和他的臣民也整理出了一整套廢物利用的方法。比如,建築時,摻入人類的骨粉,那樣的房子住起來會讓血族感到特別舒適。又比如,人類的生殖器泡酒喝很補。還比如,現在女僕給路易穿上的大衣,就是人皮的……

  一邊在僕人的幫助下穿衣,路易一邊跟一個看起來非常飢渴的性感女人接吻,女人用這一吻,順便舔走了路易嘴角的血跡。

  路易站起身,用上衣口袋裡的雪白手帕拭了拭嘴角,然後優雅的重新插回,從口袋裡掏出把精緻的像牙梳子,對著僕人呈上來的鏡子梳理頭髮,瀟灑的一如《阿飛正傳》中那個由梁朝偉扮演的,做類似動作的阿飛,可是,鏡子裡根本看不到路易這個『人』。

  「雷諾!」路易出聲喚僕人。

  一個黑塔般高大壯碩,穿著軍用雪地迷彩棉衣的巨漢勉強擠進房門,向路易敬禮,軍禮,人類的,「科西嘉皇帝陛下!」

  「雷諾就這點討人喜歡!」路易非常享受的想,雷諾是他的保鑣頭子,性情大咧咧的,很粗糙,但有一個好,每次見到路易,總是執著的稱他為科西嘉皇帝陛下。

  路易出生在科西嘉島,那裡出過一個了不得的人,拿破侖.波拿巴,路易以前很崇拜拿破侖取得的豐功偉業,每當有人這樣稱呼他,他心裡都是很開心的,當然每當這種時刻,他從來不會去想,如果按他的血族高等種族論,用人類的頭銜恭維自己,豈不是等於用猴王、頭羊之類的稱呼給一個人冠名加冕?

  「瑪索那邊,有沒有送來消息?」路易一邊向外走,一邊問雷諾。這裡是衛星站,此刻已經是路易的『行宮』,被整理收拾過,還噴了玫瑰香水。有奴隸專門負責這個,並為他帶著專用的桌椅用具,即使是上山下海,也得講究體面衛生,也得盡可能的體現舒適奢華。

  「有,科西嘉皇帝陛下,十多分鐘前送來的,說一切順利。」雷諾聲音如同悶鐘,渾厚異常。

  「嗯!很好!」路易負著手出了房,一直到斷崖上,他用他那血紅的瞳,遠眺著暴風雪中的巴羅鎮,偉人狀的站了好半天,才側頭對緊跟著他的秘書道:「確定就在巴羅鎮下面?」

  「是的陛下!」帶著圓陀眼鏡、留著小鬍子、梳著一絲不苟二八分頭的枯瘦男拉法蘭恭敬的回答:「使用了三個國家的勘測衛星詳細確認。」

  「器械已經就位了?」路易又問。

  「正在路上,暴風雪使得車隊的行進速度降低了,預計還得需要2小時才能就位。這場暴風雪,恐怕要持續到凌晨3點,掩護時間足夠。」

  「嗯!明天晚上開始吧!到時,我會再製造一場暴風雪,剩下就看你們的表現了。如果勞力不夠,巴羅鎮有,如果食物不夠,巴羅鎮也有!」

  「陛下請放心,臣等絕不會讓陛下失望!」

  「嗯!我很期待……」路易望著巴羅鎮的眼神漸漸變得炙熱,最後不知想到了什麼得意之處,放聲大笑,聲若狼嗥,隨風遠傳數里。

  而此時,梟正在辦一件讓他很愉快的事,推倒克莉絲汀。

  梟很好色。尤其在嘗過奈奈子和尤美這對母女花之後,頗有些食髓知味、無愛不歡的意思。再加上本錢雄厚,體力超強,又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東西,所以一個女人真的很難滿足他的需要。

  不到1小時,瑪姬和塞拉已經先後被推倒,但兩個女人明顯不堪伐撻,現在已昏死過去,只剩被他有意留到最後享用的『最有味道』的克莉絲汀了。

  克莉絲汀是三女中長的最美的,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推到她,相對來說,最有征服感。

  瑪姬聽到現在沒有被人推到,最後落在梟手裡,只能說巧合加擇偶要求古怪。這位早就想一嚐雲雨滋味的熟女有一個願望,她希望她的第一個男人是那種野性十足、狂放不羈,卻又魅力無限的『帥鍋』,所以她來了巴羅鎮,想尋找她的『雪橇狗』,結果,梟簡直就是按這個模子訂做的人物,不,應該說,更誇張,瑪姬早就被梟那殺人放火面不改色的狂野勁所吸引,在加上現在這種情況,梟要她簡直是求之不得。四人來到閣樓,第一個被推到的就是她,身材在三女中最火爆的瑪姬,全力奉上自己,大喊著:用力征服我!結果暈了。

  然後是青澀單純的塞拉,美國女孩,放在紐約洛杉磯,能到19歲還沒被男人推倒的,除了恐龍和Gay,可以說鳳毛麟角,但這裡是阿拉斯加的巴羅,民風淳樸,且絕大多數都信奉天主教。天主教講究女子不能未婚先孕,其實更嚴格一點的說,就是未婚前不能發生兩性關係。所以,像這裡的冰雪一樣純潔的塞拉輪到了梟來『摧毀』。

  沒見過什麼『大事面』的小女人,塞拉這個年紀還根本談不上什麼難以撼動的主見、堅持,連唬帶哄的就被梟擺平了,當然,以唬為主,沒幾下,也暈了

  克莉絲汀,與兩女不太一樣,她是美女、驕女,才女,學業有成,名企高薪,見過些豪門奢宴,追求者無數,能讓她看的上眼的卻寥寥,一直守身如玉,正是應了那句話:學會文武藝,賣於帝王家!她是眼高於頂,想嫁有錢有勢,風流倜儻、又愛她的類太子黨成員的,俗稱『攀龍附鳳』一族,在巴羅鎮出現,完全是因為兩年未回家,回來探看家人,結果,遭遇了有史以來最恐怖動亂和最邪惡黑手。

  男人幹那種事不怕活蹦亂跳,就怕死豬肉!所以克莉絲汀的最後掙扎,梟絕不會為自己的辣手摧花而感到不忍,相反,還別有一番刺激。而實際上他也知道,克莉絲汀已經認命,她放不開的是父母剛剛慘死不久,自己又嫁豪門的美夢破滅,慘遭蹂躪……

  正舒服著呢,突然聽到了路易的那一嗓子嗥笑,梟一怔,動作停了下來,「媽的,笑的比哭都難聽,但這個很可能就是目標,氣力很足啊!」

  翻身換了個體位,梟夠過對講機,「喂,布魯斯,剛才的嘯聲有沒有聽到,能不能分辨出來,是不是那個菲奈斯?」

  「沒有聽到!」對講機裡傳來了布魯斯的聲音,「不過你最好不要著急,據上邊說,那傢伙一定會來鎮裡,除了殺人,這裡有他需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在什麼位置?」

  「上邊的人也沒說,因為涉及到什麼特殊力量,魔法道具之類的某些天人才懂的東西,他們似乎也沒有個準確的把握,否則早就先下手,用那東西做餌了!」

  「別動!大人說話呢!」梟一隻手緊了緊伏在他懷裡,想要脫出的克莉絲汀,下身還用力挺了一下,換來克莉絲汀咬著嘴唇的一絲呻吟,然後才用對講機道:「這麼說,必須嚴密注意那些『野獸』的舉動嘍?」

  「其實,我們有一台衛星信號接收儀,只是現在的暴風雪……」

  「不用廢話了,暴風雪停了的話,看到異動就通知我,如果有暴風雪,我和英會多注意的,Over!」

  「你……你不能幫幫這裡的鎮民嗎?」那邊布魯斯似乎忍了半天,才憋出了這句話。

  「那是英的事,我只負責修養、取樂,然後幹掉那個叫菲奈斯的雜碎,以及弄明白一些事情。」梟說完後直接撂了對講機,對直勾勾看她的克莉絲汀道:「來,寶貝,你必須習慣這種享受,供暖已被掐了,這裡只會越來越冷,赤裸相擁,這是最原始有效的取暖方法。況且十幾個小時後,另一個我,恐怕會慷慨激昂的投身到拯救這裡鎮民的大業中,想好好親熱,都要等不少時間呢!」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33

《邊緣》 無限流的頂峰之作

回到現實-光與暗的掌控者 第十二章 救火員

  為了盡可能的縮短極夜對英的影響,英和梟商議著,兩人控制身體的時間比重新調整了一下,每天24個小時,梟控制其中的18個,英只負責從9點到15點這段時間。

  這是第一階段,在這個階段,兩人還是可以向正常天候那樣,支配身體的,具體一點,也就是發揮這身體包括技能、術力在內、戰力總值的85%的水平。

  這個85%是合計,英占75%,梟占70%,為什麼合計是85%,單純的分開相加卻是145%呢?因為這裡有30%是共同的,也就是陳燃單純依靠身體所擁有的戰鬥力。即是說,英能發揮燃的戰力總值的75%,這裡邊包括身體的30%,剩餘45%是術力方面的。梟也是以此類推。

  英的術力掌握,結構相對比較簡單,心靈能量之雷,源自光明你執政官,還有一些諸如能量護盾、石膚護體之流的小法術,這些術源自《魔典》,卻並非嚴格意義上的黑暗法術,算是低級通用術法。最高份量的就是冰系術法,雖然不會中級以上的法術,但畢竟一隻腳邁進了傳奇行列,跟普通法術相比,這個差別就如同高壓氣槍的膠皮彈頭換成了鉛彈頭或鋼珠,兩者有質的區別。

  梟的術力,並非只有黑暗系魔法,冰系也可,但冰和水都親近於光明,所以梟用起來非傳奇屬性,這樣算來就不如用其他黑暗法術代替。黑魔法被稱作以『喪盡天良』為己任的術系,其所轄術法大都是變著花兒的殺殺殺,再加上以百分比提升傷害等級的《魔典》輔助,確實不是一般的狠。

  剩下的,源自暗影聖堂的空洞之力,來自蟲族主宰的精神統御和基因鏈駕馭,還有深淵君王的能力吞噬、擬態,這三個方面的能力都是燃的專屬,就是那15%,比例占的少,是因為新學乍用,和其他術法技能比起來,還不夠成熟,具體成長如何,就要看陳燃今後強化和修煉之路的偏重方向了。

  理論上,梟應該比英強大,英也常說,控魔能力、以及術法方面的技藝,梟都要比我高出一籌。但,實際上,英的評估是不考慮客觀因素,純以能力角度去說的。

  目前,就算燃甦醒,使用黑魔術也不可能百分百發揮威力,原因何在?不是因為熟練度不夠高,陳燃在二次魔化後身體恢復期間,不止一次的模擬法術施放的過程,這種模擬施法雖然不會在主宰空間那裡形成熟練度的累積加分,但確實對他使用法術有很大的幫助。可以說,現在只要是陳燃會用的,隨便拎出一個都算的上熟門熟路。

  真正的制約枷鎖在於道具,在於魔法輔助材料。

  很簡單的例子,鉛筆素描人人都知道吧?可誰能拿鉛筆畫出色彩艷麗的油畫效果?魔法也一樣,簡單的,比如說,冰錐,冰盾,法師直接操縱冰元素裂變或聚變,效果出來了,但要用高級的,甚至是混合魔法,要的東西就比較多了;那真是天上飛的、海裡游的、地上跑的,稀奇古怪,不一而足,為什麼說法師燒錢呢?就在這兒。

  材料,還是該死的材料!!比如火系魔法龍息術,其效果如果100%發揮,基本等於一頭成年炎龍的強力噴吐,威力不可謂不大,但若干材料中,最難得到的是炎龍之角磨成的粉,搞這東西,不是要卿命嗎?別說龍這種傳說中的生物多麼罕見,就算見到了,以其高階生命的特性,也總不會說:「哦,我這角其實像囁齒動物的牙,不磨就瘋長,極度影響形象,所以你隨便切吧!」

  這類的情況有很多,頗有些讓人哭笑不得,正像某法師說的那樣:如果我能龍頭上拔角,豈不是我比龍還牛叉,還搞什麼龍息術?

  一個魔導師,假設要瘋狂研究或經常使用高階法術,那麼他需要至少5-7個彪悍的傳奇級冒險團隊為他滿世界的劃拉材料,一年365天,不帶停那種。

  什麼叫傳奇級?

  怎麼出場費也3、5千金幣吧!

  3、5千金幣?那是茶錢!

  你以為你買幾個不上道的魔法卷軸,穿身某某死人留下的有些法力增幅作用的破袍子就是大法師啦?你這個鄉下土蛋!不,土財主!不要說什麼家中良田千頃,在京都還有某某產業,頓頓生猛海鮮,衣服料子是最好的湖絲,款式是剛流行一周的閃米特秋裝,你還是土財主!

  知道為什麼一個中等國家的大法、魔導加起來連一個班都湊不齊嗎?知道什麼叫以一國財力供養嗎?光是找材料的跑腿人,只要探的上傳奇兩字,出場費都是以水晶幣換算的!

  不知道水晶幣?去,閃一邊去,去你的鄉下酒店,喝你的廉價甜酒去!也許你會碰到一個聞名遐邇的吟遊詩人恰巧路過,在店裡講一些你連做夢都想不到的光怪陸離的場景、事物,和匪夷所思的冒險經歷。其實,這個吟遊詩人就曾經是某傳奇冒險團的一份子,他講的正是曾經的親身經歷。當然,他要混到唱曲講故事來維持生計,不是某扮豬吃虎的變態,就是因為能力差、犯了錯或傷殘被冒險團開除的。

  這類的NB人物,去聞所未聞的NB地方,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取回的東西,當然不會是十個銅板一堆的馬鈴薯,成本就是天價,而這對一個魔導師來說,肯能夠做三到五次實驗用吧!

  總之,我們說的魔法師,尤其是高階魔法師,他就是一塊跟身體大小相等的純鑽,有多貴自己換算,如果想看動不動就魔導軍團開出來,十二賢者放禁咒,法神大大跳大繩的情節,請跳槽到一本《我是法師,我很白菜》的連載小說尋找。

  總之,舔著臉說,按照無氏理論,世間的一切彷彿在冥冥中都有相互的牽連和制約,等你突破一個瓶頸,自以為海闊天空時,才發現,不過是進入了一個更有難度、更複雜的局,就如同五子棋高手,終於覺悟改玩圍棋了,要學的、要瞭解的,還有這樣那樣的規矩和彎彎繞,實在還有很多!

  咱民間有這麼句俗話,叫:「早知道老婆死,就賣了活人錢了!」陳燃當初也沒料到他能在《星際爭霸》中二次魔化,並挺了過來。是,收穫是巨大的。但你讓他主動再來一次,他一定會說:「No Sir!Thank You Sir!」

  這種成長方式,就跟孤注一擲跳懸崖找穿越入口,真的是很不容易成功,也真的只有一次機會,陳燃成功了,因為他是男主角,他的經歷如果不離奇,那大家就出門200步轉左,去小區門房聽張伯講一下49年解放、58年大躍進、60年代自然災害、70年代都革了命,80年代改革,90年代開放……聽這個就行,樸實啊!

  陳燃進入《星際爭霸》時,沒怎麼帶魔法材料,也帶不起,團隊的積分那真是窮漢過日子,比著花的。當然,自力更生也不是不可以,但他那入門等級的『手工雕刻』,對於現在的高階魔法,那是毫無用處的,寶石倒是好東西,凱達琳水晶也不錯,《星際》的地域也相對夠大,儘管時間緊、難度大、任務重,陳燃也還是撈了幾樣魔法材料,可那點東西跟需要比起來,是微不足道的,況且,更適合研究,並不是高階法術所需。所以,陳燃從《星際》開始其實是巧媳婦難做無米之炊,所以,梟得知『方舟』組織中居然有個煉金術士,眼睛綠的更狼似的,他饞啊!這煉金術要是學到手,解決多少問題?最起碼能折騰了,魔法材料搜集不到,也能鼓搗的找東西替代一下,這就跟打鐵的學會了尋礦、挖礦,自給自足啊!

  快速成長,是比較NB拉風,看看陳大大,幾場冒險過來,儼然就是半神人物。可是,與快成長相伴的是一個尷尬的危機,高度上去,寬度不足。

  材料奇缺到用不出中階以上魔法的大法師見過嗎?見過,陳燃!

  別說是魔塔了,連個最簡陋的魔法研究室都沒有的大法師見過嗎?見過,陳燃!

  除魔法施放以外的魔法相關知識奇缺,甚至根本不知道很多魔法道具、魔法材料到底是何物,哪裡才有、怎麼得到的大法師見過嗎?見過,還是陳燃!

  再加上身體能量易放難收,如何迅速補充的課題始終得不到解決,可以說,陳燃的進化之不完全,絕不是浪得虛名。費倫吹噓什麼『完美進化體』,那是他二,他不知道,英和梟還是自家知自家事的,否則,以梟的囂張,早就胸部一挺,大吼:「你們這些傻得兒,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大法,什麼叫範圍性殺傷,什麼叫魔力污染A++區域!」

  至於搏殺格鬥技,張振傳授的那套徒手擊殺術,還有來自主宰空間,相當於地攤貨的量販版斯巴達戰技,陳燃到現在會的也就這些,相比術法,這都是粗淺到不好意思提的技能。

  種種問題,陳燃都是清楚的,所以,在《星際爭霸》最後的關頭,他說那番話其實是在安慰周漪、李珂。

  人心都是肉長的,璐娜怎麼對他,陳燃心裡有本帳,璐娜身上的咒,他已經偷偷的解了,之所以說什麼『如果我死,璐娜也會死』,為的是給周漪他們留些希望,讓她們以為自己還在哪個世界活著。而實際上,當他想到了在那個宇宙算的上真正的神的薩爾那加人的時候,當他想到了蟲族主宰的目的可能是借屍還魂、試圖脫離薩爾那加人的監控的時候,陳燃已經算到了死!只因為『絕對』二字,他絕對要救周漪,這就造成了一種不可逆轉的必然,這樣的剛硬目的,那真是帶來百般漏洞,在B劇情下,其實就是意味著死路一條。璐娜明白,李珂明白,張振他們多少也明白,但她們絕沒陳燃那麼感受真切,那麼洞察無遺。

  陳燃用行動證明,如果他的死亡可以救出周漪,那麼他不惜一死。尤其當陳燃被薩爾那加人特殊武器所發射的那道光束籠罩時,那種感覺,彷彿每個細胞都在分解,當時陳燃淡淡的笑,當時他有句話未說出口:「不說再見的分離也好,冒險,如此終結也未嘗不是一個不錯結局。太強大的像流星一般出現,又像流星一般逝去,留下些絢爛的緬懷作為餘生的想念,成為那些曾經的波瀾壯闊的標記,如閃爍的星光,永駐在心的宇宙。當你們在這宇宙尋得偏安一隅,當荏苒的歲月讓頭上的青絲變霜發,就將這些當故事講給自己的兒孫。人生,就是這樣潮漲潮落,從跌宕起伏回歸平凡淡薄……」

  陳燃當時就知道,自己觸發式的高速成長使得團隊陷入了一個非常可怕的窘境,那就是,冒險者的能力差距明顯拉大。他自己都不止一次在想,按照現下能力以及主宰安排冒險等級的衡量標準,下一次,不安排B以上的任務,那才是怪事。可B以上的已經不是一般的變態了,仍拿《星際》說事,陳燃罩的住嗎?罩不住!主宰總是有辦法讓冒險隊處在一個相當尷尬的境地中,當情況陷入一個死局,比如說,對上薩爾那加人,也不用別的了,就那3000金字塔戰艦,來個艦炮齊射,誰能不死?

  冒險世界似乎在遵循一條相當惡毒的咒言:不怕你能力高,總有辦法玩死你!玩不死你,也玩死你身邊的人,看你瘋不瘋!

  能力越高,危險反到越高,情況越詭異莫測。在以前的冒險中,犯了錯還能有個緩,現在陳燃這一強大不要緊,成了強T帶著一堆脆皮生物,強T一掛,鐵定滅團。而強T在得不到強力隊員輔助的情況下,同樣脆的很,就像和西門吹雪在紫禁之巔對決的葉孤城,一念之差,生死立判。

  這個難題,顯然已超出了陳燃的能力範圍,所以,當他在光芒中化塵而去時,想著的,就是自己死了,或自己離開,對小隊是個福音也說不定……

  醫治植物人是個很無奈、也很漫長的過程,關鍵點,就在於意志復甦。其實很多重傷後處在危險期的患者也面臨著這樣的問題,當患者有強烈的生存慾望,往往就能醒轉,脫離危險期,相反,當他放棄自己的生命,那麼,即使手術成功,緊跟著也很可能是病情再度惡化,身體各部機能下降,死亡!所以說,意志,或者說靈魂,真的是很奇妙,很難解釋的清的一種能量形勢,被稱為『生命之源』,是有它的道理的。而燃到現在仍沉睡著,除了跟深淵君王及主宰殘餘在身體中的靈魂力量融合有關,自然也跟他清醒時最後的心態及願望有關。

  英和梟都希望燃醒,這可能是他們最大的共同點,對於英和梟來說,燃就像是一個可以包容他們性格的容器,就像是最值得依靠的長輩,不用做什麼,只要在那裡,他們就感覺心裡有底,不會慌亂。所以,不管是英,還是梟,都不願放過這次機會,那個路易.菲奈斯,有著靈魂方面異能的天人,不是殺死他,而是要打敗他,踩在腳下,看能不能找到喚醒燃的方法,這是到目前為止最有譜的一條路徑,因為說老實話,英和梟都不相信普通的心理治療方法可以喚醒燃……

  梟這次沒給英製造從赤裸女人肢體糾纏中甦醒的難堪,當他醒來,看到的只是三個互相偎依著、縮在在被窩裡、用明亮眼睛看著他的俏麗女人。

  為了共渡難關,英和梟已經再度互開『觀測者』通道,並達成互不干擾和忍讓諒解協議。所以,英對昨晚發生的事,基本知曉。

  「你們好,我是多重人格中的英,M國中央安全局CSS所屬、特殊事件處理部門『方舟』的成員,我會盡力救助這裡的鎮民。」英正經八百的說,並亮出證明,畢竟是代表當局,比較有說服力。

  「你,你真的是另一個人?」克莉絲汀大著膽子問。現在的英,在外貌上,已經符合她當初的擇偶標準了,至於錢財,似乎這人能力很強大,這樣的人應該不會窮吧?「這麼看,這男人就不那麼討厭了……」克莉絲汀有著一種大多數女子具備的美德,那就是懂得如何寬慰自己,木已成舟的話,就要想開點了。

  這就是為什麼很多好白菜被豬啃了的原因,只要她對你不是恨之入骨,推倒了,往往會有一個把不可能變成可能的轉機。請從光明、積極、善良的角度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我們不是在培訓淫賊或強姦犯!

  英正在將武裝帶,槍械武器往自己身上裝備,聽克莉絲汀這麼問,正色道:「是的,小姐!」

  英又道:「現在外邊非常危險,安全的範圍僅限於這個閣樓,請不要懷疑這閣樓裡的魔法陣的效用。」

  「男人就愛誇大事實,以現實自己的勇悍!」瑪姬心中暗想。昨天從後夜到現在,鎮子裡一直都很平靜,這讓瑪姬忽視了危險的程度,「光是餐館裡的屍體和被打爆頭的勞倫斯,還不能說明太多東西!」瑪姬是這麼想的,她沒有看到餐館裡,那吸血鬼狼變、以及血蝙蝠逃離的一幕,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奇怪。

  英看到了瑪姬眼中閃過的一絲不以為然,大致猜出了她的想法。手一翻,吱吱……一團熾白的雷球在英掌中亮起,雷球被青紫色的電氣圍繞,看起來神秘而充滿威能。

  見三個女人捂著嘴、用震驚的目光看著這對她們來說不可思議的情形,英知道達到了效果,散去雷球能量,趁機沉聲警告道:「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你們所能理解,包括外邊的吸血鬼。即使是最低級的那種,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應付的了的,所以,請相信我的話完全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而沒有絲毫為了突顯自己、誇大事實的意思。如果有什麼生理上的,如排泄需要的話,就在閣樓裡完成即可,那裡有垃圾袋和便桶。離開這閣樓,體溫、人的氣味、還有發出的響動,很容易被游曳的吸血鬼感知到,這屋子的位置比較偏小鎮外圍,已經是它們目前的活動區域。」

  英想著是不是給三女留把槍,後來一想還是算了,如果她們被發現,而他或梟恰巧又不在,她們就是拿著激光槍也沒用。想了想,英又道:「我知道,面向街道那邊有個瞭望空格,但是你們要記住,不管從那裡看到了什麼,都不要試圖去救人或做點什麼,因為那樣只有讓你們自己也成為被拯救的人。這不是良心受不受譴責的問題,而是能力夠不夠的問題,保護好自己,不要成為累贅,這就是你們要做的事。明白了嗎?」

  三個女人都點頭,英這才感知了下週遭的情況,然後放下懸梯,又叮嚀道:「在另一個人格梟控制這身體之前,我是不會回到這裡的,也就是說,最起碼要六小時之後,而梟回來,自然有辦法讓你們在閣樓裡便知道是他回來了,所以,不管是誰敲打天花板,或叫救命,都不要去放下懸梯,因為那很可能是吸血鬼在利用人性引倖存者上當。只要不是你們從裡邊放下的,即使這懸梯被打開,從外邊也只能看到幻術。」英說著又一轉手,只見他掌中突然長出一顆小橘樹,一路瘋長,開枝散葉,最後還結出了橘子,手一轉,又突然什麼都沒了,「這就是幻術,記住小紅帽的故事,千萬別輕易開門。」

  英雖然有點婆媽,但英的細心卻讓三女很感動,這是個真正肯為別人著想的人,跟梟的自私,完全是對立的存在,在這種時刻,這樣的人格要比梟那樣的凶狠霸道更讓人崇拜感激。

  「你也要注意安全!」善良的塞拉忍不住囑咐,也是祝福。

  點點頭,「明天這個時候見!」英輕笑了下,擺擺手,消失在出口,隨即,懸梯被輕輕頂合了回來。

  三女互望,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複雜難明的情緒。

  謎一樣的男人!她們現在只能這樣評價昨晚和她們瘋狂纏綿了N次,剛才卻中規中矩、彬彬有禮的這個男子。「脫險後,彼此之間的關係將會怎樣?只是一個荒唐的夢,或色情交易?」在這溫度已經低到可以清晰看到自己呵氣的狹小空間裡,她們有足夠的時間去想一些事,包括自己的未來……

  一樓的房門是開著的,迎街的窗戶玻璃也碎了兩塊,本就停了暖,一夜的寒風更是將房內吹的冷若冰窖。水汽凝結,地板上有一層薄薄的霜。英不會遺忘這些細節,他從懸梯下來,一個縱躍便來到二樓小廳的一扇窗前,同時手指輕揮,寒息讓剛才所站位置的腳印從新被霜色掩去。

  輕輕的啟開窗,英手掌一揮,將被風送進屋的碎雪,在未落地之前就用掌風推了出去。當窗前站了人,看窗後,碎雪打在人身上再落地,形成的痕跡,有經驗的人會察覺,這同樣是個需要注意的細節。

  嗤!英在第二次掩去足跡的同時,箭一般的從只啟開下半面的窗中射出,對面七米外是另一間民房的側牆,那就是英的目標。

  噗!一聲輕響,英已經像麵餅一樣貼在了那面側牆上。英沒有直接落地,而是大壁虎般搖擺著身體,在側牆上游曳,然後一個縱躍,又像隻猴子般竄到了十多米外的電線桿上,再一竄,已經到了街心,這裡有凌亂奔走的腳印,已不介意再多加他一雙。

  「布魯斯,我已經在街上,用衛星傳回的圖像確認一下小鎮狀況吧!」英端著M500,帶著星光夜視儀,一身雪地迷彩作戰服,小跑著,用頭盔中的通訊器跟布魯斯聯絡。

  「嗯!等你好一會兒了!」英很快收到了布魯斯的答覆,聽的出,布魯斯很高興,英肯救人,這讓他有種沒有看錯人的感覺,之前幫梟擺平鎮民的怨憤,所做的一切,在這一刻都有了回報。

  「你知道,巴羅鎮東西短,南北長,吸血鬼來的方向是北邊,那邊有三十多個宅子已經徹底淪陷了。今天凌晨,暴風雪停後,一部分鎮民發動次進攻,目標是南邊的大路,可能是主張離開的鎮民。失敗了,死了三十多個,開去的汽車反到把路堵的更死了。現在退回了鎮辦公樓,總人數不詳,應該是最大的一群。另一個大群是以警局為核心那一片,大約佔了七八幢建築,相互聯繫很頻繁,可能是想互為倚仗,堅守。再就是一些零星的小團體了。吸血鬼兩個小時以前順著主要通道,來了一次全鎮巡殺,剛消停不長時間,現在已沒人敢輕易上街了!」

  「我能做什麼?」英問。

  「去說服那些邊緣區域躲藏的鎮民,並幫他們向鎮中心轉移?或者殺幾個落單的吸血鬼?我也不知道,衛星不能透視,看不到哪些房間裡有人,也不知道那些吸血鬼躲在哪裡,不過南邊和北邊肯定吸血鬼數量眾多,你看著辦!將水準限制在一個優秀特種兵的檔次就行。」

  英略一思索,向鎮東邊摸去,既然沒計劃,那就從東開始順時針搜救,能救到什麼人,能殺幾個吸血鬼,隨機吧!

  一間民宅的臥室裡,蘭斯和妻子瑪麗伏在床下,中間夾著小女兒吉爾,連大氣都不敢出。他們錯過了向鎮中心逃亡的最佳時間,瑪麗又扭傷了腳。一個多小時前,他們聽到了街上傳來的隔壁老威利的慘叫,是那些怪物幹的,那些怪物已經殺到了這裡,他們不敢逃,怕像老威利一樣被殺,「先再躲一躲吧!也許那些怪物也有睡覺的需要!」蘭斯這樣安慰自己和妻子。可是……

  吱……噹啷,有人進來了,咯登!咯登!似是皮靴踩在木質地板發出的聲音,這個時候,還會有人以這樣的方式進屋嗎?走的還這般從容緩慢?蘭斯和瑪麗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眸中看到了駭然,蘭斯緊了緊摟在妻子要上的手,而瑪麗則慢慢伸手摀住了女兒的嘴,她怕女兒經受不住,驚叫出聲。

  咯登!咯登!聲音越越近,是向這邊走來的,吱呀!臥室門被推開了,藉著床單于地板之間細細的縫,一家三口都看到了那雙製造聲響的腳,是皮靴,黑色的,不過前端已經被尖銳、烏黑、彎曲的腳趾指甲捅破,那咯登的聲音正是鞋跟配合這些恐怖的指甲發出的。

  這樣的腳屬於誰,蘭斯夫妻當然知道,這一刻,他們緊張的連呼吸都完全屏住了。那雙腳在沿著床轉,離他們近在咫尺,顯然,是怪物在屋裡巡視,瑪麗忍受不住刺激,已經閉眼不敢看,心中一個勁的祈禱,祈禱怪物不要俯身撩起床單,祈禱怪物快快離去。

  彷彿過了一萬年那麼久,終於,那怪物一無所獲,推門走了。

  過了足足十分鐘,呼!瑪麗這才長噓出一口氣,一邊撫摸著早開始嚶嚶啜泣的女兒,一邊對丈夫道:「我們趕快離開吧!再不走,恐怕真的沒機會了!」

  「可是,你的腳……」

  「不能再猶豫了,哪怕你能吧女兒帶到安全的地方,再找些人來接我……」

  「好吧!」蘭斯知道,瑪麗是在安慰自己,一旦被那些怪物發現這屋裡跑出去人,一定會凶性大發,並對這裡徹底搜查,老威利就是因為讓兒子先跑,被這麼逼出來的。等他把女兒送到安全地帶,再找人趕回來,恐怕妻子已經遇難了。但是,為了女兒,這樣冒險是有意義的!她才8歲,還有太多美好的東西沒有享受!

  一家三口緩慢的從床下鑽出來,蘭斯正揉動趴的太久而發木的肢體,就聽見身後床頭的方向傳來一陣嘖嘖嘖嘖的古怪聲音,回頭一看,不由面如土色,亡魂盡冒。

  不知何時,一頭人形怪物已經如十字架般貼牆豎在床頭木上等著他們的出現,這怪物像剛才巡視的怪物一樣,有著可怕的腳趾,它身形消瘦,穿著破爛而淡薄的黑西服,膚色灰敗的如同被雪水浸濕的牆皮,它那乾巴巴的手指最前端,有著同樣的烏黑、鋒利、彎曲的指甲。頭髮結氈銹死,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洗過。最可怕和特別的是它的眼睛和嘴,這怪物的面孔是向前凸的,以至於眼睛嚴重向兩側抽調而起,就彷彿要變成狼的樣子,卻又變不完全,有眼白,有眼珠,無瞳孔,一看就絕非人類,再者,那張嘴,嘴唇是黑紫色的,那顏色就跟桑葚吃多了一個德性,從嘴角開始,爛茬茬的一直咧到耳根附近,形成一個嘴岔N大的擴口,偏偏裡邊的上下牙都尖銳鋒利的跟小刀子似的,再配合上黑色的口涎,看起來非常噁心。

  「啊!……」瑪麗和小吉爾也看到了怪物,被驚嚇的尖叫出聲。

  與此同時,怪物呲著牙展開了行動,噌的一下,已經用四肢環住了蘭斯的身體,頭一探,照著蘭斯的脖子吭哧!就是一口。

  「快跑!」反應慢了不止一拍的蘭斯一邊掙扎反抗,一邊大聲衝著瑪麗和小吉爾吼。

  瑪麗和女兒哭著向外奔去,剛一開外屋的門,就見另一個怪物對著母女二人獰笑,正是先前巡視那個。吸血鬼早就知道床底下有人,這是故意在逗獵物玩。

  「啊!……」母女倆再度尖叫,甚至一時間忘了逃跑。

  門口的吸血鬼正要撲向瑪麗,就聽左邊街道方向傳來『噓!』短促而清亮的口哨聲,轉頭一看,砰!二十多米外,英用沙鷹一槍打爆了吸血鬼的頭,黑血和腦漿濺的瑪麗和小吉爾滿身滿臉。

  「快來!」英一邊喊喝,一邊超母女二人跑去。

  窟通!無頭的吸血鬼屍體栽倒,瑪麗也似乎被這一聲震醒,有懂得了哭,懂得了跑,夜色隨暗,但接著地面雪光的映襯,她還是順聲看到了奔來的英,拉起女兒,一瘸一拐的向英跑去,同時大喊:「救命!救救我丈夫!」

  轟!英又開槍了,不過這次是散彈鎗,目標是瑪麗家的屋頂,那上邊一隻吸血鬼正欲撲下,英一槍將它轟的受了傷,改從屋頂一頭栽了下來。

  噌噌!從街對面的房屋底部又竄出兩頭吸血鬼,為了防潮防凍,巴羅小鎮的民宅底部都是懸空的,就好像中國某地的土樓,但不同的是這些房子底部不用當倉庫,也不用養牲口,高度只有1米左右。

  轟!轟!英這兩槍是故意打偏一些的,雖然這幾隻吸血鬼是最低等級的,但展開身形後,動作也相當靈敏迅猛,如果槍槍命中,那就不是槍法好,而是發射神經過高了。一隻吸血鬼躲過這次攻擊,另一隻,也就是從房頂掉下來那隻,就沒那麼幸運了。「固定靶你總得讓我打住吧?」這也許是英這一槍的潛台詞,那受了傷、又跌了個七葷八素的吸血鬼,被英這一槍轟在脊背上,十幾米的距離,直接打漏了,嘶嘶的淒厲慘叫!就算身體好,恢復快,背脊骨斷了,也得先歇一會兒吧?還能跑就違反生物運動原理了!

  「快!快跑!」英一手拽過小吉爾,將她扛肩上,然後拉著環住瑪麗的腰,看似架著她,實則都快是提著跑了。

  呼呼!吸血鬼跑的很快,手腳並用,像四蹄動物在奔,又不完全是。一個緊追,另一個迂迴,側面屋子的牆對它們來說如同一馬平川,就那樣奔著奔著上了牆,奔著奔著又下了地,轉眼已經繞到了英斜側方。

  如果不是英感知到附近還有更強大的吸血鬼在盯著這邊看,並且不止一隻,他早就將兩個雜碎撂倒了。他晚來一步,等接近這個區域、感知到瑪麗一家三口的存在時,已經是他們從床下爬出來的一刻了,英知道蘭斯已無救,所以沒闖進屋裡。另外,他也不敢用魔力感知,怕引起吸血鬼的警覺,他用的感知力是純精神力催動的,就像梟在白宮最初用的那種,雖然簡陋粗糙,卻相對不易被察覺,同時,他也把感知範圍縮小很多,可以說,為了不打草驚蛇,英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

  圈著瑪麗腰的胳膊向前一送,同時肩膀一抖,這對母女已經被英飛甩了出去,距離並不誇張,為的只是躲避一頭吸血鬼的撲擊一爪。

  一個彎身側撲滾,英趁機開槍,轟!散彈鎗攻擊的從後面追上的那只吸血鬼,英算計的很準確,子彈沒有傷及吸血鬼的身體,卻命中了他發力的一條後肢,以及前肢,導致這傢伙在彈跳撲起的動作剛開始便被遏制,成了小跳加向前撲到,高速到來的慣性又讓它在被碾壓瓷實的雪地上向前滑了一截,英『恰恰』及時抽沙鷹在手,砰!正面命中其面門,腦袋開花。

  「快跑!」英催促著瘸拐著站起的瑪麗,順勢一個驢打滾1080度,連續躲開先前一撲不中那頭吸血鬼的兩爪,再一個狼狽笨拙的虎躍,躲開其第三記撲擊,同時身體在空中擰轉,對著吸血鬼,沙鷹、散彈鎗全開火,砰砰!轟轟!直到仰面摔倒於地,子彈打完了,還咯咯的扣著扳機,充分顯示了一個勇敢機敏的戰士,在面對強大而恐怖的怪物時,那份隨機應變加運氣加緊張的狀態。

  那吸血鬼已經死了,致命傷是沙鷹有一槍『碰巧』從側面擊中它的臉,一張臉都被打飛了,所以它得死,這樣的吸血鬼,最是脆弱,頭爛了,一定會死,而且沒的復活。

  「相當不錯的反射神經,還有些運氣!」高高的屋頂煙囪上,一個穿著棉衣,猛的看起來很正常的男人抱著肩膀,看著遠處長街上發生的這一幕,如此評價說。

  「嗯!所以,我要把他變成我的狗狗!一定很好玩,咯咯咯咯!」男人旁邊的房脊上,一個面部有著古惑妹黑眼圈的年輕女人笑的像只小草雞在叫。

  「隨你,不要玩的太過火就行,靠近鎮子中心群聚的人類還是有一定殺傷力的,另外,不要被狗咬了奶子哦!」

  年輕女人順手在男人的襠部撈了一把,「怎麼聽起來有些檸檬味呢?咯咯咯咯!」笑聲仍在,人影已消失不見。

  「很無聊……」男人喃喃說了聲,身形一晃,也消失無蹤。

  英繼續催促前邊跌跌撞撞的母女倆奔跑,自己則分別給沙鷹和散彈鎗換過彈夾,然後端著散彈鎗,一副警戒墊後的模樣。

  先前被打中脊樑而沒有死的吸血鬼,背上的傷似乎好的差不多了,正在大張著雙臂,像個喪屍般追過來,當然速度是一般喪屍的15倍以上。

  轟!轟!英故意有一搭沒一搭的開著槍,往往能稍個邊,讓追來的吸血鬼身上噴個血,前衝的動做一滯、再滯,卻又能繼續接近。實則,他在留意著那頭『高級貨』的動作,看它是什麼目的,是衝自己,還是被蒙在鼓裡、用實實在在的痛苦配他演戲的母女。

  「是自己!」英很快確定了『高級貨』的意圖,然後拔出沙鷹,利用一個接近戰躲開那頭追擊的吸血鬼的一爪,然後從它的下頜爆掉了它的頭,並藉機進一步拉大自己和母女倆的距離。

  裝作發現了一些異動,英沖『高級貨』曾掩身的一處房頂卡開了一槍,然後大聲喊叫著讓瑪麗母女別回頭,一直向鎮中心跑,自己則拐上了一條由交錯修建的民宅構成的偏僻小徑。

  兩分鐘後,呼!呼!英似乎跑的很累,跑的有些崩潰,他背著子彈打空了的M500,拎著還剩一發子彈的沙鷹,扶著一幢房子的牆角,喘了幾口氣,然後繼續奔跑,一轉角,卻看到了『高級貨』在衝他笑。

  砰!一槍走空,槍口硝煙裊裊。

  「已經沒子彈了!咯咯咯咯!」年輕的女吸血鬼從容的歪頭躲過了子彈,然後繼續她那小草雞鳴叫般的笑聲。

  拳打、掌摑,腿掃、膝頂,英的動作一起呵成,用的是張振交的擊殺術,除了速度,他不用藏拙。

  英的反應讓『高級貨』興趣更足了,她雙手插在衣兜裡,不還手,只是閃避,似乎一定要把英最後的一點戰意都消磨掉。

  呼呼!英呵著白氣,一臉疲憊不堪,虛晃一圈,猛的轉身想跑,卻發現『高級貨』已出現在他的面前,再跑,再出現……

  「差不多了!咯咯咯咯!」『高級貨』得意的笑,電閃一般的撲進英的懷裡,雙腿盤住英的咬,張嘴便咬。

  可惜,動作剛進行到一半,就以無法繼續下去了,她臉上的表情換成了迷惑和駭然,然後,整個人變的焦黑,繼而成為飛灰飄散。

  英的一隻手,已先行插進了她的心臟,帶著磅礡聖力的電流直接給『高級貨』來了次心臟起搏,使得這頭高級吸血鬼變身的事都省了,直接飛灰湮滅。

  抖了抖身子,英舞動手掌,魔力寒息將那一點飛灰吹的蹤影全無,並驅散了殘留在空氣中的微弱聖力,然後快步遠去,他要做的事,還有很多。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33

《邊緣》 無限流的頂峰之作

回到現實-光與暗的掌控者 第十三章 關於豬的聰明問題

  英在屬於他的時間裡,一共救了十四個人,只不過,後來的幾個沒有救瑪麗母女那麼驚險,那些人都是躲在家中,以為隱藏的很好,而實際上以吸血鬼對血液的敏銳嗅覺以及狼一般的聽力,他們根本無所遁形,遲遲不動手不過是留幾塊鮮肉,待日後慢慢享用。

  英費盡口舌才讓那幾個鎮民相信,只有跟大伙團結在一起,才更安全。當然,這其中也有CSS證件的功勞,這些鎮民不是一般的固執,如果不以政府的名義,再掛上『專家』的名銜,他們絕對是雷打不動的主。

  英的六小時,就是奔波勞碌的六小時,緊湊而充實,期間他還見到了林奇。林奇現在是堅守派的重要領導人之一,吸血鬼今天凌晨暴風雪停後的一場屠殺,讓很多鎮民們徹底認識到了怪物的強大。在開闊地帶,普通人即使手中有槍,也很難打中那些行動如風的怪物,只有依靠堅固的建築,扼守狹窄的通道才能頂住它們的瘋狂。林奇後來帶著一批鎮民,以警局和附近的幾幢建築作為了據點,形成一個簡單的火力交叉鎮,可以做到相互監控和一定的火力支援,他們準備就這樣堅守到極夜過去。

  英的表現在林奇看來是反常的,但他現在已沒有心情去計較十幾個小時前的囂張鬼怎麼現在成了光明衛士,吸血鬼的事情已經搞的他心力交瘁,他在盡可能鼓勵安慰驚慌的鎮民的同時,他自己其實也需要鼓勵和安慰。

  英瞭解這一點,並且用自己的堅定信念和樂觀態度影響了林奇,他還幫助堅守者們參謀著改良了不少防禦吸血鬼入侵的策略,比如,他堅持讓堅守者們在重要的房間的四面頂角佈置紫外線燈或仿日光燈,使整個房間都處在光芒照射之下,這樣如果普通的吸血鬼闖入將會很受傷,這些燈平時是關閉的,只有在收到預警後才由專門控制的人開啟。

  英提供的方案很多都是另有深意的,真正強大的高級吸血鬼鎮民們還沒有見到,普通的牆壁和用厚木板封死的門窗在它們面前就跟厚紙片差不多,如果需要,它們絕對可以用野蠻的方式攻入建築內部,造成全面的混亂。這個不得不防。

  總的來說,因為菲奈斯沒有露面,情勢有些被動,英和梟都不適合主動出擊,就算英想主持這個正義,也要考慮到當局那邊的約束,如果為了救一部分鎮民而驚走了菲奈斯,結果只能是核彈當頭,反到是加速巴羅鎮鎮民的死亡。

  「英,你很聰明,卻為什麼要做蠢事呢?」在交換身體控制權的時候,梟突然這樣問英。

  「你想說什麼?」

  「你知道這裡的最終結局是什麼!」梟這樣說。

  沉默,三十秒後,英道:「最終,他們會用核彈。」

  「不錯!這是最穩妥的,抹削一切的方法,也符合執政者的行事風格。單純是鎮民們在極夜的所見所聞,也構成了被殺的理由。所以說,如果我是你,我會盡量減少費心勞力的事,以降低消耗,我們耐心的等到老鼠出動,還要做好在核爆中逃生的準備。收起那套無聊的、正義使者的嘴臉,對我們來說,最需要拯救的不是那些鎮民,而是燃。」

  「可如果僅僅是為了殺死那個菲奈斯,應該不至於費如此周折。」

  「你也感覺出來了?」

  「是!」

  「所以你覺得可以探出、並得到當局想要的東西,最低限度也有了討價還價的資本?」梟問英。

  英用沉默肯定了梟的猜測。

  「你還是太小看了當權者的決心,有些事他們從不妥協,比如說接受你的威脅。他們睚眥必報、用盡一切辦法,犧牲所有他們能犧牲掉的,直到對方死了,或他們自己都死了。」

  「為什麼?」

  「因為換我,我就會這麼做。我是NO.1,一時的低頭只是策略,一旦把我逼入死角,就要死戰到底,對於當局來說,死角就是我們從這裡活著離開。」

  「他們可以跟你劃等號嗎?」

  「不能!」梟很肯定的回答:「同時陷入金錢、權利、政治糾纏中的,往往是擁有著最陰險、黑暗人性的人。我不如他們,因為我很強大,不需要無所不用其極。」

  「無所不用其極?怎麼說?」

  「用自己的老婆換取一個政治籌碼;殺死自己的兒子以減少不安定因素的滋生;給父親的水杯裡下毒,因為政見不和,他又把持政務太久。做出諸如此類的事,然後,你能指望他因為對手的女兒年幼就不去蹂躪她或殺死她?」

  「你的腦袋裡貯滿的,都是這種陰暗、變態的東西?」

  「我只是用非常簡練、清淡的詞句來描述一些已發生或正發生的事實,想聽點別的?具體的?豐滿的?有時間、地點、詳細過程、真實人物的實錄?」

  「……」英沉默,良久,他才說:「你的眼睛裡只能看到這些?」

  「我看到的是『本質』。很多發生了的事,都是本質表現出來的形態。」

  「最終,我們又要回到人性的善惡命題上嗎?」

  「不,這個問題不用討論,這個問題早有答案。」

  「知道我們之間最大的差別嗎?」英突然問。

  「知道,你相信那些所謂的『真情』,而實際上,那只是在各種因素刺激下的精神類化學反應,既談不上穩定,更不能用『恆久』這個詞來形容。那些都是假像,經不起考驗的,而你卻把它們當作一種高貴品質,一種完美。」

  「不是,我們之間的最大差別是你不肯給自己一個機會,給自己一個愛和被愛的機會,你想用所有東西去證明,孤獨和自我,才是完美。卻沒有意識到,就算你是一顆可以獨自運轉幾十億年的恆星,也是活在星河宇宙這個大家庭中。」

  「嗯!也許確實如此。所以你不願意掛在那裡統御你的星域地盤,不願相信『心到深處人孤獨』,不相信慾望=生命動力=萬惡根源這個等式,而選擇去當流星,希望能通過燃燒碰撞擦出點什麼東西來。可到目前為止,我更多的是看到你一次次被愚弄,而我和燃被你牽累。」

  「你!」

  「去休息吧!救世主!」梟最後用揶揄的口吻結束了這次談話。

  夜很靜,以至於並不怎麼急勁的北風反到成了主旋律,嗖嗖的穿街過宅,在空地上打個旋兒,或把某架鞦韆吹的輕搖著嘎吱、嘎吱的響。遠處,鎮中心那邊,亮著不少燈火,那是鎮民的集中地,他們有發電機,還有電暖器,油站的油這個時候也是白用不花錢的,使勁用,為了取暖,為了驅趕黑暗,為了給自己一些信心。

  如果把小鎮分為內、中、外三層,現在外層和中層已經完全被冰冷和黑暗吞噬,就如同用一片樹林子製成的大篝火燒到了最後,只餘下核心還有些火光,而周邊只剩下了灰燼。

  梟並不急著回閣樓享受女人的胴體和暖被窩,他背靠著一輛鎖停在路邊的越野車車門,將夜視儀架到頭盔上,從儲物腕輪裡摸出煙,叼了一根,然後手一轉,多了根粗大的火柴,在車反光鏡的邊緣一撩,嗤!橘黃的小火燃起,雙手捂著,點著煙,嘶!狠狠的吸了一口,呼!重重的噴出,一臉愜意。

  梟沒有煙癮,他吸煙,更多的只是為了應個景,或者為了那種辛辣暖熱在鼻腔、口腔、氣管裡徘徊的感覺,就如同很多人並不口臭,卻總是嚼著一塊口香糖一樣。

  梟的內心是有些焦慮的,擔心菲奈斯不來,擔心菲奈斯來了卻不能喚醒燃,擔心當局那幫孫子下狠心提前使用核彈。

  梟不怕衛星監控,他有十種以上的方法來騙過這種監視。

  梟也不怕『靈魂戒指』的這種綁定,他是法師,對一些術的原理還是知道的。靈魂戒指是有範圍限制的,50公里,這是此類術的監控極限,也就是說,要想清楚的知道梟的位置,必須在50公里以內有一個魔法中繼器,就如同電話的通訊塔與通訊塔都有信號覆蓋範圍一樣。另外,靈魂戒指的監控原理跟普通的電子監控原理是一樣的,都是發射特殊波段的信號,然後被接收,從而確定位置,所不同的就是,靈魂戒指是無法用普通的方法騙過的,就像那句狠話形容的:「剝了皮我認識你的骨頭!」另外一個,靈魂戒指使用的是魔力信號,不是電子信號。

  順著具有方向性的、不停發射的微弱魔力信號,梟找到那個魔法中繼器並不困難,即使他自己無法抽身,也完全可以利用傀儡術來辦,只要能找到,就有弄虛作假的可能。可現在的問題是,這50公里是向上的。也就是說那個魔法中繼器在衛星上。梟總不能恰巧控制了一個穿藍緊身衣、紅褲衩、紅披風,胸前大書一個『傻』(S)字的男人,飛出同溫層,去處理這顆衛星吧!

  所以說,面對魔法與科技的結合,梟現在還真沒折,同時,梟也對那個煉金術士恨之入骨,如果這一次能夠困龍升天,他要把那傢伙的腦子都挖出來,再把屎都倒進去……

  黑夜中,煙頭前端的那點明明滅滅的光亮,數公里外都可見。因此,有吸血鬼在鎮子外圍發現街道上的梟,這一點都不奇怪。反倒是吸血鬼們感到奇怪,這個人類是不是二?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嗎?不知道血族已經進鎮,所有大路已經被劃作禁區了嗎?還是這個人在用這種方法向血族挑釁?如果是這樣,那就更不能放過了,精神領袖,這類人是首要消滅的對象,只有他們死了,剩下的、活在顫慄和驚恐中的人才會變成綿羊,才會任它們宰割,才不會生出什麼變數。

  咯吱,咯吱!三個吸血鬼一前兩後就那樣順著街道、踩雪而來,它們不是活人,它們的嘴中不會有呵氣冒出,它們的樣貌在這樣的環境和天色下,顯得格外猙獰,那拉的太開的眼睛,那縮皺的鼻子,那一嘴如同吃碳長大的刀鋒黑牙,還有那鬼氣森森的行走動作,無一不符合著人類審美觀中的邪異一詞。

  梟叼著煙,瞇縫著眼睛,側頭瞟著接近的吸血鬼,突然問:「會說人話嗎?」

  呼嚕嚕……回答的是由喉頭間滾出的、猶如野獸發出的低吼。

  「嗤!」梟輕蔑的笑了一下,一隻手從腰包裡摸出一塊口香糖般的東西,剝開錫紙,猛的在手中一團,同時身體突然向前撲去,空中一個擰身,將手中之物朝剛才所靠的越野車車頂上投了過去。

  原來,那三隻堂皇而來的吸血鬼只是為了吸引梟的注意力,最強大的那只是借房屋的掩護,繞到後邊殺至的。他悄無聲息的躍上越野車,張牙舞爪的慢慢向梟靠近,準備給對手來個突然驚嚇之後,在其驚恐中咬斷其喉嚨。

  這個願望因為選錯了對象而最終沒能達成,不過倒是吃了點東西,就是梟手中把弄的『紅綠燈』,這種炸藥酷似《職業特攻隊1》最後在隧道裡炸直升機用的那個,紅綠結合,一揉,發生反應,爆炸。轟的一團火光爆開,車頂上失去了頭顱的吸血鬼,抖動著四肢栽了下來。

  嘯……叫聲如同從鐵管中吹出的氣流聲,帶著金屬特有的尖銳和蕩音,是順街走來的三頭吸血鬼,它們已失去了從容,其中一頭竟直接表演了下優秀的彈跳力,從空中飛撲了過來,聲勢倒是駭人,只是姿勢醜陋的像只乍著腿落地的蛤蟆。

  「蠢貨!」梟給它以這樣的評價,如此距離的縱躍,便是普通人也有足夠的時間做出反應,尤其對手有槍,除非會空中橫移,否則就是自尋死路。

  轟!散彈鎗劈頭蓋臉就是一槍,距離如此之近,威力完全發揮,彈粒大到從吸血鬼後背、後頸透體而出,並帶去一捧黑色血霧,而正面,轟了個稀爛,雖然這吸血鬼腦袋還算完整,但要想活,還真是有些困難。

  剛開了一槍,另一隻吸血鬼的飛掠之爪就到了。梟急忙抱槍後滾,嗤!那一爪撈在了地上,鋒利的指甲,不僅削起了大片雪花,還在與最下邊的路面摩擦中撩起了一捧火花。

  與此同時,頭被炸掉的吸血鬼頸部鑽出只血蝙蝠,吱吱叫著展翅飛向最後面的那名吸血鬼,那吸血鬼嘴大張,血蝙蝠就那樣衝了進去,並一路連啃帶咬,直進臟腑。緊接著,吸血鬼就開始倒地痙攣抽搐,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四面八方向它匯聚,身體皮膚七漲八漲,彷彿裡邊有個怪物想要撐破衝出。

  正向一幢房屋下邊的空隙飛躥而去的梟看到這一幕,心中感歎:「牛叉的奪軀術!」

  哈……吸血鬼嘶叫著緊追不捨,想也不想,跟梟前後腳,也鑽到了房低。

  「這些低等的吸血鬼果然不太聰明,而且也不懂得什麼戰術戰技,憑持的,完全是速度、力量以及反應力。」梟為自己的推測找到了事實依據。

  連爬著前進都有困難的低矮空間,嚴重限制了吸血鬼的靈活性,這種時候,只要有槍,且足夠冷靜,就是普通人也可以幹掉它們。砰砰砰!梟拔出沙鷹一連三槍,一槍射吸血鬼,兩槍封死左右躲避可能,從反應力到出手速度和準確率,完全是模仿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的能力水平,如他預想的一樣,那吸血鬼躲開了正面射擊的子彈,卻躲到了左射的那一槍上,結果,梟再補一槍,直接打爆了它的頭。

  梟剛從房子的側面爬出,正在抖落身上的雪,那個奪軀術完成的吸血鬼已經野獸般奔襲了過來,速度比才殺掉的兩頭吸血鬼快的多的多,可惜,它攻擊的這個機會是梟製造的一個陷阱。

  「噗!」梟將口中的煙屁噴出,準確的擊在吸血鬼的雙目之間,火星、煙灰飛濺,吸血鬼的眼前一花。梟已在吐煙頭的同時,躥向對面的房屋罅隙,吸血鬼跟他的身體堪堪交錯而過。然後,梟拐個90度彎,從屋低鑽出,來在了屋宅的後面,也不開槍,就那麼看著數米之外的吸血鬼。

  「你會說話嗎?」梟再次問,神色悠閒。

  「我要將你身上的肉一條條撕下來!」吸血鬼一步步的接近。

  「Good!」梟很滿意的點點頭,看起來智商還是有的,不枉他辛苦一番。

  吸血鬼並不明白梟說好到底是什麼意思,它也不想明白,它現在只想兌現諾言,將梟撕成一條條。它瘋狂的向梟發動進攻,凌厲的進攻。可是它很快發現了問題,那就是無法擊中梟。梟的速度看起來並不快,甚至躲的很狼狽,這個地方是個後園,有雜物垛,還有圍牆,也很狹小,可梟總是能有驚無險的躲開它的攻擊。

  吸血鬼突然停了手,邊緣閃爍著綠光的漆黑眼眸死死盯著梟,彷彿要看進梟的心裡。

  梟戲虐的看著它,風輕雲淡的伸出右手,指了指它,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擺了擺手,說了句中國話:「還是個傻B!」

  梟的舉動配合上他的神態,任何人都能看懂,任何人也會光火,但,當吸血鬼再一次怒火中燒,想要撲上時,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完全的無法動彈,包括狼化、凝聚精血化成蝙蝠逃逸,都不可以,就彷彿,身體已經成了囚禁它的最好牢籠。

  『邪惡之芽』,以術者魔力培養的一種異化植物,梟借那煙頭,分散吸血鬼的注意力,將芽射入吸血鬼的身體,受到吸血鬼體內黑暗能量的刺激,邪惡之芽的生長速度比進入普通人身體中快了足足一倍,當芽在心臟生根,並在腦內建立次生命,魔力根須延伸並橋接完畢,繼而控制受術者全身,大局已定。邪惡之芽的唯一弱點,就在於當它成熟之前,相當脆弱,只要意識裡有被異物入侵的觀念,身體的免疫能力就會發動,將其扼殺。

  邁著僵硬的腳步,吸血鬼像個扯線木偶般跟著梟,找了間僻靜的房間,梟很隨意的拉開把椅子坐下,將槍擱桌上,退出彈夾,續上打掉的子彈。

  「關於你們的首領,以及此次行動的目的,告訴我。」梟專注於手中的工作,頭也不抬的說。

  「嗷……」吸血鬼想用嘯聲召喚同伴,它恨自己的輕敵,恨自己為什麼不在第一次被炸掉頭時,就多叫幾個同伴來,它希望現在這樣做還來得及,但它發現,本來應該淒厲嘹亮的嘯聲,現在叫的如同狗被掐住嗓子發出的嗚咽聲,連自己聽著都臉紅。

  「哼哼哼!」梟的笑聲聽在吸血鬼的耳朵裡比屋外的風還要冷上幾分。「假如你還有點腦子,就應該選擇乖乖聽話。我保證你無法承受我折磨人的手段。」梟上好了沙鷹子彈,將彈夾推進彈倉,然後拉動槍栓,子彈上膛,對著吸血鬼瞄了瞄,收進右腿外側的槍囊中。「算了,來點實惠的吧!3秒鐘好了。」

  隨著梟的話,吸血鬼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中突然劇痛難忍,就彷彿每根神經、每組肌肉都在被刀片切割、被蟲子啃噬一般,「啊……」它慘叫,被壓抑的聲音聽起來像是風從窗戶中鑽進來的抽吸聲。

  3秒,像30年那麼漫長,吸血鬼感覺自己的意志已經快要崩潰了。

  「想好了嗎?」梟已經在為M500上彈。

  吸血鬼還沒緩過這口氣,就聽梟不滿意的道:「嗯!很能堅持,那就再來30秒。」

  30秒,如果有把拖布,吸血鬼嘴中滴下的口涎都快夠把屋子裡濕拖一遍了,時間剛到,它便以去投胎轉世的急不可奈,嘶啞道:「我叫裡德,法國人,曾經是一名特工,……」

  吸血鬼這一說就是近2個小時,如不是它當年太小,估計就連他媽怎麼生他都告訴梟了。梟聽完後滿意的點點頭,「很好,我就喜歡識時務的俊才,所以我決定,讓你,死!」

  名叫裡德的吸血鬼死了,迅速,毫無痛苦,這就是梟的獎勵,這的確是獎勵,做梟的敵人,能痛快的死,不是因為太沒用,就是因為梟的『仁慈』。

  裡德的身體還有用,不說是屍體而說身體,是因為死亡的只是裡德的意識,它的身體在邪惡之芽充分成長、並經過梟的一些小小處理,還會繼續活著,這種身體學稱『次等靈魂容器』,是可以更好發揮傀儡術效果的真正傀儡體。最大的優勢就是沒有生命等級限制,也就是說,如果哪個法師能在三葉蟲身體裡來這麼一套成熟的邪惡神經植體系統,可以變成天下頭號聰明的三葉蟲,爬啊爬的……

  梟算計了一下,他今天跟英殺的吸血鬼已經近十頭了,其中還有兩個較高級的,不適合再下黑手了。況且,他通過裡德瞭解了一些吸血鬼的計劃,雖然裡德不是什麼核心人物,但它聽到看到的,再推敲猜測一下,梟已經心中有了譜。

  戰鬥的痕跡得處理一下,街上的無所謂,但偏僻地方留下的,就得做些手腳了,昨夜的暴風雪讓那些地方成了記載真相的最好『畫布』,高級的吸血鬼如果夠細心的話,能通過痕跡推測出搏鬥時的情形,從而進一步發覺梟這個非人類的存在。

  梟處理戰鬥痕跡的辦法基本就是一陣黑風,吹一吹,刮一刮,破壞部分痕跡即可,要是完全掩蓋,反到過猶不及。

  梟是使用片影飄移,回到閣樓的,它的片影雖然可以基本達到穿越任何障礙,很有些空間術的味道,但由於術本身的漏洞,還有一線薄弱,否則,鑽進去不僅核爆無視,就是靈魂之戒的鎖定也能切斷。

  塞拉三女被突然從虛空中走出的黑影嚇了一跳,待看清是梟,這才舒了口氣。

  「梟?」瑪姬感受到了梟眼中的冷酷和狠厲,知道已不是走時的人格,出聲詢問確認。

  「嗯!」梟可沒對三女說過自己的名字,他知道肯定又是英多嘴,「總是靠出賣自己人的情報,換取別人的好感,這個裡外不分的傢伙!」梟氣哼哼的想,英的這點非常讓梟不喜,自家兄弟打死無怨,但扯上外人就不行,外人算個什麼東西,都是些東郭狼,根本不值得對他們好。梟從來都是這麼想的。

  從角落拿過一個速食罐頭,梟正要打開吃,想了想,回頭問三女:「要不要?」

  「我要!」瑪姬是三女中最不反感梟的,在她想來,強大的人就是這樣,都是有點古怪脾氣的。梟的霸道正是她喜歡的,有安全感。

  「帶上手套!」梟如是說。

  看梟並沒有解釋原因的打算,瑪姬翹了翹嘴,還是依言帶上了手套,等啟開才發現速食罐頭竟是熱氣騰騰的,「耶?真神奇!謝謝!」,瑪姬披了件上衣,就縮在被子裡,興致勃勃的開吃。

  「我,我也想要!」塞拉臉上飄起羞澀的紅暈。

  梟又用魔力之炎加熱了一個速食罐頭,遞給塞拉,卻見塞拉對睡在一邊克莉絲汀道:「克莉絲汀姐姐,吃點熱東西吧。」

  克莉絲汀半闔著眼,輕輕搖搖頭,「你自己吃吧,我不想吃!」

  聽克莉絲汀說話軟弱無力,梟留意一看,只見她臉蛋紅撲撲的,精神萎靡不振。「怎麼了?」

  「克莉絲汀姐姐在發燒,可能是昨天受了風寒!」塞拉麵有憂色。

  梟想起了昨天見克莉絲汀的樣子,天那麼冷,只穿了件薄線衣,精神上又受到刺激和打擊,風寒入體,病了是不奇怪。「吃藥了嗎?」他問。

  「吃了,可是並沒有明顯的好轉跡像。」

  梟過去一摸克莉絲汀的額頭,果然熱滾滾的。「麻煩!」他嘟囔著在閣樓裡來回走了兩步,最後還是從儲物腕輪中取出一截黑色的魔力油脂,配合著咒言,又在閣樓內繪製的魔法陣上加了堆歪歪扭扭的符號。只見那些符號在全部繪完後,依次亮起,泛起薄薄的紅光,稍後,紅光斂去,閣樓裡慢慢的開始變暖,溫度回升到攝氏14並恆定,即使不穿衣服,也只是感覺微涼而已。

  梟本人是喜涼不喜熱,但為了克莉絲汀,還是做了些妥協讓步。吃完東西後,他也沒有跟瑪姬和塞拉玩盤床大戰的遊戲,而是將克莉絲汀摟在懷中,一隻手始終放在她的額頭,魔力寒息輕輕流動,梟的手就如同一塊永遠恆溫的冰巾,這樣顯然有利於克莉絲汀退燒。

  梟雖然一臉死了老媽般的臭樣,但他的舉動還是讓三女小小感動了一把,瑪姬、塞拉一左一右偎依著他,四個人半躺半靠,窩在被子裡,聽著外邊呼嘯的寒風,靜靜的享受著黑暗中的淡淡溫馨和彼此的體溫,以及肌膚摩擦的舒適感覺,似乎連心的距離也拉近了不少。

  晚上20點左右,暴風雪再度光臨巴羅鎮,且這次聲勢更大,呼嘯的狂風如同牛吼,雪粒像揚沙般敲打在建築上啪啪作響,房屋時常傳來咯吱吱令人牙酸的聲響,那是木樑發出的呻吟,有時候還有隆隆的響動,那是房頂的雪積壓過多,在滑落。一切似乎都在暴風雪中戰慄,隨時有滅頂之災。

  趁著風雪的掩護,一列由六兩貨箱拖車組成的車隊開進了巴羅鎮,最後停在鎮北哥特式建築風格的天主教教堂外。

  相當諷刺的是,主並沒能佑護他虔誠的信徒,巴羅鎮那些堅信教堂才是最好避難所的鎮民,在吸血鬼正式進鎮的第一次發飆行動中,就全部慘死在這所中等規模的教堂中,奸的奸,虐的虐,殺的殺,這座跟巴羅鎮第一批房屋一同建立起來的標誌性建築被褻瀆了個夠,徹底淪落成了污穢之地,要想將大殿內的血腥味去掉,估計得噴個一二十年花露水。

  路易.菲奈斯跟教廷並沒有什麼過節,最起碼跟這個世界的教廷相處的還算井水不犯河水,如此褻瀆巴羅鎮的天主教堂也不是向梵蒂岡宣戰,而是因為一個巧合。

  當初建教堂選址時,阿拉斯加教區派來的某位主教大人信誓旦旦的說,這個位置最合適,可以鎮住某些污穢的東西,給巴羅鎮帶來安寧和好運。不曉得這主教是爛唬還是真知道點什麼,這位置下面確實有點東西。正是菲奈斯志在必得的。

  六輛拖車裝的是最先進的挖掘儀器以及配套設施,它們被一一運進教堂,迅速組裝開工,因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所以菲奈斯才會以暴風雪遮擋天上的眼睛,該吸血鬼並不笨,他知道有些人對他的行蹤還是很關注的,所以這一次是苦忍兩年後,才自認時機成熟而展開的行動。可惜,他仍是低估了群體的力量,那票人,就算個個連臭皮匠都算不上,加起來,也絕對頂的上諸葛亮。更何況還有財團、政府撐腰,又怎是它這樣獨自打拼的『作坊主』所能比的了的?

  不過,菲奈斯最得意之處是謹慎狡猾、來去無影蹤,這讓它一次次躲過了覆滅的危機。它為了得到一種強大的能力,這些年可謂耗盡心血,可以說,九十九拜,就差最後這一哆嗦了,所以這一次,它志在必得,也堅信,最終可以成功。

  未來總是在迷霧中,是連神也無法完全把握的,一件事情,往往因為這樣那樣的因素介入,而充滿變數,英和梟是這樣的因素,而另一組人同樣也是,現在,他們正乘坐雪橇車,向巴羅鎮趕來,這種天氣都沒能迷失方向,沒能凍死,顯然他們比普通人還是強那麼一點點的。

  「還有10英里!」

  「我們晚了整整一天!」

  「但願鎮子裡還有活人。」

  「聽說這裡的烤冰魚味道很不錯。」

  「嗯!吃完睡一覺再說。」

  「……」

  六個人,全副武裝,三輛雪橇車,不開車燈,來的急切,也從容。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52蘿蔔頭

LV:7 大臣

追蹤
  • 23

    主題

  • 11850

    回文

  • 3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