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邊緣 作者︰無限流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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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蘿蔔頭 2012-8-27 09:51:2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3 116364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07

《邊緣》 無限流的頂峰之作

泰坦尼克號-海洋的心 第十一章 誘惑 (下)

  璐娜表現出來的『敢愛敢恨』讓周漪和李珂產生了巨大的威脅感,而陳燃始終的沉默也讓她倆之前被陳燃追求的輕鬆感蕩然無存。

  倆人在璐娜身上很容易的就看到了方媛的影子,同樣是對陳燃的重視超出了普通的界限很多,幾乎可以說一見鍾情,但又明顯的並不是完全因為感情。

  想當初,方媛的示愛雖然也很直接,但畢竟還有著東方人的含蓄和矜持。璐娜就大大的不同,這樣赤裸的表白、奉承、挑逗、勾引,再配合展示嬌好身體進行色誘,就是在西方世界也是很難見到的。

  對男人來說,女人的美麗本身就是一張通行證,有能力又美麗的女人能激起所有男人的征服慾望,同時也是考驗男人自信和勇氣的試金石。而這樣一個受眾男性追捧的女人,在陌生人面前,如璐娜這般表白愛慕,實在是種讓男人心襟震顫的榮寵。

  陳燃也是男人,年輕氣盛的男人,因此,周漪和李珂的目光都緊緊注視著陳燃,有幾分擔心,也有幾分期待的等待他的答覆。

  沒有正面回答拒絕或是同意。「生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我很佩服你!儘管你說的話言不由衷。」陳燃這樣說,表情很鄭重、很認真。

  「我能感覺到一個女人為了活下去而付出的努力,這比低聲下氣求饒更能打動人心。」陳燃站起身,走到璐娜的切近,在周漪和李珂快要燃燒起來的目光中,右手緩緩拂上璐娜那略顯消瘦的臉頰,指尖遊走,然後停在璐娜的下頜,將她好似因稍顯羞澀而垂低的螓首挑起。

  「我注意到你的眼睛裡仍有未完全消散的殺意存在,你的心臟也跳快了很多。不甘性命被陌生人完全操控,想奮起反抗成功的可能又過於渺茫,思想在一瞬間激烈的掙扎了數番,現在掌心裡因為緊張,已微微見汗了吧?」陳燃的表情說不上冰冷,也沒有什麼熱情,完全是訴說某件事實的口吻。而他所說的,也的確是事實,以陳燃現在的敏銳度,如果願意,在一定距離內留意心跳、呼吸、汗分泌這些人身上細節的變化並不困難。

  璐娜的情緒迅速被冷卻,甚至被凍結,現在她知道,自己前邊的一番大膽刨白示愛幾乎沒有起到什麼作用,這個男人始終以冷靜客觀的標準敵對態度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陳燃的手指一路下滑,拂過璐娜的粉頸、香肩、最後落在了她左邊豐滿的乳房上……

  璐娜感覺裡,陳燃手指的滑動,完全跟曖昧、情慾無關,到像是外科醫生在身體上比劃下一刻的那一刀該割在哪裡……

  「你的表現對於男人來說如同毒品般刺激!」逐字逐句,陳燃說的很緩慢。

  「但是,璐娜,你遇到了我,不是你心中判定的有些能力的下半身動物,而是一個真的如你嘴上所述的存在。」陳燃說這番話時充滿了無與倫比的自信,連眼睛都變的明亮起來,內中彷彿有藍紫色的電芒流動,讓人難以逼視。

  「SO……」傲氣的拉著長音,陳燃停在璐娜酥胸上的手竟然如同穿過層層水波般就那樣滴血不顯的插進了她的身體。

  璐娜只感覺心臟一陣抽搐,已被只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身體一下子變的僵硬,驚恐慌亂的看著陳燃,不敢有絲毫妄動。

  「想要的,我會自己去拿,你要做的只是表明態度。」

  「是否要殺死你們,現在確定還稍微有點早。」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兩隊之間的任務並非對立。但既然在靠實力說話的冒險世界,弱方向強者表示足夠的敬意還是需要的。」

  「你們三個資深者的骨髓,我需要各抽取一份樣本,當作我方那名叛逃新人的代價。」「冒險的任務,時間還算充裕,可以再談。至於你想做我的女人這件事,只要有足夠的誠意,主宰有衡量的標準,我也是!」

  胸口一鬆,璐娜的心臟再次擁有了跳動的資格,她的皮肉骨骼沒有任何損傷,彷彿剛才陳燃的手是從另一個空間探進她的胸腔內的一般。

  陳燃坐回到軟椅上,對仍站在那裡驚魂未定的璐娜道:「你的東西在旁邊的那間屋子裡,你可以離開了。」

  璐娜剛要張口說什麼,陳燃擺手打斷道:「不用保證什麼,記住我的要求,你們不給,我會去取。」

  璐娜當然能聽出這個『取』字的含義,她急急的進側室,一會兒,穿著一身女傭裝走了出來「卡爾先生,我先回去了,會盡快跟你聯繫的。」

  陳燃點點頭,「璐娜小姐,下次展示自己之前,請嘗試穿上層薄紗,不管是身體還是思想,完全的赤裸只會讓我覺得索然無味。」

  璐娜直視著陳燃不再凌厲的眼眸,似乎在確定他最後這句話的真實含義。良久,嫣然一笑,「你的需要就是我的目的。」說完,向周漪和李珂輕施禮,帶著幾分恭敬退出了房間。

  陳燃看著璐娜的表現暗自點頭,對她的評價又高了幾分。這個女人,比他起初料想的要聰明不少,尤其是審時度勢、待人接物,如果她最後因陳燃那句頗具玩味的話而向周漪和李珂表現出一絲挑釁或不恭,那她很有可能將永遠無法走出這個房間。

  屋子裡又剩下了三個人,氣氛顯得非常尷尬。理由說白了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你的女朋友正跟你玩『欲擒故縱』的戀愛遊戲,突然殺出個靚女大跳鋼管舞,並表示非你不嫁,願意為你水裡來、火裡去……氣氛不尷尬才怪。

  「你就這樣放了她?」最先沉不住氣的是李珂。

  沒有直接回答。「謝謝剛才你倆無聲的支持。」陳燃開口道謝,這個團隊,還輪不到他完全獨斷專行,剛才,不能不說周、李兩人給足了他面子。

  「我覺得這個女人的心志很可怕。」周漪輕咬著下唇說。

  陳燃面無表情、目光炙炙的注視著她。這句話如果是出於善意的提醒,周漪在陳燃心目中的好感會上升不少。按古人的說法,大婦就要有大婦的風範,這是陳燃目前給周漪的身份定位。

  如果因為璐娜剛才的表現讓周漪產生了危機感,進而暗示陳燃應該將其除掉,那無疑將大大降低陳燃對她的好感。這就是陳燃的考驗,細節化的、無處不在的、卻足以看出一個人性格的考驗。

  周漪的目光坦然,沒有任何躲閃,呼吸和心跳都很平穩,這讓陳燃很滿意。於是他說:「只要需要,她隨時可以死!」

  周漪和李珂馬上聯想到了陳燃剛才那神奇的一抓,看來,那絕不只是讓璐娜的心臟停跳一段時間那麼簡單。

  只見陳燃念動咒語,右手併攏食、中二指,聚起黑色的流光,分別在周漪和李珂的額頭上輕輕一觸,兩人頓時覺得有種力量透額而入,眼中的世界彷彿撤去了一層薄紗,變的更清亮起來。並且,現在似乎可以隱隱看到空氣中有各色的光暈流動,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情況。

  「『魔法控印』,簡稱魔匙,一次魔力注入持續時間7天。我已在璐娜身上做了手腳,她變成任何樣子,你們都能一眼辨出。」陳燃說著又將由三個發音繞口的字組成的魔匙咒言告訴了周漪和李珂。「只要你們集中精力去想,並且念動這魔咒,璐娜的心就會碎的很厲害。」

  不用再多說什麼,只這一下,周、李兩人在陳燃心目中的地位如何,兩人自然清楚。剛才對陳燃的不滿頓時去了大半。

  「那她要加入我們是出於真心呢?」李珂問陳燃,眸光深處閃動著不安。璐娜的表現實在讓人印象深刻,就連同為女人的她都能感受到那讓人怦然心動的誘惑,又何況是當事者陳燃。

  「我個人同意。」陳燃答的非常肯定。

  「你!」李珂和周漪動容。緩和的氣氛再度變的緊張。

  「不妨聽聽理由。」陳燃說的不疾不徐,看向周、李二人的目光同樣坦蕩、真誠。

  「個人感覺這次冒險我方新人王雨凌叛逃,是主宰的一個暗示信號,代表了團隊『合流』的可能。如果璐娜這樣的資深者真的可以正式成為我們冒險隊的一員,這一點就完全可以確認了。我們的舉動都在主宰的監控之下,主宰當然也清楚我們的生存策略。由此,我們將推測進一步深入,什麼情況下我們才需要團隊『合流』?」

  「下一次的冒險難度超乎想像。」周漪說。

  「這次冒險還隱藏著未知的危險。」李珂說。

  陳燃讚許的點點頭,「不錯,這兩種可能性都很大。再細推一步。」

  周漪思索的道:「假設『合流』成立,下次的冒險將是從未出現過的A劇情,真要是那樣,如果不能迅速的吸收新的強力者,我們的處境將危險萬分。」

  「是這樣,我們還可以換個角度去思考。主宰提供的也許不僅僅是目前的這種冒險模式,就像才藝比賽分為預賽、十六強、半決賽、且每個階段的考題都不同那樣。這個推測的主要支點就是,我們並不是首批冒險參與者,資深冒險者全部死絕的可能性很小。於是,那些強者去了哪裡?當個人能力達到了一個高度,目前這種冒險已經無法滿足考驗的需要,並且新人和資深者的能力差距已無法在一個冒險世界中共存時,主宰如何安排?總不能讓那些強者進入《銀英》一類的冒險,然後賭運氣般奇跡生還或被一炮化灰吧。所以按照周漪的說法,合流成立,對我們來說很可能意味著『冒險版本升級』。」

  周漪和李珂聽的頻頻點頭。

  陳燃鼓勵李珂道:「另一條思路,你也來細推一下。」

  「嗯!」李珂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緩緩道:「我的推測是根據任務的比較得來的。」不知不覺間,李珂思考分析時已隱隱有了陳燃的影子。「還記得《生化危機2》那次冒險就是D級,前一階段,基本沒有難度,而最後卻危機一起爆發。Super T、魔女,這兩個怪物即使現在,也是極難對付的。況且還有緊逼的時間限制。這次《泰坦尼克號》也一樣,表面風平浪靜,簡直像來休假一般,但在沉船時刻會有怎樣的變故,很難預料。同樣是D難度,我想主宰絕不會讓我們稱心如意的在船沉之前搭另一艘船離開。而兩隊出現在一條船上,如果合作,更是讓任務變得如同兒戲,那麼相應的,觸發某種高危險的突變劇情可能性會很大。」

  「很有道理。」陳燃繼續補充道:「我在成功要挾摩根後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主宰到底會玩怎樣的花樣來讓這次冒險達到足夠的難度。幽靈船?深海巨獸?應該不會,如果是那樣,選擇《極度深寒》不是更好?

  主宰選擇《泰坦尼克號》,並且制定了如此高的懲罰系統,除了限制殺戮以達到提升難度的目的外,也是在隱喻生命的重要性,哪怕這裡僅僅是冒險世界。並且,如此安排,很可能還是為以後的冒險做『預熱』準備。跟前邊周漪的推測結合應徵,這一點就很容易理解了。

  在這個認知基礎上,我把危險的可能性轉移到了船上。另一隊冒險者使我很自然的聯想到了衝突的任務,但現在,這個可能被否定了。璐娜那一隊資深冒險者的任務就是最好的證明。

  海洋之心獲得,對於璐娜她們來說,這個任務完全可以協商獲得。我甚至認為主宰根本不在乎它是否被調包。因為象徵性才是『海洋之心』的意義,至於物品本身,不就一塊漂亮石頭?

  獲得露絲的感情。主宰喜歡玩模稜兩可的文字遊戲。愛情、感情,稍稍理解錯誤或是疑神疑鬼就會將這兩點混為一談從而給自己加大任務難度,並因此很容易跟我們發生衝突。

  稍稍細心些就會發現,友情是感情,同情也是感情,甚至仇恨都是感情的一種,那麼,這個任務的本意很可能就是『印象深刻』這四個字。

  最後的潛艇離去。按照泰號倖存者口述回憶記錄,那潛艇曾在泰沉沒時,上浮用探照燈照射泰號,這等於給出了冒險者潛艇的坐標。他們不是有個魚怪基因的傢伙麼,我不覺得5分鐘時間從泰號游到潛艇是個多麼有難度的事,至於破壞水密艙門,對擁有強力道具和非凡能力的資深者來說,不值一提。

  排除了任務衝突的可能,這時,又一個問疑點進入了我的視線。還記得你們盤問布朗夫人時的經過麼?讓新人知道一些冒險規則這是慣例,這一次跟新人解釋冒險規則的包裹在黑霧中的神秘人物,是誰?他跟我方新人冒險者講述規則的是同一人還是另有其人?他們僅僅只是主宰安排的龍套傳話者?」

  陳燃最後一連三個問題,將周漪和李珂帶入了新的思考之中。

  「所以,我覺得現在就將璐娜那隊的資深者抹殺有點欠缺考慮。我認為先找到我方的另一個新人,從他那裡瞭解規則傳述者的情況,然後等璐娜再次談判之後,再做取捨。

  陳燃適時拿出了那封露絲給他的便箋。「我們有一個搞不清自己位置的叛徒新人,也有一個相當聰明、沉穩的新人。這是他托船員送來的便箋。用漢字寫的,上邊寫著他藏身在貨倉,還註明了聯絡暗號。

  這位新人比我們更早一步警覺到東方人在泰坦尼克號上的外貌獨特性,王雨凌事件更是讓他察覺到了危險,這才躲了起來。

  我認為,是傑克和卡爾的對立以及分支任務的提示讓他有了一種猜測,那就是卡爾是『自己人』。

  就像傑克是扮演者一樣,卡爾也很可能是冒險者扮演。得到了這個結論,他用漢字寫了便箋寄給卡爾。

  如此一來,如果是『自己人』,當然看的懂信箋內容,如果還是那個卡爾,自然不知道上邊寫的是什麼,也不會露了他的行藏。

  看這字跡剛勁有力,人又這麼機警,這新人的出身背景很可能跟警隊、軍隊有些聯繫。」

  周漪和李珂接過便箋看了看,又聽了陳燃的分析,均覺得這新人的素質確實不錯。於是決定,現在就由陳燃去把他找來,在進一步證實一些推測後,再計較對待璐娜所在的冒險隊,該如何做。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08

《邊緣》 無限流的頂峰之作

泰坦尼克號-海洋的心 第十二章 新人

  既然知道了另一冒險隊成員的詳情,又已跟璐娜攤牌,也就不用再過多的遮掩什麼了。

  在這個時代,一名有身份地位的紳士,名譽就是最好的行為保證,根本不需要什麼手續,陳燃大可以堂而皇之的出入很多地方,其中自然包括貨艙。逕自來到貨艙,當他大聲喊出聯絡暗號的時候,一個看起來近六旬的老者從他身後不足5米的貨馱後走了出來。

  只這一個表現,便讓陳燃心中極為震驚。要知道,以他現在的能力,雖然沒有接受過系統的專業訓練,但半徑十五米內,他就可以察覺出普通人的存在,十米內,可以分辨不同的呼吸生,五米內,對方的心跳他都能清晰可聞。現在這個老者,能夠從後背接近他五米而不被所覺,陳燃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同樣是資深者或有什麼異能。

  「中國人?」老者的聲音有些嘶啞,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是!張振?」陳燃反問。

  老者點點頭,目光炯炯的注視著陳燃,「你已經不是人類……」

  「資深者。」

  「異能強化?」

  陳燃伸出右手,水藍色光芒在手的周圍出現,由淡轉濃,咯勒勒!清脆如玻璃碎裂的聲響中,一把寒氣流動的冰劍出現在他的手中,彷彿水晶束般稜角分明、晶瑩剔透。劍刃和劍鋒之上,清亮的白芒流轉,冷冽的鋒利盡顯無遺。

  這就是冰箭術半傳奇化的優勢。按照半傳奇化的定義,此刻,陳燃與冰元素的契合度已經直逼『領悟冰的真諦』這個境界,雖然無法釋放大威力的冰魔法,但簡單的用意念控制一些冰結效果還是能夠做到的。並且使用起來,是諸多法術中最輕鬆隨意的。

  「現實世界的傳說甚至是神話,在冒險世界都可能成真。」陳燃淡淡的說著,同時細心的留意著張振的每一個細小的神情變化。

  只是微微的流露出幾分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而臉上的微笑,從始至終都未消退。「很神奇的能力!」張振簡單的讚了一下,然後便直奔主題道:「有沒有可能回去?」

  將冰劍化作了一捧細雪般晶瑩的冰沫揮散,在一道光柱的照射下,粉塵般的冰沫中漾動著彩虹般的七彩光芒。陳燃凝視著這短暫的華美:「希望總是顯得過於美好!主宰也給了冒險者美好的希望,理論上,再次回到現實可以!但我只見過兩種人,像我一樣在冒險中掙扎的資深者,還有死人。」

  一絲淡淡的失望從張振的眼中劃過,「就是說希望異常渺茫,活過每場冒險的積分只勉強夠強化自己,以盡量提高生存機率?」

  「是!」

  「半自發半強制性的團隊冒險?」

  「這樣說也可以,雖然主宰沒有強制,一切以生存需要為出發點,根據需要自發組織。但實際上,絕大多數任務靠個人根本無法完成。」

  「你是隊長?」

  「是!」

  「我曾是職業軍人。35歲退伍分配到國營軍工廠,10年前因企業合併在大型國企熱處理分廠工作,熟悉鉗工工種和熱處理。」張振簡單的自報家門。

  陳燃從儲物空間摸出自己備用的、帶激光照準的中國制77式手槍改,也就是俗稱的黑星手槍再經過主宰裡提供的特殊改裝加工。遞給張振,又遞給他一個彈夾。「兩個特殊彈夾,彈容量200,其中一個填裝了十字彈。」

  「十字彈?為了解決77式侵徹力高,但傷害力不足的問題?」

  「是!」陳燃給張振槍,就是要看看他的反應,以檢驗他剛才簡單自我介紹那番話的真實程度。一個職業軍人拿槍在手,絕對跟普通人的反應大不相同。

  張振接過槍,熟練的卸掉彈夾,又拉下滑套,看了看槍管的色澤和膛線軌跡,抬頭道:「工藝水準已遠遠超過了普通77式手槍,這是主宰空間提供的標準配置?」

  「不是,經過1次改良提升後才能有這樣的效果,彈夾是額外的。如果想,這槍仍有至少7次的性能強化可能。」

  …………張振無語,以這種比例提升槍的性能,他實在想不出再強化7次之後,這把槍會是什麼性能,一槍打爆霸王龍的頭骨?

  推出幾顆子彈,感受了下送彈的流暢度,又壓回去,瞭解了彈匣彈簧的力道。下一秒,手槍已經從張振的手中消失。只這一手,就讓陳燃知道,張振從拔槍上膛到開槍,應該可以在1秒內完成,這樣的速度,即使在軍隊中,也往往是主戰鬥連隊的『眼睛』、『尖刀』角色。況且他很可能已經20年沒動過槍,當年的速度恐怕更快!

  在陳燃觀察張振的同時,張振也在暗中留意陳燃,對這個沉穩的有些過分的年輕人,他一時還無法看透,但軍人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年輕人屬於最危險的一類人,有能力、有頭腦,還有著異於常人的冰冷意志。

  「除我之外還有兩名資深者。我覺得大家在一起更安全些。」

  「好,我跟你走。」張振有著軍人的爽朗和果斷。

  泰坦尼克號此時離開科克已經將近3小時,想刷新『藍帶獎』記錄的她正以23節的高速馳騁在無際的大海中。

  四月北冰洋的海風還帶著凜凜的寒意,這讓下午和煦的光線都帶著幾分涼意。

  穿著春裝,感受充足的光線、涼爽的海風和遼闊海天的空曠,此刻在泰號的甲板上散步無疑是件相當愜意的事情。

  陳燃並不急著去見在後甲板等待的周漪和李珂,而是一路和雙鬢飛雪的張振邊漫步、邊談著輕鬆的話題。

  「張公看起來要更顯得滄桑一些,想必沒少為兒女操勞。」

  提到兒女,張振的眼神中流露出思念和欣慰的情感,「我就吃了學歷的虧,到了兒女,不想在這方面再有遺憾,跟老婆生了兩兒一女,三個娃都算爭氣,兩個大生,小兒子最出息,去年下半年才從劍橋留學歸來。他們都已工作了,都很孝順……」

  「孝順是應該的,有你這樣的老人是他們的福氣。」陳燃的語氣很平實,像是在敘述一種事實,而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恭維。

  「年輕人,你的過去不簡單啊!」張振察言觀色的能力十分出色,他清楚的知道陳燃的心理年齡要遠遠超出他的實際年齡。

  「母親在我不懂事時就病逝了,父親是搞刑偵的,我17歲那年中槍死了,後來一直自己過。」

  「怪不得!」

  因身世而引發的同情的話是陳燃最不想聽到的。話題一轉,他問:「張公是正規野戰軍出身?」

  「嗯。」

  「參加過中越邊境戰爭?」

  「兩次!」

  「對殺戮沒有罪惡感?」

  「沒有,戰場上殺敵記錄是徒手利刃4,槍射擊6,有一次越南人指揮百姓曾偷襲我方某軍營級軍官所在地,死傷慘重。作為那次事件的報復行動,我方策劃實施了屠戮敵游擊隊所在村落的剿滅行動,我參加了,那次殺死379人,1米以上全部是目標。」

  「那邊是叢林戰為主,張公當時在連隊一般被賦予什麼任務?」

  「主力軍的『眼睛』、『煙霧彈』、『尖刀』、『重拳』。」

  「35歲退役,顯然沒能升為軍官,但軍功夠,是因為學歷。」

  「嗯。」

  「臉部的微笑是陣發性面部肌肉不自主抽搐症?」陳燃知道,這是一種多發病,主要是因為神經長時間處在高度緊張、驚恐、刺激等強壓狀態下,造成眼下肌肉群抽搐或半側顏面肌痙攣所至。

  「你知道的很多。」這是張振第二次贊陳燃,不過讚美詞明顯過於樸實。

  陳燃笑笑,「張公還有什麼願望?」

  「主宰那裡有靈丹妙藥麼?」張振問。

  「主宰空間裡,基因改造技術已經相當成熟,絕大多數疾病都可以短時間內治癒。我沒有特別留意過藥類商品,但應該不會讓你失望。」

  「如果能活下去,我希望可以拿靈藥治好老伴的病,她早年一個人拉扯兒女,後來又跟著我在山溝裡過清貧日子,我虧欠她太多。如果不能,希望有人能帶個口訊和藥給老伴。」

  簡單的話,陳燃卻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真摯,這是種讓陳燃感動的情感,像水般清淡,像呼吸般自然,卻也是最最不可或缺的,每一份愛戀都化在生活的點滴中、無數的細節裡,質樸而偉大。

  豁達、性格隨和、甘於平淡、人生願望也相當樸實,雖然年歲有些大,但對於主宰空間來說,這根本不是問題。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同時從其人生路線可以看出是一個服從大局的人。軍隊出身,對於命令的執行應該非常有效率。這是一個非常有代表性的『軍事長』類型的專業人才,陳燃暗中將隊伍目前需要的幾種人才回想一遍,發現張振幾乎就是『遠程火力』的最佳人選!

  嘴上雖沒有說什麼,但陳燃已經暗中將張振列為準A隊成員,如果這次冒險再有出彩表現,這次冒險所得的積分和獎勵將直接以強化他為主……

  對於這個總是微笑著的平和長輩,剛接觸不久,周漪和李珂明顯都表現出了相當的好感。尤其是李珂,似乎對和藹的父輩人物有著一種情感寄托的需要,跟張振說起話來,一點都沒有那種冰冷味道。

  陳燃看在眼裡,心中暗忖,李珂內心的傷痛,很可能跟父親這類的長輩有關!

  直接撬開小魔女的嘴巴難度太大,看來,得多從周漪這個姐姐的身上作作文章……

  暫時拋開煩惱,四人一邊在甲板上繼續漫步,一邊愉快的談一些生活瑣事,尤其是聽張振這個阿公以過來人的滄桑口吻談論山中的生活,對於從小在城市中長大的三人來說,那脫離城市喧囂、清貧但又自有樂趣的生活,非常讓他們嚮往。

  人們常說,世界總是很小,何況是一條船。

  陳燃四人其樂融融的一幕恰巧被出來透氣的露絲母女看到,而身旁幾個貴婦半掩著羽扇不懷好意的碎言碎語更是讓露絲妒火中燒。

  「為什麼?為什麼寧可陪著一對很難有什麼結果的姐妹和一個平民老者散步聊天,也不能跟自己的未婚妻多說哪怕幾句話?」露絲聽見自己的心在大聲吶喊。

  露絲自己都知道,其實,她到也並非一下子對卡爾愛的不能自己。

  要知道短短的幾十個小時,卡爾跟她說話一共都不超過200句,能將她心目中以前的惡劣形象扭轉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之所以如此忿忿不平,十成有九成倒是出於女人的『醋罐子』心理。

  但是,知道和不去做是兩個概念,否則世界上也就不會有那麼多殺人犯了。

  尤其是卡爾前後的反差太大,以前是狹隘刻薄的無賴,現在是博學寬容的紳士;以前時時刻刻的緊著她、討好她,現在是分分秒秒要放飛她、躲著她;以前半夜醒來都要毛手毛腳沾些便宜,昨天,他竟然一個人先睡了,還睡的那麼深沉香甜,以至於她故意弄出些動靜,想要跟他共享參加平民聯歡的喜悅都沒有達成……

  甩人和被人甩,後者的痛苦要比前者高一萬倍,露絲覺得現在就是被人甩,被自己的未婚夫甩。

  卡爾似乎已經對她失去了興趣,剩餘的,只是用禮貌隔出距離的日常寒暄,卡爾望向自己的目光甚至不如看著艾瑪時那麼柔情,儘管後者也極淡,但也比一絲都沒有強的太多……

  越想,露絲的妒意就越重,妒意越重,就越容易將本來單純的事件理解成另有圖謀。

  露絲想到了昨天卡爾主動提出要她去平民艙散心的動機,那很可能是順水推舟,不想看到她才做的。

  往日,喝酒、打牌、抽煙,卡爾總是精力充沛,天天晚上過了凌晨還能向她索要性愛,哪會那麼早就休息?

  可自從昨天開始,卡爾就沒主動碰過她一下,連吻臉頰的動作都沒有,平時,他總是喜歡用那張雪茄味十足的大嘴吻自己的嘴唇……

  甲板上,陳燃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正在充當一名好聽眾。在最危險的時候尚能嬉笑怒罵,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況。只要願意,隨時可以讓自己變的感性一些、放鬆一些,這就是陳燃另一項引以為傲的本事——『調節』。

  海風輕拂起銀髮、衣襟,讓他多了一分飄逸,柔和的光照耀在他身上、臉上,讓他多了一分光芒,漆黑眼眸中隱隱閃動的電芒讓他多了一分神秘,鎮定從容的氣質更讓他多了一分穩重,看到現在的他,沒有哪個女人可以否認,陳燃有他自己的獨特魅力,有些內斂,卻如美酒般值得品味。

  這份魅力,讓遠遠看著他的露絲更是深感悵然若失。看的到他的樣子,但感覺不到他的心,她跟卡爾,是陌生人……

  臨近傍晚的時候,璐娜再次出現在陳燃幾人面前,她是為任務的事而來的。口頭上,她表示願意滿足陳燃提出的要求,即抽取三人的一些骨髓作為樣本。但是她表示,需要再多給些時間來協調另兩個同伴的意見。另外,她希望陳燃能放寬對露絲的限制,以便假傑克與露絲的進一步接觸成為可能。同時,她還表示,希望可以在交出骨髓樣本時拿到海洋之心。

  放寬對露絲的限制這件事,陳燃一口答應,以示誠意。但他也有要求,騙可以,但不准用強。

  至於海洋之心,那是約束璐娜小隊行為的有利道具,陳燃不可能早早的交給他們。他只答應在船沉之前會拿出來。

  陳燃對璐娜這樣說:「我知道另外兩個資深者的桀驁不馴,也知道還沒有戰鬥就讓他們妥協很有難度,更知道你這個隊長做的非常不易。但是,這一切都不能成為讓我改變初衷的理由,這一點沒有協商的餘地。並且,在明天日落前我要得到滿意的結果。」

  陳燃絕不會因為璐娜的示好就放寬條件。他就是要逼迫璐娜,讓她沒有時間玩一邊穩住對手,一邊暗中算計的把戲。

  「這是收集器,傻瓜式操作,簡單易學,並且可以將骨髓抽取時的痛苦降到最低!」陳燃拿出一個精緻的低溫盒和相關器械遞給璐娜。為了在冒險中收集特異血統基因,在這次冒險之前,陳燃他們在非戰鬥器械方面的準備非常充分。沒想到,第一次應用的對象不是怪物,而是另一冒險隊的資深成員。

  「你應該能看出,我們的準備很充分,弄虛作假,只會讓事情變糟。」陳燃拿出一個香煙盒大小的儀器,那是檢測骨髓中是否含有有效的特異基因的器械。

  第二次談判,就在這樣嚴峻的氣氛中迅速的結束了。而陳燃也回轉自己的艙房,為晚上的宴會做最後的準備。

  雖然宴會的相關事宜已經一早交給布克特夫人和賴弗傑打理,但他畢竟是男主人,這次宴請的人並非只是傑克和阿斯特夫婦,還有托瑪斯?安德魯斯、J?E?史密斯船長、亨利?莫裡勳爵等重要客人。

  這些人中,史密斯船長無疑是相當重要的,通過他,數百名船員才能在沉船時迅速有效的執行一些恰當的命令,在原劇中,船員們在危機中的表現實在有很多讓人扼腕歎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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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緣》 無限流的頂峰之作

泰坦尼克號-海洋的心 第十三章 宴會

  晚宴被安排在曾跟摩根談判的那間休息廳裡,這是陳燃選中的。

  由於這裡夜間沒有足夠的照明,於是使用了大量的蠟燭,再加上選用了泰坦尼克號所能提供的最高檔次的精美飲食,連餐具都是全新的銀器,使得宴會充滿了懷舊情調又顯得格外隆重。

  當然,這樣一餐的價格也是異常昂貴的,但是陳燃不在乎。並不完全是因為在花冤大頭卡爾的錢,而是金錢現在對他來說已經喪失了絕大多數意義。不管在哪個世界,以他此時的能力,要想得到這些東西,都是予取予奪如探囊取物般簡單。

  雖然陳燃在邀請函中並沒有指定穿正式服裝,但與會的眾人為了表示尊重和重視,都穿著華麗而隆重的禮服而來,就連史密斯船長也換上了一身黑色的晚禮服,而不是平時的那身船長制服。

  來參加宴會的假傑克並不是原劇的那個沒見過世面的窮小子,也不像裡奧納多那樣略顯瘦弱。他身材勻稱修長,183CM的身高足夠高大又不會太過乍眼,一身簇新的黑色燕尾禮服將堪稱完美的體型顯襯的愈發挺拔不凡。再加上英俊陽光的外表,稱他是在場諸人中最帥的男人,絕沒有一點過分之處。

  賞心悅目的東西總是讓人容易產生好感,就連周漪和李珂看到假傑克後都不由的眼前一亮,反觀陳燃,雖然也帥氣,但比起假傑克來差的不止一個檔次,別的不說,那174CM的個頭就顯得過於矮小。

  簡單的寒暄之後,眾人紛紛在侍者的服務下入座。周漪和李珂本不想來的,怕在這種正式宴會上失儀,是陳燃一番鼓動,又填鴨般的教了些西式用餐的注意事項,這才帶著幾分慌亂和見世面的心態一起赴宴的,畢竟這樣排場的燭光晚餐非常難得,而且地點也十分有紀念意義。沒有誰能完全擺脫虛榮的誘惑,周漪和李珂自然也不例外。

  食物的檔次定的很高,卻並沒有大包大攬,從一列精美的食物中選取自己喜歡的食物正是這次晚宴的特色之一。當然,這同樣是砸進大量的金錢才能達到的效果。精美的菜餚往往需要提前很長時間準備和烹製,也就是說這些菜餚不管客人會不會點,都要事先備著幾分,如果讓某位賓客看別人大快朵熙而自己的菜卻遲遲不能上來,那無疑是非常失禮的事。

  上菜之前,人們一邊喝著香檳、雪利、吉爾等較淡的酒,一邊輕鬆的攀談著,做為男主人,陳燃向來賓一一介紹在座的每位客人,以示尊重。

  「……女士們、先生們,容我向諸位介紹今晚的重要賓客之一,傑克?道森先生。」

  因為要體諒史密斯船長的感受,陳燃只向諸人簡述了上船時的驚險一幕,最後把側重點定位在讚揚傑克見義勇為的行為上。「在這個年輕人身上,我彷彿看到了一顆金子般閃光的心!」他用這樣的榮寵作為結束語。

  眾人都紛紛鼓掌,向傑克投去讚許的目光。而假傑克,顯然比陳燃更加不知道臉皮為何物,帶著幾分謙遜,坦然的承受了這一切。

  這次宴會的頭盤,所有人清一色的選擇了伊朗最高等級的鱘魚魚子醬,這種魚子醬是專供伊朗皇室和歐洲皇族食用的頂級美味,外售極少,即使泰坦尼克號上富翁如雲,所準備的這種魚子醬也是論盎司算的。

  沒人給東家省錢,你敢安排我們就敢點敢吃,這就是西方人。

  為了配這跟高純度黃金等價的珍饈,陳燃特意請侍者開了一瓶冰凍到接近零度的伏特加DIAMOND VODKA,給每位賓客都斟了一些。

  伏特加DIAMOND VODKA配伊朗頂級鱘魚魚子醬,就這頭盤,便是皇帝也不一定能夠吃到。

  陳燃知道,在西方人的理念中,饗宴就要享受美食和社交的雙重樂趣,沉默地各吃各的會顯得很奇怪。

  這時他那淵博的知識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如同一個全領域的專家,他能跟每一個客人就每一個對方感興趣的話題都說出三五句精彩而有獨到見地的評論。既能讓客人感覺耳目一新,又給對方留足了面子,明著、暗著、輕輕的捧著,讓人如沐春風,每個人都覺得彷彿自己才是這次宴會最主要的邀請對像……

  第二道湯菜,第三道副菜,同樣極盡美味之能事,牛尾清湯、蛤蜊周打湯、羅宋湯、馬郁蘭鮭魚卷、法式海鮮盤……喝點提高食慾的鮮湯,吃些肉質鮮嫩、容易消化的魚類,再配以法國最好的莎布利特級白葡萄酒,聽陳燃講一些泰坦尼克號目的地——『新世界』的趣事,時不時的開懷暢笑,實在是件愜意的事情。到此刻,起初因為陌生而顯得有些拘謹的氣氛變得融洽和諧了很多,陳燃看在眼中,暗中鬆了一口氣,要知道這樣的宴會他是第一次舉辦,能讓這些從各種宴會吃喝出來的『專業人士』感到滿意舒服,本身就是一種成功。

  西方的主菜以肉類為主,今天安排有白蘭地鴨胸、烤蒜牛肋眼等多道不常見的精細主菜,只是聽侍者講解菜的選料和烹飪流程就已經讓人食指大動了。

  陳燃給自己點的是法式小羊排,肉料選自六個月以下的小羔羊,七分熟的熟度將肉汁封存在肉裡,沾著配料白尼斯汁,嘗起來香甜多汁,嫩而不膩,將羊肉的口感發揮到了極致。

  觥籌交錯,眾人喝著隨便拿出一瓶就動輒數千美金的法國Petrus酒莊紅酒,聽陳燃說葡萄酒的歷史及趣事。

  「據史料表明,葡萄栽培和釀造技術,是隨著旅行者和新的疆土征服者,從小亞細亞和埃及,先流傳到希臘的克里特島,再經意大利的西西里島,北非的利比亞和意大利,從海上到達法國瀕臨地中海東南的瓦爾省境內靠海的普羅旺斯地區和西班牙沿海地區;與此同時,通過陸路,由歐洲的多瑙河河谷進入中歐諸國。

  埃及的古老文獻中表明,早在公元前1085年左右,埃及神話中地獄神的奧西裡斯便被公認為葡萄樹和葡萄酒之神。希臘也有自己的葡萄酒神戴奧尼索斯,羅馬同樣有,巴克斯。聖經中至少有521次提及葡萄酒……」

  陳燃說的這些內容都是在信息交流極度發達的現代、由專門人士通過搜集、匯總、考證、整理後得出的。對20世紀初的人類來說,即使是此方面的專家,要想獲得這樣的信息也非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財力而不可得,就更不用說一知半解的非專業人士了。因此,聽陳燃輕言緩語的如講故事般將之娓娓道來,正是絕對可以同品嚐餐盤中的佳餚媲美的一種享受。與會的眾人不得不承認,這次饗宴,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都堪稱奢華享受的經典。

  第五道蔬菜類菜餚,第六道甜品。這個時候,宴會的熱烈氣氛已經達到高潮,雖然松露百菇沙拉、地中海生菜沙拉等鮮菜味道奇美;盤中奶酪、乾果、雜果麵包的香氣與酒香相得益彰;已經斟入杯中的、在最好的年份才出產的法國稻草甜酒散發著馥郁芬芳;但人們的興致已經從留戀美食轉移到了愉快的對話上。

  在陳燃的帶動和相當有目的性的勸誘下,幾乎每位賓客都能說一段相當出彩的小故事讓大家或暢笑、或感歎、或嘖嘖稱奇。就連性格沉、淡泊的史密斯船長,也說了一段珍藏在心中的航海趣事,使得人們對揚帆破浪的生活心動不已……

  最後是咖啡、茶,這裡沒有雨前毛尖這一類的中國名茶,而且飲茶之法也與東方頗有出入,一般要加香桃片和糖。陳燃沒有給諸人灌輸中國博大精深的茶文化,而是談及了對傑克見義勇為的報答。開誠佈公、沒有任何羞澀,同大家一起談論,為傑克提供了求學、就業、物質獎勵等多種選擇以示感謝。

  這個時候,陳燃已經巧妙的從『演講者』換成了『主持人』,畢竟今天宴會的目的不是他的個人Show,增進與會者之間的好感才是第一位的。他的言論只是為了調動人們的積極性,用精彩有趣的言論勾起別人傾訴的慾望,而不是一個人在那裡滔滔不絕、搶掉所有人的光芒。

  陳燃對傑克的重視讓除知道他是在演戲之外的所有人都心生好感,將他看成了一個知恩圖報、有情有義的年輕人。陳燃恰如其分的表現又讓人們在感歎他博學多才的同時深深的感受到了陳燃對自己的敬重。能結識這樣一個有才華、懂禮儀、且沒有年輕人鋒芒畢露的驕氣的人物,幾位賓客都覺得此行不虛,且有一點驚喜的效果。

  更何況,就是石頭扔水裡還能聽到『咕咚』一聲,一頓飯砸進一個中型紡織廠半年的利潤,如此奢極隆重的招待,除了美食帶來的享受,那種飄飄然的虛榮感足夠讓人們對主辦者表示出相當的敬意了。

  於是賓主盡歡,宴會直到近11點才在一片愉悅的笑聲中結束,就連身懷有孕、體質單薄的馬德琳都神情愉快的一直流連到最後,才在丈夫阿斯特的陪同下告辭離席。

  宴會之後,B52-56宮廷套。

  陳燃今天是真的有些乏。從一大清早折騰到現在,心思沒少動、魔法也沒少用,花大票的錢、還得勞心勞力周旋於賓客之間,他終於深刻的體會到,上等人的交際應酬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躺在充滿香味的細白泡泡裡放鬆了半小時,陳燃換上乾爽的睡衣走出浴室,就見露絲坐在廳中,眼神複雜的望著這邊,妝都沒有卸,顯然她從一開始就已經枯等陳燃出來了。

  陳燃衝她笑了笑,剛想隨便扯點閒話打發她,露絲已像陣風般撲進了他懷裡,並以一種類似打仗的狀態狠狠的吻上了陳燃的嘴唇!

  小舌頭伸進陳燃嘴裡一陣挑撥,然後是一陣吸吮,再然後,陳燃還在思索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露絲又像風一樣的衝了出去,速度比來時還要快著那麼幾分。

  「你到底是什麼人?」數米之外,露絲一臉戒備,像看流氓般一瞬不瞬的緊盯著陳燃,那樣子,就好像陳燃隨時都有可能撲過去撕扯開她的衣服施暴一般。

  「露絲你怎麼了?我是卡爾啊?」嘴上如此說,陳燃心下了然:「最難騙過枕邊人,露絲心中積壓的疑惑終於爆發了!」

  「不,你不是!卡爾接吻時絕不會像你這般生澀!還有,他天天抽雪茄的,你的牙齒光潔且嘴裡沒有一絲煙味!」露絲還有半句話沒好意思說,那就是:跟陳燃的吻裡感覺不到任何熱情,但那柔軟的嘴唇和口腔中的味道卻十分受用……

  通過打啵兒被人識破真偽,這種失敗簡直是一個男人的恥辱!陳燃感覺非常無奈!

  露絲說的是無可辯駁的事實,他的接吻技巧實也就剛進初小的階段,兩個字——太爛。至於牙齒,抽煙的黑牙根、黃牙齒是非常容易辨認的,他總不能說下午沒事兒從船上搜了個牙醫剛洗了洗牙吧!

  「我是卡爾?霍克理……」陳燃微笑著對露絲使用了催眠術。

  結果,沒有效用!試著再使用一個影響心智的法術,仍沒有任何反應。陳燃心中微微一震,一個推測信息馬上在腦海中浮現「重要劇情人物精神術法免疫!」

  「只會存在5天的卡爾?霍克理。」微笑轉變為淡笑,陳燃說出了後半句話,實話。

  「你佔據了他的身體?不不,是你取代了他!卡爾去了哪裡?」露絲大睜著眼睛問。

  陳燃心道:「我怎麼知道那個倒霉蛋現在在哪!」臉上卻浮現出一個深沉的笑,「15號,你會見到他!」

  露絲突然覺得自己如同洩了氣的皮球,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了下來,緊跟著,亂哄哄的想法一股腦的湧上心頭,其中最高聲的吶喊就是:『原來一切終還是一場夢!』

  一屁股坐回靠椅上,露絲發現自己先前醞釀的無數質問和一切激烈的情緒都被眼前這個男人坦誠的一句話抵消的了無蹤跡。

  不知道真相時,想盡一切辦法想要知道,現在知道了,剩下的卻只有無比的失落。她終於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躲她、不碰他,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更談不上愛她。

  興趣索然,然後是失落感。對於陳燃為什麼在這裡,為什麼要假扮卡爾,甚至真卡爾在哪裡、有沒有危險……這些露絲都不想知道了,她覺得疲憊,心的疲憊,

  這兩天的患得患失,這兩天的開心與失落,這兩天在她內心慢慢匯聚的對未來的希冀,都在真相的獲知後被徹底粉碎。

  這條船,終究還是一艘囚輪。米國,沒有自由,因為船到米國後,她身邊已不再是這個男人!

  等等,15號,他說的是15號,15號卡爾就會回來,但那時船還在大海上,他要去哪裡?他要住哪裡?……

  甘味的Perrier Jouet Belle Epaque 1907,冰鎮的恰到好處,陳燃給自己倒了半杯,也給露絲倒了一些,遞給她,「聽我講個故事!」

  看著陳燃平和的神態舉止,一種安穩的感覺開始在露絲心中蔓延,很自然的就接過了酒杯,然後她聽到了陳燃那隱隱帶著穿透力的、略顯低沉的男聲:「有一艘集眾多奢華和史無前例於一身的郵船靜靜的泊在港灣,等待著今日的處女航……」

  「……海洋之心,它的美就在於象徵那海洋般博大寬廣的愛,就如同船上那段剎那永恆的愛情一般讓人為之動容。」

  陳燃將杯中酒飲盡,對已經完全陷入《泰坦尼克號》那浪漫淒美的愛情故事中的露絲繼續道:「我就是故事中的大反派,現在,則是見證者!」

  如同變戲法般拿出調包後水碧色的海洋之心,「假如,你能找到自己的愛,它就是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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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尼克號-海洋的心 第十四章 拼愛

  陳燃講了些真話,也說了些謊言,但總算有問必答,就連周漪和李珂的身份也沒隱瞞,直說是自己追求的對象,關係非常親密。

  這樣做的理由之一就是要跟露絲撇清關係,省得黏黏糊糊,束手束腳、同床異夢。

  想想這件不可思議的事,露絲都感覺有些好笑,但她笑不出來,只覺得心中隱隱悵然若失。這種淡淡的失落與愛情無關,目前還局限於一個漂亮女孩魅力自信受到打擊的範疇。

  就好像一朵鮮花總是挑剔欣賞它的人不夠有眼光,可當它看中一個有眼光、懂欣賞的人時,人家卻無視它的存在,而去關注另一株在它看來並不比自己嬌美、艷麗太多的花一樣,露絲的失落除了委屈,更多的是忿忿不平。

  不管怎麼說,現在,這個男人不是她的未婚夫,也不是她的愛人,兩人的關係比原來要尷尬的多,同床共枕顯然已不太合適。

  而與道德倫常相對的,在露絲內心深處,她到希望陳燃能繼續跟他共睡一床,因為一個貌美的年輕女孩被無視,尤其是被她認為很不錯的男人無視,是種更難以容忍的事。

  「保守關於船的秘密,至於我們的關係,從現在起,你可以完全無視。」陳燃直接陳述,並沒有徵求露絲的同意。

  他從床上拿了一個枕頭,又從矮櫃中取出一條薄毯,直接去廊室的籐椅上休息。

  陳燃早就想離開那張軟床了,休息時被一個動人的異性身體貼壓過來對於他這個年歲的人來說太辛苦,尤其是在警覺性非常高、稍有異動就會清醒的情況下。

  陳燃剛躺下沒多久,露絲也抱著枕頭和薄毯走了進來,就在同他一幾之隔的籐椅上有樣學樣的睡下,然後才側頭問:「我可以躺這裡麼?」

  陳燃心道:「這也是一種尊重?」微微點點頭,陳燃沒吱聲,仰躺著、隔著船窗玻璃,看外邊視線盡頭的深邃蒼穹和點綴其間的繁星。

  「睡不著,你能再陪我說會兒話麼?」

  「唔……」

  「你的工作就是促成和鑒證愛情?」

  陳燃淡淡的道:「那是丘比特的工作,我的任務是殺一些人、救一些人。」

  「聽起來很酷!」露絲昨天曾聽陳燃用到這個詞,在瞭解了意思之後,今天她用到了這兒。

  「……也許!」對於一個花季年歲的普通人,殺人就是冰冷的酷,救人則是勇敢、是英雄,可親身經歷過地獄般場景的陳燃卻無法以這種輕鬆和簡單去看待殺戮與拯救,想到那伴隨著哀嚎、痛苦、掙扎的震撼場景,陳燃感到的只有澀然,跟輕鬆沒有一絲牽連……

  「你喜歡自己的工作麼?」

  「你喜歡這艘巨輪麼?」陳燃反問。

  「以前不喜歡,現在有點期待。」

  「差不多。」

  「你期待什麼?」

  「結束。」

  「有些聽不懂。」

  「『工作』結束,或者生命結束。」

  「聽起來有些悲觀。」

  陳燃沒有回答,扯動臉部肌肉,翹了下嘴角。

  「你覺得我怎麼樣?」

  「十七歲的女孩。」

  「嗯?」

  「熱情、敏感、衝動、單純、倔強、叛逆、愛做夢、希望自己是永遠的焦點……這就是十七歲的女孩。」

  「我漂亮麼?」

  「嗯!」

  「比萊利斯伯爵姐妹呢?」

  陳燃笑,「露西是玫瑰,薇薇安是百合,你是水仙。」

  「如果你就是卡爾,會讓自己的未婚妻去尋找真愛麼?」

  陳燃果決的道:「如果我是卡爾,你不會是我選的未婚妻。」

  「為什麼?」露絲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八度。

  「有些問題,不需要知道答案……」

  這次談話之後,4月12日、13日,是陳燃所有的冒險生涯中,度過的最輕鬆的兩天。曬太陽、看海、聽音樂、欣賞名家繪畫、陪著周李兩人參觀泰號、甚至觀察這個時代人們的普通生活,彷彿真的就是在旅遊。

  放下所有負擔、一副悠然自得的陳燃讓周漪和李珂都看的羨慕不已。周漪還為此帶著幾分吃味的說:「我現在才明白當初你為什麼會那麼好心的讓我和小珂把這次冒險當作度假,原來是為自己的享受找一個合理的藉口。」

  話雖如此,但周漪同樣覺得這兩天過的非常開心。有陳燃在旁,就彷彿有個最佳的導遊作陪,每一處風景,哪怕只是一朵小小的浪花,陳燃都能說出一番鮮為人知的動人故事。

  要知道,這些故事往往都是人類文明歷史的長河中凝聚的智慧結晶,再經過陳燃獨特的世界觀娓娓道來,或引人深思,或令人捧腹,或讓人眼眶濕潤,或使人讚歎不已,說這種聆聽是絕佳的享受也毫不為過。

  並且,周漪還發現了陳燃的另一個優點,那就是細緻體貼,他的關心不是甜言蜜語、不是激烈刺激、也不是羅曼蒂克,而是在出門、下梯等等很多時候的一個個細小的幫助,那是種默默的呵護,一種淡淡的如同來自家人的、讓人溫暖的幸福感覺。

  相比陳燃的文雅,假傑克帶給露絲的感覺則要刺激、奔放、狂野的多。彷彿要把一生的快樂都在這幾天釋放一樣,假傑克完美的再現了傑克風一般的浪子性情,也為露絲帶了早已渴望的那種無拘無束的感覺。

  兩撥人並沒有刻意避開對方,陳燃是根本無視那對愛侶,露絲則是很有些炫耀的意思。於是,在這條郵輪上,不經意的相遇一共發生了三次。

  第一次,露絲剛跟傑克感受完船頭彷彿在飛翔般的刺激。天正黃昏,雲蒸霞蔚、海風輕拂,露絲雙手扶著一艘救生艇輕輕的閉著眼,臉上還掛著一抹紅暈,顯然,她還在體味著適才刺激的餘韻。

  觸摸者救生艇的船舷,露絲忽然想到了陳燃跟她提到過的海難。雖然陳燃也說過,他跟摩根已經商定妥了救援計劃,但這樣一條大船沉沒還是讓露絲想想便覺得害怕,看著眼前蒙著苫布的救生艇,露絲想到了那天她同泰號首席設計師安德魯斯的對話。

  「安德魯斯先生,對不起,我算了一下,救生艇數量乘上每艘容量,好像不夠載所有乘客。」

  安德魯斯的回答是:只能載一半人。若用新式的吊懸臂,可再掛一排救生艇,但有人說那樣太擁擠,會完全擋住過往行人的視線。

  當時的安德魯斯非常自信,還說:放心吧,這艘船很堅固……

  將這番話說給傑克,傑克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道:「為了美觀而無視航海規則,無視別人的生命安全,這種傲慢的行為是應該遭受鄙視、並給於鄭重警告的。」

  露絲愛聽什麼,他就說什麼,這句話無疑再一次贏得了露絲的好感。

  也就在這時,陳燃和周漪、李珂用過晚餐,上甲板來散步,從艙門出來,三人直接右拐,沒有注意到背後一角的傑克和露絲,或者說注意到了卻故意視若無睹。

  恰巧周漪也對救生艇心有所感,說道:「如果救生艇再多一些,也許就可以避免慘劇的發生了。這個時代的貴族,實在傲慢的可以。」

  陳燃淡淡的笑道:「對享受了一百年安定和平,20年科技飛速發展的當代人來說,有什麼能比泰坦尼克號——人類有史以來建造的最大的、最豪華的可以移動的物體來更好地代表人類對自然的征服呢?所以,這種傲慢,是全人類的,而非只是貴族。」

  略頓了頓,陳燃壓低了幾分聲音道:「關於沉沒,後世有幾個荒誕的說法,一個是:她的舵太小了,大一點的舵可以避免這場災難。大點的舵可能會拯救她,但從這時的法律上將,就其船身尺寸而言,舵並不算小。事實上,按後世對輪船的規定看,泰坦尼克號的舵的尺寸仍然是合格的。」

  「另一個呢?」李珂撲扇著大眼睛問。

  「另一種說法是:泰坦尼克號上的救生船不夠。」

  「這不是事實麼?何來荒誕之說?」周漪疑惑。

  陳燃輕歎道:「同上,1912年,就目前的航海律法,泰號的救生船數量是符合英國的法律規定的,該項法律定的數量不是基於乘客數,而是基於船的噸位。所有船的救生艇數量都遠遠低於需要的數量,這時救生船的目的不是用來裝下全體乘客的,它們只是用來從一艘下沉的船上轉移乘客到另一艘救援船上。國際通用的海事安全規則是,客船上的救生艇搭載人數是船上總人數的三分之一,泰坦尼克號的救生艇可以搭載一半的乘客,白星公司還為這種『對乘客安全高度負責』的額外配置沒有引起公眾注意而感到不平呢!」

  「也就是說白星公司這方面做的不但無錯,反該嘉獎?」周漪是第一次瞭解到,真相原來是這樣。

  「傲慢和愚蠢總是在付出了足夠的代價才會被自己發現,人類文明向前的每一個腳印,其背後都是足夠慘重的一個個悲劇。這次沉沒後,世界主要國家制訂了新的海上安全法規。對救生艇的要求很簡單:必須能容納下船上的所有人員……」

  「人性的黑暗讓人不恥,但有時候,想到自己是人類,也會感到自豪……」李珂偶爾的心聲吐露。

  陳燃表示完全理解的微微一笑,「我們,如今能站在這顆星球的生命之巔,俯瞰蒼茫、馳騁千里山河、揚帆萬里海疆,正是無數代人前仆後繼、奮鬥不息的結果。這一點,是人類的榮耀和驕傲,它是漫長歲月和生命之河中一朵最燦爛的浪花……」說這句話時,目視著廣闊無際的海洋,陳燃充滿了發自肺腑的自豪和一往情深。

  周漪和李珂望著眼前忽然變的鋒芒凜凜的陳燃,眼中閃過一絲迷醉。也許,只有胸中蘊藏了人類燦爛文化結晶的陳燃才最有資格說這番話吧!也許只有他才能更深刻的感受到人類歷經磨難,最終屹立於生命之巔的那份偉大!

  就是這樣一個可以平和淡然,也可以光芒萬丈的優秀男人,正在努力的追求她們,這不能不讓她周漪和李珂感到一份榮耀……

  不遠處的露絲就很不是味兒了,用無知去嘲笑別人,只會顯現自己的愚蠢,跟陳燃三人的對話一比較,自己和傑克剛才的話簡直象拙劣的表演一般可笑……

  這件事揭過之後,第二次的偶遇是在當天的深夜,玩了一個下午沒吃晚飯的露絲,在傑克的慫恿下,嘗試去廚房偷食的樂趣。這種行為跟小時候饞嘴偷吃零食相得益彰、充滿童趣,很刺激,也很讓人緬懷。

  本來,這個主意不錯,兩人也玩的很開心,雖然廚房裡只有些殘羹剩飯以及未熟的半成品,但兩人本來就飢腸轆轆,加著有份刺激心理作祟,吃起來也暢快淋漓,感覺反到比上次饗宴更香甜美味。

  正在大嚼大咽之際,腳步聲響,有人來了,兩人急忙躲藏起來,偷眼觀望。

  在一名廚師和侍者領班的引領陪同下,來的正是陳燃、周漪和李珂。原來,三人晚飯都沒多吃,在甲板上觀夜景聊天,後來就聊到了陳燃在現實的生活上。周漪說,一個大男人,一定過的是髒衣服與臭襪子齊飛、快餐盒同飲料瓶共舞的狼狽日子。

  陳燃知道周漪是在激他,讓他小露一手,但仍然高高興興的入甕。清鄭板橋曾說過:「聰明難, 糊塗難,由聰明而轉入糊塗更難,放一著,退一步,當下心安,非圖後來福報也。」跟女孩子在一塊就該在小事上時刻記得『難得糊塗』,太較真只會趣味全無。

  於是,陳燃找來船上的侍者和廚師,一番通融,然後親自下廚表演廚藝,證明自己過的其實還算自給自足。

  從選料摘菜到煨制烹飪,都由陳燃一手操作,初時周漪和李珂還下手幫忙,可一幹才發現,她倆就是累贅,幫不了忙反到添亂,人家一個人那速度絕對是電視中烹飪節目的實況再現。

  一細問,陳燃簡單的答說當年為了生計,幹過很多工作,其中干烹飪,那是從打雜做起的。兩個女人眼眶有點濕潤,那麼小就一個人過活,又豈是他嘴上說的那麼簡單,其中的艱辛和坎坷便是隨便想想,也不難想像的出。

  不顯山、不露水的賺取了一份好感後,陳燃又用美食給了周漪和李珂一個驚喜。兩人終於知道,為什麼陳燃總是對飯菜有那麼點不屑一顧了。因為陳燃自己的中國菜實在做的不下於特一級廚師。

  當然,這其中的原因除了陳燃廚藝確實高外,來到冒險世界後能力上的大幅度提升也是不可或缺的。對力量控制能力的提高、變得異常敏銳的感知可以讓他在烹飪時將每一個環節的火候都把握的絲毫不差,本來悟性就高,現在真個是『心劍合一』,意念動處,手下分寸恰到好處,燒出的菜色香味美也就不足為奇了。

  平常中見真功夫,簡簡單單四道家常菜,又煲了一盅湯,偌大的廚房都能香氣瀰散,連侍者領班和廚師在淺嘗之後都由衷的一個勁稱好。

  陳燃將兩人哄走,省的破壞氣氛,心道:「你們懂什麼,中國人錦衣玉食的時候,你們還住草房裹草裙、茹毛飲血著呢!要是肯多下些功夫做幾道菜,還不把你們吃的連舌頭都吞下去?」

  這頓飯,陳燃三人自是吃的其樂融融,周漪還戲說等回主宰空間後,讓陳燃向主宰提出包攬冒險者的一日三餐,看能不能打工賺積分……

  躲在暗處,一嘴油膩,手中還拿著半隻冷雞腿的露絲看著這一切,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萊斯利姐妹在那大大方方的享受溫馨和美食,自己卻躲在黑暗的角落如同蠢賊般見不得人,還搞的如此狼狽,實在是……

  這件事讓假傑克也大受打擊,於是第二日他搖身一變,打扮成了風流倜儻的有錢富家哥,引來無數貴婦小姐側目連連。並且,就在那富麗堂皇的、有圓頂玻璃宙的大廳中,用嘹亮的好嗓子,深情高歌一首泰坦尼克號的主題曲『我心永恆』。雖然只是清唱,但跨時代的經典美樂還是打動了很多人的心,聽陳燃講過《泰坦尼克號》那淒美的愛情故事的露絲聽的雙目異彩閃動,很有點情不能自已。

  如果傑克沒帶露絲去休息廳的話,用這深情的歌打動露絲的心本來是相當完美的。可惜,第三次相遇帶有更多的必然性,傑克和露絲都有心在陳燃三人的視線中『閃亮登場』一次,一個是為打壓下對方的氣焰,一個是想炫耀下自己的『新歡』。

  結果,效果恰恰相反。

  之前,傑克高歌的時候,陳燃、周漪、李珂在休息廳裡同史密斯船長、阿斯特四世等富豪談論達?芬奇。經過一番熱烈的討論之後,陳燃為這位大師做了總的品評論定。

  「站在達?芬奇的作品前,即使你不懂油畫,也能感覺到一種驚心動魄的力量。透過層層油彩,他帶給我們的是沉默、冷峻和深刻——用普通的畫筆,把顏料和思想混合,在畫布上汪洋恣肆地展示出他對繪畫的理解。在他手下,畫筆有靈魂,作品有風骨。

  科學求真,藝術求美,達?芬奇那獨到的科學構思結合非凡的藝術技巧使他在畫壇獨樹一幟。可以說,這是不能「複製」的追求,更有精神上的張力,並融行為、設計、精神內涵於一體。他用作品強烈表達著他作為一個人,對這個世界的態度和看法。」

  他們這桌本來就是廳中最顯貴的一個團體,談論的內容又真正的有趣且有品味,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人們側耳聆聽的中心。陳燃這番客觀、中肯的讚譽。受到了在座所有人的認同,同時也為他自己贏得了質樸、公正的美譽。

  陳燃把握時機,突然出人意料的站起來,響亮的拍拍手,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裡有兩位美麗的小姐,露西?諾埃爾?瑪莎?萊斯利小姐和薇薇安?諾埃爾?萊斯利小姐。在我的心目中,她們是這世上最值得珍愛的、最美的水晶之花。現在,我用一首曲來表達自己心底的愛慕,祝她倆永遠美麗,也祝在座所有的女士、小姐青春永駐。」

  傑克和露絲進門,恰恰到了陳燃這番說辭的後半部分。

  在眾人的掌聲和興致勃勃的目光中,陳燃從容的走到三角鋼琴前落座,十指舒展,一首德彪西的《大海》應指而出。

  《大海》是一首交響音畫,本就具有相當強的暗示性、描繪性,再以陳燃揉合了後世諸多名家指法的獨特方式演繹而出,那優美的旋律即刻在人們眼前展現出了一幅波瀾壯闊的大海景象。

  在第一部分,《海上的黎明到中午》,人們似乎聽到了大海的潮水聲,然後看到了夜幕緩慢地揭開,一絲光亮映照在海面上,再然後,一輪紅日漸漸升起,天空由紫色變為了青色,逐漸地增加了光輝……

  在《波浪的遊戲》中,陳燃用嫻熟的技巧生動地描繪了白色的浪花拍擊海岸時的情景,那精靈舞蹈般跳躍在琴鍵上的指尖讓所有人都目不暇接……

  最後一個部分是《風和海的對話》,遠方激動、飄浮著的雷聲,海風吹到海面,引起陣陣騷亂的潮聲,驚濤拍岸、浪花飛濺的情景,都被鋼琴那音色豐富的聲音完美的再現於人們的眼前……

  一曲彈罷,場中鴉雀無聲,十幾秒後,掌聲如雷,所有人都發出了由衷的讚歎,為這首在上個世紀末使無數人感動的音樂史詩,也為陳燃那空前強悍的演繹能力。在人們看來,一位年輕的鋼琴大師就在自己眼前誕生了,這是毫無疑問的事。

  緩緩走到周漪面前,陳燃如同變魔術般用冰凝結出一枝水晶般晶瑩的玫瑰花,在一個非常優雅的紳士禮節之後遞到周漪面前,引來圍觀的女士、小姐們嫉妒的目光和羨慕的讚歎聲。

  如此大廳觀眾之下、又如此充滿詩情畫意的示愛,而且是來自一個平日連句肉麻話都羞於出口的男人,這種突然而來的幸福,讓周漪滿足的雙頰飛紅,眼淚瑩然,接花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在人們的一致邀請下,陳燃又為李珂彈奏了一曲《亞麻色頭髮的少女》。

  這首曲,不激昂、不舒緩、甚至不美、卻震撼人!

  這首曲,不是朗朗上口動聽的音樂,只是有著向上向下的衝動。

  這首曲,聲音也顯得寂寞,沒有過多的和旋,從頭到尾,只有鋼琴在一個人歌唱。

  唱著麥浪中的希望,唱著守望者的辛酸,唱著飛鳥的彷徨。

  年少懵懂,依然被生活改變自己。人類最大的傷痛,是存在。

  幾個單純的音符,如同劃破蒼穹的痕跡,久久不散。

  敘述的是青春、疼痛、殘酷、哀傷、孤獨、死亡!

  好像清澈,好像純淨,卻可以把黑暗塗抹地更顯沉重。

  這首曲,彷彿是為李珂量身定做,道盡了她的心事,也明明白白的展現了陳燃對她的那份理解……

  當陳燃將一朵冰制的百合遞到李珂面前,當陳燃輕聲的說出:「注定了要在一起,蒼天這麼說的」。李珂直接撲進他懷裡,無聲的啜泣起來,連周漪的安慰都無動於衷……

  露絲遠遠的站在人群的外圍,那種感慨已是語言所無法形容的了。

  上個世紀後葉偉大作曲家德彪西的作品,更貼近這個時代,感動的不止是一代人,陳燃選擇以他的曲子演奏,絕對稱得上恰如其分。

  而無論氣氛的營造烘托,還是示愛的檔次,傑克比陳燃都要差的太遠。前者只能贏得勇敢、大膽的稱讚,而後者,除了令人稱讚的勇氣,還有品味、才華橫溢的殊榮。而更重要的是,陳燃讓他心儀的女人感受到了那份堂堂正正的榮寵。

  更讓露絲受刺激的是在這日晚餐之後。

  掰手腕、蘇格蘭舞蹈……這些此時已經無法引起她太大的興趣,強顏歡笑的陪傑克參加了一會兒統艙的狂歡派對,露絲沒要傑克作陪,夜色中一個人在甲板上靜靜的漫步,心中想著這兩天發生的種種。

  就那樣隨意的走著,露絲忽然想起了陳燃曾說過的一句話:「快樂這種感覺只索取到八分就好,剩兩分,一分留作緬懷和回憶,一分留作渴望下次的動力。一旦太盡興,其後的平淡會讓很多東西變得索然無味。」

  跟傑克在一塊很開心,自由、舒暢,而且傑克對他也萬分呵護。但現在靜下來,卻有種過猶不及的感覺,正像陳燃所說……

  不知不覺已到了頭等艙的艙門口,露絲正要進去,不經意看到了扶欄而立的陳燃三人的身影,海風將他們的談話內容傳來,露絲隱隱聽到了《泰坦尼克號》這個字眼,想了一想,露絲最後找了個不顯眼的位子坐下,偷聽他們的談話內容。

  以李珂的機警,已經注意到了露絲的存在,女人是小氣的,尤其是跟別人分享自己認定的男人這種事。於是一個眼神過去,周漪馬上心領神會。

  「陳燃,你怎麼看待傑克和露絲的愛情?」周漪問。

  「原劇?」

  「嗯。」

  「悲劇式的經典愛情。」

  「能具體分析下麼?」

  「傑克是一個像風一樣的男人,他不會是一個適合長相廝守的好男人,這一點從開局他贏得船票那一幕就可以看出。『沒錢就沒煩惱』,這是典型的賭棍理論,肯用自己和別人的全部家當去賭命運,我不覺得跟著這樣的男人是什麼幸福。也許不至於慘到顛沛流離,但生活中柴米油鹽、各種瑣事、問題多多恐怕是少不了的。

  但是,傑克這樣的人卻可以給象露絲那樣的女孩一場最完美的戀愛。因為他的身上有種流浪、野性、自由的美,他有感情、有真情、也有才情,跟他在一起,最不缺乏的就是跌宕起伏和浪漫刺激。」

  「可是人不能總活在刺激當中啊?」

  「所以悲劇式的結尾是這場轟轟烈烈的愛戀的最完美結果。為了自己的愛人死去,剎那成為永恆,對於露絲來說,這種帶著遺憾的完美愛情是永遠也不能再會出現逾越的,哪怕後半生只剩平凡和平淡,這光芒一刻,都將永遠不能泯滅。」

  「說說露絲吧!」

  「叛逆、倔強、愛做夢的花季少女。她的際遇有些像你的往昔,家庭不錯,趣味、品味也很好,漂亮,又有眾多的人寵著。」陳燃對周漪道。

  陳燃話題一轉,又道:「可惜,她沒有機會看清這個世界的浮華背後,沒有機會明白苦難的感覺。哦,也不能這麼說,按原劇,去到米國後,她實現了當初『自由』的願望,一個從小過著錦衣玉食生活的女孩,為此一定吃了不少苦。不過,女人有一點很偉大,那就是愛情的力量可以支撐她們度過一個個艱難的歲月。露絲心中珍藏著一份完美愛情,她的人生會有自己的精彩。」

  「你說,如果她真的嫁給那個卡爾會如何呢?」

  「不知道,也許可以改變那個17年後吞彈自殺的蠢蛋的命運。人性是複雜的,這裡不是影片世界,所以我敢保證這裡的卡爾並非那麼的一無是處,他同樣是真的愛露絲。泰號的沉沒,他苟且偷生,自己的愛人在這之前不顧一切的投入別人的懷抱,這些對他的刺激應該都很大。所以29年,當股票害他連錢都失去後,他覺得自己徹底一無所有,這才自我滅亡。」

  「如果是和平時代,你會選擇露絲麼?」

  「露絲也問過我類似的問題。」陳燃笑。

  「你怎說?」李珂問。

  「我說不會,她又問我為什麼,我沒有回答。」

  「那你現在要回答。」周漪扯著陳燃的胳膊,一副撒嬌的口吻。

  「溫室中的花朵,我不喜歡。因為長相廝守,不僅僅需要愛情。」

  露絲終於知道了自己在陳燃眼中的真實樣子,有可以打動他的外表,卻沒有可以打動他的心。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09

《邊緣》 無限流的頂峰之作

泰坦尼克號-海洋的心 第十五章 詭秘

  4月14日,上午的天色不太好,光線白晃晃的有些刺眼,連吹來的海風也顯得有氣無力,有經驗的船員說,這是暴風雨來襲前的氣候反常。對此,人們並不怎麼擔心,因為乘的是泰坦尼克號,一艘平穩到在航行時都感覺不到它在動的巨輪。

  露絲在用早餐的時候告訴陳燃,她不想再和傑克約會了,也不準備嫁給卡爾。去到米國,她要通過自己的努力,過屬於自己的『自由』生活。

  對此,陳燃只說了一句話:「心開始放飛,自由還會遙遠麼?恭喜你!」

  當露絲問陳燃能不能以相識一場的薄面也為她彈奏一曲時,陳燃爽快的答應了。選的是一首激勵年輕人上進的歌曲《蝸牛》,鋼琴演奏,陳燃和聲。

  雖然他的聲音不夠清亮,高音也上不去,但勝在穿透力十足。再者,歌為心聲,經歷的不凡,又讓陳燃的歌聲中揉合進了自己的情緒和領悟,聽起來自有一番獨特的韻味……

  動人的旋律、優美的歌詞、還有那歌聲、琴聲中流淌的淡淡的、祝福的情意,如同享受醇酒般,讓露絲感到一絲絲迷醉……

  兩人眸光數次交集,輕笑之間,都感覺到了對方心中的那份坦蕩,這兩天那些積蓄的尷尬頓時煙消雲散。正是應了那句話,少一份庸人自擾,多一份高山流水。

  露絲心意已決的最直接影響就是上午璐娜找到陳燃,稱他們的任務『露絲的感情』已經顯示完結。露絲能下定決心去尋找自己的自由生活,這兩天傑克的陪伴,功不可沒。因此,雖然傑克沒能贏得露絲的愛情,但還是獲取了足夠的好感,使得關係定位在了友情上。

  這樣一來,除了最後時刻的疏散救援和將海洋之心給璐娜他們完成任務外,所有人似乎都無事可作了。但陳燃的直覺告訴他,這次冒險的危機,同即將到來的暴風雨般,已經醞釀成形,並且正從他沒有注意到的方向,向冒險者緊逼而來。

  中午,用過餐、在休息廳中飲紅茶小憩的陳燃遇到了化身富人來尋他的璐娜。兩人找了一僻靜處,一臉凝重的璐娜告訴陳燃,上午她回去後,就發現盧卡爾和高爾察克都不見了。並且,包括王雨凌在內的三個新人也不知去向。她搜尋了一個多小時都未能找到。直到剛才,主宰信息提示任務改變。現在璐娜任務只顯示一條:找到並加入另一冒險隊。

  璐娜剛說出這一信息,陳燃的冒險者腕輪響起了提示音,打開一看,原有的任務信息都被消抹,一個新的任務是:冒險者成員滿5。

  找來周漪、李珂和張振,他們的任務顯示同樣改變,只剩這一條。

  說實話,周漪和李珂從本能上就非常排斥璐娜,嫌她『髒』固然是原因之一,另一方面,她倆給璐娜的定位就是『狐狸精』。可以想像,一旦讓璐娜加入,她一定會千方百計的奪走陳燃對她倆的愛……

  但目前事態背後隱現的殺機周漪和李珂乃至張振都隱有所感,周、李深知,現在可不是爭寵的時候。帶著幾分醋意十足的無奈,她倆通過了吸納璐娜的提議。有些無處發洩的周漪和李珂將恨意都轉嫁到了那個未照面的王雨凌身上,如果不是她的背叛,哪來現在的艱難抉擇?

  陳燃同樣不開心,不是因為璐娜的加入,而是因為璐娜的加入過程並沒能按他當初的預設路線完成。璐娜這個女人是把雙刃劍,用不好就會傷到自己。如果她向王雨凌那樣加入團隊到也罷了,最起碼是通過了主宰評估認定的,從一定程度上證明了她的誠意。但現在則大為不同,她的加入,『合作』的味道實在太濃了……

  在璐娜即將成為團隊一員的前一刻,陳燃做了件出人預料的事。

  並二指劃開自己的手腕,念動咒語,以鮮血凝出一把紅色的十字小劍,名曰咒誓之劍,以此劍代替璐娜心臟上的暗刃,這樣一來,即使是成為同一陣營團隊所屬,仍有強大的約束力。

  這是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施放的黑暗法術,沒有等級之分,不受其他術法作用的影響。施、受雙方必須清楚的知道制約的條款和所要付出的代價,並且都同意,術才能成立。

  效力一,受術者必須遵守施術者在最初提出的三個要求,不得違背,否則會立即死亡。

  效力二,施術者不論以何種原因死亡,受術者也會立即死亡。

  代價是,如果受術者沒有違背誓約而死或者非自然死亡而死,那麼施術者將有9成機率死亡,即使不死,也將在重傷之後永久性剝奪五感之一。並且,三個要求必須跟施術者沒有任何直接關係。也就是說,這個法術對施術者自己基本上沒一點好處!

  起初,周漪和李珂還為陳燃用這個法術而憤慨不已。因為法術的內容涉及到:一方死另一方也死,所以必須象愛惜自己一般保護好對方。這簡直就是生死與共的愛之誓約嘛!

  但當倆人聽到陳燃對璐娜的三個要求後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因為三個要求都跟不得傷害周漪和李珂有關。

  璐娜可以說跟陳燃是一類人,對別人、對自己都可以很殘忍的那種。陳燃知道,論心機、論堅韌,周漪和李珂絕不是璐娜的對手。他活著,有把握鎮住璐娜。萬一陳燃死了,璐娜就是陪葬品,絕不會有機會控制團隊。

  陳燃這樣做的目的已不言而喻,即使他死亡,留給周漪和李珂的,仍是一片乾淨的天空……

  周漪和李珂終於無比直觀的體會到了璐娜曾說過的話:你以為走到哪裡都有這樣的男人像把傘一樣默默的為你擋風遮雨?體諒你的感受,尊重你的選擇?……

  寧肯背負死亡的危險,也不要自己的女人受到傷害!陳燃的意圖讓周李兩人感動的一塌糊塗。

  一邊的璐娜則異常吃味,差別對待也太明顯了!不過,也就是幾分鐘之後,璐娜便釋然了,陳燃有情有義,這是好事。雖然現在他還對自己不太上心,但兩人的性命已經捆綁在了一起,璐娜有的是時間打動他,自信,是璐娜從來都不缺乏的。

  陳燃這麼做絕非衝動之舉,也不是純粹的出於對周漪李珂的愛。周漪和李珂跟璐娜互相看不順眼,卻又必須共處一個屋簷下,摩擦自然不會少,到時候最難做的就是他。所以,陳燃用這個方法抓住了周漪和李珂的心,向她倆表明了自己的絕對重視,同時,又將璐娜綁上了自己的『戰船』,可謂一舉兩得。

  至於以性命為代價,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相比得到的回報,只要操作得當,危險性並不如何高。反之,如果三女相互心存芥蒂,而他夾在中間再扮演裡外不是人的角色,這個團隊的向心力就散了,那時,性命恐怕更有危險吧!

  總之,璐娜進入團隊帶來的負面問題,暫時是被平息下去了,以後會如何,還取決於陳燃的意向和三女的想法、作為。

  女人不好養,這話古來有之,但一夫多妻過的幸福快樂的也不是沒有。而從彼此需要的角度來分析,相對於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冷漠、疏遠的現實世界,冒險世界反到有助於讓幾人的心貼的更近,這也許是陳燃他們都應該慶幸的地方。

  下午兩時許,暴風雨來了,天陰沉的如同傍晚,風勁的轉瞬千里,空中電舞銀蛇、雷鳴戰鼓,海上巨浪排空、濁濤洶湧,豪雨傾盆飛瀉,夾雜著珠玉般的冰粒,如簾似霧,將海天連成一片迷濛。

  泰坦尼克號上燈火通明、歌舞昇平,雖只一窗之隔,但這裡卻是與外邊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音樂、紅茶、暖爐、軟椅、還有溫暖的帶著隱隱松木香味的空氣,這裡顯得舒適、顯得安穩,與窗外的急風驟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人們臉上掛著微笑,用自己的愜意來抒發心中的情感,當然,這些情感中,少不了征服自然的那種傲然和喜悅。

  陳燃幾人則沒有這份輕鬆,身為法師,他已經感覺到了這次暴風雨的不同,彷彿是受某物的召喚、同時又為其提供強大的力量,看似狂亂的暴風雨中隱隱有種呼吸般的節奏感。

  小時候看神鬼片,妖孽脫困、赤地千里之時,總是伴著黑雲滾滾、飛沙走石的天地異象,現在輪到自己,才感覺到那呼風喚雨的本事所蘊含的到底是怎樣強悍的實力!

  「換裝!」陳燃說著將自己的一套備用戰鬥服遞給身材和他相仿的張振。

  周漪、李珂、璐娜都感覺到了陳燃的那份嚴肅。當下也不多說,5人在兩個屋換上以頂級納米技術開發的高彈性、高韌度強纖維緊身戰鬥服。

  這種戰鬥服外觀有些像遊戲《合金裝備4》CG中斯內克的戰鬥服,面料給人以勻質橡膠的觀感,透氣性極佳,且極輕便,不但在重要部位有強化防護甲片,還充分考量了人體運動中主肌肉群的伸擴度,流線體的模塊組群結構看起來更像是穿著一身緊俏的全身鎧。是陳燃幾人選定的低成本標配戰鬥服。

  按照個人喜好,周漪是水藍色的,李珂是銀白,陳燃是深灰,璐娜穿的合成戰鬥服要比陳燃他們的高一個檔次,火紅色。

  然後是武器裝備:

  除了標配的經過1改的各式手槍外。

  周漪是針囊和液態裝甲。

  李珂是影衣和暗炎劍。

  陳燃用的是一把柳葉般的talonate材質弧線刀。

  張振是一把經過1次強化的P90 STD,這槍本來就是陳燃為了應付某些需要火力壓制和衝鋒的情況準備的,現在由張振用再合適不過。

  璐娜的武器很特殊,兩把小巧的工藝掌心雷手槍,確實經過4次強化的大威力武器,一槍下去,普通的沙鷹也望塵莫及。

  找了幾件雨蓑般的寬大罩衣披上,一行五人直奔船長室。

  早在日常的交往中,陳燃已經為幾個重要的人物做了魔法坐標。陳燃可以感知半徑500米內的坐標位置。他現在需要見史密斯船長,問問這條船上是否運送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特殊物品。

  船長室,門是鎖閉的,敲門,沒有任何回應。用萬能鑰匙打開,室內,史密斯和一個有著棕色頭髮的男人躺在地板上。

  不用陳燃吩咐,周漪幾人迅速展開查探。

  「沒有死,但下手頗重,能不能醒轉,不得而知。」周漪檢查了兩人的傷勢後,如此說。兩人的傷處均是頭部,是被人從後面以重物擊中的,沒有出血、甚至沒有瘀傷,似乎是包了棉物的木棒這類器械,典型的悶棍。

  「入侵者只有一名!這是它留下的足印,不像人類。」張振指著波斯地毯上的一處微不可查的痕跡,對著眾人,用自己的一隻五指大張的手在地毯上模仿比劃道:「從足距和足印下壓力來看,180-185CM高,約175KG重,足印象是爪子,大概是恐龍的那種,比普通人類的大很多,爪指之間似乎有肉蹼……」張振有爬到聞了聞,「海腥味……」

  「是高爾查克!」璐娜發言。

  「這邊有問題!」另一室傳來李珂的聲音。

  那是一間暖色調佈置的臥房,不是很大,但看起來很舒適。現在,一道以書櫃做偽裝的暗門已被李珂打開。

  暗門的後面是一間20餘平的密室,密室的四角都焊有粗大的鐵鏈,鐵鏈的另一頭,已經被生生掰斷,看樣子原來應該拴吊著什麼東西。

  最驚心動魄的還是密室的側壁有一個被強行撕裂的大洞。最寬處直徑約有五米,狂亂的風雨正從大洞中洶湧而進,吹的密室中一片冰冷。

  5CM厚度的勻質鋼板,如同紙片般被扯開,這份鋒銳與力道,看的幾人心中沉甸甸的。

  「能做到麼?」陳燃問神色凝重的李珂。

  「徒手不行!」

  「高爾查克變身後有這樣的力量?」陳燃再問璐娜。

  「據我所知,沒有。」

  「入侵者是從這裡離開的。」張振從大洞探出半個頭,掃視了幾眼後,轉身對陳燃幾人指著大洞道:「而且是負重離開。」

  陳燃過去探頭一看,只見輪船的側面鋼板上,有明顯的利爪刮痕,如同腳印一般一路斜下遠去。

  「看看!」

  李珂追索一掛,飛身從洞口縱了出去。

  「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將船長和另一人救醒。」

  周漪點點頭,去外室救助史密斯和那名棕髮男子了。

  「能不能判斷出時間?」陳燃問張振。

  「從地毯上腳印復位的情況來看,不會超過一小時。」張振思索了一會兒,謹慎的答。

  陳燃拿出兩套袖珍呼叫器和聽筒,遞給璐娜和張振,然後問璐娜:「扮演史密斯,有沒有問題?」

  「短時間內、沒有。」

  「電力室,張振到那裡,確保本船供電正常。璐娜先以史密斯的身份陪張振過去,安排他一個合理的可以監控那裡的臨時工作。」

  璐娜和張振點頭,正要離開,陳燃又將他倆叫住,給倆人加持了三級暗能護甲,並一人遞給一塊閃爍著螢光的黑曜石,「如果這石頭光芒大盛,說明有人使用精神魔法攻擊你,摔碎它,然後有5分鐘逃離時間。」

  張振和璐娜剛走,李珂便攀了回來。「3號郵件艙。因為跟大艙相連,我沒有深入。」

  「嗯,沒有必要隻身冒險,我們從正路去大艙,順便巡查下沿途。」

  陳燃說著返回外室,對以針灸刺激療法救治船長和棕髮男人的周漪道:「敲門三長一短一長是自己人。保持聯絡,我和李珂從正路去貨艙。」

  「明白,有消息我會通知你們。注意安全。」

  點點頭,陳燃又提醒道:「你也是,密室的大洞還敞著,小心對方去而復返。」

  「嗯!」

  聽外邊走廊沒什麼動靜,陳李二人迅速閃出船長室,然後一路直奔目的地。

  從這裡去同3號郵件艙相連的大貨艙最短的路線是經前甲板從K廊道乘貨運電梯下去。

  兩人腳步急急,拉開一扇通往甲板的艙門,頂著撲面而來的冰雨和狂風,上了外甲板。

  外甲板上此刻空無一人,連瞭望台上的觀察員也因為風浪太急而暫時離開了崗位下來避雨,泰號的速度也已明顯減緩。

  天陰沉的如同鍋底,傾瀉的冰雨像一排排幕布,橫掃、洗刷著視線中的一切。

  甲板上,濺起的冰豆子辟啪亂響,瀰散的水霧讓所有的景物都籠罩在一片迷濛中,模糊不清。

  順著船西側甲板走道前行,以魔法感知力取締了敏銳感知的陳燃忽然攔住了李珂,然後用手指了指不遠的前邊,那裡捆綁著一艘蓋著苫布的救生艇。陳燃丟李珂比劃了一個側耳傾聽的動作。

  李珂用心一聽,果然聽到了異響,一種如同狗在吃肉骨頭時的動靜。

  輕靈的如同一隻貓,李珂縱躍到那只救生艇旁的瞬間,一顆閃光雷從從苫布的縫隙中塞入了艇中。

  彭!沉悶的響聲中白光四溢,將苫布都照的幾近透明。

  野獸受傷的般嗚咽聲從艇內傳出,同時,一條人影破布躍出。

  李珂早就等這一刻了,電射而起,一腳踢在那人胸上,直是將其蹬出十數米遠,狠狠的撞在艙房的外壁上又彈開翻滾了出去。

  這一腳力道之重,換普通人,胸前的肋骨最少斷十根,人基本就廢了。但這傢伙顯然並不普通,翻滾之後,嘔吐出些穢物,他居然仍可以像野獸一般四肢著地的飛奔逃離。

  砰砰砰砰!開槍的是李珂,1改後的銀色HKP7,李珂喜歡它短小漂亮的槍體設計和值得稱頌的精準度。

  那人後腿接連中槍,動作明顯受阻,移動射擊,李珂緊跟著槍聲就到了他的近前,再一腳從側面兜在其腰腹處,將他踢的翻滾著再度撞在艙壁上,這下力道更狠,那人爬了幾下,但已顯得有氣無力,身體一陣痙攣,又嘔吐出些穢物。

  陳燃此時已經查看完救生艇走了過來,「看衣飾,死的是個船員,基本已被啃食的面目全非。」

  李珂再看那傢伙嘔吐的穢物,果然是粉嫩的生肉……

  一道刺目的閃電劃過天際,在瞬間將海天之間照成一片粉白,也就在這瞬間,陳燃和李珂看清了這傢伙的眼眸。

  那是一雙充滿殘暴和混亂的、野獸的眼眸,其間已找不到任何理智和人性。

  砰!陳燃直接一槍打爆了它還在發出低嘶聲的頭,然後腳尖一挑一甩,百多斤的屍體劃出一條拋物線墜入了深海。

  看了看腕輪的信息提示,陳燃淡聲道:「殺死一個扣除30分,這種怪物等同於普通人,可能表示他們仍有好轉的機會,下次廢掉四肢就好。」

  「希望他的肉不會像T病毒感染者那樣讓海洋裡的魚也發了狂!」李珂道。

  陳燃打消李珂的疑慮道:「不會,這傢伙的情況似中了某種詛咒類法術,這類法術一般不可再感染。」

  「如果不一般呢?」李珂追問。

  「那這個施法者根本不用大廢周折,只需知道我們的真實性命或者得到一些諸如頭髮、指甲屑之類的物品,就可以在某艙中直接讓我們生不如死了。」

  耳塞式聽筒裡突然傳來了張振略顯急促的聲音:「電力室,這裡有問題!」

  「你去,我去貨艙。」略一思索,陳燃決斷道。

  兩人分頭行事,暴風雨,似乎更加猛烈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09

《邊緣》 無限流的頂峰之作

泰坦尼克號-海洋的心 第十六章 神裔

  跟李珂分開沒多久,陳燃接到周漪的呼叫說,剛才有人敲船長室的門,很急促。

  按照常理推論,這種情況一般代表船上發生了難以解決的問題,必須請示船長。

  陳燃推測,很可能發生了剛才他和李珂經歷的『食人事件』,他很重視這個信息立刻接通璐娜的通訊線路,要求璐娜冒充史密斯船長到航海艙,確認船上出了什麼狀況。如果確實如他所料,要璐娜自行酌情處理,主要方針就是以小隊的模式抓捕這些瘋人,將其關押。

  陳燃自己則繼續保持原目標不變。他不想發生因異情出現就顧此失彼、改變初衷的事,貨艙是一定要探查的。

  一路上並無異樣,陳燃順利到達。

  碘鎢燈的白亮光芒將大貨艙裡照的很亮堂,堆積捆紮的貨物馱排列井然有序。這裡堆放的都是些笨重的大件,包括新出廠的汽車也有兩輛被拴固安置在艙中,看著很是乍眼。

  站在貨用升降機的入口處,陳燃舉目四望,眼眸中閃動著淡淡的藍芒,那是運用魔力的特徵,除了用正常人的視角觀察,他還在留意貨艙中稀薄的、游離的元素能量。他覺得元素能量異常的地方,很可能就是所要尋找的目標。

  沒有特殊的元素能量波動,也沒有特別的痕跡和聲音,細心一點甚至可以聽到推動泰號前進的機器的轟然聲。

  大貨艙裡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陳燃憑空祭出魔典,柔和的黑色光芒中,魔典靜靜的漂浮在他的身前,意念動處,書頁彷彿有了生命般自動展開前翻,直到所需的那一頁。

  陳燃的手虛空罩著魔典,魔力透指而出,斑駁泛黃的書頁上泛起一陣水波般的流光後,黑色的光芒突然一盛,『基爾格羅黑暗之眼』在陳燃的操控下發動了。

  黑色的能量在空中如匯海的百川般絲絲縷縷的聚集,匯成一個漩渦,繼而凝成一顆乒乓球大小的眼珠。

  眼珠有著淺灰色的眼白,漆黑如深淵般的瞳孔,周圍包裹著淡淡的黑煙般的光芒,漂浮在空中,可以遊走,可以360度轉動,可以像真眼一樣觀察周圍的景物。

  黑暗之眼從大貨艙飄向3號郵艙,陳燃的視距也因此而被一再加長、加遠,景物隨著他的意願一一盡收眼底,除了跟外界連接用的貨運艙門大開著外,3號郵艙同樣沒有異常。

  陳燃暗中皺眉,從那個密室破出的大洞和泰號船壁上明顯的爪痕可以看出,對方運出去的物品龐大且沉重。背負著這樣一個特殊的龐大物件在眾目睽睽之下行走不可能不引起注意,所以他推測那個入侵者應該在貨艙裡經過一番偽裝,那樣必會留下些痕跡的,可現在竟然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陳燃並不灰心,跟大貨艙連通的還有4號和5號郵艙,只有徹底探查一遍才能做最後結論。

  黑暗之眼無法進入封閉的空間,4號、5號陳燃只得親身前往。

  在靜的有些詭秘的環境下獨自搜索,且知道暗中有危險潛伏,即使陳燃也有幾分提心吊膽的感覺。

  寬大的罩衣下,弧線刀就在手中緊握,陳燃緊繃著神經穩步向前,不似李珂那般形似鬼魅的飄忽、動若電閃的迅速,卻也走的無聲無息,像只躡足潛蹤的貓。

  5號艙,陳燃找到了一具乾屍,標準的木乃伊外形,根據陳燃擁有的知識判斷,女性,存在時間不會低於3000年,它被棄置在5號艙的一處角落,看那樣子,像是之前被甩飛出去的一般。並且,陳燃在這裡感應到了大量紊亂的元素力量,彷彿有人在這裡進行過一次短暫但激烈的魔法戰。

  這時通訊器中再度傳來周漪的通訊,她救醒了那個棕髮的中年男人,男人對入侵者襲擊所知極為有限。『只看到高大的人影一閃,緊跟著我便失去了知覺。』這是他的原話。唯一有價值的信息,就是確定了密室中的物件——亞曼拉公主。

  這位亞曼拉公主,是公元前1500年左右埃及的一個公主,活著時的事跡鮮為人知,數千年後的1890年,被四位到埃及遊玩的英國人獲得其棺槨和木乃伊,從此風波不斷,簡單說就一句話,凡是跟這副刻有詛咒的棺木有瓜葛的人物,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

  同著名的古埃及十八王朝的第12位法老圖坦卡蒙棺木上的那句:「誰要是干擾了法老的安寧,死亡就會降臨到他的頭上。」相比,亞曼拉公主棺木上刻著的「恐怖的死亡因貪婪而得以釋放。」就顯得頗意味深長了。

  關於亞曼拉公主,各方面的資料都敘述的很籠統,陳燃知道的自然也就不夠詳盡。所以,對為什麼入侵者會花大力氣偷她,卻有棄屍留棺,他目前還無從判斷。

  「周漪,來5號郵艙跟我會合,讓那位押運人再多睡一會兒!」陳燃下達著新的指令,一雙眼睛仔細的掃視著木乃伊。

  在進入5號艙的時候,陳燃就感應到一種奇特的精神波,很微弱,卻給他以深刻的印象,那是一種靈魂深處彷彿與這精神波在應和的感覺。現在,當木乃伊出現在他視線中時,他確定了這精神波的源頭。

  很不可思議,呼喚他的竟然是一個死去3500年的人。好奇心在陳燃心中一點一滴的累聚,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進一步探查。

  緩緩的張開右手,黑色的負能在手中閃現、湧動、凝聚,一個個魔咒從陳燃嘴中吐出,彷彿一種無意義的呢喃,艱澀難懂,又如同來自遠古某種歌謠,蘊含著奇特的節奏和連貫性。

  當手中的負能如同火焰般跳動時,陳燃用這隻手塗抹過自己微閉的雙眼,再度睜開眼時,那雙眸中釋放著冰般翠藍的顏色和屢屢如寒息般的光芒……

  黑暗真鑒之眼,以負能刺激視覺,讓施術者暫時具有可探查特殊能量的能力,任何跟能量運用相關的術或存在都將在這樣的目光中顯出它本質的一面。

  再看那木乃伊,與適才判若兩物。那糟朽灰黃的裹屍布,竟然如同一條條用光芒的絲線編織而成的錦帶,帶上,塗滿了難以計數的奇特符號,這些符號直到現在仍以某種韻律不斷改變著顏色。

  「似是某種類魔法陣的防護之咒,因產自遙遠古老的埃及神體系而難以解奧。不過看情況,應該不是普通接觸所能觸發的。可能是入侵者的同夥以某種解咒之法對屍體下手,結果引發防護之咒,發生了術力的衝撞,然後木乃伊被彈落到了這裡。這也是空氣中仍殘留有紊亂元素力量的原因。解咒之人應該也沒落什麼好,要麼就是時間急迫,否則應該毀屍而不是棄屍……」陳燃腦中不斷調集相關的信息,進行各種邏輯推測,並比較可種可能性的概率高低。這就是他的工作,分析、排比、找到最接近真相的那種可能。

  升降機開動的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還是被警覺性相當高的陳燃聽到了,連著兩個短縱,陳燃悄無聲息的回到大艙,藏身於一處貨馱之後,冰冷的視線投向升降機入口。

  來的是周漪,看她微帶喘息的樣子,應該是一路疾奔而至。

  陳燃現出身形,招了招手,「這邊!」

  5號艙內,木乃伊旁,「這就是亞曼拉的屍骸?」周漪問。

  點點頭, 「有些古怪,我來處理,等會兒不管發生了什麼狀況,都不要靠上來。」

  「嗯,要小心。」周漪叮嚀。

  給了周漪一個代表安心的微笑,陳燃緩緩的走近木乃伊。

  彷彿是感應到了陳燃的接近,圍在木乃伊身上的裹屍布竟開始漸漸泛起陣陣柔和的白芒,這些白芒洗滌著裹屍布上的污漬和歲月留下的痕跡,進而將整個木乃伊都包在一層薄薄的光暈中。

  「歡迎?還是威脅?」陳燃心中暗忖,一隻右手卻毫不遲疑的探向了木乃伊的額頭。

  成功接觸,沒有任何陷阱、沒有任何不適,相反,陳燃感覺有些親切,不僅僅是因為存在於木乃伊內的精神力在示好,還有種熟識的感覺,彷彿他跟這個三千多年前的公主有過一段家人般的關係似的。

  這種感覺讓陳燃很是疑惑,要知道,冒險的劇情是由主宰安排,但個人意志是由自己掌控的。於是,眼前的這個情況就很有點『莊公夢蝶還是蝶夢莊公』的味道了。到底這種匪夷所思的感覺確實是發自內心深處?還是只不過受對方某種不察的術法影響呢?陳燃一頭霧水而不得解。

  「即來、則安,怎麼連這點自信都沒了?到要看看她如何舌花生燦!」打定主意,陳燃集中精神力,意志同木乃伊內的精神體順利橋接。

  感覺自己穿越了無數個星雲宇宙,然後目睹了一段時光飛速倒退的世界,日昇月落、時光飛逝、滄海桑田……

  「整個過程缺乏新意,從20世紀80年代影視就已經用這個調調,腦袋裡已經不知道是在第幾次重疊類似印記了。無趣!」沉澱心神,陳燃盡量讓自己不為眼前不斷變幻的華美和壯麗所動。

  意志一旦被迷惑,將很容易失去自我而成為行屍走肉。所以,陳燃從開始就異常謹慎。

  最終的目的地是一片在熾烈陽光照射下的白色沙海。天空似乎是傳說中只有在沙漠的最深處才可以看到的真正的湛藍色,陳燃之前沒見過,所以無從比較,只是覺得這藍很純淨,很完美,很讓人神往。

  風並不是很大,貼著地面卻飄飛著一層米多厚的薄沙,如煙、似霧,偶有沙粒散發出折射的閃光,讓這裡有種幻海迷濛的蒼涼之美。

  「風吹銀沙,是在仿造敘利亞沙漠?」經過一番感知探查,陳燃發現此地並不是對方的意識構造空間,當然更不可能是他自己的,而是一個為精神意識提供棲息之所的第三方平台。

  不遠處的前方,金字塔般的巨大人工建築矗立在沙中,陳燃估算了一下,高度不會低於200米,最上是平頂,三個斜面上,與平頂的邊角等寬的、陡立的石階延伸而下。與陳燃所熟知的金字塔不同,這一座明顯要華麗的多,三個面都雕刻有大型壁畫,一層一層,彷彿在敘述某段史詩。而那些石階側面,也都有精美的雕繪彩飾,雖然已在歲月中褪色不少,但置身其下,仍不難生出『驚艷』的感歎。

  視線回落,陳燃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只裹著一件灰白色的短裙,樣式有些像現代女性的一步裙,但要寬鬆些、短些,並且是兩側開衩而不是後邊。短裙的材質如同某種亞麻纖維,看起來頗粗陋。

  陳燃還發現自己帶著工藝精湛的黃金腕輪和月牙般的黃金項圈,並且,他赤裸著的肌膚竟然是烤麥色的,雖然沒有鏡子,但陳燃覺得,現在自己這副扮相,一定非常符合古埃及人的外貌定義。

  「還真不是一般的入鄉隨俗!」陳燃翹了翹嘴角。據說意志世界的樣貌是人性最真實的體現,但要他相信自己是個非洲土著,陳燃卻覺得有些過於荒唐。

  「還是先見見這位古埃及的公主吧!」陳燃感受到呼喚的源頭就在前方的高台之上。

  待到開始攀爬,對這建築的感覺又跟遠觀不同,滄桑、雄渾、以及用時光鑄就的凝重,金字塔散發著一種不容褻瀆的莊嚴,讓人肅穆,讓人震撼。陳燃還有些舊地重遊的玄妙感覺,但他可以起誓,這個所在,即使在夢裡,也從未出現過。

  沿著被風沙磨掉稜角的石階向上攀登,看著視野中慢慢擴大的沙的世界,體會著一步步走向巔峰、接近天穹的感覺,腳下是代表高貴的金色的石、象徵聖潔的銀色的沙,恍惚間,陳燃覺得自己腳下所走的彷彿是一條通往無上榮耀和權利的王座之路,沉甸甸的傲然之情在心中滋生、茁壯、漫溢……

  終於登頂,放眼是一片無際空曠,俯瞰之下,整個世界似乎也在此刻變的渺小,立身於茫茫天地間,虎視鷹顧,陳燃忍不住舒臂昂首、仰身長嘯,自有瑟瑟風聲相和,雖還沒什麼龍吟天下的氣勢,卻也盡舒胸懷,暢快非常。

  金字塔頂端數十平的正三角石台上,除一樽流紋巖的石像外別無他物。

  石像是一女性,精雕細琢、栩栩如生,連神態都頗為傳神。

  剛一接近,陳燃發現自己的身上竟然閃爍飛繞起無數螢火般的光芒,只不過,這些光是明明滅滅的暗金色顆粒狀,顯得非常特別。

  似乎是共鳴,那石像周圍也相繼閃現出同樣的光芒。並且隨著光芒的增加,石像的表殼開始龜裂、剝落、化成細小的沙粒被風吹散,呈現在陳燃眼前的赫然是一個活色生香的古埃及女人。

  「出場方式雖然同樣沒什麼新意,但好在人生的模樣妖嬈,算是彌補了些不足。」為求心態上的平和,陳燃以第三人的角度看待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這樣做當然少了很多情趣,但卻能保持客觀的清醒。

  因此,陳燃能保持一種超然,一種放鬆,他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望著石像所化的美女緩緩睜開那有著長長睫毛的眼眸,感覺這一刻是種美,並且以淡泊的心享受這種美。

  按照種群進化論和文明發展論去推衍,在生活資料相對匱乏的古代,美女的數量是稀少的,而在遠古,就更如鳳毛麟角一般。當然,是以現代人的審美標準去衡定。

  對於公元前1500年左右的人類祖先,陳燃之前雖然不至於將他們的模樣想像成山頂洞人那樣醜陋,但對其貌美程度沒抱任何幻想這是真的。所以,今日、現在,一點小小的驚喜之情還是有的。

  小麥色的健康肌膚、寶石般透亮的黑眸、綢緞般柔順的黑髮、花瓣般色澤的柔嫩嘴唇、豐腴卻沒有一絲贅肉的修長美腿、盈盈一握的蠻腰、傲挺的酥胸……陳燃不敢說這女人的容貌可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神魂顛倒,但對他來說,卻絕對是種無可挑剔,彷彿這個人就是按照陳燃心目中完美女人的外貌藍圖量身定做的一般。

  「亞曼拉……你非常美麗。」陳燃由衷的讚美。

  亞曼拉展顏一笑,明眸皓齒、嬌嬈嫵媚,當真有一朵花開的美,蓮步輕搖,她向陳燃裊娜而來,足踝上的金鈴輕響著,彷彿要將人的靈魂都引了去。

  「傾城美人,怕也不過如此……」陳燃心下輕歎,一雙眼睛卻漸漸變的明亮,如同天上的星辰。

  「我的主人Osiris,您最忠心的僕人亞曼拉向您問候。」距陳燃三尺之遙的美女曲身半跪著向陳燃行古禮。

  「奧西裡斯?埃及古代的豐饒之神,文明之賜予者,冥界的王?好大的帽子!」陳燃心下計較,嘴上道:「你的話讓我感到受寵若驚,是否可以解釋一下?」

  抿嘴笑了笑,「受寵若驚還能以近乎上位者的口吻跟一個公主說話?貌似平和,卻隱藏著命令的味道……」亞曼拉暗暗的想著,抬起頭,用深情的眼神望著陳燃道:「主人,您之所以不記得自己的前世,是因為在最後時刻,您將自己的一半記憶交給了我保管,您當時對我說:『在無際的銀沙荒地別離,在浩瀚的冰海之上重逢,一切皆沿著命運的軌跡……』」

  「聽起來像是冥冥之中已經注定的命運重逢……哦,真是失禮,請起來說話。」雖然內心有種難以壓抑的悸動,但陳燃還是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對於亞曼拉的說詞,他沒有輕視不屑,也沒有欣喜若狂。

  「謝謝主人。」亞曼拉站起來,俏生生的注視著陳燃。「擁有上位者的威嚴和原則,超乎尋常的自我約束能力,堅定的意志、冷靜的頭腦,不為美色所動……」她迅速歸納著眼前這個男人的特點。

  陳燃知道,雖然這美女看起來一副任他差遣的恭順樣子,可暗地裡,她也在通過他的一舉一動來觀察他。這世上沒有誰會完全心甘情願的給一個陌生人當奴隸,更別說這個人曾是一國的公主了。

  「你如何確定我就是奧西裡斯?」陳燃問她。

  亞曼拉微微頷首道:「您在長眠時曾說過,再次重逢時,會找到新的神聖之火,解放我的靈魂。」

  「新的神聖之火?莫非是說『深淵君王』的基因?確實聽說古埃及代表神性的聖甲蟲也是輪狀神經生物,這兩者是不是可以聯繫到一起?」陳燃心中暗忖。

  「可以找到神聖之火,並且能來到這裡的,我不認為自己是唯一一個。」嘴上所說顯然並不是陳燃心中所想。

  「能夠感受到我的呼喚,並按命運的軌跡重逢,還找到了新的聖火,在進入銀沙神壇時沒有受到任何損害,意志再現當年的模樣,並且我敢說,在您的內心深處,其實已經知道真相!主人,您還要多少考驗來證明自己的身份?」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陳燃直問道:「好吧,我知道埃及神的體系相信人有來生,就算我是幾百世之後的奧西裡斯,你想要什麼?意志得到解放?」

  陳燃覺得沒有必要再在宿命論和輪迴學說這類事情上過多的糾纏,他數千年前是誰和他現在是誰完全可以分開來看。眼前亞曼拉所說的是真事也好、謊言也罷,都需要他進一步入局,事件才能繼續推進衍變,主動權還在他手裡,這就是最大的優勢。

  「我只是遵照您長眠之前的意願,將屬於您的記憶還給您。」亞曼拉神態極為恭順。陳燃不得不承認,被自己眼中的絕世美女視若神明般捧著,光是男人內心那點虛榮感,就足夠飄然到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麼你自己呢?」

  「我是您最忠誠的僕人,還曾是您最寵愛的女人,在您身邊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我的一切全由您來作主,即使您要我繼續在這裡守候,我也不會有絲毫怨言。」

  「以退為進,真要像你描述的那樣,我不把你解放出來,豈不是太沒人性了麼?哼哼,很有心計嘛。」陳燃心下瞭然,臉上仍是一副淡笑的模樣,「很讓人感動的言詞。」

  「我只是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主人,您是否要拿回自己的記憶?」

  搖搖頭,「往昔都已掩埋在這蕩蕩的黃沙之下,輝煌的劇既然已經謝幕,又何必重新跑出來粉飾演出時的不完美?舞台,留給後來的人吧。」

  「說的這麼華麗,其實就是一個簡單的『不』字。連神權都不能打動,你到傲氣!」亞曼拉很有些挫折感,這次等來的竟然是塊『頑石』,這就是優秀者的風骨和原則?

  「我尊敬的主人,亞曼拉將永遠遵從您的意願。」亞曼拉說著再次單膝跪在陳燃面前,「請允許我親吻您的手背,以示忠誠、仰慕,還有愛戀。」說著,亞曼拉雙手捧起陳燃的左手,柔軟的嘴唇印了上去。

  老實說,亞曼拉如此痛快的放棄拉陳燃『入局』反到讓他有點不適應。在陳燃預想中,費了偌大的氣力把自己『誑』到這裡,這個女人怎麼著也得再努力爭取一下吧!哪知連個附加要求都沒有,就突兀的結束了。正微感錯愕,亞曼拉已經吻上了他的手。

  這一吻,時間深長、動作深情、意味深遠,讓陳燃覺得很曖昧,也覺得很享受……他發現亞曼拉的神情很依戀,很動情。

  其實,亞曼拉是動容,而不是動情。因為這一吻非同小可,它涉及到一段鮮為人知的神話傳說。

  作為奧西裡斯最寵愛的女人,神祭司亞曼拉可謂『情婦』的典型代表。她在凡間時極大的榮耀了奧西裡斯,使得冥神以及其祖父太陽神拉的信徒大增,於是在死後順理成章的的成為奧西裡斯的『秘書』。

  雖然當時奧西裡斯並沒有意識到秘書這個職務,但他意識到了這樣一個日常生活中提點你的大事小情、善解人意、年輕貌美、總是繞著你轉的異性,最好變成自己的女人。這一點跟現代很多老闆的秘書兼職情婦如出一轍,這可絕不是僅僅是肉慾或者精神上的額外需要,而同樣要考慮一條規則,對你最瞭解的人,要麼是自己人,要麼是……

  當時奧西裡斯對亞曼拉的寵愛極盛,在一次心懷大暢時,他曾說過:「我的一切對於你來說,沒有任何需要隱瞞。」

  神的話比聖旨更有約束力,而且影響深遠。這句話在經過一定時間的沉澱之後,成了一項神賜的能力:亞曼拉可以知道奧西裡斯心中的所有事情……

  說實話,奧西裡斯是個還算不錯的丈夫,比較稱職的父親,卻並不是個太優秀的統治者,但他有個了不起的老婆,深受埃及人民愛戴的女神伊西斯。扳倒塞特,幫兒子荷魯斯重掌法老王之座,找到被碎屍並散於埃及各地的屍體,復活奧西裡斯,幫他打理冥界的事務……關於女神伊西斯的動人傳說實在不勝枚舉,如果奧西裡斯和伊西斯可以比喻為英雄美人的話,那麼兩人的關係就是美人數次救英雄了。

  神通廣大的伊西斯後來知道了亞曼拉的這個能力,她當然不幹了,養情婦我也就忍了,你竟然讓她有這樣的待遇,我才是你老婆耶!她找到奧西裡斯,跟他討要說法。奧西裡斯雖然不明白隱私權,但也知道這個能力實在對他有些『殘忍』,正好借坡下驢,但他是神,不能玩說了不算,算了不說的把戲,於是他給這個能力加了條框,每過一千年,亞曼拉都可以瞭解一次他的內心世間。同時,為了平息伊西斯的醋火,便說:「我的一半記憶由你管理。」

  後來,延續幾千年的古埃及文明一度中斷。水已無存,魚焉能獨活?於是古埃及諸神從大到小都挺了屍,神之一詞後邊被加了個話字,表示僅存於口述和文字上,神之一詞前邊被加了遠古,表示他們已是過去了很多個過去的存在。不過,總算神不同於常人,變成神屍長眠之前還是給自己留了些後手的,那就是遺傳因子中的遠古神裔,在特定的情況下,有復甦的可能。

  作為一把鑰匙,亞曼拉成了『淺睡者』。她的使命是呼喚有遠古神裔血脈的人,為神的復活尋找一副足夠優秀的軀體。當然,這裡的『軀體』還含有精神記憶這個概念,擁有遠古神裔血脈的人的人格,本身就可以看作是神意志的一個延伸發展,神甦醒後會融合某個優秀的軀體,使這人的人格和記憶徹底成為自己的一部分,他們,被稱為『榮耀者』。

  當初神賜的那個特殊能力,成了亞曼拉鑒別榮耀者的最後手段。當被她判定為特別優秀的榮耀者時,她會犧牲一千年才積累一次的這種能力,來刺探榮耀者的記憶。所以簡單的一吻,便如同解剖了陳燃的思想,他的一切經歷、過往、想法、喜好……都被亞曼拉看了個通透。

  這一看不要緊,亞曼拉徹底驚呆了,陳燃竟然同奧西裡斯一樣,擁有海洋一般廣博的知識,但他的成長絕非一帆風順的奧西裡斯可比,這造就了其更強勢的性格和能力,如果他繼承了她手裡掌握的『奧西裡斯的知識』,那麼即使沒有另外一半『奧西裡斯的情感』,他在意志上也將可以成長為一個有資格挑戰太陽神阿蒙?拉的神王!亞曼拉感覺自己有種久違的心臟狂跳的興奮,一個聲音在她心底大聲呼喊:「牢牢的抓住他,這是連神都無法違背的『命運』的恩賜!」

  命運,並不是某種消極的思想所產生的逃避人生的理由,也不是因對未來迷惘而臆測出的巧合,而是蘊含於時間和空間中的一種規律,是整個宇宙都在遵循的真理,能夠瞭解這一真理的才是永遠不朽的『真神』。這是流傳於神之間的聖言。

  「主人,不管您是否願意拿回封在我這裡的『奧西裡斯的知識』,您都是我的主人!我的王!我的最愛!所以我請求您,即使甘於現在的生活,也請不要拋棄我,我願意隨時遵從您的召喚,為您盡一份綿薄之力……」

  話說到這份上,基本等於無條件倒貼,陳燃感覺自己要是再裝淡泊,那估計得遭雷劈了。當然對方也可能有『徐徐圖之』的用意在裡邊,但別的不說,光是現在這份卑躬屈膝已經給足了他面子,如果連這樣一個關於意志的挑戰都不敢接受,那早年的磨練還有何意義?

  想到這兒,陳燃的臉上忽然顯現出一絲狹促的笑容,憑空打個響指,金字塔之巔響起一首輕柔活潑中揉合著鏗鏘有聲的探戈舞曲。

  因為所處的是意識的平台,感官的認知其實都是精神的一種交流傳遞,要想讓對方看到一幅畫、聽到一首歌,只需心中有物即可,所以奏起一首旋律優美的舞曲並非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節奏以切分音為主的探戈舞曲營造出的肅穆、剛勁的曲風讓亞曼拉一聽之下就為之著了迷。

  「跟我來……」牽起亞曼拉的手,探戈的舞步特點已變成一副立體的圖畫逐次傳遞到了亞曼拉腦海裡。於是,在沙海之心,神壇之巔,從生疏到熟練,從羞澀含蓄到熱情洋溢,一對男女雙目對視,表情嚴肅,目光糾纏,動作交相呼應,愛恨糾葛在那剛勁挺拔、瀟灑奔放的舞姿中呼之欲出,儼然一對默契多年的親密舞伴。

  舞曲又重複了一遍方才隱去,亞曼拉仍覺得意猶未盡,她迷醉的望著陳燃,微微嬌喘著問道:「王,這是什麼舞、什麼曲?」

  陳燃含義深遠的道:「一步之遙的舞,曲名叫《聞香識女人》。」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10

《邊緣》 無限流的頂峰之作

泰坦尼克號-海洋的心 第十七章 險情

  一個表面上看起來堪比賣身契的協約就這樣簽訂了下來。受益者陳燃獲得了一個神祭司做顧問,而不用花費一毛錢的代價。

  而實質上呢,陳燃已有了接過一包毒品的覺悟。從某種角度講,兩者非常神似,毒品貴吧,都是按克賣的,但一開始卻可以讓你免費白吸,用數次的免費賺你數百次的高消費甚至一條命。

  亞曼拉也一樣,冥神的知識,還有她的曲意侍奉,對一個男人,尤其是過著陳燃現在這種水深火熱戰鬥生活的男人來說,誘惑不可謂不大。但陳燃知道,就算他頭頂八卦福祿,腳踩七星如意,水鍋那麼大的太陽『罩』著他,今年運勢好的財神爺都羨慕,也不可能有那隨隨便便就成了神的命。

  陳燃雖不敢說自己博古通今、學富五車,但奧西裡斯的一些傳說他還是知道的。這位埃及的冥神名頭是很響,但有個比他更響、更受人民愛戴的老婆,女神伊西斯。

  扳倒沙漠之神塞特,幫兒子荷魯斯重掌法老王之座,找到被碎屍並散於埃及各地的奧西裡斯屍體並將其復活,幫他打理冥界的事務……關於女神伊西斯的動人傳說實在不勝枚舉,如果奧西裡斯和伊西斯可以比喻為英雄美人的話,那麼兩人的關係就是美人數次救英雄了。

  只需簡單的推測就不難得知,一旦被扣上奧西裡斯這頂帽子,不和伊西斯有點瓜葛那是不可能的。而到時候,去哪找這個女神,找到後對方又會飛什麼條子,那可不是現在這樣說不干就能撂挑子那麼簡單。

  再一個,世人提到埃及,第一印象是什麼?當然是漫漫黃沙、金字塔比起來都要往後排,而奧西裡斯有個最大的對頭,就是他的弟弟沙漠之神塞特,看看撒哈拉就知道這位神是多麼得勢了。

  當年奧西裡斯被塞特殺的屍拋四野,剩下孤兒寡母,還是老婆出的頭,幫兒子奪回了王座,又幫奧西裡斯把屍身撿回,還發生了跟河魚搶生殖器的糗事,好一番周折,才將他復活。

  這位象徵風雨不順時節的神還是標準的送葬人員,幾捧黃沙下去,曾鼎盛一時的古文明和埃及神系便退出了歷史舞台。

  「要是成了冥神,不跟這位狠角色發生些衝突可能麼?再隨便來點便宜兒子認親的段段,啊,這個世界將是多麼惆悵!」陳燃如是想。

  彷彿是知道陳燃的心思,亞曼拉沒有一點糾纏的意思,她直接告訴了陳燃一個跟目前局勢有關的信息。

  「恐怖的死亡因貪婪而得以釋放。」這句刻在亞曼拉棺槨上的銘文,所隱藏的含義是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亞曼拉的石棺中封有72只聖甲蟲,而聖甲蟲的體內又封有72個刺殺神的靈魂。

  這72個刺殺神是當年跟隨塞特殺死奧西裡斯的兇手。在亞曼拉的時代,冥神的信徒大增,神力因此而一時無兩,神祭司亞曼拉在地下穹窿修建冥神殿,鑄冥神柱,並用計謀和信徒的力量將72刺殺神從神國誘出捕獲,壓於冥神柱下,封印於聖甲蟲體內承受聖光刺魂的痛苦。

  後來亞曼拉擔心後世沙漠之神『神起』,於是秘密將聖甲蟲啟出,轉封在自己的棺槨之中,死後簡藏,深埋於地下。

  恐怖的死亡就是指這些刺殺神,依靠纏握於亞曼拉手中的一枚名為『封印之輪』的聖器鎮壓。

  本來,聖器同聖甲蟲一直都同亞曼拉的精神緊密相連著,但在不久前,這種聯繫中斷了……

  隨著亞曼拉的講解,整個事件的脈絡漸漸變的清晰起來。有人知道刺殺神的秘辛,搶奪並且妄圖控制這種特殊的力量為其所用,從其詭秘的行徑來判斷,很可能是站在敵對立場的。

  陳燃突然心中一動,將路上遇到的『食人』事件說給了亞曼拉聽。

  亞曼拉告訴陳燃,這個事件的背後操縱者很可能是已經復活的刺殺神幽星阿克蘇娜,鼠疫的操縱者,通過老鼠傳染一種名為『饑獸之咒』的魔咒,被感染的人狂性大發、如飢餓到極點的野獸……

  陳燃帶著幾分憂慮從意識的世界中退了出來。

  「我失神多久?」他問周漪。

  「大約十分鐘。」

  「有沒有什麼情況?」

  「璐娜傳來訊息,船上發生了狂魔食人事件,主要在三等艙和統艙,燃力艙也發生了一例,目前為止死了六人。發狂的人已經被制服,她正在派遣人安撫乘客、調查起因。」

  陳燃點點頭,隨即對著亞曼拉的木乃伊念出一段非常拗口的詞句。周漪聽著像是魔咒的一種,但跟以往陳燃施法時的咒語又有著明顯的區別,正思忖間,只見陳燃曲腿彎身,右手猛的插入了木乃伊的左胸腔。

  當他的手伸出來時,掌中已經多了一個有些奇特的墜子,墜子的核心是鴿卵大小的一顆銀色水晶球,水晶球被黃金製成的環箍緊卡著,雕滿奇異符文的環箍上又貼著水晶球伸出數根爪指,最後匯總於一個點,同水晶球形成一個墜飾般的整體。這就是陳燃精神適才所在的那個世界的真面目,『幻沙』。

  『幻沙』的離體,木乃伊從內向外忽的透出萬束白芒。在這種明亮的、如水波一樣柔和的白芒中,木乃伊迅速的肢解、碎裂、化灰、直至完全消散,地面上,沒有留下任何殘餘和燒灼的痕跡,彷彿它從來就未存在過。

  「發生了什麼事?」周漪問。

  陳燃一邊收好『幻沙』,一邊示意周漪就走就說,同時,他打開了通訊器,亞曼拉的事情,沒有必要對大家隱瞞什麼。

  將幻沙中的經歷簡單的描述一遍,陳燃將重點放在了關於72個刺殺神的解放上。

  此時,陳燃和周漪已從升降機上到三層,兩人的目的地是李珂所去的電力艙,那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到現在也沒有發出過信息,呼叫也沒人應答。

  「兩位,現在是非常時期,請回到自己的艙房。」迎面走來數個拿著警棍和繩索的船員,其中一個帶頭的年輕人看陳燃周漪兩人的罩衣做工精細、用料考究,氣質神態均有不凡之處,猜想可能是頭等艙的乘客,說起話來總算留著那麼點餘地。

  「諸位,請看……」陳燃微笑著向幾人迎了上去,他抬起手,指上赫然掛著那條墜著偽造的『海洋之心』的鏈子。

  如此大的一顆鑽石,足夠吸引人們的視線了,而陳燃需要的,僅僅是這些人一秒鐘的注視時間。

  「好了,諸位,不久之後,你們發現,船上的老鼠,眼睛裡竟然釋放出血紅的光芒,而且它們咬人。被老鼠咬到的人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狂性大發,成為食人狂魔,這是一種不常見的鼠疫……」

  陳燃一邊說著,一邊和周漪同這幾個表情僵硬、眼神發呆的船員擦身而過。

  群體催眠,通過這些人的嘴將消息傳遞出去,陳燃相信這個『真相』一定會被璐娜善加利用,從而起到盡快安撫人心的作用。

  轉入一條走廊,陳燃繼續就目前的局勢做出分析道:「解除刺殺神的靈魂封印並為其『奪軀』提供助力,這是一個中位以上的法師才能擁有的能力。大家都知道,高爾察克和盧卡爾都沒有此類天賦。所以我推測,一個第三方存在進入了我們的冒險世界。此人很可能並不是我們熟知的普通冒險者,而其樣貌,有大約60%的可能是那個給兩隊新人冒險者講解冒險注意事項的人,裹在黑煙中,飄忽而看不清面目,聽聲音、觀體型,是男性,這就是我們對此人目前的所知。」

  一條鐵網鐵欄鋪就的窄細通道出現在陳燃和周漪的面前,兩邊是並列的數台機器,現在光線很暗,只看到這些機器輪廓似粗大的長筒模樣,好像是發電機組。

  這裡的通風不太好,溫度稍高,空氣中飄著機油的味道,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甜膩,讓人聞著難受。

  陳燃進到這裡,先瞭了眼過道頂上幾盞碎掉的燈泡,眼中閃過一道異彩,然後留意了下地面上殘餘的玻璃渣,向前行走的腳步變的的柔緩細碎、無聲無息,寬鬆的罩衣沒有帶起任何起伏擺動,遠遠看去,像是一隻鬼魅在飄。

  眼看著就要走到通道盡頭,陳燃的身子忽然一頓,繼而向後邊相隔數米謹慎而行的周漪盯了一眼,然後目光轉向了一處機器與牆壁形成的罅隙。

  周漪心領神會的握鋼針在手,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猛烈的如同火,迅捷的彷彿風,陳燃突然向幽暗的罅隙彈射而去。

  砰砰的悶響聲伴著野獸般的嘶嚎聲響起,緊接著,一個女人被陳燃從黑暗中扔了出來。

  未等那女人有所反應,周漪的針絲帶著嗤嗤的銳嘯射至。並非致死,隨著周漪的操控,針絲彷彿有生命般纏上了女人的身體,通!捆的紮實,摔的結實。

  陳燃從黑暗中竄了出來,目光落在女子身上。

  這是一個三旬的婦女,披頭散髮,渾身污漬,裙衣、長絲襪都多處破損,半個乳房都裸露了出來,看起來極狼狽。她的表情瘋狂,掙扎的力道也很大,韌性極高的絲線已經深深勒進了她四肢的肉中,搞的鮮血直溢,她仍似毫無所覺。

  周漪見陳燃伸出左手,深深的吻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然後嘴裡再次念動一串特別的魔咒,整個人飛竄而出,用帶著淡淡金芒的右手拇指猛點在如凶獸般口涎四濺的女人的額頭。

  彷彿洩了氣的氣球,女人一下昏軟做一團,摔倒於地。

  「亞曼拉告訴了我一些解咒的法門,只是跟她的精神體取得聯繫的方法顯得有些惡作劇。」陳燃說著走到周漪近前,抬起了他的左手,只見手背上,有一個清晰可見的粉色唇印,像朵初初綻放的花朵,釋放著水嫩、嬌艷的完美光澤。

  「接吻的感覺一定非常美妙吧?」周漪醋味十足的道。

  關掉通訊器,陳燃湊過去小聲的道:「我以為坦白能獲得從寬處理呢,唉!」

  周漪收回針絲,白了一眼陳燃,嗔道:「有本事你瞞著我和小珂再找個女人回來試試!」

  「哪能呢!」

  「哼哼,我們都有一雙雪亮的眼睛。」周漪沖陳燃捏了捏粉拳,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在昏暗中真的顯得很明亮。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生化危機那次冒險中,學校門口你獨自一人,從黑暗中款款行來時的風采。為了我,你改變了很多,我知道!」陳燃伸手將周漪額前幾絲散亂的發幫她順到耳後,語氣充滿了真摯和疼惜。

  周漪的眼圈一下子有些微微發紅,眸子裡的水氣也更多了幾分。

  陳燃一把將她拉到自己懷裡,輕啄了一下她的唇,「乖,回主宰空間給你買糖吃。」

  周漪噗哧一下笑了,又是氣、又是樂。「誰稀罕!」

  「我!」陳燃笑著回答。「反過來也行,回去,給我買糖吃。」

  「裝乖巧!好了,不鬧了,這女人怎麼處理?」周漪決定放陳燃一碼。

  「幫她治下傷,我讓璐娜安排幾個船員將她扶出去。但願醒來後她能忘掉這段記憶。」

  陳燃打開通訊器,除了讓璐娜找幾個人幫助這個可憐女人外,還要她提高警惕,高爾察克和盧卡爾很可能已經投靠了那個顯得很不友善的第三方法師。而王雨凌和扮演布朗夫人的希爾德,以及另一個新人傑夫估計也凶多吉少,成了刺殺神復甦的軀體。

  「眼下的情況顯然是對方在製造混亂,也許是為了爭取時間,也許是怕我們太清閒。不論什麼原因,我們需要把他們找出來,幫他們套上嚼子之類的東西,讓他們安靜下來。」

  說話間陳燃和周漪已經接近了電力艙,剛進艙門就嗅到了血腥味,沒走幾步,陳燃看到了地上的數具屍體,很新鮮,血還在汩汩的流,看裝束應該是這裡的工作人員。

  腳步聲響起,張振從一處毫不起眼的角落中走了出來。如果不是事實擺在眼前,陳燃很難相信那麼一小塊地方竟然可以藏下一個成年人。

  「我剛來這裡時,空無一人,然後這些人出現了,他們的狀態很詭異,像是夢遊,然後他們的額頭上竟然睜開了第三隻眼睛,眼睛完全睜開後,他們開始發狂,速度和力量都超過了普通人很多,然後我看到了王雨凌,不過看眼神已經不是那孩子。後來李珂到了,一番打鬥,李珂追下去了。仍有長著三隻眼睛的人衝進這裡來試圖破壞,於是我留下來守衛,這附近有好像被人設了信號干擾裝置,現在已無法通訊。」

  「這是一種很特殊的肉芽!」周漪蹲在一屍體旁,用手術刀從死者的額上輕輕起出一個前邊形似橡樹種,後邊有根銳刺的小肉瘤。

  「從未見過的寄生生物,肉刺直入腦部,跟宿主的腦橋接,進而操縱人的意志。似乎是共生型生物,宿主死亡,它也會死亡!」

  周漪又檢查了死者身體的幾個部位,「超越常人的力量和速度是依靠神經刺激,激發潛能和讓肉體超負荷運作而達到的,死者的肌肉群有多處拉斷,內臟也似乎有破損之處,這種狀態,即使不殺他們,應該也只有3小時左右的壽命,且意識已完全被毀滅。」

  很顯然,這又是一種新的咒法,陳燃懷疑是另一個刺殺神附體的人幹的。他再次求助亞曼拉,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會這種『邪眼之咒』的是蛆蟲肉芽的操縱者妖星塔瑪蘇。

  「周漪、張振,你們留在這裡。我去尋李珂。等會在這裡碰頭,不見不散。」

  兩人點頭,電力一斷,全船都會陷入混亂,這裡確實是必爭之地。

  在這次冒險之前,陳燃為三人配備了一些零碎的小道具。其中就有『暗油』。那是一種特殊的油脂,在硬物上擦上一點,無色透明,配合另一種抹於眼皮上的清涼香劑,就可以看到散發著淡淡螢火般光芒的標記。

  依靠著標記,陳燃象陣風般在船艙、過道中穿梭著,不覺已經來到了底層的燃力艙。

  這裡相當寬敞,可並排三人通過的走道兩邊分列著兩排大型鍋爐,平日總是少不了忙碌的添煤工人,現今卻見不到一個人。

  已經不需要李珂留下的標記,陳燃感到了魔力的波動,而且不止一種。沒什麼猶豫,陳燃直奔魔力波動的源頭而去。

  轉彎即到,那是一處煤艙,還未到門口,遠遠的,陳燃便看到讓他目眥欲裂的一幕:

  李珂跪在地上,仰著頭,王雨凌正在將一枚邪眼肉芽種下,而王雨凌的旁邊,還站著希爾德、傑夫以及一個裹在黑煙中的人。

  情況已不容陳燃多想,手一抬,一枚冰箭飆射而出,陳燃緊隨其後,身形如電,直衝向艙口。

  幾乎是陳燃發射冰箭的霎那,對方也發現了他。

  呼!一面青光流溢的魔法盾張開,可惜對方顯然輕視了這枚看似普通的冰箭。半傳奇魔法的威力,可不是簡簡單單撐面盾就能化解的。

  魔法盾砰然碎裂,被消耗到只剩桃核大小的冰箭去勢依然強勁,直接貫穿了裹在黑煙中的那人支起魔法盾的右手手掌,並在其臉部擦出一道口子,凍僵了半邊臉。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裹在黑中的男子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他的精神難以集中,正在使用的法術中斷。造成的最直接後果就是地上的李珂那本來如同醉酒的眼神變的清明,一道烏光如匹練般由下向上自李珂的身前閃起,王雨凌的一隻手臂連同一張漂亮但帶著邪氣的臉蛋直接被斬飛。

  王雨凌旁邊的傑夫反應不可謂不快,烏光一起,他的一臂便夾著萬鈞之勢向李珂揮落。可惜仍慢了半拍,王雨凌猝死,他的臂剛接觸到李珂頭髮,剎那之間,李珂使用了影衣的『瞬閃』出現在了黑煙人的身側,烏光再起,直斬他的脖頸。而陳燃在移動中發出的第二枚冰箭也到了。

  冰箭的凍傷,讓黑煙人無法迅速的念動咒語,無奈之下,一聲怪嘯中,黑煙人身體周圍青光一閃,使用瞬移之法,傳到了煤艙的門口,反手就是一道閃電,直劈陳燃。

  傑夫則在一擊不中後,抬另一臂擋住了陳燃的冰箭,他的臂膀堅勝鐵石,冰箭竟然無法射入,雖然寒息讓傑夫的一條手臂都凍成了冰色,但在下一刻,他的手臂竟變成了艷紅之色,如同高溫岩漿且有火焰般的光芒在手臂周圍流轉,寒氣被完全驅散。

  這時陳燃已經衝進了煤艙,黑煙人憑空消失,繼而感知到身後能量波動的異常,他連頭都未回,高速前衝的身體直接一個斜移,紫藍色的閃電擦身而過,轟在艙壁上,濺起大捧電漿、電氣,聲勢極其威猛。

  李珂一斬落空,也不收勢,揮舞暗炎劍一個旋身,直捲本名為希爾德的布朗夫人。

  與此同時,陳燃陷入了危機之中。

  就在他躲避閃電的動作還未完全結束的當,空中襲來一陣異常強烈的氣勁,在他感覺到壓力之時,一道金芒已經近身,分身乏力,再躲為時已晚,陳燃抬左臂抵擋,同時,一面冰盾在臂間凝成,這是陳燃經過強化後的又一所得,半傳奇的冰箭術得到了拓展式的提升,不但冰箭的威力增加,還敷衍出了幾種簡單的冰系法術,冰盾就是其中一種,相比於普通的冰盾,最突出的特點就是成了瞬發,意念動處即可發動,且效果只強不弱。

  然而,那一道金芒的威力遠在冰盾的承受力之上,水藍色的冰在瞬間便被切開,同時被切斷的還有陳燃的左前臂。

  但利用這寶貴的瞬間延遲,陳燃總算險險的讓過了前胸被金芒切開的危機。

  這是一次典型的伏擊,無論時間、時機還是角度都可以說無懈可擊。可受害者陳燃表現出了他與眾不同的特點,失去一臂不但沒能讓他因措手不及而中斷攻勢,反到讓他變的更為兇猛。跟空中偷襲那位錯身而過的瞬間,陳燃右手的弧線刀向斜後方猛然甩出,導致黑煙人不得不硬生生改變施放第二道閃電的初衷,轉而躲避這雷霆一擲。

  扔刀的同時陳燃塌腰前衝,將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右手中寒息湧動,一把冰劍迅速成形,當他刺向傑夫時,冰劍長已過尺。

  叮的一聲火星四濺,傑夫的手臂竟然可以硬接李珂一劍,雖然手臂上的光芒明顯黯淡了下去,但的確沒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他旁邊的希爾德也在這之前醒過味兒來,眼中異芒一閃,罩向李珂,李珂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否則傑夫未必能及時反應,替希爾德扛住李珂這一記旋斬劍。

  下一秒,陳燃的攻擊到了,傑夫用另一隻手臂去搪,哪知陳燃這志在必得的一刺竟然是假動作,冰劍斜撩,他的目標同樣是咒術師希爾德。

  尖銳的嘯聲響起,黑煙人終於放出了他的第二道閃電,目標是陳燃,圍魏救趙的用意很明顯。雖然是後發後至,但關鍵點在於同樣有效,所以還是極具威脅的。

  陳燃感知到了,但根本不為所動,甚至沒有騰出哪怕一絲時間進行必要的防禦,他鐵了心要斬殺希爾德。

  嗤!如願以償,不斷伸長的冰劍劍刃最終夠住了希爾德,切斷了她的頸,那顆帶著一臉驚愕的頭顱向後仰去,因為還連著一層皮而耷拉在背上,頸部則血霧噴飛。屍體倒地的時間比之先死的王雨凌,僅晚了不到5秒。

  黑煙人射向陳燃的第二道閃電,是被李珂用暗炎劍擋了下來的,攻擊被傑夫搪住後,她於電光火石之間領會了陳燃的意圖,然後再次使用瞬移置身於陳燃身後,替他擋了這一擊。雖然暗炎劍上流動的強大炎力本就具有抵抗和驅散能量攻擊的效果,但黑煙人閃電奇大的威力還是讓李珂持劍的手一片焦黑,身上也飛竄起無數細密的電弧。這導致李珂短時間的身體麻痺。

  傑夫見機不可失,前衝探臂抓向李珂,陳燃也不攔他,一腳蹬飛希爾德的同時冰劍回斬傑夫頸部,思路很簡單:「你掏李珂一抓可以,把頭顱拿來。」同樣是圍魏救趙的伎倆。

  傑夫不敢確定自己這一抓會不會要了李珂的命,但他可以確定陳燃的一劍絕對能切下他的頭。被封在聖甲蟲體能折磨了數千年,好不容易找到個身體出來透了透氣,他可沒有以名換命的勇氣。

  於是,傑夫前衝之勢改為斜閃,堪堪躲過劍鋒還在伸長的冰劍。

  這時,空中勁風再至,是那個為沒有一次性搞定陳燃而深覺遺憾的伏擊者。

  可這一次陳燃已有準備,手中冰劍猛的豎起,撲擊的這位如果還打算繼續攻勢的話,飛錯而過的剎那冰劍完全能夠在他身上刨開一條對的起『開膛破肚』這四個字的口子。

  空中的偷襲者一個波浪般的起伏,避過冰箭,放棄了攻擊,伸手拉住傑夫,躥出了煤艙,陳燃這時才第一次有時間觀察這個斷掉他一臂的伏擊者。那是一個有著鷹翼的背影,極似傑克。

  轟!一枚茶壺大小的火球被黑煙人擲入了煤艙並發生了猛烈的爆炸,巨大的煙火光芒耀亮了整個煤艙,藉著這機會,黑煙人和他的兩個同夥直奔燃力艙。

  火球爆炸的瞬間陳燃在李珂前邊支起了一面魔法盾,因為並非爆炸的中心,魔法盾沒有破碎,兩人因而沒被撲面而來的猛火燒到。

  待到陳燃用寒息滅掉火焰,敵人已經遠遁。電光火石間的戰鬥,有死有傷,第一次短兵接觸便這樣匆匆畫上了句號。

  緊繃的神經稍一放鬆,臂上的劇痛便凸顯而出,成了陳燃目前最強烈的感受。

  從罩衣上撕下一條布將上臂勒死,以防止流血過多,陳燃再看地上自己那截斷臂,已經被適才的猛火灼燒的幾近面目全飛。

  拾起斷臂,陳燃看了一眼從麻痺狀態恢復的李珂,只說了一個『走』字,便當先原路返回,直奔電力艙。

  後邊一臉複雜神色的李珂望著陳燃的背影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選擇了跟了上去。

  當陳燃和李珂回到電力艙,魚怪模樣的高爾察克剛跟周漪和張振展開戰鬥。

  現在,即使和周漪、張振兩人之力也不是高爾察克的對手,他倆邊打邊退,僅僅能拖延下時間。

  高爾查察克仗著自己變身後的鱗甲可以抵消普通槍彈的絕大部分威力,招式大開大闔,一味的狂撲猛打。

  周漪靈活、張振機警,雖沒被他打到,但電力艙的設備卻被捎帶著破壞了近三分之一。這顯然才是高爾察克來此的主要目的。周漪和張振雖然明白卻無可奈何,總不能自己上去替機器扛吧!

  緊要罐頭,陳燃和李珂出現,高爾察克也不戀戰,折身迅速從來時的那個出口逃逸而去。李珂又想追,卻被陳燃攔住,一番打鬥、光陳燃所見就連施兩次瞬移,李珂的體能消耗相當劇烈。如果密室的那個大洞確實是高爾察克所謂,那他現在的力量只在李珂之上,就算戰鬥能力略有不足,但觀其破壞電力艙的攻擊步調,顯然跟黑煙人一夥有著某種奇特的聯繫方式,所以才能這般默契。因此,陳燃擔心高爾察克會將追擊者帶入另一個陷阱。

  數台電力控制器被毀,滋滋的冒著電火花。電力艙中,陳燃四個人面面相覷,狼狽甚至可以說淒慘。

  顧不上一番戰鬥後帶來的疲倦,周漪急忙拿出工具幫陳燃接臂,清洗傷口,削去壞死的部分,給斷臂注射溶血劑,接駁神經、血管、韌帶,縫合筋腱……處理這樣的傷很麻煩,雖然陳燃的恢復力達到了恐怖的70,但指望這條手臂在剩餘的幾個小時內恢復如初那是癡人夢話,能在四小時後做些簡單的動作,已是手術成功加靈丹妙藥加超強恢復的最好結果了。

  「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周漪的口吻中帶著幾分埋怨、幾分難以置信。

  陳燃加李珂,已經等於小隊75%以上的戰鬥力,竟然被人傷成這樣。李珂到是不打緊,只是些皮肉傷,用過強效治癒噴霧,配合自身的再生恢復能力,已經退痂露出了新肉。陳燃則大大的不同,周漪知道,使用很多魔法是需要肢體尤其是雙手結印配合的,現在陳燃左手成了這樣,無疑大大阻礙了法術的施放,如若強行使用,甚至有極大的可能因手速的不協調引起魔法反噬……

  對於周漪的提問,陳燃選擇了沉默。為了能夠讓斷臂盡快癒合,剛才手術他沒有注射麻藥。劇痛讓他現在渾身都已被汗水浸透,咬著衣卷的牙齒都滲出了血,直到現在汗滴仍順著額頭、鬢角向下淌。

  「是因為我!」李珂開了口,將自己追敵貪功,對方使用精神魔法她也未退,以為可以通過使用陳燃給他的抗魔黑曜石、在幾分鐘之內將對方制服,結果中了陷阱,被對方三個法師使用術法控制住,不是陳燃冒死相救,現在已經成為傀儡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周漪比較瞭解李珂,自尊心太強,人又倔強,這次犯了如此嚴重的錯誤,說淺了不解決問題,說深了又怕她受不了,於是目光不自覺的投向陳燃。潛意識裡,周漪覺得不關於公於私,陳燃現在都要比她更適合扮演『一家之主』的角色。

  李珂現在心裡也十分難過,她到希望陳燃能斥責她,哪怕是動手打她,都能讓她心中的愧疚減輕一些,可以陳燃從始至終一個字沒提,甚至沒正眼看她一眼,李珂知道,陳燃這一次恐怕是真的生氣了。

  可憐兮兮的站在那裡,李珂像個做了錯事等待父母懲罰的孩子,低著頭、扁著嘴、雙手揪扯擺弄著罩衣的一個邊,一副惶惶然的樣子。

  陳燃看了看她幾眼,嗓音低沉的道:「我很想揀最難聽的話臭罵你一通,甚至恨不得上去扇你兩下。但是我不能那麼做,因為那最多也只是解了我的氣。我生氣一些沒關係,活這麼大我最不缺的就是受氣,習慣了。可是你,李珂,你要是被奸了、殺了、控制了,你要我們怎麼辦?道理很簡單,我不信你不懂。」

  「我不是鐵做的,我也有感情,李珂,我只能說我很傷心。不是因為你惹我生氣,而是因為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不珍惜自己的命說明你不在乎我們的感受,不在乎我。李珂,自己去想。想想你在這個團隊中的位置,想想我們的私人關係要如何定位,找個時間告訴我。」

  李珂最怕的就是陳燃質疑和誤會她對他和周漪的感情。這一次輕敵冒進也不能全怪她,因為陳燃後半段關於72刺殺神和第三方法師的解說李珂沒有聽到,這個區域被敵人設置了很強的干擾波。如果不是三個法師使用魔法,光是傑克和高爾察克根本不可能制住李珂,這才誤中陷阱。

  現在聽陳燃如此誤會她,本來受過創傷的心靈再一次受到激烈刺激,只覺得根本沒人理解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個任性、自私的女生,悲憤和委屈一下子湧上心頭,然後用極端的自我保護方式『冰冷』表現了出來:

  「不用了!」幾乎是陳燃話音剛落,李珂便冷聲道:「團隊裡的位置我自己知道,近戰對敵的主要戰力。至於私人,我不喜歡你這樣自命『情種』的人,現在正式拒絕你的追求。以後只是同伴關係。」

  「小珂,你……」

  李珂迅速打斷了周漪的話。「漪姐,你不必勸我,再過幾個月我也成年了,我能做了自己的主。我不願意跟別人分享男友,這是原則。」

  周漪還想說什麼,卻被陳燃制止了。

  「我明白了。個人問題就到這裡。我們來分析目前的局勢。」陳燃的表情不似李珂那般激烈,他的所有情緒都在這一刻被無限的自我壓抑了。

  幼年的不幸讓陳燃的性格中有種近乎殘忍的冷酷,而情感上的一再受傷使他的心靈深處有一道難以癒合的傷痕。這個傷痕造就了一種軟弱。每每這個弱點受到刺激時,陳燃就會本能的換上冷酷去保護軟弱,這種時候,陳燃的理性看似達到了跟計算機一樣的完美境界。

  其實,這是一種缺憾,人能夠突破自我,超越自我,使最好的AI都無法預測,是因為有了感情。因此,也就有了情感邏輯這個產物,沒有這方面的考量,在人與人的終極的對決中,勝負往往已沒有懸念。

  也就是說,情感方面,陳燃其實跟李珂是一類人,因為有創傷經歷,所以脆弱、敏感、易受傷。但陳燃比李珂更善於自我壓抑,李珂一臉冰冷也算是一種情緒,陳燃乾脆連這種情緒也完全控制了,只剩徹底的無情。

  一言未發的張振看著三個年輕人暗自搖了搖頭,意氣用事,說話都有問題,別著一股勁,抹不開臉,最後只能是造成悔恨和遺憾,得想辦法幫他們化解一下,不過現在幾人都在氣頭上,明顯不是時候。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10
泰坦尼克號-海洋的心 第十八章 終戰

  陳燃他們在冒險前沒有準備抗干擾裝置,也沒有追蹤干擾源的裝置,因此,為了同璐娜那邊取得聯繫,只得離開了電力艙。

  哪知對方的安排十分周密,經過這麼一段時間,干擾器已經遍佈全船,徹底斷絕了陳燃他們遠程通訊的可能。

  也就在這時,主宰那邊傳來了新的信息,因為『死神小隊』的出現,核心任務改變為死亡競技,直至預定中的15日凌晨2點20,也就是泰號沉沒的時間,兩隊殘存人數多的一方勝出。另外還附加一個支線任務,拯救泰號上的人們。

  「放棄電力艙,我們跟璐娜匯合。」陳燃做出了新的決定。

  「這裡被摧毀,船上的人們將陷入恐慌和混亂。」周漪提醒他。

  「嗯,我們將以確保第一任務勝出為原則,然後才是拯救。現在我們是五人,對方是四人,這是一個爭奪主動權的機會,我們不能再讓對方牽著鼻子走,為此,即使犧牲一些船上的人也是值得的。」陳燃淡聲說。

  周漪、李珂和張振默認了陳燃的決議,先自救而後救人,這個主次問題並不難懂。

  四人在航海艙找到璐娜,她這位船長目前可謂焦頭爛額,狂魔食人事件還未解決,又有船員報告燃力艙、動力艙的工人失蹤,然後就是船上局部停電,其中就有頭等艙,剛派人去查探,有錢的老爺們派代表來了,質問她這船上到底是怎麼了……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陳燃他們剛到,全船停電,現在已是傍晚,暴風雨仍在肆虐,陷入完全黑暗的泰號上隱隱傳來了嘩然之聲。緊接著,船速明顯下降,看情況,停船在所難免。

  「史密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船員們都怎麼了?」連珠炮般發問的是伊士美,他是白金星公司的代表,從某種意義上講,算是監督者,有權利參與這次航行中的一些決策。

  陳燃沖璐娜點點頭,於是大庭廣眾之下,璐娜變回了自己的樣貌。除陳燃幾個知情者外,所有人都用無比驚異驚恐的眼神看著璐娜,航海艙裡一時鴉雀無聲。

  「各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請跟我來。」陳燃撂下一句話,當先前往船長室,張振、周漪幾人自然是緊隨其後,剩餘的一干人在經過幾秒互視之後,大著膽子跟了去。

  「霍克理先生、萊斯利小姐,你們怎麼……」安德魯斯緊走幾步追上陳燃,剛說了半句話卻被陳燃用守勢阻止了。這時的陳燃已沒有往日的和善謙恭,神情肅正中透著強硬,顯得相當冷漠。

  航海艙離船長室並不遠,真的史密斯和那個棕髮男子仍安靜的躺在屋中。

  「霍克理先生,你要解釋一下,為什麼將史密斯船長和喬恩先生擊暈?……」發話的又是擅長說廢話和蠢話的伊士美。

  陳燃毫不客氣的打斷道:「兇手會自發的帶人們尋找被他藏屍的受害者麼?伊士美先生,既然你認得喬恩先生,那麼想必也知道他這一趟米國之行的目的了。對大家說一下吧!」

  「我們現在是要搞清楚船上發生的事情和……」伊士美很不喜歡陳燃現在的口吻,他那典型的英國式的執拗發作了。

  「說!」陳燃突然暴喝。那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慄。

  「是為一名米國考古學家托運亞曼拉的棺槨。」伊士美為陳燃氣勢所懾,乖乖的說出了真相。

  「裡邊來!」陳燃又恢復了平淡的口吻,帶眾人下到密室。周漪幾人都有狼眼手電,所以光線還算充足。

  陳燃解釋道:「棺槨就被捆吊在這裡,但被人奪走了。」

  又指了指那個灌著寒風的大洞「也不能說人,普通人不可能剖開這樣一個洞,外艙壁上有清晰的爪痕,數百磅的棺槨就是被從這裡運出去的,歡迎驗證。現在還不知道亞曼拉是什麼人物的可以諮詢一下伊士美先生,順便問問棺槨上到底刻著怎樣的銘文。這會對諸位就目前局勢的認知有很大的幫助。我個人的建議,將這個消息告訴你們的親朋好友,然後回到各自的艙房,房門從內鎖死,有槍的就將槍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誠心向上帝祈禱。今晚這頓晚餐就不吃了,少吃一頓不會死,多在外邊耽擱卻很可能喪命。其他的,由我們來想辦法。」

  陳燃說完,手一揮,也不管後邊的呼喊,領著四人直奔發報室。

  發報室並不遠,轉幾個彎就到,屋裡的發報員剛站起身,陳燃直接一個手刀砍在他的頸上,發報員軟軟跌回座椅,暈了過去。

  「國際通用的摩爾斯電碼遇難信號SOS,誰會?」陳燃問。

  「我。」張振答。

  發報機、連帶備用的電瓶,陳燃一股腦的收在了自己的儲物腕輪中。「好了,也許我們會提前向其他航船發送求救信號,在這之前,先讓我們來猜猜,對方會用什麼方法來引我們入局,或者說分割消滅我們?邊走邊說。」

  「殺人!」璐娜道。

  「重要的人!」張振補充。

  周漪和李珂也點頭表示同意這種觀點。

  陳燃也同意這種觀點。「死神小隊,只沖這名頭和對方之前肆無忌憚的行事作風,就有70%的把握推測出他們的任務中絕對沒有『拯救』這個支線任務。所以用船上的人當道具、當餌這是很正常的選擇。因此我有這樣一個計劃……」

  十分鐘後,陳燃獨自一人來到那間花房般的休息廳,開始佈置魔法陷阱。

  他目前的水準,每天可用法術LV5:3,LV4:4,LV3:6,LV2:8,LV1:10, LV0:無限。冰箭、以及後來敷衍而出的冰盾、冰劍等法術為瞬發,也沒有次數限制,但陳燃總魔力值是有上限的,所以實質上並非無限。

  魔典中的暗法,絕大多數在主宰空間開放的普通術法一覽表中都能找的到,陳燃查過,大都歸類於死靈系和咒法系這兩門。而那些查不到的,恰恰也是他目前無法使用的,這讓陳燃不得不承認,主宰在控制冒險者能力方面,真的是很有些辦法。

  先在休息廳中佈置了連環的兩個腐囊陷阱,又施展了一個可以讓受術者麻痺幾秒的二級法術食屍鬼符文結界。

  然後陳燃召喚了一名執法者。這是一個五級法術,陳燃對其瞭解並不多,只知道主要的一些資料,比如需要消耗100個單位的魔力,這幾乎是陳燃目前總魔力的三分之一。還有就是執法者是有自我意識的獨立個體,可以給賦予他一個任務,如果是捉拿不法之徒則在任務完成之後不用付報酬等等。至於這傢伙長什麼樣,來自哪裡,能力究竟如何,陳燃在召喚之前並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

  因為左臂的關係,陳燃不得不多花了一半的時間和魔力才勉強完成了這個法術。中途曾數度出現險情,若非得益於他那遠超常人的定力,也不用敵人了,自己就先把自己搞成重傷了。

  閃耀著神秘光芒的魔法陣中心,一道通往異世界的能量門被開啟,在那核心處如水般充滿質感的能量漩渦中,緩緩升起一個全身都裹在白色亞麻質地的寬大氅衣中的人。

  他的頭上帶著深深的兜帽,只能看見一片朦朧的白芒而不見面容,氅衣之內似乎穿著厚重的甲冑,雙手拄著把古色古香、寒芒耀動的鋒利長劍,POSS擺的挺是那麼回事。可惜在陳燃看來也不過就是《魔戒》中戒靈的白衣版,少了幾分陰暗詭異的味道而已。

  「是你呼喚我?」執法者一張口,竟然是女聲,不過聲音聽起來遙遠而滄桑,感覺怪怪的。

  「是!」陳燃耐著性子回答這種廢話。

  「需要我做什麼?」執法者從魔法陣中心的光芒中走出來,步伐充滿了一種剛勁的韻味,這讓陳燃聯想到了職業女性的高跟鞋聲……

  「執法!」

  「談談任務吧!」

  「在這之前,讓我先測試下你的實力。」

  「法師,看來你對執法者並不瞭解。」執法者的口吻中帶著幾分輕視。

  「我是第一次使用這個魔法。」

  「嗯,法師之冊上確實沒有你的名字。我是Lachesis,聖劍士,今後,除非我的本體死亡,否則你的每次『召喚執法者』,回應的都將是我。現在,我需要你的名字。」

  陳燃沒想到執法者竟然是如此人性化的存在,思忖了數秒,問:「在第一次合作之前,我有沒有挑選其他執法者的權利?」

  「不可以!執法者是根據法師的能力和貢獻度由『最高公正』裁決選配的,強強聯合。」

  「聽起來很糟糕,因為我的術法能力實在不怎麼樣。」

  「那你應該感到慶幸,作為本空間千年之後第一個使用『召喚執法者』法術的法師,『最高公正』對你很關注,我是第3342屆執法者實力榜第四名。」

  陳燃笑,原以為很嚴肅的事情,竟然如此戲劇化,簡直就像配對找搭檔,送來的還是一個某院校畢業的雛。更有意思的是,聽拉克西絲的話音,執法者似乎有育成的可能!

  「陳燃是我的名字,我還是決定測試下你的實力再安排任務。」

  話音未落,陳燃已經動手,跨越四米的距離在他只是一瞬間的事,弧線刀帶著凌厲的銳嘯斜著劈砍向拉克西絲。

  嗆!令人牙酸的金鐵交鳴聲中火星四濺,拉克西絲成功的搪開了這一刀,不過代價是連著向後退了六步才穩住身形。

  借拉克西絲一劍的反彈之力,身在空中的陳燃一個迅疾的後翻,同時手中的弧線刀已經換成了沙鷹,砰砰砰!連著就是三槍。

  閃開一槍,用劍擋住一槍,第三槍撕破了拉克西絲肩部的氅衣,在其肩甲上擦出一溜火星,更是將她逼後了數步,碰倒花草盆栽若干。

  拉克西絲被這電光火石間的狠辣攻擊激起了戰意,一擺劍,銀色的光芒從她手中沿劍刃而上,剛要反擊,卻聽陳燃道:「好了,非常不錯!」

  硬生生將攻勢憋了回去,好半天,拉克西絲才道:「你竟然是法師?」

  陳燃笑了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他將船上的情況挑揀著對拉克西絲說了一些,最後道:「對方已經不是普通的不法之徒,你的任務就是協助我抓捕或斬殺他們。而第一步請幫我好好招待進到這個房間裡的『客人』。」

  給自己用了一個四級法術『魔力封印』,這是一個施法時間三分鐘、且必須在最後接觸到受術者額頭的法術,可以封印受術者的魔力1小時。自我封印後,陳燃消失在黝黑的廊道裡。

  另一陣營。

  進入盧卡爾身體的刺殺神靈魂是猖星努赫,像盧卡爾和高爾察克這樣的斗者之魂,刺殺神的靈魂選擇了先攀附包圍,然後再進一步蠶食,當然,能達到這樣的效果,也有黑煙人從旁制衡的因素在內。

  因此,兩人到現在仍擁有自己的意志,而不像傑夫那樣心智被制,除了戰鬥本能外,基本已經成了只知聽命行事的傀儡。

  從表面上看,盧卡爾和高爾察克通過靈魂融合在能力方面的獲益要遠高於付出的那點代價,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刺殺神特殊能力的頻繁使用,兩人終究將在潛移默化中被取代,也許那時他們的性情中還會有原來的人格印記,但主導軀體的已絕非當初的自己。

  當初在受到黑煙人的引誘時,兩人並非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最終答應下來,除了受到黑煙人蒙蔽、自身目光短淺外,還因為她倆已不在乎,在這危險而刺激的冒險世界,爽快的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正像西非某妓女對客人解釋艾滋病和嫖妓的關係那樣:何必為了一個十年後才有可能致命的病計較呢?也許生命在走出這裡之後就會被一粒子彈結束。

  通過和露絲兩日的接觸,扮演傑克的盧卡爾知道,露絲對陳燃有相當的好感,甚至說愛上了他也不算過分。盧卡爾接近露絲本來就帶著相當重的功利性,所以他並沒有完全醉心於那場『愛情劇』。

  齷齪的人總以齷齪的心態角度推己及人,所以盧卡爾首先想到的是每日跟露絲同床共枕的陳燃一定是肉體、精神雙管齊下征服了露絲,否則不可能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讓一個女人傾心。一想到露絲被陳燃『用過』卻又拿來融洽兩隊之間的關係,盧卡爾就妒火中燒。露絲本應該是在倉庫的車上,在他的胯下承歡的,可事實上上,任他曲意奉承、手段施盡,露絲仍一副矜持的樣子,連個KISS都吻的那麼淺嘗即止,還數次『巧遇』,均被陳燃搶去了風頭。盧卡爾早就將陳燃定義為一個卑鄙無恥、陰險狡詐的小人了。

  現在,船上已陷入混亂和黑暗,盧卡爾想到了一個自認為不錯的點子:將露絲抓住,然後在陳燃面前演一出活色生香的肉戲,欣賞對方那因憤怒和屈辱而扭曲的面孔,既可以讓他喪失冷靜,又可以引誘、甚至要挾他,自己還能達到發洩的目的。

  露絲的母親也不錯,保養的很好,看起來剛過四旬的樣子,充滿成熟的韻味,還有那兩個女僕,也水靈的很,不如都綁了來,架在那裡,母狗一般,那才熱鬧!反正加入了死神小隊後,冒險中的普通人完全可以視作玩物,再沒了條條框框的限制,還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盧卡爾的計劃得到了黑煙人的全力支持,他非常喜歡這種陰險淫穢的調調。想想那刺激的場面,黑煙人就咕嚕嚕的直吞口水。但是,黑煙人要比盧卡爾更細心一些,同上次一樣,他先使用了『魔力探知』,得到的信息讓他滿意,在船最上層的某房間裡,探得了強烈的魔力波動,而在B52宮廷套那邊,沒有任何異常反應。

  讓高爾察克留下來盯著花房休息廳的動靜,黑煙人不放心,又召喚了兩個死亡守衛協助。死亡守衛是種殭屍般的生物,有不死族的特性但戰鬥力要高的多。每召喚一個都需要三顆人類的靈魂和其心臟中的鮮血,契約期為半年。殺六個人對黑煙人實在不算什麼,何況他很喜歡看人絕望時的眼神和痛苦的哀嚎……

  盧卡爾在B52房門前想了十分之一秒後選擇了敲門。

  門很快就被打開了,應門的是露絲。

  「傑克?你怎麼來了?」藉著艙房裡射出的燭火光芒,露絲有些疑惑的問盧卡爾。

  「船上現在很亂,我來看看你!」標準的陽光笑容在盧卡爾臉上綻放,只不過昏暗的光線中,那整齊潔白的牙齒看起來有些森然。

  「真是太謝謝你了,我正感到害怕呢!」露絲沖盧卡爾展顏一笑,拉著他的手讓道:「裡邊請,卡爾不在。」

  就在露絲轉身禮讓的瞬間,門口人影一閃,傑夫已經悄無聲息溜進了房間,躲進了一處陰暗角落。

  「布克特夫人呢?」盧卡爾四下掃視。

  「帶著艾瑪去跟那些夫人小姐們打牌去了。」露絲有些幽怨的說。

  「席琳呢?」盧卡爾又問。

  「我要她和賴弗傑去找卡爾,從下午就一直沒見到他!發生了這麼多怪事我很擔心,幸虧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而且給你帶來了一個驚喜!」

  「哦?是什麼?」

  「SEX!」盧卡爾已經虎撲到露絲身上,又是揉弄、有是啃咬,露絲的那點力道哪能擺脫他的糾纏,所有的掙扎都顯得那麼軟弱無力,「不要,傑克,別這樣,哦,你弄疼我了!」

  女人這時的求饒只能更加刺激男人的獸性,盧卡爾已經在撕扯露絲的衣裳了。

  梆!梆!梆!敲門聲響起,盧卡爾的動作驀地一頓。

  「屋裡有人麼?別害怕,我是露西,霍克理先生要來陪陪布克特小姐的。」門外隱約傳來柔美的女聲。

  盧卡爾馬上想到了周漪那美麗的容貌和誘人的身材,「正好!這個比露絲更夠味兒!」

  露絲剛要喊,被盧卡爾一把摀住嘴,現在已經不需要憐香惜玉了。

  向屋角的傑夫使個眼色,傑夫心領神會的一點頭,張開雙臂,猛然撲向房門。

  轟!木質的房門在融合了壯星肯蒂塔姆靈魂的傑夫面前,好比一張薄紙,瞬間被撕裂,在尖叫聲中,傑夫成功的抱住了一個柔軟豐滿的女人。被他這雙擁有千鈞之力且能產生高溫高熱的臂膀抱住的人,至今還沒有誰掙脫過。

  扭頭看到傑夫得手的盧卡爾得意的只想放聲大笑,他已經開始幻想當陳燃看到兩個赤裸的、被凌辱了個夠的女人跪在自己腳下時那憤怒欲狂卻又無能為力的樣子了。

  就在這時,局勢發生了難以預料的變化。

  首先是被盧卡爾壓在沙發上的露絲,她竟然變的如泥鰍般油滑、如野牛般充滿了力量,猛然反擊,不但脫出了盧卡爾的控制,還一個撩陰膝頂讓盧卡爾眼前發黑,差點痛暈過去。

  與此同時,廊道上響起了槍聲,火舌噴吐間,傑夫身上最少中了二十槍。

  露絲掙脫的剎那盧卡爾已經知道中了計,「璐娜!」他猜出了剛才這個露絲的真實身份,「讓我下次抓到你,一定要干你個生不如死!」盧卡爾心中狂喊,但他知道,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既然是陷阱,敵人一定已經佈置了連環殺陣,先衝出去,報仇有的是機會!

  強忍下體的疼痛,盧卡爾渾身亮起金色的光芒,這是努赫帶來的特殊能力,攻守一體的『沙魂』,是當年因斬下奧西裡斯頭顱之功而從塞特那裡獲得的。

  有了金光護體,盧卡爾象頭瘋虎一般衝了出去,他看到了一道艙門後邊廊室裡那巨大的玻璃窗,看到了窗外暴雨肆虐的海面和遠處天際的雷光,那就是他逃脫的方向。

  李珂閃電般的凌厲攻擊到了,盧卡爾沒有躲,也躲不開,他現在下體劇痛、兩腿發木,根本已無靈活可言,況且他的速度在於翅膀,一隻沒有翅膀的鷹並不比火雞強多少。

  盧卡爾扛,生扛!他擁有毀滅戰士裡的完美基因,他的身體強度、恢復速度都是一等一的高,他又有『沙魂』護體,他有信心傷而不死!

  斬向頸部的第一劍,盧卡爾用左臂擋住,暗炎劍幾乎切斷了他的整個左臂,但他的腦袋保住了。這時他已經衝到了艙門口。

  切向腰側的第二劍,盧卡爾將沙魂的防禦重點聚於腰部,硬挺。腰側被斬開一道寸深的口子,鮮血飛濺,但盧卡爾已經跑進了廊室。

  匡!加厚的窗玻璃碎了一天,以沙魂護住週身上下的盧卡爾成功的沖離了泰號,鷹翼如變化而出般在他背部呼啦一下展了開來。

  當盧卡爾剛有一絲逃出升天的念頭時,他的身上忽然發生了猛烈的爆炸,那效果,數顆手雷綁在一起也不過如此。

  「璐娜!」爆炸的煙火中盧卡爾狂聲咆哮,他終於想起了不久前露絲在他懷裡那番軟弱無力的掙扎,顯然,可以爆炸的體液在那時幾乎被璐娜在他身上塗了個遍!

  爆炸毀了他的容,炸飛了一天羽毛、翅膀也折了一隻,他的身體表面甚至已找不到幾塊好肉,但盧卡爾沒有死,他的身體強韌,他有『沙魂』護體。

  可是,李珂不會讓他活,爆炸的火光還沒有散盡,李珂已經使用瞬閃出現在了盧卡爾身前,避無可避,『沙魂』被炸散還沒有重新凝聚的瞬間,暗炎劍切下了盧卡爾的頭。

  帶著憤恨表情的頭顱被一劍挑住,屍身直墜波濤洶湧的海面,而李珂則用錐索掛在了船壁之上。

  就在盧卡爾從傷到死的這段時間裡。漆黑的走廊上同樣演繹著兩幕逃亡。

  逃亡者之一是傑夫,這是位真正銅皮鐵骨的人物,張振和周漪手裡的槍雖然火力兇猛且都經過一次強化,但仍不能使傑夫致死。被打了一身小坑而鮮血狂飆的傑夫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衝了出去,揮臂之間將豎起槍搪的張振整個抽飛了出去,一路破牆撞門而去。

  另一邊的周漪也沒有什麼特別有效的攻擊手段對付傑夫,剛放了兩枚追蹤針,身後突然湧來一道粗大的紫色閃電。那是負責把風的黑煙人所為。

  起初,當他遠遠的觀察到兩個人在盧卡爾和傑夫進去之後敲B52的門時,馬上通過特殊的心靈感應同盧卡爾和傑夫取得了聯繫。因為他是解放刺殺神的人,所以在過程中留了手以便控制,所以能夠使用一種獨特的心靈感應相互聯繫,這也是他滿船施放干擾源的憑借。

  黑煙人準備了一個控制魔法,為的就是配合門內的傑夫好將門外的這人抓住。在傑夫衝鋒的同時,黑煙人施放了魔法,結果法術失效。同時,他發現了問題,門對正站著的這位根本就不是活人!

  當B52對面的房門裡衝出了張振,配合向後縱躍拉開距離的周漪開槍射擊傑夫的時候,黑煙人立即反應過來,這是一個陷阱!

  他的腦子裡馬上勾畫出這個陷阱的概念:法師陳燃在休息廳設魔法陷阱誘敵,其餘幾人在這裡設伏……

  黑煙人很生氣,很懊惱,他知道這裡一定有強殺型的資深者坐鎮,也許就是那個小姑娘,那個可以瞬閃的『法師之噩夢』。但當他看到周漪和張振沒有留住傑夫時,也知道這是兩個『軟柿子』。於是他從周漪的背後放了一道閃電。「能殺一個是一個!」這就是那一瞬間黑煙人的理念。

  放完閃電後的黑煙人根本不去看結果,他對自己的法術有信心,那是吸收天上的風雷之力後的聚能一擊,是他的最強攻擊,在這一招下喪命的資深冒險者絕不在少數。

  黑煙人使用了瞬間移動,這是他的特長技能,可以提前儲備一個,並且沒有使用次數限制。他現在需要時間,需要距離。因為他知道那個可以像閃電一樣快的小姑娘很可能在下一秒就從房間裡殺了出來。

  一個瞬間移動,他已經到了走廊的盡頭,只要拐個彎,進入另一條廊道,他就有辦法融入黑暗中。然後,只要他活著,只要高爾察克活著,他就有辦法隨時搞沉這條船且不會被冰冷的海水凍死,被漫長的時間耗死,他完全可以站在高爾察克的背上向落水的敵人展開魔法攻擊,而對方卻只能望洋興歎、無可奈何。這也是他敢肆無忌憚的王牌。

  可惜很不幸,他迎面遇上了姍姍來遲的陳燃。走廊裡實在太黑了,否則他一早就會發現之前跟隨周漪敲門的那個其實是死去的布朗夫人。陳燃使用了『操屍術』和『擬生術』控制了這具屍體,讓其可以做一些簡單的事情。這才騙過了黑暗中主要依靠感知來探索周圍情況的黑煙人。

  這一次,黑煙人又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把對面來的這人當成了聽到響動而跑出來查看的乘客或者一名船員。這也不能完全怪他,畢竟像陳燃這樣封印魔力、自廢武功的法師實在是讓人缺乏心理準備。

  黑煙人並沒有因為對方是個普通人就放他一碼,他現在心情很不好,況且他很習慣殺人,儘管是巧合,但敢於擋他路、在他看來這就已經構成了死罪。於是一道閃電隨隨便便的放了過去,就準備走人。

  結果陳燃輕易的躲開了閃電,然後撲進了黑煙人懷中,在這之前,弧線刀已經透入了黑煙人身體,那加持在身的法師護甲和高等級的戰鬥服並沒有擋住陳燃猛力的一擊。

  「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陳燃在黑煙人耳邊輕輕的說著,同時一手摁著他的肩膀,弧線刀一攪、一提,沾滿鮮血的刀硬是從頸側取了出來。

  黑煙人就這樣死了,非常符合一個純粹法師的標準死法,法師那孱弱的身體根本經不住近距離的物理摧殘,他們就像玻璃做的核彈,威力無窮但是本身也非常易碎。

  周漪沒能躲過那道從背後襲來的閃電,儘管有液態裝甲幫她抵擋了大部分傷害,儘管她的身體各方面遠超於強人,儘管穿了能提供防禦抗性的作戰服,仍是被電的後背一片焦糊,人也陷入了深度昏迷。

  而張振也好不到哪去,那把P90 STD都變了形,可想而知傑夫那一擊瞬間的力道有多大。張振不但雙臂的骨頭斷成了數截,內臟和脊椎也因為猛烈撞到了牆上而受了不輕的傷,能不能傷勢不惡化挺到冒險結束都是個未知數。

  陳燃並不會預言魔法,這次能料敵在先源自一次對話。

  半小時前,當陳燃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後,周漪曾問他:「為什麼你那麼確定對方會挾持露絲然後引我們入甕?」

  陳燃回答:「因為我是男人,而對方也是。男人最怕的不是自己被侮辱,而是自己的女人被侮辱。想要激怒對方,想要要挾報復,用此種齷齪的手段一般會很有效。」

  周漪當時雖然知道並不是吃飛醋的時候,仍忍不住道:「這麼說露絲是你的女人?」

  「關鍵不在這裡,對方認為我和露絲的關係非同尋常這才是重點。」……

  每個人的心中都潛伏著一隻凶殘的野獸,而陳燃心中潛伏的這頭顯然尤為惡毒,從他能想到盧卡爾等人的齷齪計劃就可見一斑。自己是什麼鳥,陳燃自己心裡清楚,所以他從未以好人自居。今天,他可以約束自己不做那些陰險歹毒的事,明天呢?後天呢?被逼到那份上呢?他無法回答自己,就像他在現實世界中曾認為每個人的生命都值得尊重,而在不到一百天之後卻已經殺人時基本沒有罪惡感一樣,前路是黑的,人也是會變的,他在不把自己歸為好人的同時是否已經可以看作是允許自己變壞的一種認可呢?

  第二次互動中的較量至此算是落下了帷幕。雖然陳燃因為佈置休息廳的那個局而來的有些晚,卻因此取得了最有含金量的戰果。當然,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而在這之後的事件發展卻超出了陳燃的預料。

  因為黑煙人的死而導致束縛刺殺神靈魂的力量消失,雄星朗墨茵的靈魂得以全面侵佔高爾察克的身體,那個只知道奉命行事的暴躁意志被取代。因為是在戰鬥中覺醒的,所以朗墨茵不得不跟執法者拉克西絲大戰一場,其結果是花房休息廳被金屬風暴完全摧毀,執法者執法未能成功,被打回了老家。而朗墨茵付出的則是一條左臂的代價。

  即使如此,這位很有些梟雄風采的朗墨茵仍然主動向陳燃提出談判。談判在船的後甲板上進行,他要求陳燃以黑煙人儲物空間中的剩餘聖甲蟲作為停火協議的條件,否則他現在就下海開始鑿船,反正他有開金裂石的力道,在船上多挖幾個洞,大家拚個同歸於盡。

  說實話,水裡絕對是朗墨茵的天下,真要按他所說,55%的機率將是魚死網破。

  殺戮不是目的,活下去才有明天,有明天就有希望。雖然陳燃知道『除惡務盡』的道理,也明白『山水有相逢』,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談判。

  這時暴風雨已經漸漸停息,海上的波瀾漸漸平息,船上的人們正在全力搶修電力設施並且已經開始顯現成效。

  本來陳燃是想拖些時間等自己的魔力封印效果解除後再想辦法對付朗墨茵的,但被朗墨茵看穿,他告訴陳燃,壯星肯蒂塔姆已經在船底布了數枚炸彈,如果協議不能在十分鐘內達成,他就用心靈感應通知肯蒂塔姆炸船。

  陳燃仍不鬆口,堅決要『嘮』完這十分鐘。一番你來我往的相互壓價,最後壓到了34枚聖甲蟲。

  通過璐娜,陳燃知道,原來的高爾察克在水裡就擁有不遜於海豚的速度,現在恐怕更是只高不低。所以他要朗墨茵以沙漠之神塞特的名義發誓這才達成了協議。

  然後,肯蒂塔姆帶著20公斤炸藥出現在陳燃等人面前,而朗墨茵此時卻附在泰號前部左側吃水線某處,這是相互提防的一種做法,只要陳燃毀約,他這邊就挖洞。

  肯蒂塔姆得到聖甲蟲,在泰號再次啟航的同時,一條載著他的小艇被放入海中,交易完成,朗墨茵以冰冷目光和頭頂上扶欄而立的陳燃對視了一眼,未再說一句話,翻身下海,此時泰號已速度全開。

  注視著海面上將踩水技術使用到登峰造極,幾乎如同站在陸地上般的朗墨茵,陳燃知道,跟這些刺殺神之間的戰爭,從這時起才剛剛開始,而他們的危險程度,將比普通的冒險者勝出不止一籌……

  經過這次劫難的泰號並沒有逃脫撞冰山的厄運,不過導致災難的原因成了燃力艙、動力艙人員嚴重不足而致使命令不能快速有效的執行。

  加利福尼亞號和弗吉尼亞號都在15日凌晨1點如約趕到,從下午開始便飽受驚嚇的人們終於離開了這條帶來連連噩夢的郵船,那些可歌可泣的把生存的機會留給別人的事跡因快速有效的救援行動而沒了演繹的舞台,人們甚至來的及帶上更多值錢的物品和一些大行李。

  主宰在泰號人員有條不紊的疏散時就判定了這次冒險的結果。所以,陳燃等人是在泰號上突然『升天』的。地點是豪華的休息廳,見證者有包括露絲、史密斯船長、安德魯斯、阿斯特四世在內的很多人。

  當時陳燃正在演奏一首《生化危機3》結尾鋼琴曲。

  周漪和張振的傷勢很穩定,兩人都恢復了神智,躺在臨時的擔架上,等待回到主宰空間或者轉移到其他船上。

  忽然幾人身上漸漸釋放出柔和的白芒,白芒如螢火般飛舞,越來越多,幾人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在化做晶瑩的光芒消失不見之前,陳燃的手指在鋼琴蓋上的Perrier Jouet Belle Epaque 1907香檳酒瓶上輕輕劃過,然後給露絲留下了『海洋之心』。

  露絲明白陳燃的意思,Perrier Jouet Belle Epaque,美好時光,對她來說,泰坦尼克號上度過的這段時光、就像干味的香檳那淡而持久的香,就像他,有乾澀、不怎麼甜美,卻可以永遠珍藏在心中,可以久久回味……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13

《邊緣》 無限流的頂峰之作

泰坦尼克號-海洋的心 第十九章 征服

  主宰空間自己的屋裡、電腦前,陳燃靠著舒適的椅背,雙眼輕闔,用拇指和食指擠壓揉捏著著眼窩處的鼻樑,以緩解視覺疲勞。他幾乎一夜未睡,除了做一份統計報告和數份強化方案外,還要拿出一份盡量完備的《泰坦尼克號》之分析報告。這是團隊大腦的責任,當仁不讓。

  《泰坦尼克號》雖然只是D級劇情,並且因為傷亡不算慘重而少了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但其價值卻要遠遠超過前兩部的冒險。值得研究,值得推敲。

  黑煙人這個第三方的登場、死亡角鬥模式的出現以及死神小隊的浮出水面使得主宰開放了一些相關的信息,通過這些信息陳燃對主宰所轄的冒險世界有了一個更全面的認知。

  更廣地域內的冒險小隊同台競技,其他類型冒險小隊的登場,小隊之間的合作、敵對、資源掠奪……這使得原本相對簡單的冒險加入了各種不確定因素。也就是說,每次冒險之初無論是心態還是裝備乃至冒險中的計劃制定,都必須對此有一個充分的考量。

  陳燃相信,從此以後,主宰絕不會再像泰號的冒險這般安排一個不算瘋狂的平台並進行『善意』的暗示和提醒了,除非又有新的模式出現。

  滴!鬧表報時,凌晨6:30,這是陳燃開始新一天生活的時間,現實中如此,在這裡依然。

  舒展身體,陳燃在廳裡做了一套柔韌體操,然後是洗漱,再然後是半小時的冥想,這有助於恢復精神上的疲勞、保持一個較佳的精神狀態。

  當然,冥想並不能代替睡眠,但哪個年輕人沒有熬夜的習慣呢?一兩個晚上,對陳燃來說沒有問題。

  從自己房間出來去餐廳吃早飯的路上,一位穿著一身月白旗袍、頭髮盤梳的一絲不苟、有著長長睫毛的MM微笑著走上來用甜美的聲音向陳燃提示一些友好信息:

  「閣下,從即刻起,城堡山莊將為您和您的夥伴開放。城堡內使用面積7000平,具備等同於現實五星級酒店的生活條件。城堡附近為現代園林式造型,山莊內有林場、丘陵草地、水塘各50公頃,今天天氣很好,也許您願意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閣下?」

  「是的,從這一刻起您將享受等同於將軍的尊稱待遇。」

  「是我,還是所有冒險者?」

  「您!」

  「原因。」

  曉月甜甜的笑,陳燃遂知道,原因要靠他自己摸索。也許是手刃黑煙人,也許是那個有關於他和冥神的糊塗賬,也許是因為他是A隊的隊長……

  「你們仍像前兩批侍者那樣,隨時滿足我們的任何需要麼?」

  「是的,閣下!」回答溫柔而恭敬。

  「你的名字。」

  「曉月。」

  「我要你傳達一個信息給我的每一個夥伴,今天下午2點,在小會議室開會。」

  「好的,閣下。」

  「還有,告訴這裡的所有服務人員,包括下次冒險結束後接替你們工作的服務人員,稱呼我『您』,不許加『閣下』這個稱呼。」

  「……明白了!」

  想了想,陳燃道:「9點來下我的房間。」

  「是!」

  輕輕揮了揮手,曉月頷首施禮,然後退了下去。

  「隊長,你似乎很習慣上位者的生活。發號施令時顯得冷酷、性感、權威,很迷人!」陳燃身後傳來了璐娜略顯低沉的女聲。

  陳燃轉身,看到了一身白色運動裝的璐娜。和泰坦尼克上時的她相比,現在的璐娜顯得更年輕、更有活力,彷彿時光倒轉,又讓她成為了一個年方雙十的青春少女。

  陳燃知道,這是主宰空間提供的一種細胞活化術和身體機能復復甦法所產生的綜合效果。璐娜,的的確確是年輕了10歲。但,年輕的僅僅是身體,而不是那顆心。

  青春少女的身體配上一雙充滿了成熟女人風情的眼神,這使璐娜形成了一種很獨特的魅力,不對稱的美,有些妖邪味道的美。讓人覺得有些詭異、有些刺激、有些心猿意馬、有些躍躍欲試。陳燃很懷疑照此發展到終極,璐娜會不會就是那個身體裡宿了千年狐狸的妲己……

  「謝謝你的讚譽,我準備去餐廳。」對於璐娜的稱讚,陳燃坦然受之。事實上他確實有一些歐式的習慣,比如不會過於謙恭,又比如說話比較直接,顯得嘴巴有點臭……

  「同去!」璐娜緊走幾步,跟上陳燃。

  「很欣賞你走路的樣子,俐落、乾脆、有種英挺的美。」陳燃實話實說。

  「我也可以柔情似水,溫婉可人。」璐娜打蛇隨棍上,英姿颯爽化作了嫵媚嬌嬈,像條蛇,美女蛇。

  「我知道!你是水做的,真正的千變萬化,卻又可以不喪失自我,很了不起。」陳燃由衷道。

  「可惜這並不是我想聽到的讚美之言,我更希望你讚我是一個女人,一個瞭解你的女人,一個值得擁有的女人。」

  「因此你總是不失時機的勾引我,嗯?」

  「嗯!」璐娜回答的理所當然。「我有向你表達傾慕和愛意的權利。」

  陳燃衝她笑笑,沒再說什麼,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拐上了一條寬敞的大理石廊道。

  璐娜並不氣餒,跟上來繼續道:「你的心理狀態過於陰暗,需要陽光。」

  「呵!」陳燃笑,「你要成為我的陽光麼?」

  「我是水,可以滋潤你。因為你首先要成為一個男人,生理上成熟,然後才是心理。」

  「你很崇拜弗洛伊德麼?試圖用性解釋人的各種問題。」

  「談論性對你來說是一種恥辱麼?又或者說,你是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麼?」璐娜反問。

  「很尖銳的問題。但我並不覺得我們彼此的關係已經到了可以暢所欲言這種問題的程度。」

  「堂皇的理由!躲閃、逃避、壓抑,當內心的軟弱被觸動,不惜用攻擊性的語言來傷害別人。知道麼,你現在一點都不像個男人,像個青澀的男生,敏感,羞怯!」

  啪啪啪,陳燃鼓掌。「精彩的評論。你準備跟我探討人性?」

  璐娜坦然一笑,「我只是希望你在我面前不要那麼虛偽,不要裝作自己是生活的達人,我只是想更多的瞭解你這個人。你不是機器,你需要港灣,一直緊繃下去,心中的弦會斷掉!」

  「諄諄善誘,你似乎對我很瞭解!」

  「昨夜看了你的前兩次冒險實錄,我瞭解了你的過去。有沒有發現自己在迅速轉變,變的麻木、殘忍、冷酷,你有沒有想過,對於你這樣一個意志堅定的人來說,為什麼轉變會這麼快,這麼大?因為你的心是陰暗的,卻又是不成熟的。你已經將這個世界看的很透徹,你缺少一份值得珍惜的理由,所以心才會如此迅速的墜向徹底的黑暗。」

  這一次,陳燃沒有反駁,因為他無從反駁,又羞於用謊言去反駁。璐娜沒有說錯,在內心深處,他生無可戀,他有自毀傾向,他不怕死,只是不甘心就這樣死。

  璐娜趁熱打鐵,繼續道:「你瞭解自己,你明白自己的危險處境,你不甘心成為一個惡魔,所以你試圖抓住一些美好,所以你追求周漪、追求李珂,你努力付出,你想收穫愛,你想用愛來羈絆住自己的心。這就是你7年不為美色所動、而今卻顯得急色的真正原因。」

  「你今天似乎是專程來剝我衣裳的!」

  陳燃試圖以這種略帶嘲弄的口吻中斷璐娜的話,但璐娜依然我行我素:「可惜,她們倆並不瞭解你,儘管喜歡你、也為你的付出而感動,但她們缺乏危機感,她們沒有發現你在變。

  那個在生化危機裡即使面對完全與自己意圖相左、甚至可以說無理取鬧的人,仍可以為其提供車輛,並繪出地圖,以方便其『碰壁』後再次與隊伍匯合的男人,到了寂靜嶺,已經可以冷酷到見死不救,任其慘死於齒輪火焰之中,而到了泰坦尼克號,更是殺人毫無負罪感,只為了在摩根心目中樹立神魔般形象,抬手殺人,乾淨利索。」

  「以這樣的速度,用不了多久,你就會進入下一個階段。

  『誰是不可以犧牲的呢?』

  沒有更進一層的關係,對那時的你來說,周漪、李珂不過是另一個張敏、林琳!她們沒有意識到這些,她們沉湎於被自己喜愛的男人花盡心思追求的浪漫之中,戰火紛飛中的浪漫,很有味道,所以她們要耍耍矜持,或者丟幾個考驗過來,又或者欲擒故縱一下?

  天曉得,女人便是這樣盲目樂觀,她們不知道這是一場戰爭,同人性中的黑暗的戰爭,如果不拉你的同伴一把,他會被黑暗吞噬,會變成魔鬼,會掉轉槍口……」

  腳步變的緩慢,陳燃有些失神,恍惚間,他想起了初次見璐娜時的情形,想起了當時璐娜說的這樣一句話:「……如果不相信,你們倆就給我證明的機會,看看我加他能不能主宰命運……」現在他覺得璐娜並沒有口出狂言,另一個角度的、不遜於他的邏輯分析能力以及對人性的揣摩,這就是璐娜的真正強悍之處。如果他跟她合璧,確實將將無限接近完美!

  「選擇璐娜?不,沒有那麼簡單。這個女人太通透了,通透的就像自己。甚至在心智方面,璐娜要比自己更健全,更成熟。

  如果說自己還對男女之間的愛情有所憧憬,有所期待的話,璐娜則完全將其看成一種征服,一種生理和心理上的需要。

  這樣的人已經沒有激情,沒有愛情。兩個這樣的人要靠什麼維繫情感,生存的需要?利益的需要?SEX?」陳燃的腦子裡有些混亂,他覺得璐娜動機不純,她這麼做並不是因為感情,而是本能的感覺到現在是趁虛而入的好時機。這是璐娜對他的一次心靈入侵。

  「話很煽情,你很會選擇時機。」陳燃如此回應璐娜的一番坦言。

  「這便是你最大的缺點!」總是笑意盈然的璐娜臉上帶著幾分慍色,那感覺就像是真心被人誤解一樣。

  「因為我懷疑你的真誠?」陳燃不知道她的這個表情是不是在演戲,他只知道璐娜不應該進入他的感情世界,至少現在還不行。所以他得繼續裝下去……

  「不止如此,泰號上懷疑李珂的情感比這更甚!你知不知道,一個女人最怕的就是她愛的男人懷疑她的感情不夠真摯或逢場作戲。」

  「……然後呢?」

  「你的最大缺點就是孤單。在內心深處,你從不相信任何人。總是用敏感的心態去解讀每一個人,敵人,身邊的人。你的靈魂總是躲在陰冷的角落,冰冷的看著一切。信賴,對你說是種很奢侈的東西。你更習慣一個人過,習慣甚至可以說喜歡寂寞。」

  陳燃有些澀然的笑笑,「你又說對了,恭喜你解碼成功。」

  「所以你可以是最好的參謀,最好的刺客、狙擊手,卻不是最好的長官。也不是個好的愛人。你的寬容是建立在看的通透,所以無所謂上,而不是信賴上。」

  「你準備一直刺激到我體無完膚?我記得在泰坦尼克號上,在周漪和李珂面前,你幾乎將我贊成了神仙……」

  「在外人面前,你永遠都是最完美的,即使你不是,我也要將你最好的一面向他們不厭其煩的展示。」

  「聽起來像是一個望夫成龍的女人對她丈夫說的話,只是『外人』這個措辭還有待商詮吧?」

  「又試圖轉移話題,我就知道你不能像個男人那樣大方的正視我提出的要求,我只能親手敲碎你偽裝的、用來保護靈魂的殼,將你逼上死路,然後才能更好的接觸。我現在要你說句實話,只說一句,你是不是也像他們一樣覺得我淫賤、不乾淨?」

  陳燃扭頭對上璐娜的眼神,眸光清澈明亮、神情簡單執著,這一刻,她顯得格外美麗。陳燃張了幾次嘴,終是無法說出一個『是』字。

  於是璐娜明白了。「我的英雄,敞開一次身心,讓我來拯救你。」璐娜注視著陳燃輕輕的笑,笑的很溫暖,笑的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本來熬了一宿後感覺挺飢腸轆轆的,誰知這頓早餐陳燃卻吃的索然無味,他的心思已根本無法放在食物上。

  人都有軟弱的時候,尤其是情感受到傷害時、孤寂失落時、鬱鬱寡歡時……一段知心的話,一點溫暖,一點理解,一點關切,非常容易打動人的心。

  陳燃意志再堅強,他也是人,想傾訴、想發洩、想被人關心,想被人愛,想在受傷的時候、疲倦的時候,有一個溫暖的懷抱讓他棲息。

  剛才差一點,就差一點點陳燃便向璐娜投降了,如果走廊再長一些,如果在餐廳裡沒有看到周漪和李珂的話。

  周漪和李珂都有晨練的習慣,兩人顯然是剛跑步結束,脖子上還圍著汗巾,臉蛋也紅撲撲的,一人拿個小碟子在餐架前挑選自己喜歡吃的小點心。

  見陳燃進來,身旁還跟著璐娜,李珂那本來還算平和的小臉啪嗒就沉了下來,別過頭去,彷彿多看一眼兩人都是一種痛苦。

  陳燃跟李珂之間的『冷戰』,連帶著影響到了跟周漪的感情,本來已接近水到渠成,但以周漪和李珂的關係,現在怎好意思跟陳燃卿卿我我?簡單的跟陳燃和璐娜打個招呼,便隨著李珂吃東西去了。

  李珂挑選的是個兩人座,明顯不給陳燃和解的機會。璐娜這邊『窮追猛愛』,李珂這邊給他擺臉色看,陳燃也沒那頂著臉貼人家冷屁股的心情,三口兩口扒拉完食物,打個招呼,獨自離開了餐廳。

  長睫毛的曉月9點準時出現,在這之前陳燃已經參觀了城堡山莊,召曉月來只是為了詢問一些關於城堡的詳細信息,比如使用要求、是否要支付積分等等。

  結果令陳燃很滿意,作為獎勵,城堡山莊不需要任何額外支出,它就建於主宰空間的上邊,那裡完全是真景,陳燃他們終於可以結束地老鼠的生活,不必再每天對著一大堆高清晰電子風景畫過日子了。

  下午的會改在了城堡的小會議廳舉行,說是小會議廳,使用面積也達到了300平。一溜大落地窗,采光很好,室內裝潢主要採用了黑、白、灰三種顏色,配合著一些色彩明快的器物和窗外金秋的盛景,顯得簡約、雅致、大氣、莊重。

  長條的紅木會議桌上,每人面前都擺放著一台全息綜合呈像儀。

  「讓我們看看這次的斬獲。」陳燃將數據卡塞入主機,呈像儀開始顯現數據。

  陳燃一邊用遙控切換數據,一邊解釋道:「首先是積分。固定積分每人1000,合計5000。

  死亡競技勝利獎勵3000。

  殺一名死神小隊成員獎勵1500,殺死核心人物理查,就是那個黑煙人,獎勵3000,合計7500。

  每多拯救一名泰號的乘客和船員獲得20積分,因為要從原劇情獲救人數之外算起,所以是1380名,合計27600。這也要感謝我們的敵人,他們並沒有領悟到既然是『死神』,就有收割生命的額外獎勵。這個分我們獲得的相當輕鬆。

  史密斯船長、阿斯特四世等等這些人的友誼,每人獎勵100積分,合計1300,露絲的情感,1000分,最終統計45400。」

  「再看支出,首先是殺戮懲罰。我殺了2人,包括那個救生艇中食人的詛咒者,李珂殺了32人,張振殺了4人,這都是被對手操控了意志後殺掉的,因為本來是有解控方法的,所以主宰仍按無辜普通人扣了我們的分,每個30,合計1140分。

  掠奪另一冒險隊基因,每個500分,扣1500分,很微小的代價,主宰就差告訴我們,找不到好的基因就去搶同類吧!另,告訴大家一個新信息,一個小隊中,不允許出現同源基因,也就是說我們任何人的基因在隊伍中都要保持來源唯一性,可以都是血族,都是狼人,但不可以從同一個生物上獲得,否則將在下次冒險傳送時因為基因紊亂而消失一個。

  我、張振和周漪治癒扣分60分,合計總支出是2700分,剩餘後積分42700分。」

  「積分之後,我們來看下特殊獎勵,死亡競技勝利方得到一個我們之前沒有接觸過的物品『時光寶石』。目前主宰肯透露的信息就是這顆等級B的時光寶石可以讓我們其中一人回到現實720小時。」陳燃說到這裡,故意不再繼續講下去,呈像儀中,一顆有八個尖銳稜角的寶石浮在淡淡的藍光中,釋放著神秘的光芒。

  陳燃留意著每個人的舉動,這絕對是個讓人抓狂的誘惑,對於突然被拉到冒險世界的人來說,現實中實在有太多未了的心願和難以割捨的情感。

  「我很想回家看看身體不好的老伴,但我願意服從大局。」第一個表態的是張振。

  「你來做決定。」周漪咬著嘴唇,有些艱難的道。

  「漪姐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李珂在現實中已經沒有直系親屬,跟陳燃一樣孤單。

  「我支持陳燃的決定。」璐娜也表了態。

  幾人的反應陳燃很滿意,他點頭道:「感謝大家對我的信任,介於時光寶石功能的未知性和目前的情況,我決定先不動用它,如果要回去,我們就一起回去!這是身為隊長的我,給大家的一個承諾。」

  張振笑,年輕人,就應該像這樣,有朝氣,有豪氣,平日的陳燃,實在有些太『穩』。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璐娜顯得對陳燃很有信心,結果換來了周漪和李珂的白眼,她們不是懷疑陳燃能不能做到,而是不喜歡璐娜對陳燃那千依百順的態度。兩個人其實心裡都很怕,怕陳燃把持不住被璐娜勾引了去,因為有方媛的前車之鑒,這個陳燃,在異性上,沒什麼定力!

  「除時光寶石,我們還得到一個C元素,兩個D元素,來自三個死神小隊成員,再有就是主宰判定泰號劇情完美結束,獎勵一個D元素。」陳燃繼續道:「額外收穫,灰金沙,也就是亞曼拉的棺槨石屑,這是僅次於冥神殿暗金沙的特殊魔法材料,不過屬於埃及神系的產物,除非我專屬成為『遠古神裔』否則無法使用。」

  「再一個就是天空之珠,又叫風之聖珠,是從理查的頭顱裡得到的,他能使用風雷之力以及海上的那場暴風雨,都跟此珠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我已經查過了,天空之珠是自然神杖的一部分,再加上厚土之珠、蒼流之珠、赤炎之珠、萬芒之珠和幽深之珠,正好是風、地、水、火、光、暗六元素。這個寶物,我雖然不能像理查那個死變態般鑲進腦子裡,但是跟另一個物品『幻沙』結合,應該能發揮不小的威力。」陳燃說著調出『幻沙』的立體圖,也就是封在亞曼拉身體中的那個墜飾般的水晶球。

  「包括被殺掉的三個,我們現在有36個刺殺神的魂魄,同樣因為沒有專屬冥神而無法讓其為我們作戰。其餘的,除了因跟璐娜同源的基因可以捨棄外,水怪和毀滅戰士的基因也是重要收穫。而來自理查的其他物品,例如魔法材料,小工具等等之類,能用的就用,不能用銷毀好了,價值不大!」陳燃頻頻切換圖片,物品和相關數據一一顯示,大都是些普通貨,沒有必要浪費精力在這些東西上,所以基本快過。

  「大家有沒有什麼不明白的,如果可以,我們進入下一個環節。」

  眾人點頭表示同意。

  陳燃一邊調出新的數據,一邊解釋道:「現在我們來談論下黑煙人理查,他曾經也是個冒險者,叫理查?布蘭森。理查在現實世界就是名在逃的連環殺人犯。而犯案的動機僅僅是為了效仿電影《德州電鋸殺人狂》中的那個屠夫。

  對於這樣一個人來說,冒險世界簡直就是他的天堂,關於他人格扭曲的成長史,我就不贅述了,我來敘述下他從普通冒險者成為死神小隊核心人物的成長歷程。

  主宰早已考慮到冒險者中變態和神經病存在和誕生的可能性。所以,當某個冒險者的行為和精神狀態被判為90%以上偏重負面陰暗時,他就會被安排脫離普通的冒險者群體。這些身體表面開始冒著黑煙的人可以選擇加入某個皆是跟他屬於一類貨色的『惡魔小隊』,也可以獨立接一些任務,稱之為影人。

  這裡要提醒一點,盧卡爾、傑夫他們不能算影人,而稱為附庸,附庸必須隨主人去修羅之城生活,但沒有任何個人權利可言,也接不到任務,除非他們能夠達標成為第二個影人。

  理查,就是先被判別為影人,才有了後面的發展。

  影人就好像主宰飼養的一群變異寵物,主宰空間不再有他們的生活場所,他們生活在一個很接近現實但要混亂的多、恐怖的多的世界——修羅之城。這個名字是那裡的人公認的,並非主宰取的,修羅之城地理方面完全影射現實世界。至於為什麼叫城,現在還無從得知。

  除了在瘋子的世界過另類的日子,影人還可以回到正常的世界秩序中調劑一下。當然,這是需要付出昂貴的代價的。與我們這些普通的冒險者賺積分不同,影人要想回到正常的冒險世界需要消費積分。而這些積分,大多是在修羅之城積累賺取的。方式方法不外乎血腥與卑劣無所不用其極。

  除消費積分外,影人回正常秩序還有相當苛責的規則束縛,具體內容主宰沒有透露。

  條件苛責,好處也不少,但凡是影人可以出現的冒險世界,都是有兩隊以上普通冒險者出現的。影人可以盡自己之能吸納和掠奪這些冒險者。

  只要達成成員5的團隊底線要求,並且安然度過6小時的穩定期,以影人為核心的『死神小隊』就會被激活。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的信息腕輪上沒有及時顯現新任務的原因。他們確實需要時間。

  其實,信息任務要求我們成員滿5,便是一個暗示,表明影人已經湊夠了人馬,我們當時忽略了這個暗示。當然,這不能怪大家,畢竟從未經歷過類似事件。個人估計,如果我們在死神小隊被激活前沒能完成5人的任務,會走上另一條劇情分支之路,具體會出現什麼情況,就不得而知了。

  死神小隊的出現,通常伴隨著一系列殺戮,我們遇到的是最常見的一種——死亡競技。

  只要死神小隊獲勝,影人就會獲得諸多實質性的好處,具體是什麼,主宰同樣不肯透露。」

  「跟其他冒險小隊同台競技,影人的出現,還有修羅之城的浮出水面,我們小隊正在進入一個嶄新的、更危險的冒險區域。從地下搬到地表,有了自己的城堡、莊園,給我的感覺就好像一隻蟲子過了幼生期一樣。雖然未來路無疑會變得更加難行,但希望大家能相信我,相信自己,相信我們的未來值得期待。」

  正如陳燃所言,這次冒險雖然讓諸人接觸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卻也看到了新的希望,不再向以前那般暗無天日,不知道一次次的生死冒險將會持續多久。有了希望,就有了期待,有了動力。

  陳燃將這些信息和盤托出,不但是讓大家能對未來的形勢能有個清晰全面的認識,更是為了能一起討論一些具體的應對措施和戰術方案,這本身就是一個需要全員參與的嚴峻課題。

  一直探討了近三個小時,五人終於拿出了一些核心理念,具體的內容還需要在以後的日子裡不斷豐滿,另外,也需要實戰檢驗,環節結束,進入下一個議程。

  消費,也就是團隊成員強化方案,根據上次陳燃提出的核心人員完善計劃,這次的強化側重點放在張振身上。五個方案,經過一番討論,最後敲定了B方案。

  張振的強化,首先是生理狀態調整,細胞活力、新陳代謝能力等各項指標都恢復到25歲時的水準,只此一項,消耗3000積分。

  然後就是血統改變,水怪基因和毀滅戰士完美基因二選一,最終選擇了後者。因為是非冒險狀態血統改變,需要主宰提供的設施幫助,花費1000分,E元素1。

  第一次血統強化,E元素1,積分2000。

  D元素1,積分2000換取1次再度強化的機會,這是主宰為A隊開放的新服務。

  第二次血統強化,D元素1,積分3000。

  張振的血統強化結束,又為其力量和敏捷單屬分別強化了兩次,第一次1000分,第二次2000分,兩項合計6000。至此張振的綜合數值為:

  張振之前: 智慧45 力量51 敏捷31 耐力2 恢復0 精神力0 強度 3 戰鬥力評估7

  張振現在: 智慧74 力量211 敏捷198 耐力79 恢復16 精神力1 強度35 戰鬥力評估 235

  血統天賦技能:完美基因變身後,各項數值提升30%,持續時間6小時,冷卻時間18小時。也就是每天可以有6小時的強力狀態。

  技能強化,狙擊手500分,火力手500,各強化1次,共2000,2次強化共4000,合計7000,至此,張振算是精通了狙擊和火力支援這兩個專業,遠程支援,重武器操作兼狙擊手,這就是團隊給他的定位。還有就是近戰格鬥方面,張振學習了戰匕技能,並強化2次,3500分。徒手他有自己拿手的關節技,都是一招致命的狠招,沒有特別好的技能前,不必再學習。

  武器,德國G22狙擊步槍。該槍的原性能數據:

  口徑:0.300溫徹斯特?馬格努姆槍彈。槍全長:1245mm、995mm(槍托折疊) 。 槍管長:690mm 。 槍全重:約6.6kg 。 彈匣容量:5發 。膛線:4條、右旋。動作方式:旋轉後拉式槍機,非自動 。

  三次槍械強化後,首發命中率從原來的千米距離90%提升到千五距離140%,基本上已不受外界因素,諸如風速、風向之類的影響。威力從原來的百米內穿透20毫米裝甲鋼板提升為200米內穿透40毫米裝甲鋼板。槍管耐高溫、耐變形提高17個百分點,配備兩個50發彈匣,這是連續射擊下槍所能承受的極限。購買該槍積分1點,第一次強化5積分,第二次10,第三次100,合計116。

  武器二,Metal Storm公司研製的金屬風暴完善版,金屬風暴,是利用電子化學氣點火的技術,花了20年才研製成功。它已經完全脫離了傳統的彈道發射模式,不受機械部份的束縛。它的核心特徵是在單個槍管內串聯放置多個彈頭,通過電子擊發連續不斷地將彈丸從槍管內「推」出來。在這個基礎上,把數個乃至更多的槍管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緊湊、完整的武器系統。因此,「金屬風暴」系統在理論上可無限擴充,從而形成更驚人的彈藥發射量,射速也就更加迅猛。

  採用「金屬風暴」技術的武器沒有任何活動的零件,沒有單獨的彈夾,不需要裝彈和排彈,也不需要退殼裝置。工作時,唯一的動作就是射出彈丸,一切控制完全依靠電子電路。一台36管的金屬風暴系統機關鎗的射速每分鐘超過100萬發。

  而張振這把是6管金屬風暴,未強化前就配備有30萬發子彈的異次元彈夾,否則槍體太過臃腫。即使這樣,最高射速狀態,都不夠該槍2分鐘連續射擊的。該槍重量70KG。槍全長:1133MM。

  兩次強化後,攜彈量70萬發,有效射程200米,威力是100米內穿透15毫米裝甲鋼板。購買價格500點,第一次強化1000,第二次3000,合計4500。另配備70萬發異次元彈夾3個,1500分。

  於是,張振一人強化完之後,剩餘C元素1,積分9800積分。

  李珂強化了影衣1次,消耗E元素1,積分1500,效果是瞬移的距離增為5米,連續使用次數3。(2次強化)

  周漪液態裝甲強化1次,消耗D元素1,積分3000,效果是平均覆蓋承受能力是每方寸1.5噸,重點防護時每方寸3.5噸。(3次強化)

  之後,剩餘,5300積分,E元素1。

  五個人手槍的強化,等級都達到了3。璐娜不需要,她的『掌心雷』強化等級是5。裝備的更換補充,主要是為了應對類似泰號這種冒險者對抗而進行的一系列調整。再有就是雜七雜八的日常消耗,一共用去630點。

  本來是每人單獨支配500點的,因為之前璐娜挪用了500點,給自己換了身體並進行了年齡調整。陳燃是當眾批評了璐娜的這一行為,並本著公平的原則,產生了此策。但周漪、李珂和張振都表示原諒了璐娜這次私自挪用積分,所以,除又消費500積分為張振添置一儲物手鐲,消費300積分為陳燃購置了一些魔法材料外,個人並沒有支配那500點。

  陳燃表示,雖然現在是一切以團隊大局出發,但如果有條件,也不能死摳積分,最起碼的『零花錢』還是應該給的,這個提議最後得到認可,規定,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每次冒險結束,核心成員,每人50點積分,隊長100點。

  最後結餘,3170積分,E元素1。

  這次會議之後,陳燃單獨找璐娜長談了一次。話題很正經,是關於A隊每個核心成員的責任以及義務的。璐娜在泰號冒險時出力不少,這次冒險結束後卻幾乎沒得到任何好處,就連換身體也是為了討好他,為了他的『處女情節』才做的,所以不管於公於私,陳燃都覺得自己有責任和義務給璐娜一個說法。

  璐娜的回答只有八個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當時陳燃將璐娜拉進自己懷中緊摟了良久,沒有情慾,只為感動。這世上誰都不欠誰的,璐娜沒有他陳燃也不是活不了,水裡扔塊石頭還能聽個響,人家能付出到這個份上,他要是還在那裝B,那就不是不夠意思了,而是太不夠意思了。

  璐娜似乎捏住了陳燃吃軟不吃硬、知恩圖報的脾性,一心一意要感動他,打動他。這次事件之後,她在陳燃和周漪、李珂之間穿針引線,極力撮合,化解隔膜。那次清晨她跟陳燃的談話,竟然都錄了下來,後來給周漪和李珂聽了。再一次給周、李二人很大的觸動,仔細對照陳燃前前後後的變化後發現,璐娜的話並非危言聳聽,尤其是反覆觀看了陳燃在寂靜嶺最後的階段的表現後,更覺心下惻惻。

  陳燃心中的柔軟正在迅速的硬化結冰,再這樣下去,就算他不會成為惡魔,也絕對會被主宰判定成另一個影人。那便意味著永遠失去他,對於已經非常習慣陳燃存在的周漪和李珂來說,這種情況是絕不能接受的。

  而與此同時,張振找到了陳燃,以一個過來人的角度向陳燃闡述自己就他和三女之間的看法:「你就像一個餓了四天、衝進一家酒樓的人,你以為自己要想吃飽,需要一桌子的雞鴨魚肉,而實質上,你更需要一小碗香粥和兩塊柔軟的糕點,你甚至不適合吃飽,因為你的胃根本無法承受猛至的負擔。這就是你的精神狀態。」

  這次談心對陳燃的觸動也很大,他花了三天時間,靜下心來思考這樣幾個問題:自己需要什麼樣的女人,自己可以照顧幾個女人,而又讓雙方都感到幸福。

  後來陳燃去找了李珂,向李珂就自己那天的不信任主動致歉。至此,罅隙和誤會似乎就這麼過去了,但陳燃的那點愛的激情卻因為這一系列的事而被冷卻了不少。

  跟在泰坦尼克上的那段時光比起來,周漪明顯的感到了陳燃心態上的轉變,陳燃又回到寂靜嶺之後的戰備狀態,雖然也會說笑,也會噓寒問暖,但不再毛手毛腳,不再霸道的將她攬在懷裡,啵兒上一口,然後說,你是我的女人。

  加上敢愛敢恨的璐娜在一邊不斷的利用各種機會向陳燃展示女人的溫柔婉約、嫵媚動人,使得周漪內心的危機感急劇攀升到一個臨界點,,為了將陳燃的心奪回來,她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了!

  這一天,經過數天魔鬼式訓練的陳燃正在城堡西邊的小湖邊享受垂釣的悠閒,忽聽得腳步聲輕響,尋聲望去,發現來人是周漪。

  周漪穿一身明黃色的連衣裙,帶著編著花的寬大草帽,手裡提著白色的籐籃,見陳燃望她,輕輕的招了招手。

  金秋午後的陽光透過婆娑的樹影柔和的灑在她水嫩的肌膚上,圓潤的肩臂上,烏黑的秀髮上,粉藕般的小腿上,雪白嬌嫩的纖足上,光斑搖曳,美的讓人窒息。

  「歡迎我麼?」周漪沖陳燃露出個迷人的微笑。

  「有美女相伴,求之不得!」

  「我真的那麼美麼?」就在離陳燃不遠的樹蔭下,周漪從籐籃裡拿出一塊蘭格子的餐布鋪下,然後將籃子裡的麵包、小吃一一拿出放下。

  「是我見到的為數不多的美人之一,美的,不僅僅是外貌。」陳燃神色坦誠而真摯。

  「那為什麼這幾天有變得那麼紳士了?」周漪負著手走到陳燃面前,來回扭動著身子,嬌嗔道。

  「為了你能回眸一笑啊!你明白那種越追越遠的心情麼?」陳燃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有些悵然。這幾天,他一想到目前跟周漪和李珂的關係就有些頭大,如此辛苦狼狽,這是愛情麼?還是中國特色的戀愛傳統節目?

  「你對我和小珂沒信心?」周漪撩裙在陳燃身旁坐下,側頭看著他。

  「是對自己沒信心!有時候就我在想,是不是自己奢求太多,如果沒有這種男女關係夾雜在我們中間,大家是不是能更開心一些……」

  「你要放棄我們?」周漪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

  陳燃轉頭,看到了周漪正在不斷增加水氣的眼眸,繼而看到了那雪白脖頸上用皮繩墜著的海洋之星。

  「我本來想說,不是我要放棄你們,而是你們能否接受我。現在,我明白了,你願意帶著這塊石頭,是不是在告訴我,『至少還有你』?」

  不知怎麼的,聽著陳燃這句充滿了疲憊的話,周漪就覺得自己心中的酸楚再也無法忍住,淚珠一下子奪眶而出,她咬著下唇用力的點著頭。「嗯,我永遠會陪著你!」

  魚兒咬鉤,陳燃卻任手中的桿子晃動,他的目光,他的心思,這一刻都在眼前這個女人的神情中,然後有些澀然,有些難為情的一笑,「謝謝你,謝謝你的愛,謝謝你肯讓我的軟弱和疲憊停靠!」

  周漪流著眼淚展現出一個深情的笑容,她張開雙臂,對陳燃道:「來這裡歇息,我的英雄!」

  這句話讓陳燃的眼睛有些濕潤,讓他的心感覺到了融融的暖意;這一張流著淚的笑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記憶中,成為了一種不可剝奪,一種永恆!

  良久之後,

  「要吃點酥餅麼?我烤的哦!」周漪從後面環著頭枕在他肩上的陳燃,臉頰摩挲著他的銀髮,輕聲的問。

  「當然要吃,而且要多吃一點!」陳燃側仰起頭,吻了下周漪的鼻尖。

  周漪探過小木盒,用嫩蔥般的手指取了一塊烤的金黃的小餅送到陳燃嘴邊。

  「嗯!味道好極了!」陳燃又自取了一塊。

  「別,你的手捏了小蟲子,太不衛生了!」周漪輕聲埋怨著從陳燃手裡要下咬了一半的餅,又用小手給他重新拿了一塊。

  周漪那嬌嗔的小女兒神態看的陳燃心中一蕩,由衷的讚歎道:「你真美!」

  周漪的臉上飛起兩片紅霞,帶著幾分羞意的道:「又來取笑人家?」

  「怎會?我的老婆自然是最漂亮的!」

  「誰是你老婆!」

  「這雙白嫩小手的主人!」陳燃捧起周漪的一隻手,親吻著手背道。

  「那,我的英雄,今天你要怎麼養活老婆呢?」周漪膩聲問。

  「嗯!給你做烤魚,那可是我的拿手絕活之一。」

  ……

  兩人就這樣,看著湖光水色,談論著一些諸如曾經的趣事、家鄉的風俗等等輕鬆的話題,不知不覺就度過了一個下午。以前兩人雖然也有過類似的戀愛生活,但這一次明顯要開心的多,也許正是因為經歷了『李珂風波』後,才讓彼此覺得應該加倍珍惜吧。

  金秋魚肥,數個小時釣了七條。烤魚,陳燃兌現了承諾,他做的烤魚果然外酥裡嫩、鮮香爽口,周漪吃的嘖嘖讚歎。

  「燃,能一輩子為我烤魚吃麼?」周漪忽然望著陳燃深情的說。

  沒有什麼遲疑,陳燃很鄭重的道:「我願意守護你一輩子。」話音未落,周漪已在一陣香風中撲進了陳燃懷裡,主動獻上了熱吻。

  良久,四唇分開,周漪雙手環著陳燃的頸,凝視著他的眼眸,情深切切的道:「燃,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又是一番熱吻,長久、深密、忘我。

  「燃,我把自己交給你,請你疼惜,珍視……」

  周漪的話和她熱辣的胴體點燃了陳燃心中的火焰,兩人肢體糾纏,在湖邊、在樹旁、在鋪著餐布的地上、在水裡,共浴愛河、演繹激情,一時,連太陽,都羞的躲到了雲後。

  晚上,兩人沒有回,陳燃的儲物空間裡有帳篷和睡袋,就在湖畔宿營,愛意款款、深情纏綿,享受著一次又一次歡愛,享受著激情,享受著餘韻,享受著彼此的溫度和擁抱、撫慰。

  「燃,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但你要保證不生氣。」趴在陳燃懷中,周漪在陳燃耳邊說。

  「你說,我不生氣!」

  「其實,今天我來,是因為……」周漪吐氣如蘭的輕聲訴說著。

  幾分鐘後,「於是,你就用了美人計?」陳燃一隻手撫摸著周漪的粉背,一隻手揉捏著周漪充滿彈性的翹臀。

  「你說過不生氣的!我怕失去你,我們不能失去你,所以才,所以才……」

  「小傻瓜,我怎麼會生氣,能被美人如此垂青,高興還來不及。不過,懲罰還是要的,竟然害我這麼長時間來一直提心吊膽,怕只是自己一頭熱!」陳燃說著翻身上馬,一雙手再度襲上了周漪飽滿堅挺的白膩酥胸。

  「燃,已經,已經是第……四次了,人家明天,明天怎麼見人!」在陳燃的一番施為下,周漪的肌膚再度變的潮紅,眼神更是迷離一片。

  啄了下柔嫩的嘴唇,陳燃悄聲的問:「那告訴我,還要不要?」

  「嗯……」周漪聲若蚊吶,羞的將臉埋進了陳燃懷裡,於是雲雨之聲再起……

  自從湖畔發生了關係之後,放開情懷的周漪對陳燃顯得特別癡纏,每天總要抽空在陳燃懷裡膩一會兒,那個曾經的百變美女成了賢淑貞潔的小婦人,對陳燃溫柔體貼,關心備至,幸福來的如此突兀,讓陳燃有些找不著北。

  收了周漪後,幾人間的關係一下多雲轉晴,這讓陳燃大大鬆了一口氣。不同於以前的時陰時晴,現在已經有了清晰的奮鬥目標,鞏固愛情,守望愛情。有了周漪這個『中間人』,他現在已經不急了,李珂最親近的人就是周漪,然後恐怕就屬他了,當初計劃中的鐵三角,基本已經成形。

  至於張振,他是個顧全大局的絕佳士兵,沒有野心,人又隨和,閱歷豐富,並且認可陳燃的能力,基本不用擔心被拉攏跟他唱對台戲。

  最後就是璐娜,這個通透的女人出現在A隊是個『美麗的意外』,她或許有這樣那樣的想法,但她不會輕易站錯隊伍,因為太聰明了。而個人方面,陳燃覺得,她比周漪和李珂更適合成為紅顏知己。大小老婆加紅顏知己,男人的幸福莫過於此,再多,恐怕就是貪心了,陳燃並不想被雷劈。

  至此,A隊核心力量基本凝聚完畢,剩下的就是強化和鞏固,他陳燃現在醒握團隊事,醉臥美人膝,頗有幾分意氣風發的感覺。

  幸福而又忙碌的生活總是過的很快,轉眼又是一月,黃葉開始凋零飛落的季節,陳燃和他的女人、夥伴們迎來了新的冒險,出乎人預料的主宰將如何折磨、刁難他們呢?陳燃有點畏懼,有點期待。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2 15:14

《邊緣》 無限流的頂峰之作

星際爭霸-我們的愛 第一章 戰場倖存者

  景物從模糊變的清晰,陳燃發現自己和同伴在一間鋼鐵製成的房間裡。

  房間的使用面積大約50平,呈長方型,沒有樑柱,像個密閉的罐頭盒。

  淡藍色的丙綸地毯、土黃色的沙發椅、不銹鋼的茶几、還有一個小的吧檯和桌球案,看屋裡的擺設,這應該是間休息室,不過格調在陳燃看來就有點扯。不但設施有種制式垃圾的感覺,顏色搭配更是讓人看著有吐的衝動。而且,地上的瓜子皮和零食袋、煙灰缸裡的雪茄煙屁、茶几和吧檯上東倒西歪的酒瓶都讓這裡顯得凌亂不堪,就跟KTV包房HAPPY完後一個德性。

  當然,這些只是表象,陳燃更在意的是房間所反應的背景特徵,內嵌式的照明光源、電控金屬門,四口的通風管道,這些都跟生化危機中蜂巢的房間設施有著某種雷同。同樣先進、有那種未來的氣息。

  抽著鼻子嗅了嗅,「血腥味!人血、還有……野獸?!」有著血族血統的李珂對血液非常敏感,半徑500米內,死隻老鼠都能被她察覺到。

  張振四下打量後,很肯定的道:「這裡是士兵的休息場所,軍捨的氣息很重。」

  「冒險場景:PC遊戲《星際爭霸》,劇情難度B,任務:向上級報告,執行並完成任務。」周漪調出了主宰信息念。

  陳燃感到一陣眩暈,《星際爭霸》!這簡直是要了他的親命。

  《星際爭霸》脫身於著名的科幻小說《星船傘兵》,是由鼎鼎大名的暴雪公司製作的即時策略型戰爭遊戲。是曾影響了一代人的不朽名作。陳燃也不止一次的接觸過這個遊戲,甚至對其背景資料和相關作品也極為喜愛。

  問題是,喜愛並不代表希望進入到這樣的這樣的冒險。事實上,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會喜歡一部戰爭遊戲作為冒險地。

  什麼叫戰爭?就是所有捲入的人都不過是炮灰,人命只是一個被不斷消耗的數字,其份量已經輕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而遊戲,則意味著將某個劇情進行了更進一步的誇張處理。它比影視更能體現宏大這個概念,1億美金,投入電影中能得到一個精彩的90分鐘故事,砸進遊戲得到的則是史詩般的巨作。可以想像,參加一場局部戰役繼和經歷一段烽火連天的戰爭歲月的區別是多麼大。

  最最重大的問題是,即時策略,便意味著每一個關卡都會因具體的、不同的因素而導致不同的過程,甚至失敗的結局。因此根本沒有所謂的傍上誰就可以不死一說。別說是一個人,就是戰艦、空母這樣的強力戰鬥單位,也是說掛就掛。所以,像以往那種可以『預測未來』的優勢在這裡蕩然無存!

  陳燃剛陷入惆悵,就聽璐娜道:「隊長,有個人扮演信息。」她也在翻看信息,「EFKK3779042342A,大概是士兵ID。」

  陳燃幾人閱讀自己的,果然每個人都有,都是EFKK打頭。「我估計通過這個ID,我們能得到一些必要的戰鬥裝備補充。主宰不至於喪心病狂到要我們用手中的玩具槍跟這個宇宙最囂張的蟲子肉搏吧。」

  「這個遊戲到底是個什麼概念?」張振迷惑。

  陳燃思索了下,將故事的大概背景、以及三方關係簡單的說了一遍,張振幾人聽後,心上彷彿壓了巨石般有些喘不過氣。直覺得他們這次進入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故事,而是一個時代,血腥、動亂、毀滅的時代!在這樣的背景下,個人的力量被無限的弱化了,除非你就是真神,否則一不留神就是一炮成灰的結局。

  「我們要怎麼做?」張振問。

  「盡量擺脫炮灰的噩運,成為支配者。」陳燃鏗鏘有力的繼續道:「『向上級報告,執行並完成任務』。這個任務概念很模糊。既然沒有時間限制,我們就來精心策劃、巧妙安排,憑我們的力量,一定可以創造奇跡!」

  聽陳燃這麼說,熟悉他的周漪知道,陳燃現在恐怕已經有了計劃的大致構架。這時只聽李珂問:「那麼計劃的第一步呢?取裝備?脫離這裡?」

  「沒錯!等會兒冒險開始大家都提高警惕,敵人是專門被製造出來用於殺戮的機器般的生物。這裡很可能是一個遭襲的兵站,而我們,是倖存者。」陳燃環視著幾人,提醒道。

  「B級劇情沒有新人加入?」璐娜問。她還是第一次經歷B級難度的冒險,不過她並不怎麼擔心,因為這個團隊實力很強,而且有陳燃這個隊長。說到對陳燃的信心,這裡恐怕沒人比她更強。只有同樣通透、且曾經站在敵對立場的她才瞭解,陳燃那惡夢般的幼年經歷和將天下學識納於胸中的記憶,再結合現在的能力,是一個怎樣強大的存在。

  「應該有,分頭找下。」

  就一門之隔的寬敞健身房裡,找到了新人,六男四女,一共十個,『環肥燕瘦』,都趴在冰冷的地上還未甦醒。

  「要不要扮新人?」周漪問。

  「不必,我們面對的是未來戰爭,他們能起到的作用太有限。冒險時,能幫幫一下,不行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陳燃掃視了新人幾眼,淡淡的說。現在他就是山大王,挑選嘍囉那是寧缺毋濫。至於『養豬』問題,那也得條件允許才行,B級劇情新人的存活率實在不怎麼值得期待。

  幾分鐘之後,第一個新人清醒了,是個女生,長相有些似伊麗莎?庫斯博特,彎眉大眼、鼻直口正,面部輪廓清晰圓潤,五官單拿出來沒什麼乍眼的地方,合在一處也並非美的多麼驚心動魄,髮型是四六分齊肩短髮,沒染沒漂、看著簡單、清爽、充滿青春氣息,有一種伸手可及的親切感,典型的鄰家女孩。

  不過鄰家女孩只是給人的第一感觀,事實她的動作很俐落,一清醒馬上翻身站起,迅速掃視周圍環境,最後目光鎖定在陳燃五人身上。那警惕機靈的樣子,簡直象頭小雌虎。

  倚著牆、抱著肩,站的很隨意的陳燃側頭看了眼樣貌已經恢復成年輕小伙子的張振,「張公,怎麼樣?」

  「練過。」

  陳燃笑了笑,從儲物手鐲裡拿出把金伯(KIMBER)公司生產的「沙漠勇士」政府型M1911手槍扔給了女生。這種手槍發射0.45 英吋(11.43毫米)柯爾特手槍彈,使用7發彈匣供彈,特點一是結構簡單,零件數小,分解結合比較方便;二是機構動作可靠,安全性好,故障率低。

  由於A隊的逐漸成型,對新人的依賴越來越低,所以五人一致認為,沒有必要再為新人準備什麼大型槍械了,真要是陳燃他們應付不來的,新人就是拿著手槍式火箭筒,也未必有用。所以,自衛手槍就成了A隊為新人們準備的標準配置。而這種M1911,數量最多。

  「聊勝於無,對付著用吧。」陳燃如是說。

  確實,這類普通武器,別說是殺蟲子,就連想要對他構成威脅都已是不可能。即使陳燃站在那裡讓她射,戰鬥服也足以保障他的安全。更何況,陳燃目前的身體強度和恢復能力十分恐怖,這種子彈能不能在它身上開個小洞都很成問題。

  陳燃的這一舉動,顯然讓女生的警惕心鬆緩了不少。給敵對者槍械這種蠢事實在不容易發生。依此足以說明陳燃他們不是對立面的,最起碼沒有惡意。當然,這種邏輯推測是建立在常理基礎上的。女生並不知道,眼前這幾個都是非人類。

  女生接過手槍,熟練的退出彈夾,一看有子彈,隨即合上,檢查準星、拉動槍栓上彈,然後別於腰後。她將手腕上的猴皮筋褪下來咬在嘴裡,然後攏攏短髮,將其在腦後束起一個清俐的小辮。「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哪?」

  「跟你一樣的有機生命,這裡是異世界。」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女生說。

  「那就耐心等一會兒,等其餘人都醒來後我會詳加說明。」

  又過了數分鐘,其餘的新人漸漸醒覺,然後沒有任何懸念的,健身室變成了鬧轟轟的菜市場。

  砰!一聲槍響,辦法雖老,但屢試不爽,成功吸引注意力。陳燃收回槍口仍在冒煙的沙鷹,「諸位,我以為我們五個足夠吸引你們的注意力了,但顯然不是那樣。介於時間有限,我只能出此下策,希望大家保持安靜,以避免我開第二槍,因為我習慣第二槍打人。」

  眾人沉默,都看著靠牆站立的這五個打扮的就跟未來特種戰士的年輕男女。

  陳燃又拿出一把手槍,晃了晃道:「誰能把自己右腕上腕輪顯示的信息大聲念出來,這把國產CF07-9自衛手槍就是他的。摁腕輪左上的摁鈕。」

  「冒險場景:PC遊戲《星際爭霸》,劇情難度B,任務:搭乘星艦返回塔桑尼。」反應最快的是那個最先甦醒的女生。

  「你已經有一把槍自衛。」

  「你要知道你現在的行為等於販賣兜售槍支,這是嚴重觸發國家法律的行為。我叫李蓮潔,是警察!」女生嚴肅的道。

  「李連傑?……」

  「蓮花的蓮,潔白無暇的潔!」李蓮潔糾正。

  「哎,我說小警察,這裡到底是啥地方,你跟他們又是什麼關係?把我們搞到這裡來到底是什麼意思嘛?我們可是納稅人唉,保護我們可是你的責任……」一個穿牛仔工作服,帶藍套袖,女工打扮的四旬女人辟里啪啦的沖李蓮潔一頓質問。

  砰!陳燃沖女工就是一槍,子彈帶走她的一縷頭髮,然後射在牆壁上擦出一溜火花,又跳擊到一台跑步機上方才作罷。

  「我討厭不夠重視我說的話的人,這是個警告,不想被打個窟窿就閉上嘴!」陳燃風輕雲淡的說。剛才就是這個女人嗓門最大,喊的最凶,典型的八婆。

  四旬女臉也青了嘴唇也紫了,抖索的站在那裡,雙腿緊閉,有憋尿的嫌疑,她是被嚇的。

  喀喇,在陳燃開槍的同時,李蓮潔拔槍在手,雙手持槍、頭微側瞄準陳燃:「我命令你把槍放下!」

  陳燃笑,「每回都是這麼難以溝通,小珂,又要麻煩你了。」

  陳燃話音還沒落,李蓮潔只覺眼前白影一晃,然後她感覺手中一輕,再看槍,被斜著裁成了兩截。切面光滑整齊,便是刌床切壓,也不過如此。那前半截槍身落地之前,李珂已經回到了原地。

  這一下比剛才陳燃那一槍更有震撼力,十個新人駭然的突眼張嘴,一個個就跟呼吸道裡塞了石頭,有種即將窒息而暈厥的感覺。

  對人們的表情,陳燃基本滿意,拍拍手掌,將人們的注意力再度集中,將冒險規則條理清晰的一說,最後道:「情況就是這樣,能活下來呢,玻璃球大小的鑽石你可以拿麻袋裝走,想變美女的變美女,想變超人的變超人!是真是假你們自己去考慮。看在大家都是同胞的份上,想要活的就跟我們走,我言盡於此。」

  滴……倒計時結束,冒險正式開始,整個空間變的清晰真實起來,彷彿從時間停止的狀態復甦一般。

  陳燃念動咒語,給自己五人一人套了個冰霜護甲,那流動的、充滿質感的、有霜花飛繞的水藍色光罩讓新人們看的又是一震。

  「魔法!」一個二十出頭的小胖子驚呼中帶著羨慕的口吻。

  陳燃衝他笑笑,將CF07-9扔了過去,卻被反應靈敏的女警接了去。「不許給未成年人提供槍支,很容易傷到自己!」

  「我都21了!」小胖子扶了扶眼鏡,又是著急,又是鬱悶。

  瞅了新人們一眼,站在陳燃身側的周漪道:「燃,算了,我看這武器暫時誰都別給了。都是普通人,遇到情況一慌神,反到添亂。」

  「嗯,這裡確實很容易跳彈。」轉頭對新人們道:「想來的就來,不想來的可以解散了。」

  不再理會仍在小聲討論的新人們,揮了揮手,陳燃道:「李珂在前,我中間,璐娜、張振墊後,周漪策應。我們出發。」

  雖然並不滿意陳燃他們的冷酷,也不盡信陳燃的話,但李珂和陳燃的實力擺在那,又不由得他們不信。

  現在就李蓮潔手裡有一把槍,這裡的情況他們又一無所知。於是新人們決定,暫時跟著陳燃他們看看,反正就算要自由活動,也不在這十分二十分鐘。

  充滿怨念、唧唧歪歪,如同一支由更年期患者組成的旅行團,新人們邊走邊指指點點、評頭論足、各抒己見。

  這個說:『這裡是某個攝影棚,你看,那就是個穿幫的地方,節能燈,哼哼!』

  那個說:『有種病,叫非典型性集體夢遊綜合征,也就是傳說中的夢緣……』說的還煞有介事。

  資深者們可沒性情跟這幫『二』們扯淡,他們謹慎的穿房躍室,尋找著有價值的事物、尋找著出口。但是,找到的,只有屍體和如同狂風過境的凌亂。

  「在睡夢中被襲擊,這幾乎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張振在檢查了幾個被肢解慘死的年輕人後,拾起幾個軍牌看了看,「EFKK,編號開頭跟我們的一樣。死亡時間大約三小時前,以犬齒類撕咬和利爪撕裂為主,筋肉臟器基本能對上號,只是被屠殺,沒有被獵食的現象。」

  「能估計出對方的數據麼?」陳燃問。

  張振察看了下血跡足印,足距,思索的道:「四足,體長約1.5米,重量在30KG左右,有極度鋒利的爪和一張真正的血盆大口,迅猛,靈活,並且似乎具備戰術能力!」張振指著一些三趾的足印道:「你們看,側面迂迴,正面突襲。如果不是四條腿,它們簡直就是影視中迅猛龍復生。」

  「狗子!」陳燃沉聲道。

  「什麼?」

  「獵犬!ZERG種族的最基本近戰單位,總是數十成百的出現,殘忍凶狠,像狼群一般善於合擊之術。」陳燃解釋。

  後邊不遠處,新人們終於不叨叨了,他們現在嘴巴的唯一用途就是吐,別說是隔夜飯,現在快連膽汁都快吐出來了,斷肢殘體、內臟流溢、血流成河,一個房間接一個房間,這已經是第六個,每個房間都至少有十餘具屍體,個個死相奇慘,普通人何曾見過這樣的血腥場景。

  「很顯然,這是一個兵捨,也就是《星際爭霸》中聯邦的基本駐兵單位『補給站』。我們的裝備武器應該在『兵營』,而在這之前,恐怕要先去趟『指揮中心』。我希望能找到這裡的指揮官,哪怕他只是具屍體。虹膜、指紋、我們可能需要一個將領的這些東西來解除一些權限的限制。同時,我們也必須瞭解一些關於這裡的詳細信息,否則太被動。」

  在確定了這裡確實遭受了蟲子的一番屠殺後,陳燃反到有種心落實處的感覺。他們這些『古代人』跟這裡的人類周旋的話,實在太容易露餡了,現在這樣最好,死的死了,走的也走了,給己方留下了盡快適應的時間。

  「我們離開這裡!」

  仍然是資深者掩護,吐到身軟力乏的新人們相互攙扶,一行人不再刮地皮般的搜索前進,而是迅速尋找主通道出口,於數分鐘後站在了補給站門口。

  三層的電控合金門已經嚴重扭曲變形,如同一張被捅開的牛皮紙般向內撅出個直徑三米多的大洞。金屬的坡道梯並沒有被放下來,而且因為門的變形而卡死了,所以門到地面有著三米左右的高度。

  陳燃放出基爾格羅黑暗之眼觀察外邊的情況。一看之下,才發現,這裡根本不是什麼普通兵站,而是一個大型的軍事基地。光是陳燃他們現在待的這種補給站就不下二十個。外觀跟《星際爭霸》中的補給站也極為相似、巨大的金屬閘門、頂上、側面都有大型的換氣設施。而不同的是,實物要比遊戲中的大的多的多。遊戲中的大小比例,恐怕是乘飛機在千米高空看到的情形。

  作為數小時前的戰場,眼前的景況震撼了陳燃,也震撼了扒在洞口旁向外觀看的所有人。

  到處是打成廢鐵的戰車、大型機甲、佈雷車,到處是慘死的穿著裝甲服的機槍兵火焰兵、醫療兵,到處是刺蛇、獵犬、飛龍、潛伏著的屍體。

  有些機械還在工作,有些儀器還閃爍著光芒,有些燈具還能發射出時斷時續的光亮,但仍活著的生命,卻一個都看不到。

  焦黑的炮彈坑、一堆堆的子彈殼、碎肉、不知名的金屬部件碎片、傾倒的混凝土壁壘、被炸毀的防空塔、幾乎被屍體淹沒的地堡、仍在燃燒或冒著滾滾濃煙的巨大設施……

  現在,這所有的一切都沉浸在這個雨夜,使這裡淒冷的如同墳地,殘酷的彷彿地獄。

  矗立在這片方圓數十公里的焦土廢墟之中,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彷彿螻蟻一樣渺小,塵埃一樣微不足道。這就是戰爭帶給人的震撼,這就是戰場帶人的壓抑。

  「我們,我們真的能在這樣的戰爭中活下去麼?」望著滿目瘡痍,望著那些專為戰鬥而生的蟲族死後都顯得異常猙獰恐怖的樣貌,周漪覺得自己的心一如眼前淅瀝的雨,冷的都可以在雨中看見自己呼出的呵氣。

  璐娜、李珂、張振,還有那些新人,都不約而同的看著陳燃,看這個隊長怎麼說。

  「這個不是重點,我在想的是,要是能把這裡的東西規整規整,光是揀破爛賣廢鐵、賣部件,出租、恐怕也成了富翁了。」陳燃感慨的歎息,就彷彿眼前的修羅場景是散在地上的無數鑽石,而他卻沒有一個用來盛放的口袋一樣。

  被陳燃這麼一攪和,悲涼、凝重的情緒一下子緩了下來,眾人也覺得心情舒緩了一些,看眼前的架勢,什麼拍電影、集體夢遊之類的解釋怕是不攻自破了。惆悵歸惆悵,害怕歸害怕,最重要的還是如何保命活下去。

  周漪嗔道:「你這人,怎麼忽然這麼財迷了?」

  「攢些老婆本,攢些私房錢,攢些奶粉錢,還有養老金……」陳燃笑著摟過周漪,「漪兒不要怕,這世上還沒有咱們爬不過的火焰山。一切有我。」

  「嗯!」

  站在陳燃身後的璐娜嫉妒的看了周漪一眼,揚聲問:「隊長,我們去哪?」

  指了指遠處小丘上一幢圓形堡壘般的巨大建築,陳燃道:「我們先去那!不過這裡的天氣太冷,路又遠,風一吹,雨一淋,新人們跑過去怕會著了風寒病倒,讓他們先在這裡避雨吧。」

  「我們要跟著你們!」站在合金大門旁的新人譚風大聲說。

  「避雨?開玩笑,是等死吧!看看那些雨地裡的怪獸,牙齒象刀子、皮膚似鋼板、爪子跟鐵錐一般,還散發著金屬般的光澤,再看那塊頭,看那充滿力感的肌肉群,地獄裡的生物恐怕有這幅尊容也沒勁了,多了不用,隨便來一隻,十來個人都不夠人家一分鐘殺的。現在傻子才跟你們分開!」譚風心中暗忖。

  「對,我們跟著你們,我們不怕生病!」隨著譚風,好幾個人都附和。瞧他們那堅決的樣子,似乎在說:「想冠冕堂皇的甩包袱?那也得我們有那麼傻才成!」

  新人們心裡都清楚,現在要是病了、傷了,十有八九會被捨棄。這個世界有多凶險,已經眼見為實了,有人還暗地裡不止一次的捏了自己大腿,疼,真疼!這不是夢,而是現在年輕人們嘴裡流行的『穿越』。沒人願意象地上的那些屍體一樣被開膛破肚、四分五裂!

  「那這樣,兩手準備。張振、李珂,你們去附近轉轉,看能不能找到車輛。我們回去找些衣服以及避雨的工具,半小時為限,在這裡集合,保持通訊聯繫。」

  「嗯!」張振和李珂點頭。

  「好!我們贊成」 新人們都穿著單衣單衫的秋裝,肚子裡的東西不久前都吐了個空,要說不冷那是假的,陳燃的提議自然是積極響應。

  於是兩撥人分頭行事,張振、李珂幽靈般消失在雨夜中、陳燃他們則往回反。

  挨房間劃拉些乾淨的衣服,至於合身不合身,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然後再找些塑料布之類的防雨材料或工具,能保證衣服不濕就行。眾人七手八腳一頓搜羅,軍衣軍褲找到若干,餐布、裝衣袋等密封材料若干,還順手牽羊了幾把自衛用手槍,都是能量槍,看起來很有幾分科幻色彩。威力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最讓陳燃哭笑不得的是一位叫李克亮的大男生,臉微圓、也帶著眼鏡,但不如那個曾驚呼『魔法』的小胖子陳綸胖。這位活寶別出心裁的收集了幾十個小零食的塑料紙包裝和一個針線包,稱穿一穿、縫一縫也能擋雨,陳燃真不知道他是大愚若智還是太有才了。

  除了發生幾件諸如某屍體拉扯人,某人頭說話的鬼故事外,沒有發生什麼險情,新人們拿夠東西,來到補給站的門口附近,捆的捆,扎的扎,穿的厚實點,然後將臨時的雨具披掛上,準備出發。

  陳燃則用通訊器呼叫張振和李珂。

  過了一會兒,張振和李珂空手而回,到也不是找不到車輛,只是現在的車都是高科技產品,兩人在一輛運輸車旁鼓搗了半天,連車門都打不開。後來李珂用暗炎劍將車門直接斬開,進去了,車發動不了,無奈之下只得返回。

  陳燃無語,他們這群人對這個世界來說,那就是名副其實的一群劉姥姥,看來只能是按笨辦法一步一步來。

  資深者先下去,然後新人們跳,資深者在下邊接著。本來挺簡單的事,結果搞了十幾分鐘,那個又矮又肥的四旬女工孫文芳,說死說活就是不跳,後來李珂直接上去照屁股給了一腳,這才成功著陸。

  陳燃暗自搖頭,這種廢柴,活在團隊裡的意義是什麼?就是一片為了體現別人比她強而存在的綠葉?他暗中決定,就算是『養豬』,也得養幾頭優良品種的豬,像孫文芳這樣既不養眼,又八婆,又蠢笨的貨色,應該努力為其創造『和諧』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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