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章 以身為祭,以魂做劍
天地間所有的靈力都瘋狂的向寧月湧去,全部匯聚到了寧月的天劍之上。看著這道天劍,一直勝券在握的仙帝,臉色驟然間變得陰沉恐怖的了起來。
「天道?又是你?又是你……你這個只會在背後耍心機的東西……又是你……你以為人算不如天算,但是我會讓你明白,人定勝天——」
仙帝的情緒也彷彿失控了一般,長牙舞爪的對著天空嘶嚎。寧月祭出的這一道天劍,絕對不可能是寧月的實力。如此可怕甚至讓仙帝都感覺到威壓的天劍,絕對有著天道的手筆。
雙手張開,一道漆黑的屏障在仙帝的手中成型,彷彿一扇漆黑的門一般,扭曲著光線不斷的碎滅著時空。
「去死——」寧月狠狠的一劍從天空斬下,天劍斬下的軌跡,蕩滅了一個個時空。劍未到,可怕的殺意已經將仙帝的周身鎖定。
「休想——」仙帝仰天長呼,手中黑色的瀲漓突然化作一道黑色的光波向天空的劍氣轟擊而去。無窮浩蕩的劍氣,與泯滅虛無的法則在天地間劇烈的碰撞。
整個大地突然間發生了顫抖,腳下的黃沙彷彿脫離了地心引力一般向天空飄蕩而去。
「你縱然有天道相助,你還終究只是一個凡人,沒有天道法則的領悟,你終究不能稱之為神,你是鬥不過我的,鬥不過我的!」仙帝放肆的狂笑,彷彿之前的冷靜睿智,都是過往的幻影。
「南無阿彌陀佛——」一道梵音,突然間在此刻響起,仙帝的臉色驟然一變,就連對面的寧月眼神也在瞬間發生了一絲錯愕。
仙帝和寧月錯愕,但是那道梵音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在發出的一瞬間,一道佛光從仙帝的胸膛激射而出,一念仙佛的靈魂,在佛光中乍現。
「什麼?不——」仙帝驚懼的大叫一聲,望著急速向自己胸膛衝擊而來的一念仙佛,仙帝卻只能發出最後一聲徒勞的嘶吼。
一念仙佛的靈魂沒有時間空間的間隔,在出現的一剎那,狠狠的從仙帝的胸膛穿透而過。而這一瞬間,仙帝只感覺自己的靈魂在瞬息之間產生了一絲停頓。
茫茫的佛光之中,一念仙佛白衣赤足的緩緩來到寧月面前,「施主,一念能做的,只有那麼多了!」
望著眼前雖然滿頭青絲,十足一個翩翩公子的一念。寧月的眼神漸漸的恢復了一絲清明,「已經夠多了,多謝!」
一念化作蝴蝶向天地散落,而此刻寧月的劍氣,卻頂著漆黑的瀲漓狠狠的斬落。對仙帝哪怕一瞬間的間隔,就是生與死的峽間。仙帝知道,寧月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而寧月自然不會讓仙帝失望。
「轟——」天劍狠狠的斬落,大地在劍氣的轟擊下緩緩的向兩邊分開,一個數百丈的大峽谷出現在寧月的劍氣之下,一個無盡的深淵在寧月的眼前出現。
劍氣化作星辰一般散落,豆大的汗水沿著額頭滴落隱入腳下的砂石之中不見。這一刻,寧月彷彿被抽走了渾身的力氣一般萎靡的虛脫了下來。
跪倒在峽谷邊上,抓著腳下的黃沙放聲痛哭。縱然贏了又能怎樣?千暮雪……他最愛的千暮雪就要死了……
「轟——」突然間,一道可怕的氣勢沖天而起,急速流光,狠狠的從峽谷的底端沖天而去。寧月臉色大變,剛剛升起警兆,突然間胸膛之上彷彿被炮火炸開的灼痛感襲來。
寧月甚至連發生了什麼都沒弄清楚,身形猛然間倒飛而去。一口鮮血噴出,最後的一絲力氣,伴隨著翻騰的肺腑消失而去。
刺眼的陽光出現了一絲陰暗,寧月瞇著眼睛,看到了天空的日食已經開始。而仙帝青面獠牙猙獰的模樣,緩緩的出現在寧月的眼前。
看到這個模樣的仙帝,寧月突然明白了為什麼方才絕殺的一劍,竟然沒能要了仙帝的命。原來仙帝早已將自己的身體,也變成了血魔真身。
但是,世上只有一具血魔真身,這……怎麼可能。
也許看到了寧月眼中的疑惑,仙帝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為師早已窺得天道法則,區區血魔真身難得了為師麼?要怪只能怪天道聰明反被聰明誤,竟然弄出血魔真身,哈哈哈……妄圖用血魔真身算計軒轅古皇,到頭來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天空變得越來越陰暗了下來,仙帝看著早已失去抵抗能力的三人,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殘酷的冷笑,「為師要得道果成就仙緣,無人觀禮一人飛升也太過寂寞了,徒兒,你就見證為師羽化成仙吧!」
話音落地,仙帝身形一閃來到玄武的龜殼之上,突然間身後的虛空升起一道轉輪,八件上古神器依次出現擺放在祭台之上。
仙帝掐動法訣,八件上古神器突然間爆發出絢麗的光芒。仙帝冷笑的望著天空,彷彿能看穿無盡的虛空,「現在是日食之時,天道之力最為薄弱的時分,縱然你再想隱蔽天道天機,我有上古神器為引,你瞞不住我的。
神器指引,萬里蹤尋,無量天碑,給本座現身!」
「轟——」原本躺屍的寧月,驟然間彷彿觸電一般渾身彈起,一瞬間,腦海深處彷彿突然間炸開了無窮的海浪一般翻湧了開來。寧月此刻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如針扎一般的刺痛讓寧月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看著這一幕,仙帝眼中迸射出驚詫,惶恐,疑惑,恍然等等的情緒,過了許久,仙帝長長的一歎,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敬佩。
「好一個流雲,好一個寧缺,你竟然能將無量天碑生生剝離,你竟然能將無量天碑藏在寧月的靈魂之中。佩服,為師佩服!我苦苦找了近百年的無量天碑,到頭來……竟然就在老夫的身邊……哈哈哈……」
伴隨著仙帝的話音,寧月的身形緩緩的飄到仙帝的面前,寧月想反抗,但身體卻早已脫離了掌控早已身不由己。
突然,仙帝狠狠的一掌拍中寧月的腦門,近在咫尺的眼眸中寫滿了瘋狂,「無量天碑,原來你就是無量天碑,給老夫出來——」
一股無窮大的吸力傳來,一瞬間,寧月只感覺自己的腦門被人一刀劈開,發自靈魂的痛苦,撕裂的向向寧月湧來。
「啊——」
「叮,警告,警告,系統將被強行剝離,請宿主立刻阻止!」
「阻止你妹,我現在還能怎麼辦?」寧月心底狂罵一聲,撕裂靈魂的痛苦只能讓寧月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
「噗——」一口血霧噴出,染紅了千暮雪的胸膛,這段時間,芍藥不斷導入精純的功力以穩住千暮雪的生命氣息。終於,在芍藥快要支撐不住快要放棄的時候,千暮雪竟然醒了。
笑容剛剛掛在臉上,芍藥的臉色驟然間變得慘白。因為那一瞬間,遠處寧月的慘叫聲,如此淒厲的響起。芍藥明白,如果不是極大的痛苦,寧月絕對不會發出如此慘烈的叫聲。一瞬間,心痛的芍藥突然間沖天而起恨不得以身代之。
身形剛剛飛出天地,一道雪白的身形突然間出現在虛空之中。原本已經油盡燈枯的千暮雪,竟然出現在芍藥的面前將芍藥牢牢的擋住。
「你懷了夫君的孩子,還是我去!」千暮雪的聲音很冷,但是聽在芍藥的耳中卻是如此的溫暖。芍藥不明白,千暮雪怎麼去怎麼救寧月,但是看著千暮雪的眼神,芍藥卻似乎看到了十年前的小姐一般。
十年前的千暮雪,冷如霜,寒如雪,天下間沒有千山暮雪做不到的事!而這一刻,千暮雪給芍藥的感覺,就是那種令人放心的心安。
千暮雪緩緩的掏出涅槃舍利,在芍藥錯愕之中一口吞下。然後,一道劍光閃過,手中的羲和劍,狠狠的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小姐——」尖叫聲刺破了虛空。
「暮雪——」聽到芍藥的尖叫,寧月艱難的睜開眼縫,但一瞬間,眼睛卻被眼前的一幕刺激的瞪得渾圓,血絲,從眼角蜿蜒的流下。
看著這一幕的芍藥滿臉呆滯,看著這一幕的寧月眼眶欲裂。而感受到身後千暮雪動作的仙帝,卻茫然的轉過了頭臉上露出了滿臉的不可思議。
「生與死的峽間,雖然只有一瞬之間,但是夠了,對暮雪來說夠了……夫君,暮雪食言了。暮雪不能陪夫君到天長地久,暮雪也不能和夫君白頭到老。但是,夫君,暮雪求你,永遠不要忘記我……」
「嗤——」
一道劍氣劃破虛空,彷彿閃電一般出現在千暮雪胸膛,寧月清晰的看到千暮雪的靈魂化作一道時間最璀璨的劍氣,狠狠的向仙帝的後背激射而來。
「轟——」仙帝甚至連閃躲的機會都沒有,狠狠的被千暮雪的劍氣擊中。一口血霧噴吐而出,和寧月的身體,彷彿倒飛而去的流星一般狠狠的向祭台跌落而去。
「轟——」祭台爆碎,無盡的餘波蕩起了天地,滿天的黃沙湧上高空遮蔽天地。寧月瞪著茫然的眼睛,呆滯的看著千暮雪甜美的笑容。
一雙冰冷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寧月的臉頰,「夫君,暮雪去了……」
「不要,不要……暮雪,沒有你我活不了……我不能沒有你……暮雪——」寧月放聲痛哭放聲嚎叫,但是千暮雪的靈魂,卻依舊無情的彷彿指間的流沙一般消散。
天空的日食漸漸的散去,一縷陽光出現在天地之間,寧月緩緩的站起身,茫然的眼神中,眼睜睜的看著千暮雪最後一縷魂魄消散。
「叮,發現可裝配裝備,是否裝備?」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