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世界] 天幕神捕 作者:東城令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7 21:43
第九百三十章 逼迫

  「一旦被我種下血神咒,就無法對我攻擊……不可能……你怎麼會對我出手的?凡是成為我血奴的人,生死都在我的一念之間,你……你怎麼做到的?」

  恢復之後血神並沒有向寧月展開反擊,反而瞬間暴怒的向芍藥質問道,而芍藥卻緩緩的飄落到寧月的身邊,眼神柔情的和寧月對視一眼。

  「你的血神咒,已經被我們清除了!」

  「不可能?不會的!」血神彷彿受了刺激一般瘋狂的大叫,但是在精神感應中,血神咒確實已經不復存在。一瞬間,血神的臉色驟然間變得漆黑,變得陰沉,變得無比的憤怒起來。

  「就算沒有血神咒,我還會讓你回到我的身邊,哪怕得不到你的心,你的人也要屬於我!無憂,你是我的!」血神彷彿在宣誓著主權一般,揮舞著拳頭咬牙切齒的喝到。

  「芍藥現在,已經是公子的人了……」

  芍藥的聲音,如此的輕柔,而這麼輕柔的一句話,卻彷彿一記重錘敲打在血神的心上。血神的眼睛瞬間瞪得渾圓,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巴。

  腳下踉蹌的倒退了一步,兩步,三步!每退一步,臉色便白了一分,知道最後,已經變得慘白如紙。血神臉上的肉劇烈的抽動,嘴唇彷彿通了電一般的顫慄。

  過了許久,血神伸出出了手指,顫抖的指著寧月,「你已經是他的人了?」

  「是!」

  「哇啊啊啊——」血神彷彿著了魔一般的仰天嘶嚎,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聞者傷心見者落淚。血神雪白的臉色,驟然間變得無比的猙獰,臉上的青筋,瞬間如蚯蚓一般爆裂開來。

  「我要……殺了你——」血神撕心裂肺的發出一聲咆哮,身形彷彿炮彈一般向寧月衝來。寧月眼神一冷,手中的劍花一抖,一道劍氣衝破太始劍化作天塹一般向血神激射而去。

  懷中的荒古鐘,被血神當做盾牌一般擋在身前,隨著衝鋒,無窮的鐘聲再一次的響起。音波浩蕩,天地齊悲,空間破碎,亂流縱橫。

  寧月的劍氣,彷彿被巨錘擊碎的冰花一般碎裂。寧月的眼神,也在剎那之間凝固露出了滿臉的震驚。血神這是吃了春藥了?這麼可怕的輸出,竟然比歷來任何一次都到可怕。

  看著寧月的吃力,芍藥連忙出手,兩道彩練,彷彿彩虹一般起舞,無盡的勁力,蕩漾了天地。但是攻擊剛剛靠近,便在荒古鐘的音波之中轟然爆碎。

  寧月眼神陰沉,臉色更是變得漆黑。心中一個信念,不斷的告訴自己,同樣是上古神器,憑什麼太始劍不如荒古鐘?難道就是因為他是血神?

  太始劍和寧月的劍胎相融,某種意義來說,琴音劍魄就是太始劍的器靈。而現在,寧月的劍胎已經徹底完成了劍魄的蛻變,劍魄,是能感受到主人七情六慾變化的。

  感受到了寧月的質問,太始劍不服輸的情緒也被激發,突然間,劇烈抖動彷彿恐懼的太始劍不再顫慄,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從劍柄傳導到寧月的腦海。

  「你也不甘心是吧?那我們就爭一爭,誰才是上古最強神器!」寧月的話音落地,太始劍的劍刃突然間爆發出絢麗的光芒,光芒激射,彷彿五彩的琉璃環繞著太始劍。

  劍光驟然間提高了一倍,劍氣一瞬間化成了一柄天劍。而此刻,血神卻已經頂著荒古鐘來到了跟前。血神此刻的樣貌,卻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本白皙的皮膚,此刻已經變得青紫,原本鮮紅的嘴唇,此刻已經變得漆黑。原本英俊的少年,現在卻是青面獠牙的怪物。

  兩根長長的獠牙,幾乎越過下巴,瞳孔之中,已經變得一片血紅。剛剛衝進寧月的面前,血神便迫不及待的揮舞拳頭,狠狠的向寧月轟擊而去。

  「無憂,你喜歡這個小白臉是吧?我現在就殺了他——」

  「轟——」一拳狠狠的擊出,天地為之震盪,一道空間波紋,在血神的拳頭之上蕩漾開來,快過了時間,也快過了閃電,空間在拳頭之上破碎,時間在那一剎那定格。

  一瞬間,寧月腦海之中,彷彿有某一根弦轟然間爆裂。一瞬間,掙脫了時間的封鎖,架起太始劍擋在了血神的拳頭面前。

  一拳狠狠的擊中了太始劍,寧月的身形彷彿炮彈一般倒飛而去。而這一幕,卻在芍藥的眼中只是一道閃電。他唯一能看清的,就是寧月被血神一擊轟飛。

  「公子……」芍藥驚呼的叫到。

  「請叫我夫君!」寧月倒飛而去的身形瞬間定格,但視野意識還沒有定格的時候,血神的身影卻彷彿閃電一般衝到了面門。尤其是寧月那句請叫我夫君,直接彷彿萬劍,穿透血神的心臟。

  「我跨越了三千年,只為了能兌現三千年的承諾,我為了無憂沉睡了三千年,只為了等她歸來。可是你……你這個不知所謂的東西,竟敢奪走我的無憂,奪走我的所愛!」

  話音落地,一拳再一次狠狠的轟擊著寧月的面門。寧月的太始劍,在血神的轟擊下發出了一陣陣悲鳴。寧月的眼神,也漸漸的被憤怒說代替。

  眼看著寧月被轟擊,芍藥自然不能坐視不理,身形一閃,已經衝進了戰圈。絲帶狂舞,狠狠的向血神轟擊而來。鐘聲震盪,一道音波抵禦了芍藥的攻擊,而也在哪個剎那之間,寧月掙脫了血神的鎖定。

  「你滾開——」血神暴怒的吼道,在吼聲響起的瞬間,數十聲鐘聲狂暴的響起。無盡的音波,彷彿風暴一般席捲芍藥,沒有上古神器的芍藥,如何能抵擋?

  「噗——」一口鮮血噴出,芍藥的身體倒飛而去。而看著這一幕的寧月,頓時眼眶欲裂。手中的太始劍,驟然化作一柄七彩的天劍,狠狠的向血神的後背斬去。

  「去死——」血神的身形一晃,寧月的眼前已經失去了血色的蹤跡,一道危機,突然間從身後襲來,血神舉著荒古鐘,彷彿重錘一般狠狠的砸向寧月的腦袋。

  荒古鐘擼過,但卻沒有一絲一毫敲中的感覺,原來血神眼前的寧月,只是一道殘影。血神眼神一縮,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寧月的輕功,比他更強。

  咫尺天涯,方寸之殺!寧月身形彷彿移形換位一般出現在血神的身後,一劍橫掃千軍,狠狠的向血神斬下。血神來不及閃避,只能轉過身將荒古鐘擋在身前。

  「當——」

  「轟——」

  太始劍和荒古鐘猛烈的交擊,無盡的空間瞬間彷彿塌方的牆壁一般碎裂。但這些,無論是寧月還是血神都宛若未聞。

  兩人瘋狂的攻擊,身形彷彿時空跳躍一般出現在任何可以出現的角落。如此高頻率的交戰,芍藥都無法插手。

  芍藥的眼睛緊張的盯著空中的交戰,等待著哪怕一閃而逝的戰機。但是,空中的爆炸聲,如密集的連環炮仗一般,而寧月和血神的身影,竟然瞬間的定格都沒有。

  「轟——」寧月一劍斬中血神的後背,眼前的血神在太始劍的鋒芒之下一分為二。而在寧月等待血神再次還原的時候,眼前的血神突然間化成了煙霧一般消散。

  「什麼?」寧月的心猛然間提起,而血神的身影,卻神秘的出現在寧月的身後,荒古鐘彷彿流星錘一般狠狠的敲中寧月的後背,一口鮮血噴出,寧月彷彿流星一般墜落。

  「卑鄙——」寧月暴怒的喝到,手中的太始劍狠狠的刺出,而血神,卻將荒古鐘抵在太始劍的面前狠狠的壓制著寧月從天空墜落。

  「卑鄙?我南征北戰開闢九州的時候,你在哪裡?跟我說卑鄙,兵不厭詐!」血神冷笑的喝到,而一瞬間,血神的笑容卻瞬間定格。

  因為芍藥的五彩霞光,已經彷彿一柄彩虹做的彎刀狠狠的向他斬來。面對芍藥,血神的心中卻是無盡的悲涼。但是,就算心底悲涼,手裡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的心慈手軟。

  「當——」一聲鐘聲響起,空間瞬間定格,雖然荒古鐘鎖定了寧月的太始劍,但荒古鐘的音波攻擊依舊能施展。音波席捲,草藥的彩虹刀在一瞬間爆碎。

  噹噹噹——無盡的鐘聲響起,芍藥也被震得連連後退。當初千暮雪的遭遇,再一次面臨到芍藥的身上。被音波定格,只能苦苦的支撐。

  而被荒古鐘鎖定的寧月,也無法出手相救。更可況荒古鐘的音波,乃是無差別的轟擊。芍藥受到猛烈衝擊,寧月也是如此。寧月唯一比芍藥好一點的,就是寧月手中有太始劍,還可以抵禦掉一部分。

  「無憂,我再問你一遍,答不答應嫁給我做我的皇后?」血神突然轉過頭,戲虐的看向苦苦支撐的芍藥。

  「我是芍藥,不是無憂公主,無憂公主在三千年前就已經死了!」

  「哼!就算你不是無憂,那你也是無憂的轉世,你和無憂長得一模一樣,我不可能認錯。最後問你一遍,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芍藥生是寧月的人,死也是寧月的人!」芍藥雖然痛苦的支撐著音波的攻擊,但是臉色卻無比堅定的一字一句的擠出這個答案。

  「是麼?那我就讓你親眼看著你心愛的男人是怎麼死的,這個世界上,可以娶你的男人……只能是我!」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7 21:43
第九百三十一章 暮雪趕來

  話音落地,血神的周圍突然間升起無窮的血海,血海翻騰彷彿一團泥漿,一團麵粉。血海彷彿怪物一般,狠狠的向寧月包裹而去,寧月想要阻擋,但動作卻已經被血神定格根本無法躲閃。

  寧月的眼神驟然間變得冰寒一片,他想不到,血神的實力竟然可怕到這樣的地步,以一敵二,在完全拼功力的情況下竟然還能游刃有餘。雖然之前和千暮雪聯手與之一戰,但當初因為千暮雪先受了傷打了折扣。

  可現在看來,當初的撤退是如此的正確,一旦打到像現在的狀態,估計也是被吃的死死的。在危機關頭,寧月還有閒心慶幸。可是下一瞬間,寧月卻再也慶幸不起來了。

  寧月忘了,忘了血神的血海之中蘊含著可怕的業火紅蓮,寧月也忘了,忘了血神的血海每一滴血都包含著冤魂的怨念。

  血海包裹,突然間出現了一張張猙獰的臉,他們都是被血神殘忍殺死的,他們死的時候都怨氣沖天。所以,但這麼多冤魂遇到活體之後,瞬間張開血盆大口狠狠的撕咬著寧月。

  「啊——」彷彿千刀萬剮的痛苦襲來,寧月發出了一聲慘叫。但僅僅瞬間,慘叫之聲戛然而止。因為寧月不想讓芍藥擔心,更不能讓她分心。

  但是,寧月就算戛然而止,也已經晚了。芍藥對寧月的瞭解,絲毫不再千暮雪之下。所以芍藥知道,除非是在承受難以承受的痛苦,否則寧月絕對不會發出慘叫。

  那一聲慘叫,瞬間彷彿一記重錘狠狠的敲擊著芍藥的心房。看到芍藥臉色的變化,血神的表情更加的得意更加的猙獰了起來。

  「你知道寧月在經歷什麼麼?他現在正在被無數隻冤魂撕咬著身體,那些冤魂,會一點一點的撕掉寧月的血肉,然後一口一口的吞下。

  「住手——」芍藥聽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眼眶瞬間紅了,眼淚蘊滿了眼眶。

  「住手,你還沒有答應做我的皇后呢……我怎麼可以住手?再說了,他竟然敢把你從我身邊奪走,那麼他就注定要承受最痛苦的刑罰。

  你知道在太古皇朝,最殘忍最痛苦的刑罰是什麼麼?就是把人埋在噬人蟻穴的邊上,等到太陽升起的時候,噬人蟻就會出動覓食。他們會一點一點的撕開人的血肉,然後將他們搬進蟻穴。

  一個人,會在哀嚎中度過五個時辰,那一段時間,他會一點點的看著自己的血肉分離,一點點的看著螞蟻將他啃成骨頭。

  而你的小白臉,現在正在經受這個酷刑。但是……他似乎還挺有骨氣啊,就算咬碎了牙齒,都沒有吭一聲,難道是已經死了?」

  「住手——」芍藥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一邊要抵禦接連不斷的音波轟擊,一邊要擔心寧月承受的酷刑。

  「住手?怎麼可以?你還沒答應做我皇后呢……」

  「我答應!」芍藥的聲音低沉的響起,如此的輕柔,如此的陰冷。

  「什麼?我聽不見!」血神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的猙獰更加的恐怖了。從芍藥的妥協之中,他體會到了無以倫比的快感。

  「我答應!放了他——」

  「哈哈哈……放了他?他奪走了你,得到了你,你覺得我會放了他?我要他挫骨揚灰,我要他飛灰湮滅——」

  「嗤——」突然間,一道銀色的劍氣彷彿跨越了空間一般襲來,銀色的劍氣,彷彿乃是遙遠的虛空,但當出現的一瞬間,突然間化成了整個天地。

  血神臉色一僵,猛然間回頭,劍氣的速度太快,快過了閃電,快過了時間。血神冷冷的咬牙,身形一閃便已經消失在原地。

  轟——劍氣斬斷了被禁錮的時間,荒古鐘的音波,也在瞬間戛然而止。當音波定格的一瞬間,芍藥瞬間掙脫了束縛化身閃電一般向被血海包裹的寧月衝去。

  但僅僅瞬間,一道劍氣突然撕開血海的包裹,劍氣沖天而起,撕裂了天空。一聲白衣的寧月,彷彿衝破蠶繭的蝴蝶一般破空而出,身上白衣飄飄,絲毫沒有被撕咬的痕跡。

  但是眼尖的芍藥,還是看到了寧月精神的萎靡和臉色的慘白。冤魂撕咬寧月,作用於靈魂之上。哪怕肉體沒有受到傷害,但所受的痛苦,卻在精神層面被放大了。

  血神身形閃爍的出現在遠處,眼神卻望著遠處的虛空。寧月緩緩的側過身,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在危機的關頭,千暮雪終於趕來了。

  天空瞬間被烏雲遮蔽,烏雲之上突然飄起了雪花,雪花飛舞,如櫻花雨。一身雪白的身影,緩緩的從天空飄落。方才還遠在虛空,眨眼間出現在寧月的面前。

  千暮雪緩緩的伸出手掌,溫柔地撫摸這個寧月的臉頰,看著寧月滿臉虛弱的冷汗,千暮雪眼眸的顏色變得更加的蔚藍了。

  「沒事吧?為什麼不等我?」

  「血神瘋了,只能提前出擊!」寧月當然不會說是芍藥執意如此自己不得不出手,「現在好了,既然你來了,我們三人聯手,徹底宰了血神!」

  話音落地,寧月和千暮雪默默的轉過身,眼神鋒利的射向遠處的血神。而此刻的血神,臉色也不復之前的輕鬆愜意,眼神之中露出了濃濃的凝重。

  寧月,千暮雪,芍藥,三人都和血神交過手,三人的實力,血神也心知肚明。一打一,穩操勝券,一打二,只要小心也沒問題。但是一打三,血神卻要用全身心的應付。

  血神縱然強悍,但他卻沒有突破天道境,面對三個問道高手,就算他再強悍也不一定能夠頂得住。血神的心底盤算著該如何逐個擊破,但寧月有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在千暮雪到來的一瞬間,寧月就想到了最佳的作戰方案。方才和血神的熱身已經結束,無論是自己,還是血神都消耗極其的大。

  寧月和千暮雪並肩而立,兩人的心意瞬間相通,雙手交疊,是指相扣。突然間,雙手對接藉著彼此的手掐動法訣。

  血神一見如此,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這一幕,血神曾經見過,當初這一招,給了血神極為強烈的震撼。而再一次見到這一招,血神瞬間知道不能讓他們成功祭起神女虛影。

  手中的荒古鐘再一次發出咆哮,一道音波,彷彿流光一般向寧月和千暮雪席捲而來。而恰在此事,天地的梵音響起,一道虛幻的神女虛影在天地間緩緩的浮現。

  芍藥看著眼前的一幕,頓時也明白自己該做什麼。身形一閃,牢牢的擋在了寧月的身前。袖中的綵帶飛舞,化作一柄柄彩虹之刃狠狠的向音波轟去。

  音波凍結了空間,在彩虹刀之下層層破碎。但一浪高過一浪,一層疊過一層。哪怕芍藥的彩虹刀何其的犀利,卻依舊被音波緩緩的推進。

  天地梵音越來越響亮,神女的虛影也越來越真實。終於,在音波席捲而來之前,神女的雙眸驟然間亮起迸射出日月的光芒。

  金色的寧月和銀色的千暮雪各自站在神女的眼眸之中,神女就彷彿是天地的法相降臨。無盡的威勢,席捲天地,滔滔的靈力,如狂瀾一般激盪。

  音波再一次將芍藥吞沒,芍藥在音波之中連連倒退。腳下的虛空,生生的踏出一道又一道裂紋。血神看著芍藥不斷的嘔出鮮血,臉上卻露出了越來越濃郁的笑容。

  「既然無法得到你,我就生生的毀掉你!」血神仰天嘶嚎,但語氣之中,卻充滿了無奈和絕望。等候了三千年,跨越了三千年。但三千年後的一切,卻都不再屬於他,早知如此,又何必修煉血魔真身,何必等候這三千年的歲月?

  神女虛影的雙手之中,突然迸射出兩道天劍,一道是寧月,一道是千暮雪。劍氣劃過,震碎了空間。音波的轟擊,剎那間戛然而止。

  芍藥掙脫之後,身形連忙後退,而在那一瞬間,神女虛影的兩把天劍在空中合二為一。在合成一柄的瞬間,天地可怕的氣機牢牢的鎖定了血神。

  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第一次襲上血神的心頭。第一次,血神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惶恐。但僅僅瞬間,血神的眼眸迸射出了濃濃的瘋狂。

  「我是血神,我是不死的魔神!縱然天神臨凡,又能奈我何?」荒古鐘舉國頭頂,面對沖天斬落的天劍非但不退,還逆流而上狠狠的衝擊而去。

  「轟——」天劍狠狠的與荒古鐘交擊,無盡的鐘聲,彷彿天地的宣告一般在九天十地響起。哪怕在天地的角落,都能清晰的聽到這道鐘聲。

  天劍斬落的動作,被生生的定格。血神身上的血海,彷彿江河一般湧入荒古鐘之中,「以為精血之祭,鎮壓九天十地,荒古鐘,起!」

  當——荒古鐘再一次發生了咆哮,而僅僅瞬間,天地突然間陰沉了下來,原本古樸的荒古鐘,突然間變得血紅一片,原本只有一人高的荒古鐘,一瞬間變得彷彿摩天大樓一般。

  如太陽照耀大地,如秤砣定格天地。鐘聲一響,時間破碎。寧月和千暮雪的臉色瞬間一白,兩道血絲,沿著兩人的嘴角滑落。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7 21:44
第九百三十二章 滴血重生

  經過血祭的荒古鐘了,表現出來的實力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血紅的荒古鐘發出了震盪天地的咆哮,而在音波席捲的天地之間,時間與空間卻被無情的撕裂。

  縱然千暮雪和寧月聯合施展的神女真身如此的可怕,就算寧月和千暮雪合力一劍是何等的強悍,但在血祭的荒古鐘面前,卻又顯得如此的柔弱無力。

  一道血紅的軌跡沿著劍身急速的流轉,在荒古鐘的衝擊下,細密的裂紋沿著天劍急速的蔓延。寧月與千暮雪的心瞬間沉入到了谷底,眼神中閃過了一絲不經意的驚慌。

  從來沒想過,荒古鐘竟然還能通過血祭。而就算是血祭,常人也不可能拿出這麼多的精血來血祭。而此刻,血神的血海湧入荒古鐘之中,別說一個人的精血,就是一百個人的鮮血也沒那麼多。

  而且這還只是鮮血不是精血,用來祭煉荒古鐘的血海,乃是十萬,百萬草原牧民的精血被抽離,帶著無窮無盡的怨氣的精血。

  妖艷的荒古鐘更加的振蕩,定在天地之間彷彿一顆定海神珠。寧月的神魂虛影越來越虛弱,越來越透明,就連斬下的天劍,也在鐘聲之中節節敗退。

  芍藥眼見著這一幕,心瞬間提到了谷底,眼神中閃過一道驚慌,一瞬間一個決定流過心海。突然間,芍藥的眉心亮了起來,蓮花印記突然間綻放出萬道霞光,一顆圓珠,彷彿海上明月一般緩緩地升起。

  明月升空,脫離了芍藥之後彷彿真的化身成一顆皓月。皓月緩緩地升高,與荒古鐘爭鋒。當明月飛入神女頭頂高度的時候,明月彷彿被什麼吸引了一般,一瞬間化作流光衝入神女的眉心。

  「轟——」一瞬間,彷彿將蓄電池換上了核反應爐一般,神女周身,突然間迸射出炫目的光芒,無數綵帶,如仙縷羽衣一般圍繞著神女的周身飛舞。

  聖女舍利,蘊含著長生天聖女三千年的功力積累,就算每一代聖女的修為有限,但三千年積累下來也是著實的恐怖。

  雖然一舉將芍藥推到了問道之境,但受限於肉體,根本無法激發出聖女舍利的全部力量。畢竟,三千年的積累,接近一百代的聖女的畢生功力。

  當聖女舍利融入神女眉心之後,仙靈的白光蕩漾天地,,原本被荒古鐘定格的所有空間,在神光之中狠狠被解鎖紛紛變得多姿多彩了起來。

  「轟——」天劍擎天,頂天立地,原本被荒古鐘的音波震盪出無數裂紋的天劍,再一次煥發出通天徹地的氣勢。寧月的眼神微微一喜,一瞬間和千暮雪一起迸射出絢麗的光彩。

  分立雙目,手擎日月,天劍歸一,一劍破法。當血神看到寧月千暮雪那如滔滔天地的威勢的時候,臉色終於變了模樣,原本冷酷猙獰的表情,也瞬間被驚恐所代替。

  「不會的……不會的……你怎麼……你怎麼會有三千年的功力?」血神驚懼的撕嚎,但他注定得不到答案。天地已經被凍結,空間已經被鎖定。

  天劍斬下的趨勢,血神再也無力阻擋。任憑荒古鐘發出了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咆哮,任憑無盡的音波碎裂天地碎裂時間。但現在天劍的可怕威勢之下,一切都是那麼的徒勞那麼的枉然。

  「啊——」血神驚懼的發出了一聲可怕的撕嚎,天劍彷彿跨越了空間一般狠狠的斬落,直接擊中了了血神的印堂,之間從頭頂將血神一分為二。

  天劍斬下,餘威不盡,狂暴的天地靈氣,突然間劇烈的爆開,猛烈的能量,席捲九天十地。無數細微的劍氣,如雨點一般激射,游離在空中卻摧毀者空中的一切。

  腳下的血神教一眾人,在寧月的天劍之下飛灰湮滅,就連屠宰場的十萬無辜之人,也在寧月的這一劍之下飛灰湮滅。

  不是寧月不想救,而是戰鬥到了這樣的地步,已經不是他所能控制。尤其是這一招的餘波,就是十里之外,也是難逃一死,寧月就算再千方百計,也決計救不了人。

  寧月粗重的喘著粗氣,天空的神魂虛影在已經崩碎消失。兩道身影,艱難的落到地上,腳下踉蹌幾乎站立不穩。寧月費力的攙扶著千暮雪,緩緩地來到芍藥的面前。

  而此刻的芍藥,卻早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聖女舍利,可謂是每一個聖女的本命圓珠。現在被神女虛影吸附,芍藥所受的傷比寧月和千暮雪加起來還要重的多。

  「芍藥,你怎麼樣?」寧月焦急的喊道,吃力的緩緩蹲下身體,艱難的和千暮雪一起講芍藥扶起來。但是無論寧月怎麼搖晃,芍藥都一動不動彷彿一具軀殼一般。

  正在寧月心痛欲裂,悲痛萬分的時候,突然間一顆明亮的圓珠再次出現,彷彿流光一般射入芍藥的眉心之中消失不見。

  「鶯——」一聲輕哼,芍藥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到寧月和千暮雪焦急的表情,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嘴角的笑容剛剛勾起,突然芍藥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了起來。

  「血神,血神怎麼樣了?」芍藥說話間,連忙抬起頭望著眼前交戰的方向。眼前的天空,已經完全被濃郁的血霧覆蓋,黏稠的血霧,就像是蒸籠上空的蒸汽一般。

  如此濃郁的血霧,如此範圍的血霧,這得是死多少人才能凝聚出這麼可怕的血海翻騰。寧月眼中閃過一絲慚愧,眼前的血海翻騰,正是自己這一劍說造成的。

  這些血神教的弟子,不是死在血神教的手中而是死在他寧月的劍下。但如果只是血神教的人,寧月也會心安理得,但是……原本打算相救的人,卻也全部在這一劍之下飛灰湮滅。

  「對不起……」寧月看了眼身後的血霧,最終還是默默的搖了搖頭,「一劍斬下,血神已經被斬殺,但是……十萬草原牧民包括十萬血神教軍隊都在這一劍之下……

  芍藥的眼神微微一縮,一瞬間臉色變的慘白。漸漸的,眼角出現了一點淚光,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這不怪你……」

  芍藥緩緩地站起身,艱難的牽著寧月和千暮雪的手,「聖女舍利,蘊含著長生天聖女三千年來的積累,若論真實的能量,聖女舍利當為天下第一。

  但修為高低,與修為深厚本無關係,受限於資質,我也無法將聖女舍利之中的功力全部佔為己有。僅僅一半的功力,我便已經有問道之境的修為。

  剩下一半,卻被一直深藏於聖女舍利之中。原本,聖女舍利非聖女不可使用,但公子和暮雪劍仙的神女法相,竟然不在此列。

  這一劍與其說是公子和暮雪劍仙斬下,倒不如說是歷代聖女為守護草原而斬下這一劍。所以公子你也無需自責,這一戰到了如今的地步,誰也關心不了誰,會不會傷及無辜,早已經顧不上了。」

  「十萬無辜之人的命,竟然在一劍之下飛灰湮滅……」寧月幽幽一歎。

  「血神教肆虐一來,死的又何止十萬人?悠悠歲月長河之中,死的又何止十萬人?」千暮雪默默的抬起頭,眼神中卻沒有寧月那般的惋惜和心痛。

  在千暮雪的心中,死亡是非常常見的。因為司空見慣,所以習以為常,寧月別說一劍屠殺十萬,就算百萬,千萬,在千暮雪眼中的螻蟻,終究只是螻蟻。

  「嗡——」突然間天地響起了一陣蜂鳴,一瞬間,天地的靈力瞬間定格,一瞬間,天地變得靜止了下來。眼前的血海,驟然間翻滾,彷彿有一個無形的東西在攪動著血海。

  劇烈的動靜,瞬間讓寧月三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而緊接著,可怕的氣勢彷彿彷彿幽冥地獄被大開一般,整個血海,彷彿化成了一頭混沌巨獸。

  感受到了這一切,寧月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甚至連出手試探的念頭都提不去來,電石花火之間,拉著芍藥和千暮雪,身形閃爍的向遠處略去。

  「撤!」

  而寧月三人的離開,對方的血霧似乎也沒有半點要阻攔的意思,甚至連這個念頭都沒有。血霧翻滾,越來越劇烈越來也沒有規律。被血霧籠罩,周圍的死屍竟然瞬間化為一具具猙獰的乾屍。

  無數的氣旋,在血海中翻騰,血海翻滾的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恐怖。漸漸的,血海猛烈的收縮,彷彿時空塌陷扭曲了一般。

  原本如滔滔的血海,如天地混沌的血海,幾乎瞬息之間就壓縮成了一顆小小的圓珠。圓珠車輪大小,彷彿氣球一般懸浮在天地之間。

  突然,圓珠靜止,一道火焰突然間升騰,在火焰之中,一絲細密的裂紋在圓珠之上蔓延。隨著裂紋的出現,荒涼可怕的氣勢,從裂紋之中浮現。

  「轟——」一聲巨響,圓珠爆裂,無窮的火焰,驟然間升空遮蔽了整個天地。而一到身影,卻彷彿火焰中緩緩走出來的魔鬼一般。

  火焰突然向兩邊散開,一對火焰組成的翅膀展開,一瞬間,整個天地都彷彿與火焰相容。整個世界,都化為火海。

  「血魔真身,滴血重生……竟然破而後立成就無上魔神真身了?想不到,跳出生死界限,斬斷生死的辦法……竟然是這個?哈哈哈……哈哈哈……父皇,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7 21:45
第九百三十三章 三千年的辛秘

  寧月三人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了太古禁地,與血神一戰,可謂是底牌盡出,不僅消耗了體力,更時候耗盡了精元。原本最後一斬,足以將血神泯滅於無形,都把血神打成血霧了,哪有不死的道理?

  但血魔真身破而後立,竟然直接讓血神重生了。這不僅超出了寧月的預料,就是血神也不知道。從臨走前血海翻騰的氣勢來看,血神的實力將更加強盛甚至一舉突破天道之境,這樣的情況,就是寧月自爆也不再可能傷到血神分毫。

  撤退,是無奈之舉,寧月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太古禁地之中。老爹好歹還有著天道之境的實力,雖然老爹不能離開太古禁地,但血神卻可以進來。

  來到太古禁地的寧月,心底早已有了盤算,他有一百種辦法將血神引到太古禁地之中,而唯有太古禁地,才是真正能解決血神的地方。

  三人攙扶的度過一個個關卡來到禁地中央,剛剛踏入,一頭兇猛的金紋老虎便從角落之中衝出來。看到千暮雪之後,又老實的蜷伏在地,眼神中充滿了對千暮雪的依戀。

  禁地中央的符文驟然間升起,彷彿通了電的探照燈一般,原本朦朧的禁地剎那之間光華漫天。無數光芒在天頂匯聚,漸漸的,一道虛擬的身影出現在光芒之中。

  寧缺一見寧月三人的狀態,眉頭不由的一皺,「仙帝又出手了?不對啊,最近我一直感應無量天碑在被人試圖喚醒,仙帝最近應該很忙沒時間出手對付你們。以你們的修為……就算是中樞朱雀等聯手都奈何不得你們,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老爹,你當年也是天道之境強者,你說這方天地之間,除了仙帝之外還藏了多少凶人?」寧月看到寧缺,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不岔的問道。

  因為寧月知道,天道之境的人,基本上可以和天道連通,天地之間已經沒什麼事能夠瞞過天道之境高手了。而且寧缺還是被天地允許的天道高手,沒理由不知道。

  但是,寧缺自始至終都沒和寧月提過醒,甚至也沒讓寧月提防血神這樣活了三千年的怪物。像這樣的絕世猛人,寧缺沒理由不知道,所以寧月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甚至有些埋怨。

  聽到寧月的問題,寧缺的表情明顯微微一愣,「絕世凶人?沒有了啊!」寧缺的眼中露出了疑惑之色,而能從寧月口中說出絕世凶人四個字,修為絕對要是通天徹地的,至少也得是問道之境才行。

  但寧缺卻知道,普天之下,能對寧月產生威脅的也就是仙帝了。如今仙帝被無量天碑牽制住,按理說寧月已經沒什麼威脅了。這也是寧缺如此放心大膽的將寧月趕出去的原因,上次雖然寧月過來求助,那也僅僅是因為莫無痕被下了噬魂咒,要說動手,寧月還沒對中樞放在眼裡。

  「這還沒有啊,草原上出現了一個血神教,幾乎都把草原給絕種了。那個血神的修為,就算沒到天道之境也差不了多少。

  我們三個聯手,還被打的沒有還手之力。爹爹當年以天道之境感應天地,難道就沒發現血神這樣的異類?」

  寧月聽完,頓時不幹了,要是寧缺的感應天地這麼不靠譜,那誰知道還會冒出多少變態,這樣一來寧月以後哪裡敢得瑟?估計走到哪裡都得夾著尾巴。

  「血神教?血神?」寧缺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但僅僅過了一會兒,突然間眼中迸出兩道精芒,嘴角勾起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

  「難道是他?」寧缺的話語落地,臉上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那個血神,可是和太古皇朝有關係?」

  「原來你知道啊!」寧月嘴巴微微憋起,語氣彷彿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他自稱是當年太古皇朝的太陽王,活了三千年歲月,修為應該是半步天道之境,老爹,你兒子和兒媳婦差點被他弄死。

  就在今天下午,我感覺他的修為又進了一步,不出意外,現在已經天道之境了。這世上,能收拾他的也就老爹你了,我打算把他引過來,你幫我滅了他怎麼樣?」

  「不用了!」寧缺微微將手背在身後,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不需要你引他過來,我想他很快自己會過來的。」

  「為什麼?太古禁地是他老爹的墳,難道他來祭拜麼?原本我還想著是不是掘一下他老爹的墳將他引過來呢……」

  聽著寧月理所當然的話語,寧缺的頭頂頓時滴下一滴冷汗,這掘墳都說的那麼理所應當,這兒子的節操還有沒有?這一刻,寧缺突然有些後悔,後悔沒有再好好教導寧月幾年,等幫他豎立完完整的三觀再離開。

  「其實,這個太古禁地實際上是為太陽王準備的!」寧缺淡淡的說道,話音落地,寧月三人頓時露出了詫異的神情。太古禁地乃是軒轅古皇的陵墓,現在又說是為太陽王準備的,難道太古皇朝還流行父子合葬?

  「這事要從三千年說起,三千年前,軒轅古皇立下曠古絕今之功績,也成為我們人族最初之共主。自後以來,歷代帝皇都以能超越軒轅古皇之偉業為目標,但卻沒有一個帝皇能比得上十之一二。

  但是,軒轅古皇在晚年,他的治理也並非完美,甚至在當年,還發生了一場席捲九州差點讓太古皇朝崩碎零離的動盪。而這個動盪的源頭,就是那個太陽王。

  動盪平息之後,太陽王兵敗但並未被俘,而是帶著殘部遠走荒漠。原本這件事,在這個時候就已經告一個段落。但卻因為一部功法,使得軒轅古皇就是在壽元將近之時都無法安心。」

  「血魔真身?」寧月瞪大了眼睛好奇的問道。

  「不錯,血魔真身!當年軒轅古皇借助無量天碑創立武學,武學出現,軒轅古皇並將之封存不准流入民間。但是,無量天碑與主人所立的契約就是,主人無論在無量天碑身上得到什麼,都要以此反饋天地以反哺無量天碑。

  無窮歲月,無量天碑所孕育之文明繁多,武功卻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本軒轅古皇以為,他反哺了這麼多文明,都無私的傳授給了天下,為自己家族私藏武功應該無關緊要。

  但是他卻沒想到,無論是文字,醫藥,農業,漁牧,都是為了兩樣東西的孕育,那便是符文和武功。軒轅古皇將符文交給了他的親信家族,武功留給了皇族。

  這兩樣東西,都沒有廣泛傳播致使無量天碑很是不喜,因為如此,無量天碑便降下了天罰,孕育出了一套極陰極邪的武功名為血魔真身。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已經不是武功了,而是將人練成鬼的魔功。血魔真身大成之後,不死不滅滴血重生,除了封印之外無法被殺死。

  因為軒轅古皇的一時私心,卻導致這麼一個能夠毀滅天地的東西出現。軒轅古皇也是痛心疾首懊悔非常,但更讓軒轅古皇萬萬沒想到的是,血魔真身,竟然落到了太陽王的手中。

  當年太陽王兵敗遠遁之時,曾留下預言,三千年後,他必再臨九州,到時候,他會將他失去的東西連本帶利的奪回來。他將以不死之身,統領天地萬世無休。」

  「嘶——在神話了吧?」寧月瞪大了眼睛,語氣中竟然有一絲不信,「那為什麼需要三千年?百年之後,千年之後都可以,為什麼要三千年?」

  「那是因為血魔真身修煉的方法極為苛刻,需要三千年的時間沉澱!」寧缺背著手默默的的抬起頭望著頭頂的符文,眼神中閃爍著濃濃的猶豫。

  「血魔真身份上下兩部,上部,則需要活人練,下部,卻需要死人練。上半部分,就不和你說了,唯一的要求就是在死之前練到最高層。

  而後等待壽終正寢,在死後,需要每年的陰月陰日陰時,以三千個處子之血對屍體進行澆灌,一直持續三千次才能完成。

  陰月陰日陰時,每年只有一次,所以血魔真身,需要三千年才能修煉完成。完成之後,血魔就會從死亡之中清醒,因為是已死之人,所以不再天地五行之中,不再三界輪迴之內,不死不滅!」

  「嘶——」寧月聽完,整顆心頓時提到了嗓門口,都跳出輪迴不死不滅了還打個屁?

  「軒轅古皇臨終之前,念念不忘的還是太陽王會在三千年後捲土重來,唯恐到了那時,太古皇朝無力抵抗。所以才將原先作為自己陵墓的太古禁地進行改造。並通過符文保住自己靈魂,並將帝龍印留在了太古禁地之中!」

  「什麼?帝龍印在太古境地之中?」寧月瞪大了眼睛尖叫道,「你幹嘛不早說,早些時候,我拿著帝龍印早就把血神給滅了,哪裡需要這麼麻煩?」

  「帝龍印和太古封印連接在一起,誰拿誰就被封印。給你?給你你能好好的在這裡蹦躂麼?帝龍印乃是太古皇朝的玉璽,太陽王要奪回皇位,拿到帝龍印才算實至名歸。但可惜,誰也沒想到,原本以為會千秋萬代的太古皇朝,崩碎的那麼快。但是作為上古神器的帝龍印,必定是太陽王志在必得之物。所以……太陽王一定會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7 21:46
第九百三十四章 風雨飄搖

  十天之後,原本平靜的天地突然間翻起了驚天動地的浪花,整個中原,在一瞬間陷入了無以倫比的恐慌之中,血神攜一眾血奴來勢洶洶的叩關踏入中原。

  血神長驅直入殺入離州,一路上可謂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從涼州踏入中原,大周皇朝的禁軍可謂不堪一擊。

  無論朝廷下了什麼樣的死命令,都無法阻擋血神的腳步。早上剛剛接到涼州被攻陷的消息,中午就接到草原胡虜殺入離州。

  遠在中州的莫無痕,更是氣得連連吐了三升血。甚至在剛剛得到草原胡虜殺入離州的消息,曾維谷就已經做好了放棄中州遷都蜀州的打算。

  甚至連莫無痕的龍轅都已經準備好,文武百官都已經收拾妥當準備動身。草原胡虜如此快速的攻入中原長驅直入,在九州歷史上也是前所未有。

  早已經入主中樞的司馬敬明親自掛帥,不為能夠攔下胡虜的狼騎,只為了能為中州遷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當大軍在中州佈置妥當之後,司馬敬明才意識到,草原胡虜竟然沒有來?

  涼州攻入離州,胡虜只用了半天時間,從離州打入中州,估計也不會用太長時間。但是,等到黃昏時分,中州邊境之外都沒有半點敵蹤。

  連忙命斥候前去打探,但斥候分散開去尋找了三百里都沒有發現草原胡虜的蹤跡,這隊人馬,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無影無蹤。

  「你們放開,朕不走,放開朕!」一聲暴喝響起,莫無痕被一種大內高手舉著飛速的離開宮門。而堂堂天地十二絕之一的莫無痕,竟然被一群原本在他眼中是螻蟻的大內高手舉著無力反抗。這一幕,無疑是對莫無痕最殘酷的嘲諷。

  但是嘲諷也罷,認命也罷,莫無痕此刻早已經虛弱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雖然餘威還在,但卻已經是命懸一線的老虎。

  「混賬,一群混賬東西,你們這是謀逆,謀逆!天涯,太子,你要做什麼?朕還沒有禪位與你,你竟敢做出此等不忠不孝之事?你……」

  「父皇!」聽了莫無痕的話,莫天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父皇,草原胡虜來勢洶洶,雖然人馬不足一萬,但侵入九州勢如破竹。

  司馬敬明先生已經抱著必死之心為父皇爭取時間,兒臣也是沒辦法啊!等草原胡虜殺到,那一切都晚了。父皇,守國門,與京城共存亡的事,就交給兒臣吧,父皇退守蜀州,我大周還有一線希望。父皇總不希望歷代先皇拚命攢下的江山,丟在咱們父子手中吧?」

  「混賬,你……你想氣死朕麼?朕沒幾天活了,朕離開有什麼意義?該退守蜀州的人是你?我知道了,你這是在逼宮,你要用這種方式逼朕立刻退位?

  好,朕成全你,朕立刻將皇位傳給你,這下你滿意了?快放開朕,你還有文武百官立刻滾回蜀州去,立刻滾!」

  莫無痕劇烈的搖晃著頭,頭上的龍冠被劇烈的搖晃摔落在地露出了莫無痕如白雪一般的亂髮。此刻的莫無痕,哪還有半月前一點威嚴威儀?此刻的莫無痕枯瘦如材根本就是一個行將朽木的老頭。

  「兒臣不敢,但無論如何,兒臣都要送父皇離開,父皇請恕兒臣不孝!」莫天涯忍者淚水,有些嗚咽的趴在地上用力的磕頭,額頭狠狠的撞擊著堅硬的地板,地板上甚至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凹痕。

  宮門之外,文武百官齊齊的跪倒在地,「臣等無能,請皇上盡快離京,臣等願隨太子誓死守衛國都,臣等願與京城共存亡!」

  「你們!」莫無痕暴怒,「把朕放下!」

  一聲暴喝響起,彷彿是恢復了精元一般,一身恐怖的氣勢席捲而出,架著莫無痕的大內侍衛紛紛口吐鮮血。也沒辦法,只好將莫無痕放下。

  雙腳著地的莫無痕,彷彿又一次回到了武道的巔峰。眼神冷冷的掃過滿朝文武,輕輕的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龍冠緩緩的帶在頭上。

  「朕還是不是天子?朕還是不是你們的君,朕還是不是這天下的皇帝?」莫無痕一連問了三個問題,一眾百官更是如芒在背,一瞬間背後的衣裳紛紛濕透。

  「你們不怕死,朕知道,如果你們怕死,又安敢如此對朕?但是,你們現在是忠於我這個皇帝,還是忠於太子?是朕說的話有用,還是太子說的話管用?一朝天子一朝臣,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好臣子!

  既然你們都忠於太子都聽太子的話,何必將朕送往蜀州,你們不是應該擁立太子登基,將太子護送到蜀州另立中樞?你們這麼做,是怕我大周亡的不夠徹底麼?」

  莫無痕的話,一字一字彷彿一把把尖刀刺入文武大臣的心底,一瞬間,所有的文武大臣都蜷伏在莫無痕的腳下瑟瑟發抖。

  「請父皇息怒……都是兒臣……都是兒臣忤逆了父皇。但是……就算父皇動了雷霆之怒,兒臣依舊……」

  「混賬!」莫無痕甩手一個耳光,莫天涯被一掌打得倒飛而去。

  「你是誰?你是朕欽點的太子,何為太子?太子乃未來儲君。朕死了,大周還有太子,太子死了,大周還有麼?何為重?江山社稷為重!何為輕?個人生死榮辱為輕,原本以為,你已經有所長進,但現在,你竟然又原形畢露!」

  「父皇,兒臣死了,還有七弟,但兒臣若丟下父皇獨自跑到蜀州,你讓兒臣用如何面目卻面對天下黎民?用何面目去見歷代先皇?」

  「那就把大周江山保下,那就驅除胡虜復我河山!這是朕對你最後的期盼。朕留在這裡,是為了給天下一個交代。你去蜀州,是為了給朕一個交代!朕還是皇帝,朕說的就是聖旨,你們都聽明白了麼?」

  話音落地,文武百官陷入了一眾難言的死寂之中。過了許久,稀稀拉拉的聲音才響起,「臣等……遵旨!」

  有人帶頭,在場的所有人紛紛拜倒,齊聲答應了莫無痕的最後一道聖旨。唯有莫天涯,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強忍的淚水,眼淚彷彿開了閘的江河一般,轟然間迸出眼眶。

  「不許哭!」莫無痕暴喝一聲,看著莫天涯收起淚水,莫無痕的雙眼突然也紅了,而表情,也變得柔和了起來,「天涯,朕的聖旨你聽到了?你可遵旨?」

  「兒臣……遵旨……」莫天涯的臉一瞬間糾結在了一起,痛苦的閉著眼睛,雙手發了瘋的一般猛烈的敲擊著地面。莫無痕,在莫天涯的生命裡幾乎是一切,雖然早就知道有這一天,但莫天涯卻從來沒想過,這一天會來的那麼快。

  「報——」正在莫天涯被莫無痕強賽上馬的時候,突然京城的主道上一騎絕塵呼嘯的衝來。而看到來人的裝束,莫無痕突然踉蹌的倒退了一步。

  「天亡我大周——」

  因為來人正是佈防在中州邊境的禁軍,司馬敬明幾乎將能夠拿得出的所有軍隊裝備都帶上了。不求取勝,只求拖延胡虜的腳步。但是,全軍上下破釜沉舟的打算,難道都要落空?

  這個時候,禁軍八百里加急,不是意味著中州邊防已經失守?草原胡虜已經長驅直入馬上要兵臨城下?莫無痕突然感覺,這個世界竟然如此的荒謬。

  自己還處在大周皇朝兵強馬壯的夢幻之中,但突然有一天,這個夢幻破碎的如此的殘酷!草原胡虜竟然一天之內就從涼州殺到中州,所有的關卡,都成了紙糊的一般,訓練有素的精銳,竟然都成了草人。

  而更加可笑的是,草原胡虜都殺到城下了,莫無痕竟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何人領兵,多少人馬!涼州城破的時候,軍報甚至來不及多寫一個字。

  「可笑,可笑!難道是天兵天將不成?」莫無痕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皇上,司馬將軍急報,侵入中原的草原胡虜莫名失蹤,中州暫且安全,敵蹤何處,司馬將軍正在全力探查命小的先行回報!」來人來到莫無痕面前,連忙翻身下馬也顧不得禮數直接對著莫無痕抱拳說道。

  「什麼?失蹤了?」莫無痕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胡虜勢如破竹長驅直入,如此好的機會按理說應該趁虛而入直攻中州,趁大周還沒緩過來之前拿下京城。但司馬敬明竟然回報說不見敵蹤?

  莫無痕第一個反應是軍報有誤,一定是司馬敬明沒有查探好就回報。但是一瞬間就被莫無痕否決了,司馬敬明的為人莫無痕還是非常清楚的。而且司馬敬明統領軍部這麼多年,早年間更是大周軍部的一代傳奇,不可能犯這樣的低級錯誤,他說沒有,就一定沒有。

  「報——」正在莫無痕疑惑不解之時,突然間又聽到一聲報喝之聲,抬眼望去,只見一身火紅甲胃的騎士正快馬加鞭的趕來。

  莫無痕一見,頓時眼中迸射出犀利的精芒。火紅色的鎧甲,整個大周只有鳳凰軍。鳳凰軍坐鎮玄州,他們應該是最先得到消息的,莫無痕正納悶為什麼鳳凰軍沒有出擊。

  看到鳳凰軍急速奔來,莫無痕眼中的疑惑更甚了。而鳳凰軍騎士衝到面門之後,也不見勒馬,直直的從馬背上躍下,滾了十來圈在穩住身形。

  「啟稟皇上,這是公主的親筆奏報!」說著連忙掏出腰間的竹筒雙手遞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7 21:46
第九百三十五章 血神來襲

  莫無痕變掌為爪,一把將竹筒吸入掌心連忙捏碎查探,僅僅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更是像見了鬼一般。

  「父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莫天涯連忙湊到莫無痕身邊急切的問道。

  「長樂說,草原胡虜約莫一萬人馬,長驅直入涼州。她得到情報之後立刻率領三千鳳凰千里奔襲。但草原胡虜卻彷彿幽靈一般,所到之處寸草不生。一路三十六處關卡,竟然沒能攔住他們一息時間。」

  「一萬人馬?」莫天涯頓時瞪大了眼睛彷彿見了鬼一般,「一萬人馬就能入我大周如入無人之境?難道他們真的是神兵天將不成?」

  「奇怪……一萬人馬,我大週三十六重鎮城池都不能阻擋瞬息?草原胡虜要真有這樣的軍隊,何須與我中原征戰數千年?」

  「報——」正在這時,突然間遠處又傳來一聲報喝,只見一名禁軍裝甲的騎士,也是快馬加鞭的衝來。

  來人勒馬停下之後,立刻來到莫無痕面前跪倒,「啟稟皇上,有新情報。我們斥候探尋八百里,終於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草原胡虜約莫一萬輕騎,衝入離州之後掉轉方向一路向西,直奔軒轅丘而去。而後司馬大元帥立刻排兵佈陣,封鎖軒轅丘四方,但這群胡虜甚是奇怪,渾身被血氣覆蓋,彷彿幽冥鬼使。

  因為尚未形成合圍之勢,所以司馬大元帥並沒有試探攻擊。特地命小人前來報訊,司馬元帥的意思是……對方實力如何暫且不知,所以懇請皇上暫且先行避難!」

  「衝著軒轅丘而去的?」莫無痕眼中精芒閃動。

  「是寧月!」一邊的莫天涯突然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父皇,我之前聽寧月說過,他失蹤的這三年,一直在位於軒轅丘的太古禁地閉關修煉。」

  「果真如此……」莫無痕的臉色瞬間飛速的變換,「草原之變,朕已經有些眉目。血神教來勢洶洶,旦夕之間便將草原納入掌中。

  可多汗多次要求朕發兵平叛,但朕都沒有應允。而寧月也曾要求朕封閉涼州玄州,不可有任何人進出還再三告誡朕不要派密探前往草原。

  寧月如此鄭重其事的囑托也是前所未有,朕也沒有絲毫的怠慢。原本以為,以寧月夫婦的絕世武功,應付血神教應該不難。但現在看來,這血神教竟然恐怖如斯……」

  總總線索串聯起來,莫無痕終於有了大致的判斷。而因為血神教殺入離州的速度太快,一時間朝廷上下都被這恐懼支配竟然來不及將思緒捋通順。現在,莫無痕終於憑著點點星星的線索算是推敲出了大概。

  但推敲出大概,卻更是讓莫無痕亡魂大冒。血神教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勢力,當真是取締天下如探囊取物。像寧月千暮雪這樣的絕世高手都可以揮手之間滅之一國。而如果血神教之中只要有一個和寧月同級別的高手,大周八百關卡,都如同虛設。

  想到這裡,莫無痕的眼中瞬間迸射出一道精芒,「難怪朝夕之間能夠入我大周如無人之境……難怪就連三千鳳凰都無法追上人家的步伐,難怪三十六道關卡,都攔不住對方瞬息,對方定有問道之境高手開路!」

  「父皇,那我們怎麼辦?」莫天涯聽了莫無痕的話,臉色瞬間變得驚恐了起來。當年祁連王一人來京城,幾乎一己之力顛覆朝廷。

  雖然這些年,大周的軍事經濟都翻了一倍,但至今也對當年的祁連王沒有一點辦法。如果草原胡虜有一個問道之境高手前來滅國,大周從各方面講都無可奈何。

  「他們前往軒轅丘……天涯,寧月可曾說過軒轅丘之中有何特殊?」

  「這個……回稟父皇,寧月並沒有說!」

  莫無痕的眉頭再一次緊鎖,過了許久彷彿天空化開的陰霾一般漸漸的舒張開來,「想不到我大周天下坐擁九州,竟然對方來了一個高手就能讓我大周天下面臨覆滅之威……

  武功……武功……武功竟然能高強到如此地步?難道朕的理念是錯的?難道……朕不該滅武?難道……天下的長治久安不在於……」喃喃自語的莫無痕突然間臉色變得蒼白,驟然間手捂著胸口,一口鮮血飛濺而出。

  「父皇!」莫天涯臉色大變,連忙上前扶住莫無痕。

  「就算如此,我們也要以防萬一。天涯,你即刻帶領各部主要官員動身前往蜀州。如果來人真的要以武力征服我大周,你們一定要守住大周最後一片國土。待到機會,捲土重來!」

  「這……」莫天涯還要說話,但被莫無痕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不管他們的目的如何,如果真的有問道之境的強者,揮手之間便能打入京城。江湖武林高手已經被朕寒了心,他們未必願意出手,但天涯,你卻不同。因為之前你力爭保下那麼多江湖人士,他們心底雖然對朕恨之入骨,但卻對你感恩戴德。

  等將來,只要你登高一呼定有無數豪傑願意鼎力相助。記住,如果大周不保,你必須自保,並要保證我大周傳承不滅,待到時機,復國大周。雖然這是萬不得已,但朕必須要有此打算!」

  「其實……」莫天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珠一瞬間滴溜溜的轉了起來,「父皇,如果……也許……寧月並沒有出事呢?他們直逼軒轅丘,如果寧月和千暮雪兩人正在軒轅丘呢?」

  「報——」莫天涯的話剛剛說完,突然間遠處又來了一騎絕塵,而這一次所來之人,竟然不是禁軍和鳳凰軍,來人身穿粗布麻衣,但身手極其矯健。

  而看到來人之後,莫天涯頓時大喜過望連忙大步向來人迎了上去。來人衝到近前,身形一閃伴隨著一道嘯聲,彷彿大雁一般御風落到莫天涯跟前。

  「夜叔,您怎麼來了?」莫天涯驚喜的問道。來人正是江州武林盟的夜雲霄,當初被寧月救出之後輾轉來到了北海寄居在余浪的天下會。而後莫無痕的噬魂咒被解除,江州武林盟一案所有涉案人員全部平反。

  但就算如此,江州武林盟的人都彷彿消失了一般無影無蹤,他們沒有回到江州,而天下也沒有他們的消息。所以夜雲霄出現,頓時讓莫天涯感覺意外又是驚喜。

  夜雲霄眼神不善的憋了眼莫無痕,轉過臉對著莫天涯露出一絲親切的笑容,「多謝太子殿下,否則夜某也許早就在亂葬崗餵狗了。

  今天一大早,弟兄們聽說草原胡虜叩關中原一路勢如破竹,原本不願走一趟的,但念到太子殿下的恩德,思來想去還是走一遭吧!」說著,夜雲霄臉色不善的舉起手對著莫無痕微微抱拳。

  「我在此轉達兩個消息,五天前,暮雪劍仙曾來過中原並且將小郡主和東皇小姐送到了桂月宮。而後又離開,至今不知所蹤。

  其二,三天前,我江州武林盟的弟兄收到了寧盟主一條訊息,讓我們送一些吃食衣物到軒轅丘。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在三年前,寧盟主就讓我們這麼做過。

  之後,我們的弟兄探查到,這批胡虜約莫一萬人,進入離州之後直奔軒轅丘。不出意外,是衝著寧盟主而去的。我的話說完了,皇上,也殺要刮悉聽尊便!」

  「夜壯士言重了,當年是朕受妖人蠱惑才鑄成大錯!算了,之前的事,朕不願再提,如夜壯士不嫌棄,還請宮內一敘……」

  「不用,既然皇上打算放過夜某,那夜某告辭了!」話音落地,飛身上馬,在一陣催促之中,夜雲霄彷彿江湖浪子一般消失在官道之中。

  從寧缺口中得到情報之後,寧月也沒有必要費勁心思引血神來太古禁地,每天除了休養生息之外就是坐等血神的前來。但是一連等了三天,血神都沒有前來的意思。

  寧月倒還沒有等的不耐煩,但芍藥卻等的有些心焦了。血神是通過吸食鮮血而生存,這麼多天下來,誰知道草原會被血神禍害成什麼樣?

  好幾次,芍藥想離開太古禁地去草原看看,但都被寧月勸阻了。血神此刻修為,芍藥就是一招都接不下,這個時候去草原,無非是送死。

  在寧月百般勸阻之下,芍藥才算放棄了想法。但這三天,對芍藥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正在芍藥徹底等不下去的時候,寧缺突然現身。

  光華襯托下的寧缺,更是如仙人下凡。寧缺出現的一瞬間,臉色便已經陰沉如水,「月兒,做好準備,太陽王也許來了!」

  「真的?」寧月滿臉驚喜的笑問道。

  「你高興個啥?太陽王果然如預料中的一樣成功突破了天道之境,天道之境,並無多大的強弱區分,就是為父生前也沒有多大把握能夠應付。如今他來勢洶洶,此戰勝負還在五五之分……」

  「老爹,禁地之中不是有軒轅古皇布下的封印麼?」寧月好奇的問道。

  聽完寧月的話,寧缺頓時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卻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化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是啊,還有封印!你們做好準備,等太陽王取帝龍印的時候,我便發動封印,期間不可有絲毫打攪。這一點,對於你們來說應該不難吧?」

  「沒問題,包在孩兒身上!」寧月滿臉自信的拍著胸脯保證道。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7 21:46
第九百三十六章 可怕血神

  軒轅丘內,傲然聳立著十二座巨大的銅像,他們就彷彿是忠貞的戰士一般守衛著太古禁地三千年。血神緩緩的來到軒轅丘之內,抬起頭望著眼前這十二座銅像。

  身後的一萬血奴也跟著血神頓住了腳步,血奴的周身蕩漾著可怕的血煞之氣,每一個都彷彿泥塑木雕一般一動不動。但如果寧月在此看到這些血奴,定然會再次大驚失色,因為這些血奴的修為,竟然都有著天人合一的境界。

  一萬個天人合一,縱然是武道之境的高手也得跪。何況血煞之氣聯合,竟然能夠組成如軍陣一般的增幅結界。這樣的一支血奴軍團,縱然是三千鳳凰來此也定然不堪一擊。

  血神仰望著銅像,眼神中竟然流露出追憶的神情。三千年了,整整上三千年了。也許對於血神來說,無非是睡了一個漫長的覺。但清醒之後,物是人非。

  中原已經不是他熟悉的中原,天下也不是他熟悉的天下。他是天地間孤獨的異類,沒有一絲認同感,也沒有一點曾經值得懷念的東西。

  眼前的銅像,也許是血神看到的第一個感到親切,能勾起回憶的東西。三千年前,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太陽王,光輝,榮耀,甚至成為了神的化身。

  為了太古皇朝,為了父皇的不朽偉業,他領兵出征,為太古皇朝征服了一個個部落,不斷的開疆拓土成為太古皇朝最大的功勳。

  但是……為什麼兄妹相戀會是禁忌?在以前,兄妹相戀有什麼不可以?就連父皇,也是兄妹相戀的產物為什麼自己不行?

  血神想到這裡,眼神瞬間冰冷了下來。父皇已經死了,太古皇朝已經泯滅於歷史長河三千年。但是,他還是要去見見那個男人,質問他到底後不後悔當年的事。

  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禁忌,毀掉一個光輝的王子,毀掉一個純潔的公主,還毀掉了太古皇朝的江山。這一切都是報應,都是軒轅古皇拆散自己的報應。

  血神是這麼認為,也是這麼想的。在這個時代,別說兄妹相戀,就是五服之內通婚都是不可原諒的。但在三千年前的蠻荒,這卻是如此的合情合理。只有那些低賤的血脈才會異族通婚,高貴的血脈,必須保證血統的純正。

  緬懷了過去,血神漸漸的收起心神。眼神漸漸的變得冷漠,慢慢的向太古禁地之中走去。剛剛踏入十二銅人的感應區,彷彿引發了什麼開關一般,十二座銅人突然間的動了起來。

  一個個舉起房屋一般大的拳頭,狠狠的向血神與一眾血奴的頭頂轟殺而去。而銅人的變化,卻彷彿並未超出血神的預料一般。微微勾起嘴巴,眼神中迸射出犀利的寒芒。

  「靈魂傀儡?早就想到了,但是父皇,你竟然用這些低賤的靈魂傀儡給自己守墓,是不是太寒酸了?也對,太古皇朝早已覆滅,就連你的守墓人一族,估計都已經不復存在了吧!」

  銅人的拳頭狠狠的轟擊而下,但彷彿被什麼阻擋了一般。一瞬間,一道通明的屏障出現在空中。血神緩緩的一手擎天,彷彿拖住了整片天空一般。

  從血神的掌中,彷彿有一片血紅色的時空,時空雖然扭曲,雖然如此的朦朧。但銅人的拳頭,卻始終無法侵入分毫。而在銅人一拳擊中時空屏障的時候,彷彿天地時間都定格了一般。

  銅人一動不動,甚至伴隨著時空的扭曲而緩緩的變形。換做其他人,或者其他的天道高手,也許有興致和銅人玩一會兒。但血神卻沒有半點興趣,自從踏入軒轅丘,他的心情就變得很差。

  哪怕突破了天道之境真正成為不死不滅的魔神的快感,也在這一刻消失殆盡。因為這裡是軒轅丘,因為這是是軒轅皇陵,因為這裡……是締造了太陽王和血神的人的安息之地。

  到了現在,太陽王終於有些明白,明白父皇往年為什麼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縱然我成為萬古之帝王,縱然我擁有四海八荒,但是我終究一無所有。我想要的,永遠得不到。

  血神以前不明白,這世上沒有什麼是帝皇得不到的,只要帝皇想要,只要動一動嘴總會有千千萬的人想盡辦法的替他弄來。

  無論是絕世美人,還是曠世奇珍,無論是鳳毛麟角,還是日月星辰,只要有就一定能得到。所以前半生,血神將帝皇之位作為畢生的目標。

  三千年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如此漫長的歲月,卻僅僅只是一個閉眼和睜眼。他雖然沒有得到皇位,但他卻得到了永生,不死,得到了改天換地的能力。

  他已經是魔神,他已經成神,成神以後,皇權霸業對血神來說唾手可得。但是現在,他卻感受到了無比的空虛,真的如軒轅古皇說的,他一無所有。

  無憂投入了別人的懷抱,他跨越了三千年的等待到頭來卻只是他一個人的自白。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兄弟,甚至沒有曾經熟悉的一棵樹一塊石頭。

  所以他來到了軒轅丘,他只有通過不斷的獲取來麻痺自己的一無所有。只有在不斷的得到中,才會忘了自己失去的。一旦腳步停止,他就會想起,想起失去了什麼。

  血神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笑容如此的冷漠,但又如此的邪魅。手掌微微握拳,突然間手掌中的空間劇烈的扭曲劇烈的壓縮了起來。

  而那十二具銅人,也彷彿被時空的波浪席捲,飛速的掉落到空間之中。伴隨著時空的壓縮,銅人漸漸的扭曲漸漸的縮小,漸漸的被壓縮成一團銅塊,一團垃圾。

  但空間的壓縮還在繼續,直到漸漸的變小成為了一顆石子一般,然後在血神的手指一彈之下,所有的物質泯滅於虛無之中。

  十二座銅人消失了,就像這個地方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般。而血神消滅十二銅人的手法,卻真實的反射在中央的沙盤之中。

  看著這一切的寧月生生的嚥了一口口水,而寧缺卻背著手眼神中露出了凝重,「那個就是太陽王?」

  「現在應該是血神,或者太陽血魔才對。他早已經不再是人,他只是一隻行走在陽間的鬼而已!」寧月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彷彿對血神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一般。

  但寧月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這貨長得比自己帥,武功比自己高,更是剛才露出的那一手帥的沒朋友的緣故。

  「問你話你何必這麼囉囉嗦嗦?」寧缺眼神一橫,當轉瞬間卻露出了濃濃的凝重,「太陽王的修為,超出我預料太多……就是我尚在人世的時候,也未必能夠拿下他。這下子,棘手了……」

  「老爹,不是有封印麼?」寧月不以為然的回頭。

  「封印封印封印,你就知道封印!」突然,寧缺暴怒的對著寧月喝到,而寧缺突然的發飆頓時讓寧月三人都感覺莫名其妙。也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寧缺突然變出了一個笑臉。

  「算了,就算是封印,也不可能真的強到封鎖天地萬物,要是如此,軒轅古皇在五十年前也不會被我打得魂歸地府了。

  原本軒轅古皇估計,太陽王就算三千年後回歸,修為也不過問道之境當絕對達到不到天道之境。但他方才的手段,已經是真真切切的天道之境了。封印能不能封住他,我也沒有絲毫把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血神在消滅銅人之後,大步踏進太古禁地的洞口,而當血神踏入之時,寧月連忙出手改變道路,這樣一來,血神就和他一眾血奴分開了。

  寧缺再三交代,封印的時候不可以受到打攪,而這些血奴,就是不安定因素一定要排除。通過結界的改變,秦嵐將血奴分割成了八份,而後又層層分散直到將血奴徹底分割。

  當年寧月一行人闖太古禁地是簡單模式的話,那麼血奴們體驗的絕對是地獄模式。在全部進入太古禁地並且被分割之後,寧月就讓千暮雪放開了三只守護神獸。

  三只守護神獸,每一隻都有著問道之境的修為,對付這些血奴,可謂虎入羊群,秋風掃落葉。血神自然知道自己帶來的血奴遭遇了什麼,但他卻沒有絲毫相救的心思,甚至,連這樣的念頭都沒有動過。

  也許是藝高人膽大,也許是血神真的不認為世上有什麼能夠威脅到自己,甚至在他心底最強的軒轅古皇復生,他都能動動手指給滅了。

  腳步不快也不徐,甚至對太古禁地表現的非常熟悉。腳下的路,從來沒有走過一絲冤枉路。以筆直的路線,直奔太古禁地中心而去。

  而寧月也沒有動過攔截的心思,換做三天前三人還有一戰之力,但在三天之後,還是算了吧。寧月甚至在想,要是仙帝這個時候能來和血神掐起來,那該多美妙。

  正在腦海中YY的時候,清晰的腳步聲突然的響起。遠處的走廊之中,緩緩的走出了一個朦朧的黑影,黑影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但隨著他的靠近,可怕壓抑的氣勢卻讓寧月三人都感覺到透不過氣。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7 21:47
第九百三十七章 死命忽悠

  躲在隱蔽之處的寧月三人頓時屏住呼吸,而在寧月的身側,就是軒轅古皇的黃金棺材。清晰的聽著血神的腳步越來越近,寧月也的心也漸漸的陷入死寂。

  血神眼神閃爍著莫名的藍光,緩緩的來到棺材邊上,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棺材的邊緣。嘴角微微勾起,一絲詭異的弧線出現在血神的嘴角。

  「父皇,我回來了……」一道如清風一般的聲音響起,彷彿離家的遊子,跋山涉水之後遠渡千里的回到家鄉,看到親人之後的問候一般。

  血神緩緩的盤膝而坐,從懷中掏出了兩個酒杯,又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壺酒,輕輕的將酒杯倒滿。血神沒有喝,而是默默的看著棺材眼神恍惚。

  「三千年了,您為了讓太古皇朝千秋萬代,命我們消除了一切對皇朝的威脅。上古凶獸部落,被您的大軍屠滅乾淨。遠古異族,被您的大軍滅族絕種。

  您了不起,當年您登高一呼,萬里山河一片赤地,北海翻湧都是滔滔的血水。你的功績,覆蓋了中原九州三千年,您的用億萬生靈之鮮血,鑄就了您不朽的功勳。

  這一點,您強過了兒臣一萬倍,縱然兒臣在厲害,都比不上您的一絲一毫。您將人族帶出了蠻荒,您給人族帶來了文明。您鑄九鼎,定九州,您收集天地精華,鑄就上古神器。如果兒臣要說您比兒臣強的,縱然兒臣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但是!有一點您卻比不上兒臣。生命有窮時,縱然您是千古帝皇,天地人傑,但歲月悠悠您卻只是天地之間的一個過客。

  三千年了,過往煙雲,你絞盡腦汁守護的太古皇朝,卻在三千年前就已經消失了。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很難過?我也很難過。

  同樣是三千年,我還能坐在這裡和你說話,而你,卻只能躺在裡面聽過說話。如果我說我比你強,你服不服?哈哈哈……縱然你不服,也拿我沒辦法了!」

  血神大笑一聲,緩緩的端起面前的酒杯,輕輕的灑在棺材的面前,「當年你為什麼不把皇位傳給我?為什麼要立軒轅彥為太子?

  難道真的是因為我和無憂相愛?別騙我了,我是你的兒子,這世上還有誰比我更瞭解您?您說兄妹結合實為亂倫。但是你呢?私下裡和幾個姑姑就真的乾乾淨淨?

  我和無憂真心相愛,你為什麼要拆散我們?拆散我們還不算,你把無憂發配到蠻荒之地,你奪走了我辛辛苦苦積累下來的所有榮譽所有功勳,這真的好麼?都是你的兒子,你何苦對我如此絕情?

  算了,你都死了。我說什麼,你都聽不見!不過作為你的兒子,縱然你對我有諸多不對,但我也要盡我的孝道不是?

  太古皇朝煙消雲散,在人們的記憶裡太古皇朝就是久遠的神話。我會讓太古皇朝重現人間,我會讓世人重新回歸到太古皇朝的統治之下,我會重新延續太古皇朝的輝煌。

  不過在此之前,我先要想父皇借一樣東西。帝龍印作為太古帝皇之憑證,你為什麼讓他和你一起隨葬?是不是你不甘心走到生命的盡頭?是不是你想在幽冥地府還繼續做你的無上帝皇?

  俗,俗不可耐!」

  血神說完,緩緩的站起身,眼神卻沒有繼續看向棺木,還是緩緩的掃向四周,最後定格在寧月藏身的位置。

  「寧月,無憂,你們覺得能逃過本王的感知麼?」血神的聲音幽幽的響起,一瞬間,一道狂暴的氣勢突然間席捲天地。整個太古禁地在氣勢之中劇烈的震盪,而在氣勢中央的寧月三人,卻再也無法掩藏。

  被逼無奈,寧月牽著千暮雪和芍藥的手,緩緩的踏出隱蔽之處,身形一閃,來到了高台之上。三人站在一起,相互牽著手抵禦著血神的氣勢,而血神看到三人的出現,卻突然間收起了氣勢。

  血神的眼神緩緩的掃過三人,最終定格在芍藥的臉上。凝視了很久,誰也沒有說話。突然,血神笑了起來,笑容之中彷彿有著難言的灑脫。

  「原本以為,再見到你,我會對你有很多話要說。但現在見到你了,我卻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說的沒錯,你不是無憂。

  雖然你和無憂長得一模一樣,但你終究不是我的無憂。我的無憂,永遠只會愛我一人,絕對不會投進別的男人的懷抱。

  但是縱然你不是無憂,但你畢竟是她的轉世。只要你願意回到我的身邊做我的皇后,我可以不殺你。」

  「原本我以為,再見到你你說的話會有點新意,現在看來,我還是高看了你一眼。你已經斬斷了生死跳出了輪迴,你應該有更高的追求才對,為什麼還在這紅塵俗世中掙扎呢?」

  寧月輕輕地握緊芍藥的手,不經意的將他擋在身後,滿臉堆笑,露出了一個彷彿狐狸一般的笑容。聽了寧月的話,血神的眼角突然間也掛起了一絲的笑意。

  「更高的追求?復國太古皇朝,成為萬世帝皇,這難道不是更高的追求麼?寧月啊寧月,原本在我的心底,應該在見到你的一瞬間就殺了你。但現在,我突然想聽聽你想用什麼花言巧語來從我手下換下一條命。」

  「你當我怕死麼?」寧月突然收起笑容,眼神淡漠的問道。

  「你要是不怕死,躲進太古禁地做什麼?」

  「我要是怕死,何必躲進太古禁地?天大地大,哪裡沒有我的容身之所?實在不行,我遠走荒漠,東渡重洋,北越北海,實在不行,我去南方十萬火山也行。」

  寧月的話音落地,血神的臉色卻變得凝重了起來。雖然不願承認,但寧月說的的確也不錯。以寧月的武功,天下之大要找一個地方躲起來,自己還真的找不到他。

  「我們習武之人,原本就是逆天而行。何為逆天,就是掙脫天地束縛逍遙自在。而在逆天而行的道路上,注定是鋪滿纍纍屍骸,千秋萬枯,但是為了攀附一座又一座巔峰,我們樂在其中。

  武道之路何其艱辛,問道之路何其難得,天道之路何其渺茫。而你,卻如此輕而易舉的得到了無數人窮極一生都無法企及的機遇,達到了無數英傑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的高度。

  天地如此鍾愛與你,你卻想著如何皇圖霸業如何統領紅塵千秋萬代?你對得起你這獨一無二的際遇和榮幸麼?」

  寧月一番話,說的千暮雪握劍的手都微微顫抖。躲在一邊的寧缺都無語的摀住了臉,唯有身後的芍藥,卻是一臉崇拜的看著寧月雙眼放光。

  血神的臉色雖然平靜,但眼底深處卻微微動容,過了許久,血神薄薄的嘴唇才微微起合,「我已經達到天道之境,我已經登上巔峰,我已經跳出生死,成就無上魔神。

  逆天之路,我已走到了盡頭。就像農夫種下的莊稼,我等到了收割的時候。不成就皇圖霸業,不統領千秋萬代,我還能做什麼?」

  「盡頭?哈哈哈……猖狂,無知,狹隘!」寧月一連飆出三個詞,每一個都像一記鞭子抽打在血神的臉上。而寧月臉上那種看待白癡的蔑視眼神,更是深深的刺痛了血神的心。

  「你想死?」血神眼中凶芒閃動,無窮的氣勢彷彿山川五岳一般向寧月傾倒而來。

  「只有弱者,才會用武力來折服對方,以達到認同自己的目的。血神,縱然你有著通天徹地的修為,但你的心,卻如此的小!巔峰?什麼是巔峰,你還只是一介凡人,你還沒有褪去肉體凡胎你卻說武道已經走到了盡頭?可笑,可笑!」

  「我已經練成了血魔真身,我已經成就萬古不滅的軀體,你竟然說我是肉體凡胎?」血神有些抓狂的喝到,眼神中迸射出犀利的凶芒。

  「你的仙靈之氣呢?」寧月輕飄飄的問出了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卻彷彿一根骨頭一把卡在了血神的喉嚨深處。

  寧月輕輕的抬起手,一朵氣旋在手掌之中成型,氣旋如煙霧縹緲,如薄紗一般朦朧,在寧月的手掌之中,漸漸的匯聚成一朵冰清玉潔的水蓮。

  將手掌輕輕的湊到嘴邊,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將手中的氣旋吹散。而伴隨著氣旋飄散,血神的眼中驟然間湧出了一絲羨慕一段可惜。

  「我們只是問道之境,但我們的目標卻已經看向了仙道。而你呢?斬斷了生死跳出了輪迴,你的眼中卻只有人間道。

  你還敢說,是你把武道走到了盡頭?不不不,不是你已經走到了盡頭,而是你的心已經到了盡頭。因為你已經滿足於現狀,你已經沒有了追求,因為你……已經停下了腳步。

  身為武者,你應該明白停下腳步意味著什麼?我們這些螻蟻,都在命運長河之中自強不息,而你有著我們難以企及的起點,卻已經故步自封。軒轅弈,你真的很讓人失望啊……」

  暗中的寧缺,臉頰上的肉不斷的抽動,眼眸深處,卻閃動著深深的迷茫,「這是我兒子?這真的是我兒子?我兒子怎麼可以這麼賤?驕陽,我對不起你……我沒有教導好月兒……我……」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7 21:47
第九百三十八章 命懸一線

  「我停下了腳步……」血神望向寧月的眼眸之中充滿了迷茫,理智告訴他,寧月說的都是廢話。但不知道為什麼,血神卻不由的要跟著寧月的思路捫心自省,自己真的是停下了腳步麼?

  「難道成就不死不滅還不是終點?不對,我已經不死不滅,我已經能夠主宰眾生生死,我已經完成了逆天之路。寧月,你是在故意擾亂我的心神吧?天不能收我,地不能葬我,我已經是天地間唯一的真神!哈哈哈……寧月啊寧月,你竟然以為這樣就能攪亂我的道心?你是得有多小看我啊……」

  「逆天?哈哈哈……誰說逆天就是武道的巔峰?所有的逆天,無非是要取代這片天而已。逆天,無非是起點。你已達到天道之境,那你何曾達到合道之境?

  你可知道,合道之境之上還有地仙之境?地仙之境之上還有天仙之境,天仙之上,還有玄仙,金仙,大羅金仙,混元大羅金仙……」

  「夠了!」血神突然間一聲暴喝打斷了寧月的滔滔不絕,「假的,都是假的,我已經跳出生死,萬劫不滅,我已經站到了人間終點,我已經站在了天地之巔……對於武道之路,我已走到了盡頭,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成就萬世帝皇,完成萬世偉業……」

  「做夢!武道之路,你才剛剛入門,未來的路還那麼長,你卻已經故步自封了。軒轅弈啊軒轅弈,你現在雖然走在了我的前面,但是我眼中的路永無止境,而你眼中的路,卻是天塹深淵。

  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我依舊鄙視你!你說你已經走到了盡頭,那麼你成仙了麼?何為仙道?你說天不能收你,地不能葬你,那麼,你能翻手間讓四海乾枯麼?你能彈指間讓天地倒懸麼?你能讓星辰變幻麼?你能一念遮天麼?你不能,你練成的不是不死不滅之身,而是萬載王八之身。

  就像那千年不變的泰山之石,縱然與天地同壽,縱然風雷不忌水火不侵,但也不過是一顆頑石。你聽說過天宮麼?你見過仙帝麼?

  人家在一千五百年前就已經超越了你,而人家還在苦心研究仙道努力的向成仙的台階攀爬。你和他比起來,簡直是爛泥,朽木!」

  「胡說!」血神的臉色驟然間變得猙獰了起來,「不可能,我是世上唯一的真神,怎麼可能還有人達到我這樣的境界?要真的有,安能讓你們活著?」

  「你當人家和你一樣啊,眼睛就盯著著芝麻綠豆大的地方?人家才是真正的世外高人,追求的是無上仙道,你尚在人世間掙扎,人家早已經超脫凡事紅塵!」

  「那個叫仙帝的……在哪?」血神的眼睛驟然間紅了,凶歷的盯著寧月從牙縫裡一字一頓的擠出這麼一句話。

  「仙帝超脫世外,雲遊四海,也許不在這一番天地之中,但也許又在紅塵之中游離。你的武功既然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那麼你應該能找得到……」寧月臉上狐狸一般的笑容更加的隱晦,但千暮雪卻早已經變的面若寒霜。

  她和寧月彼此之間早已心意相通,雖然寧月這麼做的確有失光明正大,當要是能化解這一次危機的話也是相當不錯的。

  「好!你自然會去會一會那個仙帝,不過在此之前,我先取了帝龍印再收走你們的小命。」血神的聲音,彷彿空谷的寒風一般吹過大地,一瞬間,整個太古禁地彷彿剎那冰封。寧月原本得意的笑容,最終瞬間定格在了臉上。

  血神是傻,相對於寧月來說智商欠費。但寧月也傻,因為他不該把所有人都想成智商為零的笨蛋。忽悠血神和仙帝死磕沒問題,但要忽悠血神放過他們,那就真的是做夢了。

  血神雙掌揮舞,一瞬間整個太古禁地都劇烈的晃動了起來。隨著血神法訣的掐動,四周牆壁上的符文突然化作一顆顆蚯蚓一般蠕動了起來。

  無數蚯蚓,彷彿被什麼召喚了一般,急速的向中央的那一座沙盤投影上匯聚而去,眨眼間,沙盤投影彷彿通了電一般綻放出萬道絢麗的霞光。

  「轟隆隆——」一聲巨響,整個沙盤緩緩的升起,伴隨著升起,腳下的石台也漸漸的升高。血神的眼眸中,漸漸的露出了一絲狂熱,一絲喜悅。

  「帝龍印,太古皇朝的傳國玉璽,受命於天,國運永昌!要不是你將帝龍印帶進墳墓,我們打下來的太古皇朝怎麼會走向滅亡。

  三千年前你不給我,我只好在三千年後重新奪回來。你能開創太古皇朝,我也可以,你的功績,我會做的更好更輝煌,你定下九州,我要讓日月能照耀的地方,都是我太古皇朝的疆土!」

  看著漸漸升高的祭台,寧月臉色一變。因為之前寧缺再三交代,封印必須要讓被封印者站在祭台之上,而眼前升起的高台,顯然就是。

  尤其是從沙盤中間裂開,漸漸浮現出來的一尊印章,對寧月產生了莫名的吸引力。這樣的呼喚,無論是旻天鏡還是豐谷盤都曾經有過。

  無疑,祭台之上的印章,就是上古八大神器之一的帝龍印!

  血神見到帝龍印,眼神中閃爍著一道狂喜。猛然間伸出手掌變掌為抓,一股吸力自血神的手掌心激射而出。寧月一見,頓時臉色大變。

  猛然間踏出一步,腳下彷彿踏破了虛空,在腳掌點下的虛空之中,一道細密的蜘蛛網裂紋驟然間浮現。身形一閃,人已出現在祭台之上。

  「嗤——」一道劍氣斬落,血神手掌中的吸力被一劍定格。微微有些搖晃的帝龍印,再一次穩穩的落在祭台之上。

  寧月的劍氣斬斷了時空,而血神的眼神卻望斷了生死。在血神的眼中,寧月已經是個死人。血神可以容許以前的寧月在自己面前活蹦亂跳,因為以前自己還沒有成神。

  但現在,血神絕不允許寧月竟然還如此的不知死活。自己想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你也敢阻止?血神的思緒想過,一瞬間一道殺意迸射而出蕩漾九霄。

  在血神的籠罩之下,寧月瞬間感覺天地時空都在那一瞬間定格。自己雖然單手持劍斜指地面,眉目低垂劉海遮面的樣子很酷也很帥。但是,寧月現在卻彷彿被點了穴道一般一動也不能動。

  也許不需要血神動手,隨便來一個人伸出手指點一下自己,自己的身體就會像曬乾的麵粉一般四分五裂。

  電石花火的一瞬間,兩道白光閃爍瞬間出現在寧月的身邊。千暮雪和芍藥紛紛蕩起氣勢,抵禦著血神的殺意。而有了千暮雪和芍藥的相助,寧月終於可以有了一絲動彈的餘地。

  費力的抬起手,手中的太始劍彷彿有著千鈞萬斤之重。終於,寧月狠狠的一劍插入祭台之中,緊緊的握著太始劍,努力的催動著內力刺激太始劍。

  太始劍發出了劇烈的顫抖,彷彿回應著寧月的不屈。但是在血神絕倫的實力面前,所有的掙扎都顯得如此的可憐。

  血神臉上的冷漠漸漸的被收起,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冷酷的笑容。身形緩緩的升起,一步一步,每一步的腳下,都升起了一朵紅蓮。

  血神緩緩的踏上高台之上,臉上突然綻放出一絲戲虐的笑容,「太始劍,作為父皇八大神器之中的天罰之器,本身擁有著強大的力量。

  原本應該是最強的神器,但在你的手中,卻是燒火棍一根。荒古鐘與我本命相連三千年,可定時空,可碎日月。而你,差遠了!」

  話音落地,突然血神的眼眸猛然間收起,「你也配阻止我?」

  轟——一句話吼出,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浪席捲天地,一瞬間,空間飛速的凝結成紅色的晶體,彷彿跨越了時空一般將寧月三人瞬間凍結。

  三人臉上的驚恐被定格,瞪眼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濃濃的不信。到了現在,寧月才清晰的明白,自己和天道之境的差距到底在哪裡。

  天道之境僅僅一個念頭,就可以凍結天地,而除非跳出此方天地,否則世間無一可以倖免。這是法則之上的碾壓,這是維度上的壓制。

  血神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殘酷的笑容,緩緩的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微微的向寧月的眉間靠近,「無憂是我一生摯愛,你憑什麼奪走?你已經擁有了一個世間絕美的妻子,為什麼還要讓我體會到被人橫刀奪愛的痛苦?

  你是那麼的貪心,難道你的妻子不美麼?還是你的妻子不夠愛你?不過我現在已經看開了,無憂已經死了,三千年的承諾無非是一個美麗的童話。

  但是你,我卻不想這麼快的殺死。你給我的痛苦,如果不讓你也體會一下,我怎麼捨得讓你去死?」話音落地,手指突然移開了寧月的眉心,緩緩的向千暮雪移去。

  一瞬間,寧月的臉色變得慘白,瞪圓的眼眸中,哀求代替了恐懼。但是血神此刻都不再是人,哪裡還會有半點的憐憫之心。寧月越是哀求,他臉上的笑容就越是燦爛。

  突然,殘忍猙獰的笑容定格在了臉上,一瞬間,血神的眼神一縮猛然間倒退了一步。四下環顧,但那個令他不安的氣息卻始終沒有出現。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7 21:47
第九百三十九章 靈魂的封印

  突然之間,圓台的四周升起萬道霞光,幾乎瞬息之間,霞光彷彿閉合的蓮花一般層層疊疊的將祭台包裹。蓮花的頂端,突然射下一道光柱,一個朦朧的身影在光柱之中漸漸的顯現。

  寧缺絕世的風采,在這一刻得到了瞬間的昇華。一襲白衣如月,一身氣勢如仙,腳下金蓮朵朵,周身仙樂環繞。看著這一幕,別說寧月,就是血神的心神都受到了強烈的震盪。

  「仙?」而此刻,血神更是想起了寧月方才的那一番話,正在對自己武道產生懷疑的時候,突然間出現了這麼一個縹緲如仙的人。

  而更讓血神心神巨顫的,便是寧缺周身蕩漾的氣勢。在寧月看來,那是縹緲出塵,但在血神的眼中,那是同等級高手的威壓。

  在練成血神真身的時候,血神一直以為自己是時間獨一無二的存在。斬斷生死,跳出輪迴,成就不滅魔神,逆天之路已盡,天難棄,地難葬。但是,得意還沒有兩天,突然間見到一個早已站在更高的巔峰俯視著自己的人。

  血神的世界崩塌了……

  「你便是仙帝?難道寧月沒有騙我?」血神眼中迸射出驚懼,嘴巴微微張開,瞳孔深處,露出了一絲的空洞。

  寧缺輕輕的一揮手臂,寧月三人的身邊突然間炸出了一團雲爆,雲爆升起,寧月三人的身體驟然間撞出結界跌落到祭壇之外。

  緩緩的背著手,緩緩的轉過身,眼神淡漠的看著血神,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我不是仙帝,我只是那個不成器的小子的父親。太陽王軒轅弈,我等你已經很久了!」

  「你等我?你到底是誰?」血神的眼神之中驟然間迸射出犀利的劍芒,一瞬間,眼睛驟然間睜大,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可思議。

  「你……你不是真身?你只是一縷陽魂?」血神看出寧缺的虛實,但是非但沒有慶幸,反而露出了滿臉的驚恐。

  「是!」寧缺並沒有隱瞞也沒有必要隱瞞。淡漠的聲音,彷彿清風吹皺了湖面。

  「但是你生前已經斬斷了生死,跳出了輪迴?你在生前已經達到了我現在的境界?怎麼可能……不會的,斬斷生死,意味著不老不死,跳出了輪迴,意味著不受天地所束……可是……你為什麼會死?」

  「是啊,我還是死了!」寧缺淡淡的一笑,彷彿死亡在他的口中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寧缺緩緩的抬起頭,臉上的笑容如此的陽光如此的溫暖。

  「七十年前,我踏出了最後一步,當初我也和你現在的想法一樣,我以為我永遠不會死。直到真正死亡到來的時候我才明白,天道,無非是天地一顆比較強的棋子而已……」

  「不會的……難道我真的只是井底之蛙?難道真的如那個混蛋說的,還有合道,地仙,天仙,玄仙……」

  「我也不知道!」寧缺默默的搖了搖頭,轉過頭看了眼還處於懵逼狀態的寧月,「也許有,也許沒有!」

  突然,一隻手臂緩緩的抓著寧月的衣袖將寧月換回了心神,回頭一看,卻是千暮雪正在嚴肅的盯著自己的眼眸。

  「什麼?」寧月有些莫名的問道。

  「我記得當年在蘇州府泛舟,你和我說過,武道之境之上還有無數的境界。以前我一直沒有問你,你也一直沒說。難道剛才你和血神說的那些,不是你隨便說說的?在天道之上,還有合道,還有仙道?」

  寧月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如果我和你所這些是我胡扯的,你信嗎?」

  「不信!」千暮雪毫不猶豫的回到,因為她也無法接受,武道之路終究有一天走到盡頭。千暮雪是劍癡,更是武癡,只要武道之路沒有盡頭,那她一定不會停下腳步。

  「那就是有吧!」寧月隨意的說到,轉過頭看向高台上的寧缺和血神。不知道為什麼,寧月此刻的心有些不安。隱隱之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徘徊不去。

  血神臉上雖然心神巨顫,但是私底下的勁力卻是在不斷的衝擊著周圍的結界。而血神也非常自信,世上不會有任何一個結界能困住自己。

  但是,試探了幾次,血神的心漸漸的沉入谷底。這個結界,不是普通的結界,結界的牢固程度,取決於眼前的這個人,寧缺雖然並沒有攻擊的意思,但血神卻無比的清楚,寧缺的修為,就算手執荒古鐘也未必能勝。

  「別費力了,這是你父皇臨終前費盡心思布下的封印結界!」寧缺輕飄飄的一句話響起,而血神的臉色卻在剎那間便的無比的陰沉。

  「靈魂封禁?」血神的眼神驟然間便的犀利了起來,「想不到他竟然打算用這麼一招來對付自己的親生兒子。我為了他的江山,為了他的功績付出了那麼多……他最後卻要將我永遠的封禁的無盡深淵之中。」

  看著血神猙獰的臉色怨毒的語氣,寧缺卻淡然的一笑,「你不該怪他,他為了等你,整整堅持了三千年。要不是我在五十年前誤入此地,將他的靈魂擊傷,也許你們父子還能有再見的一天。

  軒轅古皇因我而魂飛魄散,臨死之前將把你封印的任務交接給了我。原本以為你永遠不會來,但想不到,你來的那麼快!」

  「你放過我吧!」血神突然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凝重。

  「可能麼?」寧缺戲虐的一笑,淡淡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可商量的堅持。

  「可能,也許你不知道,靈魂封禁結界是需要祭品的。封禁一個靈魂,必須祭獻一個靈魂,而那個被祭獻的靈魂,就是施術者的靈魂。

  你放了我,你還可以以靈魂姿態活更久。但你要是將我封禁,那麼你就會與我一同被封禁在無盡深淵之中。我們兩人,將在深淵中相互仇視相互廝殺永遠不得解脫……」

  血神的話,透過了集結傳遞到了寧月三人的耳中,一瞬間,寧月彷彿如遭重擊一般呆立當場。僅僅一瞬之間,眼神渙散了開來。

  靈魂封禁,施術者和被封禁者將一起被封禁,永遠的封印在無盡深淵之中相互廝殺,永遠的不得超脫?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好傻……

  寧月踉蹌的倒退了幾步,眼神中充滿了濃濃的驚恐,「不會的,不會這樣的……我竟然還慶幸的以為還有封印,我還在為有封印而慶幸……爹……我們不打了,不打了……」

  寧月瘋狂的衝向結界,但是這一次,結界彷彿堅硬的鑽石一般將寧月牢牢的抵擋在外。無論寧月如何轟擊,結界都彷彿被定格了一般紋絲不動。

  「寧先生,只要你放過我,我承諾永遠不會再與你的兒子為敵,從今以後,我將一心追尋仙道,不再游離於紅塵之中!」血神認真的眼神看著寧缺臉上的笑容,鄭重的豎起手指發誓道。

  「遲了!」寧缺緩緩的收起笑容,默默的搖了搖頭,「從我出現的那一刻起,封印已經開始了!」

  說完,緩緩的轉過身看著瘋狂敲打著結界的寧缺,臉上緩緩的綻放出一絲慈愛的笑容,手掌輕輕一送,寧月的身形再一次的被送回到地面。

  「爹——不要——」寧月眼眶欲裂,正要再次向結界衝來。

  「站住!」寧缺一聲暴喝,彷彿言出法隨一般寧月的身形定格在原地,「爹早已經死了,死人總是要去該去的地方。你現在長大了,你不僅長大了,而且還是年少有為事業有成,看到你的成就,爹很是欣慰。

  你希望我陪在你的身邊共享天倫之樂,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娘在奈何橋邊已經等了我二十多年?看著你現在的樣子,我可以放心的去見你娘。

  將來,等到你踏破天道,等到暮雪威凌仙道的時候,記得將爹的屍體與你娘的合葬。封印太陽王,是我殘留陽間的代價,你無需悲傷。至少,我們有過再見之日也有過共享天倫的歲月!」

  伴隨著話音落地,結界之上驟然間升起了五色的霞光。而隨著霞光的升起,血神的臉色驟然間變得無比的猙獰。

  「不要——混賬,混賬!老不死的……老頭子,你死了也不安生,你竟然死了還要擺我一道……我恨你……我恨你……」

  血神瘋狂的咆哮,瘋狂的嘶嚎。而隨著他的咆哮嘶嚎,原本清秀英俊的臉漸漸的變得扭曲變得恐怖。長長的獠牙穿過了嘴唇,瞳孔的顏色漸漸的變得血紅。

  身體漸漸的變大漸漸的發生異變,活生生的一個人,漸漸的變成了一個魔鬼。但即便這樣,血神依舊拿結界無可奈何。結界就彷彿釘在混沌中的一朵青蓮,任他時空破碎歲月枯榮,它一如既往的風平浪靜。

  寧缺緩緩的抬起手,一股吸力自手掌之中成型。而剎那間,血神卻發出了彷彿被千刀萬剮的慘叫。一道肉眼可見的虛影緩緩的從血神的身上被拉扯而出。而寧月知道,那道虛影就是血神的靈魂。

  「月兒,當血神被封印之後,你需將他的軀殼斬成五段,分別藏於十萬火山,北海深淵,荒漠的海市蜃樓,東方空源仙島還有萬里冰原的萬載寒眼。讓血魔肉身,永遠沒有匯聚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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