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世界] 天幕神捕 作者:東城令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00:05
第九百五十章 仙帝駕凌縹緲峰

  「師傅——」風蕭雨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臉頰微微顫抖,不斷的搖晃著腦袋,「不可以……天機閣有難,我身為天機閣弟子,怎麼可以落荒而逃……」

  「這不是落荒而逃,而是守住天機閣……和天下蒼生最後的希望!天機多變,不可能為定數。縱然應劫之人,有天帝護持,但萬一出現變故,無量量劫就會降下,天地蒼生化為混沌,你我都將是萬世罪人。」

  天機老人的話,彷彿一根針狠狠的扎進風蕭雨的心底,風蕭雨瞪大了眼睛,想要反駁的話卻卡在了喉嚨之中。他不僅僅是天機閣的弟子,他還是未來天機老人的傳人。從被立下命運的那一刻起,風蕭雨就該有天機老人的覺悟。

  因為之前太突然,致使風蕭雨忘了。而現在,責任和使命使得風蕭雨無法反駁甚至無法拒絕天機老人的話。顫抖的身體,緩緩的來到天機老人面前跪倒。滿臉動容,淚水瞬間濕了眼眶。

  鄭重的行了一個告別大禮,風蕭雨緩緩的站起身,默默的轉過身消失在縹緲峰的濃霧之中。

  金色的陽光灑滿飄渺峰,雖然此刻天機老人並沒有勘測天機,但天機閣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中。天機閣弟子,每一個都寶相端重的坐立在屬於自己的位子。

  在天機法陣的加持之下,一個彷彿夢幻一般的陣法結界將整個天機閣包裹。天機老人手掐蓮花,手指翻飛不斷的掐動。如同坐定的僧侶,在不斷念禪。

  飄渺峰頂,梵音渺渺,五光十色,更添仙緣。突然間,天空驟然間變得一片金黃,彷彿整個天空都被鑲嵌了黃金一般。仙樂渺渺,朵朵金蓮湧現在天地之間。

  天機老人緩緩的睜開眼睛,梵音也瞬間停止。天機閣一眾弟子,更是如臨大敵,一道道氣勢更加激烈的蕩漾開去。天機法陣,突然間翻湧了起來,無盡的浪濤,在法陣之中席捲。

  「天機恭迎仙帝法駕!」天機老人緩緩的站起身,雙手抱拳,對著天空遙遙一拜。話音落地,天空的金色突然間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一道泛著金光的天橋,橫架於天地之間。

  而一道身影,卻又那麼突然的出現在天橋之上,緩緩的,慢慢的向縹緲峰頂走來。仙帝依舊一身月白色的長袍,臉上覆蓋著薄薄的面具。

  彷彿一個世間孤獨的行者,但他卻又是天地的主宰。仙帝背著手,腦後斑白的髮絲輕輕的舞動。每踏出一步,身形就彷彿一道流光。幾個起落,身形瞬間出現在天機老人的面前。

  「你知道我要來?」仙帝看著天機老人的笑容,嘴角也是微微勾起一絲淡淡的輕笑。如果世間,還有什麼東西能和仙帝有淵源的話,那也非天機閣莫屬。

  但是,一千多年以來,仙帝從未駕臨過天機閣。天機閣,也似乎從未提起過仙帝。兩者之間,雖然有著誰也無法忽視的羈絆,但兩者,卻又心照不宣的將彼此都忘記。

  「如果我連仙帝法駕將至都推算不到,那我這天機閣,就真的徒有虛名了!」天機老人默默的一笑,眼神坦然的透過金色的面具與仙帝對視。

  「如今天機隱晦,天命屏蔽。你一介凡人,就算有天機法陣相助也不可能推算出一點天機。你竟然知道我要來?難道……」突然,仙帝臉上的笑容猛然間收起,眼神犀利的看著天機老人的笑容。

  天際老讓依舊淡淡的一笑,默默的搖了搖頭,「仙帝今日來此,所謂何事?」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仙帝已經猜到,又何須在下多言?」天機老人的一句機鋒,頓時讓仙帝的臉色再次一變。臉色陰沉的別過視線,望著遠處不斷翻湧的天機法陣。

  「一千五百年前,我有一個兒子!他比我優秀,比世間任何一個人都要優秀。十年習武,突破武道之境,六十歲那一年,他突破了問道之境。

  但是,我的兒子卻一直拒絕我給他種下靈根。他說,他不要被天道所棄,他要成為天知之人,他不想永遠活在迷霧之中。

  所以,他向我借去了無量天碑說要勘測天地真理。但是,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臨摹了無量天碑布下了這一道天機法陣。

  三十年後,我再次找到他,那時他已經滿頭白髮,行將朽木的坐在縹緲峰崖邊。他的身後,便是如生命跳動的天機法陣。

  我再次想為他種下靈根,但是他依舊拒絕了。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看著他壽限到來,羽化在飄渺之巔。天機法陣,的確很了不起。因為那是我兒子窮極一生的心血……

  一千多年來,我從未來過天機閣看看天機法陣,每一次看到他,我就想起我兒羽化之前的樣子。世人愚昧,但為什麼那些愚昧的人都羨慕追求長生,而聰明如我兒那樣的英傑,卻寧願遵循輪迴的去死?

  天道降下長生,是為了那群愚蠢的白癡麼?否則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多英傑,寧願等到壽限到來壯志未酬也不願意接受我的好意?」

  「真的是好意麼?」天機老人淡淡的一笑,「種下靈根,則被天道所棄,古往今來三千年,天地間孕育的靈根只有一根,便是你仙帝的。

  如果你願意將凝練靈根的辦法公諸於世,那麼這無量量劫根本就不會降下,也不會有這麼多人為之而死?當年祖師爺就是因為看到了你的野心才不願意為虎作倀,仙帝你卻到現在還執迷不悟?」

  「哈哈哈……執迷不悟?仙緣有定數,憑什麼不能使我?為虎作倀,我為仙帝怎麼就不行了?天下任何人都可以成仙,憑什麼唯獨我不行?

  算了,你們一代代天機老人,都和他一個樣子。講道理講不通,卻一個個跟一頭倔驢一樣。現在天機已經降下,天地將迎來開天闢地之大劫,也是開天闢地之大機遇。

  無量天碑陷入沉寂數百年,我已經不能借此推算天機了。你告訴我,定魂珠現在在哪?」

  話音落地,天機老人的臉色猛然間一變,「你打算強行讓無量天碑出世?你不是已經得到了無量天碑?」

  「是啊,我已經得到了無量天碑,但是無量量劫都已經降下,可無量天碑卻還沒有甦醒的預兆。顯然並不合理,所以……我只有強行讓無量天碑出世以獲取仙緣。告訴我定魂珠的下落,天機閣的存亡,皆在你一念之間……」

  話音落地,仙帝看向天機老人的眼神突然間迸射出濃烈的殺意,殺意席捲,如狂風湧動。一瞬間,天地異象頓生,無盡的肅殺之氣,在天地之間急速的蔓延。

  天機閣弟子瞬間彷彿被大山壓住了一般,渾身上下無處不再的壓迫。一個個祭起內力抵抗,天機法陣也頓時狂湧出無盡的光芒。

  天機老人默默的收起驚容,臉上卻帶著神秘的微笑。默默的搖了搖頭,緩緩的再一次在法陣之中坐下。高空中的仙帝眼神一冷,驚天的殺意迸射而出,彷彿一支利箭,狠狠的向天機老人射去。

  「你不怕死?」

  「歷代天機老人,有誰怕死?」天機老人淡淡的一笑,緩緩的閉上眼睛,「你既然知道我已經勘測到了天機,定然也想到,此法定然也會迎來天罰。而仙帝你恰時出現,你就沒有想到什麼麼?」

  天機老人的話,彷彿一記重錘狠狠的敲打著仙帝的心臟,一瞬間,仙帝的眼睛猛然間瞪得渾圓。而端坐在天機法陣之中的天機老人,臉上又是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

  「你自以為已經跳出天道,可以在天道之外逍遙為所欲為,但你的到來,卻也恰恰證明了,你依舊在天道的算計之內。我以凡人之軀,勘測古今未來。

  截獲天機太多,洩露天機也太多。天道不能容我,天地更不能容我。此乃天罰,我避無可避。天罰已經降臨,你便是這個持刀者。仙帝,天道既然能送你來執行天罰,自然也能將你送往斷頭台。

  天機閣一劫,實乃天命,將來你的一劫,難道也不是天命?人算不如天算,你還是放手吧!」

  「放屁!」彷彿被戳痛了心事一般,仙帝再也無法維持形象破口大罵,「什麼天命,什麼天算?我只相信,人定勝天,我只認同,吾既是天命。

  告訴我,定魂珠在哪?別以為天機閣是我兒創立,我就不會對天機閣怎麼樣。別說我兒早已經死了,就算他還活著,膽敢和我作對也是死路一條!」

  「既然如此……仙帝還是動手吧,你既然是天罰,那就是我天機閣應有這一劫!」天機老人淡淡一笑,突然間法決掐動,一瞬間,天機法陣驟然間沸騰了起來。

  所有天機閣弟子的氣勢,瘋狂的向天機法陣狂湧而來,每一個天機閣弟子的精氣神,都在這一刻無限的昇華。天機法陣,瞬間激盪起無盡的浪濤。

  在矩陣的起伏之中,一道神魂虛影緩緩的升起,而這一道神魂虛影,甚至比寧月和千暮雪合力祭出的神女虛影還要巨大數倍。

  這已經不是神魂虛影,而是天機法陣祭出的天道法相。縱然要死,天機閣也不是任人魚肉。神魂虛影升起,瞬間遮蔽了整個天空。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00:06
第九百五十一章 新政

  一拳狠狠的抬起,驟然間,巨大的神魂虛影眼眸之中迸射出絢麗的金芒。神魂虛影,彷彿天地真神,抬拳的一瞬間,可怕的天地壓制彷彿天地合一。

  仙帝默默的抬起頭,看著彷彿已經置身宇宙天外的神魂虛影,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冷冷的詭笑浮現在嘴角。雙手默默的背在身後,眼神中,迸射出濃濃的殺意。

  一拳化作天外流星,狠狠的向仙帝轟擊而來,急速的拳罡,與天空摩擦驟然間燃起滔滔的火焰。在仙帝的面前,彷彿太陽墜落九霄,炙熱的火團,籠罩了整個視野。

  面對火團的急速襲來,仙帝卻自始至終都沒有動一下。彷彿天地化身的神魂虛影,在仙帝的眼中僅僅只是一個笑話。火球彷彿已經將仙帝吞沒,天機閣的弟子紛紛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但是天機老人的臉色,卻越來越陰沉。雖然天機老人對借助天機法陣請來的天道真身很是自信,但是他卻也明白,仙帝早已經斬斷生死成就天道之境,達到天道之境已經可以和天道並駕齊驅。請來的天道真身,實際上在仙帝面前並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存在。

  直到奔騰的火焰即將燒到仙帝的睫毛,仙帝才緩緩的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手指出現的一瞬間,天地瞬間定格。無盡的金色取代了整個天地,在那一瞬間,畫卷之中唯一能動的,僅僅是仙帝的手指。

  手指緩緩的按上火球,彷彿一塊寒冰落到了滾燙的油鍋之中。無盡的濃霧瞬間炸開瀰漫開來,在瀰漫的煙塵之中,天空一瞬間產生了扭曲。

  在扭曲的中央,一個黑洞出現在在仙帝手指的指尖。一瞬間,無窮的空間波紋蕩漾開去,彷彿層層疊疊的瀲漓席捲蒼穹。

  在所有天機閣弟子的驚詫之中,天道真身緩緩的扭曲緩緩的破碎,慢慢的,不可逆轉的化作了天地的碎片。而自始至終,仙帝僅僅是伸出了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就破滅了天道的駕臨。

  「轟——」天機法陣突然間彷彿受到了重創一般爆開,無數細密的符文,彷彿被爆炸濺起的沙石一般衝上天空。所有天機閣弟子包括天機老人,都不約而同的口吐鮮血委靡了下去。

  仙帝默默的低下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濃濃的惋惜,「想不到你們……竟然如此的執迷不悟,也罷也罷,既然是天命,我也無可奈何,你們去吧!」

  話音落地,仙帝緩緩的伸出一根手指,並沒有勁力出現,也沒有蕩漾起一絲的靈力波動。但是,在這一瞬間之間,飄渺峰卻突然間發生了劇烈的顫動。

  天機老人艱難的抬起頭,看著已經徹底淪為廢墟的天機法陣,臉上露出了不知道是解脫還是哀傷的表情。再一次抑制不住胸膛的翻騰,一口鮮血噴出,時間為之定格。

  「轟隆隆——」一聲巨響,屹立在京州無數年的縹緲峰,轟然間崩塌了。無數的碎石從天空墜落,整個縹緲峰,都碎成了一片片沙碩。

  可怕的動靜驚醒了天地,所有京州的人都滿臉驚恐的回頭望著縹緲峰的天空。縹緲峰崩塌,無盡的煙塵衝上高空,彷彿深淵漆黑的烏雲,籠罩著天地。

  京城,莫無痕的國喪已經完成,莫天涯登基正式開始了他的時代。而歷代帝皇登基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組建自己的班底。

  施恩於文武,仁德於天下,這是不變的規律。第一次大朝會,莫天涯顯得有些緊張。而當他看到文武大臣最前列安然而坐的寧月,緊張的心卻漸漸的放下。

  寧月現在是定國親王,這個王爵實際上也是亞君的爵位。從大周朝的體制上來算,這個王爵的地位是和天子並駕齊驅的。唯一的區別在於,皇帝為正統,而定國親王為輔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莫天涯的心底寧月就是一根擎天玉柱,彷彿不論發生什麼事,只要有寧月坐鎮,什麼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寧月一步步走來,創造了太多的奇跡。無論天地變得何其的動盪,寧月出手總能有成效。而這個意識,在血神教被寧月鎮壓之後更加的根深蒂固了。

  一萬胡虜侵入中原如入無人之境,滿朝群臣都束手無策。但是在寧月面前,他們卻被無情的鎮壓。雖然其中有很多因素,但莫天涯卻下意識的忽略了,他只看到了事實,只看到結局。

  因為心底的不安和彷徨,促使著莫天涯迫切的想要找到一個心靈的安慰。而寧月,就是他心靈最大的安慰。莫天涯在之前就是監國太子,處理國家政事也不是初哥。

  一開始有些緊張之後,漸漸的也變得從容不迫就輕駕熟了起來。而第一次朝會,莫天涯也對大周皇朝的戰略部署進行的調整。

  之前莫無痕將國家的力量都壓縮在國內,以用來對付江湖武林。但現在,真正的威脅來自於草原來自於仙宮。尤其是半個月前,發生了一萬胡虜長驅直入之後,莫天涯更是痛定思痛打算將大周的八成軍隊都安置在北方的邊境線上。

  更是不遺餘力的撥下銀子打算重建從涼州到離州,從玄州到京州的關卡。務必要保證,這兩道防線之中,每一個關卡都是銅牆鐵壁。

  花錢如流水已經不足以形容莫天涯的手筆,簡直是花錢如雪崩。大周皇朝十年來修生養息激增起來的錢財,彷彿傾瀉一般的灑了出去。

  戶部尚書的臉色,早已經扭曲的成了肉包子。莫天涯每下達一條命令,他的心就一陣揪痛。而到現在,他的臉色卻已經徹底定格彷彿永遠變成了苦瓜臉一般。

  換做其他的情況下,莫天涯敢這麼花錢早就被滿朝文武反對。但今天,滿朝文武竟然連一個反對之聲也沒有。並不是莫天涯今天第一次早朝要給他面子,而是不僅僅莫天涯怕,滿朝文武更怕。

  掙了錢,就是要花的,否則如果大周皇朝亡了,但錢還沒花完不是天大的罪過?只要錢花的合適,就是再多也不能心疼。

  所以一個個文武百官偷偷的看了眼戶部尚書的臉色,最終還是幫忙解一下圍。平日裡,戶部尚書那麼死扣,想從他的口中討點錢跟殺了他全家似的。現在能看到戶部尚書這樣被蹂躪的表情,文武百官一個個都莫名的湧起一陣痛快。

  原本莫天涯還想堅壁清野的將玄州涼州涼州的百姓遷移,但這一次卻是受到了文武大臣的反對。涼州玄州的人口不少,尤其是之前的幾年貿易的繁榮,很多商家都在那裡安家落戶。一旦內遷,不說引起的動盪怎麼算,就是如何安置都是大問題。

  在定好戰略之後,莫天涯就將具體的事宜如何操作交給了內閣,就算身為帝皇,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任務的具體分派,給誰落實,這些都是需要內閣列出詳細計劃的。

  寧月一直安靜的坐在堂下,自始至終一言不發。這一次朝會,他的作用就是鎮國神獸,就是震懾一下大臣的其他小心思。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也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欺負莫天涯新皇登基忽悠他。在朝會即將尾聲的時候,莫天涯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寧月的身上。

  「老表,在想什麼呢?」這一句話一出,方才好不容易維持住的九五至尊,帝皇威嚴瞬間崩塌。寧月回過神,看到莫天涯滿臉詢問的眼神默默的搖了搖頭。

  緩緩的站起身來到莫無痕案下,「沒什麼,皇上叫微臣是有什麼是麼?」

  「朕在問你,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皇上乃是天子,自然由皇上一言決斷我聽聽就好……」寧月臉上微微一愣,轉瞬間中規中矩的答道。現在的大周局勢,早已經超脫了朝堂和普通人可以干預的範疇。

  說難聽點,莫天涯佈置的這些並沒有什麼卵用。如果還是當初的血神,還是用同樣的辦法再來那麼一遭,就算按照莫天涯的設想一切佈置好依舊是枉然。

  但寧月也不能寒了莫天涯的興致,畢竟有,總比沒有的好。如果寧月能夠取得最後勝利,如果能夠換取天下平靜,那麼莫天涯這樣的佈局對將來也是好處多多,如果寧月最終失敗,那麼莫天涯就算在費盡心機也是枉然。

  雖然對眼下沒有用,可也是一些安慰吧。否則如果什麼都不做,估計莫天涯會更加的惶惶不可終日。

  「老表啊,你現在是定國親王,朕與你共治天下。朕說完了,你是不是也該提提意見?」

  莫天涯很沒有形象的說道,寧月連連翻白眼。這裡是大朝會啊,你怎麼可以連一點威儀都沒有呢?不過對寧月,莫天涯沒有威儀也不會引起滿朝文武的不快。在滿朝文武的眼中,寧月早已經超脫了他們的位面,跟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

  寧月緩緩的站直身體,臉上露出一絲灑脫的笑容,「你處理的都不錯,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不過之前我們還有先皇商議的事,你也該抽空整理一下來。

  創立一部高出大周律法的律法,以此為籌碼取信江湖武林。一定要做到不偏不倚,維護天道公理公知。我有種預感,這東西一旦弄好,說不準功德無量。

  如今天地大變就在眼前,福禍難料。倘若我們真的天命所歸度過此劫,天地將迎來新生。這不律法,將是我大周皇朝延續千年之根基,切不可大意!」

  「皇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00:06
第九百五十二章 邊疆危機

  突然,在宮廷側面的一名小太監失魂落魄的衝出來,對著執禮太監低聲嘀咕了一句,而一瞬間,執禮太監臉色大變的叫了莫天涯一句將原本還算輕鬆愉快的氣氛推到緊張的邊緣。

  能夠擔任執禮太監的,必須擁有極高的心理素質,甚至要比皇帝,還要能處變不驚從容不迫。如果不是事情重大,執禮太監也絕對不可能露出這種惶恐緊張的表情,更不會失禮的大聲叫出來。

  文武百官瞬間露出了緊張疑惑的神情,而執禮太監也沒有猶豫,連忙跑到莫天涯的身邊,對著莫天涯的耳朵輕咬了幾句。

  一瞬間,莫天涯的臉色驟然間變得慘白,更是驚懼了跳了起來,「什麼?縹緲峰塌了?」

  一句話,彷彿驚起了驚天駭浪。縹緲峰塌了?縹緲峰是什麼?這是天機閣的宗門所在,連縹緲峰都塌了,那天機閣還在不在?

  寧月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了下來,「皇上別急,我這就去調查!」

  「好,好,好!老表,全拜託給你了。天機閣不比其他,他們勘測天機測算天命,大周皇朝有很多時候還要仰仗天機閣。你盡快調查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天機閣是否安然無恙……」

  「報——」正在這時,宮廷之外突然再一次傳來一聲急報。而這一刻,滿朝文武的心瞬間墜入到了無盡深淵之中。今天是新皇登基的第一個朝會,但朝會還沒結束,就連連大變傳來,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好的預兆啊。

  屹立數千年的縹緲峰塌了,這也許是天道預警。而現在,外面的急報可不是和朝廷關係不大的異象,能夠直奔宮廷送進乾坤殿的急報,無一不是緊急軍情。

  果不其然,一名風塵僕僕的禁軍將士大步衝進朝堂,直直的在莫天涯面前跪倒在地,「啟稟皇上,涼州邊關緊急軍情。涼州城外,突然湧現出一群不明來歷的怪物叩關。

  他們不懼弓弩,也不懼刀劍,彷彿殺不死一般。雖然沒有成群結隊的攻城,但數量越來越多,後面還有成群結隊的靠近,攻城怕是遲早的事情了……」

  「什麼?難道是血奴?」寧月聽,頓時聯想到了血奴,不懼弓弩,也不懼刀劍,也唯有血神教的血奴才是那種殺不死的怪物。

  「回大人的話,他們和血奴也不盡相同。血奴畢竟還有人樣,但是這群怪物,卻和人樣相去甚遠。他們就彷彿是地獄中的魔鬼一般,四肢行走,面目猙獰,彷如野獸一樣……」

  禁軍將領說著,臉上露出了濃濃的惶恐之色,也許這群怪物的形象,也著實將他嚇了一大跳。

  「皇上!」寧月對著莫天涯抱拳,「當務之急恐怕是邊境之危了,天機閣之事,還請皇上命諸葛巨俠前去調查。我立刻帶著暮雪前往涼州邊境坐鎮。

  曾相國,司馬元帥,如不出我之預料,大戰即將再次打響,立刻調集大週一切戰備物資進行北地增援,這將是一場國戰還請兩位切勿掉以輕心……」

  「王爺且去,我們曉得的。」曾相國一臉鄭重的應道,話音落地,寧月的身影已經徹底的消失在乾坤殿之中。

  寧月這麼急切的要去涼州,並不是單單因為血奴的突然爆發,真正讓寧月擔心的還是芍藥。芍藥前兩天還來信說草原的局勢已經穩定,可多王已經重新回到草原穩定草原的局勢。

  而且血神教的餘孽,也已經被她圍剿的差不多了,甚至三個月後還能重新開啟中原和草原的貿易。但是不知道怎麼了,怎麼突然之間又風雲突變了起來?

  芍藥依舊連訊息都沒有來得及傳回,寧月唯一能確定的是,芍藥現在並沒有什麼事,因為自己親自為芍藥種下的神鬼封禁沒有異動。

  但是,就算如此寧月的心底,依舊被濃濃的懊悔吞噬。早知道如此,當初應該強力的邀請芍藥和自己一起回京城,草原都已經那樣了,哪裡還有救的必要?

  不是寧月自私,而是經過了血神的這番折騰,草原很有可能挺不過來。人口急劇減少到了之前的五分之一,原本還有幾千萬的人口,現在也就剩下幾百萬了。只要再來一兩次天災人禍,世上就沒有草原胡虜這個種族了。

  回到寧府,寧月並沒有解釋多少,直接帶著千暮雪趕往涼州。從京城到涼州,寧月只用了一天的時間,早上出發,到了黃昏人已經出現在涼州邊境城內。

  現在駐守涼州邊境的是軍部上將段奇峰,段奇峰在軍部曾經與李奇峰齊名,兩人又同時名奇峰,所以也被軍部譽為雙峰。

  七年前,李奇峰戰死玄州,這不僅僅是大周朝廷的巨大損失,在禁軍內部也是難以淡忘的傷痛。而其中,更是以段奇峰更加的悲痛欲絕。甚至當李奇峰的屍首被運回京城之時,段奇峰哭的幾度昏厥過去。

  而要說對草原胡虜的仇恨,段奇峰在整個軍部之中也是排的上號的。在此戰之後不久,段奇峰多次請命要鎮守邊境,但誰都知道,他這個請命就是衝著草原胡虜去的。

  要不是玄州邊境有鳳凰軍坐鎮,段奇峰更希望能夠鎮守玄州。因為那一段時間,大周皇朝和草原胡虜正處於關係的蜜月期,所以段奇峰的請命,一次又一次的被駁回。但段奇峰並沒有放棄,依舊一次又一次的請命。

  直到一個月前,草原胡虜長驅直入,涼州守軍幾乎全軍覆沒。在這樣的情況下,段奇峰找準了機會像朝廷請命,而這一次,司馬敬明才答應了段奇峰的要求。

  段奇峰帶著滿心的仇恨來到了涼州,但他並沒有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來到涼州之後,立刻發動民夫重建工事。在莫無痕殯天,新皇登位的這短短大半個月裡,段奇峰竟然奇跡般的重建了涼州的防禦體系。

  禁軍雙峰,也的確名不虛傳。之所以之前並無名聲,實在是大周的幾個玉柱上將太過於耀眼。當最後一個脊樑之柱公子羽殉國之後,軍部的後輩之中突然間湧現了不少的青年才俊。

  寧月來打涼州,見到的確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兩人的到來,瞬間引起了禁軍的注意,沒有通報,沒有帶領,竟然神秘的出現在邊境防禦的最前沿,這無疑是對大周禁軍的挑釁。剛剛現出身形,四面八方的禁軍便蜂擁而至將寧月和千暮雪圍在中間。

  「你們是什麼人?」若不是寧月和千暮雪的風采太過於驚人,禁軍也許早就省略了這一聲的質問。而因為寧月和千暮雪一身華貴,所以禁軍也沒有貿然的展開攻擊。

  「如果你們的眼睛沒有瞎,應該能認出本王身上的滾龍袍,也應該能認出本王頭頂的紫金冠!」寧月臉色陰沉的喝道,自己從朝堂直接趕來涼州,身上的朝服並沒有換下。

  但是寧月卻忘了一件事,他們只是一群軍部底層的兵卒,說真的,除了身穿龍袍之外估計其他的朝服他們也根本認不出來。再加上定國親王的王爵,已經空閒了三百多年,寧月這一身裝備在七品縣令面前好使,在一群兵卒面前就真的不好使了。

  「讓開,幹什麼呢?」一身暴喝聲音從身後,層層疊疊的禁軍將士散開,一個赤裸著上身的壯漢邁著八字步緩緩走來,看到寧月的裝束,立刻臉色大變。

  「王爺?敢問王爺可是定國親王殿下?」來人大步來到寧月跟前躬身問道,雖然沒有見過寧月,但滾龍袍卻是王爺獨有的裝束。剛才不可一世的王霸之氣,也瞬間被收起。

  「不錯,你就是涼州總軍段奇峰?」寧月微微側過身,眼神上下打量著眼前這渾身上下彷彿鐵鑄一般的男人。男人修為雖然在寧月面前不值一提,但渾身氣血卻極其旺盛,彷彿是一鍋燒開的水,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逼人的熱量。

  「不是,末將乃是涼州鎮守軍參將賀墨,我們總軍將軍在前面,我這就去通報!」賀墨抱拳低頭躬身回道。

  「不必了,帶我去見他!」

  跟著賀墨,寧月來到了涼州北門的城牆之上,而城牆的地方,正有有無數赤裸著上身的軍人正在扛著沙袋搬運著石頭。一個個汗流浹背號聲震天。遠遠望去,就彷彿一個龐大的螞蟻帝國正在修建他們的蟻巢。

  穿越密密麻麻的人群,寧月來到了城牆的一角,一個赤裸著上身的中年壯漢,正在奮力的揮舞著鐵錘打樁。不需要賀墨告知,寧月便一眼認出了眼前這個渾身都鑲嵌著肌肉的男人正是段奇峰。

  不說其他,段奇峰渾身上下蕩漾的先天氣機足以證明。而且,段奇峰不僅僅是內家高手,而且一身橫練的武功也是登峰造極。寧月滿意的點了點頭,橫練功夫,練到後天巔峰的,寧月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除了自己之外也就眼前的段奇峰。

  「將軍,定國親王來了!」賀墨來到段奇峰的身邊低聲說道,剛剛揮下的錘子,在距離樁頭的一寸之處瞬間定格。一動一靜,彷彿被按下了時間暫停一般。

  而能做到這種收放自如的,就算寧月有如此驚天的修為,眼中頓時迸射出一絲驚艷。能讓寧月驚艷的武功,並非一定需要驚世駭俗的修為,就算低級武功,只要能練到爐火純青也能展現出神乎其技的瞬間。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00:06
第九百五十三章 怪物

  「定國親王?快,快快帶路!」段奇峰聽完,瞬間丟下大鐵錘急忙說道。

  「不用了,我已經來了!」寧月的聲音彷彿清風一般飄入段奇峰的耳中。順著聲音望來,寧月和千暮雪超凡脫俗的姿態出現在段奇峰的眼中。但令段奇峰疑惑的事,直到寧月開口,他才意識到寧月的來到,而之前,他甚至沒有感覺到寧月所站的地方有一絲一毫的異常。

  像寧月和千暮雪這樣風華絕代的模樣,無論站在什麼地方都能成為世人眼中的焦點。但是周圍往來那麼多人,都彷彿變成了瞎子一般對寧月兩人視而不見。而且之前,要不是寧月故意顯露身形,禁軍也不可能發現寧月這個神秘來客神不知鬼不覺得來到了軍營要地。

  眼中的疑惑一閃而逝,段奇峰隨意的拍了拍手,「王爺大駕光臨,末將有失遠迎,王爺,請隨我來!」

  跟著段奇峰,寧月的眉頭微微一皺。雖然段奇峰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但寧月卻依舊從段奇峰的神態上察覺到一絲的排斥。難道自己哪裡得罪了他?寧月心底不禁想到。

  「涼州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寧月跟著段奇峰大步走著,臉上卻露出了一絲不快。

  「王爺稍安勿躁,很快就到了!」話音落地沒一會兒,段奇峰頓住腳步,「我們到了!」

  這裡是涼州北門一處防線所在,而這裡的工事也已經修建完成。沒有川流不息的人流,更沒有震天的號聲。但是這裡的空氣之中,卻蕩漾的一種難言的血腥。

  日落黃昏,金色的陽光灑下大地,巍峨的城牆之上,反射著斑駁的金光。段奇峰輕輕一跳躍上城牆,伸出手指指著遠方,「王爺請看!」

  金色的陽光灑在段奇峰鐵鑄一般的身上,將段奇峰映襯的更加的威武不凡。但順著段奇峰的手指,寧月卻看到了一幕彷彿幽冥地獄的場景。

  在城牆之下,秘密麻麻的躺著一群怪物的屍體,他們已經不能稱之為人,雖然和人一樣擁有四肢,但是正常人的四肢絕對不可能向他們那樣長。就像一隻隻四腳蜘蛛一般。每一個死去的怪物,都是身首分離,斷肢滿地,眼前的屍山血海之中,更是蕩漾這濃郁的腥氣。

  就算寧月也曾經見識過戰爭的殘酷,但眼前的一幕卻也依舊讓寧月感覺到背後發涼。因為眼前的戰場,已經不是人與人的戰爭,就像是人與外星人異形的可怕戰場。

  「七天前,這些怪物第一次出現在涼州城外,他們數量不多,而起動機不明。但我依舊命底下的弟兄發起了一次試探性的進攻。

  五百名弟兄,全身穿著精良鎧甲的弟兄出戰。那群怪物原本還只是游離之態,但當弟兄們出擊之後,他們就像聞到了魚腥味的貓一般瘋狂的向弟兄們圍殺而來。

  我就站在這裡看著,全程目睹了那五百弟兄是怎麼被這群怪物分食的。弟兄們的慘叫,到現在都在我的耳邊環繞。那群怪物根本殺不死,他們不懼弓弩,不懼刀兵,無論弟兄們如何的揮砍,他們都不會死。

  僅僅一刻鐘,五百名弟兄就全沒了,他們就像是在分肉一般,將我的弟兄撕成碎片吞掉。你看到的戰場,沒有一具弟兄們的屍體,因為弟兄們根本不會留下屍體,死掉的,全都被那些怪物給吃了。」

  聽著段奇峰的述說,寧月的眼前彷彿看到了那一場慘烈的戰爭,五百個大周禁軍,在面對這群吃人的殺不死的怪物的時候是何等的絕望。

  「後來呢?」寧月低沉的聲音響起,眼神剎那之間便的冰寒。

  「我立刻命人向朝廷發送軍報,但是……新皇登基,先皇殯天,在這個節骨眼上,我的軍報石沉大海。不過我也想到了朝廷之前的公報,聯想到了草原出現的血神教妖邪。

  第二天下午,這群怪物再次出現,也許是因為第一天享用到了一頓盛宴,怪物要比前一天的更多。這一次,我事先在前面挖了而是幾個大坑,怪物以來,再次派出五百將士出城。這些怪物,一個個彷彿瘋了一般衝來,哼哼哼……全落在陷阱之中。

  我命將士們弓箭射擊,但他們卻渾然不懼。而且這些怪物的手腳異常靈活,一丈深的大坑,他們竟然能靈活的爬上來。遂然,我令城門之上萬炮齊鳴,五輪炮火之下,怪物們這才奄了。

  遠處的怪物逃回到草原深處,而流下了眼前的屍體。這幾天來,怪物每天都會來,或多或少,少的數百,多的上千。交鋒了十數次,我也總算摸到了一些門道。

  這些怪物不懼弓箭刀兵,但是他們懼怕火,也怕火炮。而且,他們的身體異常結實,但只要砍下腦袋也會死去。只不過……這些怪物卻在漸漸的變強!」

  「變強?」寧月疑惑的轉過頭看著段奇峰的側臉,「何以見得?」

  「最開始來的怪物,除了四肢更長,四肢著地之外,和人並無什麼差別。但後來,他們的樣貌發生了改變,皮膚漸漸的變得青紫,也漸漸的變色更厚。

  你現在看到的屍體,是昨天留下的,你看這些怪物,他們的皮膚差不多有了半截厚。以前我們要斬下他們的腦袋,一刀能斬落兩個,但現在,三四刀才能斬斷一個。」

  聽了段奇峰的話,寧月的眼神再一次投向遠處的怪物屍體,果然,在雜亂的怪物之中,寧月發現了有些怪物竟然長出了犄角。

  寧月可以斷定,這群怪物就是草原胡虜轉變而來的血奴。但是這些血奴,竟然在漸漸的變異甚至在進化。血神已死,他們的變化顯然不可能是血神造成的。而能做到這一步的,寧月想來想去也唯有軒轅古皇。

  難道仙帝將軒轅古皇放出來了?寧月臉色大變,但又覺得不太可能。軒轅古皇死而復生,就是為了追尋這一次的仙緣。從根源來說,他和仙帝可謂是不死不休。

  軒轅古皇落到仙帝的手中,仙帝又怎麼可能將他放出?但是,如果不是軒轅古皇的手筆,眼前的一幕又該如何解釋?

  「單單是這群怪物,這也沒什麼可懼怕的。我禁軍的火炮也不是吃素的。但是,這群怪物正在不斷的變強,卻是讓我很是不安。

  而且……我不敢派遣斥候深入探查怪物的數量,所以思來想去,還是請奏朝廷早些準備。而且我認為,這些怪物只是草原上零散的群體,在草原深處,一定有規模恐怖實力更強的怪物!」

  段奇峰不愧是軍部的天驕,短短幾天,哪怕沒有確切的情報也將這些怪物推算的八九不離十。話音落地之後,段奇峰跳下城樓,「王爺,請隨我來!」

  疑惑的跟著段奇峰再一次來到軍營,營地之中的氣氛顯得有些緊張,如果說城牆之上熱火朝天的話,那麼營地之中卻彷彿死寂一般。每一個戰士都滿臉緊張肅穆,要嘛擦拭著自己的兵刃,要嘛滿頭大汗的操練。

  「將他們帶上來!」段奇峰對著小跑而來的將士說道,將士再一次大步的向遠處跑去。不一會兒,七八個罩著黑布的推車,被十幾個將士推了出來。

  在寧月疑惑的眼神中,段奇峰緩緩的來到第一個推車,掀開上面的黑布。

  「吼——」一聲可怕的吼叫聲響起,似乎看到的陽光一般,籠子裡的怪物瞬間便的瘋狂了起來,狂暴的撞擊著胳膊粗的木籠,隨著撞擊,整個推車都在發出劇烈的顫抖。

  七八個籠子裡面,裝的竟然全是這樣的怪物,他們的四肢,要比正常人都要長兩倍以上,四肢著地,彷彿是一隻隻蜘蛛一般。面目猙獰,清一色的青面獠牙。

  他們運動方式以跳躍為主,彈跳力異常驚人。寧月緩緩的來到籠子邊上,打量著這些狂暴的怪物,「這些就是你們捕獲到的怪物?的確和之前的血奴有著很大的區別……」

  「不,他們不是我們捕獲的怪物!」段奇峰淡淡的說道,眼神中露出了難以言喻的哀傷,「他們曾經都是我的兄弟!」

  「什麼?」寧月瞪大了眼睛,瞳孔之中迸射出難以置信的驚恐。不是寧月這麼沉不住氣,而是如果段奇峰的話沒有出入的話,那麼這一批血奴的可怕之處,還遠遠超出了寧月的預計,甚至讓寧月想到了生化危機。

  到了此刻,寧月突然意識到,之前的那個推斷並不是不可能,而是很有可能。仙帝很有可能將軒轅古皇放出來,甚至很有可能是仙帝一手策劃的手筆。

  因為寧缺曾經說過,仙帝要想摘下無量天碑的仙緣果實,必須斬斷自己和無量天碑的聯繫,而斬斷聯繫的唯一辦法就是滅世。

  一劫生,一劫滅,當天地生靈毀滅,當世界重新倒退到洪荒混沌時期,那麼無量天碑孕育無數年的努力將全部付之東流。那麼無量天碑這一輪的出世就將提前結束,而重新開始下一輪的創世。

  而仙帝,就徹底斬斷了與無量天碑的聯繫,以上一劫倖存的身份,幫助無量天碑重開天地。而一劫滅,一切功過因果回歸虛無,再次創世,仙帝將憑借無量功德加上無量天碑孕育的仙緣成就不朽的仙道。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00:06
第九百五十四章 坐鎮涼州

  「他們都是在和怪物廝殺的時候被怪物咬傷或者抓傷的弟兄,被弟兄們搶了回來。但是就算搶回來,我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點點的變成怪物無能為力!」

  段奇峰說著,緩緩的來到最後一個籠子邊上,用力的扯開籠罩的黑布。裡面,一個手腳異常變長的人,正抱著膝蓋蜷縮在籠子之中。

  也許感覺到了動靜,那人緩緩的抬起頭。寧月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到底是什麼樣的臉,扭曲的五官上破破爛爛,很多地方的血肉已經腐爛生蛆。但是從血肉深處,卻長出了暗紅色的肉芽,兩顆尖銳的牙齒,異常的突出長長的溢出嘴唇。

  那人瞳孔猛地一動,看到寧月彷彿看到了親人一般。眼眶之中,眼淚止不住滴答滴答的落下。

  「鬼狐大人……您來了……」

  這一聲親切的問候,寧月已經好多年都沒聽過。自從被封為藍田郡王之後,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有人叫自己鬼狐大人了。

  定睛望去,也瞬間從對方猙獰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往日的熟悉,「你是……小莊?」

  「是,是我……鬼狐大人,求求你……殺了我……不想變成怪物,我不想變成怪物……求求你,現在就殺了我……我快控制不住了……我快壓制不住了……」

  寧月的眼神,更加的冰寒。默默的轉過身,有些憤怒的看著段奇峰,「為什麼不殺他?為什麼要讓他這麼痛苦的活著?」

  段奇峰緩緩的抬起手,指著依舊在木籠之中瘋狂嘶嚎的幾個怪物,「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在變成怪物之前,他們也求著我殺了他們,不是我不忍心下不了手,而是我要你們這些遠坐廟堂的人看清楚,怪物……是怎麼來的。

  不是殺一個,就會少一個,而是很有可能殺的越多,怪物就越多,無窮無盡殺不完的。這不是戰爭,這是浩劫!」段奇峰話音落地,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既然王爺已經看到了,那麼是時候結束他們的痛苦了!」段奇峰緩緩的揮舞著手臂,三個兵卒端著一桶水飛速的跑來向幾個囚籠傾倒而去。

  「這是什麼?火油?」寧月眼神瞬間冷了下來,火油刺鼻的味道無處不在的灌入鼻孔。

  「怪物不懼刀劍,砍殺是很難奏效的,唯有火燒,才能徹底的殺死!」

  「不用了!」寧月薄薄的嘴唇中冷冷的吐出三個字。微微抬手,突然間一道雪白的劍氣橫掃而過。怪物的咆哮和小莊的哀求嘎然而止,無窮的劍氣肆虐天地,幾乎一瞬間,眼前的囚籠彷彿是被手掌抹去的沙畫一般消失不見。

  當夜,寧月心事重重的坐在軍帳之中,在天黑之前,寧月和千暮雪曾深入草原探尋怪物的蹤跡。但是結果卻是很不滿意,千里草原,萬里枯榮。草原之上的青草鬱鬱蔥蔥,但是寧月和千暮雪御空數百里,卻不見一個部落不見一隻怪物。

  但是,涼州邊境出現怪物,這是客觀存在的。但是寧月和千暮雪擴散搜尋數百里,卻連一隻怪物的蹤跡都沒有。不只是沒有怪物的蹤跡,就連活物的蹤跡都沒發現。

  草原,就彷彿是一座無窮大的墳場。沒有生命,沒有活物,乃是青草植被的天地卻是生命的禁區。但是,就在十來天前,草原上還在飛速的恢復著次序。

  聖山已經倒塌,芍藥的聖女宮重新選址於大雪山。但是大雪山周圍也如連綿的草原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蹤跡。可多王的汗庭,彷彿被大地吞沒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無所獲之下,寧月無奈的回到了涼州,回到了段奇峰為他們精心準備的軍帳。寧月坐在椅子上發呆了很久,千暮雪接著油燈悉心的擦拭著羲和劍。

  不知道過了多久,軍帳外傳來清晰的腳步聲,還沒有靠近,寧月的聲音便已經送到了軍帳之外,「段將軍進來吧!」

  段奇峰掀開軍帳,捧著一疊軍報踏入軍帳,「王爺,這是這些天來我們對怪物的記載,還有一些怪物習性的判斷。

  從目前的情報上看,這些怪物與之前記載的血奴有很大的不同。血奴雖然也是殺不死的怪物,但是他們至少還是維持人形。

  行軍打仗,與我等無二。雖然以鮮血為食,但也說話交流,行軍打仗也通軍法韜略。但是這些怪物卻不同,他們不僅吸食鮮血,更愛分食血肉。

  他們的形態已經和人完全不同,四肢坐地,攀附牆岩如履平地。而且怪物似乎並不通言語,他們完全遵循本能。嗜殺成性,嗜血成魔,就算野狼的智慧也要比他們的高!」

  「如若這般,這群怪物也不足為懼!」寧月皺著眉頭說道,「大周熟讀兵法的軍隊,難道連一群野獸都不如麼?雖然他們刀劍難傷,但是我們有火炮。」

  「其實不然!」段奇峰否定了寧月的推斷,「以末將觀測,雖然這群怪物毫無理智嗜血成性,但是他們並非是完全遵循本能在行動。

  每一次黃昏出現,每一次的目標都如此明確,甚至敗退之時,潰敗的都如此整齊劃一。在背後定讓有人在操縱,或者說有怪物在操縱。

  他們之所以沒有理智,僅僅是因為他們的級別太低。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們甚至比我們這些訓練有素的軍隊還要精銳。

  因為他們不怕死,完全的服從命令。他們不知道恐懼,也不懂反抗!再加上怪物刀槍不入,一千隻怪物足以抵得上我大週五千精兵。一旦數量過萬,那就真的是噩夢!」

  「但是今天我和暮雪前往草原探尋,橫掃數百里草原卻不見一個怪物。難道他們都是憑空出現的?如果草原之上怪物繁多,那不該能逃過我們的耳目……」

  「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另一個特性!」段奇峰輕輕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自從怪物第一次出現,我便一直想要弄清楚怪物從何而來。

  在怪物褪去之後,我便命斥候追擊草原,但是,出擊的斥候,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之後我便在黃昏之前,命將士們在外等候,怪物現身之時,他們亦無所察覺。

  直到昨天,我們的挖坑的時候才明白,這些怪物竟然是來自於地下。他們能潛藏於地底深處,潛藏於水底,沙碩之中。

  王爺,你試想一下,原本一馬平川的草原,突然間無數怪物從地底鑽出四面八方的圍攏而來。就算是十萬大軍,又如何能抵擋這樣的神出鬼沒?」

  寧月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怪物能藏於地底深處,而且從總總跡象來看,這些怪物都不能算是活物。因為就憑寧月的精神感知,都無法發現他們的生命波動。如果他們蟄伏,在寧月的感應中他們就和一草一木一樣是死物。

  在寧月的前世如果遇到這樣的怪物也定然頭疼更何況是現在軍隊。處於冷兵器時代,僅僅擁有簡陋的熱兵器,面對這種特性的怪物根本就沒有一戰之力。

  「玄州那裡有沒有出現怪物?」寧月神情嚴肅的問道。

  「沒有!在我們第一次遭受怪物偷襲的時候就命人向玄州預警,但是這十幾天來,這裡幾乎每天都會有怪物出沒,但在玄州卻風平浪靜。」

  段奇峰說著,臉上也露出了滿臉的疑惑,按理說同樣是直面面對草原的關卡,沒理由就厚此薄彼啊。

  寧月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怪物的蹤跡,就連我也無法探測出來,所以也沒辦法只能守株待兔了。我和暮雪將留在這裡以防意外。

  在我動身之前,朝廷已經高度重視了涼州邊境安危,不久後會有大軍開拔來此。局時,大周所有的調動物資,都會以涼州玄州為首要。在大軍到來之前,由我和暮雪坐鎮應該萬無一失。

  怪物出現,已經不是我大周皇朝之危,而是天下生靈之危。過會兒我會親筆書寫奏報,你命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是,末將明白!」段奇峰也沒有矯情,立刻命手底下最優秀的斥候抓緊準備。

  寧月寫的軍報,不僅僅是向皇上稟明怪物的特性,還有一封是讓莫天涯廣發天下的英雄帖。怪物神出鬼沒,而且還刀槍不入,單單朝廷的軍隊已經很難抵抗。

  這一次不是中原和草原之爭,也不是朝廷和江湖之爭,而是天下蒼生和天地浩劫之爭。寧月將家國危難,種族威脅寫的聲情並茂,並讓莫天涯謄抄,並發送九州各大宗門。

  當天夜裡,寧月連發了數道最高指令,在第一批剛剛送往京城之時,第二批連忙前往荒州天幕府。命立刻聯繫可聯繫的天幕府捕快,即可前往涼州玄州支援。

  第三封便是將信轉交到器宗東皇小萱手中,命她立刻將器宗的存貨全部運往涼州玄州。這個節骨眼上,寧月已經顧不得其他了。雖然怪物沒有大規模入侵,但寧月甚至可以預見,現在只是試探,很快就是無窮無盡的怪物海洋了。

  寧月將可以請到的外援,可以聯繫到的勢力都聯繫了一遍,涼州守軍八百斥候竟然還不夠用。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00:07
第九百五十五章 全國總動員

  京城御書房,這裡一直是大周皇朝處理國家大事的地方,甚至從御書房出去的政令,要比從乾坤殿之中的多得多。多少關係到大周未來數十年的大事,多少關於數百萬百姓生死存亡的政令,都是從御書房發出。

  以前,御書房的主人是莫無痕,十幾年間,處理了太多的大事,而莫無痕在位的十幾年,也是大周皇朝飛速發展的十幾年。

  哪怕天災人禍不斷,但莫無痕憑著高超的手腕,生生的穩住了大周的安定。雖然莫無痕定號為武皇,但莫無痕卻從未動用過武力,除了逼不得已的反擊之外,竟然沒有對外宣誓過一場戰爭。

  不是莫無痕不想,而是莫無痕不能。不得不說,這是莫無痕的悲哀。而現在,雖然在御書房下手的依舊是那幾個內閣大臣,但主位上已經換成了莫天涯。

  此刻的莫天涯臉上,卻顯露著前所未有的穩重與凝重。幾位大臣看到這一幕的莫天涯,心底既是安慰又是心疼。莫天涯剛剛登基,皇位還沒有做熱,大周就迎來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

  不,這次危機還不是針對於大周,而是針對於整個天下蒼生。寧月的奏報他們都已經看過,之前段奇峰的奏報還算是委婉含蓄,但寧月的奏報,卻是直接將一眾大臣的心,提到了天花板上。

  什麼生化危機他們不懂,但滅世大劫卻是很好理解。尤其是,如果無法將怪物阻攔於國門之外,那麼就不僅僅是大周皇朝崩塌,也不是九州生靈塗炭。

  直接的結果是,九州大地甚至天下大地之上,再也不會有一個生靈。人,會死絕,鳥獸魚蟲,皆會死絕。死絕,還不是大劫,這讓一眾大臣在感覺不可思議的同時紛紛感覺背後發寒。

  但是他們都熟知寧月的為人,他們都清楚寧月不喜歡危言聳聽。既然說的那麼嚴重,那麼事實一定是那麼嚴重。原本還想著看看情勢在決定資源調動力度的內閣大臣,再也不敢看看情況了。

  連夜,數十道政令下發到九州各級。不管什麼理由,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必須把命令中的任務完成了。完不成,那就立刻開刀問斬。不問理由,不問過程,只要結果。

  一瞬間,整個大周皇朝都掀起了滔天巨浪,無論是官員體系,還是平民百姓,各行各業,都彷彿被這一道響雷驚醒。

  朝廷急紅了眼,殺人的刀子也很鋒利。在這個節骨眼上,所有人的小算盤都收了起來。原本以為,面對這樣的劫難,大周上下也會眾志成城團結一心。

  但是就在剛才,現實給了莫天涯一桶冷水,而內閣大臣們的刀,卻已經漸漸出鞘殺氣瀰漫。因為送往江湖各門各派的求援信,竟然得到了一個統一的回復——閉門羹。

  各大門派彷彿存心想看朝廷的笑話,他們不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他們也不說朝廷的事趕我鳥事。他們就是避而不見,無論信使如何好說歹說,掌門不在,長老不在,留下的弟子,做不了主。

  一兩個,可以接受,一個個都這樣,這不是擺明著麼?曾維谷不斷的揪著下巴上的鬍鬚,鬍鬚已經被揪的只剩下稀稀拉拉幾根。但是曾維谷非但沒有停下,反而是不把鬍鬚揪光誓不罷休的架勢。

  「皇上,不能猶豫了!」司馬敬明突然打破了沉寂,冰冷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之前先帝還說,之前對江湖武林的政策錯了。

  但現在來看,是沒有錯啊!江湖武林平日裡處處和朝廷作對,等到國難當頭,生死存亡之際,他們又一個個避之不及。

  以前,我們都以為,江湖武林便是武學宗師的搖籃,雖然武林中人鬧騰,但他們畢竟能出一兩個高手以穩定九州皇朝。

  但現在來看,非是江湖武林乃高手之土壤,而是武道宗師,選擇了江湖而已。心懷天下者,終究會心懷天下,他們並不會因為出生在何處而改變自身的信念。

  就好比諸葛巨俠,出生微末,崛起於江湖,但是他成名卻在於心懷天下。距江湖之遠而憂君,放眼江湖有幾人?

  亂我天下者,終究會亂我天下,並不會因出生朝堂而更改,就好比前中山郡王,生在皇家宗廟,卻行背典忘祖之事,害的我大周皇朝苦不堪言。

  江湖為武道高手之搖籃,那真的死抬舉了他們。皇上,之前定國親王在,臣不敢多說,本次原是借題發揮,但定國親王竟然為了江湖武林而定一部律法於國法之上?此,乃真正的大逆不道還請皇上明察……」

  「哎哎哎——司馬元帥,咋們在商討如何應對此次滅世大劫,你怎麼又扯的如此深遠?以定國親王的判斷,咱們還有沒有明天都猶未可知,滅江湖還是扶江湖,如今還有意義麼?」曾維谷臉色陰沉的緩緩抬起頭,下巴上的鬍鬚,變得更加的稀少了。

  司馬敬明臉色微微有些古怪,默默的抬起頭看了一眼曾維谷。他和曾維谷一文一武輔佐了三代帝皇,數十年來,配合默契幾乎從未有過政見上的衝突。

  曾維谷清高,一心只求青史留名。所以當政數十年來,清廉如水。而司馬敬明深受皇恩,也是榮仁帝家奴出生,從出生的那一刻,他的生命就注定了要為大周朝奉獻。

  江湖武林的頑疾,在司馬敬明眼中不僅僅傷害朝廷的政令,最根本的原因是有損皇上的威嚴。所以對江湖武林動手,司馬敬明包括軍部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

  當初之所以和曾維谷一道被勒令閉門思過是因為有人要動身為太子的莫天涯。為莫家保駕護航了數十年的司馬敬明,哪裡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曾相國,老夫就是在說眼下之滅世大劫。如今我朝大軍皆盡開拔前往邊疆,在此國難當頭之際,他們空有報國救世之力卻袖手旁觀,老夫以為,應該殺一儆百,逼迫他們開拔邊疆抵禦外敵,難道還任由為之?

  如果我大軍全部到達涼州,而他們見有機可乘行不軌之事,到時候中州內防空虛,任由他們胡鬧,我大周危矣。老夫是武夫,所以老夫只管禦敵防禦,江湖武林不動,老夫不敢妄動!」

  曾維谷的臉色更加的陰沉了下來,輕輕的敲擊著椅子扶手一邊長長的歎出一口氣,「現在的情勢,我們還有餘力對江湖武林出手麼?

  涼州之外,大戰隨時可能發起,如果這個時候再分兵,一旦被拖延,如何是好?再者說,定國親王本也是江湖武林出生,他現在不也為朝廷幾經生死?

  定國親王現在為大周鎮守邊疆,我們這個時候對江湖出手,是不是太不顧及他的感受了?」

  「定國親王乃是皇親國戚,根正苗紅,哪裡是江湖武林出生?再者說,定國親王在乎的,無非是江州武林盟的人,其他武林宗門,他豈會上心。

  當年先帝對江州武林盟動手,老夫不也是全力反對?江州武林盟和那些假仁假義的武林宗門豈能混為一談。曾相國這是上綱上線一棒子打死啊!」

  「好了!你們別吵了!」莫天涯聽不下去了,用力摔下手中的奏報站起身,臉色陰沉的走出御案在御書房之中來回走動。

  「我們之前以朝廷的名義去請九州各大宗門助拳原本就不妥,是朕高估了自己在江湖武林中的聲望了。朕當初也是被火急火燎的有失判斷。

  江湖武林看似一盤散沙,但是他們但凡何事都是有些名目的,蛇無頭不游,雞無頭不走,要想請江湖武林助拳,需先拿下那三個宗門!」

  「皇上是說……武夷派,峨眉派,還有普陀寺?」司馬敬明問道,但轉瞬間卻臉色陰沉了下來,「峨眉派就不說了,峨眉派與我朝廷有著不解的仇怨,他們定然不會出手相助。

  普陀寺雖然是江湖武林宗門,但是自從三十年前,他們宣佈封山之後再也沒有弟子行走天下。再說了,普陀寺除了是武林宗門,他們還是禪宗正宗,信徒遍佈天下,如果他們一心吃齋念佛,我們也不能勉強他們。

  唯有武夷派,卻也是千難萬難。數月前,先帝撕毀與他的約法三章,在想取信與他已經不可能。而且紫玉真人更是九州武林盟盟主,如今江湖武林做壁上觀,老臣以為就是武夷派暗中示意的。」

  「紫玉真人朕雖然沒有交集,但從寧月的口中也算瞭解一二。此人雖然勢力,也好名利。但是此人的德望其實並不在諸葛巨俠之下。

  原本由諸葛巨俠去武夷山最為合適,但是諸葛巨俠要調查天機閣一事一時無法抽身,朕思來想去,還是由朕親自去一趟武夷山吧。」

  「不可!」這一次,司馬敬明和曾維谷異口同聲的喝到,「皇上千金之體,還是不要以身犯險了。九州武林盟如今與朝廷交惡,如果他們生出歹意,皇上如何自處?就算要請動紫玉真人,也不該是皇上親自去,何不一紙傳召,命紫玉真人進京面聖?」

  「得了吧,朕沒那麼嬌貴,再說了,現在是朕有求於人家,還擺什麼譜?朕明日動身前往荒州,看在朕親臨的面子上,他紫玉老兒還不至於閉門不見吧?」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00:07
第九百五十六章 第二次九州武林盟大會

  荒州武夷派之上,原本恬靜的武夷派被突然來訪的各大宗門打破了平靜。而似乎,武夷派上下對各門各派的造訪早已有了預料。早早的安排了房間,早早的採購了生活物資。

  大周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向來以消息靈通聞名的江湖武林又怎麼可能不知曉?甚至在半個月前,就已經來了一大批江湖武林人士。而這一波,卻是比以往的任何一波都要聲勢浩大。

  武夷派身為現在江湖武林的泰山北斗,江湖武林中的大事當然要聽取武夷派的意思。更何況,這十多年來,紫玉真人這個九州武林盟主也是相當稱職的。江湖武林之中但凡有了什麼紛爭,找上武夷派幾乎都能妥善解決。

  之前一段時間,朝廷和江湖武林的關係異常緊張。原本江湖武林對朝廷好不容易積起來的好感也被莫無痕這大刀闊斧的動作敗壞的乾淨。

  現在看到大周皇朝有難,不少人心底倒是說了一句報應。可是就算是報應,各大門派掌門的心底卻是並沒有多少幸災樂禍。

  莫無痕死了!原本以為,聽到莫無痕死了江湖武林人士應該拍手稱快。因為莫無痕這個武皇,對江湖武林人士來說根本就是懸在頭頂的劍,誰也不知道這把劍會在什麼時候落下。

  莫無痕對江湖的敵意,從他登基以來就赤裸裸的表露了。但是,當莫無痕死訊傳遍九州,當舉國皆哀的時候,各門各派竟然不約而同的關起了山門。

  對於江湖武林來說,莫無痕無疑是一個暴君。但對於天下百姓來說,莫無痕卻是一個愛民如子的仁君。江湖武林雖然脫離了朝廷,但是他們不能脫離百姓。

  他們的衣食住行,和九州百姓息息相關,他們不是真正的異端也不是不需要吃喝拉撒的神仙。在莫無痕活著的時候,他們只想到對自己的打壓和迫害,而當他死了之後,卻漸漸的記起了莫無痕的好。

  也許各門各派避而不見並不僅僅是厭惡朝廷排斥朝廷,更是因為他們內心的矛盾。他們立派的宗旨就是鋤強扶弱替天行道。沒有哪一個宗門立派的宗旨是為了和朝廷對著幹,或者為了打家劫捨傷天害理。如果是這樣,這群人也不會是武林宗門,他們會被打上邪魔外道的標籤根本不可能被江湖武林接納。

  替天行道,鋤強扶弱雖好,但隨著大周的日漸強盛,各門各派發現他們的事也已經沒有了可以繼續的空間。百姓安居樂業,也沒有人願意放下好好的生活去做殺頭的買賣。

  鋤強扶弱,吏治清明,百姓們可以尋求官府替他們做主也不需要大俠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一段時間,大俠們過得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有一些極端的大俠,開始走上了邪道,養賊為患,然後在鋤強扶弱賺取名聲。但是,朝廷又有天幕府這種可恨的存在,使得很多名滿天下的大俠,在沒有賺取名聲之前就身敗名裂。

  江湖,原本應該活躍於亂世,消跡於盛世。如果說什麼時候是江湖武林最黃金的時期,所有人都會想到戰國。那時候,真的是百花齊放星光璀璨。

  好在藍田郡王給了迷茫中的江湖指明了一條明路,跟著朝廷的政策走,雖然名聲沒有了,但卻能賺到好處。雖然很多名門正派心底不願意承認,但是那幾年,他們的確心甘情願的做了朝廷的走狗。

  可是好景不長,這種默認的靠近,又被莫無痕一棒子打遠了。在各門各派恨得牙癢癢的時候,也只能來一句和朝廷勢不兩立。

  但是,是非功過恩怨情仇都有蓋棺定論的一天,莫無痕駕崩莫天涯登基。相對於莫無痕,江湖武林對莫天涯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不說別的,中州巨俠的孫女婿這一條就讓江湖武林人士感覺到親切。而之前,莫天涯屢次衝撞莫無痕阻止莫無痕對江湖武林的打壓,更是拖延到寧月到來而保住了峨眉。從這兩點看,新皇對江湖武林的態度截然不同。

  可是就算態度不同,但莫天涯是皇上,他們是草寇,莫天涯代表朝廷,他們代表江湖。江湖和朝廷的本質矛盾還在。而這個矛盾,卻並不好解決。

  朝廷要把江湖武林納入他的管制之中。但是,江湖武林要是被朝廷管制了做什麼事都畏手畏腳了,那還是江湖中人麼?還怎麼一劍在手快意恩仇?

  這個事要是沒有一個解決的辦法,江湖武林對朝廷的態度就會保留。其實他們也沒想過和朝廷對著幹,一心和朝廷對著幹的就是吃飽了撐著的。只不過追求自由,是無數人投身江湖的最初夢想。他們想仗劍走天涯,他們想看四季的變化,他們不想一輩子被束縛在方寸之間整天看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各門各派齊聚武夷,他們就是想找個主心骨,因為眼下大周面臨的危局,他們該不該出手幫忙心底實在拿不出注意。

  而且,他們現在連大周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到底面對什麼樣的危難都不清楚,只知道朝廷很急,只知道當初有一群草原胡虜殺入九州如入無人之境。

  但是具體的情況,朝廷不可能公佈天下,這樣只會動搖民心。所以他們還要從紫玉真人的口中,得到一些確切的情報。

  人越聚越多,但是紫玉真人卻絲毫沒有出面的意思。眾人詢問是不是武夷派看不起自己等人不願出來相見?卻被告知人還沒來齊,等人到齊了再一起訴說。

  可是,此刻的武夷派上已經匯聚了大小一百多個宗門代表。這還沒有來齊?難道武夷派還打著整個九州武林所有門派都派人來的打算?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陸陸續續各門各派又來了很多。直到三天之後,武夷派來了至少四五百個門派的代表之後,武夷派聚賢鍾才算響起。

  這幾天,武夷派雖然好酒好菜的伺候著,但各門各派的心都被吊著過的度日如年,如今聚賢鐘響起,他們那裡還願意耽擱,紛紛向武夷派的廣場之上奔走而去。

  僅僅不到半個時辰,武夷派廣場之上的人就已經聚齊了。而這時候,多日來避而不見的紫玉真人也才風騷裝逼的出現。

  滿天香霧繚繞,腳踏七彩流星。紫玉真人一身道袍飛舞,雪白髮須如煙,從九霄天外緩緩的落下,手中拂塵輕輕舞動架在手臂之上,微微嗑目盡顯世外高人姿態。

  「參見紫玉真人——」

  「參見盟主——」

  「參見掌門——」

  數萬人齊聲恭賀,就算是莫天涯也沒這麼個排場。紫玉真人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眸之中彷彿有著日月星辰。精芒閃爍,底下一眾武林群雄都無法直視。

  「諸位武林同道,你們齊上武夷,來意貧道已經知曉。貧道雖沒有廣發英雄帖招武林群雄前來,但既然人都到了不妨再次開一次武林大會吧。」

  話音落地,紫玉真人輕輕揮動拂塵,「諸位都收到了朝廷的招賢令吧?朝廷大難,邊疆大危,在諸位心底定然是以為定是草原胡虜扣關邊疆,朝廷應付不及想要我江湖武林出手相助。

  而更有者心底定然在想,四海平靜之時,朝廷對我等喊打喊殺,等到國家危難之際卻想到了我等。如此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是不是真當我們江湖兒女是朝廷的家奴?」

  「是啊——紫玉真人說的不錯,我們就是這麼想的,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他們當我們什麼啊?」

  「不錯,朝廷視我等為亂民,要打既打要殺既殺,但這個時候卻又想起了我們。他們難道忘了,五十年前,是誰捨生忘死跟著祁連太子抵禦外族?

  他們又是忘了,歷代草原胡虜扣關外敵入侵,我們江湖兒女幾時退縮躲藏過?著大周江山能屹立五百年,我們江湖武林都有一半功勞。朝廷,就是一群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

  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應得武林群雄紛紛迎合。看著這一幕,知道的說他們委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專門來吐口水的。

  紫玉真人大手微微一壓,現場瞬間鴉雀無聲,「諸位同道,朝廷於江湖武林的恩怨由來已久,貧道就不加與累述,貧道就先說說現狀。雖然貧道不想讓諸位武林同道心底不痛快,但是貧道還是要說,朝廷若真欲滅我江湖,可謂是舉手之勞!」

  「什麼?」一瞬間,一石驚起千重浪。換做任何人說這一句話,武林群雄絕對是回頭一句放屁,然後就算不是將那人打死,也該把他淹死在唾沫星子裡。但是說這話的,卻是紫玉真人,天地十二絕的紫玉真人,如今江湖武林的擎天玉璧,泰山北斗!

  「諸位同道莫要不信,不說別人,單單一個定國親王寧月,普天之下沒有一人能擋住他輕輕一劍。如果寧月開道,朝廷大軍緊跟而上,試問天下,有何門派能夠抵擋?

  諸位定然想,那寧月縱然厲害,可也畢竟只有一個人,我江湖武林英雄何其多,就是耗也能將之耗死。但是貧道卻說,縱然一萬個貧道綁在一起站在寧月面前,也不夠寧月一人砍得。

  只有到了貧道的境界,才能明白寧月的強大和可怕,貧道不是危言聳聽!」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00:07
第九百五十七章 天涯親至

  「定國親王縱然厲害,我們無人可敵,但定國親王也不會幫著朝廷迫害我等。前不久,定國親王不是差點和先皇翻臉,還救出了不少關押在天牢的武林同道?」在短暫的死寂之後,又有人開始反駁紫玉真人的話了。

  「是啊……寧月不會迫害我等,為何?難道真是寧月是江湖武林出生?非也,寧月生母乃是當年的驕陽公主,他乃是根正苗紅的皇親國戚。他幫助我們,不是因為我們和他有什麼關係,唯一的理由便是,我們存在於大周,於天下有利。

  但是,倘若我們置國家危難而不顧,視百姓生死而不聞,那麼在寧月看來,我等何用?今時不同往日,江湖武林,早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制衡朝廷制衡天下了。

  十年前,天地十二絕任何一個都能鎮守一方都能威震四海。但是到了如今,縱然我們這些老骨頭綁在一起,在人家眼裡不過是彈指一瞬。審時度勢,勢必人強!」

  紫玉真人的話,可以說大大的滅了江湖武林的威風。換做以前,朝廷要說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江湖武林定然會回一句,天大地大你能奈我何?

  換了朝廷說,信不信我派兵滅了你?江湖武林人士定然會懟一句,信不信我們江湖的武道高手去皇宮和你們皇上談談心?

  但是現在,這樣額話卻再也不能說了。誰敢說,定國親王寧月就一定會上門和你討論討論你剛才說什麼?紫玉真人的話音落地,底下的武林群雄想要反駁,但是反駁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紫玉真人,既然定國親王這麼厲害,那朝廷哪裡需要我們武林群雄助拳啊,草原胡虜膽敢來,定國親王一劍殺了便是!」

  「是啊,定國親王既然那麼牛逼,還要我們做鳥事?」一個個群情激奮的反問道。

  紫玉真人淡淡的一笑,默默的搖了搖頭,「諸位安靜,只因為這一次的邊境危機,非諸位想像中的草原胡虜扣關。」

  說著,紫玉真人緩緩的掏出懷中的書信,輕輕的展開對著武林群雄示意了一下,「諸位武林同道,這是五天前,寧小友命人千里迢迢送來的。

  信中所言,草原之上出現之外敵,非草原胡虜可比擬,他們來是來自幽冥鬼獄之厲鬼,刀劍難傷,不懼弓弩。唯有斬下頭顱方才斃命。

  而更為惡毒的是,無論被怪物咬傷或是抓傷,都會被其感染淪為沒有理智的怪物,而且藥石難救。而更為驚悚的是,寧小友書信之中有言,北方草原之上,已經沒有草原胡虜了……」

  「沒有草原胡虜了?」

  「沒有了,去了哪裡?」一個個武林群雄一開始還有些疑惑,但是一想到之前紫玉真人的前言,一瞬間一個個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滿臉的不可置信,一個個更是彷彿見了鬼一般的倒吸涼氣。

  「難道……不會吧?」

  紫玉真人神情凝重的向武林群雄望來,眼神中的嚴肅認真,感染了所有的人,「你們猜的不錯,草原胡虜,已經被那群怪物滅了族,草原上已經沒有活人了。

  諸位現在明白了,朝廷為何如此大失方寸的求助爾等?草原已經被滅族,下一個就是我們中原九州。一旦邊疆不保,怪物將長驅直入屠戮我九州生靈。

  所以此戰,非是大周皇朝與草原胡虜逐鹿中原之戰,而是我九州生靈應對滅族之危的自救之戰。這一戰,無論是九州百姓,還是三教九流,無論是朝廷軍伍還是我們武林豪俠都責無旁貸。

  甚至無分男女老幼,貧賤富貴,傾巢之下焉有完卵?所以貧道提議,放下我們與朝廷的恩怨,先度過此次危機再說!」

  死寂,長長的死寂!不是九州武林人士在思考紫玉真人的提議,而是他們再消化紫玉真人的話。這是什麼危機?是人族滅族的危機,是天地浩劫。

  過了許久,武林群雄一個個回了神,回神之後,一個個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特麼人族都沒了,還怎麼行俠仗義仗劍江湖?人都死絕了,誰他媽顧得上和朝廷對著幹?

  「助拳,助拳——」一聲暴喝響起。

  「他媽的,老子不是幫朝廷,他媽老子是為了自己的鄉親父老——」

  「不錯,馬蛋,竟然是這樣的大事,狗日的朝廷,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不和老子說清楚,否則老子哪裡還在這裡?早他媽去了北地了。真人,您就帶領我們盡快動身吧!」

  不是江湖武林的覺悟有多高,而是他們也和當初的朝廷一樣被嚇得跳腳了。朝廷失了方寸充滿的滿世界找援手,武林群雄現在的心態就是和之前的朝廷一樣。

  至於怪物什麼打不死殺不死之類的,其實對江湖武林的衝擊不算太大。真正讓江湖武林發毛的,是草原胡虜竟然已經被怪物滅族了。

  這是什麼概念?縱觀中原三千年歷史,從兩千年開始就是和草原胡虜爭奪天地主角的戰爭史。草原胡虜被中原視作蠻夷,因為他們不通文明不懂教化。

  但是縱然對草原胡虜諸多鄙視,但卻沒有一條是說他們弱小的。要是草原胡虜弱小,能和中原歷代皇朝打了兩千年?

  但是,他們現在被滅族了。他們野蠻,但那群怪物更野蠻。想到草原胡虜被滅了,九州武林群豪哪裡坐得住?

  正在群情激奮的時候,突然一個道人飛升縱躍,急速的來到紫玉真人身邊,對著紫玉真人的耳朵低語了一聲。一瞬間,處變不驚的紫玉真人,臉色驟然間大變。

  「諸位同道,新皇駕凌了,正在山下,新皇來武夷所謂何事大家心底應該已經知道,過會兒還請諸位切勿驚擾到聖駕。貧道這就去迎接……」話音落地,紫玉真人的身形便一閃消失不見。

  「小皇帝來了?看來朝廷是真急了!」一人摩擦著下巴淡淡的說到。

  「別說他著急,我們也著急,但是急沒用,我輩英雄之所以被朝廷詬病,還不是我們一盤散沙?就算我們恨不得立刻飛到涼州去,但也必須聽從紫玉真人和武夷派的調度。現在是奔赴國難,可不是逞兇鬥狠!」

  隨著武林群雄議論紛紛,遠處的紫玉真人帶著一身龍袍的莫天涯緩緩走來。看著虎步雄風的莫天涯,在場的武林群雄紛紛眼前一亮。

  因為莫天涯的步伐,一點也沒有朝廷官員那種官威步伐,反倒是充滿朝氣的快捷步伐,而卻莫天涯雖然身著龍袍,但他的精氣神卻異常的充沛有衝勁,再加上那一張俊秀卻不失英武的臉,說莫天涯像武林俊秀更過於一國天子。

  紫玉引領莫天涯來到台前,「皇上,貧道剛剛和武林群雄商議過了,諸位都願意與朝廷同仇敵卡共赴國難。」

  「當真?」莫天涯頓時露出了驚喜的笑容,他為什麼來了,就是為了請動武林人士幫忙,想不到剛剛來還沒開口,紫玉真人就告訴他目的已經達成。

  欣喜之下,莫天涯也忘了自己是皇帝的身份,對著武林群雄一抱拳,「天涯多謝天下英雄大義,助天下百姓,天下蒼生度過此劫!」

  莫天涯的動作做得自然,而底下的武林群雄頓時一個個眼中放光看著親切。莫天涯江湖抱拳的動作,如此的嫻熟,而其中也沒有官腔直接說事有一是一,頓時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不少武林人士心底還在想,這小皇帝還真是爽快,看這動作就知道不是一個花花腸子的人。說不定,大周在他的帶領下沒有那麼多的齷齪呢!

  「諸位豪俠,朕剛剛登基,屁股還沒坐穩,就迎來此劫難。說真的,朕心底怕。但是,朕的老表對朕說,怕啥,我大周皇朝有千千萬子民,你一個人扛不住,天下百姓會陪你一起扛。

  原本朕有些不信,因為朕的父皇一直告訴朕,你是皇帝,你就要扛起這片天,你要是扛不動,百姓就會家破人亡。

  不過今天,看到諸位。朕倒是覺得,朕雖然是扛著大周的天下,但扶著朕的,卻是天下百姓九州生靈。自然,在場的英雄一個也不少都是扶著朕的人。

  換做諸位常說的話,怕個鳥!朕也深有體味。既然諸位大俠願意拋棄成見,和我朝廷同心協力,那麼朕也不小氣,等度過此次劫難,朕定然給諸位一個交代。

  朕保證,以後朝廷,也不會再針對江湖針對武林。些許細節,等日後朕會和紫玉真人詳談,但現在,朕真心的向諸位道一聲謝。朕替朝廷,替天下百姓,謝謝諸位了。

  說完,莫天涯毫不做作的躬身一拜。而這一拜,更是讓一眾武林群雄臉色大變。在江湖掙扎的,說好聽的叫英雄豪傑,說難聽的就是草寇流匪。

  皇上對著他們一拜,那是什麼待遇?簡直是用國士待之啊!這一刻,甚至有不少人湧現出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沒辦法,江湖武林中人就是這麼衝動也這麼好忽悠。他們的是非觀念從來都那麼的簡單,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事不宜遲,紫玉真人也沒打算墨跡。和莫天涯密談了一會兒之後,命蕭清池護送莫天涯離開,而自己,立刻著手開始安排北上支援的事宜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00:08
第九百五十八章 夜襲

  武夷派這邊熱火朝天,涼州這邊也是熱火朝天。相比於武夷派的討論統一意見,在涼州的卻是真的在實際操作了。那幾天,寧月也親眼見到了怪物出現時密密麻麻的可怕樣子。也看到禁軍是如何抵擋這些神出鬼沒速度奇快的殺手的。

  在各地的支援還沒有到的之前,寧月也只能坐鎮涼州。有他坐鎮,就是來再多的怪物也沒用。但是,一旦沒有寧月坐鎮,涼州就可能危險了。

  換做幾天前,寧月還沒有這樣的危機感,而段奇峰也定然不會這麼認為。但是,因為寧月一劍屠滅所有突然間冒出來的怪物之後,第二天怪物的實力等級就有了質的提高。

  而且數量也不再是之前的幾百一千的,而是變成了幾千幾千。這不僅僅證明了怪物是在不斷的變強不斷的進化,更是表明了在怪物的背後是有操縱者的。否則不可能這麼巧的調整了怪物的實力和等級。唯一的解釋是,背後的人要把寧月釘在涼州。

  可是這又什麼用?寧月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有千暮雪。而且,這些天他和千暮雪輪流巡視草原,草原之上幾乎被兩人探查了個遍。

  但是,始終沒有發現一個草原部落,也沒有找到芍藥的一點點蹤跡,甚至這些怪物的蹤跡,他們也找不到。這些怪物,早已不能稱之為活人了,他們沒有生命氣息,沒有思維,沒有心跳。藏在土裡,就是一個個死人。

  縱然寧月和千暮雪的感知再厲害,也無法感知到那些不動的怪物。而怪物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得靠近涼州的?寧月大致有了推測。這些怪物在泥土之中不是一動不動,而是運動速度及其的慢。就算自己,也無法感知到他們的移動,除非釘在某一個點一動不動的感知。但是這樣的話,又太過於累人。

  這樣被動的挨打,顯然不是寧月的風格。之前曾經提議過,派出軍隊掘地找出怪物,收效是有的,但對於將士的傷亡也是很大的。

  試過幾次,將士傷亡竟然是怪物的三倍,這樣的買賣絕對不划算。後來寧月又提議火炮無差別轟炸,這個戰術在科技發達的社會還行,但在這個時代,火藥可是貴重的東西。大範圍轟炸,炸不死幾個怪物火藥消耗就先把大周給玩殘了。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這些天可把寧月煩透了,向來以足智多謀為傲的寧月,卻被這些怪物弄得沒脾氣,也想不出半點辦法。尤其是在芍藥失蹤的情況下,寧月更是靜不下心來想問題。

  正在寧月焦頭爛額的時候,寧月分派出去的命令終於有了成效。九州各地的天幕府捕快們,飛速的向涼州玄州集結而來。

  大周皇朝,在編的天幕府捕快不下於十萬人如果將這群力量結合起來,那也是及其強大的力量。當年對付玄陰教,也沒有將這麼多捕快都集結起來。

  天幕府捕快,就算最低等的木牌捕快,都有武功傍身。也許在平原上打仗,他們沒有禁軍他們好使,但在草原上搜尋這些神出鬼沒的怪物,他們卻比禁軍將士更加有效。

  至少怪物暴起偷襲的時候,天幕府捕快還能來得及反應。習武之人的反應速度,比起普通人要快的多。當捕快們集結而來之後,涼州這邊也沒那麼束手束腳只能被動挨打了。

  而隨著捕快們的到來,東皇小萱接到命令立刻開放的器宗也發力了。一件件符文兵器運往涼州玄州,捕快們有符文兵器相助,更是如虎添翼。

  到了現在,所有人才明白,那個在七年前神秘出現的器宗背後,竟然是定國親王寧月。難怪那些膽敢覬覦器宗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敢把爪子伸向寧月,僵直是嫌命長了。雖然涼州這邊好消息不斷,但玄州那邊卻傳來了噩耗。原本僅僅涼州出現的怪物,玄州那邊也出現了。

  但好在玄州有鳳凰軍,三千鳳凰率領鳳凰軍出擊,幾個掃蕩就將怪物殺得片甲不留。雖然這些怪物也有類似於軍陣的血氣迷霧,但也許是數量不多,也許是等級太低。被鳳凰軍秋風掃落葉一般也沒翻出什麼大浪。

  但就是這樣,卻也給了寧月警醒了。玄州和涼州一樣,將來都是主戰場。隨著人員的到來,大周的物資也開始源源不斷的向邊境送來,跟著物資的到來,大周各地增援的軍隊也漸漸的集結趕到了。

  寧月將涼州守衛力量分割為三個階梯,第一個乃是天幕府的捕快還有一些提前趕到的江湖武林人士。他們身懷武功,可以作為主動出擊的力量。怪物的速度快,而且防禦力強悍,皮糙肉厚不懼刀劍。

  但他們不懼的僅僅只是普通人的刀劍,遇到武林人士,他們的腦袋還沒那麼硬。小規模的怪物突襲,天幕府帶著武林人士可以主動出擊,有符文兵器相助倒是很是輕鬆。

  一旦遇到大規模的怪物,那麼天幕府和江湖武林人士就成了吸引仇恨值的存在,負責消滅怪物的變成第二部分力量,珍瓏火炮部隊。

  珍瓏火炮雖然威力比不上神威火炮,但勝在靈活操作簡單。一個人就能操作,並能射擊。只要怪物衝入到射程範圍之內,一輪輪覆蓋打擊之下,怪物再靈活也沒用。

  真到了大規模怪物出沒,那就是神威火炮發威的時候。涼州城牆之上,密密麻麻的夾著上千枚神威火炮。只要怪物敢大規模出現,就會明白什麼叫戰爭堡壘什麼叫絕望。

  而寧月最頭疼怪物的,不是他們很難殺死,也不是他們凶殘嗜血,而是他們的神出鬼沒。要不是怪物們會遁地之術,只要他們敢出現在地面之上,寧月和千暮雪早就在草原上殺得七進七出了。

  寧月和千暮雪兩個,就是遠超這個時代的戰略武器,只要有目標,只要不是軒轅古皇出現,這些怪物真的不夠看。來十萬,百萬,都是不夠寧月和千暮雪砍的。

  經過寧月的這番調整,涼州這邊的壓力也驟然間變輕了起來。怪物雖然天天來,但以目前來看已經不足為懼了。哪怕不用寧月出手,怪物也是來多少死多少。

  而玄州那邊,自從怪物試探性的出現被鳳凰軍滅了之後,似乎也明白玄州那裡是個硬骨頭再也沒有出現過。但是即便如此,寧月也沒有掉以輕心。

  涼州有的配置,玄州那邊一點也不少。而且玄州那裡還有無敵的鳳凰軍,對於主動出擊的力量,要比涼州好太多了。

  邊防進入了正軌,寧月開始苦思冥想,到底怎麼辦才能把那些怪物全部逼出來。一連幾天,寧月卻想不到一點辦法。

  怪物可以不吃不喝,可以不用呼吸,可以蟄伏於地下十米以上的深度。草原這麼大,根本沒辦法尋找。而這些怪物還很奇怪,他們再地下穿梭根本不像螞蟻一樣是打出洞穴移動。

  在地下的時候,彷彿和泥土融為一體,行進過處,根本沒有通道,想要沿著洞穴來尋找巢穴所在根本沒用。如果有土遁術的高手在此就好了,但可惜,自從韓章死後,寧月就再也沒有見過會土遁術的。

  寧月點著油燈在紙上謝謝畫畫,而千暮雪卻在一邊擦拭著劍。似乎千暮雪喜歡做的事只有兩件,一件事看書,一件事擦劍。

  幾乎所有的男人都忍受不了女人的囉嗦,而寧月倒好,他卻是巴不得千暮雪能囉嗦一點。但可惜,千暮雪的性子就是這樣冷淡,哪怕對自己的情意如火,但相處卻安靜的如鏡子一般。

  正在擦劍的千暮雪突然間頓住動作,而寧月也一瞬間停下了筆。僅僅一瞬間,寧月的臉色驟然間大變。因為他突然感覺到,在他們腳下,竟然出現了無數個快速移動的物體,正在從地底深處急速的向地面衝來。

  能從地底深處出現的,毋庸置疑就是血奴。這一刻,寧月的心瞬間被提到了嗓門口,身形一閃,和千暮雪順腳來到高空。

  「所有人小心,夜襲——」寧月的聲音,彷彿響雷一般傳導進每一個人的耳朵裡。而伴隨著聲音響起,無數怪物突然間的出現,撲向床上酣然入睡的守軍和天幕府的捕快們。

  而與此同時,千暮雪的羲和劍出鞘了,出鞘的一瞬間,無數劍氣席捲天地,如萬千流光蕩漾天地。細小的劍氣,橫掃過方圓十里之內,所有撕咬著守軍的怪物,幾乎都在瞬間被劍氣割下了頭。

  哪怕僅僅一瞬間,哪怕怪物的偷襲才僅僅幾息時間。但是這短暫的時間,卻讓涼州守備產生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傷亡。

  不,沒有傷,只有亡!因為血奴不是草原胡虜,無論是輕傷還是重傷,只要是傷於血奴之手,都是必死無疑。這一點,就是寧月也沒辦法。

  這短短的時間,就有幾百個將士死於怪物之口,但是卻有數千戰士在這一次偷襲中受傷。天幕府還好,因為是習武之人,對危險還是比較敏銳,只是幾十個受傷,但是對禁軍來說,卻是重創。

  寧月聽到了這個慘痛的數字,臉色瞬間黑的如鍋底一般。三千個弟兄啊,就這麼沒了。雖然怪物死的更多,但是,怪物的命能和禁軍將士的相提並論麼?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00:08
第九百五十九章 豈曰無衣

  走在軍營之中,四處都是哀嚎痛哭。聲浪此起彼伏,哀嚎彷彿狼哭鬼嚎。寧月的眼神無比的陰沉,又無比的憤恨。這些將士,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在兩個問道之境高手的眼皮底下完成了偷襲。

  這還只是第一次,要是再來兩次,涼州邊疆還能安寧?還能有多少弟兄被殺被害?寧月不敢想,但他卻又無可奈何。就算是問道之境的高手,也感應不出死物。血奴就是死物,已死之身,殘留陽間。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生命波動甚至沒有氣血熱量,這樣的東西,就算寧月的感應能夠細緻到一切風吹草動都無可奈何。

  眼前的空地上,一群群死亡的,重傷的,輕傷的禁軍被聚在一起,他們的眼神是那麼的空洞,他們的表情是如此的絕望。他們不想死,世上沒有人會想死。

  但是,不死能怎麼樣?活不成了!只要被怪物傷到就沒有活命的可能,要嘛變成怪物,要嘛死,沒有第三條路可走。這個時代沒有完善的醫療體系,面對病毒傳染別無辦法。

  「不要……求求你們……我不要死……我上個月剛剛成親,我還不想死啊……諸位兄弟,各位哥哥……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一陣哭訴由遠及近的傳來,抬眼望去,一個年輕人被兩個壯漢無情的拖來。年輕人約莫十六七歲,按照寧月的眼光,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但在這個時代,十六七歲已經可以娶妻生子了。

  手上滴答滴答的滴著鮮血,但他卻苦苦的哀求。曾經對他格外關照的大哥們,彷彿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一般。變得如此的冷酷,變得如此的無情。

  無情的不是他們,而是現實。被怪物咬傷,神仙難救。在拉著他過來的時候,兩個人雖然一言不發,但是眼尖的寧月還是看到了兩個虎背熊腰的壯漢通紅的眼睛。

  不是誰都視死如歸,不是誰都能笑對死亡。但是,沒有人會說這個年輕的孩子是一個孬種,一個爛兵。在面對生死存亡的時候,沒有誰是天生的從容不迫。

  他還太小,他太年輕,他還只是個孩子。

  可是,在這個最燦爛芳華的年紀,他卻遇上了世間最大的不幸。他應該直接死在怪物的手裡,這樣也死的無怨無悔。可是現在呢?死去的,和沒有死去的都聚在一起,被整齊的消滅處理。

  看著這一幕的寧月眼眶紅了,他想救下那個孩子。但是寧月卻知道,救不了。就算救下來,他也能緩緩的變成怪物。直到失去全部的理智,直到再被自己的弟兄殘酷的殺死。

  寧月都如此,周圍的禁軍又能怎麼樣?段奇峰緩緩的來到人前,撲通一聲給中央受傷的將士們跪下了。雙眼之中,蘊滿了淚光。

  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八個響頭,段奇峰的臉頰劇烈的抽搐,哆嗦的嘴唇彷彿通過著萬道電流一般,「弟兄們,我段奇峰對不起你們!你們都是好樣的,都是英雄。

  以前,我們禁軍之中從來沒有放棄同伴,拋棄同伴的先例。但是,我也沒辦法啊!你們被怪物咬了,沒辦法了,我只能送諸位弟兄上路。

  但是,我保證,你們的名字,都會上英雄的名單,你們的家小,我保證不會少了一個銅板。這輩子,是段奇峰欠諸位兄弟的。來生,段奇峰給諸位弟兄做牛做馬!」

  「上陣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將軍,我們在當兵的頭一天就知道了。我們不怪你,也不怪諸位弟兄。我們唯一的請求就是,過會兒,諸位弟兄的麻利一點,別讓弟兄們死的不痛快!」

  「弟兄們,走好!」一眾禁軍齊聲喝到,狠狠開弓搭箭直指中間傷員的要害。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突然間,一陣蒼涼的歌聲響起。

  中央心懷死志的禁軍們紛紛轉過頭望去,只見寧月背著手,仰望天空的明月發出了蒼涼的歌聲。歌聲並不悅耳,但卻如此的豪邁如此的蒼涼。更為重要的是,歌聲是如此的親切,彷彿就是他們此刻內心的寫照。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多好,多真切,這就是軍隊中的兄弟之情。面對敵人時,我是你的後背,你是我的盾牌。沒有了雙腿,你是我的腿,沒有了眼睛,你是我的眼睛。不放棄,不拋棄,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但是今天,我們卻要先走一步了,好遺憾,沒能看到王師殺盡胡虜蕩平草原的那一天,好遺憾,沒能知道將來大周皇朝的命運何去何從……

  「大周皇朝萬歲,華夏九州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嗖嗖嗖——」無窮的箭雨,彷彿流星一般灑落,每一箭都如此的強勁,每一箭都直指要害,三輪箭雨,短短三息時間,眼前所有的傷員,身上都被利箭扎滿。

  一個個,都瞪著圓圓的眼睛死去,雖然這是他們的命,但是他們並不認命。不殺他們,他們不僅僅會變怪物,還會讓病毒蔓延。不殺他們,他們會給中原九州帶來災難。

  但是,殺了他們,這讓此刻周圍的人心底……如何安心?

  「嗚嗚嗚……」哭泣之聲響起,禁軍將士們一邊給屍體倒上火油,一邊淚流滿面的說著對不起。火焰熊熊燃起,伴隨著濃煙升上天空。

  禁軍將士,鐵血的意志,卻在此刻哭的心膽俱裂。眼前的火光之中,彷彿還能映襯出曾經弟兄們的笑顏。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段奇峰的歌聲響起,雖然只是聽了一遍,但這個旋律,這個歌詞,彷彿是烙印一般印刻在段奇峰的腦海之中。

  「啊——」在歌聲之中,寧月突然仰天嘶嚎。手中的太始劍,驟然間發出了一道絢麗璀璨的光芒。劍氣衝破雲霄,寧月的身形一閃而逝。

  千暮雪臉色一寒,閃過一道擔憂之色。身形一閃,也消失在軍營之中。萬里草原,此刻徹底的被夜幕籠罩,漆黑,無光,充滿著死寂,還有冥界的氣息。

  寧月帶著劍氣,瞬息之間飛到草原上空,「你們出來,出來啊——」

  「轟——」天劍崩碎,無數劍氣彷彿雨點一般落下。每一道劍氣,彷彿是一顆導彈一般炸出了一團絢麗的火光。無窮無盡的劍氣,肆虐著草原,方圓百里之內寸草不生。

  「你們躲是吧?你能能躲是吧?都去死……去死——」寧月瘋狂的咆哮,瘋狂的輸出著劍氣,無窮無盡的劍氣,將草原的百里範圍之內犁了一遍又一遍。

  千暮雪安靜的站在寧月的身後,眼神中醞釀著濃濃的哀傷。她從來沒見過寧月如此的發狂,從未見過寧月如此的憤怒。雖然她已經心如止水,但寧月卻沒有。

  天空突然湧現出無數的烏雲,烏雲之中雷光閃動。千暮雪抬頭看著烏雲瀰漫的天空臉色微微一變,身形一閃來到寧月身邊。

  「夫君,不能再攻擊大地了,在這樣下去,天罰要來了!」千暮雪握著寧月的手臂急切的喝到。

  「去他媽的天罰,天罰不罰那些血奴,不罰軒轅古皇,不罰血神,不罰仙帝卻來罰我?他敢來麼?他敢來罰我,我就滅了他天道!」

  「轟——」一聲巨響,天空突然想起一聲響雷。彷彿在對寧月對天道不敬的警告。這一聲響雷,彷彿晨鐘一般將寧月警醒。對天道不敬,那也只是說說而已,滅了天道,寧月還沒這樣的本事。

  清醒之後的寧月,回到了涼州,而被他肆虐過的地方,卻是一片狼藉。原本潛藏在這一片區域之內的怪物,也在寧月的狂轟亂炸之下死傷殆盡。

  但是這又能怎麼樣?草原上的胡虜幾千萬,怪物也有幾千萬,就憑地底之下的那一波,根本是不痛不癢。而寧月,就算真的功力深厚到把整個草原都犁一遍,不說能不能做到這樣的壯舉,就是可以,天道又豈能放過他?

  修為越高,受天道的壓制越大。因為修為高深,破壞力越強。這片天地,是天道無窮歲月孕育而成。豈能容一個異類肆意的破壞?

  軍營此刻變得更加的壓抑了起來,經過今晚的事,誰也不敢再睡覺了。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從噩夢中驚醒。剛剛進入睡眠,眼前就會出現猙獰的怪物張牙武抓的撲面而來。

  寧月默默的回到帳篷之中,再一次坐回到桌旁,眼前的紙上面,還停留著寧月的佈局。但是在無法解決掉如何能提前感應怪物之前,寧月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黑夜終究會過去,天際漸漸的出現了光亮。也許昨夜的突襲,就是對寧月等人這些天的戰果的報復。如果策略更加的精明一點的話,寧月還能想到為了讓自己一方成為疲憊之師。

  而事實上,他們也成功做到了。哪怕並沒有怪物偷襲,禁軍的將士們也不敢繼續睡覺,誰知道怪物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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