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世界] 天幕神捕 作者:東城令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22:22
第九百七十章 天幕法陣破了

  寧月手執太始劍,蓄力了那麼久等的就是這一刻。寧月的打算,仙帝自然心知肚明。但是仙帝心底有算計,又不能讓寧月去死。寧月賭贏了,那就意味著仙帝賭輸了。

  強行收回攻擊,不殺敵既傷己。當黑色波紋被仙帝收盡的時候,強大的力量已經在仙帝的體內肆虐。但好在,他現在是用己身還魂大法控制的是軒轅古皇的身體。但即便這樣,內府震盪的痛苦依舊無情的傳導到了仙帝的精神意識。

  那一瞬間,就連仙帝的動作也為之停頓了瞬間,而就是這個瞬間,卻是寧月千載難逢的機會。寧月彷彿一個虎撲一般衝進仙帝的胸膛,手中的太始劍帶著雷霆一般無懼的威勢狠狠的刺向仙帝的胸膛。

  「轟——卡——」一聲金戈交擊的翠響響起,劍尖狠狠的抵著仙帝的胸膛,無情的劍氣,不斷的切割著仙帝的胸膛。但是,無堅不摧就連時空都能切開的太始劍,竟然無法刺入仙帝的血肉之軀。

  到了這一刻,寧月才明白大成的血魔真身,到底強悍到什麼樣的地步。自己蓄力已久的一劍,威力如何沒有誰比寧月更加清楚。甚至他敢斷定,這一劍下如果是問道之境高手,哪怕再巔峰的問道之境也能被自己這一劍斬殺。

  但是,仙帝的胸膛,彷彿堅鐵一般,太始劍的刺入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寧月的眼神,驟然間變得冰寒,狂暴的氣勢如瀑布一般狂湧而出,伴隨著劍意的肆虐,太始劍也漸漸的刺入仙帝的胸膛。

  「啊——」仙帝仰天嘶嚎,身形被太始劍猛然間向後推送,寧月死死的抵著仙帝的胸膛,拚命的向太始劍往仙帝的胸膛刺去。

  已經刺入一寸,著意味著血魔真身已經被寧月破了。就彷彿狂風海浪中的堤壩一般,只要決堤一個口子,就會被漸漸的撕開一發不可收拾。

  狂暴的劍氣瘋狂的向仙帝的胸膛湧去,而仙帝,也拼了命的阻擋太始劍的刺入。這一劍非同小可,只要被真正刺入,血魔真身就定然被寧月重創。

  但是,就算仙帝如何的阻擋,太始劍依舊一寸一寸的向仙帝的胸膛深入。兩人的身形,彷彿流光一般向天際掠去。

  千暮雪和芍藥對視一眼,一瞬間心領神會。兩人身形一閃,彷彿跨越了時空一般出現在寧月的身後,手掌狠狠的拍向寧月的後背,精純的功力,彷彿浩蕩的江河之水一般狠狠的灌入寧月的體內。

  有了千暮雪和芍藥的功力,仙帝的抵擋瞬間便成了徒勞。就算仙帝死死的抓著太始劍,也無法阻擋寧月太始劍的刺入。

  「嗤——」一聲輕響,太始劍狠狠的刺入仙帝的胸膛直至末柄,金色的一節劍刃,從仙帝的後背刺出。一瞬間,血魔真身變得無比的猙獰無比的恐怖了起來。

  「寧月,你該死——」仙帝沙啞的聲音,發出了恐怖的詛咒,放開劍刃,握緊拳頭狠狠的一拳轟向寧月的胸膛。

  操控著太始劍瘋狂肆虐仙帝身體的寧月根本無暇他顧,就被仙帝一拳狠狠的擊中胸膛。拳力縱橫,寧月瞬間被這一拳打的氣血翻湧口吐鮮血。

  但是仙帝似乎並沒有停下的意思,一拳又是一拳,不斷的轟擊著寧月的胸膛。寧月的身體,彷彿是狂風暴雨中的小船,不斷的被仙帝轟擊著。

  但是寧月卻依舊死死的不退,這是唯一的機會,是將軒轅古皇徹底擊殺的唯一機會。寧月不顧被仙帝重創,依舊將所有的功力送入仙帝的體內,無窮的劍氣切割著血魔真身的每一根經絡血脈。

  血魔真身的體內已經灌滿了寧月的劍氣,銀色的劍氣將仙帝的身體都映襯成了彷彿日光燈一般的銀白。劍光肆虐,劍氣縱橫,寧月被仙帝轟擊著,而仙帝卻被寧月的劍氣肆虐著。

  現在拼的已經不是誰的修為高深,而是誰的意志更加堅定。寧月有不放棄的理由,但仙帝卻沒有!仙帝突然鬆開了手,仰天再一次發出了一聲咆哮。

  「轟——」可怕的靈力,在寧月和仙帝之間凝聚壓縮,卻又在突然間轟然爆開。可怕的衝擊力,生生的將寧月和仙帝分開。而這一次,不只是寧月,就連千暮雪和芍藥都紛紛口吐鮮血的倒飛而去。

  轟——草原的大地上,升起了一陣蘑菇雲,剛剛來到玄州境外的二十萬鳳凰軍猛然間頓住腳步,望著遠處的天際升出的雲朵,黑凰玉曼的臉上,都掛起了濃濃的驚恐和擔憂。

  「少主,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

  這一聲爆炸的動靜,不僅傳遍了草原,就是玄州,涼州,離州,荒州,京州都或多或少的感應到了動靜。天空的蘑菇雲散開,彷彿烏雲一般遮蔽了整個天空,天地之間,彷彿被魔域籠罩。

  寧月無力的躺倒在地,口中的鮮血伴隨著咳嗽不斷的噴出。千暮雪和芍藥艱難的撐起身體,艱難的來到寧月身邊將寧月扶起。

  這是絕望的一戰,也是慘烈的一戰,這一戰,寧月生生將原本傾斜的天平再一次的擺正,也生生的將軒轅古皇重創。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寧月決不允許錯過,一旦不能趁此機會擊殺軒轅古皇,那麼等他療傷完成之後,對寧月和天下來說又將是噩夢。

  雖然被千暮雪扶起,寧月的眼睛卻一直死死的盯著軒轅古皇,不,應該是被仙帝操控的軒轅古皇。軒轅古皇此刻的樣子很慘,甚至比寧月還要慘,雖然也艱難的站起身,但是身上彷彿是到處漏風的篩子一般。

  除了口中不斷的噴血,就是身體上,也是不是的激射出一道劍氣帶出一段血霧。而這一刻,想要撤離的變成了軒轅古皇。

  對仙帝來說,軒轅古皇只是傀儡。但是這個傀儡,卻是血魔真身,不死不滅,歷時三千年才鑄就的完美傀儡。只用過一次,仙帝還真的不捨得扔掉。

  也許看清了仙帝的一圖,寧月一把推開千暮雪,手指一勾,散落在遠處的太始劍再一次回到寧月的手中,「暮雪,芍藥,決不能讓仙帝逃走……我們再聯手,殺了他,決不能放他走……」

  說話間,內府再一次翻湧,鮮血隨著氣息再一次噴出。寧月傷的很重,很久沒有傷的那麼重了。甚至在寧月的記憶中,這麼重的傷勢也只有當年為了救千暮雪獨戰離州武林盟的時候才有。

  千暮雪的眼底流過無盡的心痛,「夫君,交給暮雪,你休息一下吧……」

  話音落地,一道可怕的氣勢從蒼穹之上籠罩而下,將整個大地都化為白銀。千暮雪的劍氣,瞬間自天地成型,成型的一剎那,彷彿斬破虛空一般狠狠的向仙帝的頭頂斬來。

  「想殺我?你還差的遠呢——」仙帝狂暴的一聲巨吼,兩道黑色的瀲漓波動從雙掌之中迸射,千暮雪的劍氣,還沒靠近仙帝的腦門就被黑色的瀲漓震碎。

  千暮雪發出一聲悶哼,身形倒退了一步一絲鮮血再一次從嘴角溢出。而發出了這一擊,仙帝的傷勢更加的加劇,黑色的污血,彷彿不要錢的從口中噴灑而出。

  「不行,還不夠!暮雪,雙劍合璧!」寧月狠狠的一咬牙,強行運氣回了一口血,身形一閃來到了千暮雪的身邊伸出了手掌。

  所謂的雙劍合璧,定然不是以前的劍氣合一,而是兩人同時施展召喚出神女法相。這是寧月和千暮雪所能施展的最高絕學,天地間也只有寧月和千暮雪才能成功施展的武學。

  寧月是先天之靈,千暮雪是仙靈之體,兩人的特殊血脈,才能引動天地的共鳴。但是,至強的招式定然會產生至強的消耗,寧月和千暮雪如今的身體狀態,如何能承受這樣的消耗?

  千暮雪微微猶豫,還是伸出了手掌,兩隻手相觸的一瞬間,天地為之定格。兩人彷彿化為一人,手指翻飛,法訣掐動,一瞬間,天地彷彿化為了靜止,玄妙的仙樂驟然間蕩漾於天地之間。

  仙帝的臉色猛然間大變,眼神之中,也驟然間湧出一絲驚恐。仙帝真身駕凌,當然無所謂,但是此刻血魔真身的狀態,根本無法面對這一擊。

  雖然對仙帝來說,血魔真身只是傀儡。但是,對於草原上的血奴來說,血魔真身卻是主宰。一旦血魔真身死亡,對仙帝的滅世大計來說,卻是極大的傷害。

  「轟——」正當寧月結印的時候,突然間遠方再一次傳來了一聲動靜。這一聲動靜,也許對普通人來說僅僅是吹來了一陣大風。但是在寧月這類高手的眼中,卻是強烈爆炸的餘波。

  一瞬間,寧月手裡的動作頓住了,和千暮雪兩人的臉色,驟然間變得慘白。對面的仙帝,臉上卻露出了狂喜的笑容。

  「哈哈哈……涼州被攻破了……哈哈哈……天幕結界破了……寧月,你是要殺我,還是要救蒼生?好,好,太好了……」

  殺血魔真身,寧月迫切的想要殺死血魔真身。但是相比於天下蒼生而言,卻是蒼生更加重要。而且寧月並不知道,只要殺了血魔真身,血奴之危就會解除,所有的血毒都會隨著血魔真身的死亡而消散。但是……寧月不知道。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22:23
第九百七十一章 救世主,不老神仙

  「走——」寧月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這一個字。他不能置天下蒼生於不顧,一旦血奴衝入九州,帶來的災難不是寧月可以接受的。

  話音落地,寧月帶著千暮雪和芍藥化作流光向涼州趕去。涼州的天幕結界已經破碎,寧月不知道諸葛青他們還能撐多久,寧月只能拚命的趕,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涼州。

  超越了時間界限的三人,全力趕路的速度超過了所有人的想像。僅僅過了半個時辰,寧月三人的身影彷彿電光一般的出現在涼州的天空。

  但是出乎預料的是,涼州的天幕結界雖然真的爆碎,但是涼州之中卻並沒有血奴肆虐的跡象。帶著疑惑,寧月身形一閃來到了前線。

  到了前線,僅僅看了一眼便亡魂大冒。不是說此刻的前線是何等的岌岌可危,而是前線的戰場是多麼的慘烈。

  涼州城外的土地,已經徹底變得焦黑。寧月都不能想像,這一片大地,到底被炮火犁了多少遍。而涼州的城牆之外,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怪物屍體,堆積起來彷彿山岳一般。

  禁軍將士正在熱火朝天的搬運血奴屍體,將他們堆放在一起打算燒掉。也許經歷的殘酷的戰鬥,也許早已經看破了生死。禁軍將士們竟然能坐在高高的猙獰的怪物屍體堆上吃飯。

  寧月的到來雖然無聲無息,但是自然也無法瞞過高手的耳目。當他們出現的瞬間,幾道氣勢也憑空升起。寧月低下頭,眼神中露出一絲慶幸。

  諸葛青,紫玉真人,令華霜他們竟然都沒事好好的活著。寧月三人化作雪花一般飄落,來到諸葛青的面前,「諸葛巨俠,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何天幕法陣都碎了,但似乎是……我們打了勝仗啊?」

  「寧小友,方才草原之上的動靜,可是你在和軒轅古皇交手?」諸葛青沒有回答寧月的話,而是迫不及待的問道。

  「不錯,軒轅古皇已經被仙帝操控,眼下滅世浩劫正是仙帝一手主導。他將我們三人引去,就是想一勞永逸的誅殺我們。但好在我們氣運傍身有驚無險。

  要不是涼州的變故讓我不得不回來,軒轅古皇也必死無疑。諸葛巨俠,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們剛剛開始交戰,天幕法陣就感應到血奴大軍,足有百萬之巨。原本我們以為,憑我們四位武道之境應該不難應付,但是想不到,血奴之中竟然有高逾十丈,修為不下於我等的強大血奴,足有十五之多。

  我和三位同道苦苦支撐,可惜實力不殆最後還是被血奴攻破了天幕法陣。眼看血奴要長驅直入毀滅天下蒼生之際,不老神仙竟然及時趕到。

  不老神仙之能,簡直讓我等瞠目結舌。區區數掌之間,十五隻強大血奴竟然都斃命於不老神仙的斬下。有不老神仙助陣,餘下血奴都不足為懼。所以雖然天幕法陣被破,但也有驚無險!」

  「師傅來了?」寧月頓時驚喜,不老神仙,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問道之境高手啊,有他在,他們的實力又將再漲一大截。

  連忙,寧月臉上掛著笑容的問道,「師傅在哪?我要去拜見!」

  跟著諸葛青,寧月來到了一個一處營房。坦白的說,不老神仙這一次裝了一個大逼,對於不裝逼會死的不老神仙來說,今天是他這幾十年來最為舒服的一天。

  在數十萬人的眼中,力纜狂瀾,扶大廈於將傾。在天幕法陣破碎的那一刻,在無窮無盡血奴湧入涼州的那一瞬間,在涼州將士們的心中,也唯有祈求神明出手相助才能救下這個天下。

  一旦被血奴攻入九州,那麼九州生靈就完了。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不老神仙閃亮登場,揮手之間,連斃十五隻強大血奴,一瞬間扭轉了戰況。

  這一刻,不老神仙就是神!以前不老神仙天榜第一的名號,還只是一個排名。而現在,不老神仙的名號代表的無敵。而且,在天下人的心底,無論是邊疆將士還是武林群雄的眼底,不老神仙的威望瞬間拔高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就是已經被神話的寧月和千暮雪,都不能和不老神仙相比。不老神仙,就是他們的救世主,是天地間唯一的神話。

  這樣的身份威名擺在前面,不老神仙居住自然是邊疆軍營中最好的。雖然不華麗,但絕對寬敞。當寧月等人來到門口的時候,竟然被一隊禁軍攔住了。

  換做以前,誰敢攔下寧月?別說寧月,就是諸葛青等人,在軍營中也是來去縱橫。就算段奇峰在和女人做羞羞的事的時候,寧月都能暢通無阻的闖入。而現在,竟然有人攔住了去路。

  「末將參見王爺,王妃,還有諸葛巨俠,老神仙累了在休息……」禁軍將士的意思很明白,現在已經天黑了,老神仙要睡覺了,你們還是不要打攪的好。

  不是他們的膽子變肥了,也不是不老神仙這麼命令的。就是這些將士由心的要這麼做,因為他們已經徹底的淪為了不老神仙的腦殘粉,甚至皇帝的命令,到了此刻也不好使。

  一瞬間,寧月的臉色黑了下來。倒不是怪這幾個禁軍不識抬舉,而是對不老神仙湧出了幾分嫉妒的怨念。他們自己在涼州在玄州在草原,捨生忘死殺得天昏地暗竟然還比不上不老神仙裝的一次逼?

  難怪說那麼多主角喜歡在最關鍵最緊要的時候出手,原來你做的再多再好,還不如在對的時候露那麼一手!寧月漆黑的臉色,頓時讓幾個禁軍將士的心提到了嗓門口。

  對他們來說,不老神仙是老神仙,而寧月之流,何嘗不是神仙?他們誰也不能得罪,也誰也得罪不起。一瞬間,禁軍將士們打了一個冷顫,小心的躬下身體,試探的問啦一句,「要不……小的去通報?」

  「是月兒來了麼?為師等你很久了,進來吧!」

  那聲音,彷彿清風環繞天地一般。幾個禁軍將士一聽,頓時彷彿聽到了仙樂一般滿臉露出了癡迷的神態。而看到這一幕,寧月頓時感覺一陣惡寒。特麼這洗腦洗的,也太徹底了吧?

  寧月也不理會禁軍將士,逕直的走入營房,跟著不老神仙散發的逼氣,寧月一腳踹開了不老神仙的房門。不老神仙靜靜的坐在蒲團之上,房間之內的香爐瀰漫著青煙將整個房間都映襯的仙霧渺渺。

  寧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微微躬身,「弟子拜見師傅,師傅傷勢可是已經痊癒!」

  「仙帝的那一掌著實歹毒,為師吊著半條命,修養了三年才痊癒。半個月前,才出關,剛剛出來,就聽到京州的縹緲峰塌了。為師便馬不停蹄的趕到縹緲峰,僅僅看了一眼,我便走了。不過也不是一無所獲,順帶從地底挖出了那個小子!」

  說完,手指指向房間裡面的床鋪。寧月順著手指望去,端是眼神一縮,「風蕭雨?他還活著?那可真是謝天謝地……」

  「謝天謝地啥啊!」不老神仙滿不在乎的說到,「縹緲峰都沒了,天機法陣也盡毀。從此以後,天下再也沒有天機閣。」

  「天機閣被何人所滅?」寧月瞪著眼睛疑惑的問道。

  「還能有誰?除了仙帝之外,還會有誰滅了天機閣?只是有些奇怪,仙帝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去滅了天機閣幹嘛?」

  「也許仙帝是怕天機閣洩露天機對他不利呢?」寧月想都沒想的說到。

  「仙帝斬斷生死跳出輪迴,不在五行之內也跳出了六道眾生之中,天機閣就算再牛逼,也不能勘測到關於仙帝的一絲一毫。

  一千多年了,仙帝也沒都天機閣怎麼樣,這次不知道怎麼的,竟然直接把縹緲峰都轟成了渣。對了,你和暮雪怎麼回事?怎麼受了這麼重的傷?」

  「此事說來話長!」寧月之後,又把不老先生重傷之後,和血神教的恩怨還有老爹在太古禁地幹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聽著寧月的訴說,不老神仙張大了嘴巴竟然定格在了當場。

  不得不說,這段時間寧月過的很是精彩,精彩的讓不老神仙都感覺到背後汗毛豎起。眼神怪異的看了眼寧月,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忍心的神情。

  「師傅,您……怎麼了?」寧月疑惑的看著不老神仙的表情,心底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有件事……我想告訴你。但是呢……為師又怕你撐不住……」不老神仙悠悠的說到。看著不老神仙這怪異的表情,寧月的心頓時沉入到了谷底。難道又有什麼噩耗了?寧月眼中精芒閃動,但還是一咬牙。

  「師傅,您說,弟子應該還撐得住!」

  「還記得上一次,為師和你說的麼?血神咒是什麼?」不老神仙悠悠的問道。

  上一次,芍藥被血神種下血神咒,寧月無可奈何之下求助不老神仙。不老神仙斷定這是當年的符文文明中的咒印分支,也是不老神仙告訴寧月神鬼封禁才救下了芍藥。

  「弟子記得,師傅曾經說血神咒乃是咒印!」寧月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虧你還記得這是咒印,為師當初就和你說過,咒印為引,就是為了將目標駕馭控制,而被種下咒印傀儡,甚至會引起身體的異變。

  外面的血奴現在變成了怪物,也是咒印引起的突變而已,所謂傳染,就是咒印的傳播而已。」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22:23
第九百七十二章 替代法陣

  「為師當時和你說過,要想解除咒印,唯有兩種辦法,一種就是將咒印加以封印。但這卻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而另一種,就是徹底清除咒印。

  咒印與蠱毒一樣神鬼莫測,隱入人體不知所蹤,所以清除咒印變得極其艱難。但是有一個比較簡單的辦法,就是將咒印之源消滅掉!現在,你還不明白為師要告訴你什麼麼?」

  聽了不老神仙的話,寧月瞬間陷入了呆滯。寧月向來聰明,很多事只需要一點就能想通。血奴的血神咒之源是什麼?當然是血魔真身。

  而只要將血魔真身消滅,血神咒自然就失去了咒印之源,也就不會起作用。那麼,草原上成千上萬的血奴,自然就會因為沒有咒印之源而死去。

  之前因為驚恐血奴侵入九州而放棄了擊殺血魔真身,但是恰是擊殺血魔真身才是徹底解決這次天地浩劫的唯一途徑。

  大好的機會,竟然生生的被自己錯過了。雖然寧月也知道,仙帝是不可能任由自己殺了血魔真身,說不定會在關鍵時刻出手。但是,依舊讓寧月心疼的渾身顫慄。

  「徒兒,你不是說你能撐住的麼?」不老神仙臉色一變,頓時有些擔心的看著寧月。

  「師傅……您老人家……就不能早點告訴我?」

  「為師以前沒說麼?是你自己沒記住吧?」不老神仙雙手一攤,而寧月頓時感覺眼前天地翻轉頭暈目眩。在千暮雪的驚呼之中,寧月一頭栽倒在地暈了過去。

  接連大戰,寧月早已精疲力竭,再加上身受重傷,其實原本就是一陣風就能吹倒。加上不老神仙這麼輕輕的一補刀,寧月就華麗的暈了過去。

  寧月昏迷,千暮雪和芍藥很是緊張。但不老神仙再三強調寧月只是過於疲憊而昏睡過去,傷勢卻已經在飛速復原了。

  這樣一來,兩女才算是心安了下來。寧月一睡就是三天,而這三天一來,草原之上也風平浪靜,沒有血奴侵擾,也沒有其他什麼動靜。

  寧月重傷了血魔真身,傷勢沒有好轉之前,血奴應該是不會出現了。但是即便這樣,涼州邊防的人卻沒有絲毫的掉以輕心,就連江湖武林人士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不把這次天地浩劫徹底解決,他們是不會離開的。而見識到涼州邊境慘烈的他們,也不敢有絲毫的僥倖心理。一時間,涼州邊境上分外的和諧,無論是武林人士還是禁軍將士都相處的無比和睦。

  不得不說,男人四大鐵還是有些道理的。三天之後,寧月清醒了,清醒過後,第一時間查探自己的傷勢,傷勢已經無礙了,寧月隨便喝了點粥就立刻起身來到天幕法陣邊上。

  涼州天幕法陣已經被破,好在建設天幕法陣的晶石卻沒有遭遇到損壞,只是天幕法陣中的符文已經全部碎裂,著對於寧月來說還是可以修復的。

  而寧月昏迷的那幾天,風蕭雨也清醒了過來,修復天幕法陣的工作,在寧月還沒到來之前風蕭雨已經做了。畢竟大周皇朝的十二座天幕法陣,其實就是出自天機閣的手筆。

  寧月來到風蕭雨面前,輕輕的拍了拍風蕭雨的肩膀,「天機閣的事,我已經聽說了,風兄,節哀順變!」

  「寧兄,天機閣有此一劫,師傅早已經算到,此乃天命,非人力所能避免。但好在,師傅的死還是有價值的。天機閣歷代天機老人,從未有過福源深厚的,皆是死於天罰天譴之下,師傅如是,風蕭雨亦如是!」

  風蕭雨微微昂起頭,眉宇間的風采一如既往的令人感覺溫暖。也許風蕭雨真的有了這樣的覺悟,在寧月的眼中絲毫沒有看到風蕭雨的一點悲傷和陰霾。

  從第一次見到風蕭雨開始,寧月就覺得對方彷彿太陽一般能溫暖人的心靈,而現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事,風蕭雨也是不悲不喜,從容淡然。

  也似乎只有風蕭雨這樣的氣魄,才能在寧月無論變成什麼樣的地位什麼樣的狀態下,都能如初心一般的看待寧月。

  「風兄在修復天幕法陣?」寧月低頭,看著晶石上被密密麻麻印刻的符文有些迷茫的說到。

  「天幕法陣原本就是我天機閣所做,好在晶石無損,我也只需要補上符文,天幕法陣又可以重新啟動。聽說寧兄幾天前交戰受了傷,現在好點了麼?」

  「我的傷勢本無大礙,不過……這天幕法陣還是暫且別佈置了!」寧月皺著眉頭,眼中閃爍著莫名的神采。天幕法陣原本是朝廷最為自傲的法陣,非天人合一之境不可破,非武道之境不可欺。但是在眼下的戰局下,天幕法陣卻彷彿是肥皂泡一般一戳就破。

  「哦?寧兄是想布下更強的防護結界?」風蕭雨也是絕頂聰明之輩,僅僅聽了寧月的一個話音,他便已經明白寧月的打算。

  「不錯,天幕法陣於眼下來說……實在太脆弱了。天機閣包攬萬千,可知還有什麼比天幕法陣更強的防護結界麼?」

  風蕭雨的眉頭不經意的皺起,「天機閣也精通符文之術,天下結界作用萬千,和天幕法陣類似的結界陣法,在天機閣也藏有幾個。但是要說比天幕法陣強的……」

  風蕭雨默默的搖了搖頭,因為當年給大周朝廷佈置天幕法陣,原本就是用了最強的結界。就算世上有更強的結界,但也不會強多少與眼下的戰局並無益處。

  但是寧月卻不這麼想,他去過太古禁地,也在太古禁地發生了好幾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太古禁地之中的結界之強,比起天幕法陣不知道厲害了多少倍。

  這足以證明,在三千年前的太古皇朝,絕對有更強的防禦結界。要是天機閣沒有,那麼只能證明這種強悍的防禦結界,已經消失於歷史長河之中。

  「寧兄,你問天機閣有沒有更強的防禦結界,倒是問錯了人。要說天下符文大家,世上除了不老神仙還有誰能比擬?寧兄何不問問不老神仙前輩?」

  「問我什麼啊?」在風蕭雨話音落地之時,不老神仙伸著懶腰邁著八字步緩緩的走來,那架勢,就像暴發戶土財主一般。

  最近幾天,不老神仙的日子很是愜意,無論走到哪裡,都能被一雙雙崇敬的目光注視著。雖然不老神仙並不需要這樣的敬畏和崇拜,但不妨礙他心底無比的暗爽。

  不老神仙遊戲江湖,神出鬼沒淪為傳說,但是那一身乞丐扮相卻給他世外高人的形象嚴重的打了折扣。不止一次,不老神仙被人誤認為臭要飯的。但是,他就是喜歡一身邋遢逍遙人世。像他這樣的老王八,早已用年齡上的優勢凌駕於所有人之上,所以也不會對誰一般見識。

  「寧月,我都來了好幾天了?怎麼不見我的好徒孫?你把她藏哪了?」這話,不老神仙早就想問了,但是寧月昏迷了這麼多天,他又不好意思。

  免得被人說,徒弟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你心裡想的竟然是自己的徒孫?這樣多影響他老神仙的身份啊?不過今天,寧月竟然清醒了,他也迫不及待的找來問問小雪的下落。

  不知道怎麼回事,不老神仙遊戲紅塵這麼多年,還從來沒對誰這麼上心。而自從看到小雪第一眼的時候,不老神仙就和小雪對上了眼。在不老神仙的眼中,小雪怎麼看怎麼順眼。

  要不是小雪的爹是寧月,不老神仙甚至想將小雪收入門下做徒弟。不過不是徒弟不打緊,只要是自己門下就好。徒孫徒弟,都是一樣的,好好調教,保不準比寧月還牛逼。

  「我沒藏啊,小雪一直在桂月宮呢!」寧月撓著頭疑惑的回道。

  「在桂月宮?還有誰在?」不老神仙喃喃的問道,因為寧月夫婦在涼州,東皇小萱也在涼州,瑩瑩在去年就陷入了死關,後來草原不安全,寧月又讓芍藥將瑩瑩搬回到桂月宮。只不過瑩瑩沒有突破,現在還陷入假死。

  寧月的桂月宮除了他們也沒誰了,桂月宮沒人,所以不老神仙才沒想過小雪會沒有跟在寧月身邊。聽到寧月這個回答,第一瞬間想到的是,小雪由誰照顧?

  「皇上派了一些宮女在桂月宮照顧小雪的飲食起居……」

  寧月的話剛剛說完,便看到不老神仙的眼睛猛然間瞪得渾圓,「你的意思是,把小雪一個人留在了桂月宮?你這個做爹的心咋這麼大呢?你就不怕有人欺負了我的乖乖徒孫?」

  「師傅,你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小雪那混世魔王的樣子,不欺負別人已經不錯了。再說了,宮廷的宮女太監都是專業斥候人的,有他們照顧小雪,沒事的。」

  「少來,我要去看看她!快三年沒看到小雪了,想死我了!」不老神仙說到這裡,頓時臉上露出了一絲急切,彷彿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小雪。

  「哎,師傅,你急啥?弟子有事請教呢!」寧月連忙叫住不老神仙。

  雖然寶貝自己徒孫,但徒弟還是不能冷落的,不老神仙邁著八字步緩緩的來到寧月面前,「什麼事?」

  「不知師傅可知道世上還有比天幕法陣更加強大的符文結界麼?弟子以為,天幕法陣的強度不夠用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22:24
第九百七十三章 都天法陣

  「比天幕法陣更強的符文結界啊……」不老神仙捋著下巴上的鬍鬚陷入了沉思,「在上古時期,原本還是有一些的。但是就算比天幕法陣更強,也強不到哪裡去。

  相傳上古時期,人族之所以能和蠻荒獸族爭奪天地主角之位,憑借的就是巫師們隨身攜帶的強大結界。當年的結界種類,可謂是絢麗多姿。

  但眼下的局勢,尋常的結界並無多大用處,除非……」突然,不老神仙的眼睛驟然間亮起,璀璨的光芒瞬間提起了寧月的興致。

  「師傅可是想到了什麼?」

  「除非是當年太古皇朝的皇宮守護結界,都天法陣!相傳都天法陣乃是當年最為強大的三個巫師宗門聯手打造的結界,強悍無比,非問道之境不可破之。但是,這個都天法陣已經隨著太古皇朝的崩碎徹底的失傳了。」

  聽到這裡,寧月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萎靡了下來,都失傳了你還這麼吊我胃口做什麼?寧月眼神幽怨的看著不老神仙。默默的轉過頭,看著眼前的天幕法陣。

  「算了吧,天幕法陣就天幕法陣,將就著用用!」

  「哎,你急什麼?」不老神仙看到寧月那幽怨的眼神頓時心底不爽了,這是什麼意思?擺明的在說我在浪費時間?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過我從天殘門的史料記載上來看,當年都天法陣,是交給當初太古皇朝的無憂公主主持的。當年無憂公主有月亮女神的尊號,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她掌管了都天法陣。」

  「無憂公主?」寧月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僅僅過了數息,寧月的身形再一次的出現,而這一次,寧月的身邊多了芍藥。

  「公子,這麼急著叫我過來所謂何事?」芍藥原本正在房間裡穩固修為,雖然傷勢已經痊癒,但也剛剛痊癒還需要休息一陣加以穩固。寧月出現,二話不說的將自己帶來,芍藥也是很摸不著頭腦。

  「芍藥,你可知道都天法陣?」寧月迫不及待的問道。

  「都天法陣?」芍藥眼中露出疑惑之色,但僅僅瞬間,芍藥的眼中便恢復了清明,「都天法陣,乃是太古皇朝守衛皇宮的至強法陣,當年由草原第一代聖女無憂公主所持。

  相傳三千年前,軒轅古皇收集天才地寶,日月精華鑄就了八件上古神器,就是為了穩固都天法陣。都天法陣極為強大,就連當年最強帝皇軒轅古皇也對都天法陣無可奈何。

  這也是軒轅古皇自信太古皇朝永遠不會崩碎的理由之一。但可惜,軒轅古皇沒有想到,太古皇朝並非覆滅於外敵,而是覆滅於內患。」

  「那都天法陣的符文陣法該怎麼布,歷代聖女可有傳承?」寧月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再一次追問道。

  「有是有,不過這也並非難事!都天法陣,需要三個至強的符文結界法陣相互作用,他們既要相生,又要相剋,只要有三種相生相剋的符文結界法陣,以三才之陣排序就是都天法陣的符文陣法!」

  「三個?」寧月的眼神驟然間變得凝重了起來,天幕法陣算是一個,但其他兩個,寧月只能求助於不老神仙和風蕭雨。

  「寧兄,天機閣所掌握的法陣之中,並沒有和天幕法陣相生相剋的法陣啊!」風蕭雨苦笑的搖了搖頭。天下符文結界法陣如此稀少,而且還要和天幕法陣相生相剋,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啊。

  倒是一邊的不老神仙卻是雙眼放光的望著眼前的天幕法陣符文,過了許久,不老神仙突然開口,「風小子,你把天幕法陣的符文陣給老夫看看!」

  風蕭雨也沒有猶豫立刻將天幕法陣的符文陣遞了過去。不老神仙展開之後,立刻對照著天幕法陣推演起來。寧月也知道不能動打攪,耐心的站在一旁等著不老神仙。

  從早上,一直到中午,一直處於推演之中的不老神仙猛然間抬起頭,伸了一個懶腰,「有了!」

  不老神仙的臉上,頓時浮現出滿意的笑容,「想不到這麼巧,難道是天命相助?寧月,為師的陰陽太玄悲上的符文法陣,剛巧和天幕法陣相生相剋,只需要將陰陽太玄悲的符文銘刻下來,就能組成一個全新的防禦法陣。」

  「真的?那太好了!」寧月驚喜的叫到,但是僅僅瞬間,寧月的眉頭再一次的皺起。陰陽太玄悲,天幕法陣,這才只有兩個。兩個相生相剋的天幕法陣,也許已經是人間絕唱了。但是要三個,談何容易?

  「芍藥,要是只有兩個,可否能布下都天法陣?」寧月僥倖的問道。

  「都天法陣必須要有三種相生相剋的法陣才行,否則就算布出法陣,也不會是都天法陣。而且,就算只依靠兩個法陣,所體現的威力也只是一加一得二的答案。」

  芍藥的答案,徹底打破了寧月的僥倖。一瞬間,寧月的眉頭再一次緊鎖了起來。仰天望著天幕法陣,眼神中露出了深深的迷茫。

  相生相剋,相生相剋,這是多麼偶然的答案啊!要知道,天下任何一種符文法陣,都是無數先賢嘔心瀝血的結晶。都是完美的不容更改的法陣,不是你想怎麼佈置就可以怎麼佈置的。

  而要做到相生相剋,那也是偶然間的偶然!也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也許是天道氣運的加持。在寧月眼中的天幕法陣,突然間模糊了起來,寧月眼前的法陣,驟然間被另一種法陣替代。

  而那一種法陣,也不是憑空出現,而是早已經滾瓜爛熟的印刻在寧月的腦海。寧月前些年研究符文陣法早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

  就看器宗那堆積如山,種類繁多的符文兵器就可以得出,寧月對於符文兵器的研究到了何等喪心病狂的地步。

  但是,這些所有的符文兵器,都有一個共同的源頭,就是當初從威廉斯身上扒下來的聖凱。其餘的神聖騎士團的聖凱,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缺陷,而唯有威廉斯身上的,才是最為完整最為繁瑣的。

  有了符文法陣的加持,威廉斯身上的聖凱強度也是可怕。以光輝帝國這麼糟糕的冶金技術,都能製造出除非天人合一否則不可破的聖凱。

  而在寧月迷茫的視野之中,替代了天幕法陣的符文陣法,正好是威廉斯的聖凱之上銘刻的符文陣。當兩種符文陣重疊之後,寧月驚喜的看到,竟然和天幕法陣也是相生相剋的關係。

  連忙奪過不老神仙手中的天幕法陣推演起來。因為早已經滾熟於心,所以寧月推演的速度要比不老神仙快的很多。

  當太陽西斜的時候,寧月猛然間抬起頭,眼神中迸射出驚喜的神光,「有了,我有第三種符文法陣了!」

  寧月的回答,頓時讓風蕭雨渾身一震,有第三種符文法陣,那就意味著,製作都天法陣成了可能。而能製作出都天法陣,這可以說是劃時代的創舉。

  都天法陣,那可是傳說中最為巔峰的符文法陣,風蕭雨可是很清楚都天法陣的寓意何在。經過三千年的洗禮,符文技術已經失傳流失了太多。

  如果能將太古皇朝最巔峰的都天法陣弄出來,那經過逆推演化,甚至可以讓九州天下重現太古皇朝巔峰符文文明。

  「寧月,你沒亂說吧?」不老神仙有些不信的問道,他倒不是真的不信,而是對寧月擁有他不知道的法陣有些吃味。畢竟寧月是自己的徒弟,雖說每一個師傅都希望徒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真的被徒弟超越,做師傅的也是有些不爽的。

  「我仔細推演過,不會錯。」寧月興奮的說到,「芍藥,如何構建都天法陣?

  三種符文,以三才之陣排列,必須保證每一個符文之間,都是相生相剋!「芍藥根據太陽真經上的記載,照本宣科的說到。芍藥不明白符文之間相生相剋,也不明白什麼叫三才之陣。

  但是眼前的寧月風蕭雨還有不老神仙,那可都是符文大家啊。對芍藥是天書,對寧月他們卻不是。風蕭雨聽完淡淡的一笑。

  「寧兄,無名前輩,看來我們三人得通力合作了。可惜了我這忙活了一天的天幕法陣,看來又要擦掉重來了。」

  風蕭雨嘴裡說著可惜,但消除符文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可惜的意思。銘刻符文艱難,但要把符文擦去卻是異常簡單。輕輕鬆鬆的擦去了符文,寧月不老神仙和風蕭雨分別站在三才位置之上,三人內息連通,一瞬間,風蕭雨手指一點。

  「乾坤——」

  第一枚符文彷彿星辰一般從風蕭雨的指間亮起,急速的銘刻在晶石之上,而隨著風蕭雨的動作,寧月也瞬間一點,第一枚符文在風蕭雨的符文旁邊亮起。緊接著,不老神仙的符文也瞬間到了上面。

  三個人合作銘刻符文,開始很慢,但隨著三人的配合越來越默契,符文的速度也便快了起來。三人同時銘刻符文,這也算是奇觀引來了諸葛青和紫玉真人等人前來觀看。

  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一個法陣之上,至少有數萬個符文,而三個加起來,足有十萬枚符文印刻。就算寧月三人的速度很快,也是不眠不休花費了五天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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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四章 霸道的都天法陣

  當最後一枚符文被印刻上去之後,整個晶石突然間爆發出絢麗的光彩。彷彿根本不需要啟動一般,每一個符文突然間變得活躍了起來。

  符文彷彿是夜幕上的星辰一般,點綴了夢幻。看著泛著光芒的都天法陣,就連寧月都有些迷失在他的眩美之中。對涼州的所有人來說,這是完美的,絢麗的法陣。而對寧月和不老神仙三人來說,這是化腐朽為神奇的傑作。

  誰能想到,三個相生相剋的奇妙陣法相互干涉,竟然能迸射出如此美麗的火花。寧月一直知道,以三才之陣排列的符文是最為穩固的。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做起來卻很難。

  眼前的一幕,也許是巧合,但更加是奇跡。都天法陣也如同天幕法陣一般從天空張開,彷彿一把大傘,撐起了整片天空。天幕法陣有的功能,都天法陣都有,而天幕法陣沒有的功能,都天法陣也有。

  太陽突然透過雲層,向大地灑下萬道光芒,金色的陽光給都天法陣渡上了一層太陽的光輝。這不僅僅只是一個防禦結界,而是人類的希望,守護九州的堡壘。

  雖然這個法陣,是寧月一點一點印刻上去的。但是都天法陣是否真如傳說中那樣的堅不可摧,卻還猶未可知。寧月強行壓下喜悅,將興奮和得意壓下。

  都天法陣不是一件藝術品,不是用來裝飾的,它需要經受得起考驗,需要承受得住猛烈的轟擊。什麼樣的轟擊才算成功,自然是寧月手持太始劍的問道之境修為了。

  涼州的武林群雄來了,鎮守涼州的禁軍將領也來了,還有諸葛青等一眾武道高手也來了。上一次,涼州被攻破,九州大地岌岌可危。這件事,一直是埋在大家心底的一根刺。

  而都天法陣,成了所有人的希望。當諸葛青來了之後,寧月也沒有絲毫耽擱就將都天法陣的掌控權交給了諸葛青。

  「諸葛巨俠,我們來試試都天法陣的威力如何?」

  「正有此意!」諸葛青也不遲疑,身形一閃的踏入中樞控制系統。雙手扶上傳導的能量晶石。功力催動,諸葛青浩瀚精純的功力彷彿決堤的江河一般湧入都天法陣之中。

  原本金色朦朧的法陣結界,突然間爆發出了七彩的光芒。彷彿一個五光十色的能量罩,包裹著涼州城內外近百里的範圍。

  寧月身形一閃,急速的衝過法陣來到了草原的上空,虛浮在雲層之下俯視著光華四射的法陣。單單從法陣散發的氣勢來看,就已經非同小可,就算沒有測試,寧月也對法陣充滿了信心。

  但是主持都天法陣的諸葛青,卻在數息之後臉色大變。原本興奮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額頭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落下。

  諸葛青這樣的異狀,顯然瞞不過其他武道高手。一個個不由的把心提到了嗓門口。而紫玉真人更是身形一閃來到諸葛青的身邊。

  「諸葛兄,你怎麼了?為何氣息會如此不穩?」

  「好……好霸道的……都天法陣……我……我快撐不住了……」諸葛青話音落地,彷彿受到了法陣的反彈一般,身形猛然間倒退,而接住諸葛青的一瞬間,紫玉真人才恍然察覺,諸葛青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

  正打算測試都天法陣強度的寧月還沒來得及動手,眼前的都天法陣頓時失去了光彩。氣勢消散,寧月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寧月的聲音,彷彿跨越了虛空一般從九霄雲外傳來,這也是之前東皇小萱用過的千里傳音。

  「寧小友稍安勿躁,老夫功力不夠,等我和幾位道友聯手再試試!」諸葛青一邊回到,一邊和紫玉聯手再一次扶上了晶石。

  兩個武道之境的高手內力湧入都天法陣,一瞬間都天法陣再一次散發出華麗的光芒。而看著這一幕的其他高手,卻是紛紛驚詫的瞪圓了眼睛。

  尤其是令華霜和水月宮主,更是從對方的眼中得到了不可置信的答案。諸葛青是誰?中州巨俠諸葛青,曾經的天榜第一。一身功力,絕對可以位於武道之境之巔。

  但是,連諸葛青都無法承受都天法陣,這個都天法陣的祭起條件得多變態啊?光芒激烈的碰撞,在持續了數息之後,都天法陣之上的光芒漸漸的穩定了下來。

  寧月一見,頓時大喜。喜悅的表情瞬間收起,肅穆的緩緩舉起太始劍,一節一節的抽出劍鞘。太始劍散發出刺眼的金色光芒,一瞬間天地彷彿被定格成了一張畫卷。

  錚錚錚的琴聲蕩漾九霄,每一個音符彷彿能撥動人的心弦。無盡的道韻垂下流轉在寧月的周身。寧月緩緩的舉起太始劍,僅僅一瞬間,原本陽光燦爛的天空,驟然間變得烏雲密佈。

  天劍彷彿一根金色的光柱,直插天空厚厚的雲層。雲層圍繞著太始劍旋轉,劍刃的周圍,密佈著藍色的電弧。電弧流轉,彷彿游龍在雲中穿梭。

  寧月原本凝重的眼眸中,瞬間迸射出兩道彷彿閃電一般的精芒。狠狠的,將手中的太始劍斬下。天劍所到之處,時空瀲漓蕩漾,劍氣略過之地,時空被一分為二。

  「斬——」寧月一聲暴喝,天劍狠狠的斬在都天法陣的結界之上。彷彿一刀劈開了大海,一劍斬斷了天地。五彩的光芒彷彿濺起的浪花一般衝上天空。

  寧月的一劍,何其的驚天動地,在太始劍的加持下,寧月這一擊也不是尋常的問道之境所能比擬。肉眼可見的濃霧在天劍的劍刃上爆開,化作七彩的虹光向四面八法激射而去。

  「轟——」整個天地劇烈的顫動,整個涼州邊城都劇烈的顫抖,甚至是整個涼州,都在那一刻發生了一絲搖晃。主持者都天法陣的諸葛青和紫玉真人頓時臉色一紅,轉瞬間臉色又變得雪白。

  氣血翻湧,一口鮮血逆衝而上。但兩個人都非常默契的忍住了翻騰的氣血,狠狠的將這一口血嚥下,「水月宮主,令閣主,快來相助!」

  諸葛青也顧不得什麼了,自己和紫玉真人合力,才算勉強維持住都天法陣,但要想抵禦住寧月的轟擊,那是太勉強了。

  令華霜和水月宮主也沒有猶豫是,身形一閃來到諸葛青的身邊。也學著諸葛青保住晶石將內力傳導進了都天法陣。原本搖搖欲墜的都天法陣,一瞬間彷彿煥發了新的活力一般再一次散發奪目的光芒。

  寧月眼中大喜,劍氣更加的肆虐劍意更加的縱橫。身形再一次拔高,人劍合一手執著太始劍彷彿天外流星一般狠狠的迎著都天法陣刺下。

  這一劍可不比方才的那一斬,方才那一斬是測試都天法陣的強度,而這一劍就是為了測試都天法陣的韌性。劍氣狠狠的與都天法陣結界相撞,整個天地驟然間再一次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寧月急速的向下刺去,劍氣彷彿切割機一般瘋狂的切割著都天法陣結界。無盡的細小劍氣彷彿切割濺起的火花一般向四周激射而去。寧月依舊全力的輸出,彷彿不攻破都天法陣誓不罷休一般。

  不是寧月和法陣較勁,真的等到強敵來襲的時候,攻擊的強度甚至比寧月還要可怕。不測試出都天法陣的極限,如何能讓寧月心安。

  寧月的身形一寸一寸的向地面落下,而劍氣,也在衝撞之中變得越來越短。終於,在寧月一鼓作氣之下,劍氣轟然間爆碎,可怕的餘波,轟碎了空間在都天法陣外轟出了一團虛空。

  寧月靜靜的懸浮在都天法陣之外,看著依舊堅挺的都天法陣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再一次祭起太始劍,天劍再一次成型。剛剛想要斬下,都天法陣突然間散發出一陣不穩的光芒,靜靜瞬間,絢麗的光芒彷彿被斷了電一般再一次變得暗淡了起來。

  「什麼情況?」寧月微微錯愕,身形一閃再一次回到涼州。而當寧月身形落下的時候,眼前的一幕頓時讓寧月的眉頭再一次的皺起。

  諸葛青等四個武道高手,彷彿個個身受內傷一般的盤膝而坐調息了起來。從他們的氣息來看,他們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而精疲力竭。

  「寧兄,看來都天法陣固然是好,但似乎無人可以駕馭啊。恐怕非得是寧兄之流問道之境的高手才能駕馭了。

  風蕭雨的話讓寧月對都天法陣的滿意程度打了一個折扣。問道之境高手,現在在自己一邊的問道之境只有四個。

  而這四個高手,才是用來對付軒轅古皇或者是先帝的唯一手段。四個問道之境,一個都不能落下。在寧月的計劃之中,都天法陣應該由武道之境駕馭,這樣自己才能有足夠力量迎戰軒轅古皇或者先帝。

  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寧月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失望,」沒理由啊,當年太古皇朝時期,除了軒轅古皇之外也沒有問道之境高手。而且當年主持都天法陣的還是無憂公主,從芍藥的太陽真經記載,無憂公主並沒有武功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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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五章 都天法陣的發動條件

  三千年前既然可以祭起都天法陣,為什麼現在不行?這個問題,彷彿是一個魔咒一般不斷地刺激著寧月的腦海。無奈,寧月將詢問的眼神投向站在千暮雪身邊的芍藥。

  「公子,太陽真經上面記載,都天法陣似乎可以自行運轉,但是眼前的都天法陣,卻必須需要人力操控……」芍藥的臉色也是很疑惑,她也覺得眼前的都天法陣似乎少了點什麼,但具體的卻也說不出來。

  只見芍藥雙指並劍,抵住了眉間的蓮花印記。這個印記,是草原聖女的憑證。當年芍藥在吸收太陽真經之後,額頭上才出現這個印記的。事實上,這個印記之中,也印刻著太陽真經的詳細內容。

  過了許久,芍藥的眼睛猛然間睜開,「是上古神器!」

  芍藥的話,彷彿一道響雷一般炸響在寧月的腦海,回頭望著都天法陣,一瞬間一切都已經瞭然。

  「是上古神器,當年的都天法陣周圍,有八件上古神器環繞,正因如此,無憂公主才能操控都天法陣!」

  寧月緩緩的來到都天法陣的晶石邊上,伸出手撫摸著都天法陣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上古八大神器,六件已經落到了先帝的手中,只有太始劍,能有何用?」

  說著,寧月狠狠的將太始劍插入地下,「死馬當活馬醫,再試試吧!」

  話音剛落,諸葛青四位武道高手已經完成調息重新甦醒了過來。雖然他們之前內力透支精疲力竭,但是畢竟沒有受傷。而且武道高手恢復功力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要不是都天法陣需要的功力太大,武道之境已經可以做到功力生生不息。

  諸葛青也沒有遲疑,再一次扶上晶石。在催動都天法陣的一瞬間,原本寂靜的太始劍突然間爆發出絢麗的光芒。太始劍可以自動吸收天地靈力。而這一刻,太始劍吸收天地靈力的速度頓時驚爆了所有人的眼球。

  太始劍彷彿化身了一隻饕餮一般,無窮的靈力彷彿海浪一般席捲而來,而到了太始劍跟前,又如同墜入了無盡深淵一般消失不見。

  太始劍瘋狂的吞噬者靈力,而又瘋狂的向都天法陣輸出。此刻的諸葛青臉上,頓時露出了難以言喻的驚詫和驚喜。

  這一次的感覺和上一次的根本就是天壤之別。上一次催動都天法陣,就好像是推著車攀登七十度的斜坡。而現在,彷彿是拉著車從七十度的斜坡上下來一般。

  幾乎根本不費力,都天法陣絢麗的光芒便映成了整個天空。寧月瞪大眼睛,頓時露出了不可置信。這反差……也太……太大了吧?

  「難道這才是上古八大神器的真正用途?」寧月看著眼前的太始劍,心底湧出了無盡的複雜。難道太始劍……不對,應該是上古八大神器都是為了都天法陣提供靈力才製造的?

  這一次,不需要寧月再測試,都天法陣的強度已經測試完成了,唯一的消耗問題,現在也解決了。但是,寧月等人的心情,卻怎麼也好不起來。

  需要都天法陣的地方有兩處,但是寧月卻只有一把太始劍!一瞬間,寧月的眉頭又一次皺成了一個川。

  諸葛青撤去功力,都天法陣再一次黯淡了下來,緩緩的來到寧月面前,「都天法陣有奇效,這是毋庸置疑的。隻怪我們實力不濟拖了後腿啊!」

  「諸葛巨俠的武學修為已經震爍古今了,巨俠無需妄自菲薄。要是早點知道,都天法陣需要依靠上古神器的話,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搶下一件神器。可惜現在……已經現世的七件神器,除了太始劍之外竟然全都落於仙帝之手。

  而仙帝從三年前就有預謀的收集上古神器,雖然不知他欲與何為,但是仙帝定然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要想從仙帝手中奪回一件神器根本就是異想天開,所以唯一的希望就是最後一件神器的下落。

  可是,邊境危機如此的迫在眉睫,定魂珠消失於歷史長河上千年,我們上哪裡去找啊!千頭萬緒,如何是好……」

  寧月無力的仰天歎息,望著透過雲層明媚的陽光,寧月總感覺這老天是不是在玩自己。每一次都在絕望的時候送來一點希望,但又在有點希望的時候送來絕望。

  寧月甚至堅信,這都天法陣的巧合也許是命運在冥冥中的安排。但是,要不要這麼狠?難道仙帝早有預料我們能搞出都天法陣抗衡他,所以早早的將上古神器奪走?

  想到這裡,寧月突然覺得很有可能。

  「定魂珠?」一邊的風蕭雨頓時一愣,轉瞬間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笑容,「寧兄,要說其他東西的下落,在下不一定知道,但是定魂珠的下落,天機閣剛巧知道!」

  「真的?」寧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也太順利了吧?要什麼有什麼,簡直是好運常來心想事成啊。寧月此刻的內心無比的矛盾,即希望這一切的順利都是真的,但有有些惶恐,總感覺這些事的背後彷彿被設計好的。

  但是……這些巧合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異常,難道是真的天道在借自己的手為對付仙帝佈局?這個推測還是有不少可信度的。仙帝欲滅世,天道自然不允許。

  但是,無量量劫已經降下,仙帝的佈局已經發動。就算是天道,也不能憑空的收拾了仙帝。所以每次天地大劫,天道必定降下應劫之人,借住天命之人之手,化解危機。

  「定魂珠其實早已經出世,在一千多年前就一直落在普陀寺的手中。因為定魂珠關係重大,所以普陀寺也只是將消息告知給了天機閣。

  一千多年來,天機閣和普陀寺共同保存這這個秘密。如今無量量劫降下。雖然普陀寺為佛門,信奉因果報應而不願出山。但是你要是前往普陀寺求取定魂珠,他們應該也不會拒絕。

  風蕭雨的話音落地,寧月的眼睛驟然間亮起。說起來,寧月對普陀寺這個神秘的宗門還是充滿好奇的。九州天下的武林勢力,寧月幾乎都已經接觸過。但這個為譽為武林三大聖地之首的普陀寺,寧月卻從未見過。

  在寧月出生的時候,普陀寺就已經封山了。寧月只知道,普陀寺封山應該和七十年前草原九州之戰有關,更和當年草原聖女之死有關。

  但是後來中樞已經親口承認,上一任聖女之死是仙宮的手筆。但即便這樣,都沒聽說普陀寺重開山門的打算。也許對於普陀寺這樣的宗門來說,開山封山並沒有什麼分別。

  他們不介入江湖武林的紛爭,敲自己的鍾化自己的緣。唯一讓寧月感覺到鄭重對待的,也許就是那個早已化為傳說的上屆天榜第一,一念仙佛。

  一念仙佛的生死,至今都是眾說紛紜。有人說早就死了,有人說他只是自我囚禁,也有人說在閉死關。反正沒有一個靠譜沒有一個可信的。

  「京州普陀寺?這下好辦了!不過在此之前,師傅,風兄,我們把玄州的都天法陣也做了吧?」寧月接下來的話頓時讓不老神仙吹鬍子瞪眼。

  「為師忙活了五天五夜,你這是讓為師飯也不吃一口?」話音落地,寧月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尷尬的笑容。自己也是急壞了。他和不老神仙可以不吃不喝十天半個月沒事,但風蕭雨卻不行。

  吃過飯,好好的休息了一天之後,寧月三人再一次來到玄州銘刻第二座都天法陣。而這一次,芍藥也跟著寧月來到了玄州。

  玄州都天法陣沒有上古神器,而且玄州的武道高手也就歷滄海葉尋花。雖然頂尖高手的數量不少,但是駕馭都天法陣還是不要想了。

  在玄州,寧月的死黨還是比較集中的,余浪謝雲等都在。而且自己的鳳凰軍也在,說真的,寧月的老底幾乎都放在了玄州。所以只有芍藥坐鎮,寧月才覺得萬無一失。

  又是花費了五天五夜,玄州的都天法陣也完成了。寧月依舊測試了一下都天法陣的強度,在芍藥的加持下,可攻可守就算是軒轅古皇滿血過來也是不懼。

  但是要是仙帝親自出手,寧月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天道之境已經可以操控法則,完全就不講道理。不過仙帝似乎在預謀著什麼計劃,從和寧缺定國約定之後就真的沒有親自出手過。

  否則,哪還有寧月蹦躂的份?仙帝一出手,十個寧月也是跪。當兩座都天法陣穩定之後,寧月帶著千暮雪也要踏上尋找定魂珠的道路。

  不老神仙也突然來了老頑童的脾氣,寧月曉之於理,洞之於情都沒用,人家就是要去桂月宮陪小雪玩。說什麼鎮守涼州也行,得把小雪接過來。

  寧月拿他沒辦法,跟他將微言大義根本就是對牛彈琴。不老神仙遊戲江湖隨心所欲,天下興亡,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反正已經活的夠久了,換了他自己的話說,隨時死都是賺的。

  在京州,為江湖武林人士所敬畏的有兩個地方,他們相隔數百里,但卻從未有往來。但是沒人知道,京州的天機閣和普陀寺的關係,遠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22:25
第九百七十六章 普陀寺之殤

  普陀山位於京州的西方,群山密林之中。和天機閣的縹緲峰不一樣,縹緲峰位於京州的中央,只要踏入京州地界,都能看到那直插雲端之中的縹緲峰。但是要想去群山密林之中尋找普陀山,不熟門熟路卻是很難。

  普陀寺為佛門禪宗正宗,雖然它作為江湖武林泰山北斗,被江湖武林人士奉為三大武林聖地之首。但是普陀寺卻從未有過這樣的覺悟。

  他們從來沒有以武林門派自居,倒是對於天下寺廟的排名很是上心。江湖武林大事,普陀寺鮮少參加,但佛門之中的大事,普陀寺卻從未缺席。

  正因為如此,普陀寺的信徒眾多。在眾多信徒的心底,普陀寺也只是香火旺盛的名山寺廟,倒也不會多麼在意他武林聖地的名聲。

  普陀寺之所以這麼為江湖武林推崇,除了他們的護山大陣一百零八羅漢大陣之外,相傳普陀寺有三百六十門武功,其中絕學有一百零八門。

  這一百零八門絕學,隨便哪一門只要練到巔峰境界,都可以成為江湖武林的一流高手。而在普陀寺,武功只是他們修煉佛法的途徑。甚至他們對於練武,還有另外一種稱呼便是武功禪。先是禪,其次才是武功。

  經過兩千多年的演化,普陀寺的武學已經漸漸的脫離了江湖武林自成體系。但凡普陀寺的武功,都需要配合佛法禪道。所以,近三百多年來,還沒有聽說那個邪魔外道仗著普陀寺的武功在外為非作歹。

  不是普陀寺將武功藏的太好,而是普陀寺的武功落到心術不正之人的手中,修煉進境奇慢無比。就算絕頂神功,練得速度還不如三流武學。

  因為其不爭,不搶,置身事外,江湖武林反而對普陀寺更加的追崇。但凡練就普陀寺武功的大俠,也一個個一身正氣德才兼備,所以普陀寺威名遠揚越演越甚。

  七十年前,普陀寺突然閉關,七十年來,普陀寺未有一人行走江湖。七十年的寧靜,皆因為七十年前的那一個人。

  七十年前,普陀寺出了一個曠世奇才,一個一身儒雅彷彿神仙中人的白衣僧人。一身單薄的僧袍,一雙赤腳踏出山門行走天下。

  走一路,渡一路。七十年前天災人禍,僧人就像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所到之處渡化天地的煞氣怨念。因為僧人太過於出塵,因為僧人的風采太過於驚世駭俗,所以僧人有了一個仙字稱呼。

  僧人法號一念,一念為仙,一念為佛,所以他便是一念仙佛。一念仙佛踏出京州遊走人間,每每見到人間慘狀屍橫遍野,他都會停下腳步誦經超度。

  土匪惡霸欺凌他,軍隊綠林斬殺他,他卻從來一動不動,不還口,也不還手。刀砍不傷,水火不侵。誦經完畢,他便起身再次遊走換一個地方。

  那個年代,彷彿到處都在死人。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人在苦難中掙扎。一念救不了這個天下,所以他只能渡化。但是,他沒能成功渡化任何一個惡人,也沒有超度任何一個亡靈,聖僧之名沒有得到,但卻得到了一個一念仙佛的尊號。

  天榜第一,一念仙佛!一個唯一身兼一百零八種絕學於一身的奇才,一個讓普陀寺的威名,震懾整個武林的奇異男子。那一年,一念仙佛還不滿三十歲。

  沒人知道一念仙佛的武功有多高,因為一念仙佛從來沒有出手過。沒人知道怎麼殺死一念仙佛,因為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中原怨聲載道煞氣沖天,一念仙佛的腳步不知不覺踏到了涼州邊疆。在這裡所見的一切,比起中原腹地更加慘不忍睹。

  如果中州京州百姓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話,那麼涼州的百姓就是生活在阿鼻地獄之中。草原胡虜肆意的屠殺涼州百姓,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那一次,一念對自己的佛心第一次產生了動搖。他以為,自己永遠不噌永遠不會怒。但是在涼州七天之後,一念接連破戒。

  最先破了噌,後破了殺!當他看到涼州百姓的慘狀之後,看到草原胡虜滅絕人性之後,一念第一次出了手,也第一次殺了人。

  之後,一念望著沾滿鮮血的手,在屍山血海之中靜坐了七七四十九天。這七七四十九天,他粒米未進,滴水未喝。他的心如此的迷茫,他想回去問問師傅,為什麼自己渡不了一個人,師傅不是說自己是最有佛緣最具佛心的麼?為什麼渡不了一個人?

  後來,他沒有等到草原的報復,但卻等到了草原的聖女。那是一個和他有著一樣理想的人,一個為了化解天地間戾氣煞氣而不斷努力不斷失敗的人。

  七十年前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也沒人在乎。但是當一念回到宗門之後,就說自己對不起天下便陷入了死寂。為度天下人而出山,但卻沒能度一人。反倒是挑起了天下大戰,造成九州生靈塗炭。

  之後,普陀寺宣佈封山,至於封山多久,卻沒說半字。從普陀寺封山開始,已經過去了七十年,這七十年,也如此的平靜對於普陀寺的僧人來說不過是彈指瞬間。

  這樣的封山也是不錯,沒人打攪的清靜正是他們禪宗理想的環境。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普陀寺甚至想就這麼一直封山下去。

  但是……佛門講究因果,一切都是緣。當年種下的因,總要有結果的時候。很多事不是封山就能解決的,很多人,不是你躲就能躲得了的。

  縱然普陀寺是武林聖地,縱然普陀寺中高手如雲。但是,世上,始終有一個更強,凌駕於九霄天外的宗門仙宮。

  這一天清晨,普陀寺山下的山民們正在疑惑,為什麼每天準時敲響的晨鐘,今天卻沒有敲?但他們不知道,此刻的普陀寺中,早已經血流成河。

  普陀寺所有的僧侶,包括劈柴挑水的小沙彌都一個不拉的被強行集中在寺院中央的法會廣場之上。所有不情願不配合的,都已經身首異處死無全屍。

  普陀寺不是沒有反抗,而是反抗不了。威震天下的一百零八羅漢大陣,竟然接不下對方的輕輕一招。普陀寺兩千武僧,竟然在對方的眼中不堪一擊。

  仙帝依舊那一身古樸的裝束,臉上依舊帶著那一面金色的面具。仙帝背著手,緩緩的在一眾盤膝打坐的僧人面前來回踱著步伐。

  仙宮的高手盡失,但是並不代表仙宮沒人了。只要仙帝想,他可以隨時拉起一支隊伍一支勢力。這個世上,英雄不多見,但是從來不缺軟骨頭。

  有太多的人願意給仙帝賣命,有太多人的人願意為了長生而跪舔仙帝。所以仙帝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會有人替他要到他想要的。

  但是這個觀念,在今天動搖了起來。仙帝不明白也不理解,世上真的有人不怕死將死亡視為歸宿?仙帝這一千多年見過太多的人,所以也知道這類人雖然有,但絕對不多。

  但是現在的普陀寺上下,似乎都是那樣的人。手下們已經拉著普陀寺的各個首座進小黑屋裡嚴刑拷打,但是卻始終沒能撬開他們的嘴巴問出定魂珠的下落。

  三十六位首座都已經死乾淨了,那就拉了字輩的和尚進去拷問。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和尚經受不住拷問而死,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屍體從裡面拖出來。

  但是,這群和尚的心彷彿是鐵鑄的一般,別說憤怒別說恐懼,他們的臉色竟然沒有一絲動容。彷彿身邊死掉的不是他們的弟子師傅,師兄,而是一花凋謝,一葉枯榮。

  仙帝緩緩的踱到最前面的老和尚面前,微微躬下身體,將臉湊到了因和尚的面前,「你真的不願意交代定魂珠的下落?你要再不說,你的徒子徒孫可真的要死絕了!」

  「阿彌陀佛……花開花落自有定數,一切都是因果,一切都是孽。」了因和尚似乎受了很重的傷,這一句話,說的無比的吃力。而說完之後,他就真的閉上了眼睛。

  「主人!」突然,一個帶著鬼面面具的人來到仙帝的面前,「了字輩的和尚都死絕了,只剩下這一個了,請問主人要不要繼續拷問?」

  「拷問?拷問誰啊?」仙帝露出陰冷的笑意,淡漠的說道。

  「自然是拷問那些元字輩,要是元字輩的死絕了,那就考完覺字輩,直到普陀寺有人開口說出定魂珠的下落!」來人的聲音無比陰沉的說道,每一個字都彷彿魔咒一般敲打在了因和尚的心田。

  「你覺得……那些元字輩的覺字輩的小和尚會知道定魂珠的下落?」

  「他們不知道不打緊,但是了因和尚一定知道,我們拷問的不是那些小和尚,而是了因和尚的心。佛門講究因果,講究公德業力。而這些小和尚的死,都是了因和尚的因果。

  所以就算是業力,也輪不到我們頭上,這些都是了因和尚造的孽,都是他的罪!」

  「哈哈哈——」仙帝仰天大笑,「了因和尚,你都聽到了?還是不願意說麼,你要是不願意,我的這些手下下手起來可不會心軟的。」

  「阿彌陀佛——」了因和尚唱了一個佛號之後就再也不說話了,閉上眼睛嘴唇蠕動似乎在超度亡靈。

  「哼!」仙帝的臉色,驟然間變得冰寒。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22:25
第九百七十七章 觸目驚心

  「既然你不顧自己徒子徒孫的死活……那就別怪我了!」仙帝眼神瞬間變得冰寒,緩緩的抬起頭。身後的手下們瞬間心領神會,將手中的刀高高揚起。

  「南無阿彌陀佛——」整齊的誦經之聲響起,法會廣場之上數千沙彌齊齊盤腿閉目誦經,面對頭頂上的鋼刀,竟然沒有一個露出恐懼的神情,彷彿死亡對他們來說真的只是歸宿。

  仙帝的手無情的揮下,寒光閃閃的鋼刀狠狠的斬落,一顆顆頭顱,彷彿收割的果實一般落地。鮮紅的血液,灑滿了整個大地。

  這時,跟在仙帝身邊的鬼面人狠狠的抬起手,正要一刀斬下了因和尚的頭顱,卻被仙帝一個眼神給制止了。仙帝戲謔的看著了因,嘴角微微勾起一絲詭異的弧度。

  「你也算是得道高僧,而且還是普陀寺的主持,既然你自我選擇圓寂,那本座也成全你。你既然不願意將定魂珠交給本座,那麼本座也不希望你把定魂珠交給任何人。我們走!哈哈哈哈……」

  囂張的笑聲響起,彷彿蕩漾於天地之間,伴隨著笑聲,仙帝的身影緩緩的消失直到不見。等到仙帝的身影徹底的消失之後,仙帝的一眾手下才如褪去的潮汐一般離去。

  瀰漫的血腥味傳遍整個普陀山,原本佛門清淨之地,瞬間變成了幽冥鬼域。仙帝的手下都已經離去,但是了因和尚卻並沒有站起身的意思。依舊彷彿入定了一般,掐動著手中的佛珠低聲誦經。

  普陀山漸漸的寂靜了下來,就連山林之中的飛禽走獸也彷彿蒸發了一般。整個天地,變得如此的死寂,而在這一片死寂之中,了因和尚誦經的聲音,卻是如此的清晰。

  普陀寺上下算上小沙彌共有五千餘人,但是這五千餘人都死了。除了他了因和尚,都死在了仙宮的屠刀之下。但是,了因和尚也快死了,唯一的區別在於,其他人是被殺,而了因是自盡。

  普陀寺兩千多年的基業在他的手下徹底的斷送,好在他是佛門信徒,不相信有什麼幽冥鬼域,也不相信能見到列祖列宗。在了因看來,他們不過是褪去皮囊去了極樂世界而已。

  寧月帶著千暮雪來到了京州,先是到了縹緲峰遺址緬懷了一下天機閣。從風蕭雨的口中得知,天機閣上下除了他之外已經全部遇難了,寧月也還知道,對天機閣動手的是仙帝。

  因為風蕭雨離開的早,所以寧月並不知道仙帝為什麼要滅天機閣,只以為天機老人勘測天機截獲了一道天命,以為仙帝害怕天機閣破壞他的計劃而提前剿滅。

  「你看到了什麼?」寧月微微側過臉,看著滿臉肅穆的千暮雪淡淡的問道。

  「好強的劍氣!」千暮雪凝重的說道。仙帝的出手向來都神鬼莫測,對敵從來沒有用過一招,而每一次出手都從來沒用過同樣的招式。

  一掌,一指,都能破碎紅塵。但是現在,千暮雪卻看到了一道劍氣,一道代表天道的劍氣。千暮雪沒想過天道之境的劍氣是什麼樣的,她也想不通劍道的最高境界應該如何。

  因為這不是靠想就能知道的,就像寧缺當初說的,悟了就是悟了。但是現在,千暮雪似乎看到了,雖然不能理解,可至少已經知道,天道之境的劍氣,可以強到這樣的地步。

  縹緲峰不是被一劍斬斷的,也不是被劍氣轟成粉末的,而是彷彿遇到了法則一般被抹除的。沒有過程,沒有方式,也沒有時間。就這麼輕輕的,徹底的,整個縹緲峰化成了塵埃。

  「你看到了什麼?」千暮雪收起心底的額震驚,轉過頭與寧月的眼神對視。

  「我看到仙帝已經狗急跳牆了!」寧月摸著下巴淡淡的說道,「為了以防萬一,他把縹緲峰都抹除了。這說明什麼?他的計劃中還有不少不確定因素,就連他都要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的疏漏。

  我們不需要全贏,只需要贏回那麼一兩局,仙帝就輸了。仙帝在搜集上古神器,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對他一定很重要。如今太始劍在我們手裡,只要找到定魂珠,我們就還有和他叫板的可能。

  天機閣上下捨身取義,天機老人前輩不會白死,一千五百年來,被仙帝玩弄於鼓掌之中的豪傑們也不會白死。我相信,我能替他們討回公道,我們能贏!」

  看著寧月眼神中的神采,千暮雪不知道寧月哪裡來的自信。但是似乎,寧月不是自我安慰而是真的確信自己能贏。千暮雪默默的點了點頭,「沒錯,我們能贏!」

  千暮雪隱蔽的握緊了手中的羲和劍,還有一句話她並沒有說。就算她死,她也會幫寧月贏!仙帝乃是天道之境的絕世強者,天道之下,在仙帝的眼中皆是螻蟻。贏?如何能贏?

  除非也和仙帝一樣突破天道之境。但是,天道之境何其的艱難?他們才突破問道之境多久?沒有積累,沒有感悟,如何能想突破就突破了?除非,用那個他們誰也沒有說出的辦法!

  離開了縹緲峰之後,寧月和千暮雪順著地圖來到了普陀山,坦白的說,普陀山真的很難找,看到普陀山的一瞬間,寧月甚至響起了前世耳熟能詳的那一句詩。

  「就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特麼普陀寺是真的不擔心香客上山進香迷路啊,藏在群山密林之中,如此隱蔽,這禪宗正中的名號是怎麼傳出來的?原本寧月只是聽說普陀寺山門難找,但這也太難找了吧?

  台階之上,青苔翠綠,古樸的石階,印刻著歲月的痕跡。山路崎嶇蜿蜒,直直通往雲端深處。尋常人,要從山腳走上山頂估計也要好幾個時辰,沒點體力還根本爬不動。

  寧月和千暮雪身形一閃,人已來到山門,山門位於山腰之上,按理來說,就算普陀寺封山,山門口也該有知客僧才對。畢竟封山只是限制普陀寺僧人下山行走而不是不許人來。

  不說有客來訪,每月的初一十五都會有香客進香,於情於理都該設立知客僧才對!寧月疑惑的看了眼山門兩邊的亭台。而千暮雪的眼神,卻直直的望向遠端。

  千暮雪是純粹的劍道高手,感知要比寧月細膩一些。她雖然沒有感覺到什麼靈力波動,但是在她的感知之中,整個普陀山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感覺到千暮雪的凝重,寧月疑惑的轉過頭。順著千暮雪的目光,寧月的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

  「奇怪,是不是太安靜了,為何這天地之間會有如此的肅殺之氣?」寧月眼神中閃爍著恍惚,突然間,臉色猛然間大變。

  「不好,普陀寺出事了!」寧月的念頭剛剛流過心底,身形一閃化作流光射向山頂。僅僅幾個起落,寧月和千暮雪已經來到了普陀寺。

  寺門大開,從門口望去,整個普陀寺都是一片鮮紅。寺門之內的法會廣場之中,密密麻麻的躺著一具具無頭的屍體。普陀寺僧侶的腦袋,隨意的散落在各地,原本佛門清淨之地,此刻卻無法用森羅地獄來形容。

  寧月心,瞬間涼了。想不到普陀寺也如同天機閣一樣遭到了厄運。而寧月可以肯定,這定然是仙宮的手筆,因為除了仙宮,沒有誰會對封山七十多年的普陀寺下手,而除了仙帝,也沒有誰有實力做這樣的事。

  眼神掃過,寧月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突然,寧月的眼神微微一愣,定格在被眾多屍體環繞的中間老僧的身上。那個鬍鬚雪白的僧人,雖然低著頭盤坐在地上,看似已經死去,但是寧月在老僧的身上,還是感覺到了一絲靈力波動。

  寧月連忙來到老僧身邊,抓著老僧的手臂導進一道精純內力。老僧原本乾枯的生命波動,彷彿遇到了生命泉水一般快速的復甦了起來。但是寧月知道,自己的這一道功力只能吊住他的命,根本救不了人。

  了因和尚緩緩的睜開眼睛,眼眸之中迸射出兩道精芒。天人合一的功力瞬間蕩漾開去,但看到寧月和千暮雪的樣子之後,一聲氣勢瞬間收起。

  「阿彌陀佛——」了因和尚宣了一個佛號之後,突然伸出手指在身上急點,而看到了因和尚點的穴位之後,寧月和千暮雪的臉色頓時紛紛一變。

  因為和尚給自己點的穴位,竟然全是人體死穴。尋常人,只要被點中一個都會身死道消,而老和尚給自己點了八個死穴,必死無疑神仙難救。

  「大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這又是何苦呢?」寧月微微歎了一口氣,默默的倒退了一步。

  「人生何苦?眾生皆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求不得,怨憎會,五陰熾盛!貧僧已經封閉了八苦,但也到了極樂的彼岸!施主來普陀寺,所謂何事?」了因和尚的臉上竟然沒有露出半點淒苦,對自己的徒眾之死,似乎也沒有半點的介懷。

  「大師,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寧月表情古怪的問道。

  「如施主所見!」

  「大師似乎並不感覺氣憤,難道他們都和你無關?」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諸位師兄師侄只是去了西方極樂世界,又有何氣憤所言?貧僧圓寂在即,施主有何話就盡快明言吧!」

  了因和尚時間不多了,寧月自然能感知到了因和尚的生命之火正在飛速的燃燒消耗著所以也不敢遲疑,「何人動的手?」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22:25
第九百七十八章 寂滅舍利和涅槃舍利

  「貧僧不知!」了因和尚真的不知道,仙帝一進來就是一通殺。武功高到像仙帝這樣的,了因的記憶裡也只有天地十二絕。但是天地十二絕又沒有一個人能和仙帝對的上號。所以了因只好說不知道。

  「那他為何要滅普陀寺?」寧月再一次的問道。

  「不可說!」了因淡淡的回到,微微低下頭閉上了眼睛。寧月的臉色瞬間變得冰冷了下來,這個和尚還真是油鹽不進啊,普陀寺都被滅門了,他竟然還打什麼機鋒,說什麼禪?

  「施主,你們為何事而來?」了因和尚看到寧月沉默,低著頭淡淡的問道。

  「我們為了一樣東西而來!」

  「普陀寺已經如此,施主想要拿什麼儘管拿便是!」了因和尚淡漠的聲音響起,彷彿真的對自己的遭遇漠不關心。也絲毫不關心寧月這趁火打劫的行為。

  「我們為了定魂珠而來!」寧月再一次說道。

  突然,了因和尚猛然間睜開眼睛,眼神之中射出兩道精芒。從寧月和千暮雪來到之時,了因和尚就試圖探查寧月兩人的修為深淺。但是意外的是,從感知之中,寧月和千暮雪就像是不懂武功的尋常人士。

  但是從寧月出現的那一瞬間身法來看,顯然兩人都身懷高深的武功。而且沒有武功,寧月和千暮雪也不可能這麼坦然自若的站在死人堆裡和自己說話。

  所以唯一的解釋,寧月和千暮雪的武功高出自己很多。而看著寧月可千暮雪的年紀,了因和尚卻覺得不太可能。自己的修為可是實實在在的天人合一,要說比他的武功高,那也必須是武道之境。但是……以寧月的年紀,怎麼可能?

  「敢問兩位施主高姓大名?」了因和尚沒有一口拒絕,而是遲疑的詢問了寧月的身份。原本,了因和尚也想和應對仙帝一樣閉口不說,反正都要死了,何不將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

  但是卻在那一瞬間,了因想到了仙帝臨走前的那一句話,既然你不願意將定魂珠交與我,那麼我也不希望你將定魂珠交與任何人。就讓定魂珠的下落,隨著你去吧。

  了因不是真的聖人,雖然他有著高深的佛法,但是他並沒有修成正果也沒有成佛,對於仙帝滅普陀寺,說沒有憤恨那是不可能的。之所以這麼看開,無非是無可奈何罷了。

  聽了了因和尚的詢問,寧月也沒有猶豫,「在下大周皇朝定國親王寧月,這位是我的妻子千暮雪!」

  「哦?桂月宮闕,三榜驚絕,千山暮雪,月下劍仙的千暮雪?」了因和尚的眼眸中閃爍著疑慮,但看到千暮雪容顏的時候,卻又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才合理,這才合理為什麼無法探知寧月兩人的修為。雖然寧月的身份他不熟,但是能作為千暮雪的丈夫,那麼又豈是尋常之輩?

  千山暮雪,月下劍仙,那可是實打實的天榜高手,一個年僅十四歲就位列天榜成為天地十二絕的絕世妖孽。只有這樣的絕世容顏,這樣的絕世天賦,她才能是月下劍仙。

  「阿彌陀佛……原來是暮雪劍仙還有王爺殿下!你們要定魂珠所謂何事?」

  「天道有變,仙帝枉顧蒼生,布下無量量劫,欲滅世天地重啟混沌,如今呈千萬血奴於涼州玄州邊疆,欲滅天下蒼生。

  我與諸位武林同道布下都天法陣禦敵,但都天法陣卻需要一個陣眼。兩座都天法陣,尚缺一個上古神器,而如今,六件上古神器已經落入仙帝之手,所以特來求定魂珠以守衛天下蒼生!」

  「難道那個金色面具之人……便是仙帝?」了因和尚疑惑的聲音響起。

  「仙帝真容無人可見,但他的確以金色面具行走世間!時間緊迫,還請大師告知定魂珠的下落!」寧月微微躬身,急切的對著了因和尚說道。

  了因和尚默默的看著寧月許久,「阿彌陀佛,貧僧乃普陀寺主持了因,貧僧觀施主眉宇之間蘊含一道浩然正氣,想來也沒有誆騙貧僧。

  原本施主欲求定魂珠拯救天地眾生,我佛門慈悲為懷斷然不能拒絕。但是……貧僧卻無可奈何……阿彌陀佛……」

  「什麼?」寧月的臉色驟然間變得冰冷了下來,「大師的意思是……我們來晚了?定魂珠已經落到了仙帝之手?」

  寧月的眼神瞬間緊張了起來,定魂珠要真的落在了仙帝的手裡,那麼玄州那邊的都天法陣定然需要一個問道之境的高手鎮守。如此一來,三個問道之境對付軒轅古皇和仙帝聯手,怎麼看都是在開玩笑啊。

  「不是!」了因和尚輕輕一歎,「一千年前,定魂珠出世攪動天下大亂。那段時間,無數人為了定魂珠而廝殺,江湖武林血雨腥風紛爭不斷。

  為了阻止這場浩劫,普陀寺一位高僧下山,奪下定魂珠帶回到了普陀寺。為了防止定魂珠被普陀寺得到的消息傳出江湖給普陀寺帶來災難,那位高僧強行阻斷了天機屏蔽了一切。

  但是一飲一啄皆有定數,那位高僧以大佛法大神通將定魂珠封印,並也因此而圓寂。圓寂之前曾預言,普陀寺欠下定魂珠一個因果,千年之內,普陀寺定因為定魂珠而招來橫禍。

  如今,這個預言也終於應驗了。但是定魂珠,卻已經不在普陀寺中,所以施主所請,貧僧是無能為力了。」

  「不在普陀寺中?那定魂珠在哪裡?難道失竊了?」寧月急切的追問道。

  「不是!七十年前,天下大亂,我師叔一念和尚奉命下山渡化世人,為保平安,祖師將定魂珠交與一念師叔一同下山。

  五年之後,師叔回到宗門已經深受重傷,不久之後他便服下寂滅舍利陷入死寂。定魂珠的下落,也就不得而知。」

  「那一念仙佛在哪裡?陷入了寂滅?可是他還尚存人間?」寧月眼中精芒閃動,寧月也曾經陷入過寂滅,所謂的寂滅就是假死。

  假死之後,生命特徵會被暫停,新陳代謝會慢到忽略不計的地步。所以如果七十年前陷入寂滅,那麼一念仙佛有可能還活著。

  只不過,尋常人陷入寂滅不能持續太久,上次寧月陷入寂滅也不過四五天。時間一長,也許就不是寂滅而是真的死了。一念仙佛陷入寂滅都七十年了,是不是還活著,寧月還真吃不準。

  「當年佛祖圓寂之時,留下兩顆舍利,一枯一榮,一生一死,對應這生死輪迴。死者為寂滅舍利,生者為涅槃舍利。這兩顆舍利,各自代表生與死。

  服下寂滅舍利之後,人便會陷入假死之中。要想復甦,必須服下涅槃舍利才行。歷代高僧體悟佛法武學,不少曾用寂滅舍利。雖然沒有真的成佛,但服下寂滅舍利也屬尋常。」

  「那一念仙佛為何要服下寂滅舍利?」寧月疑惑的問道,因為當年一念仙佛已經是天榜第一,武學佛法都已極其精神,似乎完全沒必要以寂滅舍利來閉死關才對。

  「貧僧也不知曉,七十年前,貧僧還只是一介沙彌,只知道一念師叔回山之後沒多久便閉了死關,並且命人將他的肉身送往方寸山。」

  「那是不是只要給一念仙佛服下涅槃舍利,一念仙佛就會甦醒?我們可以從他的口中得到定魂珠的下落?」寧月雖然被了因和尚繞的頭暈,但至少這根線索還沒有斷。

  「但是,涅槃舍利已經被人強行搶走,貧僧也不知道涅槃舍利的下落,沒有涅槃舍利,便無法喚醒一念師叔,所以貧僧才說,無可奈何!阿彌陀佛……」

  「被人搶走了?誰?」寧月的聲音驟然間變得冰冷了起來,搶走涅槃舍利,這是找死呢?

  「江州龍王岳龍軒施主!」了因和尚默默的閉上了眼睛,「七年前,岳龍軒施主突然造訪普陀寺討要涅槃舍利,貧僧雖然不願,但奈何岳施主的武功太高,連破我一百零八羅漢陣和十八銅人陣之後,從菩提院搶走涅槃舍利飄然而去……」

  「岳龍軒?他要涅槃舍利做什麼?」寧月皺著眉頭疑惑的問道。

  「夫君,岳龍軒搶奪涅槃舍利,應該是為了岳繼賢。了因大師說了,涅槃舍利和寂滅舍利代表著生與死,也許岳龍軒想要用涅槃舍利復活岳繼賢……」千暮雪不愧是冰雪聰明,一瞬間就想到了要點所在。

  「看來要想喚醒一念仙佛,得先找到岳龍軒了!」寧月冷冷的說道。

  「施主可是還是要喚醒一念師叔問下定魂珠的下落?」了因和尚突然開口打斷了寧月沉思。寧月抬起頭,突然間眼神變得凝重了起來。

  因為眼前的了因和尚突然間渾身散發著紅光,彷彿真的是佛光普照一般。但是寧月卻從了因的氣血上看,了因和尚怕是圓寂在即了。

  身上的紅光,並非佛光,而是普陀寺純陽的功力紊亂暴動,在了因和尚的體內亂撞的結果,不出意外,很快這些紊亂的內力就會灼燒了因和尚的身體將他活活燒死。

  「阿彌陀佛,貧僧大限將至,如今普陀寺上下都已經去了西天極樂,施主就算真的找到了涅槃舍利,也無法取信於一念師叔。」

  說著,緩緩的伸出手,將一直誦念的佛珠遞了過來,「施主,你可拿著這串佛珠,此乃我普陀寺主持之信物,拿著它,一念師叔就會取信與你!阿彌陀佛……」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6-19 22:26
第九百七十九章 小雪追來

  話音落地,熊熊的火焰突然間從了因和尚的身上竄出,這不是像寧月這種氣勢外放的具象化,而是真的熊熊火焰焚燒殘軀。寧月突然間對了因和尚升起了一些敬意。

  普陀寺為何而遭滅門,恐怕就是因為定魂珠。但是了因和尚寧願看著自己的徒孫被屠殺,也沒有交出定魂珠,而為了天下蒼生,他卻毫無猶豫。

  緩緩的伸出手,緊緊的握住了因和尚遞來的佛珠,僅僅一瞬間,寧月的身體猛然間一顫。但又瞬間,寧月再次恢復如常默默的將佛珠戴在手腕之上。

  「我佛慈悲,廣度眾生,我佛慈悲,卻不能度佛門中人。我佛慈悲,讓眾弟子遭受刀斧之難,我佛慈悲,讓一切業果由貧僧承擔,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阿彌陀佛……」

  了因和尚的聲音,漸漸的被火焰吞噬,熊熊的火焰之中,血肉漸漸的化為灰燼。寧月緩緩的府下身體,恭敬的對著了因和尚躬身一拜,當今世上,能受得起寧月一拜的人已經不多了。

  不是寧月矜持,而是他已經達到問道之境,能都觸摸到天道的一角,身份是天道賜予,寧月降低身份就是降低天道。但是了因和尚,卻完全受得起寧月的一拜。

  千暮雪微微錯愕的看了寧月一樣,也緩緩的對著了因和尚微微的鞠了一躬,「夫君,這些和尚的屍首該如何處理?」

  「他們皆因天下蒼生而死,不能就這麼暴屍天地之間,佛門講究火葬,還是將他們聚在一起燒了吧!」寧月說完,和千暮雪兩人分頭行事,將所有的屍體都聚攏在法場之中。

  堆積如山,密密麻麻,屍首分離早已分不清誰是誰,寧月緩緩地伸出手指,手指之間一簇金色的火焰微微跳動。

  「諸位大師,寧月實在分不清你們誰是誰,無奈之下只好將你們統一火化。望諸位大師能早日跳出輪迴往生極樂!」說完,手中的火苗彷彿飄蕩的幽靈一般飛到屍山之上。

  寧月祭起的這一團火焰,乃是至剛至陽的太陽真火,剛剛接觸屍體,驟然間燃燒出熊熊火焰。太陽真火的溫度和熱量,是凡火的數倍,燃燒的速度,也是快的匪夷所思。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寧月的心經還沒有念完,眼前的屍山已經化為了一團灰燼,突然間,金色的陽光灑下,一陣清風彷彿薄紗輕舞,煙塵滿天,寧月的眼前彷彿看到了一道接應的光芒。

  伴隨著金色的通道,普陀寺的所有僧人,都湧入了金色的國度消失不見。寧月嘴角微微勾起,輕輕的攔著千暮雪的腰肢。

  「走吧,我們下山!」

  寺門之外,突然想起了一陣清脆的笑聲。彷彿是山間舞動的精靈一般清脆甜美。而聽到這個笑聲,寧月和千暮雪驟然間頓住了腳步。對視的眼中,卻充滿著不可置信的驚訝。

  「師公,快點啊,你都跑的沒小雪快!」

  「師公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哪像我們小雪,跑起來和風一樣快。你等等,前面是普陀寺,不要亂跑。」

  「你騙人,以前爹爹說過,不老神仙的武功未必是天下第一,但是跑路絕對是,還說師公一生跑死了兩屆天榜,眼看這一屆天榜也要被師公跑死了。師公這麼能跑,怎麼會追不上小雪呢?是不是師公不想陪小雪玩了?」

  「怎麼會呢?小雪這麼乖,師公巴不得天天陪小雪玩。不知道你爹娘有沒有到,你站在這別動,我去敲門,好久沒有來普陀寺了,不知道普陀寺的老和尚見到師公會不會嚇一跳。」

  「為什麼見到師公會嚇一跳?」小雪咬著手指呆萌的問道。

  「因為啊……師公年輕的時候曾經在這裡做過和尚,要論輩分的話……現在普陀寺的和尚都是我的晚輩。聽說菩提院還有師公的畫像呢!」

  不老神仙一邊說著,一邊緩緩的踱到門前。剛剛伸出手,寺門竟然緩緩的打開了。寧月和千暮雪的表情極其神同步。漆黑陰沉的臉色,眼神中閃爍著濃濃的凶光。

  寧月的凶光是對著站在不老神仙身後的寧小雪,而千暮雪的凶光,卻是這個拐帶自己女兒離家出走的不老神仙。

  看著寧月和千暮雪的臉色,不老神仙頓時知道要遭,背後的汗毛一瞬間的倒豎起來。此刻的千暮雪,可不是以前不老神仙口中的女娃娃可以比擬。不老神仙很慫,因為他沒有把握接下千暮雪哪怕一招。

  劍道高手出手,從來沒有試探性的攻擊,一劍刺出,不飲血不還。不老神仙微微一慫,寧小雪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人在恐懼的時候會反應遲鈍,但寧小雪在害怕的時候,眼珠子卻滴溜溜的直轉。突然,彷彿變臉一般眼睛紅了,緊接著,毫無徵兆的,哇的一聲痛哭起來。

  寧月頓時頭皮有些發麻,這……這……這變臉的也太快了吧?我就這麼瞅你一眼,你至於就這麼哭了麼?以前怎麼就沒發現,自己的眼神對你這麼有效呢?

  「娘——雪兒好想你啊——」說著,彷彿化作一直歸巢的燕子一般飛身撲進千暮雪的懷中。死死的抱著千暮雪的腰肢不撒手。

  「娘,你是不是又想丟下雪兒,雪兒在桂月宮裡,天天盼著娘回來,可是,一天又一天,娘卻從來沒回家看看雪兒……娘,雪兒是不是又做錯什麼了……

  雪兒保證以後聽娘的話,不吵不鬧也不調皮,您不要在丟下雪兒了好不好?」那哭聲,聽著肝腸寸斷,別說千暮雪,就是寧月的眼眶都有些泛紅。

  但是,要不是寧月看到緊緊貼著千暮雪腰間的眼睛還在滴溜溜的直轉,連寧月都有可能直接給這丫頭給騙了。寧月雖然不願承認,但心底卻不由的豎起了一根拇指,好演技,好計策,簡直……我呸!

  寧月頓時再次露出兇惡的眼神,我的女兒應該是乖巧的,應該是軟糯的,應該是靈動的,應該……但是,這個一肚子鬼精靈的是什麼鬼?這麼小就會玩三十六計了,長大了還不捅破天?

  千暮雪輕輕的摟著小雪,眼神也緩緩的變得溫柔,默默的抬起頭,眼神不善的看著不老神仙,「師傅,您說去桂月宮看看小雪,為何將他帶出來?」

  「還不是小雪想你們了,原本我是打算把她帶到玄州的,但是她就是想要找你們,否則哪也不去。我想著,這世道雖然凶險,當但桂月宮就真的安全了?我看未必!知道你們要來普陀寺,所以就帶著她來找你們!」

  「仙帝對我們恨之入骨,你帶著小雪離開桂月宮,萬一遇到仙宮之人……」千暮雪正要說話,但被寧月輕輕一拉喝止住了。

  寧月尷尬的對著不老神仙一笑,「我們將小雪放在桂月宮故意不帶著她,就是生怕她受我們牽連。算了,既然都帶來了,那我們也帶著她一起去涼州吧。」

  「定魂珠找到了麼?」不老神仙疑惑的向普陀寺內望去,頓時感覺奇怪。方才開門的竟然是寧月,而且都這麼久了,普陀寺的和尚竟然沒有一個出來的。

  「我們來遲一步,仙帝先來了普陀寺將普陀寺滿門屠盡……」寧月低聲一歎微微的搖了搖頭,「我和暮雪剛剛為普陀寺的大師辦完後事。

  「如今定魂珠在一念仙佛的手中,而一念仙佛服下了寂滅舍利無法喚醒,必須先找到岳龍軒才行。但是自從三年前,岳龍軒失蹤之後就音訊全無,茫茫人海,上哪裡去找岳龍軒呢?」寧月的話音剛剛落地,一邊的千暮雪便接口說到。

  「什麼?寂滅舍利?」不老神仙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容,僅僅過了瞬息時間,不老神仙又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我說一念仙佛怎麼就突然消失了毫無音訊,十年前我還來過普陀寺找過,但是卻也沒有發現一念仙佛的蹤跡。」

  「師傅,你找一念仙佛做什麼?」寧月一邊好奇的問道。

  「這個嘛……為師只是好奇,從雷獄出來之後就曾聽說過普陀寺出了一個白衣赤腳的和尚,行走天下度化世人,一身武功登峰造極,位列天榜榮登第一。

  畢竟為師曾經在普陀寺出過家,宗門之中出了這麼一個絕世的後輩,自然要去看看啦。可惜,我出來的之後,一念仙佛就已經消聲滅跡了。對了,你方才提到岳龍軒?這喚醒一念仙佛和岳龍軒有什麼關係?」

  「師傅可知涅槃舍利和寂滅舍利?」寧月乾笑的問道。

  「你這是在考為師呢?相傳當年佛祖坐化之後,留下了兩顆舍利,一為寂滅,一為涅槃。普陀寺歷代高僧之中,多有坐死關者。

  服下寂滅舍利,就會進入假死狀態,一般高僧都是真的坐斃死關直到圓寂。要想從假死之中喚醒,只需讓他們服下涅槃舍利,不出一個時辰就會甦醒。」

  「但是現在,涅槃舍利已經不在普陀寺,而是在七年前被岳龍軒奪去。只有找到岳龍軒拿到涅槃舍利,才能去方寸山喚醒一念仙佛。但是茫茫人海,怕是找不到了。」

  「那……你打算怎麼做?」不老神仙皺著眉頭疑惑的問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寧月搖頭歎息,「先回涼州吧,了不起,我親自鎮守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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