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道魔傳 作者:匪兵兵 (連載中)

 
CRUEL 2007-8-26 23:18:0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7 371109
tzleng 發表於 2013-12-5 19:25
第四十七卷 立足 第一零五九 勢

  一句話把宋出群說急了,靈山要是真的再把結界關上,他的叫罵等于白叫罵了,罵都沒用了,更沒挑事的借口了,于是道:“好!你靈山弟子前天堵住了我,把我打成這樣!你們就不管么?”韓一鳴看了看那人,道:“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宋出群喝道:“我怎會認錯?”旁邊付師兄已喝道:“姓宋的,你說話小心點!我掌門好心問你,你就好好回答!別以為只有你能大聲!”宋出群暴跳起來:“你們靈山就是這么縱弟子行兇的么?當真是邪魔外道!”韓一鳴道:“這位可還不是我們靈山的弟子,你認錯人了。”宋出群吼道:“誰說是他了!他還沒這本事!”那人也道:“他這臉上,可不是我打的。”

  韓一鳴有些意外,宋出群道:“姓韓的,你的弟子呢?”韓一鳴這才明白,他說的是青竹標,便道:“他在哪兒不勞你關切。”宋出群道:“你交出他來,讓我也把他打成這樣,我就當這事過了。要是不交出來,哼!”韓一鳴看著他臉上的青腫,忽然覺得好笑,好容易忍住了道:“這果真是青竹標打的?他有這修為么?”宋出群還未說話,沈若復道:“師弟,咱們靈山棄徒也能有這本事?青竹標什么時候有這修為了?師弟,你不是因為他太過頑劣,才將他逐出門墻的么?”

  宋出群吼道:“那小子奸詐狡猾,當真可惡!你們趕緊把他交出來!”韓一鳴看他一陣吼叫,臉上泛紅,那青腫帶上了紫色,十分狼狽,用力忍住那即將噴出來的笑聲,道:“不好意思,我交不出來!如果你早來幾天,我說不定還能教訓他一下給你出口氣!現下晚了,他已經不是靈山弟子了!他已經被逐出門墻了!我就是想幫你出口氣,也不行啦!”宋出群愣了,看了看左右,韋師兄喝道:“看什么看!我們掌門說了,青竹標已不是靈山弟子,你看個什么呢?這是靈山的地盤,你看什么看?”但宋出群是有理聲音大,沒理也大聲的人,喝道:“你靈山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我看一下又怎么樣?”

  涂師兄道:“你上別處看去就沒人管你!在靈山這兒,你少看。”宋出群本來就是個炮仗的性子,一點就著,一看靈山弟子跟自己對上了,立刻跳了起來:“你們這是仗著人多欺負我人少是不是?來來來,難不成我還怕了你!”沈若復道:“你這可就是纏夾不清了!難不成我們還怕了你了?你要聽清楚,那青竹標已不是我靈山弟子了!不是了!”

  宋出群看了看左右,果真沒那小子的身影,轉回頭來,元慧看韓一鳴冷淡的模樣,道:“宋師兄,你這是韓師弟的弟子打的?”宋出群氣勢洶洶地道:“哼!不是他打的!他哪有那本事?讓他再修煉三百年,也不一定打得過我!”涂師兄冷笑:“那你尋上門來做什么?找事兒?挑刺兒?告訴你,不怕你!咱們不怕事,也不怕你刺!”宋出群罵道:“不是他打的,但是是他害的!他設了個圈套,害了我!我還不能來你靈山了?”韓一鳴十分意外,青竹標才離開靈山就去尋宋出群的不是,著實膽大!而宋出群居然被他暗算個正著,難怪他氣成這樣!看看他臉上的青紫,別開頭去。

  那邊師兄師姐都在忍笑,二位師姐內斂,轉過身去,以手遮掩。幾位師兄卻是忍都忍不住的笑意直泛上來,元慧也是忍著笑道:“宋師兄,你也真是的。不論他怎么把你弄成這樣,你也不該來呀!”宋出群喝道:“難不成我就這么吃個啞虧?我與那小子計較,也太失身份。但與他的師父計較,就不失身份了!姓韓的,你縱徒行兇在先,就不要怪我姓宋的不講義氣了!”韓一鳴已不與此人計較了,笑對元慧道:“嗯,那青竹標若還是我的弟子,我一定把他叫出來嚴管教。不過,他已不在我派中了。他太過頑劣,被我逐出靈山了。因此,你要找他,就去找罷,與我靈山無關了。”后面這句話,是對宋出群說的。

  宋出群一雙牛眼,惡狠狠地在韓一鳴面上盯了一陣,四周看了看,果然沒那小子的身影,這一口惡氣,堵得他心里難受,喝道:“胡說八道!胡說八道!把他交出來!”陸敬新喝道:“你喊什么!這里又不是萬虛觀,要喊回去喊去!沒聽到我掌門師弟說的話么!青竹標已不在我派了,你要尋他的仇,盡管去尋。別把這事算在我靈山上!這跟我們沒關!”宋出群大怒:“說得輕巧!你們說這人不在你們靈山,就不在么?”他眼珠四周看了一看,手一揮道:“給我搜!”

  話音才落,幾道靈光閃爍,這邊涂師兄、付師兄、韋師兄、羅師兄手中都多了靈劍,宋出群大罵:“居然敢亮劍了!當我怕了你們不成?來來來,先打一架再說!打完了,我再把那小子搜出來!”陸敬新森然道:“平日里都不曾對你下狠手,到底顧著三分同道情面。今日是你尋上門來滋事的,這里各位同道做個見證,這可是他自找的。今日是我靈山的好日子,我們多有容讓,他卻步步緊逼,那就怪不得我了!再讓他不得了,再讓,我靈山就要任他欺負了!姓宋的,你修行是三百年,我修行是一百年,修行上你不吃虧罷?要打你就跟我打,難不成我還怕了你?”元慧連忙道:“陸師弟,師弟,你別他一般見識!宋師兄,你也退一步,聽我說句話好么?好歹也給我幾分薄面。”

  宋出群與陸敬新都看了元慧一眼,轉過頭來,又怒目相對,都不出聲了。韓一鳴一聲不吭,宋出群與他的同門那是全然不必放上心上的,真打起來,只有輸的。平波在這個時候派了這么個脾氣火爆的弟子來,似乎就是想讓靈山先動手的,靈山一動手,他就找到了借口。可是找到借口又能如何?他不是靈山對手,找到借口又能如何?不過韓一鳴倒想看看元慧要做什么?他對元慧殊無好感,一直以來就覺得是兩路人,不會走到一條道上去。但元慧一直以來都讓他十分小心,他一直不偏不倚就中取勢,讓人有些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hansian 發表於 2013-12-13 10:05
第四十七卷 立足 第一零六零、相干

  元慧看這邊二人都不出聲了,轉頭問韓一鳴:“韓師弟,青竹標果真不在貴派了?”韓一鳴道:“他已被我逐出門派了。”元慧道:“師弟為了何事逐他出靈山呢?”韓一鳴心道:“這是來打聽了。”他未曾出聲,沈若復已道:“青竹標本來就是賴上我師弟的。我們要在此間立足,他沒了世間快樂,整日里不愿意,在這里撒潑耍賴。因此,我們讓他去了。反正他也沒那慧根,就由他去罷。”元慧道:“這事我們是一個字都不知曉!難怪宋師兄這樣氣憤了。”韓一鳴道:“青竹標也值得這樣大動干戈么?嗯,沒有跟同道說一說,是我的錯。那我這就算告訴諸位了,他已被逐出靈山了,他的事,與我靈山再不相干。”

  他話音未落,宋出群已跳了起來:“你說不相干便不相干么?他四處作惡,你便想撇個干凈么?”韓一鳴看他眼睛又瞪大了,忍不住笑道:“那你言下之意是你說相干,我就要認為是相干了?”宋出群喝道:“那是自然!你笑什么?”陸敬新也喝道:“你這是對我們掌門說話么?”宋出群斜過眼來楞了他一眼,道:“他那笑容,十分不懷好意,我可是眼里不揉砂子!”沈若復道:“宋師兄,你眼里既不揉砂子,那我說句實話,你這樣找上門來,可真是讓人看笑話。其一,即便青竹標還在我靈山,你好歹是他的長輩,被他作弄成這樣,可真不是啥好事。青竹標來靈山可才一年多,有什么修為?師兄被弄成這樣,實在是太傷顏面了。其二,青竹標不在我靈山了,師兄這樣來找,便是來滋事,我靈山雖說人少,可卻不怕來人滋事。”

  宋出群兩眼惡狠狠瞪著沈若復,還未來得及出聲,他身邊的一名平波門人已道:“韓師弟,咱們可不是來滋事的。聽我說兩句可好?”韓一鳴看這人并不眼熟,平波門人弟子不少,他識得的有限,這人便是不識得的,當下也不說話,看了他一眼。這人道:“韓師弟,你不曾見過我,我修為很差,但凡有事,師父都不讓我出門。今日是我宋師兄有事,叫我一同來的。韓掌門是個講理的人,那我有一句話說出來,請韓掌門聽聽有沒道理。”他說話倒也頭頭是道,韓一鳴道:“請說。”

  這人道:“我宋師兄說得不清楚,他是個直人,還請韓掌門見諒。韓掌門說青竹標已被你逐出門墻,這個我們是不知的。我們對貴派的弟子,那是敬而遠之的。師弟想必以為我們這是說的假話,但這卻是再真也沒有的話了。貴派的弟子,都修為高深,我們派中師兄弟雖多,但卻沒幾人能與貴派的師兄弟打個平手,因此,我們見了貴派的弟子,是避走不及的。雖說我宋師兄也太直爽,但這回他果真沒有惹事。是貴派的弟子青竹標前來惹他,把他逼急了,才找到貴派來的。”

  沈若復道:“哦,他做了什么?”那人看了看他道:“既然師弟說他不是貴派弟子了,這事,打聽了也無益。宋師兄,你就當你吃了個啞虧罷。”宋出群道:“什么叫吃了個啞虧?”他四處掃了一眼,道:“這小子也是個大活人,你們能說不在就不在么?給我找!”他手一揮,這邊靈山弟子已搶了上來,將他們攔住,陸敬新道:“站住!越來越放肆了!我靈山雖說不大,卻也不是你們說搜就搜的!再往前走一步,可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宋出群暴跳起來,一時又是劍拔弩張。

  元慧連忙伸手攔住:“師兄師弟們,都聽我說一句。宋師兄,你被小輩戲弄了,自然是氣的。但你也是長輩,不要跟小輩過不去。他才幾歲,師兄修行的年月可不短了,不至于為小輩生氣。”他拉了拉宋出群的衣袖,壓低聲音道:“師兄,這個時候,生這個氣,可是丟的你的面子。”宋出群不出聲了。元慧笑對韓一鳴道:“韓掌門,這青竹標果真離開靈山了?”韓一鳴冷笑:“元慧師兄,你這是信我不過了?是不是要請你搜上一搜,你才肯信?”元慧沒想到韓一鳴不開口則已,一開口話便這樣刺人,愣了一愣,但立刻就笑道:“師弟說哪里話?我這不是須得問上一問么?總不能讓人說我偏幫靈山罷!大家都是同道。做事總要公允些。”韓一鳴想說:“你少在其中挑撥才叫公允。”但話到口邊,又忍住了,無謂為這些事得罪他。元慧必定有他的想法,靈山雖不怕他,卻也不便在這個時候豎敵。

  沈若復接上來笑道:“元慧師兄,我掌門是個直性情的人,你不要往心里去。他心中知曉好歹,只是口上說不出來罷了。”元慧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沈若復接著道:“我靈山弟子向來不入世,即便是入世修行,也獨來獨往,這是我靈山弟子一直以來都恪守的派規之一。這個,師兄大概是知曉的罷!”元慧點了點頭,沈若復道:“青竹標便是不守這派規的。因此我掌門才將他逐出門派的。至于此間,我是萬萬不能讓各位搜的,咱們前去別人派胡搜一氣,好,就不說別派了,就萬虛觀罷。”他話音未落,宋出群已喝道:“你敢!”沈若復也不理他,徑自對著元慧道:“元慧師兄,看見沒,我才提了一提,人家就生那么大的氣。那么人家到我靈山來要搜靈山,咱們怎會答應?再者,各派都有些不告他人之秘,咱們不去問別人的,別人也不要問咱們的。”元慧笑道:“我本想宋師兄就是想看一看,那就讓他看看,只要青竹標不在,這事咱們就算揭過了。師弟既然說了這話,我也不好再說什么了。”轉頭對宋出群道:“師兄,韓師弟是不說假話的,師兄只管先回去。青竹標也不是靈山弟子了,師兄若是找到他,那就自行去尋他的晦氣好了。靈山派是絕不會為這個跟師兄過不去的。”
hansian 發表於 2013-12-18 17:20
第四十七卷 立足 第一零六一、結緣


  宋出群道:“他說這話,我可信不過!”元慧笑道:“師兄,你信不過?你為何信不過?”韓一鳴冷眼看著元慧做好做歹,也不出聲。宋出群道:“他靈山弟子,只要離開靈山,就會寂滅。既然青竹標也是靈山弟子,離開靈山了,為何沒有寂滅?因此我信不過!”元慧轉過身來,看著韓一鳴笑道:“師弟,這個我也不能解說,要不,你來解釋解釋?”韓一鳴微微一笑:“好,既然師兄說起,那我就來解釋。青竹標并沒有背叛靈山,他是被靈山逐出門墻,因此他在靈山修得的靈力,還能一直保有。你們所說的寂滅,有兩個緣由,一是背棄靈山,二是緣于到了該寂的時候。之前靈山的師兄們背棄靈山,不是靈山不要他們,乃是他們不要靈山。既然是他們不要靈山,那靈山的靈力自然會離他們而去。至于年紀,寂滅的師兄們都幾百歲年紀,沒了靈力,沒了修為,就與常人無異了。有誰見過世人能活過百歲的?何況還是幾百歲!靈山修行精進的是靈力,又不是長生不老,因此他們都寂滅了。青竹標可還年輕,二十不到,來靈山也才一年,離開靈山,怎么就不能活了?咱們看不上這弟子,逐他出門墻,不至于要殺掉他罷!正好今日各位都在,我這里就說個清楚,他不再是靈山弟子了,他要怎么做,那是他的事。我們靈山的事,也與他無關。要找他的晦氣,直管找去!別想拿他當幌子來靈山滋事!”

  元慧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宋出群,笑道:“師弟說的有理,誰也沒有想來靈山滋事。宋師兄也是不知曉這事,才來請教的。師弟就不要生氣了。”轉而對宋出群道:“宋師兄,既然他已不是靈山弟子,那師兄就不必顧著靈山情面了,要去與這小輩為難,就去罷。”宋出群十分不快,還想再說,元慧又笑道:“師兄,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是那小子害的師兄,那師兄就去尋那小子罷。看看靈山弟子都在這里,其中是沒那小子的.。”宋出群雖愚笨,但也看出這時硬要搜靈山,是不能了。狠狠愣了韓一鳴一眼,喝道:“咱們走!”

  平波門人都隨他去了,元慧笑道:“師弟,沒什么事了罷?沒事我也要回去了。”韓一鳴著實厭惡元慧,還是強壓著心頭的不滿,對他道:“多謝師兄相助。沒事了。”元慧道:“那,我走了。”他轉身欲走,又轉過身來,看了看四周,道:“師弟,你們靈山是要收這些弟子么?”韓一鳴道:“靈山也是言出必行,既然發過結緣貼,自然是說到做到。”元慧欲言又止,對著四周看了看,道:“劉師兄,咱們走罷。”與劉晨星一同去了。

  這里送走了元慧,韓一鳴微微松了口氣,宋出群倒不放在心上,元慧在其中可沒少下功夫,就是想要就中取勢。轉回頭來,看見那個與宋出群打得不可開交的同道正看著他。那人見他轉過頭來,道:“這位是靈山韓掌門,是么?”韓一鳴道:“是,道兄有何見教?”那人道:“我接到靈山的結緣貼,前來看一看,不知結緣貼可還算數?”韓一鳴道:“既發了結緣貼,自然是算數的。”那人道:“好極了,我的法名叫將岸,船將靠岸,我一直散修。修行么,只是平平。我聽說靈山從前可是個修行的極好去處,但從前沒這個機緣。今回接到了結緣貼,我都有些不敢相信了。我是極仰慕靈山的,因此前來試試。既然掌門發話了,那我今日是不是就能加入靈山了?”

  他這話一說,游龍子與靜心滌塵都湊了過來,看著韓一鳴。韓一鳴比之從前雖說老成了許多,但對上這樣直來直去的同道,一時還是有些措手不及。沈若復笑道:“三位道兄也太心急了,咱們靈山說得出,就做得到。只是這個時節,多有同道們前來道賀,到下午若是沒有同道來了,咱們就來商量入派的事。”靜心沁塵道:“咱們可是誠心來的,靈山的師兄們可不要騙我們。”沈若復反問道:“你何時聽說我靈山弟子騙過別人?”靜心滌塵道:“那倒也是。這位師兄不要見怪,我就是心急了些。”

  沈若復笑道:“既然都要入靈山了,就都是靈山弟子了,咱們先把外面的同道應對過去。”靜心滌塵一聽,喜上心來,既然不是外人了,那做靈山弟子也是遲早的事了。笑道:“好好好,就依師兄說的,先把外面的同道應對過去。”旁邊的游龍子與將岸都道:“那是,咱們的事,過后再說。”

  這一日來的同道,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太少。許多同道都沒來,韓一鳴所見過的事同道不少,當日屠龍,那許多人,今日只來了十成中的一成。但他并不以此為意,本來靈山立足便只是靈山的事,要那許多人來道賀,也不會錦上添花。沒人來觀禮,也不會差到哪里去了。眼看著同道一個個去了,落落余暉中,輕綃般的薄霧慢慢籠罩上來,心里慢慢安寧下來,靈山終于有了一席之地,不再會被人追得四處逃散。

  沈若復將游龍子三人送去歇息了。去之前,三人一再問起靈山收徒一事,沈若復道:“靈山向來言出必行,三位師兄不必著急,入靈山也是要挑個好日子的,說起來三位也是散修多時了,投入一派,或是做什么事,總得有個好意頭罷。”將岸笑道:“我不講究那么多,吉兇之事,哪有算得準的。”陸敬新道:“師兄的意思,我大約明白。師兄是怕我們靈山不講信用,過后就不收弟子了。如果是這個,師兄就大可不必在意了,我們靈山從前是很少收弟子的,并非不收。只是收的時候,講究這弟子一定要與靈山有緣。在師兄眼中,有緣沒緣似乎也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可我們看來,卻是要緊事。有緣修為會大有提高,沒緣也沒甚防礙,但修為的提升就慢得多了。師兄們來入靈山,想必是在修為上想大大提升的,那這個緣,就極重要了。”
hansian 發表於 2013-12-24 09:46
第四十七卷 立足 第一零六二、加入

  游龍子道:“這位師兄說的不錯。可我卻不是這樣想的。靈山,我著實向往,修行本是漫漫長路,我只修行,并不在意進境。我之所以來靈山,是因靈山是個修行再好不過的地方,我聽說過靈山的許多傳聞。靈山的師長、師兄及師姐們與世無爭,默默修道。這正好是我想的,默默修行,不問世事。”若是兩年前韓一鳴聽到這話,真不知這人是多么對自己的脾性。可是這三年來,他經歷如許,早已不是這個想法。靈山確實如此,可是這樣的靈山在世間,卻是沒辦法存下來,這時仔細看了看游龍子,他壯年樣貌,也不年輕了。游龍子轉過頭來,看著韓一鳴道:“不知掌門聽了我這樣沒長進的話,會否心生疑慮?”

  韓一鳴搖了搖頭:“這位師兄,你的想法,與我三年前的想法一般無二。

  既然師兄說的這樣明白,我也明白告訴師兄,靈山從前是這般。師兄想要的靜心修行,在靈山著實能做到。只是這三年來,靈山被毀,我靈山同門都是死里逃生過來的,這份心境,已然沒了。”他看了看周遭的花田,道:“三位師兄請看,這花田如何?”

  三人都異口同聲地道:“這與仙境無異了。”韓一鳴伸手指著紫裳寂滅之地,道:“師兄們可知這里為何寸草不生?”三人相互看了一看,搖了搖頭道:“不知!”韓一鳴道:“那是我紫裳師叔遇難之處!就在那里,她被平波燒成了灰燼!因紫裳師叔出手相助,我得活了下來,但是,此間卻是從此寸草不生!”瞬間,寂靜到了極點,三人怔怔看著韓一鳴。韓一鳴道:“諸位想到靈山來修道,我靈山自是歡迎,廣結善緣。但我也要說明白,這個緣或許是個善緣,也或許是葬送性命的緣。靈山向來就與世無爭,結局卻是這般,熟知將來會怎樣?諸位都是來靈山清修的,能來清修固然是好事,可是靈山今不比昔,再沒從前那般清靜了,也不會再如從前那樣寧靜了。師兄們來靈山,沖著的就是要靜下心來,好好修行。來到靈山,不似從前了,甚而有了性命之憂,這不是我做為靈山掌門愿意見到的。同門一個個倒在這些所謂同道手中,是我親眼所見。既然三位師兄說要來靈山,來修行,那我告訴師兄們,靈山已然不是從前,再沒有那樣的寧靜。說不好還有性命之憂,諸位還想在靈山修行么?”

  游龍子道:“掌門果真是個信人,這樣的事都講得這樣明白。我就是圖個清靜修行的地方,清靜并非身外清靜,靈山一直是個靜心的地方,我愿意與靈山同門一同修行且一同成為靈山弟子。”韓一鳴不料他這樣明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將岸道:“靈山的過往,我們俱都知曉。同道之中傳得沸沸揚揚,我們并非沒長耳朵,怎會不知?既來之,則安之。不知掌門可愿收留我?”靜心滌塵道:“我向來就不怕事!我所以來投靈山,就是佩服靈山掌門你的堂堂骨氣!我愿意成為靈山弟子,追隨掌門,永為靈山弟子!”韓一鳴甚是意外,這三人來得讓人意外,這三人本身,更加令人意外。

  沈若復道:“既然師兄們這樣講,那我們也沒什么說了,靈山廣結善緣,并不是要同道來為靈山送命。靈山之所以收弟子,是想靈山從此發揚壯大,生生不息,畢竟,師祖創建的靈山,本就是世所罕有。能讓真正想修道的同道來靈山,在靈山精進修為。我們只是擔心各位進了靈山,性命堪憂。”

  那將岸道:“靈山的過往,我是有所耳聞的。不知二位師兄可曾聽到過?”游龍子與靜心滌塵都道:“怎會不曾聽到?”將岸道:“我之所想或許有些不堪。靈山若是沒有那一劫,我們也沒機會來靈山修行。要是怕死,我們來此做甚?”靜心滌塵喜道:“將岸師兄果然是快人,此言甚合我心意。”轉過頭來看著韓一鳴道:“韓掌門,咱們入不入靈山,可就看掌門的意思了。咱們也不多說了。”

  沈若復見他們說到了這個份上,咳了一聲,正要說話,韓一鳴已道:“好,承蒙幾位師兄不嫌棄,那就這么說定了,咱們挑個好日子……”那游龍子笑道:“還挑什么日子呀!選日不如撞日。靈山定了今日為立派之日,定是個好日子,就今日罷。掌門也不要笑話我們心急,修道么,不要這樣拘泥。”沈若復看了看韓一鳴,又看了看這邊三人,韓一鳴微一沉吟,道:“師兄見教的是,那就是今日。”

  三人歡欣鼓舞,沈若復不意他這樣快便答應了,但也不說話,游龍子三人不再說話了,就看著韓一鳴,韓一鳴定了定神,道:“好!只是師兄們入我靈山之后,只怕也要跟著我們排輩份下來了,師兄們年長,我修為不高,也不敢說有什么法術可以教給師兄們,我自己所會的也有限。不過,只要師兄們不介意,那即刻就入我靈山罷。”三人大喜,各自整頓衣裳,對著韓一鳴行禮,游龍子道:“那掌門要不要給我們各自取個號?”韓一鳴道:“不必!我用的也是本名,師兄們還是用自己原來的字號罷?”

  沈若復微微一笑:“掌門就是改不過來。這也怪不了掌門,掌門本來是靈山的關門弟子,靈山最后一名弟子。不過如今不算了,各位來了,要讓師弟收各位當弟子,只怕我師弟心里會過意不去。”靜心滌塵道:“咱們來的晚,來靈山就是來做靈山弟子的。掌門肯收下我們,我們于愿已足。咱們就當掌門的弟子罷!”
hansian 發表於 2014-1-2 16:32
第四十七卷 立足 第一零六三、擔當




  韓一鳴道:“我師兄說的沒錯,我年輕,也沒什么修行,不能收錄弟子,我收弟子,只有誤人子弟的。不過我師兄師姐們的修為都比我好,各位既然來了,入了靈山,就由我的師兄師姐們先行教導,做他們的弟子如何?”游龍子道:“就依掌門所說。來來來,我們三人排個順序,就這么就成了靈山弟子了。至于做哪一位師兄的弟子,先入了靈山,咱們過后再說。”將岸道:“我不介意先后,入了靈山,我于愿已足,就做靈山最低一名弟子,我也是心甘情愿的。”靜心滌塵道:“那我可不客氣了,我要做你們的師兄了。”游龍子道:“那我跟在靜心師兄身后,只是委曲了將岸師兄了。”

  沈若復看他們說得差不多了,道:“入我靈山,要叩首九次,從前我們是對著師祖的手跡叩首的。現下沒有師祖的手跡,那……”他四下里看了一回,將岸道:“那,我們就對著掌門叩首罷。”韓一鳴已道:“不必!從前我們也沒怎么拜師長們。這樣罷,既然各位是沖著靈山來的,靈山如今就是這立足之地,就對著這片地方叩首罷。”

  他話音甫落,三人已跪倒在地,對著前方,直叩下去。將岸是一口氣叩完九個頭,然后站起身來,站在一邊。靜心滌塵則是慢慢叩下去,再慢慢直起身來,雙目合著,十分虔誠。游龍子不緊不慢,叩三個頭,便停一停,叩完了九個頭,站起身來,站在將岸旁邊。待靜心滌塵叩首完畢站起身來,韓一鳴道:“三位師弟從此便都是靈山弟子了,請同我去見一見我們靈山的同門。”

  陸敬新笑道:“各位入門,是靈山之喜。這引各位去見師兄師姐們的事,就由我來罷。”三人果然跟著他去了。韓一鳴看著他們去了,心里百味雜陳,靈山再收弟子,乃是好事,但到了這一步,靈山的弟子也魚龍混雜了,收了這三人,日后還會來更多的人。靈山前途未卜,這些人加入進來,若再遇上一次滅頂,害了這些人,叫人如何承受得住?

  他站在原地,神色變幻,沈若復看得再清楚的不過,猜也猜得出他想的是什么。忽然韓一鳴轉過頭來道:“師兄知道我心中所想,可有什么要勸我的?”沈若復搖了搖頭:“掌門自有慧根,不必我勸解。師弟智珠已光,許多事師弟已有成竹在胸,我這做師兄的,不能再左右師弟的所想。我只是師弟的臂膀,只須好好助師弟所想成真即可,不必將我的想法加之于師弟。”韓一鳴道:“師兄,我沒有這樣的本事。”沈若復搖了搖頭道:“師弟,靈山從前是人人羨慕,但后面卻是險惡之極,換了尋常人,估計早就離開靈山了。畢竟人人都愛惜自己的性命,師弟倒好,一直就這么將靈山架在肩上,走到了今日,也是險惡中求生存了。師弟又事事在前,有這樣的掌門,是我們靈山之幸。往后咱們慢慢走,靈山只會越來越好。”

  韓一鳴輕輕搖頭:“師兄,不是這樣說的,有你們這些師兄師姐,靈山怎么也不會消失無蹤的。”沈若復道:“我們沒有那么你那樣的靈力,也不能如你一般將靈山擔在肩上。師弟,你與我很是對脾。我們進入靈山的時刻都不久,說白了,咱們就是背棄靈山,也不會寂滅。我反正已活得賺了,離開靈山,我也值了。師弟,你與我不一樣,你身體康健,離開靈山也能好好活下去。但你沒有離開,因此丁師兄將掌門交到你手中,我們全都認為不錯。丁師兄,獨具慧眼呀。”瞬間,丁五寂滅前說的話都在韓一鳴心頭活過來,丁師兄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想了起來。但這些話,卻是不能隨意說出來的,韓一鳴想了一想,才道:“大師伯才是獨具慧眼,丁師兄那樣,才是真正的修行。”

  沈若復道:“丁師兄的修行,的確是非常高。可他真的不適合做一個掌門。他質樸天成,靈性天成,這樣的人,千年也難有一個。可惜的是,靈力有限,不能當掌門。”韓一鳴不料他說起丁五來是這樣的不客氣,頗覺刺心,忍不住道:“師兄,丁師兄已寂滅了,咱們就不要說這個了!”沈若復看了他一眼:“師弟,你為我說丁師兄,心里過不去了?”韓一鳴道:“咱們就不要說了。”沈若復微微搖頭:“師弟,我并不是在背后詆毀丁師兄。丁師兄幾百年修行,天性純樸,無欲無求,安于己愿,做自己想做的事。這也是我期望的將來。若靈山再次得以壯大,我也會這樣,醉心修行,不問世事。但那時,靈山已到了危急存亡的關頭,丁師兄擔當掌門,就失去了進取的機會。我一直不明白,師父為何會將掌門傳給丁師兄?哪怕傳給付師兄,顧師兄,韋師兄都行呀?羅師兄,肖師兄又很差么?師姐們雖是娥眉,卻也寸土不讓。若是萬事平順,丁師兄一定會是從師兄師姐們修為最高深的。可是,危急關頭,一個狠辣的掌門,遠遠強過一個平和的掌門。修行之路,如今在我看來,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

  他嘆了口氣,又道:“師弟,你相信我罷,我說的沒錯!若是這幾位師兄接一接掌門之位,替你下下狠手,你再接過來,都不會難成這樣。馮師兄另當別論,我對于術修的師兄們,著實是有些擔憂的。馮師兄雖說手段比丁師兄高得多了,但是,也是一味的溫和。做師兄,都做得極好,但當掌門,我還是愿意有個武修的師兄要好得多。”若是從前,韓一鳴不會以他所說為意,但到了今日,也不得不暗暗點頭,這小師兄所見,的確一針見血。沈若復何等聰明,看韓一鳴不出聲,便知他贊同了自己的看法。又道:“師弟,你后來也是武修,極有血性,我看你一直跟平等斗得天昏地暗,也很是佩服。現今有人來投咱們靈山,咱們就大大方方收下。靈山遭遇了什么,同道中無人不知。這些人還肯來,他們必定是想好了的,咱們對他們也不要約束,將來若是再有危難,任他們離去便是了。他們自己本來帶了修行來入靈山,將來離開靈山,無非損失些靈力,與司馬凌逸等,是截然不同的。”
hansian 發表於 2014-1-7 10:15
第四十七卷 立足 第一零六四、法陣




  韓一鳴道:“師兄這樣講,我就放心了。我進靈山之后,永為靈山弟子,那我為靈山拼卻了性命,也是份內之事。而這些人,不過是半道來的,來個百來年,再來靈山拼卻性命,那也還說得過去。若是只來個一年兩年,就要為靈山拼命,似乎有些不妥。”沈若復奇道:“為何?師弟,什么叫不妥?有何不妥?你來靈山,也才三年,我來靈山也才五年,我們能拼卻性命,別人卻要百來年才能拼命?你是否太小看這些人了?”一句話說得韓一鳴語塞,怔怔看著沈若復,沈若復道:“咱們的年份與別人的不一般么?還是咱們的一年比人家的一年要大得多?”韓一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半晌才道:“師兄教訓的是。是我糊涂了。”沈若復道:“師兄,不要厚此薄彼。你是一片赤誠,但赤誠得過了,對咱們自己太苛刻了。對別人又太寬容了!他們來靈山,自有他們的打算,咱們收下他們,不也有自己的打算么?我看他們的修行,都已有成,這樣的同道,必定有自己的打算。要是能跟咱們想到一塊兒去,當然最好。但若是各取所需而不相互損害,那也未償不可。”

  兩人說了一陣,沈若復道:“對了,今日宋出群那樣子,可是極狼狽。青竹標心眼狹小,這番離開了咱們,必定去尋宋出群的不是了。”韓一鳴道:“他倒也厲害,居然將宋出群打得那樣狼狽。”沈若復道:“打倒是未必,想必是用了什么法子,誘得宋出群上了當,弄了個鼻青臉腫。這弟子實在頑劣,不錯不錯,用來對付宋出群,果真是好極了。”韓一鳴心知這青竹標絕不是的省油的燈,但也沒想到他一離開師門,就將宋出群弄得狼狽不堪。

  忽然微有聲響,循聲看去,那邊一個小小身影蹲在溪邊,正在弄水玩。星辰不知從哪兒鉆出來了,韓一鳴道:“星辰,你在做什么?”星辰轉過身來道:“快來快來。掌門快來。”他的聲音童稚可愛,一只小手對著韓一鳴招了招,韓一鳴走近去,只見他一只小手撥開草叢,下面溪水清清,苔痕碧綠,草叢中,星星點點的紫光在水面升騰。韓一鳴道:“星辰,那是靈芯,她被平波困住了。我不能救她,你能么?”

  星辰低頭玩了一會兒水,轉過頭來,漆黑的大眼睛看向韓一鳴,對著韓一鳴看了一看,搖了搖頭。連星辰都沒有辦法,韓一鳴輕輕嘆了口氣,星辰道:“掌門,萬虛觀的那個法陣,是萬虛觀每一任觀主一起做的。”韓一鳴有些意外:“一起做的?難道一個掌門還活著的時候,另一個掌門就出來了?”童子道:“不是。這個法陣,用的是他們畢生的靈力,每個掌門寂滅之前,就去給這個法陣書寫字符。把所有的靈力都用在這個法陣上,最后力盡寂滅。”韓一鳴與沈若復都瞪大了眼睛,這個他們是完全不知曉的。星辰小手撥弄了一下溪水,又道:“因為是歷任觀主都在做法,因此到如今這個法陣也還未弄完。它的厲害之處還不是這里,墨跡是最早的字符,但是墨符的法力,是最弱的。因此,后來多了一道朱砂符。然后平波之前的兩任觀主,對這個法陣寄予厚望,不用朱砂,用的是自身的血來書寫符咒,把這個符上的朱砂符字,刺血重寫了一遍。之后加上了泥金符咒,這個法陣就有了非凡之力,保萬虛觀世代平安的同時,還讓萬虛觀靈力大增。但是這個法陣,卻有一個陣眼,十分脆弱,只要一打中陣眼,這個法陣的法力,就被解了一半。”他聲音依舊稚嫩,但卻不是一個孩子的語氣了,而是一個大人的語氣。

  韓一鳴忍不住道:“法陣,那個法陣!”星辰一雙烏黑的眸子又看過來:“掌門說對了,陣眼,如今被那個法陣壓住了。那個法陣,是平波借了萬法玄門成就而成的。從前萬虛觀觀主是牢牢坐在這個陣眼上的,幾乎不起身,就是怕這個法陣為人破去。平波看穿了這個法陣,用他在萬法玄門學到的法術,建了那個長明燈法陣,將這個陣眼壓住了。”沈若復道:“這個法陣很厲害么?”星辰道:“那是自然,這個法陣是平波借了所有前來進香的香客之力而成,歷時幾百年,自然厲害。”

  韓一鳴忽然道:“我曾聽人說起過,萬虛觀許愿十分靈驗,因此香客也就極多。是否這樣一來,那個法陣就更加厲害?”星辰道:“是呀!掌門說的沒錯。萬虛觀就是這樣的,我曾想去萬虛觀尋平波的不是。但我被他打傷之后,靈力外泄,我才走近萬虛觀就被萬虛觀的靈力所吸,走得再近些,四個法陣都旋轉起來,若不是我跑了,早就被四個法陣碾碎了。因此,我再沒走近過萬虛觀。韓一鳴這才知曉那個法陣的厲害,想起羅姑義無反顧進了萬虛觀,這下要救出來可就難了。

  沈若復瞬間也想到了,兩人都不說話,星辰道:“掌門你在想如何破他的法陣么?”韓一鳴道:“星辰,我用靈劍去砍,能砍得它壞了么?”星辰搖了搖頭:“他的那個長明燈法陣實在厲害,只有破了他那個長明燈法陣,才能讓萬虛觀的陣眼露出來,若是他沒有長明燈法陣,三個法陣雖厲害,卻也不比陣如風的法陣厲害到哪兒去。”韓一鳴愣住了,定定看著星辰。星辰忽然做了個鬼臉,伸手從溪水中撈起紫睡蓮,往他面前一伸:“掌門,你看你看!”他之前如同一個大人,這時卻沒了大人的樣子,而韓一鳴卻盯著他手中的紫睡蓮細看。

  紫睡蓮上字符依次閃動,紫氣已十分淡薄,韓一鳴心念一動,蹲下身來問他道:“星辰,你有法子救靈芯么?”星辰搖了搖頭,韓一鳴有些失望,看了看紫睡蓮,看那紫氣越來越淡,擔心起來,卻見星辰白玉般的臉龐越來越白,越來越亮,連他脖頸、肩膀都亮了起來,韓一鳴驚道:“星辰,你,你怎么了?”
hansian 發表於 2014-1-14 10:44
第四十七卷 立足 第一零六五、尾隨


  星辰一張小臉憋得通紅,忽然“啊”的大叫一聲,一道白光從他口中透出來,轉眼已將靈芯包住了,韓一鳴與沈若復對看一眼,沈若復道:“星辰,你這是做什么?”星辰道:“我把她關起來呀!”沈若復道:“為何?”星晨道:“平波想拿她的靈力,我將她關起來了,平波就沒辦法把她弄走了。反正我現下想不出來怎么救她出來,關起她來,倒是行的。平波最壞,他會借靈芯的靈花來偷看咱們。如果他找到法子了,還會借靈芯的靈力來這里跟咱們過不去。他找不到我們的結界,但他用靈芯,卻是能直接就進來的。靈芯的紫色淡了,就是平波在對她下手了。如果她的紫色沒了,就輸給平波了,那平波就可以過來了。”

  靈芯被星辰靈力包住,如果這包在了珍珠中一般。星辰將靈芯放入溪水中,道:“掌門,我要去玩啦!”未等韓一鳴出聲,他已轉身跑開。他腳下跑得極快,轉眼不見了,韓一鳴四處張望,不見他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擔心。沈若復道:“師弟不必這樣擔心,以他的修為,沒什么人能為難他,就是平波看見他,也很是忌憚,由他去罷。他關住了靈芯,于咱們而言,乃是好事。”韓一鳴道:“是,師兄說的是。”

  忽然看見無名不知從哪兒鉆出來,四處張望,口流涎水,知道他是餓了,前來找吃的,一下想起黃松濤來。看黃松濤面目,已被無名折磨得夠了。他心中何嘗不明白這弟子會害了他,但卻對這弟子不能放手。他門下弟子對他也很是不滿,都不足以改變他。韓一鳴對著無名看了看,著實看不出玄妙來,心中一動,對沈若復道:“師兄,我要離開些時候。”沈若復道:“你去罷。我們會小心的。”

  韓一鳴召出青霜寶劍來,御劍而去。他御劍法不說爐火純青,也是得心就手了。不多時,已見前方一片簡便的房舍,東一間西一間的散在山坳之中。這里就是黃松濤所在,無名的師門。韓一鳴還未落下,便用心看了一看。這一看,已看見其中一間房舍中,有著萬虛觀的靈光。平波或是他的門人也在此?倒也并不意外,平波是絕不會放過任何能與靈山作對的時刻的,無名跟在自己身后,平波就去跟在黃松濤身后,黃松濤想不心頭添堵,都難。

  他落下地來,收了寶劍,左右看了看,不見人影,輕輕走到那屋子后面,再四下里看了看,果然沒有人來,便慢慢走到墻邊去,挨近墻邊,清心靜坐,先做了個結界,然后才清心靜氣,對著屋內細看。屋內主位上坐著黃松濤,他身后站著兩名弟子,正是清風明月。客位上坐著一人,卻不是平波,而是錢若華。讓韓一鳴意外的,卻是跟在錢若華身后的兩人,這二人他都認識,一個是杜超,另一個卻是方若愚。杜超被平波責罰,怎么會讓他出來,再看錢若華臉色并不好,心知杜超之所以能跟著錢若華出來,乃是因了他的醫術,平波就是要讓他治錢若華的病的。這錢若華也真是命大,居然還活著!或許該說是杜超醫術高超,救了他一條命!

  再看方若愚,他定定站著,兩眼只看著一處,并不看著錢若華。

  黃松濤道:“錢師侄,你說的這個固然是有理,但有的事,只怕是不能這樣說的。韓掌門絕沒有將無名扣住不還。這個事,咱們有一句說一句。”錢若華笑了一笑,他笑之時,手在胸前按住,韓一鳴看他臉色灰敗,心中忍不住一陣痛快。笑過之后,錢若華道:“師伯說什么,就是什么。不過,我來之前我師父對我言道,若是黃掌門愿意與我們聯手,將靈山這伙妖人拿下,無名自然就會回到黃師伯身邊,師伯的難處,也就迎刃而解了。再說了,靈山就是魔道,陷入魔道,遲早會魔性大發,同道中人人得而誅之。師伯還有什么可猶豫的呢?”韓一鳴心中冷笑,萬虛觀為了置靈山于死地,直接污蔑靈山入了魔道,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他現在頗沉得住氣,并不出聲,聽是靜心聽著。

  錢若華道:“師伯仔細想想,我師父的意思是趁他們現下立足未穩,就一舉拿下,免卻了許多后患。”黃松濤沉吟片刻,道:“你師父的意思,我明白了,無名的事,也怪不了別人,是我自己教導的不好。或許他跟在靈山之后,跟煩了,就會回來的。”錢若華勉強笑了一笑,道:“是伯見教的是,既然師伯這樣說,自然有師伯的道理。這事還是要師伯來決定,但師伯在這事上,若需我們相助,我們絕不推薦辭的。”黃松濤笑了笑:“多謝你師父的好意,這么大老遠的還讓你專門跑這一趟。你的臉色這樣差,我安排個屋子讓你歇息如何?”錢若華站起身來道:“多謝師伯關照。只是我師父交待我不可勞煩師伯,我這就告辭了。”說著,彎腰拱手。黃松濤也不多留,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你了。清風明月,你們替我送錢師侄出去。”錢若華說著不必,行了禮轉身出去了。

  清風明月隨著錢若華一行人出去了,黃松濤站在原地方不動。韓一鳴看見錢若華,心中一動,這人著實狡猾,如能除去他,的確是折了平波的一條臂膀。悄悄做了個結界,躡空遠遠跟在錢若華等身后。清風明月陪著錢若華一行人走出去百來丈,錢若華笑道:“多謝二位師兄相送,咱們這就回去了,二位師兄請留步。”清風明月與他們拱手道別,錢若華等招出劍來,馭劍而去。二人看著錢若華不見了,轉身回去。韓一鳴雖知自己做了結界,但還是小心避開他們。看著他們回去了,才御劍追趕錢若華。
hansian 發表於 2014-1-22 11:38
第四十七卷 立足 第一零六六、交換

  他的御劍術比錢若華高了不知多少,一盞茶功夫不到,已趕到錢若華他們頭頂,他也不停下,這里離萬虛觀還遠,于是加快腳步,越過他們,先奔到他們前方去,收住去勢,看著他們來得近了,收了結界,現出身來。

  錢若華三人都大吃一驚,韓一鳴忽然閃身出來,一身素衣,手持寶劍,半側著身子,當空而立,一雙眸子,冷冷看著他們。錢若華心知來者不善,卻是強打著精神道:“原來是韓掌門,韓掌門這是要去往何方?”韓一鳴冷冷看著他,一語不發,手中的寶劍霜花簇生。方若愚道:“韓掌門,你這是專為我們來的么?”韓一鳴提起寶來,忽然杜超道:“韓師弟,你能聽我一言么?你的修為高深,我們三人的修為加起來,都不能望你的項背,你在這里守候,想必是要我們的性命,師弟果真要殺我們,不過是舉手之勞,我只有一句話,請你聽一聽。”

  韓一鳴回過頭來,看了杜超一眼,杜超道:“我沒什么本事,但師弟若是今日放過我們,我會為師弟施展我平生所學救靈山師兄弟們的性命,只要師弟一句話,我立刻前來救人。”一句話將韓一鳴心中的怒火按住了,看了錢若華一眼,轉過來看著杜超,道:“你這話,我如何信得?”杜超道:“師弟,你放心,我既能有這個諾言,我一定會給師弟一個對我招之既來的法子。”他伸手解開頭發,扯下數根來,遞給韓一鳴道:“韓掌門只要將我的頭發放在火上燒一燒,我就會來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是我的根本,我將我的根本交與師弟,師弟若是信我不過,只管將我的根本燒個干凈,我也就寂滅了。”

  韓一鳴看他手中的頭發,乃是幾根銀色發根,黑中帶紅的發絲,心念電轉:他這頭發這個樣子,必定不是尋常的頭發。靈山遲早與平波有一場大戰,他門人弟子眾多,死幾個沒什么,靈山可再不能失去同門了,有了杜超,同門就多了一個活下去的機會,至于錢若華,遲早要撞在自己手中。就是這一瞬間,杜超已道:“師弟,咱們就這么說定了?”方若愚臉色微變,想要說話,卻又忍住了。韓一鳴看了錢若華一眼,伸手接過杜超手中的頭發收入懷中,道:“好,我這回就放過你們。”再看了錢若華一眼,收了寶劍,躡空而去,這邊錢若華才覺汗透重衣,看著他走得無影無蹤了,才透出氣來,道:“姓韓的小子現下真是戾氣橫生,果然是魔道!”杜超道:“師兄師弟,回去之后,我的事,還請二位不要跟師父講。我今日萬不得已出此下策,他日,我必定寂滅在這事上。但二位還活著,總不至于是全都死了。韓掌門已不是昔日的韓掌門了,他今日若是動手,我們都得折在他的手上,我們三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錢若華嘆了口氣:“師弟,這,你就不必說了,我們理會得。若不是你,我們今日就都要寂滅于此地了。方師兄與師弟加起來再來兩個也不是他的對手,而我還未好,打起來只有我們吃虧的。姓韓的修為是我們不能比的,還是多得你相救了。”杜超道:“不說了,咱們回去罷。”三人一同回萬虛觀去。

  這邊韓一鳴御劍飛走,轉而向黃松濤派中而去,遇上錢若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如若沒有杜超,今日錢若華他是一定不會放過了。他將杜超的那幾根頭發放好,徑直便來找黃松濤。來到黃松濤處,落下地來,早有黃松濤的弟子看到了他,先是一愣住,卻是馬上就迎上來道:“韓掌門來了。”韓一鳴看他們神情戒備,也不走近去,拱了拱手道:“靈山掌門韓一鳴前來拜會黃師伯,請哪位師兄為我通報一聲。”

  早有一人奔出來,將向后面的屋子奔去了,別的弟子都圍在這里,倒似一堵墻將他圍住了。韓一鳴深知他們對自己敵意甚濃,心中戒備,面上卻不露出來。但他與黃松濤門人沒什么來往,清風明月對他更是想法多多,看他們冷冷看著自己,韓一鳴只當不知。片刻之后,那人奔回來,對韓一鳴道:“韓掌門請隨我來,我師父有請韓掌門。”韓一鳴道:“多謝。”擋在前方的眾人悄無聲息閃出一條道來,韓一鳴隨著那弟子穿過眾人,徑直向內走去。

  來到黃松濤門外,早見房門大開,內里有光透出來,那弟子在門前收住腳道:“師父,韓掌門來了。”黃松濤的聲音道:“請韓掌門進來。”那弟子回頭看了他一眼,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韓掌門請進。”韓一鳴微微點頭,走入屋內只見黃松濤坐在屋中,兩眼看著他,見他進來,問道:“韓掌門,你遠道而來,莫不是松風有何意外?”他果然最在意的還是他的弟子松風,韓一鳴想聽到的就是這個。微微一笑,走到屋中,道:“黃前輩,不是松風師兄的事,松風師兄很好。”黃松濤道:“那,師侄,你不介意我叫你師侄罷?”韓一鳴微微一笑:“蒙師伯不棄,肯認我為師侄。”黃松濤道:“好!師侄前來,所為所事?”韓一鳴道:“師伯想要的是松風師兄回到貴派,我目前也沒這個本事,但遲早,我會讓松風師兄回來的。”黃松濤苦笑一聲:“松風么,我是不指望了,他在貴派也挺好的。只不過,師侄,我有一件東西,卻是要請師侄交還于我的。”韓一鳴道:“辟獬寶劍是么?”黃松濤道:“辟獬寶劍是我師門至寶,師侄,你總不至于連這個都不還我罷?”韓一鳴聽他這話已是怨恨極重,點了點頭道:“師伯,辟獬寶劍我靈山是不要的,我靈山的靈劍雖不是從前那樣多,但我們靈山弟子都有自己的靈劍,不會要師伯的靈劍的。更何況靈山弟子從不要別人的東西。”黃松濤兩眼看著他,片刻,松了一口氣般道:“師侄,你說的是。松風這事,讓我煩惱不堪。師侄,你們靈山是何等樣的,我心中怎會不知?你靈山靈劍都有無數,別的門派有一柄兩柄都不得了啦,你們卻視如等閑之物,完全不放在眼中,只當尋常物件,你們是不會看中我們那把破劍的。只是,唉,我派中弟子本來對我偏向松風多有怨言,他又拿了我們派中至寶辟獬寶刀跑到靈山去不回來,弟子們都十分不快。他們都紛紛向我說松風的不是,我做為一派之長,也是難呀!”他長長嘆了口氣,微微搖頭。韓一鳴道:“師伯請放心,小侄是不知松風師兄為何為跟在我身體后,如若知曉,一定想法子了解師伯這個擔憂,將師兄與辟獬寶劍送回來。”
hansian 發表於 2014-1-27 10:07
第四十七卷 立足 第一零六七、神木



  黃松濤道:“韓掌門一言九鼎,我自然是信的。”韓一鳴微微一笑:“師伯若是不信,我也沒法子。只不過,平波道長一直在與我靈山過不去,師伯我別的都不怕,我靈山對松風師兄是沒什么野心的,但平波道長要是真與松風師兄走了個面對面,我可不敢擔保平波道長不動什么心思。若我沒猜錯,平波道長一定會對師伯說會將來松風師兄送回,這不過是說說罷了,到時什么樣,還說不定呢。”

        他停了一停,漫不經心地道:“再者,若是我們與平波道長真打起來了,我可不認為松風師兄能逃得出這場打斗。”黃松濤一凜,韓一鳴的話中之意,他聽得再明白不過了,若是平波果真與靈山過不去,說不好靈山便會拖上松風,拖上了松風便等于拖上了自己與門下弟子,實則他對一定要讓松風成為掌門一事,已淡了心思,一個跟在靈山身后的掌門,要來作甚?這時韓一鳴講出來,他擔心的卻是辟獬寶刀,若是辟獬寶刀丟了,那可是后患,這樣柄寶刀的確有著非凡的靈力,誰能引動還不知曉,但松風卻無疑與這柄寶刀更有緣分些。靈山這么久都沒拿松風與辟獬寶刀來要挾過他,但平波則不然。平波要是有了松風與辟獬寶刀后,一定會來威脅他。而靈山似乎對松風沒什么想法,若是松風能與辟獬寶刀一起回來,那是再好不過。

        松風是指望不上了,那,兩權相害……

  他抬起頭來打量著韓一鳴,韓一鳴也不說話了,黃松濤兩手輕拍,一杯茶出現在桌上,他道:“你大老遠來了,想必趕路辛苦,喝口茶罷。”韓一鳴也不推辭,道:“多謝師伯。”端起茶盞來,拂開茶葉,喝了一口。黃松濤道:“靈山向來與我井水不犯河水,松風呢,我也不作多想了。他與本門有什么緣份,就是什么緣份罷,我不必太過強求。只是辟獬寶刀本來是本派至寶,還請韓掌門看在往日情份上,歸還于我。”韓一鳴道:“師伯盡管放心,只要我拿得到辟獬寶刀,立時便送回來給師伯。”黃松濤嘆了口氣:“你的來意,我也明白了。靈山與萬虛觀的爭執,我絕不會投向萬虛觀。我門下也有這許多弟子,你也要原諒我的明哲保身,我門下弟子的性命也是性命,我就想保住他們就罷了。”

  韓一鳴聽到他說到這個份上,知他眼目下是不會與平波聯手了,當即道:“師伯請放心,我靈山還是要這點面子的。若是我們遇上萬虛觀的師兄弟,一定好好保護松風師兄,不讓師兄有絲毫閃失。”黃松濤沉吟片刻,道:“那還真是多謝你了。對了,你前來可遇上了什么人?”韓一鳴看他這樣問,并不瞞他,道:“我遇上錢若華。”黃松濤道:“那,你們……”韓一鳴道:“我讓開了,他們定是前來威逼師伯的。我不愿師伯為難,就不會去面對他們。再說了,他們是來尋師伯的,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平波一定前來為難師伯,因此我避而不見,讓他們回去了。”他將此事輕輕揭過,令黃松濤松了口氣,道:“是呀,多謝你看在我的面份上,放他們去了。不至讓這事惡化,讓平波前來尋不是。多虧你忍得住。”韓一鳴道:“那,小侄就告辭了。”黃松濤也不留他,送他到門口,韓一鳴召出寶劍來,御風而歸。

  他一路回來,心中將黃松濤的話翻來覆去的想。黃松濤到底座是有些道行了,對無名似是要放下了,他不執著于無名,靈山就多了一個敵人!韓一鳴不禁有些擔憂,黃松濤若是成了靈山的敵人,一定會是勁敵。正想著,身邊有個聲音道:“掌門,你在想什么?”韓一鳴愣了一愣,這個聲音清脆稚嫩,偏頭一看,星辰不知何時已來到了自己身邊,一雙小手負在背后,一對大眼睛看著自己,神情是孩子的,動作卻是大人的。不禁道:“你怎么跑這里來了?”星辰道:“我本來不是來這里的,是半路上看到掌門才過來的。掌門在想什么呢?想得真入神。”韓一鳴道:“你跑到這里來,一定有緣故,告訴我,你來這里做什么?”星辰笑了:“掌門真是太知道我了。我是看到這邊有樣寶貝,特意跑來看的,看看能不能拿些回去。”

  韓一鳴左右看了看,道:“你看到了什么寶貝?”星晨說:“掌門也想看么?”韓一鳴道:“那是自然。我沒什么發現寶貝的眼力,跟你看一看,長個見識。”

  星辰笑道:“好呀好呀!那掌門來追我。”他說跑就跑,小小的身子如流星一般向前趕去,韓一鳴連忙御劍跟在后面。韓一鳴的躡空法已極快,星辰的躡空法那叫出神入化,小小身子如輕風一般向前掠去,韓一鳴全力追趕,且用的是御劍法,也只能跟在后面。星辰一路飛奔,一路笑,十分得意,韓一鳴追他不上,對他的法術十分佩服。

  奔了一陣,星辰收住腳步,扭回頭來,看著韓一鳴,對著下方一指。韓一鳴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下方漆黑一片,寧心再看,只見下方影影綽綽,除了茂密的林木,再沒別的。看不出異樣來,韓一鳴抬眼看了星辰一眼,星辰道:“掌門不識得這個罷?我找了好久的。”韓一鳴道:“這是什么?”星辰道:“這叫舉天神木。”韓一鳴聽到神木二字,向下看了一看,并看不出什么奇特來,再看星辰兩眼放光,問他:“這有什么用處?”星辰眼珠一轉,說:“掌門,咱們先拿回去再說。”韓一鳴道:“好。”星辰向下落去,韓一鳴也隨著他落下來,落到地上,才發現這舉天神木極高極大,樹身粗得幾個人都圍不過來,筆直的向上生長,沒什么枝杈,樹葉細小。再看旁邊,也都是這舉天神木,這里竟不知有多少神木。
本帖最後由 hansian 於 2014-1-27 10:12 編輯

hansian 發表於 2014-2-11 10:06
第四十七卷 立足 第一零六八、算盤




  星辰一落下來,便東張四望,看了一陣,對著一株神木走去,走到神木旁邊,伸出小手,拍了拍樹身,樹身粗大,星辰小手輕拍,片刻之后,搖了搖頭,轉身又向另一株神木走去。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舉天神木在哪兒聽過,但仔細回想,卻是怎么也想不起來。畢竟這三年來,經歷了太多事,要事無巨細都記得,那真是太難了。看著星辰拍了數株神木后,站在了一株神木前,韓一鳴走過去道:“是這株么?”星辰道:“是呀。”邊說邊抬頭看了看天色,道:“再過一個時辰,這株神木就可以砍啦。”

  韓一鳴道:“現下不能砍么?還是現下砍下來沒用?”星辰一對大眼睛看著神木,上上下下看了幾回,才道:“現下砍下來當然也有用,可是能砍得動舉天神木的刀斧,還沒造出來呢。”韓一鳴伸手扶了扶神木,摸上去粗糙的樹皮,輕輕用手一摸,已摸到了一片裂開的樹皮,兩根手指夾住樹皮,向下一拉,已將樹皮拉下來了一塊。他手指一動,已將樹皮捏成碎片。再看星辰,他斜著頭看自己,小嘴微嘟,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星辰雖小,心眼卻不少,韓一鳴知他聰明,看出了自己的不信,于是道:“星辰,你說要到時刻才能砍得動這舉天神木,那我現下試一試可好?”星辰道:“掌門想砍就砍,我說得再多,也不如掌門試一試。”韓一鳴道:“好。”召出青霜寶劍來,對著這株神木,狠狠砍過去。

  他的修為早已不是才進靈山時模樣,這時青霜寶劍上紫光閃爍,帶著簇簇霜花,狠狠砍在舉天神木上,只見火花四濺,靈光閃爍,神木卻紋絲不動。韓一鳴一劍砍過,不見神木震動,已十分驚異,再上前一看,樹木上竟沒有絲毫印痕,全然看不出自己砍了一劍,才知這神木二字,名附其實。星辰道:“舉天神木是大地靈氣凝聚而成,不到時候,是砍不動的。”韓一鳴道:“原來如此,那,什么時候,才砍得動?”星辰說:“這棵一個時辰之后就可以砍得動了。但也只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內要把它砍倒,過了一個時辰,就又砍不動了。”韓一鳴看了看神木,道:“好,那我們試一試,要是砍不了,換個時候再來砍。”

  星辰瞪大了兩眼看他,韓一鳴道:“怎么了?”星辰道:“要是今天砍不了,這棵要再長六千年才能砍了。”他四周看了一看,指著另一棵神木道:“下一回能砍的,是這棵。那是八百年后了。”韓一鳴噎得說不出話來,兩眼只看著這個古靈精怪的星辰。他又道:“本來么,這就是神木。”他忽然側耳聽了一聽,舉目四顧了片刻,拉了韓一鳴道:“有人來了,掌門,我們先躲起來。”

  韓一鳴跟著他,二人四周看了看,這里都是合抱粗的樹,正找躲藏的地方,星辰右手抬起來,兩個手指相擦,“啪”的一聲輕響,眼前一暗,轉而又看清楚了,依舊站在原地,腳下卻已是虛無,星辰已做了個結界將兩人都圈在其中了。星辰道:“掌門不要出聲,舉天神木知道的人不少,但知道什么時候可以砍的人卻沒幾個,看看是誰來了。”韓一鳴也有這個好奇心,當下點了點頭。

  這邊兩人不作聲了,片刻之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韓一鳴循聲望去,那邊走出兩個人來。這兩個人他都不識得,前面一個道人右手拿著拂塵,身穿青色道袍,面目清秀,幾絡長須隨風飄拂,頗有幾分鐘仙風道骨。后面一人是個少年,面皮粗黑,粗生粗長的模樣,肩上搭著一個搭褳,粗布短裰,腰身粗壯,腳蹬草鞋,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像是前面這道人的弟子。二人一前一后,并不言語,對著每一棵舉天神木細看。道人右手拂塵輕拂,左手掐算著。韓一鳴不懂掐算,看他左手拇指在每一截手指上掐來掐去,對著舉天神木念念有詞。他掐了一陣,那童子先忍不住了,小聲問他:“師父,你可算對了?”道人叱道:“別胡說亂講。”四周看了一看,又掐了片刻,喃喃自語道:“就是這里呀!難不成我沒算對?我再算算看。”他四周看了一看,微微搖了搖頭,轉而對那童子道:“我的算盤呢?”童子“哦”一聲,從肩上的搭褳里取出一個盤算來。

  這個算盤十分奇特,中間是一個小小八卦,每一卦外都有三根竹棍串著兩層數珠。內里一層是兩顆算珠,外面一層是五顆算珠,最外面也圍了一圈,也圍成一個八卦。韓一鳴雖不明其妙,但看到這樣怪異的一個算盤,也嚇了一跳。看了看星辰,他偏著頭,眉頭微皺,定定看著那道人。

  那道人接過算盤來,對童子道:“愣著干嘛,還不鋪上?”童子又自搭褳中拿出一來一塊白布,抖開來,平鋪在地上。道人將算盤放在布上,盤膝坐下,凝神入定。童子站在一邊,一雙眼睛四處巡視。韓一鳴看了看星辰,星辰站在一邊,歪著頭,對著二人細看,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會兒看看道人,一會兒看看童子,一副本探究神態。過得一陣,道人睜開眼來,左手拇指在食指中指上掐來掐去,右手五指飛快地在算盤上撥動。道人的手指在算盤上撥得飛快,算珠被他打得“啪啪”作響,韓一鳴經過這幾年,深知異人甚多,看這道人,絲毫看不出門道來,但看他這樣打算盤,必定是個異樣的人,能讓星辰這樣凝眸細看,必定有不同常人的地方。道人算了一陣,抬起頭來,道:“沒錯,就是這里。”韓一鳴看他算盤之上,算籽零落,著實看不懂。又聽道人說:“待我布個陣,將這里困住。”他身邊的童子打了個哈欠,道:“師父,你不是算好了么?怎么還要布陣?”道人道:“我早就算好了,這舉天神木這幾百年,就只有今晚,有一株可伐。且這一株就在這左近。”他四下里看了一看,道:“就在這幾株當中,喏,你看你看。”他手指四下里指了幾下,又道:“不會越過這四株去。“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