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樓明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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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rgewan 2007-11-29 08:48: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5 540064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1-29 09:11
卷一 莊生曉夢迷蝴蝶 第十九章 高能粒子加速器

      瑾虹和欣馨二人的嗓音,一個略帶低磁,一個飽含穿透,將歌聲滿滿地撒向廳堂,把凡是有顆悸動壓抑的人們,都納入了它的共振範圍。眾女子安靜地听著兩人的歌唱,神色間如痴如醉,至最後更有那樂感極好的隨聲和合,終至滿堂齊唱。


      凌嘯不能不承認,二人此時的合唱,是凌嘯當日的即興反串決對不能比的,至少在女聲表達和這氣氛調動上。

      “雅茹,你知道嗎?這一首就是凌嘯昨日所唱的‘我只在乎你’,我和公主只是听了一遍,開始的時候,我們也是不甚以為然,誰知道細細回味,竟有無窮滋味。”瑾虹勸慰著對凌嘯很有些惱怒的雅茹。不過後面接下來的一句話,暴露了小女孩對音樂的理解還是太受他人的影響,“容若大哥當時就對這首歌大家贊賞,說是開宗立派之作。也許今天他唱的這首也不錯啊。”


      雅茹顯然沒有料到凌嘯會給她爆一個冷場,興奮的心一下子很受打擊,她在乎的不是歌曲本身,而是她作為主人和凌嘯的正牌主子,面子是最重要的。怏怏地回應了瑾虹一聲,就坡下了驢,心道︰“這奴才,幸好我沒有讓哥哥把察哈請來,不然可要在他面前丟個臉了。”


      眾貴族小姐們都在熱烈評論著這後一首歌曲,嘰嘰喳喳很是有勁,不時有那麼幾個漂亮小姐打量凌嘯,或者肆意地高聲品評凌嘯,凌嘯臉都不紅一下,渾不把這些當回事情。他只想要到證籍文書,可是雅茹樣子很是不爽,顯然不是個說這事的時機。


      滿族女性的豪爽熱烈,凌嘯算是今天見識到了,既然演唱流產了,大家又不好立即告別,于是三三兩兩地扎堆聊起天來,從服飾發樣,到美食天氣,更甚至情郎俊哥,屢有起哄之聲。


      倒是凌嘯這個過氣的主角,百無聊賴地坐在邊上。凌嘯想起了昨晚上的那個很像雲兒的宮女,在眾丫鬟群里找了找,卻沒有看到。應該找個機會問問,那宮女是誰的丫頭,叫什麼名字。


      “凌嘯,你能教我唱歌嗎?”不曉得什麼時候,蘭芩來到他的身邊,輕聲問道。

      “好啊。”正在出神的凌嘯下意識地接受了蘭芩的拜師,馬上驚覺不妥,︰“我很榮幸為蘭芩小姐效勞,不過我想大小姐最好還是找專門的樂師習學,我很怕我誤人子弟!”


      蘭芩促狹地一笑,“反正我又不是子,也不是弟,無所謂的,能夠在老曲調中求變的人,我十分欣賞。”她自身邊拿過一張紙張,遞給凌嘯,“夠拜師禮嗎?”

      凌嘯入手展開紙張,不禁欣喜十分,這就是他的證籍文書。

      蘭芩不讓凌嘯作揖道謝,一陣少女幽香入鼻,她湊到凌嘯耳邊,悄悄地說道︰“師傅,你以後如果有些不方便在大家面前唱的歌曲,我希望能夠有幸听到。”

      凌嘯的嘴巴半天合不攏,他沒想到蘭芩竟然如此聰慧,自己今天沒出簍子吧?略一思索,他明白了蘭芩怎麼看出來自己是故意砸場的。問題就是出在凌嘯的神色上,換了其他的滿族青年,在這種美女貴婦雲集的場合上,弄砸場的話,肯定是懊惱不已,偏偏凌嘯毫無在意的神情,有心人肯定可以猜到凌嘯是故意弄出這種局面的。


      這貝勒府的大小姐溫婉通情,凌嘯對她是一直頗有好感,看到她溫溫柔柔地來拜師,又是證籍文書來利誘,又是以看出來的破綻向要挾,凌嘯很奇怪,向來不喜歡女孩耍心機的自己,居然毫無芥蒂地答應了她,還隱隱有些喜歡當這師傅的角色。


      蘭芩看到凌嘯答應下來,頓時笑顏如花,正待說話間,欣馨公主的叫聲傳來,“凌嘯,你過來。”

      凌嘯是見過欣馨的,趕忙走過來跪下行禮。

      欣馨頷首要他免禮,接著道︰“凌嘯,本公主也知道,要寫出一首新曲極是費神,可是你看看,今晚上兒這麼些個主子們來了一趟,你怎麼個也要再奉承一下啊,難道要我和瑾虹兩個推薦人失面子啊?”


      既然欣馨自稱本公主,再說那瑾虹也是一個勁地幫腔,凌嘯就不能違抗了。

      可是凌嘯自己也犯了難,我該怎麼奉承呢?

      被趕鴨子上架的凌嘯考慮了一下,決定自壞名聲,一糗到底。如果再表現自己,就真的可能會變成同婊子地位一樣的伶人了。這次的事情自己是完全被動的,早曉得會有一大幫子的大小姐等著自己,打死他凌嘯也不會來的。可是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可以把握的,這里人人都得罪不起啊,如果名聲在外,今後又有哪個格格公主的,拿了自己的帖子要他凌嘯去演唱,自己即使是為了豪成他們,也不敢挺腰子說不去,所以還不如徹底解決,搞些你們根本就接受不了的東東,一了百了。


      “朋友啊朋友

      你可曾想起了我

      如果你正享受幸福

      請你忘記我————”

      比臧天朔還臧天朔的嘶啞聲音響起不到半刻,就如同一陣狂風襲過,眾人倒聲一片。

      看到欣馨嚇得青白的臉色,瑾虹瞪得滾圓得眼楮,雅茹氣得發抖的身體,凌嘯心里嘿嘿

      暗笑,要的就是這效果!不過面上誠惶誠恐,躬身道︰“主子們請息怒,奴才,奴才……”

      “唉!看來真的是李白鐵杵磨針,賈島苦吟推敲,任何一件可以稱道的作品誕生,都是經過了無數次失敗的積累。凌嘯,你是摸索了多少首剛才這樣的爛曲狼嚎,才揣摩出那首‘我只在乎你’的?”鴉雀無聲的側廳里,蘭芩的感嘆顯得如此可愛。


      好個聰慧伶俐的女孩!

      向蘭芩投去感激的眼神,凌嘯夸張地配合道︰“奴才愚鈍。奴才曾經編出過不下五百首的曲子,才摸索出那一首。”

      既然蘭芩都說出了這番道理,那欣馨和瑾虹都是好學喜文的明白之人,面色倒是好看多了,唯有雅茹嘟著嘴巴,一臉悻悻。

      曲未終人散。

      第二天一早上,凌嘯在院里苦練硬氣功,豪成也在旁邊練習打沙包。

      凌嘯雖說有了閃人的念頭,從此遠離“粘桿”的陰影,可是從此家國萬里,飄零天涯,凌嘯內心里知道,自己難以忍受那種生活的。再說了,“粘桿”對自己的威脅尚是停留在“可能”上,如果自己因為一件莫須有的危險存在,就棄國去鄉,怎麼甘心呢?被起點的那般大大們听說了,會笑到服務器自殺的。


      所以,凌嘯抱著僥幸苦練功夫,有些防備還是必要的。雍正雖然開衙建府有幾年,可是要對付自己,肯定只會動用秘密的力量,自己多些防身的實力,就安全不少了。

      不過凌嘯的功夫有些累人。他現在既要練習硬氣功增加氣感強度,還要練內功心法加強運行速度,好歹他也算得上是內外兼修吧。

      昨天只沖到了三十六個穴位,還沒能完成四十八的一周,凌嘯已經發現了一個特點,就是自己已經沖開過的穴位,基本上那條直線就具有記憶功能了,好似自己的氣感在體內掘了一道隧道,根本不再需要凌嘯去用意念想象穴位位置,深度,和下站是哪里了。但是新穴位的沖過,需要凌嘯集中百分百的念力,引導氣感的運行,稍有偏差,前功盡棄。


      凌嘯在心里面對自己的這些發現稱為︰“精確制導型隧道掘進”。

      他其實很想看看,自己運行完小周天後,氣感會有什麼變化?

      豪成打那沙包到三千下的時候,凌嘯停下硬氣功的練習,默思心法穴位,御氣運行于小周天。集中了所有的念力,凌嘯又開始了沖穴。

      陽谷-曲澤-胃俞-丹田!

      竟然一氣呵成。凌嘯興奮之下略覺失望,沒有氣感的多少變化,也沒有轉化成內力真氣啊。看來想像中的奢望太過于天真了,凌嘯也不失望,要是內功像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那麼天下不就是高手如雲了嗎?


      凌嘯有些氣功基礎,他知道現在運行通小周天,只是第一步,這心法里的小周天和大周天在通谷穴相交,小周天是養氣儲氣的內循環,而大周天卻是外通道。在打斗中,小周天里的真氣內力需要在通谷穴轉入大周天,利用大周天所連接的四肢經脈,到達攻擊部位,實行攻擊的力量加成。防守也是同理。


      凌嘯現在發現自創的方法還是不足啊。這不知名的內力心法,自己用這種方式練通了小周天,卻不能轉化和儲存成真氣,看來今生都不能成為內家高手了!

      當然,開通了小周天,凌嘯還是十分開心的,只要自己能再打通大周天,硬氣功就能利用內家通道,高速運行,對于K人還是十分牛的,高速丸+大力丸啊!

      “弟弟,你怎麼啦,別嚇我啊!”

      豪成看到凌嘯一個人傻笑,忙拍拍他。

      凌嘯感覺到沙子在嘴唇上的摩擦,揮手就是一拳。

      “叫你打沙包,你卻給我喂沙子,謀殺親弟啊!”

      豪成躲了開去,揚揚沾滿沙子的袖子,幽怨地說︰

      “我只是想幫你擦擦口水而已。誰叫你好像小孩子的涎泡泡破了一樣的,我只是愛護幼小喲。”

      不理會洗手去了的豪成,心急就吃熱豆腐的凌嘯,迫不及待地開始沖擊大周天了。

      氣感再次出發,高速運行到通谷穴,凌嘯意念一轉,引導氣感在通天穴轉向,直朝大周天第一穴“帶脈”沖去。

      第一次的沖擊可能歪了點,晦澀難行之下又朝小周天原路運行。凌嘯不待氣沉丹田,直接進行第二次的沖擊。

      怪事發生了!

      這氣感第二次不間歇地沖擊時,竟然速度猛增三成,事發突然,凌嘯的意念跟不上它的節奏,連通谷穴想都沒來的及去想,氣感就又行了一周,回歸了丹田。

      凌嘯大駭!停下苦思。半天思無所得,好奇的凌嘯小心奕奕地再次運行氣感循環小周天。

      沒事啊!很好很規矩啊。凌嘯大惑不解。不過凌嘯的神經還是大條的,看來沒有走火入魔的危險。凌嘯就繼續沖擊大周天。

      同樣駭人的事發生了,沖擊沒能成功,再次進入第二輪循環,速度依然猛增。

      凌嘯苦思半響,默默地專心只運行小周天了。

      第二圈,速度增加三成。

      第三圈,速度又增加三成。

      第四圈,速度又加了三成……

      直到速度快到凌嘯經脈火熱,心中確實害怕起來的時候,凌嘯才停止下來,氣沉丹田。那停下的沖擊,撞得凌嘯丹田震痛啊。



      豪成回到院中的時候,可是大吃一驚。

      凌嘯嘴邊拖著尺把長的口水,兀自喃喃道︰

      “***!高科技啊,老子居然練出了個高能粒子加速器”

      PS:本書關于氣功的理論,是只求自圓其說的小說家言,勿當真,勿模仿!

      謝謝各位的支持,職業經理向你們致以最高敬意!!!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1-29 09:12
卷一 莊生曉夢迷蝴蝶 第二十章 天大的簍子

      下午,冬日暖陽,紫禁城威武雄壯,渾然屹立,彰示著最高威嚴的皇權。

      凌嘯和豪成二人來到了紫禁城北門神武門。

      與現代的北京故宮不同,神武門前空曠開闊,大老遠就可以見到,在大紅銅釘宮門前,釘子似站著兩排御林軍衛。

      二人尚未走到宮門跟前,宮門處走過來一位大個子軍官,身著紅黃相間的甲冑,頭戴避雷針式亮盔,腰里些挎著一口帶鞘寶劍,赫赫生威。行止對面,大個子軍官高聲叱問豪成兩個。待听得二人是術裕和約好的,那軍官倒沒有多話,叫來一名軍衛,吩咐他去通報。


      沒有幾分鐘,術裕很快就出來了,見到凌嘯兩個,十分熱情。他虛晃一下避開二人的行禮,一手一個摟住兩人,哈哈笑道︰“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家伙瞧著我的廟小,不來了咧!來,跟我進去拜見忽赤靈統領。”


      在神武門的門領房中,一個錦衣中年漢子斜倚在軟榻上,右手拿著凌嘯的證籍文書,左手捻著胡須,一臉的回憶神色。他就是朝廷的三品大員,善捕營統領忽赤靈。榻前垂手而立的凌嘯很是摸不著頭腦。他們進來拜見忽赤靈,這位統領大人面色和善,把引見完畢的術裕支出了屋去,然後拿起二人的證籍,看個不停,就是不再理會他們。


      豪成漸漸煩躁起來,已經看了快半個時辰了,這統領大人就是不發話。凌嘯卻不像豪成一樣犯多動癥,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凌嘯細細地觀察著忽赤靈的眼神,他發現這統領大人把豪成的證籍看過一眼,就丟在旁邊,然後到現在一直看得都是凌嘯的證籍。不會是被他看出問題來了吧!


      “進來吧術裕,你鬼頭鬼腦地看了半個時辰啦。”這大人總算是說話了,凌嘯決定松口氣,太緊張了不是好事。

      術裕毫無愧色地掀開厚棉簾子,進來就嚷道︰“老忽,這兩小家伙究竟怎麼樣,你說句話就這麼難啊?我術裕跟你十八年兄弟,你就忍心把我撂在門外喝涼風?”他一屁股竄到榻上,搓著凍得發紫的耳朵,緊盯著忽赤靈,等他說句話。他跟忽赤靈是多年的交情,如今又一起共事,平日里也是粗豪性子慣了,對著忽赤靈很是隨便。他一屁股竄到榻上,搓著凍得發紫的耳朵,緊盯著忽赤靈,等他說句話。


      忽赤靈也不著惱。一個人跟你做了十多年的兄弟,如果你還不能了解他的性子,包容他的缺點,那只能說明“兄弟”是很不嚴肅的字眼了。統領大人笑了笑,也不爭辯,站起身來,道︰“你們兩個能夠回答我一個問題嗎?”看到他們點頭稱是,忽赤靈緩緩道︰“作為大內侍衛,最重要的條件是什麼?”


      豪成想也不想,“當然是武藝!”

      老實說,凌嘯此時直覺地感到這不是自己的答案。這很像凌嘯在二十一世紀經常踫到的應聘面試,考官的問題常常是有多種答案的。一個答案代表了一個選擇,顯露出應試者的能力特點,天生其才必有用,善于用人的就要職適其才。那麼自己認為的答案是什麼呢?略想想,凌嘯據實答道︰“回大人話,我認為是忠誠。”


      忽赤靈和術裕對視一眼,笑了。

      “豪成听我委差!”

      “在!”

      “豪成你領七品把總餃,協守東華門!”

      “喳!”

      “凌嘯!”

      “在!”.

      “本統領認為你並不適合駐衛禁門。”

      “……”.

      “凌嘯領從六品千總餃,加入巡衛團!”

      “啊喳!”

      術裕交代道︰“你們今日先回家,三日後待報兵部準許,內務府備案後,你們就可以隨營行走了。一月行走期滿,就可以正式領牌入營了。”他心里熱乎乎的,忽赤靈知道他要報答恩情,竟是格外地提拔了凌嘯一級。


      “謝兩位大人提拔!”

      看著二人的背影,忽赤靈吶吶嘆道︰“格爾楞啊格爾楞,你這個逃兵!”

      術裕拍拍他的肩膀,“老忽喲,都過去這麼久了,算了喲!”

      如果凌嘯在這里,一定又要笑了,術裕的嘆詞真會選,老忽喲老忽悠?

      二人乘興逛了會街,天快黑時才回到胡同口,遠遠看到自家門前歇著一頂大暖轎子,就曉得有貴客上門了。

      來得是容若,他正焦急地等著凌嘯,連老陳上的茶都沒喝幾口。德隆多陪坐在主位,小心的搭話。看到凌嘯進來,容若站起來對著凌嘯就是一揖,口稱賠罪,嚇得凌嘯連忙相扶。


      容若十分不好意思地告訴凌嘯事情的原委。

      今日個中午,受凌嘯所托的他,向老爹明珠提出了要幫格爾楞認祖歸宗,遷葬祖墳的要求。平日里極為愛護容若的明珠,听到事情的前前後後,竟然狠狠訓斥了容若一頓。明珠雖然是宰相城府,貪腐狡詐之人,但是滿族人很重承諾,明珠斥責容若不知道事情原委,就空許諾言。


      明珠告訴容若自己不能幫忙的原因,原來明珠雖然是納蘭的族長,可是發達之後就被抬入了上三旗的正黃旗,而納蘭全族卻屬于受裕親王領轄的瓖藍旗,族人們敬畏他的權勢,一直這麼不清不楚讓他掛著族長的虛名。自己回納蘭族發話雖然有效,可是總歸名不正言不順。


      最重要的,格爾楞當日在軍中救人逃逸,極大地動搖了平叛軍隊的軍心。格爾楞是滿族有名的巴圖魯,戰功累累,年紀輕輕就成為從三品游擊將軍,可以說是紅得發紫,人氣最旺的候選大將。他的叛逸,引起了當時的軍中朝野極大的慌亂,到處都是謠言,滿人將軍垂涎一個漢人女囚,竟然率部叛亂。這事顯然大丟滿人和朝廷的臉面,康熙得知此事時,氣得差點暈眩過去,摔了很多古董瓷器,直罵道︰“自甘墮落!自甘墮落!汝何顏可見祖宗?”


      這種情勢下,明珠可不敢私自行事,否則被索額圖在康熙那里告上一狀,可是非常大的麻煩。

      听完原由,凌嘯滿腹當官的興奮火熱就像紅火鉗掉到雪水中,化為冰冷。

      不過他不得不佩服格爾楞,滿清民族的“大義”,如花似錦的前程,半世積累的赫赫威名,這個清王朝的高級儲備干部都拋諸腦後,只是為了堅守心中那個有恩必報的原則。他不是良臣,但是好漢。


      豪成看到凌嘯的失望,安慰地出了個點子。

      “那可不可以請相爺在皇上面前先探一下口風,當日是軍情緊急,皇上才龍顏大怒,說不定時至今日,皇上已經不放在心上了。”

      容若和凌嘯大驚,同聲道︰“萬萬不可!”

      先不論康熙是否原諒了格爾楞,在這索明兩黨生死相斗,夾雜著儲位之爭的時候,明珠的一舉一動,虎視眈眈的索額圖一黨都注意著他呢,即使康熙怒火早已平息,索黨也會千方百計地把火再挑起來。明珠為了脫身,把凌嘯給賣了做替罪羊是十分可能的。那樣于事無補,還把凌嘯搭進去就虧大了。


      容若一臉愧疚,他當然知道自己老爸的德行,他站起道︰“嘯弟,我在皇上面前還可以說上些話,不如我去說說,也許……”

      凌嘯阻止了他。他知道這容若是重義重諾的人,可是康熙寵眷容若,乃是因為他是漲滿人臉面的才子,要靠他來籠絡漢族仕子,但談到對康熙的影響力,容若還是不成,弄不好,如果被索黨攀污,康熙會以為容若也陷入了黨爭,就不好了。


      凌嘯一大堆的話,勸了滿臉愧色的容若回家去了。凌嘯心中委實郁悶至極,這麼難啊!我的格爾楞阿瑪,你還真是捅了天大的簍子,我該做些什麼才能實現你的願望呢?


      一家人圍著餐桌想了很久,都沒想出個計較來,凌嘯不願大家都不開心,說道︰“大伯,哥哥,我阿瑪在做出那個救人的決定的時候,就明白了要承擔後果。世間事,不如意十之八九。此事成事在天,謀事在人,如果再不吃飯,那就人都沒了,還怎麼從長計議啊,來,我們吃飯。來,來啊!”


      凌嘯強迫自己放下心事,全力祭祀五髒廟,也許是自我催眠能力太強,食欲很旺,加上還沒有完全適應油燈的昏暗燈光,一個菜里的蟲子,被他吃進大半。

      豪成那視力奇佳的眼楮看到,剛想阻止,轉瞬起到了凌嘯昨天給他講的腦筋急轉彎︰

      請問吃隻果時,吃出幾條蟲子最惡心?

      豪成善意地放棄了阻止凌嘯咀嚼的想法,看著凌嘯滋滋有味地大嚼,想到︰

      “無知是福啊!”

      PS:周日上三江閣推薦,謝謝一直以來支持明月的朋友!你們辛苦了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1-29 09:12
卷一 莊生曉夢迷蝴蝶 第二十一章 九品十八級

      今天是豪成和凌嘯到善捕營報到的日子。兩人起床很早。

      清晨起來後,凌嘯先到德隆多房中請了安,然後來到堂屋後廂的靈堂處,奉上三柱香。他是不信鬼神之人,但是當想到父母雲兒和格爾楞夫婦,他又希望有著鬼神的存在。有了鬼神,才會有陰曹和天堂,才會有自己期望與雲兒再續前緣的輪回。


      凌嘯向格爾楞默默的發誓,有生之日,時時把他的遺願銘記于心。

      紫禁城,我們來了!

      兄弟兩個辭出家門,身著嶄新的官袍,意氣風發。千戶官雖不大,卻很有氣勢,是十分之一個‘糞土‘般的萬戶候。把總不大,好歹也是帶個總字,按照二十一世紀得叫法,那可是要叫豪成為豪總的。大內侍衛啊,生活是美好的,未來充滿了希望。如果說還有些美中不足的話,凌嘯認為是好像太清貧了。


      前天兩人去拜謝了術裕,從術裕的口中得知了很多規矩和慣例。听了術裕的介紹,凌嘯很是高興,這清朝的官員待遇還不差啊。一般的從六品武官,一年的收入是正俸14兩加補貼35兩,京官雙俸。大內侍衛再加上60兩養廉銀,就是說凌嘯年收入將是248兩,而豪成也不低,有188兩。按照慣例,凡是有差使的滿人,不得再領取滿人月例銀子,不過凌嘯也不在乎那兩人每月2兩的小錢了。凌嘯是營銷經理出身,很快就沉浸在計算銀子的快樂中,術裕後來的話基本都是說給豪成听了。拿到了術裕給的行走(實習)文書,出了術裕府門之後,豪成一臉愁色,弄得凌嘯莫名其妙。


      “朝冠要八兩、吉服冠十兩、朝服十二兩、補服十四兩、蟒袍十六兩,朝珠六兩,朝靴六兩,我的老天爺,買一套下來竟然要72兩,半年的俸祿啊就這麼沒了啊。”

      “你說什麼?買官服?難道官服不是發的嗎?”

      “你听誰說?術裕不是說了,自古以來官服就是要自己買的。你那套更貴!”

      凌嘯無語了,那句“制服應該都是公家發的啊”就只能悶在肚子里了。東拼西湊之下,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銀子,才勉強弄了兩套官服。現在家徒四壁了,傷腦筋的凌嘯,發誓要盡快的想辦法賺錢。


      窮歸窮,可是辦好行頭的凌嘯兩人,很是精神風光。杵在神武門前想擺擺POSS的凌嘯很快招來嫉妒。又是那個大個子武官,又是那高聲叱問,凌嘯翻翻眼皮子,很鄙視這家伙的為人。前兩天不是見過嗎?不曉得我們的後台蠻硬嗎?


      “你們善捕營的簽押房在熙和門北廡,這神武門是我們內班侍衛值守之地,沒有腰牌不得亂闖!”

      搞錯地方了?“我們統領那天不是在這里辦公嗎?”

      “辦公?”那武官一楞,撇嘴奚落道“忽大人作為善捕營統領還兼著內班御前侍衛,你不曉得嗎?那天他們只是輪值神武門署事罷了。還不走?”

      兩人泱泱而去。那武官對門前御林軍衛笑道︰“兩個傻蛋,署事不曉得說,還辦公呢!”

      听到後面傳來的哄笑聲,豪成呸道︰“不就是個五品管嗎?屌個毛!”

      凌嘯很是驚奇,“你怎麼知道他是個五品官?哪里看出來的?”

      “你不是這都不曉得吧?”豪成很是驚異,“我六歲就曉得分辨官大官小了!”

      凌嘯苦笑著搖搖頭,你豪成是生在舊社會,長在黑暗里的封建社會精英,當然懂得,我看得清宮戲里又沒有說道這大小之分。

      豪成一邊望熙和門走去,一邊跟凌嘯解說。“品秩差別主要看冠服頂子、蟒袍以及補服的紋飾。一品官是紅寶石帽頂,五爪九蟒袍,文官朝服繡仙鶴,武官是繡麒麟。二品官是珊瑚帽頂……”


      快到了熙和門,直講得口干舌燥得豪成終于講完了課程,看到凌嘯津津有味的認真勁頭,他還是很有成就感的,一直以來都是凌嘯教育他,現在終于逮住機會了。

      “嘯弟你可明白了?再看到官服,你可認得出來?”

      “認不出來。”

      “為什麼?”

      “我沒見過硨磲青金石這些東西,分不出來。”

      “……”豪成想吐血。

      問了很多人,出示了很多次行走文書,穿過西華門,兩人才來到熙和門北廡。沿途經過的每個官員,都被豪成當作模特,現場教凌嘯認識品級的區別。令凌嘯很郁悶的是,有很多武官穿得很簡單,不是不穿蟒袍,就是套上了侍衛裝,那是豪成還不曉得怎麼分的服裝。凌嘯很鄙視這些人。還是紀律部隊呢,怎麼不按照規矩著裝?


      術裕正在北廡里署事,看到兩人的到來,也不露出親熱,依足規矩辦事,把他們丟給一個五品守備餃的三等侍衛,就去忙別的去了。那三等侍衛叫俞峰,是正藍旗人,他把兩人帶到簽押處,就安排了豪成跟人去東華門行走去了。凌嘯因為是巡衛團的,就直接跟著任巡衛團頭領的俞峰了。


      別看俞峰在術裕面前規規矩矩,在帶著凌嘯趕到協和門北廡的巡衛團侍衛房的路上,凌嘯發現他十分的健談。一路上俞峰滔滔不覺,充分發揮了教育新人的精神,講了很多小規矩。來到巡衛團,俞峰又茶也不喝一口地講了半天,直到巡衛午班交班回來,才歇下來。把凌嘯介紹給午班領隊劉子俊,俞峰揚長而去。


      長相剽悍的劉子俊很是和善,他也是瓖藍旗人,更巧的居然也是雅茹的門下。見到同門,高凌嘯半級的劉子俊一點也不拿架子,介紹了兩個午班的副領隊給凌嘯認識了。不過那兩人對凌嘯很是冷淡,打聲招呼就出去了。也是,凌嘯和人家同級,將來有個提拔機會,就成為競爭對手了,有些不待見也正常。剩下兩人更好聊了,一來二去,凌嘯也了解了些大內侍衛的大概。


      清朝皇上親自控制著正黃旗,瓖黃旗,正白旗,稱為上三旗,自太和門到乾清宮的內外朝區域,都是由從上三旗選出的侍衛守衛,稱為內班侍衛。容若就是抬籍入了正黃旗,才得以成為御前侍衛的。而皇城的守衛,則是由御林軍虎槍營和善捕營擔負,這兩營正副統領都是上三旗的內班侍衛,以下各級武官則是由下五旗選出的外班侍衛擔任。除了守護外,兩營還有其他的任務,虎槍營專任扈從、圍獵,善撲營則專門練習摔角,但是平時都要勤習武藝。


      平日皇城各門都是由內外班侍衛共同守衛,皇城外圍的巡視防衛則由兩營負責。兩營各出巡衛班12班,每時辰都由兩營共同巡衛。巡衛班按照12時辰命名,像凌嘯加入的就是午班,負責午時和虎槍營的午時班共同巡視。巡衛班每天在巡衛之余,則需要練習摔交或者搏斗之術。


      哈哈!凌嘯很是高興。

      這不是每天只要工作2個小時,然後就是帶薪地練武?這麼好的事情真爽啊,我這大內侍衛的工作,比那大區經理強啊,閑工作,鐵飯碗!

      “走,我帶你去練功房去見識一下。不曉得你的拳腳怎麼樣?”劉子俊發話了。

      東轉西轉來到練功房,還離了老遠,就听到那里面傳來高聲喝罵聲.

      “你個固韜好沒種,還是個帶把的漢子嗎?”

[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07-11-29 10:36 編輯 ]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1-29 09:14
卷一 莊生曉夢迷蝴蝶 第二十二章 我又不是忍者神龜

      听到練功房了的喝罵聲,劉子俊立即怒火沖天,“媽的!又欺負我們善捕營的人!”

      兩人急忙搶步進了練功房。說是房,其實不準確,這練功房實際上就是一個大廳,邊上有幾廂耳房。廳中現在聚集了很多人,都是短裝簡服,武士打扮。當中一人正漲紅了臉,破口大罵著他面前的壯漢,凌嘯定楮一看罵人的家伙,卻是熟人,就是那日在雅茹府中見到的管帶-固韜。


      沒等凌嘯听明白,劉子俊怪叫一聲,身形暴沖,揮起老拳,痛毆那名壯漢。周圍很多人反應過來,加入戰團。

      一時間罵聲鼎沸,拳腳砰砰。凌嘯這才明白劉子俊的怪叫聲,原來是一起上的暗號。這下可好,凌嘯像個沒事人一般,站在旁邊看到大伙兒群毆。幫不上忙啊。他剛剛來,連人都認不清楚,更不曉得對方是什麼人,為什麼打架。


      別人都是一樣的短打扮,就他一個人冠袍齊整地杵在那里,肯定顯得扎眼,有人認得他是和劉子俊一起來的,就沖上來一拳一腿,望他身上招呼。凌嘯不敢放肆,連連躲閃開去。可是那人不依不饒,執著得很,追著他打。


      劉子俊雖然脾氣火爆,拳腳還真不咋地,沒幾個回合就被壯漢打破了鼻子,鮮血長流。那固韜也不好過,被一個小個子逼得手忙腳亂,不時挨上幾下。凌嘯一邊躲閃著,一邊觀察,總算被他看出來了端倪。和劉子俊固韜一起的,都是腰扎白色腰帶,對方則是紅色腰帶。


      “砰!”凌嘯觀看場中陣營的時候,不留神撞到柱子上,速度一緩,那個執著的追打者,馬上抓住機會,搶身上來痛揍凌嘯。

      “咚!”凌嘯挨了一拳。運氣,不疼,我忍。

      “咚!”凌嘯又挨了一拳。還不疼。我還忍!

      “咚!”凌嘯縱是運氣了硬氣功,被人一腳踢在小肚子上,也是疼的。

      “我忍你媽的!”凌嘯怒火中燒,老子又不是忍者神龜!揮拳擺擊,繼以高旋踢兩記。

      速度驚人,一氣呵成!

      躺在地上的傷員們,今日算是有幸看到了美麗風景。空中飛人加血紅噴泉,在強烈震撼的慘叫伴音下,完美至極。

      那個在對劉子俊飽以老拳的壯漢,被空中飛行的牙齒撞到鼻子,很莫名其妙,下意識地摸了摸嘴巴,確定了不是自己的牙齒後,愣愣地看著凌嘯。就算沒看見的人也被慘叫聲嚇了一跳,大家都停下手來。


      “太狠了!”人人心里都在氣憤,就連劉子俊的熊貓眼里也是驚諤。

      那個飛人落地之後,連吐了兩口血,鮮紅涂地。

      “你!你未免太狠毒了吧?我們同僚間打架,有你這樣出狠招,把人打吐血的嗎?”壯漢現在想起了大家是同僚。

      “他吐血是因為摔倒在地上撞的,不關我的事情啊!”凌嘯曉得犯了眾怒,狡辯一句。在大家沒理清楚話里的邏輯破綻之時,快速拉人下水。他迅速跑到熊貓眼的劉子俊旁邊,扶著他,一臉憤慨地盯著壯漢,那意思很明顯,你們下手也不輕。


      其實眾侍衛吃驚氣氛,是有原因的。

      虎槍營和善捕營向來不合。皇城的規矩就是,外班侍衛如果在兩營比武大賽中奪得前十名,就能夠被抬籍,進入上三旗,轉為內班侍衛,俸祿和品級迅速得到提升。歷年的比武爭斗,當然會激起一些矛盾,兩營的頭領也把抬籍人數作為臉面之爭,無形中更是增加了兩營的比拼之心。


      一來大家都是滿族下五旗的,來之前大多在市井之中瞎混,遛鳥斗雞,嫖娼賭博,身手大都叫還算敏杰,至于武藝,除了幾個有錢大戶出身外,是談不上的。那些大戶出身的有條件請武師教授,一般還頗有功夫,但是他們絕大部分都已是五品以上的內班侍衛了。所以打架的都是六品以下,功夫又都稀松,打起架來,大家旗鼓相當,和街頭斗毆沒有區別。


      今日里,文文靜靜的凌嘯一下子就擺平了對手,而且在這些人眼中看來,還下手很重,當然是又驚又怒又怕。其實這也不能怪凌嘯,他學的就是泰拳散打一類的凶悍打法,想溫柔一點都困難。


      固韜也認出凌嘯來了,一瘸一拐地走到凌嘯旁邊,很夠意思地維護凌嘯道︰“你們不服氣的就再來呀,是爺們的再比劃比劃!”

      壯漢猶豫了一下,終究鼓不起勇氣,扭頭望外走去,臨走放了個狠話,“等多倫爾來了,要你好看!”

      熙和門北廡。

      虎槍營副統領凌普怒氣沖沖地來找術裕理論,還沒進屋子,就听到術裕在里面訓人。

      術裕的吼聲很大,都快傳到武英殿那邊去了。

      “***廢才!你們怎麼這不長進啊!天天泡著練功房,拿著朝廷的俸祿,就打不贏虎槍營的那幾個小子,由得他們把你們干得鼻青臉腫的?”也許是罵了很久,他喝了口水,一個窩心腳,踢在固韜屁股上,“今天要不是凌嘯,你們就把老子的面子送給凌普的小老婆墊屁股了!這幫廢才!從今以後,只要打架,給老子狠狠打,只要不出人命,傷藥老子出,殘了老子養!”


      凌普在門外氣得一佛升天二佛涅磐,自己人被打得肋骨斷了五根,牙齒掉了八顆,他術裕還在這里發飆。凌普曉得進去也討不到好臉色看,用盡力氣“呸”了一口,一邊掉頭就回,一邊對他的隨從吼道︰“你去大鐘寺告訴多倫爾,叫他加緊練功,他回來之日,就是我們準備開打之時!”


      凌嘯欣喜地發現自己沒受到任何處分,這事情就這麼無聲息了。為什麼上面不追究呢?

      在回協和門巡衛團的路上,凌嘯百思不得其解。要曉得兩營不合,會影響團結協作的啊。倒是固韜一臉高興,“小嘯,你曉得嗎?在外班喜歡打架的惹事胚子,一般都升的很快。我這次說不定有機會升四品都司了,哈哈!”


      凌嘯猛然明白過來,發生兩營不和的事情,其實是康熙故意安排的。下五旗的侍衛們越是不合,越是好駕馭。靠!帝王心術啊。

      侍衛的工作時間是每天五個時辰,休假時間是半月一次,平日里不輪值的時候,可以申請回家。不過行走實習的凌嘯不在其列,他需要老老實實在紫禁城呆上一個月,等正式領牌進營,才能回家。凌嘯在熟悉了環境和巡衛區域,驚異于過來往太監的形象之後,就專心地考慮怎麼練武功了。


      固韜回家前,告訴凌嘯,內班侍衛的俸祿加冰炭敬等等,收入是外班的三倍多,一下子把凌嘯的心給鼓搗得火熱!

      我要對我的職業生涯負責,力爭上游!不說那三倍的工資待遇,補助紅包,起碼進入內班可以看到宮女吧,就這一點盼頭,都讓凌嘯熱血沸騰。

      大周天的第一個穴道已經闖開,只要按照沖小周天的方法,假以些許時日,凌嘯就可以打通大周天,凌嘯對那時的狀況充滿了期待!

      于是在巡衛團駐地,過往的官員侍衛太監,都可以在午時以外的很多時辰看到,有一個人神經病一樣地對著大樹吐氣吸氣,還經常性地自我毆打,好像做了很大的錯事後自我責罰。


      正月二十八的晚上,大雪剛歇。

      凌嘯立在大青松樹下。這些日子練習的氣感愈發強勁了,大周天只有腳上最後兩穴未通了。忍耐不住好奇的折磨,凌嘯決定先試一下已通的手部經脈。

      凌嘯深吸一口氣,意運丹田,飛速行一小周,望通谷沖去,循走少陽少商,直達勞宮,同時揮掌擊在樹干上。

      砰地一聲悶響,馬上引來了巡行的侍衛。眾侍衛緊張地趕來。看到全身雪人般的凌嘯,虎槍營亥班怒形于色,卻不敢言聲,善捕營亥班的兄弟連忙幫他拍掉雪花。

      “呵呵不好意思,剛剛出門想事情去了,沒看到這顆樹,啊喲-這下撞的不輕啊!”

      在同營侍衛的關懷眼光下,凌嘯自動過濾了虎營侍衛的嘲笑,閃了回去。

      兩班侍衛圍著大樹,看看方圓丈余的積雪冰凌,和那露出全部枝葉的大青松樹,咋舌不已。善營侍衛都在高聲贊賞,對凌嘯的皮粗肉糙和筋強骨壯敬佩不已。虎營侍衛則悶不作聲,感嘆老天爺心慈手軟,沒把凌嘯給撞個殘廢,看來這次我們虎營在下月比武上要慘了。


      凌嘯偷偷笑到肚子疼通難忍,才憋起笑意,一抹滿是口水的下巴,往侍衛住所走去。

      剛才這一擊就算沒有300斤,也有個250吧,等老子明日打通了腳上穴位,小周天循環加速氣感,大周天連接攻擊部位的經脈,一腳出去,就算沒有真氣,可是400多斤的力量,老子不是一樣秒殺拳王泰森!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1-29 09:14
卷一 莊生曉夢迷蝴蝶 第二十三章 抬籍比武(上)

      練功房里。二月初一申時。

      打通了全身大周天的凌嘯,正在練習沙袋。不是他不想把內功練下去,只是他把內功冊子放在家里了,接下來的那張心法圖,記得不多。

      人來人往的練功房里,凌嘯練得很沒有趣味。他不想給別人看到他的散打和泰拳的技巧,又不想使出氣功,免得把沙袋或者木人打壞了。保持低調向來是他原則,自己實在有太多的秘密是不能讓人知曉的。


      練功房里忽然安靜了下來。凌嘯感覺到身旁的空氣有些滯悶,一股迫人的氣勢從凌嘯的背後涌來。

      不知幾時,一個青年侍衛站在飄雪的門口處,把眼盯著凌嘯,英俊的臉上面色平靜,卻透著冷傲和敵意。劉子俊靠近凌嘯,低聲說道︰“他就是虎槍營的多倫爾,功夫很高,听說是大鐘寺德慧大師的弟子。”


      那侍衛卻沒有進來,不發一言,慢慢扭身走了。

      練功房里又響起了聲氣,虎營的侍衛一個個喜形于色。固韜過來拍拍凌嘯的肩膀,道︰“小嘯,這多倫爾最擅長少林武功,是虎營的第一高手,要不是他去大鐘寺練了半年武功,去年的比武他鐵定的是外班第一名。十五日的比武,就看你的了。”


      凌嘯嘆了口氣,苦笑了一下。來了一月不到,就又惹麻煩了。這多倫爾能攪動凌嘯身邊的氣機,還是少林的傳人,看來是個內功高手啊。他半年前就是第一高手,又練了半年,我卻是半點內功不會,怎麼搞得過他?幸好自己的目標只是進入比武的前十名,爭那虛名干什麼。




      熙和門北廡。

      “凌嘯!給老子打起精神來,這次一定要贏,給我們善捕營爭光!”術裕依然是大嗓門,他直接下了任務。

      “卑職定當盡力爭取,以報大人們的知遇之恩!”凌嘯留了很大的余地,他可沒狂妄到認為自己是多倫爾的敵手。

      忽赤靈今日也來了,听到凌嘯的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連續三年了,我善捕營在比武中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在侍衛處里,我和術裕很沒有面子,武丹軍門已經過問了幾次我的營務了,顯然對我們很不滿意。本來你是新進侍衛,今年沒有資格參加比武的。不過這次就算你想不參加都不行了。因為虎槍營在侍衛處提出了新比法,一個我們沒有辦法拒絕的比武方法。”


      凌嘯听得莫名其妙,那你還笑得出來?

      術裕接著忽赤靈的話頭講到,“凌普這狗日地提出,他們虎營由多倫爾連斗我方三人,只要在一柱香的時間內,我方有一人能夠在場中堅持到最後不倒,今次的比武,就算我們贏了。十個抬籍名額全部歸我善營所有。如果三人都被打倒,我們善營就一個名額都沒有。而且,凌普點名要求你凌嘯上場!”


      忽赤靈咬著嘴唇,不再說話,顯然他已經答應了對方的要求。如果這樣的條件還不敢答應,那忽赤靈和術裕以後在內班侍衛里就抬不起頭了。

      凌嘯不曉得說什麼好,抱拳躬身行了辭禮,轉身走了出去。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侍衛住宿房里,豪成坐在凌嘯的床沿,一臉喜色。他是听說了這件事,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小嘯!哈哈,你真不愧是叔叔的兒子,來了才一月不到,還在行走期間,就獲準參加抬籍比武啦!你真行!”邊說邊豎起大拇指,這模樣讓凌嘯想起了以前網上的一副QQ表情。


      “我現在正在煩了,哥哥,你最喜歡打听消息的,現在可有什麼關于多倫爾的?”

      豪成一副受用的樣子,湊過來跟凌嘯講到︰“多倫爾是貝子爺杰虎的庶子,今年二十四歲,正藍旗人。武功學的是少林功夫,據說大開大闔,威猛霸道,曾經有侍衛說,親眼看到他在狩獵時掌斃黑熊。”


      凌嘯倒吸一口冷氣。乖乖!掌斃黑熊?那不是一掌至少要有個300斤以上的殺傷力!看那多倫爾修長勻稱的身材,居然也有這麼大的力量,肯定是因為內功的加成才有可能。


      豪成大大咧咧地接著說︰“不過你不用怕。那多倫爾以一對三,肯定會體力不足,我就不信你們三人連一柱香都堅持不了!再說了,你就算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新來的行走嘛!”


      豪成還不知道,這次整個善捕營都被逼到牆角了。輸了,忽赤靈和術裕的日子肯定難過得很,弄不好自己兩兄弟都會受牽連。

      凌嘯不願增加兄弟的負擔,笑道︰“就是,輸了是正常,贏了他多倫爾也不丟臉。只是如果我們贏了,那凌普可就丟人丟大了。”

      “靠!”豪成學著凌嘯的口頭禪,“丟人算什麼?如果你贏了,他凌普就傾家蕩產了!他們這次開了賭局,現在賭的熱門是你們三人能堅持到什麼時間。”

      “怎麼樣的賠率?”

      “他們只賭上半柱香和最後結果。上半柱香燒完,剩三人,一賠五。剩二人,一賠三。剩一人,一賠二。一人不剩,一賠一。現在好多王公大臣,京城富豪,都在瘋狂地下注呢!”


      凌嘯很關心關于結果的賠率。“小嘯,我怕打擊你,就別問了吧。”

      “我很想曉得。”凌嘯堅持。

      “呃他們贏的盤也是空盤,一賠一,你們贏了則一賠二十!弟弟,你還好吧?”豪成看到不說話的凌嘯,很擔心他的承受力。

      凌嘯的眼楮熠熠生輝,看來凌普他們把勝利看成是鐵板釘釘的事情!

      “哥哥,我有事情交給你去做!”……

      康熙三十五年二月十五。京郊大校場。

      冬日的陽光在微微寒風中顯得別樣溫暖。

      听到今日的善虎兩營抬籍比武,京城百姓早早趕到校場周圍,竟是水泄不通。他們在寒風中興奮地等待比武開始。這次比武與以往不同,不是輪次性地比出前十名,是一場定名額的PK賽,還是一比三的車輪戰。京城百姓對這種大內侍衛比武的興趣之濃,當然不是看天橋的把式可以並論的。


      沿校場點兵台四周,是一溜的放了火盆,遮了帳布的暖棚,京中王公貴族,名媛佳人來了大半。點兵台改成的擂台就立在場中。校場旌旗招展,鑼鼓喧天,兩營人馬早就衣著光鮮地環場列隊。


      多倫爾躍上擂台,一時間場中場外歡呼雷動。看著興奮的人群,多倫爾很是高興。自己模樣英俊,出身也算高貴,想不受歡迎都難啊!看來還是凌普說得對,自己天生就是英雄命。想到凌普跟他說的話,多倫爾不禁心潮彭湃。


      “這次我們上面那位可是下了大注,從戶部借出的銀子已經交到了商會公保,昨天那位爺說了,到時給你抽個五分利錢,以後還要好好提拔你!你是苦練半年的高手,善營的不是新手就是庸蛋,這比賽還不是手到擒來嘛。更何況今日還有多位格格郡主來看比賽,說不定啊,你喜歡的那個瑾虹郡主,看了你的英雄豪情後,主動向你傳情送意呢!就是不曉得她到時候還排得上隊嗎?哈哈!”


      多倫爾掃了善營的三個人一眼,非常愉快。那固韜和劉子俊都是手下敗將,看到自己平日里毫無脾氣,這半年就算進步,肯定也趕不上自己吧?還有一個新手,恐怕有些孔武,但是那天自己鎖定他的氣機,沒發現他有什麼內功,把他打下台去,該不是難事。


      凌普說可能會在賭莊上贏利十萬兩,自己的那份五千兩,真是唾手可得啊。

      權勢,美人,財富,在多倫爾的腦中一閃而過,他知道要在賽前摒除雜念,深吸口氣,多倫爾把自己調整到了靈台澄淨。

      一位執旗官上台揮旗三下,鼓聲大作,震人心魄。

      比賽開始了。

      上場的固韜,不曉得勇氣到哪里去,上來就隔多倫爾老遠,擺開架勢就不上前。想以逸待勞的多倫爾不得不主動攻擊上去。以前平日里固韜可以在多倫爾手下走個二三十招,昨日和凌嘯他們二人計較了半夜,固韜還是決定用商量好的策略拖加躲。


      多倫爾感覺到固韜像一只滑手的泥鰍,剛要和他交上一招,那固韜卻不待招式擺完,收腿就走。多倫爾不得不收招去追,固韜見他來了又是一通凶狠地架勢,拳腳齊上,根本沒有招式套路。


      亂拳打死師父!多倫爾只得防好自身,再尋固韜的破綻,但是固韜又突然躍開。來來往往,多倫爾也明白了固韜的策略。他怕時間拖久了,會生變故,就狠下心來,闖入固韜的拳堆腿影里,拼著挨了一拳兩腳,把固韜粘在了範圍之內。


      經過半年苦練的多倫爾還是內力大漲,不到十來回合,就把固韜踢下台去。若不是顧忌固韜的家里也有些背景,火大的他肯定要踢斷固韜的腿骨。

      等到固韜的下場,那柱香已經燒去了四分之一,買了剩一人的賭客心落下去了一半,買剩兩人的人則心沉了一半。

      PS︰三江了,請大家多多收藏啊,精彩即將上場。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1-29 09:16
卷一 莊生曉夢迷蝴蝶 第二十四章 抬籍比武(下)

      劉子俊的彪悍體形,給很多下了注的人一種傷害。但是不包括多倫爾。

      多倫爾看到劉子俊一上場,立刻沖上前去,給予劉子俊以暴風急雨的襲擊。他腳法輕盈迅速,這次連輕功都用上了,盡管用輕功很耗費內力的,可是他拖不起。

      凌普說了,根據下注的情況,只有上半柱香里打倒全部的對手,莊家才能賺到十萬兩,否則還剩下一人的話,就只能夠收獲四萬兩。

      多倫爾每招出去,都是招式精妙,抓住劉子俊的破綻。他甚至都可以算出,對方的下幾招是什麼,就像下棋一樣,能夠料敵于先,將對手逼進自己設計的死地。

      可是劉子俊就是不躲閃,不在乎,不回護自己的破綻,每次都是以命換殘的打法,最溫柔的也是以命換破相的進攻。于是上場之初的十來招,觀眾們的感覺竟然是多倫爾被劉子俊壓著打。


      多倫爾心里有苦難言,這劉子俊就像一只刺蝟。

      自己一招出去,固然可以把對手打倒或者踢下擂台,可是自己總免不了在關鍵部位上挨上一下。比如剛才自己的一招懷手探月,只要招式落實,劉子俊就鐵定的胸部中掌,但是自己需要付出肋部挨上一腳的代價。那可是很脆弱的地方,即使不致殘廢,也要很痛楚一番,想到還有一個對手,多倫爾只得換招防護。


      大校場轅門外的一座茶樓上,二樓雅室里,三個火盆把屋子里烘得溫暖如春。

      一個衣著雅致卻透著威嚴的中年人,隔著二樓的窗子頗有興致的看著比武。看到場中戰況,他回頭對著屋里笑道︰“忽赤靈,這次你可長進多了,曉得用些謀略了。”

      忽赤靈沒機會看到場中情形,不敢把話說滿,連忙道︰“奴才這幾日都在隨駕護從在皇上您身邊,比武的事情,都是術裕在操心。本來多倫爾的實力超群,我們既然不能力敵,就只好想辦法智取了。”


      原來這中年人就是當今皇上,大清帝國的聖祖,封建歷史上的千秋一帝康熙皇帝。

      旁邊的虎槍營統領雅格布心里暗罵,你個老狐狸,一番話可是相當于什麼都沒說,又說了很多。既說了對皇上的護駕忠心,又講了手下在盡力辦事情,還把我們的多倫爾單列出來,全口不提虎營的培養之功,更狡猾的是,你只說是在“想辦法”智取,難道我不曉得“想辦法”三字的玄機嗎?


      忽赤靈幾句話就把勝敗和他善營撇去了很大的關系,雅格布恨得牙癢癢,可是康熙沒問他話,他也不敢插嘴。

      康熙听了忽赤靈的話,微笑著又向擂台看去,台上已經風雲變化了。

      劉子俊打得極為頑強和凶悍,看到多倫爾不得不屢次變招,就知道凌嘯的刺蝟策略湊效了。

      昨晚上凌嘯三人商量策略的時候,凌嘯問自己想不想抬籍。作為漢軍旗人,自己當然做夢都想抬籍。凌嘯盯著自己說,如果要取得最後勝利,就要耗費多倫爾的內力真氣,把他的銳氣盡量的消耗掉,就需要前用刺蝟策略,後當人肉沙包!


      現在刺蝟策略已經奏效,劉子俊感覺自己的體力有些下降了。他想起凌嘯“富貴險中求”的話,拼了吧!就賭多倫爾的拳腳不至于要了自己的小命!

      多倫爾看到凌普在場邊殺雞子抹脖子地給自己使眼色,知道時間不多了。一咬牙,他狠下心了,小腹挨了劉子俊的一記重拳,直接一掌飽含真氣的少林開碑手,印在劉子俊的前胸上。


      劉子俊鼓起所有的力量,承受了一記開碑手,同時一拳打在多倫爾的小腹上!

      多倫爾悶哼一聲,退了兩步才立下樁來,明顯的感覺到氣岔心慌,微一調息,才壓制下去,不過小腹乃是內髒集中之處,受此一擊,還有些隱隱作痛。剛才對手肌肉的強烈收縮,和骨頭的反彈之力,從手掌上傳來,他就曉得劉子俊的已經不會再有戰斗力了。


      應該是賺了吧,多倫爾扭頭看看台邊的那柱香,離一半還差那麼一點,四萬兩銀子算是保住了!

      四周的歡呼聲如雷響起,就像是歡送吐血的劉子俊一樣。畢竟這場要比上一場好看多了。觀眾可是來看樂子的,管你吐不吐血!

      前兩場的對手太過于無恥了,一個毫無武人的做派,一個又像是拼命三郎,多倫爾很是郁悶。多倫爾看著凌嘯上台的步伐,覺得對手很特別,警惕之心頓生。這個新人的腳步很沉穩,無欲無求般隨意又波濤駭浪一樣的壓力逼涌。管他呢,反正他沒內力,最後一個了,打倒了他就可以在得到金錢後收獲凌普主子的賞識。


      多倫爾一待凌嘯站穩,先發制人,伏虎拳一輪急攻,凌嘯下意識的覺得不能讓他近身,高踢連環,擋住了多倫爾的套路。拳腳相交之處,暴風急雨般的撞擊聲,傳遍了校場。


      觀眾一下子陷入了瘋狂的火熱中,坐著的站起來,站著的叫出來,叫著的吼出來,喉著的跳起來!這才是武者的搏斗,這才是強者的踫撞!歡呼,嚎叫,口哨,尖叫,吶喊,激蕩了全場!


      鼓聲伴著兩營軍衛的助威聲而雷動!卻瞬息停止。

      全場上萬雙眼楮幾乎要從眼眶中蹦出來!一時鴉雀無聲。

      凌嘯和多倫爾像約定好一般,迅速分開,一個彎下腰去,拼命的撫擦雙腿,一個退後幾步側著身子,兩手交換著揉捏前臂。滿場的人們都看到,多倫爾和凌嘯的眼里都是驚駭,臉上都是痛苦!


      一個是內力護外體!一個是硬氣入經脈!

      旗鼓相當又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又誰都傷害到了對方!

      這下子,場中一下子爆發出山響的吶喊和喝彩,比剛才的威勢竟還要震撼幾分!觀眾只曉得為巴圖魯歡呼,虎營為多倫爾加油,善營則看到了抬籍的希望,還有也許出口長期被壓制的惡氣!尤其是豪成興奮異常,脫掉衣物,光著膀子躍上鼓台,奪過鼓槌奮力狂擂,一時間氣氛炙熱無比,猶如兩軍對壘!


      多倫爾眼里射出了狼一般的殺機,還有被欺騙的憤怒。你竟然扮豬吃老虎!凌嘯感覺自己吃了很大的虧,畢竟自己傷的是腿腳,會導致下盤不穩!眾所周知,南拳北腿,多倫爾出身北少林,腿法定然高明。一時雙方隔場對峙起來。


      凌嘯感覺到自己回到了自由搏擊的賽場,多倫爾則仿佛置身凶險的戰場!兩人都起碼有個400斤左右的殺傷力,又同樣只有300斤左右的防御力,兩人的相決只能取決于招式的精妙了,誰能在保證自己不被對方打到的前提下,給予對方一擊,誰就能掌握主動!


      終于是多倫爾按耐不住,他賽前簽訂的是不平等條約,時間一到,香火熄滅之時他就輸了,到時候,功名前程都會大受影響!

      多倫爾試探著凌嘯的功夫套路,凌嘯也閃中有攻,試探著多倫爾的少林套路,只是他絕不用拳,閃身踢,擰身踢,回身,連番使出,就是不讓對手近身。多倫爾越打心越寒,對手的腿法簡單無比,卻速度驚人,往往在自己的身形莆動,就閃電踢向自己將要攻擊的方向。


      凌嘯也是打得心驚肉跳,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若不是這些日子里,自己加強溫習了搏擊技巧,做到了眼快心快腿快,加上李小龍的截拳道關節理論,恐怕就要輸了!


      熱汗漸冒的多倫爾畢竟是連戰三場,體力的透支使他感到疲憊,剛才劉子俊擊打的小腹也開始疼痛明顯起來。他無暇去看台下凌普的臉色,余光一瞟那柱香,知道自己再不出絕招,就真的完了!即使此時以疲憊之軀出絕招,會受上內傷,他也沒有辦法了,因為他的退路已被約定封死!


      “呔!”獅子大吼一聲,出腿如風!凌嘯雖然高度戒備,可惜獅子吼的純正內力攻擊,把他的心神震得一蕩,等反應過來,多倫爾的腿已經在眼前如飛而至。多倫爾的松壑腿法集中體現了北派古典套路的復雜和強勢,下盤,胸腹,頭臉都可能是它的下個攻擊目標!倉促之下,凌嘯連退七八步,已經到了擂台的邊緣,再退一步,善營就萬劫不復了。


      比武後的第三天,豪成問凌嘯,那天比武,你不用空翻怎麼可以跳得那麼高?凌嘯想了半天,難道告訴他,我練了“硬輕功”?只好苦笑道︰“我是天生屬蟑螂的!”

      是的,在退無可退之際,凌嘯覺得自己應該戰略轉移,可是前左右三方都是多倫爾的腿影,不受思想的指導,凌嘯氣感勃發,速運三周小周天,奔涌疾馳直貫腳底涌泉,近500斤的力量直踏台板,近500斤的反作用力將凌嘯拋向空中!


      半空中的凌嘯感到腳痛欲麻,剛剛越過多倫爾的頭頂,凌嘯就感覺不好,他被多倫爾凌空抓住了衣物。

      多倫爾眼見幾腳就可以將對手踢出擂台,耳邊听著虎營高亢的歡呼,心里一陣歡實,叫你給老子扮豬吃老虎!眼前忽然一花,不見了凌嘯的身影,多倫爾也一陣懷疑,不可能掉到台下去了吧?明明還有一步的,下意識停腳往上一抓,入手竟抓到了衣物,心里禁不住一陣狂喜!


      多倫爾來不及也一點都不想看一看,這個扮豬的家伙!

      他只是曉得這家伙跳起來被自己抓住,就是體諒本少爺體力下降了,自己主動蹦到頭頂,希望自己抓住他,然後以一個優美的,迷死美女無數的過頂摔,把他丟到擂台下面去!


      校場眾人都傻眼了!

      包括茶樓里的康熙眾人,都在一霎那間覺得不可思議!

      善捕營就是專練摔跤的,卻被人用摔跤手法抓住了,還要摔出去!

      電閃般的影像出現在凌嘯的腦海︰李連杰在《精武英雄》里抓住日本上尉的脖子,來了個拖狗自摔!

      一切都如電影的再現,當凌嘯落到擂台邊緣的時候,多倫爾凌空飛了出去,直落在笑口尚未及閉上的凌普腳旁。

      多倫爾在滿腹的混沌里閉上眼楮,他不敢也不忍去看凌普那霎時蒼白的臉!

      Ps:集團15號重要會議,可能明月要升職。但是升職事小,更新事大!每天3500以上是我的天職。敬請收藏!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1-29 09:17
卷一 莊生曉夢迷蝴蝶 第二十五章 我願守土復開疆

      校場傳來的歡呼聲經久不息,康熙意猶未盡地回桌坐下,兩只手反復地模仿凌嘯那個勾抱脖子的動作,竟還在回味這個臨危反制的高難手法。

      他自小就愛好摔跤,十四歲那年,正是憑借著暗中訓練的摔跤手才擒拿了鰲拜,親政之後,對摔跤依舊痴迷不改,善捕營正是他所設立的專門練習摔跤的御林軍。這次善虎兩營比武,康熙也十分的關注,這次只帶了幾個御前侍衛趕來,除了想觀賞比武以外,也是來壓陣的。他作為皇帝,既不希望下五旗的兩營太團結,又不希望彼此勢同水火。平衡相制又不即不離,乃是馭下之道,


      “忽赤靈,你營中那個最後戰勝多倫爾的侍衛叫什麼名字?”

      “回皇上話,他叫凌嘯,瓖藍旗人,今年二十歲。”

      “嗯。李德全,你去宣術裕、凌普、凌嘯、多倫爾前來見駕。”

      “奴婢遵旨。”

      待李德全出了雅室,康熙對著身後一直未曾言語的容若笑問︰“小納蘭覺得剛才的比武如何?”

      容若的母親是太祖努爾哈赤的嫡孫女,按照宗譜,康熙和容若是表親。康熙極是寵眷這個小他近二十的小表弟,這里沒有明珠的原因在內,純粹是賞識容若的文武華和至真秉性。


      事涉凌嘯這個小族弟,容若不敢馬虎,謹慎地選擇措辭道:“皇上,據奴才看來,多倫爾內力精湛,武藝高強,以一敵三,雖敗尤榮。而凌嘯等三人勝在事先謀劃得當,擂台上臨場勇武無畏,再加上凌嘯的招式劍走偏鋒,多倫爾猝不及防,才將勝?p拱手相讓。今天的比武,實在是智與勇的交鋒,精彩異常啊,就連奴才在旁觀看了都是受益頗多啊。”

      術裕看看康熙頗以為然的臉色,接著一記春風香屁,“皇上啊,我御林軍里能連出兩位巴圖魯般的人物,是皇上多年教化有方啊,是大清國運昌盛、咱們滿人族運興旺的體現啊!”


      康熙雖然號稱是千古一帝,英明睿智,可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只要是人都喜歡听好話的。他哈哈大笑,起身而立,撫掌一拍,遙視西天,道︰“天佑大清,得以人才輩出,有猛將如雲,有良臣若鯽,可笑那葛爾丹跳梁小丑,居然自不量力,膽敢擾朕西陲大漠安寧。待朕備齊資財,定當誅之!”


      眾侍衛心嗓一緊,怎麼,要打仗了嗎?卻都不敢接話。今天是康熙第一次明確表明了征討葛爾丹的決心,眾人只是侍衛,進言拾闕乃是朝臣的責任。

      術裕、凌普、凌嘯、多倫爾四人報名賜入,在君前行過三拜九叩之禮。

      康熙笑道,“既在校場,軍禮從簡,起來說話吧。”

      盡管容若和術裕剛才說的都是公道話,也沒有貶低多倫爾,雅格布卻十分不甘心。多倫爾無論是內力和武藝,都在那凌嘯之上,卻在凌嘯詭異莫測的招式下落敗,妄自托大的虎槍營這下臉面可是全丟完了,他雅格布的面子也十分無光。他雖然和凌普平時不是一派,但是畢竟同領虎槍營,看到凌普蒼白的臉孔,也很不忍,恐怕凌普這次要輸到買宅賣地賣老婆了吧。一撇眼看到凌嘯興奮的臉孔,厭惡頓生,恨恨地在心中說道,“幸好我曉得你的一個致命傷。”


      凌嘯的確很興奮,任何一個現代人有機會看到活生生的康熙,在溫言對自己說話,都會興奮不已。容顏頗似後世畫像的康熙,卻沒在意凌嘯的激動,因為多倫爾也一樣地激動。衛戍皇城三年了,終于第一次看到康熙,多倫爾感覺到嗓眼發干,心跳如蹦。


      微微笑著獎慰了術裕,又撫慰下凌普後,康熙笑吟吟地看著兩個小侍衛。

      “多倫爾听封。著多倫爾抬正白旗籍,晉乾清宮三等帶刀侍衛。”

      “奴-奴才多倫爾,叩謝皇恩!”本以為抬籍無望地他,忽然听到正五品內班侍衛地賞賜,激動得有些結巴了。

      康熙很滿意多倫爾響幫幫的幾個響頭,微笑著看向凌嘯。

      盡管當今皇上笑意盎然,凌嘯還是感覺到了很大的壓力,心里有些緊張,暗自鄙視自我一番,心里有些胡思,靠!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王霸之氣?

      “著”康熙尚未欽封凌嘯,卻被一人打斷。

      “皇上,奴才雅格布有事啟奏。”

      康熙狐疑地看了看雅格布,這虎營統領一直沒有說話,現在莫非是想阻止朕封賞凌嘯不成?面上不露聲色,康熙道︰“準奏。”

      “皇上,比武的勝利者是善營,奴才自覺帶營無方,還夸下海口,以至怡笑大方,奴才十分汗顏,定會在今後加緊親歷營務,嚴加訓練,以不負皇恩。但是如果皇上要封賞凌嘯,奴才卻不得不進一份臣子直言。凌嘯的身份牽扯到昔日的一起公案,他乃是前叛將格爾楞在逃亡時,與那漢族女囚的私生子。”


      “啊-”除了容若、忽赤靈和術裕,其他侍衛都驚異不已,多倫爾更是夸張地啊出了聲音。凌嘯一下子汗如雨下。

      雅格布看到康熙輕嗯一聲,並無龍顏大怒,摸不準康熙的心思,忙在話里留些後路。

      “格爾楞當日君前救囚叛逸,罪名可是皇上欽定的斬立決,但是多年搜捕未得。雖然逢太皇太後壽誕得以赦免,然臣以為,叛將之子不宜忝居宮掖之側,以免駭人听聞。”


      雅格布說的駭人听聞,其實在場每個人都听得出是潛台詞,“駭人”的不是“听聞”,而是皇上的安危。好一記刁狀,雅格布告的是忠心耿耿,義薄雲天。

      看到面色蒼白的容若、忽赤靈和術裕就要紛紛啟奏,凌嘯先走到康熙面前跪下。如果自己不能過關,何必連累這幾個對自己友好的朋友上司呢。

      “奴才凌嘯,有前因後果秉上。”

      康熙面色平靜,表情木然,眼里的溫和已是不見。他終于想起了三藩亂時的往事,記起了謠言四傳軍心動搖的困境,也回憶起當時自己的勃然大怒。可是他自己現在回想起來,一時間也覺得不可思議,一個頗受自己器重的滿族將軍,竟然會因為垂涎漢族女囚的容顏,軍前叛逸,拋家棄官?


      康熙冷冷道︰“奏上來。”

      凌嘯現代經理的口才練習得極有造詣,加上聲情並茂的表演,細細訴來,把一個知恩圖報的漢子,在此狀況下的無奈和苦悶,講得活靈活現。康熙的眼神依舊冰冷,但是瞳仁里已經不再有凌厲逼人的光芒。


      “我阿瑪自知于國有負恩失忠之罪,但當此境地,素性訥直迂闊的他時時未忘自己是滿族罪子,忠義未能兩全之舉,視其為終生憾事,最後郁郁而終。臨終遺言,囑咐奴才,今生當以此軀,再報聖上于駕前,憑犬馬之勞,稍贖父輩不赦之辜恩罪衍。”凌嘯哭腔咽咽,滿口自編的文言,也頗能感人。


      見康熙面色稍和,凌嘯盡情發揮。

      “愚父出身軍旅,始終堅信我泱泱大清,必能在皇上的英明領導下,太平盛世,永世相傳,國富民強,稱霸寰宇!”凌嘯再次看看康熙,見他只是悅色一顯即逝,一咬牙,急才歪出。


      “我阿瑪臨終嘗高歌一曲,乃對我大清和皇上的忠良祝願,奴才曉得皇上乃五百年一出的仁和聖君,必不欲窮兵黷武,曲中雖多有開疆拓域之詞,然求皇上念在我阿瑪乃粗野軍將,棄其不智,明其忠意。望皇上準許奴才獻曲。”


      康熙略一沉吟,格爾楞雖罪不可赦,其情可憫,點頭允許。

      狼煙起

      江山“西”望

      龍起卷

      馬長嘶

      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皇上”

      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

      堂堂“大清”要讓四方

      來賀

      凌嘯高亢雄壯的歌聲已歇,但是那報效國家,誓忠皇上的赤子忠魂,感染了每一個人。

      康熙听慣了容若的淺斟低唱風花雪月,哪里扛得住凌嘯的這首改詞《精忠報國》,瞬間的震撼,激發起他雄性荷爾蒙的強烈泛濫,滿腔豪情壯志、獵牧大漠的渴望,被深深地拽出塵封處,一發不可抑制!如果不是皇帝與生俱來的矜持和沉靜,康熙真想和聲高歌。


      控制住自己的康熙,看到還在震撼中的眾人,他已經深信,格爾楞還是忠心的臣子,如果說一個不忠不義的人可以寫出這首歌曲,康熙第一個不信。當然已過不惑之年的康熙,不會認為格爾楞無罪的。為政者,當然不會因為格爾楞的忠心,就原諒他行為上的罪過的。否則別人效仿起來,那就不妥了,但此時康熙已經確信了,凌嘯決不是“駭人听聞”的亂臣賊子。


      “著凌嘯抬正黃旗籍,晉乾清宮二等帶刀侍衛。本次抬籍之另十名額,由忽赤靈于善捕營中,擇選品優技強者晉補!”

      “奴才等謝主龍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康熙離去回宮不提。凌嘯被頂頭上司容若允許回家休息三日,再回宮報道。

      哈哈!凌嘯身上冷汗未干,已是忘了剛才的驚濤駭浪,心中滿是升官抬籍的高興。來京城三月左右,自己就迭遇貴人,機緣巧合之下,自己就是一名正四品的二等帶刀侍衛了!


      剛才的一曲《精忠報國》也震撼了凌嘯自己,一定要有所作為,方不負蒼天一雷把自己送到這平行時空,方可以略微抵消一下失去了雲兒的巨大代價。蒼生如螻蟻,民眾為驅役,也許自己可以為他們作些什麼。


      豪成心急火燎地還等在校場門口,那份翹首相盼的焦急,使得凌嘯親情涌動。一把抓住豪成,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告訴豪成所發生的事情。

      “乾清宮二等帶刀侍衛……”豪成臉色一滯,往後暈倒下去。長期處于低等階層、被人欺來辱去不敢聲張、恨不得見人就喊主子的他,居然一下子有了一個經常可以見到皇帝的弟弟大官,不範進中舉才怪呢?


      凌嘯連忙扶住他,猛掐他的人中和虎口,叫道︰“先別暈,先別忙著暈嘛。等我們一起去商會公保那里,收了那兩萬兩賭利銀子,你再一起暈行嗎?”

      本來已經悠悠醒轉的豪成,一听到凌嘯的話,打一個響嗝,白眼一翻,又暈了過去!

[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07-11-29 10:39 編輯 ]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1-29 09:18
卷一 莊生曉夢迷蝴蝶 第二十六章 虎父無犬子

      和平門往南半里,一條雕梁畫棟的老街,一家挨一家古香古色的店鋪、瓷器、書畫、雕刻、古籍琳瑯滿目。身著長袍馬褂伙計的大聲張羅,街上人來人往。

      三天前,凌嘯拉著豪成向術裕請了個假,簡單地換了身衣服,來到這里,倒也沒多看,直接就進了鋪面最大的“松竹齋”。

      虎頭虎腦的小伙計把兩人迎進店堂,並沒有太熱情,像兩人一樣寒酸打扮的滿人他看多了,多半是生計艱難的懶惰滿族子弟來變賣古玩了。小伙計知道自己“松竹齋”店大壓客,也不在乎這種人,但是當凌嘯遞上一張小紙片的時候,他馬上傻眼了。


      小伙計雖然還是學徒階段,可是幾年下來,眼力還是有的。小伙計馬上讓兩人上座,囑咐其他人好茶好水地招待著,他一股煙地跑進後堂去請鑒定師傅。

      凌嘯其實明知會有人識貨,但是心里還是惴惴不安,誰曉得自己這被自己“加工“過的人民幣,會不會賣到自己想要的價格。七張好好的百元人民幣,被自己用小刀把上面的很多字給切掉了,只剩下中間的毛主席像了。


      他這麼做是出于謹慎,自從遭遇了雍正的“粘竿”後,他就曉得自己一定要處處小心。百元大鈔上的漢字是簡體字,倒不怕人認得,可是那滿文藏文等,誰曉得是不是簡體的。如果被人看出端倪,會以為自己要另立一國的,沾上謀反嫌疑,那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說老實話,在之前他典當出去的那十元人民幣,現在想起來可是十分的後悔,希望那個當鋪老板把它當成傳家寶,密不示人,代代珍藏吧。至于小萍的那一張,有機會就要回來吧。


      一杯茶未及沾唇,後堂門簾一掀,小伙計領出來了一位衣著光鮮的老者,看起來很是文雅。老者來到凌嘯二人面前,一番介紹,凌嘯知道了他是松竹齋的鑒定師傅,叫柳湘才。凌嘯則搶在豪成之前報上了兩個假名字。柳師傅邀請了凌嘯二人倒後堂說話。


      柳師傅待凌嘯兩個坐定,拿起凌嘯拿來的殘幣,一臉奇異地看著這紙片,半響說道︰“老夫在這鑒畫一行說不上是個名家,可是也有些閱歷了。此畫紙質韌挺,比之宣紙更貴重得多。畫技筆法精縴,立旨求真,頗似西夷之源。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


      凌嘯明知他有此一問,掏出另外六張,忙編道︰“這幾張小畫是我無意之間從市井里撿得,看它很是精美,所以就保留下來。近日頗須用銀,故來找行家鑒定一下,看是否值得些銀子。至于是什麼人所畫,我一個老粗,哪里曉得?”


      柳師傅本不奢望兩人告訴他小畫的來源,來這里變賣物事的人一般不會說出來源的。他想的只是如何壓價了,以他的眼力,早已看了出來,這七張小畫比自己收的那張還要精美,更難得的是幾張復制的完全一樣。


      他笑著對凌嘯道︰“兩位先生,其實您的這幾張東西雖然稀少,可也不是獨一無二啊,小胡,你去跟杜掌櫃的稟報一聲,請他老人家把那張石青工筆西洋畫帶出來一觀。”


      凌嘯對老先生說的石青工筆西洋畫十分駭疑,這世界上竟然還有同樣的東西?難道還有其他的起點主角來到了這里?

      等到松竹齋的杜老掌櫃拿來了他的石青工筆西洋畫,凌嘯死死忍住了想笑的沖動,可是實在是敵不過心里的高興,索性高聲大笑起來。

      這所謂的石青工筆西洋畫,居然就是凌嘯當出去的那張十元人民幣,上面還有一個圓珠筆寫的一個起點網址。從北京回湖北前,好友趙勇剛在電話里告訴他一本起點好書《軍火之王》,當時他手上沒紙,就在鈔票上記下了網址。不過隨即凌嘯就感到奇怪了,這張鈔票一定是仙桃的那個當鋪老板來此變賣的,可是卻和凌嘯的一樣,也被切成了主席頭像。


      借著笑聲,凌嘯心里快速地分析。

      切割鈔票的事情要麼是那當鋪老板做的,要麼是這松竹齋做的,這其中的區別很大的。如果是松竹齋做的,自己就很有些危機了,如果是當鋪老板做的,就危險很小了。看這松竹齋的柳師傅和杜掌櫃並不糾纏于來源問題,一副想收購的模樣來看,必定不是松竹齋切割鈔票的。問題是那個小鎮的當鋪老板如何曉得這張鈔票可能違禁的?


      在凌嘯指出了畫質差異性,同時聲明了七畫完全同樣的珍貴性,一番虛情假意的討價還價後,柳師傅和杜掌櫃同意以總價一千四百兩銀子的價格收購了七張小畫。

      揣著十張百兩銀票,凌嘯和豪成一起來到同一條街上的商會公保處。听到豪成說的比武賠率時,他就決定了賭一把。一比二十的賠率,很是讓他心動,況且自己未必會輸。


      投注凌嘯比武落敗的人幾乎佔了九成九,凌嘯雖然有些感情上難以接受,但是從投資角度來說,他曉得這可是好事情。

      好容易說服了見錢眼開的豪成,在保證留下四百兩給豪成過有錢人的癮之後,凌嘯正要在人山人海的押注記錄處投注,一個年輕人叫道︰“我壓五百兩多倫爾輸。”

      這下投注的人都驚呆了,凌嘯明知道會有人押冷門的,可是一下子投五百兩,凌嘯很佩服這人對自己的信心。自己是在局中,對自己的實力有一個僥幸的期待,可是眼前的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為什麼押己方勝利呢?


      “熊公子押了多倫爾輸!”

      “哈哈,德和坊的少東家喜歡糟蹋銀子,你管得著媽?”周圍的人議論紛紛,哪怕是在那熊公子離開了,還津津樂道。

      凌嘯牢牢記住了德和坊的名字,他對這個熊公子很感興趣。凌嘯看到這麼人多嘴雜,連忙閃道旁邊,讓豪成出面拿一千兩去押己方勝利,他還不習慣被很多人關注。

      豪成在眾人的驚訝聲里跑出來,一臉的幻想和興奮,來到等在街尾的凌嘯身邊時,馬上對凌嘯道︰“兩萬兩啊,如果我們贏了,那就是整整兩萬兩銀子啊。我們可以到飄香樓去叫最紅牌的花魁,住最好的廂房……”


      凌嘯看著他的樣子,明白了一個道理,YY是祖傳下來的。

      豪成不停的給凌嘯加壓力,“嘯弟,你一定要有信心啊,只要能在多倫爾手下堅持到最後……你看今天那麼多人對你多有信心啊,連街頭賣羊肉串的回回都押了你五錢銀子呢……”


      凌嘯停下了腳步,佯裝生氣地道︰“你再不停地羅唆,會影響我的發揮的,到時候輸了,就沒收你的那四百兩紈褲基金!”

      其實凌嘯這時候心花怒放,一點都不生氣。是的,回回,那仙桃的當鋪老板一定是沔陽的回族居民,記得原來的仙桃市可是有個回族自治鎮的。既然是內遷的回民,他們的祖先有很多都在青海一代與藏民雜處,就很有可能認得人民幣上的藏族文字的。




      乾清門西廡,內班侍衛房。

      嶄新侍衛服的凌嘯畢恭畢敬地等候著武丹的訓示。整個內班侍衛里,只有八個一等侍衛,除了四個領侍衛內大臣外,一等侍衛可以說就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了。容若,劉鐵成,武丹,德楞泰加上兩營正副統領,就是康熙視為心腹的一等侍衛了。


      武丹看著有些局促的凌嘯,一言不發。他很滿意凌嘯表現出的敬畏,二十四個二等侍衛,多多少少都有些背景,可是談到他武丹,人人都又敬又怕。如果說有一個人是最得聖眷得,那肯定是抓捕鰲拜時就在護衛康熙的武丹了。


      這個新來的第二十五個二等侍衛,據說是容若的族弟,才當了一月的小侍衛,就提拔上來了。按照朝局的派系,應該是明珠的人,皇上昨晚讓自己好好地教導他,應該是對他不放心吧。武丹明白康熙之所以封凌嘯做二等侍衛,是為了激勵下五旗侍衛,讓他們更加忠心于皇上。武丹對怎麼安排凌嘯的差使已經有了定計。


      “凌嘯,你新進侍衛房,很多差使的規矩還不懂,加上歷練還有些欠缺,這樣吧,你先去太和門跟著福托行走習學一月吧,福托是老侍衛了,你要好好地請教。等你熟悉了,我們會安排你單獨當差的。”


      凌嘯早就知道歷史上有武丹其人,見他的安排也合情合理,當然不會表示異議,恭敬地行禮後退了出來。盡管沒有被分配到可以見著美女的好差使,凌嘯還是很滿意的。


      前幾天被雅格布差點給毀了,他算是見識到了官場傾軋的厲害了。要不是自己當營銷經理的時候,練就了些知曉人情事故,拍馬溜須的功夫,加上有個不以為恥的厚臉皮,恐怕當時就完蛋了。


      一方面自己喜歡富貴榮華的生活條件,另一方面,要完成格爾楞的遺願,也需要自己具有更高的地位,可是現如今自己連明珠和索額圖長得什麼樣子都沒有見到,還是慢慢的熟悉吧,小心行得萬年船。


      凌嘯來到太和門,盡管他想起托福考試就想笑這人的名字,但還是恭敬地拜會了同為二等侍衛的福托。福托是個粗壯的中年漢子,有些瞧不起地瞄了書生般的凌嘯,就安排了凌嘯的第一個差使,認人!


      每天從太和門側門進出的朝臣和勛貴很多,有些人是要查牌的,有些是不可以查的。于是凌嘯在兩個四等侍衛的陪同下,幾天下來都在側門旁認人。有特色的人當然很好認,可是很多穿著同樣袍服的官員,就不好記住了,尤其是在不能說話交流的情況下。


      幸好期間舉行了一次大朝,凌嘯總算是認清了當朝的一些重要人物,太子爺和幾位阿哥,上書房四位大臣和各部尚書等等。別人不認識自己不要緊,可是那位太子爺好像認得自己,凌嘯想起太子看向自己的眼光,就覺得十分的煩惱,那眼光狠毒得讓他毫無榮幸的感覺。


      有錢就是好辦事,兩萬兩身家的凌嘯,好說歹說地求了福托半天,福托猶豫著收了凌嘯遞上的五十兩銀票,終于準了他一天的假。福托違背了行走期間不許回家的規定,完全是源于凌嘯的上路,每天都有些孝敬上繳。盡管凌普暗示自己,要給些苦頭給凌嘯吃,可是福托是明白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軟的道理的,再說了,容若等人也要自己好好對待凌嘯的。


      凌嘯回到家里,德隆多和老陳都很高興。凌嘯德到來簡直就是福星降臨,不但帶著全家抬籍了,還捎帶著豪成也升了內班侍衛,雖然還是在善營里當差,可是待遇卻好上不少。沒等凌嘯坐上盞茶功夫,豪成就鮮衣怒馬地回到家里。


      看到凌嘯回來,豪成馬上焦急地告訴了大家一個消息,讓凌嘯大吃一驚。

      豪成要出遠差了。奉皇上命,善捕虎槍兩營將抽取五百人出來,護送大阿哥前往科爾沁蒙古,宴會蒙古諸王。豪成就被挑選上了。

      三月份的現在,北京都還是寒冷如冬,更別說那塞外的苦寒了。

      大家正在擔心豪成這個很怕冷的家伙受不受得了的時候,豪成另外的一句話更是驚人,“听術裕說大阿哥選了一個新晉的二等侍衛來統領我們。”說完拿眼楮盯著凌嘯,眼里很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凌嘯可是莫名地心跳,這新晉的二等侍衛不會是我吧?他連忙追問豪成,豪成卻說術裕的原話就是這樣的,沒具體說是哪個。

      凌嘯知道,歷史上明年康熙就會和葛爾丹開戰了。大阿哥這次到科爾沁去,肯定領有調停蒙古各部的領地矛盾、拉攏東蒙各部的使命。

      在大內侍衛里,凌嘯是標標準準最新的二等侍衛了,他有很不好的預感,不耐寒的南方人的自己,可能就是那出遠差的二等侍衛。按說大阿哥的門人在侍衛里也不少嘛,資格老的有很多啊,他怎麼會挑選自己呢?


      一張明珠府的名帖,幾乎已經肯定了那個倒霉者就是凌嘯。

      在明府書房里,大阿哥的舅舅、當朝宰相明珠笑吟吟的一句話,挑明了選擇凌嘯的原因。

      “為防意外,需要全力護衛大阿哥的安全。侍衛里鮮少帶兵之人,而你卻是名將之後,虎父無犬子啊!”

      凌嘯听了這話,很想搬出遺傳理論來教育明珠,希望他明白到虎父也可能生犬子的道理。可是凌嘯听了明珠接下來的話,就沒那份閑情了。

      “不選我納蘭族的忠勇之士,我實在不放心!”

      凌嘯心里一陣苦寒,自己已經卷入了黨爭和奪嫡了。

      PS︰我親愛的讀者們,感謝大家的支持。只是明後兩天集團有重要的年底會議,總裁點名要出席,忙得可能會影響更新,先致歉。今天發4000以上,表示自己的該死,禮拜天加油碼字,明月指著我唯一的美女嫦娥發誓︰一定會補還給大家!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1-29 09:22
卷一 莊生曉夢迷蝴蝶 第二十七章 夜半驚呼火急起

      從明府出來,凌嘯也不再回家了,風急火燎地趕到大內侍衛房。今晚是容若當值,凌嘯想從他那里探些消息,沒想到一進當值房,卻看到武丹、劉鐵成和德楞泰也在。

      四大侍衛正端坐在堂中,低聲在商量些什麼,凌嘯連忙見禮。容若見凌嘯來了,笑道︰“起來吧,正在說你呢,你就來了。”德楞泰也打趣到︰“北京地面邪呼啊,說曹操曹操就到。”


      凌嘯滿頭霧水。這四人可以說是當今天子的心腹內臣,對康熙忠心不二。平時一般絕不同時值衛,就是用以鎮住陷入黨爭的另外四個一等侍衛的。他們今天齊聚一堂,還在說道自己,難道自己又有什麼不妥了嗎?


      武丹開了話頭,“凌嘯,皇長子胤即將奉旨前往科爾沁蒙古會宴諸王。幾位侍衛內大臣商議,由你率領五百御林軍隨行護衛,你可有把握辦好這趟差使?”

      凌嘯已經曉得這消息了,看來是推脫不掉的。根據凌嘯所記得的歷史,好像沒有大阿哥出使蒙古的事件啊,也許是沒有記錄下來,也許根本就沒能成行,反正大阿哥還有很長的命,自己的差使應該也沒什麼危險。抱著僥幸,凌嘯連忙表白忠心。


      “卑職年輕愚鈍,蒙吾皇天恩,得以新晉二等侍衛,不瞞幾位軍門,我的領率能力和資歷都還不夠,但是凌嘯可以保證,誰想傷害吾皇的長子,需要從我的尸體上踏過才行!”


      武丹心里暗笑了一下,什麼領率能力和資歷都還不夠?你簡直就是一點都還沒有。不過凌嘯的話還是讓大家有些刮目相看,他不說大阿哥,而說吾皇的長子,這里面的機巧可就實在是不少了。


      劉鐵成是第一次見凌嘯,他發現凌嘯雖然有些書生氣息,可是講起話來很有毅然而然的氣魄,心里有些喜歡,于是溫聲道︰“這一次並不是要你去領軍打仗的,不是還有一千驍騎營軍士護送嗎?你的任務有兩個,一個是,要和大阿哥府上侍衛一起,貼身保護好大阿哥的安全,第二個呢,就是如果有武技的比試,你們一定要取得勝利,震懾諸部,揚我國威。”


      凌嘯這才完全明白了自己的任務,就像是國家派出的運動員一樣,他不禁在心里面痛罵明珠。什麼虎父無犬子,什麼納蘭族的忠勇之士,都只是借機收買拉攏自己罷了,自己一個小小的四品二等侍衛,在別人眼里早就是你明黨的人了,犯得著嗎?想起剛才被明珠相爺嚇得不輕,凌嘯心里直罵自己少不更事,康熙會把兒子的安危交給一個實習侍衛嗎?


      武丹看到凌嘯滿口子的“卑職盡力而為”,加重了語氣道︰“凌嘯!你可不要小看了這差使,事關皇上恩威並施的安蒙大計,辦好了,前程遠大,搞砸了,前程堪憂。這可是許勝不許敗的!”


      凌嘯見武丹威逼利誘都出來了,一個軍禮扎下。

      “喳!不過卑職不會摔交,射箭也不出色,請軍門們示下。”

      容若撫了下裘毛袍服的領毛,哈哈笑道︰“這次你們侍衛里面,有幾個三等侍衛,分別是神箭手和善撲名家,他們去比試各自的比項,你和多倫爾負責搏力一項。上次比武之後,皇上很欣賞你們善營采取的策略,是你的主意對吧?”


      凌嘯不好意思地答道︰“是的。”

      “皇上當時就說了,你的謀劃雖然有些不擇手段,甚至有些無恥,可是很有效果。所以這次就派你總領比試的具體安排,策略制定、人員排序都由你一言而決。凌嘯,你可要好好的辦差啊,辦好了,真的就是前程似錦的。”


      哦!原來是領隊加運動員一肩挑啊。

      “喳!謝幾位軍門點撥。”

      皇長子直郡王胤巡宴東蒙古的出發日期,定在了三月十日。

      開春的暖陽下,大校場上,驍騎營、御林軍、王府侍衛,在操場上分隊列好。禮部官員正在宣讀聖旨和祝詞。

      凌嘯騎著高頭大馬,全身披掛澄亮的鎧甲,立在大校場帥台邊上,多倫爾、劉子俊站在身旁。看著四周將領都是和自己一樣的尖頂頭盔,凌嘯想起了避雷針。草原上千萬別有雷電啊,這尖刺可是金屬的啊!


      驍騎營不愧是滿清八旗的精銳重裝騎兵,人剽馬壯,兵甲精良,陽光下幽藍的刀槍反光顯得殺氣騰騰。御林軍軍衛盡管都是鮮艷的行頭,可是兩者方陣一比較,那氣勢就顯然差上不少。論單打獨斗,御林軍定然都是個中好手,可是講到沖鋒進擊,就是驍騎營的強項了。凌嘯看著這冷兵器時代的正規軍隊,不曉得為什麼,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機關槍。


      這一千驍騎營士兵是由驍騎參領甦克雷率領的,他是大阿哥的門人,主子遠赴草原,他自然是要盡力護衛的。甦克雷听到到凌嘯小聲地發出“突-突-突”的聲音,心里不解,小聲問道︰“凌大人,你沒事吧?”


      凌嘯從機關槍的YY里回神過來,拉著甦克雷的手笑道︰“甦大人哪,你的驍騎營真是軍容齊整,剽悍威武,下官一時震撼,實在有些失態,還請大人見諒。不過話說回來,我們這些奴才,在哪里都是給皇上辦差分憂,如若不是這樣,我還真想調到驍騎營里,跟大人好好習學一番!”


      一記不濃的馬屁拍得甦克雷笑顏頓開,低聲說道︰“凌大人客氣了,大人上次校場比武,我老甦可是看得分明啊,十足的英武不凡啊。我們都是同門,以後都相互照應著些。”


      旁邊的直郡王府一等侍衛褚彭也湊過來,插話道︰“是啊!大家以後就是同氣連枝了,一定要多多親近,不要被那些太子的人給欺負狠了。”

      這麼典型的結黨話語听得凌嘯膽戰心驚,大阿哥的下場很是不善,跟著他豈不是找死?連忙的哈哈幾句場面話應付過去,把話題又扯到驍騎營上。

      聊了一會,凌嘯才曉得了驍騎營的一些狀況。原來八旗駐軍分京營和駐防兩大系統,驍騎營是八旗都統直轄的第一京營,從三藩之亂後,京畿旗人日漸腐化,如今驍騎營的主要兵士都是漢軍旗人。平日里各旗勢力在驍騎營里爭斗最少,因為皇帝獨領三旗,把握住了絕對的控制,可是諸如兵械、裝備、工事、營務、糧草等肥差,卻是下五旗分別掌握。


      大阿哥倚仗明珠的黨勢,極力爭奪一些權勢,太子在索額圖的支撐下也針鋒相對。如今奪嫡和黨爭重合起來,兩幫人馬都是很看重軍隊的滲透,開始出現了一些軍權的爭奪,都在培養軍中嫡系和拉攏皇帝簡命的各級軍官。京營更是雙方爭奪的焦點之一,這甦克雷就是大阿哥專門從奉天將軍手下調來的,用以對抗太子的門人的。


      三人聊了幾下,甦克雷和褚彭又把話題拉到黨爭上去了,凌嘯不好駁兩個三品官的面子,在那里度日如年地听著,心里盼望禮部和兵部官員快些完事,他們好趕去西直門外,去會合正被百官送行的大阿哥。


      禮部兵部的官員一完事,甦克雷即刻將令旗一揚,驍騎營揚蹄運動起來,很快分出前中後三軍的架勢。所有的動作迅捷有序,除了戰馬輕嘶和馬蹄得得,再無一聲人語。


      凌嘯看得眼都直了,好家伙,訓練有素啊!再看看自己的五百御林軍,隊伍參此不齊,很多軍衛包括侍衛在內,騎馬的動作還較生疏。凌嘯很是郁悶,對著多倫爾和劉子俊吼道︰“開拔!”


      西直門外,大阿哥隨軍啟程了。圍觀的人潮隨著送行官員的離去漸漸散了。

      一頂八抬大呢轎在十幾個護衛的保護下往紫禁城行去,轎旁一人對轎里低聲說著些什麼話,那轎簾忽然一掀,一個容顏清瘦的青年急切道︰“高福,你說的可是真的?”


      轎旁的高福腳步不減,低頭頷首道︰“貝勒爺,千真萬確。剛才柳四娘說了,那個御林軍頭領好像就是上次信陽的書生。但是她不敢完全肯定,只能認個八九分。爺,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劉頭兒的失蹤就和這人有莫大的干系!”


      四爺一甩門簾,在轎里悶聲道︰“你即刻招戴鐸、羹堯到府里議事。越快越好!”

      “喳!那爺不進宮里給皇上請安了嗎?”

      “劉含章都不見了四個月了,上百人幾乎把京城找了個遍,恁是沒有見著他的人。如果是死了,還好說點,如果是被有心人抓住不殺,那我可就有抄家的麻煩!還楞著?!”


      高福不敢多話,要過一匹侍衛的馬,揚鞭疾馳,路上行人紛紛驚叫閃避。

      半夜月色皎潔,德隆多幽幽地嘆了口氣,他的確是老了,今晚上小雪初融,他就冷得不行了。老陳燃了三個火盆在他房中,他依然不覺得暖和。

      老陳侍侯了他一輩子,當然明白他主子的心事,笑著安慰道︰“我的老爺啊,兩位少爺正是年當少壯的光景,再說都是有官餃在身的人,草原上雖然冷,但是他們肯定都有暖帳火盆的,凍不著的。說不定啊,現在他們正喊著帳篷里太熱呢!”


      “那倒也是。想當初你老爺我在關外冰天雪地里,毫不知道冷是什麼滋味呢!想不到現在就老的成了這樣!真是人老不中用啊,不曉得哪天就會去了。”

      “嗯。老爺,你可要好好的將養身子,少爺們都很孝敬你呢。前幾天出發前,佷少爺還要我去買幾個丫鬟僕人來侍侯我們,要不是天太冷,我還真去人市上晃一晃呢。”


      “呵呵,老陳,你是不是想買幾個-誰!”德隆多剛想取笑一下,忽覺有些不對,抬眼往月光下的窗口一瞅,吃了一駭,驚叫出口。窗外院里人影憧憧。

      “ 鐺鐺!”

      鑼聲響起在街頭。

      “走水了!走水啦快救火啊!”

      寂寞皓月在雪夜里黯然失色,亮過它的是這胡同里喧天的大火。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1-29 09:24
卷一 莊生曉夢迷蝴蝶 第二十八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PS︰歷史上明珠27年已罷相,後面當了20年的內大臣,沒權了。26年太皇太後就死了,37年才封皇長子允為直郡王、皇三子允祉為誠郡王,皇四子允、皇五子允祺、皇七子允、皇八子允俱為貝勒。小說家言,望諒解。


      清晨,雍貝勒府。楓晚亭。

      皇四子胤一臉的緊張,在暖亭子里不住往外張望,兩個二十五六的青年人垂手侍立在旁。胤本來就是個喜怒不定的個性,終于耐不住了,一拍亭柱,立起身來,快速地來回走動。三趟未走完,劈頭暴喝︰“戴鐸!粘桿處是做女工活的嗎?子時出去了,到寅卯時分還沒回來,你這頭領是怎麼當得!?”


      胤喝聲剛出的時候,兩人就嚇得跪了下去,稍微文雅些的戴鐸蒼白著臉,磕頭道︰“貝勒爺,粘桿處這次派出了幾個血士,應該可以完成任務,可能是路上有什麼不方便,回得晚些,請主子安心。”


      “是啊,爺,天寒地滑的,也許是踫上了順天府巡夜的了,不就是去搜尋些線索嗎,對粘桿處應該是小事一樁。”跪在邊上的年羹堯也勸慰道。

      胤對年羹堯還是頗為寬容,臉色緩了緩,“起來吧。只是恁叫人心煩了。”

      兩人起身,心頭也是惴惴,這次事情實在是太大。劉含章不明不白地消失了,他可是對四爺府上的機密了如指掌啊,一旦落到有心人手里,可是大大的不妥。雖說劉含章的家人眷屬都在四爺的手里,可是誰也不敢說劉含章就鐵定的收口如瓶。


      “報!”

      園子門口幽靈般地出現了三個人,就跪在雪地里,全不管冰冷刺骨的泥水浸透了褲膝。戴鐸迅速,來到他們面前,低聲交談半響,斥退了他們。

      “劉含章的血士桿真的在凌嘯的床底下?見到死尸了嗎?”在意料里又在希望之外,胤一下子頭大了,以至于他問了句不合常理的問題都沒有覺察出來。

      如芒在背的感覺在三人的心里泛起。

      “怎麼處理這件事?”胤壓下心頭的煩躁,問道。

      戴鐸還在靜思之中,年羹堯一躬身道︰“爺,現在我們基本上可以肯定,凌嘯殺死或者囚禁了劉含章。事情的來龍去脈要分兩種來推測。一種情況是,大難不死的凌嘯踫上了劉含章,劉含章情急之下意欲滅口,結果反被凌嘯殺死。那麼要是這種偶然情況的話,凌嘯就不會想到去訊問劉,那麼他也就不可能從劉含章口里獲得了我們的秘密。”


      胤也完全冷靜下來,接口道︰“嗯。根據你們這些日子對凌嘯的調查,劉含章失去聯絡是在去年十一月,當時的凌嘯剛來京城沒多久,做官更是在年後了。極有可能是你說的這種情況,你再說說另外一種可能吧。”


      “爺,另外一種可能是,凌嘯本身是一個有心人。也許那次我們殺死的鏢師里有他的親人,也許本身凌嘯就是某人的探子,這些可能都不能排除,因為對于凌嘯進京以前的情況,誰也不曉得!雖然昨日里我們在分析左家莊火案的時候,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確定,那燒焦的尸體就是劉含章,但是現在我們還不能有十成的把握確定。”


      胤生性多疑,急切道︰“這麼說來,我們豈不是危在旦夕了嗎?”

      久未說話的戴鐸眼光灼灼,也一躬身道︰“貝勒爺,奴才思有所得。”

      “快講。”

      “喳。凌嘯和劉含章的相遇是不是偶然,我還不能確定。但是據我看來,是凌嘯策劃的結果偏多。當日下午,劉含章在東城茶館聯絡處附近失蹤,一個時辰不到,左家莊火起,尸首和劉含章竟是驚人的相似。同時我們暗中詢問過凌嘯的街坊鄰居,當時凌嘯有幾日未歸,歸來後好像還臥床休息了一段時間。由此可以想,如果不是巧合,那麼就可以確定左家莊的尸體是劉含章無疑。”


      胤點頭一嗯,示意戴鐸繼續下去。

      “從時間上來講,劉含章的家人都在四爺這里享福,他決不可能短短半個時辰都堅持不住,所以從這點來說,凌嘯知道我們秘密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這回連年羹堯也贊同戴鐸的分析,畢竟是絲絲入扣的推斷,每一句都立的住腳。看到胤眼里對戴鐸的贊許,年羹堯的心里很是嫉妒。

      戴鐸置了一問︰“四爺可以想想,凌嘯平時對于四爺可有什麼不平常的地方嗎?”

      胤仰頭看著亭子頂部的藻井,回想了一下,“我才見過他兩次,都是匆匆路過太和門,加上我不想結交侍衛,怕落人口實,所以沒太在意他。”

      戴鐸也不在這問題上糾纏,“凌嘯既然不刑訊劉含章,就可以基本排除他是皇上、太子、或者大阿哥的人。但是從他主動謀劃殺死劉含章來看,他和劉之間一定有仇。想來他們的糾纏定是當日我們粘桿劫鏢時殺人滅口所致。”


      年羹堯見胤不住點頭,怕給戴鐸壓下頭去,揣摩這胤那睚眥必報的性子,狠然道︰“凌嘯居然敢殺我貝勒爺的心腹手下,我們一定不能讓他好過!爺,這事情您交給我,等他從蒙古回來,我就帶血士去干掉他!”


      胤一听,站起身一頓臭罵。

      “你是豬油蒙了心吧!凌嘯現在官居四品乾清宮帶刀侍衛,擅殺大內品級之人,一旦事情敗露,就算皇上容得了我,我也會得罪明珠一黨,犯得著嗎?!本來就叫你們不要殺太多人,要曉得我佛慈悲啊。”


      年羹堯嚇了一跳,馬上跪下領訓。

      “羹堯,你以後不要管粘桿處的差使了,好好在府里讀讀書,馬上我就要派你到軍中當差了,好自為之吧。”

      丟下年羹堯不理,胤對戴鐸吩咐道︰“既然凌嘯不曉得我們的情況,你們粘桿處就不必要主動去招惹他。把柳四娘調出京城,以免節外生枝。還有,今後無論京里京外,粘桿做事要收斂些。上次的宋公行動失敗,你們要吸取教訓,現在府庫還算充足,對大戶的行動暫停下來,集中精力收集消息才是要事!”


      “喳!不過,貝勒爺”戴鐸見滿臉倦意的胤拔腳要走,連忙喊住。

      “什麼事?”

      “呃-稟報貝勒爺,剛才血士們稟報,昨晚在凌嘯家里,血士們不慎被他家老人們發現了,制服過程中出手重了些,最後只好放了把火。”戴鐸邊說邊看胤的臉色。

      “啊!你們”胤呆住了。

      戴鐸當然曉得事情肯定不是血士們回報的這樣,他用半邊腦子都想得到,一定是血士們看到了劉含章的血士桿,怒憤之下,殺人報復的。但是他身為粘桿處的首領,不能不為屬下圓場。


      “爺請放心,事情干淨利落,就像是夜里火盆不慎走水一般,凌嘯回來也是半月之後了,他不可能察覺的。再說了二月份,皇上就已經下旨要御駕親征,弄不好大阿哥也要帶軍西進呢,到那時候就更不可能有問題了。”


      胤暗暗嘆口氣,“唉,又死人了,我要去佛前念經超度亡靈了。你們起來吧,有什麼紕漏,趕快去彌補,必要時丟個人出去,萬萬不能弄到走露了風聲,被皇上曉得,那我就有麻煩了。”


      康熙皇帝現在當然不可能曉得四兒子的擔心,他自己還擔心著呢!

      三月二十日。上書房。

      料峭春寒,兩份八百里加急的軍報,把整個上書房弄得更加寒冷。

      一封是西寧將軍轉來的加急軍報,“奴才赫格拉叩秉。查有我軍中斥候秘報,準葛爾葛爾丹部于三月十二日進擊至喀爾喀蒙古,土謝圖汗部分崩瓦解,葛爾丹兵鋒直指東蒙,威逼京師。”


      另外一份是歸化將軍(呼和浩特)發來的,消息更是驚人。“奴才偵知葛爾丹部輕騎一旅,約萬余,越過歸化邊地向東匿跡潛行,所圖者不祥。奴才所部前臨葛爾丹大部,未敢妄動,已派五千喀爾喀攝蹤追去,並知會東蒙諸王提防。”


      康熙在上書房的榻上箕坐,隨手擔起榻幾上的奶子,啜吸一口,對著幾位上書房大臣道︰“你們說說看。”

      因為是太子的外公,索額圖向來以首輔自居,當即領先發言。

      “奴才以為,皇上定下了引狼入室的大計之後,去年您給土謝圖汗親王沙律面授機宜,讓他偽約葛爾丹進軍東蒙,今日看來事情已經成功,葛爾丹身陷富足的喀爾喀草原,即使他想退去,手下部眾也舍不得的。”


      索額圖見皇上點頭,更進一步說道。

      “只不過沒想到葛爾丹竟然會順手攻擊沙律所部。貪心殘暴之師,背信棄義,對抗天朝,所行大失人心,已是失卻人和。新佔異地,更無地利。加上即將開春季節,我朝大軍可即刻集結進攻,也失卻了天時。葛爾丹三者皆失,可以說,皇上當日朝堂定計之時,葛爾丹部已在皇上觳中矣。此次兩份軍報,所述者一也,東進之萬余騎,在東蒙腹地更是難以成事。皇上上月既已宣旨要御駕親征,奴才以為當鎮之以靜,循計而行。”


      明珠心下直罵索額圖陰毒。他說得是沒錯,萬余敵騎,要想威懾京師,當然殊為不易,可是如果他們偷襲正在其地的大阿哥,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大阿哥是他的柱子和希望,怎麼能輕易讓他涉險,眼珠轉都不轉,明珠開腔了。


      “皇上,索相之言是老成謀國之言。奴才的心思在想,依定計而行,必無大礙。只是那萬余敵騎,所圖究竟何在?京師耶?東蒙耶?盛京耶?”

      康熙看著兩個家伙在斗心眼,一陣煩躁。

      他又何嘗不知道大阿哥危險,更曉得盛京有可能被偷襲,這兩者中任何一個有閃失,他康熙和大清就會貽笑天下各藩屬!

      問題是軍報到達北京,時間上和敵騎基本同步。也許此時此刻,自己的皇長子已經身陷敵陣了。

      康熙雖不太喜歡大阿哥,可是從政治的需要上,他不能放棄。而盛京是滿族的龍興之地,更是萬萬失陷不得。

      “傳朕旨意,裕親王福全即刻率領三千火槍營馳援盛京,令直郡王胤即刻移駐盛京,協助防守。”

      PS︰會議結束,勝利升職,謝謝大家!今日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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