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樓明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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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rgewan 2007-11-29 08:48: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5 540071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1-29 16:37
卷二不問蒼生問鬼神第七十九章清朝恐怖和台獨組織

        吳?′搧蛨G勇那掙獰的頭顱,還是很恨這人的無義。

        「侯爺,老夫想請你到後堂單獨一敘。」當金虎獻上那些腳掌的時候,吳?㊣b然失色。

        凌嘯直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那些紋著「無知」兩字的腳掌意味著什麼,金虎的級別太低,他根本就不知道個中緣由,只能告訴凌嘯,總督大人曾經發佈命令,凡是在腳底紋有這兩個字的就是反賊,格殺無論。


        吳?§a著凌嘯進到後堂,吩咐親兵隊長吳洪文把守中門,不許任何人進來打攪和偷聽。凌嘯看他這麼隆重,一絲不安湧了上來,難道自己這次捅了什麼馬蜂窩不成。吳?▲}口說得第一句話就讓他覺得莫名其妙。


        「凌嘯侯爺,如今吳?○Q撤已是定局,會否有性命之憂也在摸稜兩可間。還望侯爺筆下留情啊……「吳?’挐\縱橫、一直以來總把進入一品行列,期望光宗耀租的他,知道自己遇到了天大的麻煩,凌嘯能夠說有什麼好呢,一個老頭子在你面前落眼淚呢。


        「制台大人、凌嘯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是也知道恕道二字,更況我與制台並無芥蒂,制台大人還對我照拂有加,凌嘯絕不會落井下石。「」

        吳?〞器D凌嘯能應承到這份上已經難得了、畢竟二人毫無瓜葛,走到書案前,提起毛筆,寫下了「無知」兩字。

        「侯爺。您在京城備受皇上聖眷,可曾聽說過這知無兩字地來由?「

        凌嘯這才知道應該從右往左合成「知無」,茫然不知的他只好搖搖頭。吳?〞虃菑@聲。細細到來其中的緣故。

        「二十二年前的康熙十三年,福建莆田少林寺被皇上派遣三千御林軍一夜之間剿滅,寺廟燒成了灰燼,寺中三百僧眾盡當斬首。」吳?﹞~開了一個頭。凌嘯就大吃一驚。他只知道莆田少林寺,還有什麼洪熙官,方世玉之類的、一直想當然地認為南少林長期存在呢。


        「原因是、三藩亂起之時,每當兩軍交鋒、吳三桂的叛軍之中總有一些武藝高強之輩。對我軍的傷害很大。常常交鋒伊始。就被叛軍高手奪殺主帥良將。銳氣盡失。後來經過多方查探。方知道乃是那南少林武僧相助叛軍。「凌嘯明白了康熙為何要進剿南少林了。關鍵是這南林與「知無」有什麼關係。


        「」……可惜輻建民風彪悍,加上當時台灣未服,朝廷正在執行禁海今。於是相當多地人從事私販海貨的營生,這都需要武藝傍身。所以在皇上剿滅南少林之時。有著大量的武僧流落在民間。未能一網打盡。


        之後這些人就隱姓埋名,暗藏於市井田間。秘密結社。妄圖*我煌煌大清。陷黎民於水火之中。這些人藉著反清復明的口號、蠱惑百姓。並建立了天地會來招收門徒,逆天謀反。」吳?’]為凌嘯是滿臣。說話外地小心。


        「天地會?!」凌嘯一陣叫苦,金庸不是說天地會是台灣建立的嗎。怎麼成了南少林建的了,自己這個實漢偽滿的現代人持如何自處?

        「是啊,不瞞侯爺說。如今的天地會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大的事,但是它地發展勢頭正猛,兩江湖廣福建江西和兩廣雲貴都有它地分支。

        「不過二十多年。就這麼快?」凌嘯更覺不妙。他總有一種預感某一天他的命運裡不會少了天地會的。

        「天地會只是一個秘密的組織。雖然遍佈南方諸省,但是基本上,難以有什麼大的動作。一來前朝大亂。百姓思安,二來當個皇上圖治愛民,屢減賦稅。他們很難鼓動大量的百姓參與他們。真正今皇上和朝廷不安的是天地會早已分離出去的兩個分支。這才是心腹之患啊!」


        凌嘯見到吳?℅膨o都有些乾巴了,起身為他倒了一杯茶。

        「他們的分離,據說是因為各為其主。天地會奉什麼偽朱三太子正宗,而台灣的日月盟主要是高山族組成。謀反原因是要台灣自成一國。但是朝廷在那彈丸之地上駐軍就達兩萬之眾、他們近來還比較安分。最多是搞些抗繳地租和販賣私貨地勾當,不過聽說他們正與南詳的海賊相勾連,令朝廷十分不安啊。現在就有很多大臣建議再行禁海呢!」


        凌嘯暗噓一口氣,我靠,*的租宗!還勾結海盜和紅夷鬧獨立,難怪登輝水扁靠美拉日樂此不疲的。原來是有歷史淵源的啊。

        「而最令人頭痛的則是這福建知無堂!侯爺、你知道嗎?他們竟是自稱奉前明唐王為主的,真是笑話。那唐王連一天真正的皇帝都沒有過。只是鄭芝龍地傀儡一個罷了。竟然在五十年後的今天有人為他賣命!」


        凌嘯對歷史上的唐王一知半解,但是他只關心眼前的這個知無顯然鄭勇和甘大是這知無堂的人。

        「要說謀反謀到像知無堂這種地步的,可真是應了一句話。人神共憤!」吳?﹞ㄙ器D的激動起來,「人家天地會還知道一個假仁假義的義字,一般不禍害老百姓。可是這知無堂是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劫擄官銀槽運、殺戮員兵丁、搶奪官鹽茶馬這倒也罷了。還像是個謀反地勾當,但是他們盤霸賭坊妓院黑店、綁架勒索、殺人越貨、版賣人口、燒殺鄉村就天理不容了。總之,只要是他們能搞到錢的事情,就不管辜與無辜地干了。依我看。他們遲早是要聚眾造反的。」


        凌嘯第一次聽到在清朝還有這樣的組織。十足地黑社會惡勢力。加上強烈激進的政治意圖,「恐怖組織」這個詞從他心裡冒了起來。

        平日呆在北方不覺得。來到南方一看。這長江以南竟是這樣地熱鬧非凡,老百姓不走運啊!

        「制台大人,那知無堂的名字有何來歷啊,怎麼念起來很神秘啊?「凌嘯一直對自己把它念成「無知」耿耿於懷。

        吳?☆挭擊★D。「侯爺。知無兩字和那個諸字一樣是個和音字、你它們的聲部和韻部合作一字來念就明白了。「」

        「知。無,朱!」凌嘯明白了。「這些傢伙真是掛羊頭賣狗肉,他們的所作所為、恐怕就是那九泉下的南明唐王也不同意!「」

        「是啊,侯爺。」吳?℅縉鼠e因後果。開始切入正題。」這次我是萬萬沒有想到。那鄭勇竟是知無堂的奸細。所以請侯爺上奏時。身夠手下留情。「凌嘯看著這老頭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心裡也認同他是真地不知情。不過毫無好處做好事的習慣他還沒有養成,畢竟雷鋒叔叔還沒有世人間啊。


        只是他這樣一今年紀輕輕的勳貴。討要好處的方式令吳?○o樣的無法適應。哪有這麼直接的。就算洞房花燭夜。也不是一句情話都不講就撲上去的呢!

        「如果我筆下留情。我要。第一。金虎和今晚出發的騎兵全部撥我做護軍!「」

        吳?‵銗I凌嘯在湖廣的特珠地位,倒也不太離題。咬咬牙。點了點頭。

        「餉銀你發!

        吳?〃換e一黑。這侯爺也是欺負老實人地主。

        「第二。過幾天我要做些買賣方面地事情。保證不違法制,到時會給你沒差使的公子一份干股。不許不要!

        吳?◎t思。這條件很爽啊。求之不得啊,誰不曉得他凌嘯是長袖善舞的斂財高手!

        「但是、可能會有爭議,你一要在爭議前支持,二要在賺錢後保障我獨家經營!」

        吳?○奰Y一甜。看來自己會被綁上他的賊船的。

        「最後一個,我想知道一個答案。你女兒多大了?「」

        吳?﹞@愣,「四十歲,侯爺。」

        「孫女呢?

        「十六歲,侯爺問這幹嗎?

        凌嘯哈哈一笑。

        「我要娶她!」

        吳檻頭上一炸。

        凌嘯的風流情事可謂天下當知,他終於忍不住了,「難道侯爺認我的孫女是可以做小小妾的嗎?」

        「是娶她坐我的正房嫂子、不寒慘親家您吧?

        吳?〃有漲~紀大了。一種孫女逃出虎口的喜悅襲來地時候,終於一口氣沒按上來,暈厥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凌嘯卻是出乎吳?〞熒N外、根本不搭理審問甘大的事情。只是給康熙上了兩份折子。一份是他雷打不動地五天必上的馬屁精請安折子。而另外一份則是洋洋千餘字的奏事折。


        這份他和顧貞觀反覆思量措辭的折子,把吳?〞熙d任弱化了絕大部分。

        「……奴才自接觸案情以來,蒙總督吳?’h方指點。方才能協助吳?﹠虌衩衒﹛C吳?〝韟僑糧市偉m震撼之際,不愧治世能臣,霹靂果敢,詳加謀劃。方才逼引知無堂逆賊鄭勇上鉤,自暴嫌疑。吳?﹞?膍秦牷C在指定奴才東追逆賊之時。全心報主。以六旬之齡策馬西搜三百餘里…………」


        凌嘯和顧貞觀相信,在凌嘯這旁觀者和參與者地口中說出來的。吳?〞漸D動餌捕態度和動作,已經可以消去他大部分的責任了。

        但是,隨著「欽差大人到。閒看迴避,官民肅靜」的請道聲,有人蹦了出來,決不答應消去吳?〞滬咫j責任。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1-29 16:37
卷二不問蒼生問鬼神第八十章先躲開

        康熙終於給湖北的兩大案派來了欽差大臣,竟是正在兩江巡視的左都御史郭琇,凌嘯在邸報上看到這則消息的時候,總督衙門親兵隊長吳洪文已經到了何園門口。

        「侯爺,制台大人讓我來請問一下,豪成大爺的生辰八字和聘禮什麼時間可以送過去啊?」

        支吾著送走了吳洪文,凌嘯一臉愁容地望著顧貞觀。吳洪文傳達的意思很清楚,他吳?﹞w經準備和凌嘯全面合作,共度難關了,凌嘯何時能夠真正地付諸行動?

        凌嘯當時只想將吳?○o個封疆大吏牢牢地綁在自己的船上,急切之間,把豪成的婚姻就輕易地定了下來,可是回來的這些日子,他都不敢向豪成提起,尤其是豪成和小雅眉來眼去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很無恥。自己成了一個包辦婚姻的家長,還是以弟弟的身份為哥哥包辦,更令他慚愧的是,包辦原因是骯髒的政治交易。


        現在吳?’b新欽差的壓力下,已經向他凌嘯實質性地靠攏了,巨大的利益面前,凌嘯知道自己無法抵抗誘惑,問題是自己該如何去說服豪成?顧貞觀卻根本不理會凌嘯的眼神,只是指點剛剛能起床的兩個弟子一些調理藥方子。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一身居家大少爺打扮的豪成拉著金虎進來了。

        「呵呵,嘯弟,金虎的差事做得不錯、這次的府邸守衛可比那些護卒們做得強多了。剛才那總督府吳洪文,無論走到哪裡。都起碼有三四個暗哨有在盯著他呢!咦。對了。嘯弟。吳文是來幹什麼的?」


        「……」凌嘯面紅耳赤,不知道說什麼好,平時在外人面前的靈醒和謀段,在哥哥面前一點都用不上。他看看漫不輕心寫著藥方的顧貞觀,又看看偷笑著不敢說話地金虎。硬著頭皮道,「哥哥,是這樣的。想一一那個」總督吳?〞漱p孫女煙羅小姐正待字閨中,聽說慧心蘭質,德言紅容貌……」


        豪成一臉通紅,高聲道「嘯弟,等等,你是說,……「」

        凌嘯見他這麼激動,嚇了一跳,急忙道、「哥哥,你聽我說、如果你不滿意呢,我馬上去退掉這門親事。」凌嘯說完沮喪地一屁股坐下去。放棄就放棄吧,和那巨大的利益相比,豪成這個哥哥更加重要一些。


        「不會吧!」豪成一下子跑到他面前,「你太荒唐了吧、哪有弟弟偷偷幫哥哥訂親的道理啊?」凌嘯更覺慚愧,頭都低到褲檔上去了。

        「顧先生您給評評理啊,這簡直就是反了個嘛!我可是長兄如父啊。再說了,好不容易給我定了一門好親事,沒等我偷偷樂上兩天,他居然說要給我退掉!您說這成個什麼事啊!」


        凌嘯傻眼了。他看到顧貞觀面帶微笑地看房梁看門外。

        就是不看他,明白過來是他,偷偷給豪成報了訊。「那小雅怎麼辦?

        「我答應會娶小雅作側室的,我豪成可是個說話算數的爺們,丟出來的話,風吹雨打一百年都是金字誠信招牌!」豪成一副自戀。傷了幾天的腦筋,凌嘯才發現,原來只有自己一人把這件事情當成了疙瘩,唉這些個古人。


        「好!先生,淮備彩禮的事情就要先生多多地操心了,後天我們就出發前往沔陽,為阿瑪額娘他們北葬。「」凌嘯解了心頭的大結,開心了很多。

        已經被吳?〝e任暫署參將的金虎詫異道,「侯爺,眼看著欽差郭大人就要來了。您這一走,豈不是把吳制台一人丟在裡獨自抗衡啊,要知道,撫台藩台臬台三位大人可都是有阿哥爺們撐腰的,就怕郭大人住死裡整倒了吳制台,那樣末將豈不是就又要被調回去了?」金虎地編製是督標,吳?#n是倒了、他就只能乖乖地回去向新總督報到了,那這侯爺的心腹豈不是當不成了?


        「這是顧先生的妙招。是以退為進。一則。他郭銹來時,我就躲開他,畢竟他是辦案的主差。二來,先看看他是什麼章程再說,對於制台那邊,也只有雪中送炭的時候,方顯得情深義重啊。」其實顧貞觀還有一層意思、凌嘯卻不能拿到台面上來說的。福建知無堂的案子,凌嘯最好迴避,否則真的陷得深了,日後萬一碰到這恐怖組織的瘋狂報復,可就得不償失,。


        「走,何園護軍全部跟我回沔陽,侯爺我也要衣錦還鄉一把了。」

        八月的最後一天,凌嘯豪成和芩兒他們回到了凌嘯的「故鄉」,六百人的護軍行列浩浩蕩蕩地一路保護,旌旗儀仗的派頭可是十分的光鮮。什麼叫做光宗耀祖?這就是的。


        前面的肅靜迴避開路牌儀不說,沅是凌嘯的職旗就大的嚇人,上面的職銜爵祿可是把沿途路上稍懂經書地人羨慕死了,「欽封世襲周替三等忠毅侯、欽定湖廣吏治民情觀風巡查使」,兩個「欽」字使得圍觀的人們紛議玲,這個鄉里鄉親的大官究竟是哪一個。


        漢陽縣縣今全程相送固然沒話說,沔陽州知州更是提前就來迎接,而全武昌的各衙門幾乎都派出了相應的屬官陪同前往致祭。凌嘯騎在馬上回頭看了看,官員、衙役和自己的人馬成了這上千人的隊伍,凌嘯忽地感到有些美中不足,要是格爾愣能夠活著看到這一幕,該有多好啊。


        直到官兵們進入到杜台活地去了、百姓們才恍然大悟,看來這位大官的家在那片荒地裡,紛紛絕了攀親拉戚地念頭。

        平日裡那兩間破房還未倒塌,只是愈加的破敗了,成了神鴉仙狐出沒的好去處。凌嘯看著一大票的手下軍士在這裡打掃除草,他彎腰檢起丟棄在牆角的那張大弓、心裡想起了那兩個老人家,禁不住在心裡暗暗傷痛起來,音容笑貌莞在眼前。


        才過了不滿一年,高地上的墳頭上已經荒草謾謾了,那權作墓碑的大石頭卻沒有什麼變化。

        凌嘯、豪成、蘭芩還有兩個丫環都跪了下來,凌嘯垂淚喃喃禱告,「阿瑪額娘,你們兩位老人家在天之靈可還好嗎?今天嘯兒終於回到這裡,已經能夠完成你們地遺願了,將你們遺骨還鄉,歸葬租墳。相信你們在天上見到了大伯,嘯兒請你們轉告他一聲,哥哥我一定會照顧好的,別人欠他的我也一定會討要的。」


        他看了看身邊的三女,聲音漸漸放大了些,「阿瑪和額娘,看到孩兒為你們娶的媳婦兒了嗎?哥哥也定下了親事,是溫婉賢淑的持家女孩、他日我們家開枝散葉,兒孫滿堂的付候,相信你們也可以瞑目了。」


        豪成見他禱告完畢、就將他夫妻兩個扶到一旁蘆棚裡歇息。接下來的各衙門致祭、相關的法事佈置有條不紊地完成後,方才是重新啟墳,用上好的楠木壽材收殮屍骨。


        小雅是個小女孩,見到這種事情難免有些害怕。即使大白天,鬼神之想讓她有些瑟瑟發抖,一側目、卻見凌嘯早已將蘭芩和小依攬在了懷中,「芩兒,別怕,記得我給你講過阿瑪們的事情嗎?阿瑪和額娘是好人,芩兒更是他們的好媳婦兒,小依小雅也是家裡人,他們在天之靈保你們都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害你們?」小雅聞言。也漸漸坦然了些。


        依照風俗,北葬時候,兒孫的孝心要體現出來、就是要盡一切可能快速完成到再葬的過程,否則父母的在天之靈被打攪過久,就是兒孫不孝了。凌嘯被康熙變相地「奪情」啟用,是無法檀離職守,只得交代好豪成一些相應的事宜,由他代自己辦好這本該是他來做的事情了。仍由那京城一百護卒保護著,豪成和小雅當即護著靈推登上了漢江上的官船,他們要走大江轉運河回京了。


        站在碼頭上,凌嘯看籌漸漸游失在視野的船隊,心中不捨。豪成回京之後,就是丁憂期滿了、康熙究竟會如何安排的職事呢?凌嘯預感到、康熙絕不會好心地把哥哥送到湖廣來、自已將會和這哥哥天各一方。


        沔陽知州是個典型的昏庸之輩,光從他那身段上的肥肉就可以看出來,他候在凌嘯身邊心裡無限遙想。這位侯爺是我州人氏、只要巴結好了,相信就算看在鄉士之情的份上,自己來日的前程可就如花似錦了,如今各衙門的官員都已經走了,正是自己獻慇勤的好時機。


        「侯爺誠孝通天,實在是卑職等的楷摸,相信老大人在之靈看到大人的一片孝心,還有您今日的光大門媚,肯定會十分欣慰的。這裡風大,侯爺還請保重啊,卑職恭請侯爺和如人到仙桃鎮上現行歇息。


        凌嘯看看身邊的芩兒和小依,的確也怕她們著涼,就一來到鎮上歇息,畢竟像今天的車馬勞頓,她們肯定很是疲勞了,再說他把顧貞觀師徒留在武昌照應,應該也沒什麼大礙的,索性就在這裡舒心幾天。


        可是到了鎮上,凌嘯才發現舒心變成了鬧心。沔陽州內論遠近的屬官、士紳幾乎都在鎮上,筵席不下三十桌,連戲台子都擺了兩個,全鎮的三千百姓就差沒有搖彩旗喊口號了,否則他會以為這是在迎接*要員呢……


        本想作色推辭一番,誰知道機會就來了,不過這機會,嘯可是決不想要。

        一個從七品服色的州判擠進人群,向知州稟報道,「大人,三十里外通順河管湧氾濫,多處決堤、上百百姓被困!」
uubs 發表於 2007-12-1 10:07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八十一章 人生一世當轟轟烈烈
沔陽知州的臉色十分難看,汗珠子當時就冒了出來,偏偏這時候出了這種事情,他膽戰心驚地看著凌嘯木然的神情,連忙安排道,「李州判,還不馬上安排人手前去營救。我這裡的三十名衙役你先帶去,一應所需的器械舟船,沿途快些搜集!我這邊安頓好侯爺,馬上就趕過來。」

滿場的官員士紳百姓都議論紛紛,不過也沒有什麼情緒激動。

凌嘯看著這個身上泥水淋漓的年輕州判,這才記起,原來漢江與長江的夏汛不同,乃是每年農曆八九月的秋汛。果然是沙湖沔陽州,十年九不收,好容易挨完了夏季大水,還要再挨一次秋水,怪不得老百姓聽到有水災也不驚慌失措,看來都習慣。不過現在不是清談的時候,救人要緊。

「李州判是吧。快把決提情況說一下!

「侯。侯爺。決堤處來中在南面三十里處的彭家場。大都不是最緊急的。最多是房倒屋塌。但是小南垸現在成了四面環水的絕地了。那裡還有百多名囚工家人呢!但是水勢實在是太大太急了。而且還在猛漲。

今晚子時救不出他們。他們就有沒頂之災。我們的船小。過不去。已折了九個衙役了。「那沔陽知州卻鬆了一口大氣。怒道,「我說李軒啊,你可把侯爺和我都嚇了一跳,說了半天

原來水圍的是些個囚屬賤民啊,犯得著連折九人去救他們嗎?就算你……「」

那李軒卻是一挺脊樑。氣得滿臉通紅。正要抗聲辯駁。卻聽到凌一句話。熱淚立刻就流了出來。

「賤民也是民,聖人之教。說了賤民不是民嗎?李軒!你想要些什麼?「」」船。侯爺,卑職需要漢江裡的大船。再要要人運去。」李軒眼淚都不及擦去。急忙道。

凌嘯理都不理目瞪口呆的知州。「金虎,讓兄弟們把江裡的大船搞起來、全部駕到馬車上。然後點起三百人、隨本侯馬上運去。」

金虎領命而去,凌嘯拍拍李軒地肩膀。看了看這個年輕的州判,「你也去幫忙弄船吧。記得等下叫我。「」

誰知道這人並不走。一下子跪下來。猛地磕頭道。」侯爺愛民。令卑職軟佩不已,所以有句話卑職不得不說。千金之手不立於危堂之下。請侯爺不要和我們前去冒險。這仙桃鎮上可能更不平安。多日的江水泡。江堤恐怕已經不堪一擊了。侯爺還是即刻趕回武昌去吧。」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不僅凌嘯大驚失色。那些個官紳也是嚇得屁尿流。就連已經對水災麻木的百姓也是紛紛恐懼起來。支流氾濫起來已經讓這些百姓苦不堪言了。要是漢江也決堤了。那可就是摧相拉朽地橫掃全州了,不要說財產。命都可能保不住了。

凌嘯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快跑,帶著芩兒小雅跑得越遠越好。越高越好。可是他現在是官啊,這麼多人望著他呢。更何況。他不知道則以,萬一知道了水情還跑的話。莫說康熙處不好交代、就是自己地良心恐怕也不安啊!

這個李軒絕對是個愛民的好官,但是就是太不懂事了。這種百姓在的場合,怎麼可以直述其事呢?這豈不是引起百姓的騷亂嗎?

胖知州面色慘白。心底把李軒罵了十來遍。早說了你小子危言聳聽。現在又來嚇唬侯爺,豈不是要把我的並程全給揮了嗎?他也不是那完全的傻蛋。此刻安穩民心才是最重要的。正待駁斥李軒。忽聽凌嘯是一聲大喝。

「大膽李軒!妖言感眾。方才隨本侯來地官員裡面,就有巡撫衙門的通判大人。他剛剛巡視過漢江的提防要務。可以說是固若金湯!來呀。把這個李軒給本侯押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李軒呆住了,被凌嘯的護軍拖了下去。

「知州大人給本侯失排好下塌處了嗎?本侯倦了。」凌嘯聽著遠李軒的悶有和扳子聲。微笑著問道。

百姓們儘管還是憂慮重重。但是見到凌嘯的這種做派,已是半信半疑,漸漸散去了。回到家中的百姓們,開始默默地收拾細軟的大有人在,完全放心下來的也不少。

第二天清晨起來。不管是睡好了還是一夜無眠地。都發現鎮子的街道上有上百的陌生人,儘是些老幼婦孺,正拿著窩窩頭猛啃。他們的身邊是一身泥水的欽差護軍。大家都猜到了。這就是昨天晚上獲救的那囚工家屬吧。

竹貨街頭最大的宅子已經成了凌嘯的暫時駐地。此刻他正在回想著眾人上船前的眼神。還有那一句勾人心肺的話語。

三更時分,金虎李軒帶著獲救地囚工家屬回來的時候,凌嘯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金虎去省城傳令。金虎上馬前猛地跪在凌嘯的面前。「侯爺、金虎是窮苦人家出身,一直以來都在前伍裡沮。從來沒有見過您樣的官。但是爺您真的要這樣做嗎?會得罪很多人的啊。」

「你如果怕了話完這道今就回督去吧。「」

金虎仰頭看著凌嘯、毅然搖頭道,「不可能。

當金虎帶著百餘人遠去之後、凌嘯招來了護軍干總李晉、就是他一刀砍掉鄭勇的頭顱、凌嘯當即請吳典升了他地官、凌嘯要他做的就是,送蘭芩小依回省城。此刻的漢江秋汛。是威脅不到江南的武昌。他凌嘯職責所在不能離開、但是妻子卻是可以離開的。如果讓妻子在這裡陪他把險,他還是一個爺們嗎?

凌嘯小覷了一件事情、就是一直以來,他只看到了蘭芩和小依的柔順。卻沒看到地兩個地烈性。

好說歹說的騙了半天、哄了半天,勸了半天、慰了半天,芩兒和小依就是不為所動、一左一右拽著凌嘯的臂膀、死死不肯鬆手、兩人哭得像個淚人,卻決不是以前凌嘯見過的幽泣,而是驚天動地的嚎哭。

小依再也不顧蘭芩在場的顧忌、嬌小的身軀緊緊抱著他,只有一句話。「爺,奴婢身子離不開,心更加離不開。

「相公,你曾經對芩兒說過你家鄉的婚誓,其實在芩兒心裡面,也對相公說過干遍萬遍、我發誓會照顧相公,愛護扣公、無許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相愛相敬不離不棄,永遠在一起!芩兒知道相公放不下這些百姓,但是請相公不要讓芩兒獨自離去,好嗎?「

凌嘯哪裡經得起蘭芩的淚語淒訴,看著地那雙連睫毛都謾上了淚珠的眼眸,心裡不停動搖。跑吧、快跑吧、和妻子一起跑吧。

可是半夜街上話來的號哭聲比這屋子裡的更大,幾個死去衙役的家屬哭得更是呼天搶地。下午李軒的話又湧上心頭,「侯爺剛才您也看到了。到處都是細細的管湧,漢江決堤的可能在六成左右,如果趕緊淮備全力守堤的話還有八成的把握保住今年,否則,江漢一隅將成沼國,三十萬百姓……」

就算真的發了大水、凌嘯也不相信自己會掛掉,可是他的女人卻不敢這麼想。

四百多露宿的護軍和一百多的災民看到了今他們終身難忘的一幕。

欽差侯爺兩隻手臂各夾著一個嚎淘掙扎的女子,向江堤碼頭上走去。夜深人前時候,那哭喊聲隨著距離越來越遠。凌嘯將再也無力掙扎的兩個女孩放在船床上,輕輕為她們理理亂了的發譬、再拭去香腮上的淚珠。柔聲道。」相公答應你們、一定活著回來!你們不要驚恐,我只是點了你們的穴道,小半時辰就會好的。相公希望你們明白,有些事有公不做,會內疚一輩子的。「

凌嘯轉身走向艙門、芩兒和小依的眼神更加驚恐,凌嘯知道在這樣的封建杜會裡,丈夫對於妻子是多麼的重要。出門那一刻,蘭芩掙扎的一句話,讓凌嘯也心痛了,就是這樣一句話,使得他身邊的護軍多了一個任務、隨時要為凌嘯準備一卷繩子和兩個木盆,他一定要活著。

「相公,我有了你的骨肉啊。「」

自己竟然有了孩兒。

中午時分,仙桃街上忽然熱鬧起來。先是十幾個衙役抬著官轎,鳴鑼開道,接著是又是一批,再接著幾批,十幾批,不到一個時辰,就來了將近幾十名的官吏。老百姓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多了這麼多的官,打聽之下,這才曉得、他們都是省城和附近州縣府衙的大人們。

金虎眼睛紅彤彤地來到凌嘯面前,一個軍參紮了下去,他顯然一晚上都沒有睡覺了。凌嘯默不作聲,離開案椅,走到他的面前,親自把扶了起來,為他拍去甲胃上一路蒙上的風塵、

詢問道。

「好!好!為何真的回來?

「末將覺得爺不是請這些人來唱茶的,當爺你需要人扮黑臉的日候。末將不覺得別人比我合適,最多日後把這一條命還給爺。

「金虎你記住,你既然叫我一聲爺,爺就告訴你一句話,人生世。轟轟烈烈才有意思。去敲鑼召親百姓官軍吧、爺要下套了。」
uubs 發表於 2007-12-1 10:08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八十二章 新老欽差斗

兩大開國以來的巨案,將牽連進去多少湖北的官員,現在還很難說。總之,天天研究邸報的官員們日日祈禱,千萬不要是凌嘯來查處這起案子。因為畢竟大家和他都不熟,況且凌嘯帶領著督標幹掉鄭勇的事情已是官場舊聞了,官場更流傳著凌嘯心狠手辣的謠傳。所以他們送往北京八百里加急的私信不少,都是期望北京的關係幫他們活動活動,總之千萬不要由凌嘯主審兩案。

可是皇上的諭旨一出的時候,幾乎所有和這案子有牽扯的官員都傻了,腸子都悔青了。

他們如願了,的確不是凌嘯主審兩案,來的是有「當官殺官,鐵鎖橫江」之稱的郭琇,有好清名如性命的左都御史。現在發生了這麼轟動天下的巨案,這位郭大人還會放棄這留名歷史的大好機會?

這些年裡,犯到他手裡被整死的官員們,竟有的只是因為五百兩銀子的貪污情節。湖北的官員們開始坐立不安,想想這些年自己收的骯髒銀子的數目,都覺得脖子涼颼颼的。幾位大員能量都是巨大的、倒霉的只可能是他們這些中下級官員了,不想作替罪樣的他們度日如年、對著觀音菩薩日拜夜拜、期望有救星的出現。

救星居然就被他們給盼來了。

天亮之前,風塵僕僕的兵丁送來的信件,是欽差觀風使凌嘯寫的來。字不多,可是生的希望就在裡面。

「九月初一正午時,沔陽州仙桃鎮,嘯與諸君會前民生大計。出力者。有罪減罪。無罪建功。嘯之陋室寒簡。僅能招待先到之三十名同僚。遲看望恕!」

天無絕人之路啊,感謝菩薩的保佑。一個臨派欽差要來收割人頭,一個常駐欽差卻來保護人頭、人人看到這封書信。立刻就感到絕處逢生。「」

每一位官員都拿出大錠的銀子重謝送信兵丁,然後都會親親熱熱向他這樣問話。

「這位小兄弟啊、你可知道侯爺派了多少人送信啊?

每一位兵丁都會這樣回答。

「侯爺嚴令不許說。再說我地馬今天拉稀,跑得慢,前頭的兄弟只是數了個七八十,就被甩了個沒影了。

大部分官員都會嚇一跳、急得連忙備轎。大部分官員還都會得到這樣的暗示,多帶銀票,不會錯的。

六十名大小官員也來到場中的高台上就座。欽差觀風使凌嘯闊步上了檯子。所有官員的眼神看著這位忠毅侯。怎麼看都覺得他是地確「人如爵名」。忠毅忠毅。看起來真中意啊。不。用中意不足以形容。應該說是泛著佛光。

凌嘯先是請出了欽差關防。王命旗牌往香案上一擺。凌嘯套上黃褂。上了九拄香。一轉身當中立定。官員們哪裡敢坐了。齊齊和百姓全呼萬歲。恭請聖安。

「凌嘯今日感到十分的欣慰,想不到有這麼多位大人,聽到凌某說百姓危難。就馬不停蹄地趕來。看來你們心存百姓疾苦如感同身受。鄉親們!你們看到沒有。咱們老百姓有這樣的好父母官。還怕什麼小小災啊?來。大家對他們三跪三印。表示對他們的敬意和感謝。」

老百姓懂得什麼,聽到侯爺說要跪拜、立刻就全部跪拜、一時間面熱烈極了。

官員們一面接受跪拜。一面暗暗在心地稱讚凌嘯的方法。不錯,只有獲得關注民生的好名聲、才有可能獲得減免罪行的功勞。只是,小小水災。似乎功勞不大啊,就算天大地功勞,幾十個人來分。也變成小功勞了。更何況凌嘯還只保三十人?官員們憂急如焚地望著凌嘯,等他的下文。

凌嘯一指底下的百姓、高聲道。」列為大人,可以這麼說、現在百姓正遭受著災荒的威脅,等待著各位同僚的幫助,這可能需要各位付出一定的代價,甚至不只是銀兩,所以,如果覺得有困難的,盡請離去、凌嘯艷難不會怪罪的。但是醜話說在前頭、如果答應留下又中途離開看不盡力的,凌嘯絕對不介意加上一腳。「

官員們互相看了幾眼,都在心地叫道、來了,果然只保三十個,現在人多了,想先嚇走幾個、錢我有地是,不就是錢嗎、總比那位要命的好啊。我一定不要怕,更要加油表現、對、這胸脯一定要挺起來。甚至有幾個官員想要出來好好表白一番,但是害怕聰明反被聰明誤,萬一不拜侯爺的胃口、就得不償夫了,索性都在心裡更加較勁。

凌嘯看著他們挺得像波霸的胸膛,為難道,「既然都不走,看來凌嘯也只有盡力多擔當一些了。不過話說回來,凌嘯要是實在保不了。只能夠按照出力大小順序來了。到時大家別怪凌嘯的勢利眼啊。」

「實話告訴大家。百姓們現在有滅頂之災的危險!我們身後的大堤。如不好好的日夜守護訓保,恐怕三十萬江漢百姓持生靈塗炭、流離失所。」

「哄一一!」台上台下頓時像被扔下無數的炸彈。登時驚慌失議搶紛紛、亂成一團。

凌嘯拔出腰刀,向天一舉。「刷!刷!刷!」登時,他的護軍們一起拔出到來。向天一舉。眾人一驚。登時安靜下來。

嚴肅地神色浮現在凌嘯的臉上,「鄉親們!我知道現在有很多人想逃難去。但是你能帶走你的家園?帶走你的事業?你能帶走你的全部子女?還是能帶走你年邁的高堂?難道我們在這個還可以挽救的時候,就做逃兵嗎?就丟下自己的家園,拋棄嗷嗷待哺地子女,丟下養育你們的老父母,帶著殘缺的家人顛沛流離嗎?」

百姓們漸漸都陷入了沉思。凌嘯在那裡猛然地吼道,「今天當著這些來拯救你們地父母官的面,你們像個爺們一樣大聲告訴我。你們能不能?能不能?!!」

一個娘們的聲音響起。「不能!」很快就是漢子們震天的吼叫,「不能不能不能!「」

凌嘯暗噓一口氣。看來和所有地商業會議一樣,事先安排的「托」很有殺傷力。官員們則個個冒起了一種恐懼。此時以後,要是自己想半路散攤子。恐怕凌嘯根本不用等到回省城,直接就可以「合法」宰了自己,原因無非是不殺之不足以平民憤。

凌嘯看看這些官員。用了十二分地真誠。「各位大人,想一想三十萬百姓的生死,可以這麼說吧,就算大水淹死六萬,瘟疫再殺死六萬就是十二萬百姓。」官員們莫名其妙。這個帳誰不會算?

凌嘯猛地一點最近的一個參議道,暴聲吼道。「起來。答個題。十二萬除以六十是多少?除以三十又是多少?快點別他**磨蹭!回答本侯。」

「是兩千和。和四千。」參議道戰戰兢兢地回答。

凌嘯笑了,換上柔和的聲調娓娓指點。「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如果大堤保住了。你們每個人就救了四千的百姓,還有什麼罪名不能贖減?!難道你們犯了謀反罪嗎?」

這下子官員們都活絡起來了,紛紛站起,「是啊」「對啊」「不錯啊,「言之有理啊」響成一片。

可是凌嘯哪裡有時間和他們囉唆了、高聲叫道,「現在老子要兩樣東西。錢和物!等米下鍋!李軒,給老子紀錄下來他們捐的銀子數量。他們要是有本事從他們自己衙門調來什麼必須地東西,按官價減半紀錄。還有,東西只要糧食、麻袋、帳篷、鐵鍬。「

凌嘯一指金虎,「金參將!你派出軍隊給這些大人們往他們衙門送信聯絡,籌到了就請吳制台調集軍隊押送物什來。」

他再獰笑一指那個沔陽知州,「你的頂戴花翎先放在本侯這裡。立即去調集三十鎮鄉民。老子要十萬的民夫日夜沿兩岸佈防!記住,大堤你給老子分成片斷,層層責任到甲到保到鄉到鎮。誰出問題,先給老子誅殺他全家老小。然後你再來這裡領死!」

凌嘯殺氣騰騰的話,告訴了大家他不是說的玩的,他一指眾官員,「開始吧!」然後扭頭就上了大堤而去,他需要去練練一下游泳、在北京呆久了,有些生疏,他可是答應了芩兒的,更何況自己在這世上已有了孩兒,一定要活著!

侯爺一走,李軒就傻眼了,這些以前在省城道貌岸然的上官們,先恐後地擁到他的案都、幾乎把桌子都掘翻了。

「我捐一干兩!我啊、是臬司衙門……

「滾一邊去,這麼不急公好義,一千也來丟人現眼,等著砍頭吧……李大人,我五干兩!我是……

「我一萬兩……

「我四萬……

李軒地桌子終於還是被掘翻了,場中的官員雖然沒有飽以老拳的鬥毆。但是爭先搶後的,擁擠不堪。李軒忽然感覺到凌嘯的可怕了,愣搞個什麼限量排名,結果……」他瀟灑地一揮手,直接上了凌嘯交代的第二步驟。

明刀晃晃的護軍兵丁們衝上台來,立刻就把官員他們分開了。

「把銀票全部都拿出來,快快點,叫什麼,什麼職務?「」

李軒拍了拍紀錄了數據的賬本。「小聲」道,「小三,你去把這三十的名字再造一冊……

一個官員馬上蹦出來,叫道。「李大人!你可不能這樣就蓋棺定啊!我是沒現銀罷了。侯爺可是說過調衙門物資也行的,你等著,我馬上寫條子,讓我們巡撫衙門工房給你們調糧食和麻袋!」

「李大人、我也寫條子要他們調鐵鍬和麻袋.……

「我也寫……

這邊官員們捐錢捐物地時候,武昌城中剛剛到達的欽差郭琇,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湖廣總督在。三大憲台也在,可是其他的官員卻少了一半以上,看著稀稀拉拉的五十多名迎接官,郭琇簡直很想對天大罵,「湖北的員牛啊,死到臨頭,居然連個馬屁排場都不曉得來捧一棒,真是不小的死字怎麼寫的嗎?「

吳典按照全套禮節將他迎進了總督衙門,看著這位陰沉著臉的欽差大人。心裡暗暗叫苦不迭,昨晚上不是都己經在大堂上通知過了。要全體來迎接欽差地嗎?這些個官員都到哪裡去了?

「吳大人蘇大人通大人楊大人、郭銹先在這裡通聲話。我受皇命來湖廣查案。一不是針對哪個人。而不是要貶打哪一派。只有兩個心思。一報皇上隆恩。二張人間正義,所以呢明日開堂之時……「」

「報一一一一!」一個兵丁從儀門外高呼著衝了進來,打斷了郭的場面話。

吳典按過了軍報。卻不是軍事的民務,但是上面一個鮮紅的大印駭然入目,欽欽差湖廣觀風巡查使凌。吳典直感覺自己的心在興奮得發抖。昨天離去的凌嘯這麼快就發招了!四位湖北主官更是對災情可能的後果憂心不已,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湖廣真是麻煩不斷啊。

吳典連忙就在大堂之上給凌嘯辦理了。調派各標人馬抽調人員騾馬車具。組成運輸隊。這事情有些繁瑣,涉及到很多地標營和細務,吳和三究商量一番。不斷地發文傳令。忙了個半個時辰方才消停下來。

郭琇見他終於忙完了,道,「吳大人。我們不如明天召親全府人員。組成一個緝拿偵核組,將那凡是有責任的……

「報!」又一個兵丁衝了進來。

又是凌嘯的欽差關防大印。這次卻是立即將十九張物資調撥的條子落實下去。吳典看著這些各衙門主官的條子,知道了這些官員的去處了,心裡暗暗高興不已,這次凌嘯這老欽差可能和新欽差幹上了。自己再也不是孤軍面對了。

忙完這些條子的批轉事宜。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郭琇連茶都喝了七八杯了。見他們忙完,忍住心頭的憤懣,「吳大人我這次還帶了幾十名帳花子,正好可以……」

「報————!」

「砰!」郭琇很沒有風度地砸了杯子。
uubs 發表於 2007-12-1 10:10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八十三章 實在是太不厚道

九月初八的清晨時分,上書房裡收到了郭琇的明發奏折,排頭就將張廷玉的眉頭看得皺成一個川字,《請撤妄吏凌嘯差事並參其亂綱市恩折》。佟國維一看之下,也是心頭駭異,這一個欽差大臣彈劾另外一個欽差的案子,無論是單劾還是互告,可都是一個不死不休的結局啊,當下二人連忙往乾清宮趕去,這種事他們可不敢擅自作主,連其中的內容都不敢看一下。

康熙剛剛才做完了五禽戲,精氣神正是好得很,看到兩位宰相這麼早就來了,笑道,「衡臣你們也不要著緊請安,朕曾經說過多少次了,忠不忠不在這上頭的。」哪曉得這句話還未說完,那殿門外又依次進來了幾個皇子,把個康熙樂得心裡著實暢快。

眾人請安完畢,佟國維將郭琇的折子呈上,一言不敢多發的退了來。這種欽差告欽差的事情幾乎開國未有,有的時候論的是是非曲直,更多的時候卻是論的寵信。沒看準風向的時候。弄不好會碰一鼻子灰不說。搞不好還會樹上一個死敵。

康熙一邊品著御制點心。一邊將折子讀完。點心吃完了。但是折子卻總是像放不下來。他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這折子你們看過嗎?「」

「奴才們只是看了一個題頭。深覺此事重大。所以趕來恭請聖裁。「」

「那就都看看吧。」康熙又一指太子及諸皇子,「你們也看,看了各抒己見。「」

郭琇拜折的原因還是要從九月初一說起。

郭琇氣沖沖地回到釋站的時候,並不知道缺席官員去處的,心下的那種鬱悶實難排解。當請官地最爽處莫過於青史留名。而當欽差的最爽處則是看著別人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來的路上他曾經設想過很多次。自己面對湖廣官員的各種醜態時,將要說出什麼樣地言語才能夠成為千古絕唱。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連大部分涉前官員的面都沒見到。更別說以前那種自己經常看到的夜斥送禮看的情節了。

他暗暗下定心,明天的過堂,自己一定要當一回酷吏,膽敢不上堂的官員。嘿嘿。管你官大官小。一律水火棍子押來!

天一亮,郭銹就穿好黃馬褂。在銅鏡前持自己打理得清爽又威嚴,然後帶著自己的監察屬員,前呼後擁地興沖沖來到臬司衙門,進衙門前。他自己都可以感覺到心裡的狠勁更甚。「居然今天來得更少了。好!等一下我就讓你們看一看,我郭琇瘋起來。連自己都會害怕!」

吳典和三位究員互視一眼。會心一笑。他們四人多多少少都與案官員們有些牽連。昨天他們忙來忙去。就是不透露那些官員的去處。

無非就是期持著新老欽差相鬥,他們身上的擔子就輕鬆多了。通古前心裡冷笑,自己昨晚將凌嘯要保湖北官場地消息洩漏出去,今天居然又不見了三十幾個官員。

這些天,臬司衙門己經將基本的案情查了個大概。

春香摟東家曹源和他姐姐背著朱敬盟,勾結鄭勇專門通過低價強買或者僻靜處直接劫擄的方式。弄得很多的女孩兒。曹源截留了大約三百人左右用於強迫賣春,而大約有千把個女孩都賣往了江浙一帶。豪成此事捅開冰山一角的時候,鄭勇一方面營救甘大,另派親兵將朱家滅門縱火。臬司衙門在朱家廢墟現場的勘察。還是找到了朱夫人暗藏地賬本。不過這本賬本上的一些行賄紀錄。卻是以姓加上代號來表示官員的。

郭琇就是要來查處這些眾貪腐官員的。他慢條斯理的當堂叫了一遍涉案官員的名字。就獰笑起來了,一個個都沒有來,他充滿恨意地看看四位大員,抓起王命令牌晃了一晃,向那些巡捕吩咐道,「本欽差奉旨查案,這些人竟然不把皇命放在眼裡,來呀!將這些目無聖上的傢伙給我逮來。如果你們逮不到人。哼哼。你們就不要回來。不說這差事幹不了。回來本欽差還要打每人八十大板。」

臬司衙門的衙投立刻領命四處逮人。

郭琇繃著面孔坐在公案後,腰前挺得筆直,四大員則悠閒地品嚐楊臬台的珍藏茶葉。這枯坐的絕沒有想到會枯坐了一整天,那品茶的去是有備而來,幾個人頻頻如廁的時候,幾乎要笑得打跌。

誰教你嚇唬那些巡捕的?話該。抓不到人就撤差,還打八十扳子。傻子才回來,有那個挨扳子地精神,還不如在仙桃鎮上當幾天民夫劃的來呢。

黃昏時分,郭琇終於聽到了散衙鼓響,幽幽地問吳典,「吳制台,本欽差有個問題想問。你們武昌的這些官員是住在江的嗎?

「不不不,都是住在武昌的,要不我現在再派人手去傳?「」

郭琇面色古怪地樣揮手,「不用了。你們先回去吧。」楊臬台一愣,這是我的衙門,我能回哪裡?不過他還是和三人先辭了出來,幾站在儀門並還未及話別。就見到一個郭琇的隨從出來吩咐他的轎夫,「快去延請善治痔瘡的名醫,老爺今日坐得太久了。「」

在六十名官員身上,凌嘯己經挖出八十多兩地銀票。游完泳後睡得正香的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會在天還沒亮就找上門來。稀里嘩啦地跪了一地,衣衫破爛的他們臉上傷痕纍纍。哭得是杜鵑啼血。讓凌嘯聽了都是聞之側隱。

被幾十個老男人圍著痛哭,凌嘯不知道自己該作何感想。但是看到已經被搾得乾乾淨淨的這些官員,又交上了五O萬兩銀票。他就覺得奇古怪了。一問之下,凌嘯竟然哭笑不得。金虎還沒有膽大到痛毆這些官員的地步,這些傷痕竟是他們和連夜趕來的三十名省城官員互鬥打出來的。原因很簡單。新來的官員裡。可能會後發制人地爭奪他們的名額。他們誓死不答應。

嚇了一跳的凌嘯連忙趕了過去,一看之下,幾乎把腸子都笑斷了。

六十人打三十人已經很不公平了。搶了別人的賣命銀票也就罷了。還把別人剝得赤條條的。搞得街道像是澡堂子,可就實在是太不厚道了。你們狠!

凌嘯索性不露面。將這些光屁股官員每人一件破衣裳給打發走了,不肯走的。也很簡單。這裡實行凌嘯發明的新名詞,「軍管」。亂棒之下,全部根竄而逃,不過歡迎明天再帶銀子來。

整個江堤的防守在凌嘯的嚴命下快速動員起來。到初二下午時分。

全州十萬民夫基本到位了。整個封建官僚體系的一個成熟優點體現出了,他們對於瑤役的經驗真的十分豐富和成熟,就沔陽知州這麼昏庸的人。指揮起防段劃分、伙房指派、工料派發、信息朕絡、上游雨情等等竟然得心應手。基本上沒讓凌嘯有太多操心。就搞得井井有條。

凌嘯今天只做兩件事。第一。將六十名官員發配到各重點工段上監督指揮,可以說,這些人是最負責的人選了,身家性命全壓在保住大堤上了、不怕他們會貪污、也不怕他們敷衍塞責。至於第二件事,就是凌嘯需要寫一道密折,向康熙匯報這件事情。

折子送出了才兩天、凌嘯迎來了四大員和欽差郭琇。

痔瘡剛州有所好轉,郭琇就迫不及待地邀請吳典他們趕到仙桃鎮,因為他的手下終於得知涉案官員到了什麼地方了,更加知道了凌嘯給這些官員的承諾。他的心裡一直在叫著四個字,「奇恥大辱」。

但是經過上次彩票彈劾未果的事情後,郭琇慎重了不少。重新溫習了一晚上的《大清律例》之後,郭琇知道自己站住了道理,恨意連連地逼著吳典四人一起趕來,淮備在仙桃鎮上現場開衙審理。自己連決堤可能殉國都不怕,你凌嘯還有什麼理由來阻止?如果凌嘯一意要庇護犯案官員。就是有違國法,自己就是把官司打到康熙面前也要討個公道。如果凌嘯不為官員庇護,那麼就是失信於人,今後還有誰理會這無信之人。

郭琇出發的時候,恨恨道,莫說六十個,就是一個都不讓你保住。別的理由先不說,就憑這又痛又腫的屁股,我一定要為它討個公道。

開中門、設香率、放禮炮。一應的欽差儀式排場俱全、郭琇就看到凌嘯也是一身黃馬褂地迎了出來、在眾官員的跪請聖安的大禮中,凌嘯居然只是一拱手見禮。郭琇一陣上火。忍住火辣辣的疼痛、低聲吼道,「我是欽差大臣!」

凌嘯嘴巴張得老大、擺然道。」郭大人,哪個說你不是了,我定重重治他的罪!

「你行的禮告訴我,我不是欽差!「郭琇冷冷道。

凌嘯叫起撞天屈來,「大人,皇上給您的旨意裡,有沒有剝掉我差事的話?」

郭琇一下子愣住了、是啊,康熙沒說剝他的差事、人家是欽差觀巡查觀風使,哪有欽差跪欽差的道理?凌嘯很厚道、換上一副笑臉,挽著手臂將郭琇迎進堂去。進到堂中,郭琇一下又煩了。凌嘯大馬金刀地坐上了兩個主座的上位、將下位留給了郭琇。郭琇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

「來人!」
uubs 發表於 2007-12-1 10:12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八十四章 掰得這麼分明

郭琇的號令聲音剛落,兩個戈什哈立刻殺氣騰騰地站了上來,吳典等人儘是大驚失色,生恐郭琇和凌嘯當場翻臉。

郭琇到底宦海多年,一句來人喊出,已是後悔,當場翻臉他絕沒有好果子吃,凌嘯的身份固然非等閒輩,他也和自己一樣是欽差身份,自己有的玩意,凌嘯手裡一個不缺,更何況凌嘯有著湖廣官場的強力支持。火氣一壓再壓之下,他已是硬生生地說出了一句全場嘩然的命令來,「替本欽差拿一個棉褥子來!」

通古相唯恐天下不亂,這兩個欽差都是都是太子爺眼裡的刺頭,要是能挑得兩虎相爭,於自己的陣營將是一件好事,當下強忍笑意,頗為關心地道,「郭大人,莫非是痔瘡犯了?下官認得一個……「」。」

郭琇面紅耳赤之際,凌嘯一口氣打斷了通古相,「郭大人勤勞王事。凌嘯深感軟佩,來呀。將我那揭上的高麗軟墊取來,為郭大人墊上。郭大人。這養生之道還需平心靜氣。善加調養。」當下凌嘯給郭琇上了一堂養生課。絕口未嘗提過痔瘡一字,卻把現代的醫學保健知識說了半天。郭琇這才聽出凌嘯並無取笑之意、凌嘯夾槍夾棒地最後一句話還說得他心下悶笑。

「十男九痔。以我輩為官之人來說,更是如此。不僅長期坐堂辦事。甚至還有孌帷雅事地。

就更難避免了。否則通藩台也不會專門交善治痔瘡的神醫啦。哈哈。

郭琇地臉色好看了。輪到通古相面紅耳赤了。可惜這兩人他都惹不起。

氣氛稍微援和下來。凌嘯不等郭銹開口。立即和吳典蘇克濟談起了目前守住漢水大堤的重要性起來。將這幾日的籌款、備材、民夫到汛情都介紹了一遍。

湖廣諸位官員都知道凌嘯的用意。無奈凌嘯碰上地是一根筋的郭琇。凌嘯的介紹剛剛完畢。郭琇猛不丁地抓起公案上的令箭盒。一股腦地砸在堂前,「來呀!將涉及兩大案地九十名官員盡數逮來,本欽要開堂問案!」

凌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好說歹說了半天,連這些把官都在第一線的事情和理由都講了。可是這位郭琇如此不通人情。他看看一副鐵面判官模樣的郭琇。心裡真想給他兩嘴巴子,好,你郭琇要玩。老子就你玩。

當下凌嘯也不說話,把金虎找來耳語幾句之後。就在公堂上閉目神起來,急得旁邊的吳典把嗓子都咳啞了,凌嘯就是鐵打不動。

一個時辰後,除了在較遠工段上的官員外,郭琇地戈什哈已經抓了近五十名官員,擠得凌嘯的臨時公堂十分擁擠。

凌嘯抱臂在胸,眼望屋頂。聽到身旁郭琇將牙咬的咯崩直響,心暗笑、這個都御史大人看來要酷刑上陣了。郭琇驚堂木攝地一砸「啪!」先行開審了。

今得堂上所有官員大出意料的是,郭琇的這一拍人聽聞。四十名把官竟然就像老實到了極點的鄉民,齊齊地跪倒在地,直接一片「我認罪」聲響起。弄得連郭琇都莫名其妙。

他當了這麼久地監察官員,莫說是直接認罪的罪犯他沒見過,就是腦筋有些傻氣的,也曉得欺不作聲地抵賴一番,可是今天的情形實在過於順利了吧?他憋了一肚子的想勁,準備把膽敢抵賴的人整得死去話來。現在卻無處洩憤了,對於一個認罪的人,你能再上大刑了嗎?

吳典和三大員更是面色如土,心底地駭螶加上恐懼,已經使得幾人汗如雨下。吳典還是很請廉的。但是他的汗木流得最凶,上百的屬下員貪贓狂法、任何一個總督都逃不脫干係,他看看凌嘯還在悠閒地看著屋頂。真想把自己暴打一攤,當日要不是自己嫌棄凌嘯已經有了正室,現在凌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吧?

「既然你們已經認罪,本官就不為己甚了,把各自的事情始末交代一下吧。」沒有機會發楓的郭琇鬱悶歸鬱悶。能夠輕易辦好案子,他就放下心了。接下來就要看凌嘯如何敢保這些個貪官了,郭琇很期待嘯身敗名裂的結局。

犯官們一片沉默。

「怎麼,剛才不是已經說要認罪了嗎?難道是戲耍本欽差不成?「」

郭琇勃然大怒,沒有人搭理他的問話。

郭銹獰笑起來,正要開始一個一個地死整這些人,卻無意間發現了犯官們都再望著凌嘯,心下一陣歡騰,凌嘯啊凌嘯,好好的欽差大臣不當。居然和這些私通反賊的傢伙們攪在一塊,你可不要怪老郭心黑手辣啊!

「韓維!本欽差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否則就大刑伺候了。」郭琇見一個千戶眼睛盯著凌嘯目不轉晴。決定拿他開刀。

誰料這個韓維竟然是個半吊子性格。不耐煩地張口就道。「郭大人,你想要我交代什麼?該交代的我早向候爺講得明明白白了!我們都是投案自首的,在你大人來之前就向候爺交代了,候爺管的就是吏治民情,這案子是治吧?」

把官們一片附和聲裡。滿場當。

驚郭琇睜大眼晴。愣愣地看著凌嘯,他現在明白自己被湖北官員和凌嘯給涮了。

凌嘯站起身來,對郭琇嘿嘿一笑,「郭大人啊,你看,本侯本來要說道清楚的,可是你猛然間就要審案,本侯也是怕你以為我是來搶差事的。不得已只好讓把官們自己來說清楚了。」他拍一拍還在發愣的郭琇。「都是為皇上辦事嘛。其實不需耍分得這麼清楚地。這樣吧,等水情緩解之後,這些個犯官我再押回省城,細細地核實清楚。再與郭人一起上報朝廷如何?」

郭琇氣得是手腳冰諒,偏偏卻是毫無辦法。凌嘯的差事就是巡查湖廣地吏治民情,管的比他要寬泛多了。這個案子就是一個重疊之處。

如果從常理來說,既然皇上指定他來審案,凌嘯就不應該插手,最多只能和自己一起辦這個差事。但是如今在湖北地界上。他一人又怎麼說過芸芸眾口?更何況官員們已經向凌嘯這常駐欽差投案了。自己將再也難以槍過來獨自審理了。

想想終覺不死心,郭琇冷笑道。」那麼凌大人準備如何辦理此案?本官可是聽說了很多的謠言,說你淮備網開一面?「」

凌嘯絡給一笑,對吳典說道。「制台大人。你記得我和郭大人的事全稱嗎?

吳典老奸巨猾。正色道,「候爺地差事是巡查湖廣的吏治民情,郭大人的差事是審理兩大案。「」

「聽到了嗎?查案是我的事情,審案是你地事情,至於最後的半這上百的官員犯事了。恐怕不是你我的一句話能算數的吧?」

郭銹萬萬沒有想到,凌嘯竟然格這個差事裡面地區別劃分的如此深入,辯得這麼分明。一種受制於人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而凌嘯離開公堂前的一句話,更是將他的這種感覺化為了現實。

「啊,郭大人啊,忘了說一聲、眼下湖北地任何事情,都及不上這三十萬江漢百姓的性命重要,正好把官們也在此處效力。這樣,何時水退。何時開始查案,何時查完,何時移交你處進行審理。最後有件事是要澄請的,絕對不存在包庇犯官的事情。既然他們在危急之時戴罪立功。我決定還是兌現之前的承諾、按照他們在此次水患中的表現,向朝廷申赦減罪。」

郭琇今天不知道自己如何回到省城的,總之,他已經忘了屁股上的火辣辣了,相比於臉上的野山椒,痔瘡連青椒都算不上了。人活一張臉啊。可就是這張臉、今天連張草紙都不如,在湖北官員和凌嘯的眼中,他的作用不過是為這兩個案子擦屁股罷了,而且擦屁股的時間未定、還要看凌嘯什去時候需要!

回到驛站的時候,郭琇只想找一個地方好好發洩自己的悲憤,可他現在有客人了,還是他不得不見的客人,一塊雕著金冠雛鳳的罕見藍玉告訴他,這人的身份非同小可。

平凡的容貌,高貴的氣質,矜持的冷漠,還有一種執拗,這個年輕人的模樣郭銹很熟悉,即使是一身文士打扮,郭琇依然認出了、她就是欣馨公主,那個被凌嘯拒婚的大清和碩公主。郭琇對於這個文采風流的公主女扮男裝並不詫異,但是有宗室禁足規定的公主現身武昌、就讓他感到詫異了。尤其是她的兩個女隨從、竟是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大內女官。他就更加不解了。

大內女官,文武雙全。能有這樣的人保護,至少說明了公主是半官方的出遊了。

「郭大人今日風塵僕僕地出外公幹,可是讓秦某好等啊。」欣馨溫文儒雅地致意道。

郭銹立即回過神來,施下一禮。「原來是秦公子。不知道秦公來晤有何貴幹?」他的腦袋轉得飛快,一定要套出公主是否私自離京。要是。肯定必須將她送回京城。

欣馨單刀直入。「聽聞郭大人的差事辦得很是不順。正好秦某隨姑姑路經此地。願為大人獻上一策,管保大人名留汗青。「」

「你姑姑?」郭琇一愣,欣馨的姑姑起碼也是一個已嫁的長公了,會是誰?

門口忽地傳來一聲咯咯笑聲。銀鈴般好聽。像極了小女孩的請音。

「郭銹。莫非你己經忘了你家主子?」
uubs 發表於 2007-12-1 10:15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八十五章 變態長公主的死地後生招

太子看完這份奏折,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在顫抖,興奮有的時候就像是在顫抖的,就如同他常常在太子妃身上迷失的打著激靈。為了對付凌嘯,他以太子之尊也是損兵折將,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親信凌普喪命,鴻發賭坊倒閉,還是未能動凌嘯分毫。但是如今,郭琇的一紙奏折,卻將凌嘯給逼到了死角上,他已經在所難免地悲慘了!

郭琇彈劾凌嘯的有三宗罪,每一件都是凌嘯很難回答的,至少太子覺得自己很難回答。

第一,郭琇彈劾凌嘯亂行所謂「軍管」之令,此令上至吳典,下至駐防將軍和提督當不知情。兵有何來?令由孰發?戒嚴之州,何看簡牧之封疆不知其情?沔州之地,何看聖遣之欽差不得而入?

第二,凌嘯擅自暗中信傳涉案之犯官,公開叫囂減罪於通逆之貳臣。膽大妄為至於極點,喪心病狂全忘皇恩。此索之涉於福建知無堂,乃其親手揭開,來龍去脈更是知之甚詳,然其執迷不悟,私自要為通匪之貪官污吏謀取功業,其頑不靈,不聽阻攔,一意孤行,妄圖保住這毒瘤。實屬市思結黨之行為!

第三,凌嘯堅持不拘押犯官,更偏聽妄信,將犯官派往汛防重地,致使犯官韓維脫逃,此不異乎私放重犯,其心難以測度。且行事更是屢違朝廷章程。另設湖北水利基合會。擅自批誰其管理本應抄家沒入藩庫地百萬兩贓款。此不異乎私設衙門。其心險不可測!

當幾位皇子將這份全部奏折看完的時候,康熙發了話,「老規矩,佟國維。你先說說看。「」

其實在郭琇起草這份奏折地時候,自己也覺得凌嘯死定了,他捫心自問了一下,凌嘯固然可恨。但由此就把他牽扯到圖謀不軌上,似乎過於牽強了。

在郭琇看來。凌嘯就像是一個康熙的超級弄臣,飛揚跋扈,但也就止于飛揚跋扈而已。但是這份奏折他郭琇已經是箭在弦上了。反正自己是一個言官,就算告錯了、康熙也不會殺掉自己的,可能處分重。但是凌嘯這個絆腳石不挪開,他想深挖廣追這兩大巨索的希望。就了白日夢了。想了半天。郭銹覺得至少那維護犯官一條自己佔了全理,加上凌嘯也不得不承認,韓維確實失蹤了,於是他也就微歎一口氣,粘上了火漆封口。

武昌城北地柳園裡,一輪上弦月掛在天空。秋天的寒氣襲來,欣馨方寸盡亂,驚慌失措地追問,「姑姑。你說什麼?你當真是要郭琇這寫的?這豈不是把凌嘯往死路上逼了嗎?」

「那不是正好嗎?到了他妻離子散上刑場之時,你我兩代公主一起為他求情,成則可以園你的如意駙馬夢。」一個體態豐腴地女子閒適道。好聽至極的潔脆聲音,讓人難以和她的年齡對上號來,她慵獺地伸伸腰肢,收回看月亮的眼神,轉臉對著欣馨調侃,赫然就是凌嘯當日在觀音寺所救的女子。

欣馨都快要哭了,「那要是不成呢,豈不是讓他狂送性命?再說就算成了,皇阿瑪也不會再允許我嫁一個罪人啊!。」

哼!天底下的男人有幾個好東西?不就是蘭芩姐妹比你美貌嗎。像這樣的傢伙你根本就不該掛記在心裡。」那姑姑卻是突然發怒。欣馨終於忍不住一陣淒苦,低聲啜泣起來。

那姑姑愛憐地一撫欣馨的秀髮,歎了一口氣,「傻孩子,姑姑何嘗不知道凌嘯罪名落實的後果。問題是。你一直念念不忘他那首什麼狗屁歌曲。姑姑也是於心不忍啊,不得已出了這樣一招,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唯一辦法。馨兒。你要知道。你的時間不多了啊。「

欣馨將頭埋入那姑姑地胸前。哭得更是淒諒、她也很後悔自己當日為何要去容若府上聽那歌曲,以至於今日愈發不可自拔。

那姑姑繼續道。」雅茹進宮已經快兩個月了。姑姑這份奏折就是要為你爭取機會。

馨兒你想啊,皇上對凌嘯的信任其實並不是這份奏折所能離間的,但是會對他的能力有所懷疑。一個欽差大臣你很難接近。但是如果沒了欽差頭銜。他就只是一個知州級的人物,你想,這樣再想靠近是不是容易多了?

欣馨猛地抬起頭來。眼眸帶著淚珠看著她姑姑。「這麼說,他沒危險啦?「」

那姑姑無可奈何地翻了一個白眼。「沒有。「」

欣馨轉涕為笑,一把摟住姑姑,「太好了!馨兒就知道姑姑最疼我的了。」忽又轉覺可惜。「那他的前程一定會大受影響地。「」

那姑姑見侄女全副心思都在凌嘯身上。真是哭笑不得、一指頭點在欣馨的頭上,「你下半輩子定會被他欺負死了!

「長公主、公主,秋夜諒風起,不如進屋歇息去吧。「一個大內女官躬身語示道。

「好的好的,馨兒、咱們回房去。

欣馨走在前頭,自然是不知道,她姑姑的一雙白皙豐滿的玉手,經滑下到那位女官的臀部上。放肆地揉捏著。

凌嘯並不知道欣馨和他的姑姑已經把他的前程給玩了一把,但是他自己卻有一種預感、自己要倒霉了,因為千戶韓維失蹤了。他發動了幾乎所有的機動力量、都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他一邊忙著、一邊揣度郭銹會如何地寫折子來彈劾他。

這下子被郭琇抓住小辮子了,凌嘯狠想等等看,也許韓維是落水身亡呢?

但是,什麼都可以等,就是時間不能等。漢江的水位退下去了,十多萬軍民歡呼崔躍的時候,凌嘯卻悶在衙門裡、考慮這下一步要怎麼走。歸心似箭的他十分想回到蘭芩的身邊,去看看這世界上為他懷上孩子的妻子,但是如果不能將思路理清楚的話,他就可能會過不了這個眼前的坎。韓維無疑將他陷入了被動。凌嘯不知道,當郭琇把韓維失蹤事報上去的時候,康熙會怎樣看待於他,對他先前的奏折是否還有一絲信任?

乾清宮。

佟國維說了一通毫無瓷實話的君前應對之後,整個被康熙問及的人。竟然都向他學習。張廷玉自不必說了,就連太子和諸位皇子,也不敢表態說是誰對誰錯了,竟然都是一個意見,再派一個欽差大臣前往調查觀審。

康熙點點頭,未置可否,他也陷入了沉思,良久方才道,「何人可往?「

太子爺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果敢堅決,佟國維等人尚未及說話,他就提出了人選。

「四弟剛毅善斷,於法政處多有造詣,更常有一顆公心於胸懷。且四弟為人既善於變通,又通曉律程,定會使有心為善者偽裝落地,也知曉保護那無心為惡者。兒臣覺得他是不二人選。「

老八聞言,心裡暗罵太子卑鄙。誰不曉得這個四哥是典型的冷面王?說得好聽是堅持原則,不好聽的就是刻薄認真,太子建議這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四哥,安的就是要老四當槍去整治凌嘯的心思。無奈,兩欽差鬧意見,朝廷肯定會派上一個阿哥或者親王去湖北,方能壓得住場面。而這其中的人選。也的確只有老四合適。

沒有人反對、附和聲裡,康熙也有些意動。

胤禛回到自己的府邸、第一件事就是到楓晚亭尋鄔思道和戴鐸商議。鄔思道和戴鐸正在手談圍棋。胤禛來時。已近尾聲、戴釋一把甩手中棋子,怒道。」你和那個瘋子凌嘯有得一拼,猜你的下一步會怎麼走。竟是這麼難的一件事情嗎?」

鄔思道仰天長笑、說出的話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你把我和瘋子比我有意見,但是和凌嘯比、我就榮幸極了。「

胤禛在他身後呵呵笑道。」先生今天還總算服了一個人、真是不簡單啊。不過凌嘯現在不能用瘋子來形容了。」在兩人的詫異裡。老四將今日受到康熙欽派他去湖廣調查的始末全部講解了一遍、引來戴鐸一陣嘖嘖稱奇。

鄔思道卻把玩著殘局上的玉製圍棋子、良久都沒有說話。老四知他在思考,也不來打攪,自己坐下後翻來覆去地回想,這件事裡面的蹊蹺實在太多了。

「四爺,到了湖廣之後,你自己有什麼章程?「當一片楓葉在九月的諒風下飄落時,鄔思道結束了冥思。

「不瞞鄔先生,我到現在都毫無頭緒,連這個案子的詳情究竟如何,我都不甚了了。

鄔思道靠近老四,低沉沉問道,「四爺,這幾日可有凌嘯的奏折來?

胤禛回想一下。搖搖頭,那鄔思道卻猛地將身子傾前。」皇上今日的心情有否大怒?

「似乎沒有太明顯的不悅。

鄔思道眼光灼灼,「四爺,這件事透著邪門呢,凌嘯絕對不是傻子。無緣無故會幹這種事情出來?學生思付,凌嘯更不會傻到不給皇上上奏折的、其中的是非曲直,相當地複雜,說不定還牽扯到軍國大事呢!」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到。院子門口處。一大票人馬誦了進來。

當先一人,赫然就是康熙。
uubs 發表於 2007-12-2 04:23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八十六章 敢陰老子

眾人連忙迎接皇上駕到,連鄔思道都扔了雙拐,匍匐在地上給康熙行了大禮。康熙今天的氣色不錯,但是鄔思道看得出他的眼神裡有一絲憂慮。

「呵呵,揣摩二字果然是難以救藥的官場通病,如今連自己兒子也開始學會了猜測老爺子的心思了,的確是長進啊。」康熙難辨喜怒的一句話,搞得胤禛措手不及,一時間諾諾不知回答。

「聖上說的真是至理名言啊。勿要說涉及朝政的軍國大事,就是尋常人家的首子賢孫,也得要細細體會一番,否則又如何能夠真正地首在所需處呢。四爺剛才也是一個勁地想要到湖北去澄清吏治,但是又怕有違聖上的一片良苦用心,方才和學生妄自揣摩,期望能順利完成聖上交代的差事。」鄔思道已經斷定,湖北之事絕不簡單、無事不登三寶殿,康熙此時扔下朝務來到這裡,已經說明了這一點。

「哦?你是?」康熙沒想到這個中年瘸子竟然能侃侃而談,還能自圓其說,暗合自己的心事,頗是欣賞。

「草民鄔思道,前些年因為牽連科場舞弊案,直到遇到太后壽誕之恩方才遇赦,四爺憐我殘疾,賞碗飯吃。

康熙想起曾經有過這一個文才很好的人。當下點點頭,「你處事,才華也是不錯,好好輔助你主子做個有為王爺吧。

胤禛見父皇不惱,連忙奉承。」皇阿瑪,兒臣魯鈍、不能體會您的聖意。著實惶恐,還望皇阿瑪指點混沌。

話題既已扯回,康熙慶幸道,「虧得凌嘯這奴才的提醒。朕長久來的一件心事。也該付諸行動了。「」

康熙的誇獎聲遠在京城。武昌城裡的凌嘯自然聽不到的,他正樓著憔悴的蘭芩和小依好好撫慰。芩兒清減了不少,本來就白皙的肌膚越發缺了紅暈,看來連日地擔憂,讓她寢食不安啊、而小依地雙眼更是像個粉紅的桃子,她可不像蘭芩一樣有著大家閨秀的鎮定。被城裡的各種謠言一嚇。已是亂了方寸、只怕是日日以淚洗面。

凌嘯拋開所有的公務。中午回來省城後。本待看看芩兒兩個就去顧貞觀商議的。可是看到她們,凌嘯怎麼忍心就此離去?今日是屬於家人的。屬於芩兒和小依的,凌嘯對著門外地金虎吩咐一聲。就抱起兩個女孩。往臥房裡行去。

芩兒呻吟一聲,癢到了極點。凌嘯像個孩子一樣。輕輕撫摸著她雪白的肌膚,最後停留在那溫軟地腹部。伴著傻笑反覆地摩挲。小心翼翼地唯恐碰著其中的孩子。小依看著這一幕,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害羞還幸福、因為凌嘯的另外一隻手已經牽著地的葇荑。也去撫摸芩兒的小腹。

第一次撫摸女子的柔軟肌膚,摸地還是自己的姨奶奶。小依看見凌嘯的笑意裡帶著一絲壞。羞得和芩兒一樣窘迫。

就快做父親的凌嘯喜不自勝。一時興起的胡鬧。就像是給小孩講童話故事一樣,在兩位紅顏的耳邊。細細描述起未來的美好,「我不知是不是老天爺對我特別的眷顧。能夠娶到芩兒。還有小依。相公沒有別的本事。但是相公可以保證你們絕對不會失望。別地女子都有的,你們絕對不會缺失。就算有些是相公不能給的。我也會讓你們不覺得羨慕。」凌嘯一個指頭刮向芩兒的鼻子,看著她期待的眼神,「當然了。如果你們羨慕別人家的挨打受罵。你們相公就無能為力了。」

「去你的。」蘭芩嬌嗔著將他往小依那邊一推。紅著臉道。「相公啊。恐怕芩兒這些日子就無法給你了,讓小依妹妹……「。凌嘯一把抓著她推來地小手。色迷迷地連著指頭一起含入吮吸。嘟噥不請地道。「芩兒是不能給相公什麼啊?」

蘭芩的一聲嬌呼裡,凌嘯壞笑著將小依拉到一起。「我們永遠不開。今晚也樣。」

「啊呀,這怎麼可以?羞死人了……「」

顧貞觀聽到凌嘯回府。趕來參見的時候,方到院門口,遠遠就聽到院裡的這聲嬌呼,嚇得連忙一轉身,急步離開了。他曉得凌嘯現在沒空。安排了一個僕婦守住凌嘯的主院門口後,就回到書房去等凌嘯的空時間了。

誰知道這一等,不知不覺就等到了夕陽西下,顧貞觀看到殘照當空裡。天上的候雁漸遠時。這才忍不住再次前往主院。還沒到二進園口,這位先生就碰到了滿臉通紅的那個守門僕婦。遠遠隱約的歡聲傳來,顧貞觀一陣自慚,這麼久?

顧先生的離去。使得那位中年僕婦如釋重負,瞧著四下無人。又猶豫著往主院靠近幾步。心曠神怡又面紅耳赤地聽著床底。帶著急促的腔調和喘息,除了望梅止渴外。時不時傳出的話語很令人嚮往,更無奈的是一些新名詞,不是身臨其境,僕婦又如何猜得到,她暗暗打定注意,晚間回家問問自家死鬼。什麼是三批羅利?什麼是連環肥瘠?

清晨陽光裡,凌嘯神清氣爽地出現在書房裡。如果不是顧貞觀的暗笑著了形跡,他恐怕還要繼續裝下去,見到先生一副為尊者諱的神情,也就不再硬撐了,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凌嘯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定有所節制。其是一晌貪歡啊。不僅自己腰酸背痛,芩兒連呼手臂酸痛,還累得小依現在都還皺眉酣眠呢。

「什麼?那些女子還有兩百個不肯回家鄉,為什麼?」顧貞觀說了那些春香樓裡女子的處理事宜後,凌嘯大感詫異。

「唉!一部《春秋》不滅人性,程朱理學白骨纍纍啊!侯爺,這些女子被逼流落風塵。但是深恐鄉鄰戳脊樑。故此不願離去。

顧貞觀神色黯淡,作為一個詞人、他的思想更接近北宋人情、對於南宋即後的理學也是深感反胃,想到他所欣敬的李清照也能改嫁,還有陸游的前妻也能別有懷抱,他就嚮往那個人性寬容的年代。理學盛行後。士大大對於擅自休妻的人都很鄙夷,原因是,被休女子的下半輩子實在太悲慘了。同樣。程朱理學對於失貞女子、不管是何原因也是多加鞭撻。還振振有詞,生死事小,失節事大!

凌嘯心下明瞭了、卻是無力改變這麼強大的學說和世俗,那麼,武昌府是如何處置這些女子的?

「官賣為奴!「顧貞觀見凌嘯就要發怒,連忙細細解說,「按律,這些女子應當遣返家鄉、但是她們既然不願回去,武昌府也只得通過官賣為奴給她們一碗飯吃了。雖然官奴的命運不見得好過,但是官房所付五兩銀子,可以給她們的家人改善家境,已經是各取所需了。」

「全部買來吧。「十五兩這麼便宜,想來不是黃花閨女的原因吧、一想到自己府中還缺人手,同時想做些買賣也要人手,凌嘯毫不猶豫要買下這些女子。

接下來、凌嘯開始了調查兩大案裡所牽涉到了官吏腐敗、果然如他所料。這些官員裡面的確有三個武官、像他所猜測的一樣。凌嘯又開始擔心起來,那個韓維究竟是到哪裡去了呢?因為所有的證言都顯示,韓維這個千戶也十分的可疑,那個甘大就是從韓維的綠營軍中被開除出去的。讓凌嘯更加憂慮的是。康熙是否會對於自己奏折裡的猜測真正重視呢?否則、他冒了很大的風險,盡力拖延案子的進展就會變得毫無意義了。

郭琇這些日子也不去和凌嘯囉唆,他相信,凌嘯要查就讓他查去、總之他拖不了多久,說不定還會拖來一個更牛的欽差呢。他已經從驛站搬到了湖北監察道衙門、這監察道衙門是他都察院的派出機構,郭銹就在這裡冷笑著嚴查湖北官場,這一次他所受的羞辱、湖北的這些齷齪官員們也有份!不把這湖北官場整一個底朝天、莫說朝廷的吏治會更加敗壞。就是他的這一口惡氣,也會憋死他的。

兩個欽差都憋著勁地查著案子、九九重陽節才過去十來天、郭琇這左都御史還沒有真正地開始部署起來,就接到了吳典的照會,所有官員一起前往中華門碼頭去接新的欽差,皇四子胤禛。

得到這個消息、郭琇一下子歡笑起來,胤禛是有名的認真脾氣、查起貪官來,往往是除惡務盡的主,加上又是十分愛惜名聲的皇子,定不會姑息養奸的,更何況郭琇也隱約聽過謠傳,凌嘯是屬於八爺黨一派的。穿戴好一身的行頭。郭銹在出衙門上轎的那一刻、恨恨獰笑道,「凌嘯,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糊塗,那些個貪官污吏豈是你的身份可以結交的?遇土了大清第一清官,還有第一認真皇子,你的末日到了!」

碼頭上迎接的排場並不奢華、但是胤禛還是皺眉不已,這麼多官員前來迎接、不知道會耽誤多少的公務?吳典和凌嘯見老四下了官船、忙打頭跪下恭請聖安,碼頭上跪成一片,除了一個人矗立如山,格外打眼。引得眾人一片議論紛紛。

郭琇氣得肺都炸了,尤其看到老四疑問冰冷的眼光,心下更是把凌嘯罵得體無完膚。「凌嘯你這個王八蛋,欺負老子之前沒碰到過兩個欽差見面的禮節。沒敢陰老子!你不是說欽差見欽差可以穿黃馬褂、行平禮的嗎?為何你今天不穿黃馬褂,還跪得這麼順溜?」
uubs 發表於 2007-12-2 04:30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八十七章 快刀斬亂麻

郭琇不是一個頭腦轉彎快的人,好容易等到胤禛的「聖躬安」出口,眾官員起身了,他才好受了些,不敢再用上凌嘯那天的拱手平禮,一個大千紮了下去,誰知道胤禛根本就像不以為意似的,一把扶起了他,還溫言撫慰。郭琇一陣安心,看來禮節上並無大錯。

總督府眾官雲集,級別高的主官全在大堂上聽訓。

「胤禛這次來所為何事,相比大家都知道了。皇上令我來總攬兩大案的審處事宜,胤禛自會重新瞭解案情,我想先聽聽兩位欽差的介紹。」

郭琇倒也不急,反正他佔著全理,「四爺,咱們還是按照先後順序,先來的欽差先講,我這後來的就後說吧,再說,我到現在連個完整的案宗都沒有看過呢!」

他這酸溜溜的話語說得胤禛心下暗笑,想我胤禛在京城裡被他的彩票差點給擠兌得勢力大減、要不是鄔先生的一記翻盤、恐怕現在已經是阿哥裡面僅次於太子的窮鬼了,就你郭銹這個直人性子,那還不是凌嘯的下酒菜?

凌嘯畢恭畢敬地對老四行了禮。「四爺,那就奴才先說了。揭開這兩案的起因是奴才哥哥豪成的一次偶遇。」用了小半個時辰這兩個案子的來龍去脈講得清楚了,很多堂上的官員這才完全明白了,原來是福建知無堂的歹人[禁用詞語],作出了為非作歹的行經。

「奴才以為。此案裡逼良為娼、屠戮抗爭、殺官滅門,歹徒手段殘忍。實在傷天害理至極,對於這些個罪犯,當用重典嚴懲,否則難以彰天理,平民憤!除鄭勇及其親兵業已伏法外、朱敬盟曹源也被滅口,現在剩下地春香樓幫兇和販賣人口的相關歹徒當應該處以極刑,至於甘大,奴才以為。逆賊鄭勇竟然不惜以身相救,必定非一般身份。當解押至京城著有可嚴審追訊。「

胤禛頗為滿意。這些案情他基本上已經聽明白了,對於案犯的處理。雖不是他前來湖廣的主要差事。但是很合他的心思。像這樣的人。要是不殺,那還得了。

郭琇見凌嘯絕口不提官員腐弊,忍不住提醒,「凌大人。那麼這個案犯能夠橫行武昌、潛伏官場多年,憑的是什麼?」

「憑的是錢權交易。讀聖賢書的冠蓋之輩倒在吸人血的歹徒手下,原因只有一個貪字!蒼蠅不叮無縫蛋,這些貪官收錢賣權,是此兩案直到今日才事發地根本原因。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們是為虎作倀,一個父母官員。不能夠保一方平安。已經是失職了。倘若參與其中,就是脅從作案了。」凌嘯承認得如此乾脆。郭琇冷笑不已。

胤禛一邊示意凌嘯接著說下去,一邊同情地看看郭琇,凌嘯越是承認。就越有後手隱藏。

「發案之初,由於人手不足。凌嘯及吳制台楊臬台只得將重點放在破案和捉拿人犯上。對於兩案其中的貪腐弊情,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恰逢沔州大水壓境。三十萬百姓命在旦夕,凌嘯不得己兵行險著。以捐銀救災可以減免罪責為名,廣發信箋,居然真的框來了六十名貪腐官員。凌嘯所料未及的是,這些官員十分配合,先是在汛情嚴急的當口紛爭相捐出家產,願意將功贖罪,拯救三十萬蒼生於波濤。而後又紛紛向凌嘯投案自首。主動交代了所有地犯罪事宜。至此終於將此案地各種勾結醜事完全顯露出來。奴才以為。這六十名官員確實是有悔改之意,且在當時急切情況下立有寸功,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平均挽救兩千黎民的功勞,還請皇上和朝廷給他們一個小小的活命機會,以此來懲前毖後。揚善罰惡,也是教化之道啊。」

胤禛尚未及表態,他身後的屏風處一聲微小的叫「妙」傳入他的耳朵。老四知道這是鄔思道地感歎。

「你!你!「」郭琇滿臉漲紅。指著凌嘯而說不出話來,一直以來這個奸詐之人何時透露出了一絲這樣的意見了?

這廝口口聲聲的減免犯官的罪責。他不惜得罪自己弄了這麼僵的局面出來。怎麼看都是要和自己拼著干的模樣。搞得自己全把重點理解成了免罪上面。但是此刻凌嘯卻在公堂之上說出只要免死就可以了,郭琇就有苦說不出了。這下子滿湖北官員的眼裡。一定以為自己是非要殺掉所有的涉案官員才肯罷休的了。那麼他住死裡得罪地官員可就多了。

凌嘯對著郭銹說道。「難道郭大人以為。憑這麼大的功勞。讓他們在抄家免職判刑之後。連保住一條性命都不可以嗎?」

郭琇吏是深覺此人險毒無比,在湖北官員投向自己的厭惡眼光裡,他已經被擠兌得無話可說了。凌嘯看著他那羞憤欲絕的樣子,心頭一陣憐憫。沒辦法。你只是一個犧牲品,換了任何一個人,只要是主張嚴查此案犯官的。我都要整他!不僅湖北對他來說很重要。這眼前的一個掌控兵權的契機更是他志在必得地。

吳典和三大員看著凌嘯,忽然覺得他不可小覷,這些天來自己幾人都是拿他當成槍來供。不知道他看出來了沒有?這次他救災利民暫且不談。單論權術就頗讓人捉摸不透。之前靠他所營造的種種情勢。使得所有和兩大案有牽連的官員們把他看成是觀音轉世,飛蛾撲火般向他湧去。

就連整個湖北的官場全都堅信他會為犯官們出頭,此刻在公堂之上,卻是一句義正詞嚴的輕貓淡寫,既不違背承諾又全然出賣乾淨。

大堂外等候發落的很多犯官們卻對凌嘯感激有加。

是的、他們都知道,除了欽差郭琇外,朝廷絕對不會把他們百餘人全部都殺掉、肯定會有被流放和判徒刑的,但是朝廷也絕對會殺上部分的官員,來殺雞駭猴以平民憤。問題在於、誰會死誰不會死、這可是青山柴燒的關鍵啊!現在凌嘯的表態請求,雖然離他們先前的期望有些距離。但是在朝廷如此重視的情況下,還是頂住了壓力,於情於理地為參加防汛的官員們扛下了一層保命的包票、這已經夠仗義了、剩下的活罪輕重。則只有靠各自的背景和運氣了。

其他的湖廣官員也對凌嘯無話可說。凌嘯用這種方式,既挽救了民百姓,又顧全了朝廷的聲譽、更重要的是,保住了很多和他們沾親帶故的一部分官員的性命。

胤禛看見眾官員都不說話、又對沮喪的郭琇問道,「郭大人,你對於凌大人講的的案情和處理方案可有異議?「

郭琇這次是枉做了一次小人,他知道自己可是成了湖北官員眼裡最不歡迎的人了,悻悻然道,「郭琇全憑皇上和朝廷的決議、案情也基上沒有異議。「

「好!既然兩位欽差已經達成了一致,那就快刀斬亂麻吧。這樣,郭琇你就執筆給朝廷上報全部案情和處理意見,畢竟不是什麼光彩事,早些結案吧!」

堂上眾官員一陣犯蒙、不會吧、兩個欽差鬥得這麼大了,你四爺是風塵僕僕趕了小半月的路程,卻在一個時辰裡就瞭解了此事,也太麻利了吧?就連凌嘯也覺得不可思議,老四這次就為一個時辰跑一趟,

老四卻不宣佈退堂,他看看凌嘯和郭琇兩個欽差,「還有一個案子,關於欽差郭琇明發奏折彈劾凌嘯一事,你們兩個當事人有何話要嗎?」

郭琇像是吸食了五石散一樣來了精神、翻盤機會來了。凌嘯卻愕然無語,看來康熙並未認可自己密折上的猜測和建議,否則這等誣陷自己的折子早就留中不發了。

胤禛看著凌嘯的頹然,忽地想起康熙在楓晚亭裡給自己看的密折。

「奴才凌嘯再拜首於吾皇都,嘯有駭人聽聞之測度,本不敢說,但恐其為實,則不可不早加防範,否則悔之晚矣。想那參將鄭勇,潛伏營軍旅達五年之久,其所圖謀看何也?後奴才翻看犯官們自首之供詞,又駭覺三人可以之處更甚。余看當受賄萬兩以上,唯此三人貪得不過千餘兩。而各犯官所供,當稱九成以上為此三人牽線搭橋。此三人當供軍職。奴才以為,其與鄭勇一樣,乃知無堂暗遣潛伏我軍刺探軍制,或急缺領兵之將才!奴才據此妄測,福建知無堂起兵造反之日不遠也、恐非吾皇與百姓之福!」

當時老四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凌嘯的猜測的確很嚇人。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奴才竊以為。朝廷應對此逆反之群賊迭施間計。對於此等秘密社團幫會。需要派出忠心之良將。以特珠契機獲其信任,長遠謀劃佯施其功,方可進入反賊高層,擔當要職。否則他日叛兵一起。朝廷不知賊力。駐軍不曉賊利,恐吃大虧,即使軍前彈壓下去。恐怕也難斬草除根。後患無窮啊!奴才於千里之外遙祝吾皇安康。且靜候聖上英明之決。」

郭琇方待答胤禛話。卻見這位四爺忽地取出一份黃綾聖旨,當天宣讀起來。
uubs 發表於 2007-12-2 04:31
卷二 不問蒼生問鬼神 第八十八章 我投知無堂,誰信啊!

郭琇見到胤禛不待他開始說話,就要開始頒旨,覺得心下不甘,當即喊聲「四爺且慢」。無論聖旨內容如何,康熙金口一開,就很難更改了,要是聖旨的內容有利於凌嘯,那麼這一回合就再也難以扳倒凌嘯了。

胤禛卻不理會郭琇,微睨了他一眼,莊嚴地展開聖旨,宣讀起來。

鄔思道的屢次讚歎剖析,使得胤禛對帝王心術和爭霸奪嫡有了一個全新的視角,更對凌嘯起了強烈的愛才之心,若不是有那次血士的擅自行事,他真想即刻就把凌嘯籠絡到麾下來。此刻他還沒有弄明白凌嘯對他究竟有無戒心,但是這不妨礙他通過折辱郭琇來向凌嘯示好,畢竟皇阿瑪的決意已定。

「奉天承諭,皇帝詔曰:欽差湖廣觀風巡查使凌嘯。屢違朝廷綱程。私設水利基金,擅發軍管之令,著革去黃馬褂,撒湖廣觀風巡查。貶湖北整軍使。軟此。「」

郭琇一陣頭暈。這是個什麼怪異的聖旨啊?皇上究竟安的是什麼心,凌嘯如有罪,就該鎖拿進京會審,貶個什麼整軍使,這可是盤古以來前所未有的一個職事,究竟是升是降,哪裡說得清楚啊?

吳典等人各有喜悲。通古柯和楊思謙心花怒放。他們兩個一個藩台一個臬台,從此後就少了凌嘯這個吏治民情的懸頂之劍了,日子定會過不少。至於吳典和蘇克濟則是心煩不已。他們兩個的職事裡面。民務都有藩台臬台主持了,軍務佔了更大地成分,現如今被皇上活生生劃給了凌嘯來整頓、豈不是架空了自己嗎?

胤禛微笑著把聖旨交給凌嘯,看到凌嘯還在傻愣、對他手上的聖旨努了努嘴,凌嘯連忙展開一看,卻發現康熙的這道聖旨是硃砂塗改過的。

「雖盡忠職守。救災防汛。拯救生民,速破巨案,廓清湖北「這話上被康熙劃了一個紅圈,邊上一排御筆小楷寫著「暫且記於朕心。「

老四正等著看凌嘯感激的神色,卻發現凌嘯的臉慢慢苦得像個黃瓜。

凌嘯一邊收起聖旨,一邊在心裡思量。由於不得以破了這起大案。凌嘯知道自己己經和知無堂結下了深仇,要想保護自己。他必須具有一定的兵權,這就是凌嘯給康熙上那份密折,誇大知無堂可能起兵造反的原因。

康熙封他整軍使。他早有準備。整個湖北地各個軍營裡,誰都不得被知無堂給滲透到了什麼地步,不肅清潛伏的反賊,康熙肯定會夜不成寐的。此刻湖北的地界上。誰最忠心耿耿又擅長軍事。誰最不會反覆明。當然是他這個曾經有過戰功的納蘭凌嘯了。

但是康熙既然看到了自己功大於過。完全可以名正言順地升賞自己啊。為什麼會用貶壓自己的名義?為什麼要寫這樣一份塗改過的聖旨,難道堂堂地大清皇帝就沒有新的黃陵來謄寫一遍?為什麼老四要指給自己看康熙的這幾句話?

凌嘯看著胤禛的笑臉,忽然明白過來,康熙肯定是要給自己一顆定心丸。他接下來還要貶罰自己!凌嘯的心裡有了一個很不好地預感。康熙不會是想要我來當那潛入知無堂的間諜吧?我可是一個正牌子的滿洲勳貴啊,就算你康熙把我貶成一個小兵娃子。一個滿族血統的人去投知無堂。誰信啊!

胤禛宣佈了退堂。眾官員紛紛退下。就連吳典也將正堂讓出、自己到簽押房理事去了,畢竟胤禛的身份更是貴重。

篤篤聲響,鄔思道拄著雙拐來到目送凌嘯的胤禛身邊。長歎一聲道。「吳典蘇克濟時不久矣!」

「鄔先生、您何出此言?

鄔思道極目眺望著藍天,「今日堂上之事,三天之後就會有至少十份密折直達天聽。聖上很快就可以知道、湖北的督撫藩臬已經是深陷名勢。無力自拔了。四爺。你可曾注意到,凌嘯擺明地功大於過,四大員卻無一人為之辯白求情?」

胤禛回想一下。確實如此,心下也對這些湖北大員很是不齒。

「四爺!學生想知道、你到底在猶豫什麼?」那思道忽地正視四爺。突兀地問了一句。

胤禛當然知道鄔思道問的是什麼意思,但是他與凌嘯之間的事情卻礙難出口、長歎一聲,默然不語。

「四爺、日後的形勢,可以說將是諸皇子群起逐鹿,如若不然、請四爺抉了思道的眸子去。凌嘯乃是無雙國士,如若四爺不獲此人,恐他人捷足先登,悔之晚矣!如四爺覺得不可毫無緩退、學生願現行一試。

凌嘯並不知道鄔思道如此看重他,此刻的他正為這滿府的女人和人發愁呢!

買來了兩百個女子倒也罷了,顧貞觀刑名師爺高夫子和金虎可不知道如何安排,就把凌嘯請到正堂來處理。凌嘯正持詳細規劃一番。卻見到那沔州州判李軒求見、他的身後更是拖男帶女地有兩三百人。

沔州府裡的那些賤民囚工家園盡毀,可是沔州剛剛輕歷了一場水災和防汛。哪裡還有餘力照顧到他們。不得已只得由李軒領來求凌嘯這老恩人幫忙了。

凌嘯看到一下子多了這麼多人。也是嚇了一跳。我如今又不是有火耗外水的地方官。哪裡來的這麼多銀子幫助這多人?咬咬牙,看來只有兩個辦法了。男的當兵。女的務工!

定下了調子,剛剛要金虎把男人們全部編為親兵,女子務工的事情。凌嘯卻不得閒去具體籌劃了,因為門房上通報,總督吳典、巡撫蘇克濟、提督陳悼、總兵梁佑邦、蔣恆昌五人聯袂前來拜訪。

這些個大人都是湖北的軍事長官,凌嘯雖是欽差整軍使。但是對於這些個一二品的軍中大佬卻不敢怠慢,要知道不僅湖北地所有兵力歸們掌控著,他們更是掌握著自己的獨屬軍隊,督標、撫標、提標、鎮標。凌嘯連忙出來迎接。

除了駐節荊州的湖北八旗將軍思德安以外,今天的何園可是首腦雲集啊。提督陳悼對凌嘯平禮一拱。就昂然而入了,兩個總兵都是有些看不起凌嘯這個五品官,但是礙於他是欽差,倒也不敢過於無禮。行了一個軍中簡參,也快步進去了。倒是吳典和蘇克濟更是恭順些。

凌嘯拉住吳典落在後面。悄聲問道,「老親家。今天刮得是什麼風啊。怎麼都跑到我這園子來了?

吳典苦笑道。「什麼風?還不是整軍風鬧的!這些個傢伙消息就是靈通。四爺前腳宣佈退堂、他們後腳就來到我的簽押房。硬是說要來和你這整軍使澇叼澇叼。討個如何整軍的章程呢。」

凌嘯一陣鬱悶,**,老子土午還在考慮些吏治民情,下午就要操心什麼整軍事宜了,這哪裡想得請白啊。這群子提督總兵的一個個擺像二五八萬,好相與嗎?就是吳典和蘇克濟兩個的心裡,恐怕也十分地膩味老子吧?康熙只曉得要我當惡人、他自己連個聖旨嘉獎一下都捨不得。還剝了我的黃馬褂,實在太小氣了,教我這個五品官怎麼有底去鎮住這些一二品?

茶一奉上,陳悼使了一個眼色,總兵梁佑邦和蔣恆昌一起站了起來。居然說的話都是看口同聲,顯然就是事先商量好了的。

「凌大人新任整軍使,我等今日前來就是想問問大人,皇上可有個具體的方案謀劃,這樣我們就可以好好配合大人了辦好這次差事、得又搞得不請爽……」

凌嘯終究年輕氣威,聽到他們暗諷自己辦砸了觀風巡查練差事,不由得一陣火起,這群王八蛋讓知無堂這樣的恐怖組織給混了進來,還來老子這裡打碼頭?猛地一撥茶杯,就要發火,卻聽顧貞觀在屏風後輕咳一聲。方按奈下來,冷冷道,「如果大人們是為此而來,那就請恕凌嘯無可奉告了。凌某才接了聖上的任命旨意,連聖意都還沒有揣摩清楚呢!」

「唉。凌大人你也不要生氣。你如今是整個湖北軍務整頓的話事人。莫說陳提督,就是我吳典這個總督,還有老蘇這個巡撫。也要聽的調度啊,大家都是來討你的一個方略。免得我們各標到時候落個不聽號令的名聲。您說是不是啊?

吳典樂得陳悼他們來鬧。一旁打著哈哈地調撥。搞得凌嘯更是恨了吳典。**,難道你吳典就沒有一點的香火情分?剛剛在老四面前保了你們一票,暗示他暫時不要追究你的責任。如今塵埃尚未落定。你就翻臉不認人了。這政治聯姻難道就是朝不保夕的嗎?

陳綽見凌嘯鐵青著臉,心中大恨。本來他以從一品的官街受制於吳典這個不加銜二品總督。已經是非常的不甘心了。現在又來了一個五品欽差。還敢擺臉色給他看,叫他如何的心裡平衡。

當下陳悼怒目瞪視凌嘯。妄圖以虎威壓倒他,無奈凌嘯是何許人,連康熙都敢絆倒的不要命傢伙。偏偏就不吃這一套。陳悼越是瞪視,凌嘯越發不理。端起茶杯。還誇張地吹著手中的熱茶。唾沫星子和熱氣都直往他右首的陳悼飛去。

pS:凌嘯一抹臉上汗水,「明月今晚到明天晚上碼字四章,將發起最後的月票衝鋒,離前6就130票的差距並不大。各位書友、拉炮栓、上月票。向他開炮吧!否則他說不定會要我去征服變態長公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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