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 江山如此多梟 作者:南海十四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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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07-12-16 21:44:0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7 394778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1:58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一章 海狼行動(2)

    沉香城的野外都是連綿起伏的山地,大部分的山地長的都是茂密的灌木叢,山溝溝裡面都是雜亂的野草,只有部分的地區生長著松樹之類的喬木,但是也是孤零零的,整片山地看起來很荒涼,視線很開闊,即使在黑暗中,也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西北方的城市的燈光。

    深秋季節,樹木凋零,野草枯萎,即使在黑夜的微弱燈光裡,也能感覺到野草已經有些枯黃的痕跡,山路上也多了很多厚厚的枯枝敗葉,層層疊疊,一腳踩上去,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似乎很久沒有人走過了。一路上還是沒有人煙,周圍也沒有田地耕種的痕跡,彷彿是遠離城市鄉村的荒山野嶺。但是林徐律知道,這裡距離沉香城已經很近,甚至不超過十里路,西北方的若隱若現的燈光就是沉香城夜裡發出的光芒。

    為什麼沉香城的野外這樣的荒涼,林徐律不知道,但是總是覺得隱隱間有點不對勁的地方,但是究竟哪裡覺得不對,以他的經驗卻也無法作出準確的判斷。當然,敵情和陷阱是沒有的,如果這裡有伊麗納虎翼軍的埋伏,流石那小子不會這麼沒有義氣的。

    不過很快,答案就揭曉了,居然有一小隊的六人的伊麗納虎翼軍的巡邏隊經過,潛伏在路邊的暴熊隊員們都能夠清楚地聽到這些虎翼軍士兵低聲的詛咒。原來這一片地區都已經被劃為禁區,不允許人員地隨便走動,否則以通地叛國罪論處,看來白令將軍對於沉香城的安全還是很不放心的。

    伊麗納虎翼軍的巡邏隊離開,暴熊突擊隊繼續前進。

    秋夜的原野是非常的寧靜地,只有偶爾一些不知名的蟲子的聲音。還有就是背負著沉重的裝備的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軍靴踏在枯枝敗葉上的沉悶的聲音,還有人的粗重的喘息聲,尤其是那些背負火箭筒地戰士們,儘管他們的身軀和耐力都是一流的,但是兩小時的急行軍,還是強度很大的。

    忽然間,寂靜地山嶺輕輕的響起來兩聲蟈蟈的叫聲,先是三聲,然後一聲,接著又是三聲。一聲,錯落有致,聲音很小,但是很清晰,似乎是從遠處傳來的。但是似乎又在暴熊突擊隊隊員們的身邊響起來,微微地讓人覺得有點詫異。

    林徐律輕輕的打了個手勢,所有的暴熊突擊隊員們都敏捷地蹲了下去,端著衝鋒鎗警惕的盯著四周。在夜風的輕輕吹蕩中,山地間的野草在輕輕的起伏。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那個冷漠的上尉軍官悄悄地上前了幾步,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玩具,看了看四周。輕輕的摁了摁,也發出了同樣節奏的蟈蟈地聲音。不久之後,從不遠處也再次發出蟈蟈的叫聲,並且越來越近,在一陣嘻嘻簌簌的聲音過後,從野草裡鑽出來一個全身都掛滿了野草的青年人。

    這個青年人走到上尉軍官的面前,一邊摘掉身上偽裝的野草,一邊目光炯炯的打量著上尉軍官,神情似乎有些激動。脫口叫道:「俞先鋒,真的是你嗎?你不是要去空軍的嗎?怎麼你也來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耶……」

    當他摘掉身上的全部偽裝,林徐律看清楚了,原來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人,身材有些瘦削,似乎有點營養不良的樣子,臉色和膚色都比較白,彷彿很少曬太陽,而他手臂上和臉上也都有明顯的烙鐵烙過的痕跡,似乎在兩三年之前曾經遭受過酷刑。當然,和全身上下傷疤纍纍的暴熊隊員們比起來,那是小巫見大巫了。

    上尉軍官的目光冷冷的看著他,一點表情都沒有,手指按著腰間的手槍袋,冷漠的喝道:「口令,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回答下兩句……」

    那個瘦削的青年人急切的說道:「老俞,你不認得我了嗎?」

    上尉軍官目光如刀,沒有絲毫的神色變化,冷冷的說道:「我認得你,你是龍仙。但是你還是必須回答口令,要不然,我同樣一槍斃了你!」

    瘦削的青年人欲言又止,喉嚨間滾動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忍住沒有說,微微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下兩句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上尉軍官點點頭,回頭朝林徐律稟告:「暗號對上了。」

    林徐律也沒有表情的點點頭。

    瘦削的青年看了看兩人,又羨慕的看看全副武裝的暴熊隊員,還有他們的各色各樣的武器,最後目光落在冷漠的上尉軍官身上,迫不及待的叫道:「媽的!你個死俞先鋒,虧我臨走的時候還將所有的東西都送給你了,還請你喝酒!現在還要這樣刁難我,滿意了吧?***,你笑一笑就會死啊!老是喜歡裝酷,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裝逼的人了!」

    這個冷漠的上尉軍官,正是他在藍羽軍陸軍軍官學校的同學,俞先鋒,兩人曾經同一個宿舍,同一個桌子,在訓練場上還狠狠地相互廝打過,兩人的身上都留有對方的傷疤。

    俞先鋒依然是神色冷沉,冷冷的說道:「誰知道你這三個月的時間裡出了什麼事情沒有?咱們現在玩的可都是要命的活,要是有個行差踏錯,我們都得全軍覆沒。隊長,這個就是來跟我們接頭的人,叫作龍仙,跟我在陸大的時候是同班同學,綽號小野狼,別看身體瘦瘦小小的,可有勁了,尤其能吃,一頓能吃五個雞腿,飯堂的師傅每次看到他,都給他打八兩飯,跟養豬似地……」

    林徐律皺眉說道:「小鋒同志。你積點口德行不行?我感覺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動物……吃八兩飯很奇怪嗎?我告訴你,我上次從火龍半島回來,一頓能吃一斤的米飯,那我算啥呢?」

    龍仙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立正向林徐律敬禮。

    俞先鋒冷峻的臉也難得的有了一點笑容。

    林徐律點了點頭。舉手還禮。

    龍仙艷羨的看著暴熊隊員們的武裝,有點激動地說道:「你們終於來了,我在這裡等你們很久了,每天蚊叮蟲咬地,幾乎都要將我吸乾了。我在兩眼發呆,望穿秋水,看到風吹野草就以為是你們,結果每次都是失望,一次一次的失望……」

    林徐律皺皺眉頭,不動聲色的說道:「我們不是訂好了日子了嗎?我們並沒有遲到啊!」

    俞先鋒擺擺手。不以為意的說道:「隊長,你別搭理他,他在學校的時候及自詡自己是文學青年,說什麼都喜歡誇張,還得加上許多亂七八糟的詩句。這裡哪有什麼蚊子,連蟈蟈都沒有兩個。我敢保證,他昨天晚上絕對沒有在這裡,肯定是今天才來的,我太瞭解他了。哎。龍仙,不是我哥們說你,咱們都是當兵的。你弄那麼多的詩情畫意做什麼,你酸不酸啊?」

    龍仙感動的好像眼淚都要滲出來來了,哽咽著說道:「主要是我想你們,想念還在軍校時候地生活……小鋒同志,你不是要去空軍的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空軍不要你了?」

    俞先鋒擰著眉頭罵道:「空軍不要你才是真的,我這樣的天才怎麼可能不要?只是空軍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得成立,我總不能沒事幹吧?暴熊的兄弟們都是精英,我跟著他們接受最殘酷地鍛煉,訓練我的心理素質。還有應變處突能力,等以後空軍成立了我再去……」

    龍仙急忙說道:「那可得我也帶上……」

    不經意間看到林徐律的神色有點皺眉,顯然不耐煩兩人的一串一串的胡侃,龍仙急忙回到正題上來。

    林徐律翻了翻手中地秘密資料。

    龍仙乃是原來的伊麗納皇宮衛隊的副隊長,也是皇宮特別行動隊地負責人,是射顏的副手,不過,他和射顏不同,他不是因為戰功彪炳而升任的,而是因為他的伶牙俐齒和能言善辯。在伊麗納的皇宮,宮廷衛隊除了日常的守衛之外,還有很多的宮廷雜務需要做,和其他部門其他部隊的交往也很頻繁,需要一個善於應變的人來擔任這項工作,於是科班出身地龍仙被選中。

    後來白令將軍起兵發動政變,率領伊麗納國防軍包圍了檀香宮,皇后鳳嵐舞為了避免流血犧牲,下令宮廷衛隊全體放下了武器,放棄抵抗,但是龍仙沒有像射顏那樣機械的執行命令,而是率領十幾個心腹部下悄悄地從秘密通道離開了皇宮,繼續在外面和白令將軍打游擊。由於他對見多識廣,博學多才,對沉香城的周圍地形都非常的瞭解,所以成功的堅持了幾個月的時間。

    但是後來,在白令將軍的高壓打擊下,敵眾我寡,他很快失敗,手下的兄弟們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喪失殆盡,連他也多次被俘虜,不過由於他認識的人的確不少,有些人雖然懾於白令將軍的淫威,不得不為他做事,但是有機會的時候總是陽奉陰違,使得龍仙雖然數次被捕卻始終沒有被處死,並且最後都成功的逃脫。

    在伊麗納再也無法生存的龍仙,得知了鳳氏姐妹在美尼斯地區為藍羽軍效力的情況,於是輾轉也來到了美尼斯地區。在鳳氏姐妹的幫助下,隱姓埋名的在藍羽軍陸軍軍官學校進修,接受藍羽軍的思想和知識,剛好和俞先鋒一個班,互相認識。後來楊夙楓和特蘭克斯決定對伊麗納採取行動,作為土生土長的伊麗納人,龍仙被秘密的派遣回國,為暴熊突擊隊的攻擊做好準備。這一次的海浪行動,他就是具體執行的負責人之一,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都要先接受他的情況介紹。

    龍仙抿了抿乾澀地嘴唇。看了看天色,啟明星還在遙遠的西方,低聲的說道:「徐隊長,我們已經安排了入城的計劃,可以經悄悄地潛入城內的,我們到了城裡。再商量具體的作戰計劃。」

    林徐律點點頭,似乎又想起了什麼,隨口說道:「剛才有人過去了沒有?」

    龍仙點頭說道:「過去了,但是只有一個人和一把槍。」

    林徐律點點頭,這個人肯定就是流石。

    龍仙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喉嚨滾動了幾下,但是又始終沒有說出來,眼神有點心有餘悸地感覺,很快就消失了,但是這細微的變化還是落在了俞先鋒和林徐律的眼裡。

    俞先鋒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麼?你也覺得那個傢伙有點害怕是吧?」

    龍仙微微點點頭。老老實實的承認了,隨即好奇的說道:「那傢伙到底是誰?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身上好像要汗毛倒豎一般,冷得很,那是什麼?就是所謂的殺氣嗎?嚇死我了。我以為他要跟我動手呢,幸好他不是我們的敵人,否則……」

    俞先鋒斜著眼睛,不屑的說道:「去你地吧,以你的身手。他才不屑跟你動手,我還差不多。他要是跟你動手,就是一百個龍仙現在也被埋在黃土下面了。管保十年八年之內都沒有人發現你的痕跡……」

    龍仙有點不服氣的瞪了瞪眼,不過最後還是苦笑著低下了腦袋。

    作為一名新加入藍羽軍的戰士,他最遺憾地就是自己的戰鬥技能,還要比很多人要差。在藍羽軍陸軍軍官學校的時候,俞先鋒就是戰術技能的尖子,戰術戰鬥得分總是滿分,而自己,除了理論知識可以滿分之外,戰術技能方面最多勉強算是及格。此後他發狠鍛煉戰術戰鬥技能,終於有了極大的進步,可惜,還沒有來得及考試,就因為作戰需要,提前回到了伊麗納,失去了在眾人面前展示地機會。

    那個叫做流石的神秘人物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地確感覺到自己和對方的差距。

    俞先鋒冷冷的說道:「和流石,那是沒得比的,你還是以我為目標,能夠趕上我就不錯了。」

    龍仙不服氣的說道:「我相信,我已經超過你了……」

    林徐律皺皺眉頭,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將話題扯遠,低聲地說道:「還有什麼情況?」

    龍仙失望的說道:「我們今天早上才剛剛接到消息,白令昨天晚上剛剛出海去了,去了大馬哈群島。」

    林徐律眉頭微微一皺,他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白令果真不在沉香城。

    俞先鋒的臉也緩緩地陰沉下來。

    他們率領暴熊突擊隊千里遠征,主要就是衝著白令將軍來的,其他地任務都是附帶執行的,現在白令將軍不在沉香城,當然令他們失望和沮喪,辛辛苦苦的在加勒濱海的波濤洶湧中顛簸了半個多月的時間,發現到頭來幾乎是白跑一趟,當然要大受打擊。

    「怎麼會這樣?」林徐律緩緩地說道,臉色逐漸的平靜下來。

    即使白令將軍不在沉香城,暴熊突擊隊也要執行其他的任務,不能夠空手而歸。

    沉香城,這座群魔亂舞的城市,今晚注定了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隨著槍炮聲的轟鳴,無數的人要失去生命,用他們的鮮血來將這個城市的街道和下水道再一次的染紅,無論他們的生命是多麼的高貴,又是多麼的重要,又或者現在掌握著多麼令人羨慕的資源和職位,在子彈的衝擊下,生命都是一樣的脆弱。他們必須為他們在三年前所作的一切付出沉重的代價。

    根據龍仙的情報描述,不但白令將軍離開了沉香城,而且還帶走了鳳菱舞,那個一早就因為家族矛盾投靠了白令將軍的賤女人,這使得暴熊突擊隊的目標又減少了一個。本來按照鳳采依的意思,是要將鳳菱舞抓回去美尼斯地區生剝活刮,祭奠鳳家那些死去的先人的,如果不是因為她將鳳氏家族的秘密賣給了白令將軍,白令將軍也不可能成功地發動政變最終造成數十萬人人頭落地的慘劇。

    現在的沉香城,全面負責的乃是白令將軍的心腹博寧西格納,還有他的另外幾個親近地部下舒魯克、哈梅裡等人,這些人也是在這次要清除的目標名單裡面的,但是他們的價值,自然要比白令將軍差得遠了。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著林徐律。等待他的決定。

    林徐律冷冷的看了看手錶,低沉的說道:「入城!」

    在龍仙的帶領下,一行人很快到了海岸邊,那裡已經安排了一艘大貨船,貨船上裝載的全部都是葡萄酒地酒桶。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就躲藏在葡萄酒桶裡面,悄悄地進入了沉香城。碼頭上的官員並沒有檢查,想必是龍仙早就安排好了。運送著葡萄酒桶的馬車在沉香城裡面繞來繞去的,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地時間,酒桶才被重新打開,暴熊隊員們重新回到了陸地上。

    林徐律看了看四周。這是一個廢棄了的大倉庫,裡面堆放著大量的快要腐朽的木材,發出難聞的臭味。從倉庫地窗口看出去,只能看到很多破舊的平房的屋頂。不過隱約間,他能夠看到遠處地伊麗納皇宮。檀香宮的高高的屋簷,還有用金水灑過的佛像。

    在倉庫的角落裡,有一個老人已經在等候他們多時。這個老人大概六十來歲,身體很瘦小,但是精神很健壯。看不出來有絲毫的疲憊衰老的感覺。他的眼眶也已經深深的凹陷下去,但是眼神非常地尖銳,目光熠熠的看著每一個的暴熊突擊隊的隊員。滿是皺紋的臉上看不出內心裡的感情。

    根據龍仙的介紹,這個老人,便是藍羽軍在伊麗納的情報組織的總負責人上邪。

    上邪絕對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而且極少的拋頭露面,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沉靜細思,整理和分析情報。他本來就是伊麗納的情報專家,在伊麗納的情報系統裡面享有極高的聲譽,白令將軍要發動政變的信息早就在白令將軍準備動手之前三天就已經送到了伊麗納國王的案頭上,但是國王卻沒有相信。或者他即使相信了也無能為力,最終導致了今日的局面。

    白令將軍政變成功,上邪立刻在所有公眾人物的眼前消失了,好像已經死於亂軍之中。他釋放出去的假情報,也讓白令將軍深信不疑,就是那個令人恐懼的老頭子已經徹底的死在了亂軍的刀下,再也不需要引起他的關注和警惕。

    但是事實上,現在伊麗納的地下抵抗運動,都是上邪在暗中的指揮,這個對伊麗納的每一個細節都瞭如指掌的老人,在默默地無聲無息的編織著白令將軍的墳墓。鳳采依和鳳霏霏對他都非常的信任,將伊麗納的國事都委託了給他,讓他全權處理鳳家在伊麗納的大小事務。

    然而,上邪又是一個迂腐而剛正的老人,喜歡認死道理。他已經厭倦了這種政治家族之間的毫無意義的鬥爭,因為伊麗納的歷屆國王都讓他覺得失望,最後一任國王的表現更加令他絕望。在他看來,在胤家統治下的伊麗納,和現在白令將軍統治下的伊麗納,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國力還是萎靡不振,老百姓還是民不聊生,需要賣兒賣女才能過日子。

    不過最終,還是楊夙楓的一封親筆信打動了他,讓他接下了伊麗納這副沉重的擔子。

    林徐律當然不知道楊夙楓給了上邪什麼樣的許諾,但是可以看得出,上邪對於藍羽軍的到來並不顯得特別的欣喜,或許是內心裡的歡喜,但是沒有表露出來。但是言語之間,林徐律還是能夠輕易的聽出來,這位老人顯然對於楊夙楓也沒有什麼好的印象,儘管他現在是在拖著六十多歲的高齡在為這位年輕的主子服務。

    林徐律明白,楊夙楓在這個世界上的名聲的確不好,很容易讓人想歪,他的部下大多數都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心理,一方面敬畏楊夙楓的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欽敬他的理想和信念,為他的淵博學識所傾倒,他們心甘情願死心塌地的為他賣命,但是另外一方面,許多人也都在內心裡情不自禁地有點鄙視楊夙楓的個人行為。尤其是對待女子這方面。

    在絕大多數人的心目中,楊夙楓對於女人就是純粹的肉體上的佔有,而且不擇手段,有些做法實在令人不齒,他的部分行為,實在不是位高權重者應該做地。即使他喜歡玩弄女人,也完全可以通過更加文明更加合法當然也更加虛偽的手段來進行,而不是那麼暴烈,那麼直接,那麼容易被人揪住小辮子抓住不放,將一個難聽的強姦犯的罪名牢牢的套在他身上,這輩子都無法洗脫了。

    或許,這就是愛之深恨之切的體現了。

    看得出,上邪老人很不願意將鳳嵐舞交給楊夙楓,也許。在他內心裡,甚至覺得楊夙楓並不會比白令將軍對待鳳嵐舞好多少,白令將軍想佔有鳳嵐舞的美麗肉體,楊夙楓大概也是差不多,鳳嵐舞在兩人的眼裡。就只有美色這兩個字了。這位可憐的伊麗納皇后,即使能夠成功的被解救出檀香宮,那也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接下去地日子大概也是要在美尼斯的丹鳳行宮中,伴隨青燈古佛。孤寂的度過自己的下半生了。

    哪怕鳳嵐舞長得再美麗,再溫柔嫻熟,一時的新鮮感過去之後。楊夙楓就會忘記了她地存在,他身邊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

    然而,他又能有更好的辦法嗎?

    他唯一有能力做的,就是祈求上天保佑,讓楊夙楓對待鳳嵐舞好一點,不要片刻的溫存過後,就丟到了腦後面去了置之不理。

    上邪不是善於客套地人,林徐律也不擅長長篇大論。於是很快的進入了正題。

    白令將軍的確在一天之前離開了沉香城,前往大馬哈群島。根據打探到地消息,應該是哥歐海盜最近有什麼一個很大的行動計劃,需要白令將軍的配合,因為這次到沉香城來的海盜頭子,居然是哥歐海盜中實力最強大的紅鬍子海盜的首領羅蒂奧菲。

    自從徹底的打垮了唐川帝國的北海艦隊以後,哥歐海盜就完全的掌控了整個加勒濱海,紅鬍子海盜就很少出現了。這次羅蒂奧菲親自來到了沉香城,地確出人意料之外,就連白令將軍自己,也被驚嚇的不輕,還以為是哥歐海盜卸磨殺驢,要拿自己開刀。

    白令將軍離開了伊麗納之後,將政務暫時的交給了自己的心腹博寧西格納,而部分的軍隊則交給了虎翼軍的統帥舒魯克。這兩個人,是白令將軍的頭號心腹,從小就跟隨在白令將軍的身邊,白令將軍相信他們甚至多於相信自己的兒子。

    當然,白令將軍的兩個兒子,白嘉京和白嘉都,也都掌握了部分的實權,和博寧西格納、舒魯克互相牽制,防止在自己離開的時間裡發生任何的不測。

    白令將軍什麼都想到了,也做好了預備,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藍羽軍居然會在這個要命的時候悄悄地到達。他雖然因此而逃脫了大難,但是駐紮在沉香城的軍隊,卻因為他的不在而無法有效的發揮作用,給藍羽軍極好的襲擊的機會。

    沉香城,駐紮有兩萬人的虎翼軍。

    白令將軍並沒有考慮到藍羽軍會來自海上,因為那裡是哥歐海盜的勢力範圍,哥歐海盜的頭子們也多次跟他拍胸膛保證,藍羽軍不可能穿越哥歐海盜的封鎖線對伊麗納發起進攻。所以,在面對海洋的地方,虎翼軍只安排了日常的象徵性的檢查和防禦,而且部署的都是老弱病殘的士兵,或者是新兵。

    伊麗納南邊的唐川帝國,處於風雨飄搖的狀態,因此對於伊麗納的威脅也不大。在西邊,伊萊納國小贏弱,對於伊麗納也沒有威脅。不過,為了安全起見,白令將軍還是下令在沉香城周圍的四十公里的地方實施戒嚴,在這範圍之內,不允許有人員的隨便走動,必須按照指定的路線進出。

    虎翼軍乃是白令將軍精心組織的新的部隊,本意就是要如虎添翼的意思,他的統帥是舒魯克。白令將軍發動政變固然不為許多人接受,但是,沒有人否認他在軍事訓練上的才華和能力,經過三年地鍛造。虎翼軍的確有脫胎換骨的感覺,戰鬥力和士氣都大大地提升了。不過此時此刻,虎翼軍的主力,都在伊麗納和康舒王國的邊境,白令將軍試圖以武力威脅康舒王國,迫使康舒王國投靠伊麗納。

    至於白令將軍剛剛掌握政權不久。就迫不及待的對外用兵,原因也很簡單。

    「哥歐海盜需要女人,需要大量地女人。」上邪陰沉的說道。

    康舒王國素來以出產美女著稱,對於哥歐海盜來說,實在是最好的掠奪地點。

    上邪之前就十分的擔心,如果藍羽軍不能夠及時趕到的話,皇后鳳嵐舞肯定要遭受凌辱了,因為好色如命的紅鬍子海盜的頭子羅蒂奧菲來到了沉香城。他以為白令將軍一定會將鳳嵐舞送給羅蒂奧菲的,後來才明白,白令將軍肯定是要不見兔子不撒鷹。拿鳳嵐舞來獲取更大的利益。

    白令將軍之所以始終沒有對鳳嵐舞下手,就是想要將她囤積起來,到時候賣一個好價錢,也許這次和哥歐海盜的談判,就有有關於鳳嵐舞地歸屬問題。畢竟,以鳳嵐舞在江山絕色榜上的位置,哥歐海盜的頭子們不可能不心動,而白令將軍,顯然也將從這筆交易中得到大量的好處。

    鳳嵐舞的居所。位於伊麗納皇宮檀香宮地西北方,駐守的伊麗納虎翼軍有兩千多人,在白令將軍臨走之前。囚禁鳳嵐舞的地方,明顯的加強了戒備,又增加了一千人,現在由一個叫做科萬的陸軍少將統帥,這個科萬是白令將軍地女婿,在唐川帝國的陸軍大學進修過,還是有點本領的,曾經被白令將軍私底下稱作是最果斷最勇敢地年輕後起之秀。

    負責看守鳳嵐舞的虎翼軍,裝備也相當的精良。當日依蘭國援助美尼斯地區太陽神教的武器,毫無疑問的被白令將軍從中貪污了一部分,用來裝備自己的軍隊。而哥歐海盜提供的大量的金錢,也讓白令將軍有足夠的資金為自己地軍隊提供最出色的裝備,檀香宮裡面的虎翼軍,都裝備了高性能的來復槍,還有幾門大炮,分別部署在皇宮的四個角落。

    林徐律和俞先鋒等幾個軍官看著密密麻麻的恍如迷宮一樣的地圖,微微的開始尋思起來。這份地圖的確非常的詳細,畢竟鳳家曾經長期的生活在檀香宮裡面,對於這座宮殿的每一個細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份地圖上,信息標注的清清楚楚,令人過目不忘,顯然上邪已經在地圖上花費了大量的心思,有這個老情報頭子的配合,白令將軍的末日真的到了。

    俞先鋒看了看手錶,現在是凌晨的三點二十七分,距離天亮,還有大約三小時的時間。暴熊突擊隊必須在這三小時之內完成襲擊檀香宮的計劃,並且撤退到碼頭,等候靳財的龍牙戰艦的接運。

    三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必須精心的算計每一秒。

    林徐律低沉的說道:「博寧西格納現在在什麼地方?」

    「博寧西格納和多諾萬、哈梅裡等人都在皇宮裡。」上邪的臉色顯得很憋悶,很怪異,再也不說話了。

    經過龍仙的委婉的解釋,眾人才得知,原來,白令將軍多次的玩弄了鳳芸舞之後,逐漸的討厭了,於是將她送給了博寧西格納等人,由他們接手,為了孩子的生存,鳳芸舞不得不忍辱負重,接受各種各樣別出花樣的凌辱,現在已經成為了白令將軍集團核心人物人人都可以玩弄的對象,麻木的任人淫辱。

    白令將軍不但縱容自己的手下侮辱鳳芸舞,而且還經常強迫鳳嵐舞到現場觀看自己的姐妹受人侮辱的情景,讓她感受到女人的呻吟和尖叫,男人的喘息和舒暢的快感,試圖摧毀她的意志和防線,將她徹底的征服,直到她無法忍受慾火的煎熬而投入自己的懷抱。

    今天晚上,博寧西格納等人又帶了大群的女色,到皇宮裡面去尋歡作樂去了。

    林徐律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緩緩地說道:「剛剛好,不需要我們跑兩個地方。小鋒,安排供給檀香宮的作戰計劃,將博寧西格納等人一網打盡,叫白令從大馬哈群島回來的時候,發現這裡已經亂了套了。」

    俞先鋒點點頭。

    林徐律站在窗台的上面,舉起望遠鏡,盯著外面的皇宮。檀香宮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只有不到六百米的距離,以他們的速度,只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就可以到達。連接這座廢棄倉庫和檀香宮的街道,乃是一條直線,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沒有什麼行人,也沒有看到伊麗納軍隊的巡邏隊。

    二十分鐘之後,作戰計劃就擬定好了。

    林徐律仔細的審閱了一次,然後看了看手錶,堅毅的說道:「現在是三點四十七分,我們立刻出發,四點鐘準時地發起攻擊。慣例,除了目標以外,不要活口。」

    冷冰冰的充滿殺氣的眼神掠過所有全副武裝的暴熊隊員們的身軀,林徐律響亮的打了個響指,然後一揮手,暴熊隊員們立刻魚貫而出,向檀香宮發動攻擊。

    街道上有幾個零星的醉鬼愕然的看著藍羽軍暴熊突擊隊隊員們的身影,然後使勁的揉著自己的眼睛,他們急切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們還沒有明白過來,身體已經被撞到了旁邊的臭水溝裡。

    檀香宮門口處的虎翼軍守衛,正在低聲的聊天,以打發漫漫長夜,顯然也沒有想到這群來勢洶洶的人居然是衝著皇宮來的,還以為是沉香城的黑社會打架呢,抱著看熱鬧的心情,片刻之後才突然發覺,對方眼神裡凌厲的殺意,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一頓急促的槍響,衝在最前面的俞先鋒,連續幾個短點射,就將宮門處的虎翼軍守衛全部的放倒,橫七豎八的屍體倒在了宮門的附近。槍聲打破了沉香城寂靜的夜空,在那麼一瞬間,似乎所有的聲音都斷裂開來,天地間一片的死寂。

    但是三秒鐘過後,急促的哨子聲和報警的鐘聲響徹了整個沉香城。

    俞先鋒的臉色陰沉下來,伊麗納虎翼軍的反應速度還是蠻快的,想必白令將軍在軍隊的訓練上還是下了一點苦功的。依蘭大陸的軍隊果然名不虛傳,即使小小的伊麗納,也要比伊雲大陸的很多精銳軍隊的反應快的多。

    檀香宮總共有三道宮門,第一道宮門被攻破,第二道宮門立刻降落下來,但是只降落到一半,附近的守衛就被全部的清除乾淨,一陣猛烈的機槍掃射之後,虎翼軍士兵的屍體從宮門旁邊的城牆上綿綿不斷的掉落下來,在城牆根處堆積起來。俞先鋒一刀剁掉了負責宮門起降的虎翼軍軍官的兩個手指,於是他又將宮門升了起來。

    就在暴熊突擊隊攻打第二道宮門的時候,守衛檀香宮的虎翼軍已經迅速的作出了反應。第三道宮門已經嚴嚴實實的封閉起來,在宮門的兩側,都是舉槍待發的虎翼軍士兵,手中的清一色都是來復槍。在宮門旁邊的碉樓上,也擠滿了準備開槍的虎翼軍官兵,居高臨下的虎視眈眈。

    然而,暴熊隊員們沒有繼續攻擊,也沒有靠近來復槍的射程範圍,他們都隱藏在了第二道宮門城牆的後面,低頭的檢查自己的武器裝備。

    「馬克,王猛,你們的火箭筒不會掉大海了吧?」俞先鋒喝道。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1:59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二章 海狼行動(3)

    林徐律打了個手勢,低聲喝道:「第四小組,火力掩護!」

    六名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在小組長的指揮下,同時現身,六把衝鋒鎗同時開火,密集的彈雨猛烈的向那些虎翼軍的守衛掃射過去,頓時打倒了一大片,僥倖沒有被打中的虎翼軍士兵也受到了驚嚇,急急忙忙的扣響了手中的來復槍,子彈都偏高了,從突擊隊員們的腦袋上方高高的掠過,擊斷了不少的樹枝。

    連續三個急促的短點射過後,第三道宮門附近的虎翼軍守衛已經基本被清除,只有幾個見多識廣的飛快的貼著地面趴下了,死死的貼著地面,才得以倖存。宮門左右兩邊的圍牆上的虎翼軍士兵也被突擊隊員們的槍林彈雨壓制的不能抬頭,一部分虎翼軍士兵準備增援宮門,結果在靠著圍牆的位置成為了活靶子。子彈打在石頭堆砌的圍牆之上,發出一片片的火光,那種啪啪啪的聲音十分的清晰,讓圍牆上方的虎翼軍士兵始終不敢抬頭。

    身材高大粗壯如牛的盎格斯人馬克微微踏出半步,在地上打了一個滾,避開零星的來復槍子彈,迅速的爬起來,扛著火箭筒,半彎著腰,順著鵝卵石小路旁邊的綠化叢上前了一百米左右,半蹲在一塊石碑的後來,舉起了火箭筒,略作瞄準,就扣動了扳機。

    一團耀眼地火光在虎翼軍士兵的眼前閃爍了一下。

    轟隆一聲。劇烈的爆炸從第三道宮門處傳來,整個檀香宮似乎都猛烈的震動了一下,附近的虎翼軍士兵頓時被炸得東倒西歪,許多殘缺不存的屍體被炸得飛了起來,零碎地人體器官甚至飛到了馬克的腳邊,遍地都是鮮血。宮門也搖搖欲墜。僥倖沒有受到炮彈衝擊的虎翼軍士兵幾乎都被嚇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看到對方眼神裡的驚恐,都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林徐律揮揮手,其他小組的突擊隊員立刻蜂擁而上。他們順著花園裡的鵝卵石小路邊沖邊打,迎面而來的虎翼軍士兵都紛紛的被打倒在鵝卵石小路上面,屍體橫七豎八的,鮮血很快就將潔白的鵝卵石小路染成了鮮艷地紅色。

    那些本能的躲藏在綠化帶的虎翼軍士兵,根本沒有意識到綠化帶的花草不能阻攔子彈的射擊。習慣性地躲在了綠化帶的背後,結果在衝鋒鎗子彈的掃射中,紛紛哀叫著倒下。綠樹紅花紛紛的被子彈所折斷,花園裡很快變得一片狼藉,甚至有大顆大顆的鳳凰樹也在手雷地爆炸中倒了下來。

    檀香宮裡面。除了虎翼軍士兵之外,還有大量的宮女,她們都似乎習慣了血腥的一幕,幾乎是條件發射似地敏捷的趴在了台階的下面,或者走廊的下面。都抱著頭,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還是活。

    馬克又發生了一枚火箭彈彈。宮門徹底的跨了下來,沉重的鐵門轟然一聲到地,砸的石板鋪就的道路發出巨響。那些躲藏在宮門背後的虎翼軍士兵,頓時被壓倒了一片,有些人被壓得只露出兩條變形地腿,在艱難的蹬動著,慘叫聲接連不斷。

    宮門附近的虎翼軍守衛見狀,紛紛的從圍牆上跑下來,奪路就逃。他們暫時還不知道襲擊他們的是什麼人。但是他們已經感覺到對方的強悍和勢不可擋,那種世界末日似的爆炸聲簡直讓他們魂飛魄散。他們的指揮官努力的揮動著佩劍,想要阻擋部下的退卻,但是,當他的佩劍被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看到的時候,他立刻成為了狙擊手搶奪的目標,啪啪啪的連續槍響,他的腦袋上爆開了好幾朵血花,來自不同方向的子彈將他的腦袋打成了稀爛的西瓜狀,腦漿和鮮血迸飛,但是他還沒有死,還本能的揮動了幾下佩劍,才轟然倒地,將周圍的虎翼軍嚇得跑得更快了。

    突擊隊員們很快從他們的屍體身上跨過,快速向縱深發展,槍聲此起彼伏,越去越遠。

    俞先鋒走到宮門前,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地上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還有丟棄的來復槍,有的已經被炸爛,但是大部分還是完好無缺的。

    林徐律也走了上來,用腳尖挑起來一隻來復槍,仔細的看了看。這種來復槍的製作工藝已經相當的精良,所使用的鋼材和木材都是最上乘的,上面還刻有依蘭國製造的字樣,想來應該是依蘭國的最新產品。依蘭國素來以十字軍劍士聞名於世,以戰士的武勇和密切的配合著稱於世,現在也開始重視來復槍的研究和製造了,看來藍羽軍的作戰理論正在緩緩的對全世界都產生了不可避免的影響。

    或許,這個世界,都在逐漸的向槍支化發展。

    突擊隊員王猛扛著火箭筒從林徐律身邊經過,不小心的碰到了林徐律的背包。

    林徐律轉過頭來,拍了拍他的肩頭,目光熠熠的說道:「怎麼?扛不住了?」

    王猛不理會他,輕蔑的笑了笑,急匆匆地走了。

    龍仙卻還帶著驚歎的目光看著火箭筒這種他還沒有接觸過的武器。

    暴熊隊員們攜帶的60毫米火箭筒,乃是藍羽軍的最新武器,只有少數的特種部隊才裝備,因為特種部隊基本都不帶迫擊炮,沒有重火力提供支援,而火箭筒則是非常適合特種部隊攻堅的武器,甚至摧毀一定厚度的鋼鐵結構目標,威力要比迫擊炮大得多。

    這次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攜帶有兩門60毫米的火箭筒,馬克一門。王猛一門。由於火箭筒地技術工藝還不是非常的完善,所以重量相當大,顯得有點笨重,即使對於馬克和王猛這兩個身高都超過兩米體重超過一百一十公斤的大漢來說,長期扛著趕路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林徐律走出第三道宮門,冷冷的看了看四周。這裡是皇宮的內院了,景色非常地景致。在他的視線裡,有假山流水,亭台樓閣,綠化帶的周圍都是金黃色的菊花,看起來非常的迷人。從庭院的四周房子裡射出來的微弱的燈光,將庭院映照的非常的陰森恐怖,不時地有人影飛快地走過,要不是招來一連串地子彈,將自己放倒。那就是射出一連串的子彈,將別人放倒。

    林徐律深沉的看了看手錶,冷峻的說道:「還有七十八分鐘,各小組按照作戰目標,各自執行。動作要迅速果斷,非目標人物不要糾纏,散開。」

    突擊隊員其實早就散開了,聽到命令,很快就消失在檀香宮花園裡的一條條錯落有致地鵝卵石小路之中。這些鵝卵石的小路。連通了檀香宮的各個角落,純白色的小路,在黑暗中非常容易辨認。因此給了突擊隊員極好的記憶通道。按照在那個破舊地倉庫裡分派的作戰任務,各個小組閃電一樣的殺向自己地目標。

    俞先鋒看了看後面,大批大批的虎翼軍援軍正在源源不斷的趕來。在檀香宮的外面,許多人影在晃動,還有密集的腳步聲不停的傳來,在短短的十幾分鐘之內,檀香宮的外面就已經聚集了上千人。他們試圖衝破暴熊突擊隊的火力封鎖,深入到檀香宮地內部援助自己的戰友。

    林徐律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戰鬥的進行狀態。

    突如其來的襲擊並沒有讓檀香宮的虎翼軍陷入混亂的狀態,他們雖然遭受到了重大的傷亡。但是在經歷了最初的混亂之後,開始按部就班的部署防禦和反擊,他們利用各色各樣的建築物,阻攔突擊隊員前進的步伐。雖然他們的來復槍無法對突擊隊員構成很大的威脅,可是突擊隊員們還是不得不躲避到處亂飛的來復槍子彈,然後想辦法清除這些手握來復槍的偷襲者。

    在剛開始的時候,暴熊突擊隊是襲擊者,將伊麗納的虎翼軍守衛打得昏頭轉向,但是深入到檀香宮內部以後,就變成了虎翼軍守衛是襲擊者,突擊隊的隊員們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應對著來自各方的威脅,同時快速的接近自己的目標。

    俞先鋒也感覺到了,這些伊麗納虎翼軍並不是一衝就垮的,他們還是接受了一定的訓練的,雖然不能夠做到絕對的臨危不亂,但是經歷開始的混亂之後,現在已經逐漸的發揮了他們的戰鬥力。俞先鋒同時能夠感覺到,虎翼軍守衛已經有了統一的指揮,顯然他們的指揮官已經進入了狀態。

    根據情報的顯示,今晚檀香宮的虎翼軍守衛的指揮官乃是科萬少將。

    在伊利納的眾多陸軍軍官中,科萬少將是唯一一位曾經在唐川帝國陸軍大學進修過並且全部課程都獲得A級評價的,無論是戰術技能還是理論知識,都有不低的水平。在伊麗納和唐川帝國關係良好的時候,唐川帝國軍隊曾經邀請他到軍中任職,為唐川帝國效力,但是被他婉拒了。

    鑒於科萬少將的堅決態度,唐川軍隊只能遺憾的放棄了邀請他的願望,並且向伊麗納國王隆重的介紹他的出色表現,然而,昏庸透頂的國王,卻沒有將這位傑出的後起之秀掌握在手中,甚至也沒有給予太多的重視,國王和身邊的人都喜歡排資論輩,覺得科萬少將太年輕了,不能夠擔當重任,於是毫不掩飾的冷落了他。

    然而,是金子始終要發光,科萬少將在國王那裡不如意,很快就被白令將軍相中,利用女色將他俘虜,成為白令將軍集團中的骨幹人物之一。在最後的叛亂中,就是這位科萬少將果斷的平息了終於伊麗納國王軍隊的反抗,殺掉了支持國王的所有軍隊將領,迫使伊麗納皇后鳳嵐舞不得不下令宮廷衛隊放棄抵抗,因此,在只有不到一千人的宮廷衛隊地外面就是足足一萬四千名由科萬少將親自訓練和指揮的伊麗納虎翼軍。

    林徐律也意識到了科萬的存在,朝俞先鋒揮揮手,低聲的說道:「去找他,幹掉他。」

    俞先鋒點點頭,轉身去了。

    在科萬少將的組織下,檀香宮的虎翼軍守衛果然有了起色。抵抗也不再是零零星星地,而是有計劃的連成了一條線,並且時不時地發起一小段一小段的反擊,以消耗藍羽軍突擊隊的彈藥,並且減緩他們前進的速度。

    然而,科萬少將也不是萬能的,連續兩發的火箭彈大大的摧毀了虎翼軍防衛者的決心,出於對於這種未知武器的恐懼,許多虎翼軍守衛看到火箭筒就跑,一直跑到躲藏在堅固地碉樓裡。才停住了腳步。

    藍羽軍突擊隊被兩座碉樓攔住了。

    在皇宮內院裡面,有兩座不抬起眼的碉樓,它們的表面都覆蓋著大量的籐蘿,看不出原來的形狀,從不遠處看起來。還以為是欣賞用地露台,沒想到卻是虎翼軍軍的據點。大量的虎翼軍來復槍槍手們趴在碉樓的設計孔,朝外面連續的開槍。他們顯然採用了三人輪流射擊地先進戰法,使得來復槍的子彈幾乎持續不斷,在很大程度上壓制了藍羽軍突擊隊的進攻速度。

    幸好突擊隊地隊員們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好漢,覺得不對,立刻就反應過來。尋找隱蔽物,才沒有造成傷亡。可是縱然如此,他們嘗試著想要經過這兩座碉樓的來復槍的槍林彈雨封鎖,結果很快發現,這是很有難度的行為,來復槍的子彈太密集了,而且碉樓周圍的地形都非常的寬闊平坦,沒有堅固的隱蔽物。

    碉樓上密集地來復槍子彈打在庭院裡的花花草草的上面,金黃色菊花被片片的打碎。撒了一地,整個庭院看起來都是金黃色的一片,在微弱的燈光的映照下,非常的溫馨而美麗。

    突擊隊員也舉槍還擊,子彈打在碉樓的石頭上,濺起點點的火光,不時地有虎翼軍守衛中彈趴在碉樓的城垛上,腦袋從射擊孔耷拉了出來。但是他的屍體很快被挪開,然後被別的虎翼軍守衛填補,繼續射擊。初步看來,碉樓裡的敵人還不少,只要有人死了就立刻有人補上,火力絲毫不減。

    「王猛,看,那個碉樓,搞掉它。」林徐律的臉色很冷沉,沉靜的說道。

    米亞雷人王猛早就期待著表現的機會,立刻扛著火箭筒,繞過了一個小小的追堂,在距離碉樓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瞄準了那個碉樓,一扣扳機,火箭彈脫手而去,火箭彈從射擊孔直接飛了進去,在裡面產生了強烈的爆炸聲,整個檀香宮彷彿又劇烈的震動了一下。

    碉樓被火箭彈從內部摧毀,中部的石牆好像麵粉一樣的坍塌,導致碉樓的上半截整個掉了下來,重重的砸落在旁邊的花園裡,上面的所有虎翼軍士兵也掉了下來,被砂石粉塵所覆蓋,慘叫聲響徹整個伊麗納檀香宮在滾滾的煙塵中,那些僥倖沒有被炸死摔死的虎翼軍士兵,渾身焦黑的從廢墟裡面站起來,結果被迎面而來的手雷再次炸得飛起來,支離破碎。

    其餘那座碉樓的虎翼軍士兵目睹這一切,不由自主地怪叫一聲,好像內部產生了極大恐慌,射擊頓時微弱下來,猛然間,可能有人看到王猛舉起來的火箭筒對準了他們,他們頓時扔掉來復槍,紛紛從碉樓中跑了出來,拚命的向後撤。

    碉樓裡面的軍官也從碉樓裡跑了出來,驅趕著自己的手下士兵回到碉樓繼續射擊,結果他們往往最先被打倒,於是逃往的士兵就有如缺堤的洪水,頓時作鳥獸散。

    暴熊突擊隊的狙擊手冷冷的射擊著,專門挑那些身上有軍官標誌的虎翼軍進行射擊,不到五分鐘的功夫,林徐律就再也看不到一個虎翼軍的軍官拋頭露面了。失去了有效指揮的虎翼軍士兵,只能本能的依靠自己的意識和意志在抗擊,但是效果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當他們失去統一有效的指揮的時候,他們顯然沒有伊雲大陸地士兵們那樣英勇。那樣悍不畏死,而是本能的選擇了逃亡。這也從側面說明了,在依蘭大陸,對於軍隊的指揮乃是至關重要的。即使再精銳的軍隊,一旦失去有效的指揮,它地戰鬥力也要大大的打折扣。

    炸毀了兩座碉樓。俞先鋒按照之前安排的計劃,順著西北方的鵝卵石小路進發。不時地,兩邊都會出現零星的虎翼軍的守衛,但是在他們開槍之前,俞先鋒手中的各色武器就首先發揮了作用。遠距離的,用衝鋒鎗解決,短距離的,用帕萊德手槍解決,甚至在一個拐角的時候,他還用傘兵刀割斷了一個斜刺裡衝出來地虎翼軍守衛。

    猛然間。俞先鋒聽到有人歇斯底里叫道:「你們住手!否則我就殺了她!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俞先鋒微微掉轉頭一看,只看到在斜對面的一個小亭子中,一個男人扼著一個女人的脖子,同時手持手槍,頂在那個女人的腦門上。那個男人看起來是一個虎翼軍的高級軍官,正在歇斯底里地吼叫著。

    俞先鋒皺了皺眉頭,靠在一顆鳳凰樹的背後,微微觀察了一下對方。他已經看出來,科萬手中緊握的。乃是藍羽軍自己生產的左輪手槍,大概是太陽神教那些傢伙們送給他的。在陽川道地區,有不少地左輪手槍下落不明。按照情報部門的預計,大部分應該都是偷運到國外去了。

    他很快就看出來了,那個男人,就是科萬,虎翼軍在檀香宮的最高領導。和情報資料裡描述地一樣,科萬的確是風度翩翩的美男子,身材筆鋌而修長,身穿伊麗納軍服的時候更加的帥氣,精神抖擻。威武英俊,唯一的缺點就是他的臉龐有些扭曲,好像快要發瘋的樣子。

    而那個美麗的女人,赫然就是伊麗納地皇后,江山絕色榜上的女人,鳳嵐舞!

    對於她的美貌已經不需要做過多的描述,俞先鋒除了驚歎於她的美貌之外,還驚歎於她的沉著和鎮靜,雖然有一把隨時可以奪走她的生命的手槍就頂在她的太陽穴上,但是她依然臉色沉靜,毫不驚慌,甚至隱約之間還有一股尋死的決心。

    那些靠近亭子的突擊隊員都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各自找隱蔽物隱蔽,同時尋找射擊科萬的機會。但是科萬很狡猾,充分利用了鳳嵐舞豐滿的身軀,將自己緊緊地隱蔽在角色美女的後面。暴熊突擊隊狙擊手的手指壓在了狙擊步槍的扳機上,但始終沒有開槍。

    俞先鋒沒有說話,只是冷靜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彈夾。科萬這一手,雖然早就在暴熊們的意料之中,但是科萬的反應如此的迅速,而且準確的判斷到了攻擊的目標,並且利用這個目標來威脅藍羽軍,的確不是平凡之輩。

    科萬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果斷和殘忍,猙獰的冷笑著,惡狠狠的說道:「退開,退開,否則我就殺了她!」

    俞先鋒繼續整理自己的裝備,漠不關心的冷笑著說道:「你殺不了她的。」

    科萬狂妄的笑著,手指打在左輪手槍的扳機上,狠狠地叫道:「是嗎?我殺不了她?我現在就殺……」

    忽然間,似乎不知道哪裡傳來一聲沉悶的槍響,好像來自很遙遠的地方,槍聲顯得有點怪異,好像和暴熊們的所有槍聲都不同樣。只有俞先鋒能夠聽得出,那是伽蘭馬狙擊步槍特有的聲音。

    流石!

    俞先鋒心裡猛然冒出來這個名字。

    科萬的聲音嘎然而止,神色也有點怪異,他的手慢慢的,慢慢的從左輪手槍上脫落,左輪手槍噹啷一聲掉地,但是科萬的神情,卻似乎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的眼睛是深藍色,顯得非常的深邃,帶著一點點地驚訝和茫然的緩緩轉過頭來,想要看清楚自己的背後。

    他的背後,空無一人。

    然而,他周圍的所有人,尤其是那些暴熊們,都看得清清楚楚,好像有什麼東西徑直的穿過了他的太陽穴,射穿了他的腦門,爆起一束絢麗的血花,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中顯得特別的燦爛。

    絢麗的血珠灑在了鳳嵐舞的臉上,格外的艷麗,微風吹來,鳳嵐舞的滿頭秀髮飄散開來,使得整個庭院裡面的一切似乎都詭異起來。

    「媽的!***流石!總是搶別人的飯碗!」俞先鋒遺憾的放下手中的衝鋒鎗,心有不甘的罵道。

    彷彿聽到了他的詛咒,忽然間,又是一聲來自遙遠的天邊的槍響,科萬立刻像被人抽掉脊椎骨一樣,立刻萎頓癱瘓在地上,再也沒有了生息。

    這一次,終於連鳳嵐舞都嚇了一跳,她茫然的低下頭來看了看蜷縮在地上的科萬。

    俞先鋒又忍不住要罵,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流石這一槍,打斷了科萬的脊椎骨,讓他再也沒有像電影裡面的烈士那樣,渾身上下中了幾百顆子彈,還要搖搖晃晃的支撐幾分鐘,然後說出幾句豪言壯語,再光榮的死去。被打斷了脊椎骨的目標,和一條癱瘓在地上被車子碾過的死狗沒有任何的區別,絕對沒有臨死前表演的機會了。

    俞先鋒看看四周,衝著小亭子衝過來,一邊跑,一邊舉起右手的大拇指,在半空中揮了揮,以示對流石的敬意,至於流石能不能看到,他就不清楚了,他的確不知道流石所掩藏的地方。

    鳳嵐舞即使再沉靜,也不禁花容失色,臉色蒼白,身體微微的顫抖愕然的看著俞先鋒,驚恐萬狀的說道:「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要做什麼?你別過來……」

    俞先鋒垂下槍口,冷冰冰的說道:「我們是楊夙楓派來解救你的,快跟我們走。」

    鳳嵐舞啊的失聲叫了一聲,臉色還是一陣青一陣白的,神情非常的古怪和複雜,但是眼神卻異常的明亮,俞先鋒還以為她要歡呼鼓舞了,沒想到她居然堅決的說道:「啊?楊夙楓,我不跟你們走,我不想看到他……」

    正好有另外一個突擊隊員跑了過來,走到鳳嵐舞的背後。

    俞先鋒陰沉的說道:「必須走!」

    鳳嵐舞倔強的說道:「我不走……」

    話音未落,那個暴熊突擊隊隊員不耐煩地一巴掌切在鳳嵐舞的脖子上,鳳嵐舞頓時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俞先鋒瞪了一眼那個隊員,冷冷的說道:「你做什麼?」

    那個隊員聳聳肩頭,不屑一顧的說道:「被咱們老大看上的女人,不走也得走,什麼時候輪到她來婆媽。」

    順手一抄,他就將鳳嵐舞的身軀架在了肩頭上,轉頭就走。

    俞先鋒撓撓自己的後腦勺,欲言又止,不過最後還是喝道:「掩護他!向A點撤退。」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2:00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三章 海狼行動(4)

    檀香宮庭院裡面的槍聲還在繼續,但是越來越稀疏了,大部分的伊麗納虎翼軍守衛都已經被清除,只有偶爾幾個躲藏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面的,也不敢輕易露面了,更加不敢隨便開槍暴露自己的目標,他們已經開始感覺到,在今晚的戰鬥裡,能夠成功的保全自己的性命,就已經是最大的安慰。

    在俞先鋒的安排下,周圍上來四名突擊隊員,互相掩護著撤向A點,他們集中撤退的地點。

    伊麗納王后鳳嵐舞已經被突擊隊員們用防水的雨衣包裹起來,而且頭上也戴上了鋼盔,迅速的沿著實現安排好的路線撤退。從檀香宮的庭院向東北方,就是檀香宮的高大圍牆,這些圍牆都是用假山堆砌而成的,非常的堅固,但是提前到達的藍羽軍戰士們已經在假山的下面安放好了塑膠炸藥,只要一拉弦,就可以將整座假山夷為平地,打開巨大的缺口。在假山的外面,就是筆直的通向沉香城港口碼頭的街道,藍羽軍這些動作迅猛的暴熊們只需要六分鐘的時間就可以到達港口。

    到時候,靳財率領的714號龍牙戰艦應該也停泊在港口,準備接應他們撤離,甚至還可以提供猛烈的火力支援了。為了成功的進行這項深入伊麗納沉香城的計劃,在714號龍牙戰艦的船舷上,還專門加裝了四挺機關鎗,射速極快,密集地槍林彈雨可以輕易的控制龍牙戰艦周圍兩百米之內的所有目標。伊麗納虎翼軍的追兵就算再多,也奈何不了他們了。

    「俞隊,敵人的大炮!」俞先鋒忽然聽到旁邊有突擊隊員厲聲的吼叫,他立刻本能地趴下,果然,聽到哐啷一聲的響。一顆炮彈在庭院裡爆炸開來,將一顆古老蒼勁的夜來香樹炸斷了,樹枝樹葉飛的遍地都是。

    俞先鋒舉起望遠鏡一看,四周的燈光極其的微弱,視線裡基本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好不容易總算在黑暗裡發現了那門大炮的痕跡,原來在距離他三百多米的位置上,有一個同樣隱蔽的炮台,和之前地碉樓一樣,這座炮台的外面也是覆蓋著大量的綠色籐蘿植物。看起來好像是觀星台的樣子,但是事實上卻是一個裝備有四門大炮的炮台。

    從剛才地炮彈的爆炸聲看來,這些大炮都是古老的青銅炮,使用的還是黑色火藥,爆炸威力不大。不過。對於人體來講,這種爆炸也已經是致命的了,如果不幸地落在哪個突擊隊員的身邊,傷亡是不可避免的。

    俞先鋒看了看四周,只有兩名突擊隊員跟隨著自己了。他冷靜地揮揮手,做了個瞄準射擊的手勢,一名狙擊手突擊隊員半蹲在一塊石碑的背後舉起了狙擊步槍。隨著一聲聲的單調的槍響,炮台上的伊麗納士兵斷斷續續的倒下,其餘的士兵不得不稍微低下了腦袋,在黑暗中,他們甚至還分不清子彈的來向。

    俞先鋒利用這個機會,快速地貼近了那個炮台,用手雷將炮台的鐵門炸開,裡面頓時湧出來十多個伊麗納虎翼軍的官兵,都被俞先鋒一頓猛烈的衝鋒鎗打倒在地上。屍體將門口都堵住了。俞先鋒皺皺眉頭,連續的往炮台裡面扔了三四枚手雷,劇烈的爆炸過後,炮台裡面再也沒有了生息。

    這時候,另外那名突擊隊員也在狙擊手的掩護下到達了,兩人順著炮台的旋轉樓梯慢慢的搜索而上,不時地開火射擊,將突然出現的敵人打死,一會兒就到達了炮台的上面。

    二十四名伊麗納虎翼軍的炮手蹲在地上,舉起了雙手,眼睛裡帶著驚恐的目光看著兩個全副武裝的藍羽軍突擊隊員。他們的軍官又驚又怒的站在旁邊,手裡拿著一把彎刀,想要和俞先鋒搏鬥,但是又沒有足夠的膽量,不過最後,他還是故作聲勢的大吼一聲,舉起了彎刀,撲向俞先鋒。

    俞先鋒冷冷的一笑,將衝鋒鎗放下來,順手掏出帕萊德手槍,對準他的額頭上面就是一槍,那個伊麗納虎翼軍的軍官頓時被打飛了半個後腦勺,鮮血和腦漿迸射而出,身軀嘣然倒地。

    在那些炮手們的驚叫聲中,俞先鋒冷冷的收起帕萊德手槍,轉過身去,陰沉的看著下面庭院裡的戰鬥。在他的耳邊,突突突的衝鋒鎗的槍聲呼嘯起來,夾雜著那些炮手的慘叫聲,最終完全沒有了聲息。俞先鋒轉過身來,那些炮手們已經被那個突擊隊員全部處理掉了。

    「走吧。」俞先鋒有點遺憾的說道,因為他忽然發覺,從這個炮台的高度往下看,檀香宮的庭院還是非常的漂亮的,尤其是那些金黃色的菊花,即使在微弱的燈光中也顯出了它們的搖曳多姿,絢麗多彩,令人難忘。這是一片寧靜的土地,可是戰爭和鮮血卻始終縈繞不散。

    在俞先鋒和科萬對峙的同時,林徐律已經親自率領另外一個小組的突擊隊員趕往博寧西格納的住所。解救鳳嵐舞固然是很重要的任務,但是活捉或者打死博寧西格納乃是更重要的任務。按照楊夙楓的意思,博寧西格納還是有很大的利用價值的,他本身乃是白令將軍手下的第一人,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只要能弄掉了他,白令將軍將會失去一個非常重要的臂膀,當然,如果將他逼得不得不跟白令將軍作對的話,那事情就更加的美妙了。

    林徐律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楊夙楓是越來越陰險了,對於堅固堡壘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這條道理,他掌握和運用得都越來越爐火純青了。藍羽軍表面上的戰鬥固然輝煌。但是背地裡地小動作也絕對不少,而且有點不擇手段的感覺,也難怪除了藍羽軍的人之外,再也沒有人對楊夙楓有好印象了。

    根據上邪的描述,博寧西格納應該在鳳芸舞的住所。在最近的時間裡,博寧西格納極度地迷戀於鳳芸舞的肉體。鳳家的女人似乎對男人都有一種天生的吸引力,尤其是當她的淫蕩天性充分被挖掘出來的時候,每一個男人都是欲罷不能,只有白令將軍這種男人功能受過嚴重摧殘的男人,才會因為力不從心而不得不遺憾的放棄。

    在鳳芸舞的居所外面,林徐律已經看不到任何的虎翼軍守衛,稍稍地打量了片刻,他就發覺那些虎翼軍的守衛都全部撤到了建築物的裡面,準備負隅頑抗。檀香宮的戰鬥已經進行了大約十一分鐘的時間,以博寧西格納地精明和冷靜。他應該意識到了自己處境的不妙,所以現在正在想盡一切辦法來爭取時間。

    互相掩護著,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緩緩地進入了這棟建築物。

    鳳芸舞的居所是非常的寬敞地,而且異常的華麗,這裡本來是伊麗納國王的棲身之地。曾經無比地莊嚴肅穆,但是現在卻成了最淫穢最淫蕩的場所。地面上一片的狼藉,亂七八糟的東西丟得遍地都是,甚至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淫具,令人大開眼界。但是卻沒有看到一個活人。

    突擊隊隊員們在屋子裡面搜索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的活人,只看到在臥室的床前地毯上躺著一個脖子上流血的女人。鮮血已經將地毯都滲透的緋紅。這個女人死了大概只有幾分鐘地時間,臉龐看起來很憔悴但是也很艷麗,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扯碎,可能就是飽受凌辱的鳳芸舞,而殺死她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博寧西格納。

    可是,在屋子裡,並沒有發現博寧西格納的痕跡,甚至連建築物裡面輕便的值錢的物品也都消失不見了。有些地方的痕跡還非常的新鮮,好像是剛剛被取掉一樣,包括鳳芸舞脖子上的項鏈和手腕上的手鐲,還有大量的純金鑄就的佛像。

    但是,在短短的十一分鐘時間裡,博寧西格納也沒有機會逃出檀香宮。

    這就意味著,只有一個可能,唯一的可能。

    突擊隊隊員們的眼光都轉向了地下。

    林徐律朝旁邊的戰士努努嘴,從背包裡面掏出兩塊塑膠炸藥,扔在地上,然後率先走了出去,其餘的戰士們也都將塑膠炸藥掏出來,扔到一起,倒退著走了出去。

    那個藍羽軍突擊隊的戰士彎下腰來,將所有的塑膠炸藥收集起來,混在一起,然後根據爆破的需要佈置好,兩分鐘以後,全部準備妥當,他朝外面的人員示意爆炸就要開始,跟著一拉弦,迅速的跑了出來。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

    連續數聲巨響,整個沉香城似乎都震動起來,在硝煙瀰漫中,在劇烈的火光中,整座房子都坍塌了下來,砸起滿天的灰塵,好像世界末日來到了一般。當硝煙逐漸的消失,林徐律滿意的點點頭,不但建築物的地面以上部分被全部的夷為平地,就連它的地下室,也被炸開了一個深達三米的大坑。

    這些塑膠炸藥都是黑索金炸藥的變種,是特種部隊專用的,爆炸的威力極大,隨便一塊都能夠炸掉小半座石山,這次爆炸總共用上了十多塊,威力當然不同凡響,沒有將地下室完全的炸為一個洞穴已經是仁慈的了。

    不過,這座建築物的地下室的確非常的堅固,也許因為它曾經是伊麗納國王的避難所,所以建造的特別的牢固,建築材料選用的全部都是清一色的花崗岩條石,層層疊疊的堆砌而成,而且地下室的頂部,也是大塊大塊的厚厚的花崗岩石板。如果沒有這些塑膠炸藥,林徐律還真的需要花費一點心思來開啟。但是縱然如此,地下室也沒有完全被摧毀,只是裡面的全部人員都被震暈過去了。

    經過檢查,地下室裡面總共有四十多人,包括博寧西格納和哈梅裡等人,還有他們的隨從,絕大部分人都在劇烈地爆炸中被活活的震死。只有博寧西格可能是被忠心的部下死死的掩蓋住,只是被衝擊波震盪的七竅流血,但是還沒有完全的昏迷,他躺在死人堆裡,麻木地看著藍羽軍的戰士們緩緩地靠近。

    林徐律打量了一下地下室,居然發現了不少於六把的左輪手槍。這些左輪手槍都是當初藍楚燕要來對付太陽神教的。她當時大量的派發給太陽神教的敵對者,無論對方是什麼人,只要是願意和太陽神教作對的,都可以免費獲得,在太陽神教控制區內刮起了一片的腥風血雨,不知道有多少太陽神教的重要人物就是死於這種左輪手槍之下,結果諾大的太陽神教在各方勢力地齊齊攻擊下,很快就覆沒了,左輪手槍功不可沒。

    然而,在持續不斷的衝突中。太陽神教也繳獲了不少這種左輪手槍,甚至有部分出現在了戰場,不過,林徐律的確想不到有部分居然出現在了伊麗納王國,看來。很有可能,太陽神教的餘孽就藏在了伊麗納,或許就躲藏在沉香城。當初太陽神教覆滅,但是教主袁雲淵卻始終沒有抓到,令藍楚燕引以為憾。在陽川道地區展開大規模的搜捕,卻始終沒有收穫,想必是他早就到伊麗納來避難了。

    林徐律親自到地下室去轉了一圈。走到哈梅裡地身邊,但見他也被一群虎翼軍的守衛壓在了最下面,臉龐貼著地面,看不到究竟是生還是死,但是他身上已經染了不少的鮮血,看起來似乎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旁邊有個突擊隊員說道:「他還……」

    林徐律迅速的在自己嘴邊豎起中指,那個突擊隊員立刻住口,眼神裡有些疑惑,但是立刻快步地退開。林徐律低頭看了看哈梅裡躺著的位置。嘴角邊露出一絲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隨手翻動了一下其他人地屍體,將哈梅裡無意中的壓在了最下面,然後轉身出來。

    突擊隊員很快將還處於一片愕然和茫然之中的博寧西格納押解出來,他的兩條腿早就被衝擊波震的不會動了,只是不停的顫抖,他的身軀也是軟綿綿的,彷彿渾身的骨頭都被震碎了,幾乎是被兩個牛高馬大地突擊隊員架出來的,嘴巴不停的囁嚅著,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的神色是極其的惶恐不安的,但是那種茫然的神色卻也似乎非常的濃烈。

    林徐律冷冷的走到他的面前,用手托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腦袋托起來,眼神凌厲的盯著他。

    博寧西格納的眼睛裡只有一片暗灰色,彷彿死人的眼睛。

    「博寧西格納?」林徐律的毫無表情的聲音慢慢說道,好像是從鋼銼裡面磨出來的一樣,沒有任何的語調變化,也沒有抑揚頓挫,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

    果然,博寧西格納的臉色變得更加的恐懼了。現在乃是凌晨時分,天色異常的漆黑,只有微弱的燈光從遠處照射過來,藍羽軍突擊隊員們的臉上都塗著黑暗的迷彩,個個看起來都像是地獄裡面出來的追魂使者,讓人心膽俱裂。

    博寧西格納渾身上下都顫抖著,嘴巴越來越變得發青,不住的上下磕動,但是就是說不出話來。忽然間,暴熊突擊隊的隊員都覺得似乎有什麼難聞的味道散發出來,循著臭味一看,原來是博寧西格納驚嚇過度,已經大小便失禁了。

    林徐律揉了揉鼻子,走到上風的位置,朝旁邊的突擊隊員打個眼色,那個突擊隊掏出閃閃發亮的傘兵刀,慢慢的貼在博寧西格納的臉上,緩緩地順著他的臉龐逐漸的滑落到喉嚨的位置。博寧西格納的呼吸頓時停止,全身的氣溫也急促的下降,彷彿立刻就要暈厥過去。

    林徐律冷冷的說道:「你是不是博寧西格納?」

    博寧西格納死死的抿緊了自己的嘴巴,好像咬牙切齒的樣子,打死也不肯開口。

    林徐律內心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博寧西格納居然將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當作了地獄的勾魂使者,所以打死也不肯出聲答應,生怕一開口,立刻就會被勾走魂魄而喪命,於是緩緩地沉靜了一下自己地語氣。緩慢而低沉的說道:「博寧西格納,我們不是鬼,我們是藍羽軍,是楊夙楓的人……」

    博寧西格納聞言猛然轉頭,眼神頓時散發出驚喜非常的神色,難以置信的盯著林徐律。這個動作的幅度實在太大。旁邊地藍羽軍突擊隊員還以為他要反抗,本能的一伸手,向下一壓,頓時將博寧西格納的身軀死死的壓在了地面上,疼得他啊啊啊的慘叫不已,喀嚓喀嚓之中,似乎被壓斷了兩條肋骨。

    林徐律擺擺手,讓兩個突擊隊員鬆開他。

    博寧西格納喘著大氣,乾脆躺在地上不動了。

    林徐律不經意的拉了拉槍栓。

    博寧西格納立刻翻身爬了起來,儘管站立的時候還是搖搖晃晃的。但是說什麼也不敢躺下了。

    林徐律冷冷的盯著他,漫不經意的玩弄著手中地帕萊德手槍,深沉的說道:「博寧西格納,不用裝了,你想活命的話。就必須提供有價值的東西,否則……」

    博寧西格納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伊麗納虎翼軍的存在,周圍都是藍羽地突擊隊員,立刻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我想活命……有重要的情報向您們報告。它關係到你們的北海艦隊的存亡……」

    林徐律皺了皺眉頭,緩緩地說道:「你可想好了,只有一次地機會。」

    博寧西格納急切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說,我說,這個情報一定值得你們饒恕我……」

    林徐律冷峻的喝道:「廢話那麼多!說!」

    博寧西格納急忙吞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地說道:「白、白令這次去達馬哈群島,是要、是要……」

    林徐律的臉色慢慢的陰沉下來。

    根據博寧西格納的描述,哥歐海盜和白令將軍正準備實行一個針對藍羽軍海軍北海艦隊的陰謀,而且這個陰謀相當的毒辣,要不是提前知道。藍羽軍還真的有可能會上當。

    原來,哥歐海盜已經意識到了藍羽軍海軍北海艦隊對他們的威脅,雖然北海艦隊還沒有和哥歐海盜正式的接戰,但是,由於藍羽軍海軍在珊瑚海和崇明島地接連不斷的勝利,已經高度的引起了哥歐海盜的注意,他們派遣了大量的探子前來刺探北海艦隊的信息,他們確信,在不久的將來,藍羽軍海軍北海艦隊將會對哥歐海盜構成極大的威脅,他們決定先下手為強,首先除掉藍羽軍北海艦隊。

    然而,在上次襲擊米倫港的戰鬥中,哥歐海盜損失慘重,他們也明白到了想要進入伶仃洋攻擊藍羽軍北海艦隊不太現實。在伶仃洋的海面上,哥歐海盜擅長的海上遠距離機動作戰無法有效的展開,而且藍羽軍北海艦隊還有岸基炮火的配合,即使打不過哥歐海盜,也可以迅速的撤回米倫港,得到海岸炮火的有效的掩護。

    米倫港的海岸炮火都是100毫米的榴彈炮,射程遠,威力大,而且數量眾多,起碼有五十餘門,在這種鋪天蓋地的炮火下面,哪怕哥歐海盜的北海三角形帆船速度再快,也不可能閃避炮火的轟炸,必然會損傷慘重上次貿然闖入米倫港的哥歐海盜,就已經吃了大虧,三十多艘北海三角形快速帆船,在藍羽軍海岸炮火的第一輪轟炸之下,就被炸沉了三分之一,見機不妙的哥歐海盜急忙撤退,最後只有三分之一的船隻帶著纍纍傷痕逃離了米倫港,結果又遭受到藍羽軍北海艦隊的追擊,只有六艘海盜船隻成功的逃入了加勒濱海,得以倖存。

    橫行加勒濱海的哥歐海盜當然忍耐不了這口惡氣,在過去的三四十年裡,自從唐浪死了以後,他們還沒有遭受過這樣的慘敗,所以他們對藍羽軍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吃了楊夙楓和特蘭克斯。可是,鑒於伶仃洋他們已經不敢輕易的進入,於是他們表面上也是不動聲色,但是卻在背地裡策劃了一個重大的陰謀,準備進行一個引蛇出洞的計劃。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2:03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四章 海狼行動(5)

    這個引蛇出洞計劃的最主要目的,就是誘使藍羽軍北海艦隊進攻伊麗納,然後哥歐海盜在半路設伏,集中壓倒性的力量,一舉殲滅藍羽軍的北海艦隊。

    為了達到目的,哥歐海盜要白令將軍在伊麗納營造出一種假象,那就是他在伊麗納王國的統治已經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被人取而代之,伊麗納的局勢,也開始陷入了混亂,各種反白令將軍的勢力不斷的發動反抗,居民們的起義也是此起彼伏,大有坍塌的危險。

    在這樣的局勢下,藍羽軍因為有鳳采依姐妹的影響,有可能會趁機出兵伊麗納,一來趁機平定伊麗納的局勢,奪回被白令將軍強搶而去的政權,消滅白令將軍及其附屬勢力,二來為藍羽軍的依蘭大陸取得一塊立足點,為以後登上依蘭大陸做好充分的準備。

    如果藍羽軍陣的上當出兵,那麼哥歐海盜就會大舉秘密南下,在伶仃洋通往伊麗納的海面上設立埋伏圈,將藍羽軍的北海艦隊一網打盡,徹底解決後顧之憂。為了確保戰鬥的勝利,哥歐海盜甚至集中了四大股海盜力量協同作戰,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壯舉。

    林徐律聞言,內心裡也是微微一驚。

    哥歐海盜的這個陰謀,的確有成功的可能。

    鳳家姐妹關心伊麗納的事情,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在她們地努力下。楊夙楓的確有可能會選擇伊麗納登陸,從而使得北海艦隊陷入哥歐海盜精心編織的陷阱。

    時到今日,藍羽軍從上到下,從將軍到士兵,都已經清楚地意識到,在不久的將來。藍羽軍就會在依蘭大陸正式登陸,全面介入依蘭大陸的爭霸戰事。

    經過多方面的選擇和考慮,藍羽軍登陸依蘭大陸地路線有三條。一條是穿越伶仃洋,在唐川帝國的金川道地區登陸,然後直接插入尼洛神京的附近,直接對抗瑪莎國的軍隊;一條是以崇明島為基地,穿越數千海里的珊瑚海,直接在銀川道地區登陸,狠狠地打擊赤煉教的氣焰,並且以銀川道為基地。建立藍羽軍在依蘭大陸的根據地;最後一條就是穿越加勒濱海,在伊麗納王國登陸,以伊麗納王國為根據地,向南方發展。

    每條登陸路線都各有利弊,現在藍羽軍的高層還沒有完全的考慮清楚。也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但是,毫無疑問地,在伊麗納王國登陸的想法也是很誘引人的。雖然中間需要穿越凶險的加勒濱海,需要打敗哥歐海盜的攔阻和襲擊,但是。一旦藍羽軍集中四支以上地海軍艦隊在加勒濱海,還是可以和哥歐海盜抗衡的,起碼可以保證運輸船隊的安全。而且。在伊麗納登陸的好處也是多多的。

    伊麗納本來就是鳳家地天下,鳳家的勢力在伊麗納根深蒂固,登陸以後,能夠迅速的進入狀態,國家機構也可以有效地運轉,而且,伊麗納周圍,沒有強大的敵對勢力,有助於藍羽軍在那裡站穩腳跟。不那麼容易被敵人趕下大海。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就是,伊麗納靠近亞森迴廊。

    亞森迴廊不但是依蘭大陸北部的腹地,戰略位置重要,而且生產糧食。

    對於任何國家和軍隊來說,糧食都是必不可少的物資,很多時候都會令人發瘋,甚至做出不理智的判斷,尤其是對於長期缺糧的藍羽軍,糧食的重要意義是不言而喻的。亞森迴廊對楊夙楓地誘惑絕對要比江山絕色榜上面排名第一的精絕女王還要大,為了亞森迴廊的糧食,他很有可能考慮出兵伊麗納。

    「你們做夢吧。」林徐律冷淡的說道,表面上絲毫沒有將博寧西格納的話放在眼裡。

    博寧西格納的積極性頓時大受打擊。

    林徐律接著冷冷的說道:「雖然這個秘密對於我們藍羽軍用處不大,但是看到你誠心誠意地份上,我就饒恕了你。你以後要和舒魯克好好的合作,不要辜負了你自己的小命。」

    博寧西格納頓時臉色大變,駭然的看著林徐律,再次結結巴巴的說道:「舒、舒魯克!」

    林徐律冷冷的笑了笑,不屑一顧的說道:「都說你是白令將軍手下的第一聰明人,你怎麼就是不明白,如果不是舒魯克早就和我們有聯繫,極力慫恿對康舒王國動兵,將你們的虎翼軍主力調動到南方,我們有可能輕易的攻擊沉香城嗎?沒有他掩護我們進城,你又會輕易的成為我們的俘虜嗎?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你不會不知道吧?」

    博寧西格納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陰晴不定,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腦袋裡一會兒一片的空白,空蕩蕩的似乎什麼都沒有,但是一會兒卻又像塞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連一絲的空間都沒有。他隱隱約約覺得林徐律的話有哪裡不對,可是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的腦海裡,翻來覆去的都是林徐律的話,舒魯克居然早就和藍羽軍有勾結,難怪他那麼積極的慫恿白令將軍對康舒王國動兵,開始的時候還以為他是要爭功表現,沒想到卻原來是暗藏機心。

    恍惚之間,聽到林徐律冷冷的不屑的哼了一聲,似乎在嘲笑他的無知和不自量力。

    「再次仔細的檢查一遍戰場,不要留下任何的活口,否則對於舒魯克很不利,他的軍銜可要比我還高哪!」林徐律不理會恍若失神似的博寧西格納,低聲地說道,於是幾個突擊隊員重新檢查了一遍地下室的屍體。但是每每當他們檢查到哈梅裡地屍體的時候。林徐律都會悄悄地讓他們離開。

    藏身在屍體地下的哈梅裡,並沒有死去,甚至現在神智還是清醒地,林徐律的話他完完全全的聽進去了。當聽到舒魯克早就投靠了藍羽軍的時候,哈梅裡腦袋裡頓時轟地一聲,幾乎又要暈倒過去。

    他實在難以置信。舒魯克竟然已經和藍羽軍有勾結。可是,他又不得不相信,這一切除非完全是巧合,否則絕對沒有冤屈舒魯克的理由。沒有他的幫助,藍羽軍的確是不可能到達沉香城的,海面上的道路早就被哥歐海盜封鎖了,他們只有從舒魯克的防禦陣地進入,並且攜帶有舒魯克開具的通行條,才有可能順利的混入沉香城。

    越想越憤怒,越想越激動。哈梅裡真的暈了過去了。在昏迷過去之前,他發誓,自己一定要將這個秘密報告給白令將軍知道,讓舒魯克這個賤人接受成為叛徒地懲罰,他一定要將舒魯克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兒都佔為己有。他最喜歡的就是那些十二三歲的純真的小女孩了。

    然而,哈梅裡並不知道,林徐律和俞先鋒早就覺察到了他地存在,這番話乃是故意說給他聽的,至於這番話以後會起到什麼樣的效果。那就要看哈梅裡如何的添油加醋,為自己洗脫過失了,至於那個不幸的舒魯克。沒有辦法,他想要活命地話,就只有起來對抗白令將軍了,白令將軍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個有嫌疑的人來掌握虎翼軍的主力地。

    無論以後他們之間的關係怎麼樣,有一點可以肯定地是,以後的伊麗納,將再也不是白令將軍統治下的一塊鐵板了,它的裂縫會越來越大,直到自己完全的碎裂。到時候,藍羽軍就可以輕易的將這塊四分五裂的鐵板摧毀,重新建立一個新的世界。

    直到林徐律等人都走了,哈梅裡才清醒過來,考慮良久,才敢小心翼翼地鑽出來,但是他很快發現,檀香宮裡面,還是時不時地有藍羽軍的突擊隊隊員們經過,他只好繼續埋藏在死人堆裡,以免死於非命。

    那些從哈梅裡身邊經過的藍羽軍突擊隊員,執行的都是不同的任務。

    按照原來的作戰計劃,暴熊突擊隊總共分成了八個攻擊小組,每個小組六個人,闖入第三道宮門以後,立刻向四面八方的進發,奔向不同的目標。檀香宮裡面的虎翼軍守衛遭受到來自多個方向的攻擊,應付起來頓時吃力多了,在交錯火力的掩護下,很快被清除乾淨。

    雖然前來增援的虎翼軍守衛越來越多,但是他們都被堵塞在宮門的附近,到達檀香宮外面的伊麗納虎翼軍越來越多,可是卻始終沒有辦法突入檀香宮,只能在宮門附近游弋,乾著急。負責指揮軍隊增援檀香宮的,乃是白令將軍的另外一個心腹手下多諾萬,雖然他暴跳如雷,但是也沒有辦法。

    檀香宮周圍的圍牆都是非常高而且遍佈鐵絲網的,根本無法逾越,而且只有一個出入口。林徐律在那裡專門安排了一個機槍掩護小組,在三挺機槍的相互交替射擊下,虎翼軍官兵一片片的倒下,但是始終不能越雷池半步。到最後,多諾萬沒有辦法,只好下令部隊也開始封鎖這個出入口,他想,藍羽軍既然是從這裡進去的,一會兒肯定還要從這裡出來,自己堵在這裡,完全可以以靜制動的甕中捉鱉。

    只可惜,多諾萬並不知道,藍羽軍早就在另外一個方向安排好了炸藥了。

    暴熊突擊隊除了追殺博寧西格納等人,還有解救伊麗納王后鳳嵐舞之外,其餘的幾個小組就是純粹的殺人放火,燒殺擄掠,製造混亂,讓敵人無法判斷準確的攻擊目標。他們在檀香宮裡面橫衝直撞,鬧得雞飛狗跳,尖叫聲,慘叫聲,綿綿不斷。

    龍仙率領的突擊隊的目標就是伊麗納檀香宮的功德室,那裡存放有伊麗納皇室多年來的積蓄。伊麗納王國歷年來的國王都是虔誠的佛教徒,喜歡將一切珍貴的價值連城的金銀財寶堆放在功德室,以作為獻給佛教如來佛祖的禮物,祈求佛祖保佑自己的政權可以世世代代地延續下去日積月累下來,功德室裡面積累了不少的稀奇珍寶,到後來,功德室也就自然而然的成為了伊麗納收藏稀世珍寶的地方。

    白令將軍控制了伊麗納的政權以後,覺得檀香宮已經完全處於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也沒有將珍寶轉移。而且,說老實話,他也不是非常地缺錢,有依蘭國和哥歐海盜給他撐腰,給他提供資金,他就沒有動功德室的珍寶的注意,卻沒有想到有個人比他貪婪多了,念念不忘裡面的金銀財寶,下令暴熊突擊隊一定要滿載而歸。

    這個貪婪的人,自然就是楊夙楓。

    龍仙對檀香宮非常的熟悉。率領著六個突擊隊員東繞西繞,很快就到到達了功德室的所在,卻看到那裡已經空無一人,但是地上卻躺著不少的屍體,可是仔細一看。那些屍體卻不像是被亂槍打死的,反而像是死在武功高手之下,沒有絲毫的外傷,就是嘴角流血,顯然是被震碎了內臟而死地。

    「有高手在。大家小心。」龍仙謹慎的提醒。

    互相掩護著,暴熊突擊隊員緩緩地進入功德室,但是沒有發現任何人的痕跡。

    突擊隊員們都用詫異的眼神看著龍仙。

    龍仙正要說話。猛然間,覺得背後有風聲,而且來勢極其的凌厲,不假思索地,他立刻趴倒,同時在地上打滾,半跪起來,舉著帕萊德手槍尋找目標。

    目標一閃而逝,根本看不清楚。就如同一團幻影。

    龍仙剛才身邊的那個暴熊突擊隊員猝不及防,已經被幻影一拳頭打中了胸膛,頓時口吐鮮血,當場氣絕身亡,他手中的衝鋒鎗也被幻影砸的粉碎,彈夾裡面的子彈在半空中飛舞。

    猛然有人叫道:「袁雲淵!」

    龍仙心裡一愣,對著幻影扣動了扳機,但是沒有取得效果。

    其餘地暴熊突擊隊員也是亂槍射擊,同樣的沒有命中。

    誰也沒有想到,袁雲淵居然會出現在檀香宮,而且是出現在這個功德室,看起來,袁雲淵對這些珍寶也是覬覦多時了。在藍羽軍突擊隊員們到來之前,他很有可能像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偷那樣,正在這裡面挑選那些體積最小但是最值錢地珍寶。

    想當年在美尼斯地區的時候,袁雲淵叱吒風雲,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這些珍寶他還不放在眼裡,但是太陽神教被藍羽軍打得流花落水,煙消雲散,所有的積蓄都付之一炬,現在,他已經是空無一物,所以想趁著混亂的機會,渾水摸魚,拿幾件最值錢的東西防身,沒想到,藍羽軍居然來得這麼快。

    他一下子沒有意識到,除了他自己,還有人很惦記著裡面的東西。

    「到外面去!」龍仙本能的吼叫起來,抄起衝鋒鎗狠命的扣動扳機,負責斷後掩護。

    功德室裡面的空間太狹窄,不利於藍羽軍地火力發揮,反而給了身手靈活的袁雲淵極好的施展機會。

    突擊隊員們立刻互相掩護著撤出殿堂,袁雲淵如影隨形的追了出來。

    龍仙等人沉著的開槍還擊。

    袁雲淵的動作很快,在半空中靈活的騰挪跳躍,連續的躲過了數輪的槍林彈雨,子彈總是打在他身後的地方,將樹枝樹葉打得紛紛飛濺起來,卻始終不能傷及到他分毫。

    龍仙不得不佩服對方的武功高超,但是他也不是吃素的,絕對不願意低頭認輸,所以密集的子彈也跟著袁雲淵的身影掠過,只差一點點就要追上袁雲淵,但是突然之間,他聽到喀嚓一聲,掃射停止,低頭一看,原來是子彈打完了。

    龍仙急忙換彈夾,但是猛然間,眼角處看到袁雲淵長嘯一聲,身體高高撲起,好像老鷹抓小雞一樣的向龍仙撲下來,黑影迅速在他眼前變大。對方動作迅雷不及掩耳,龍仙只好舉起衝鋒鎗的槍托,準備和對方硬拚。

    然而,他內心裡已經知道,槍托是絕對不可能抵擋袁雲淵的拳頭的,大事去矣,在那一瞬間,他居然感覺到了一絲絲的絕望,一絲絲的心有不甘。如果還有一發子彈,他都可以要袁雲淵吃不了兜著走。

    只可惜,最後一顆子彈也沒有了。

    但是驀然間,龍仙聽到一聲很特別地沉悶的槍聲,似乎一下子敲碎了他內心的絕望。

    半空之中的袁雲淵神態詫異,似乎渾身劇烈的一震。身子似乎在半空中凝結了,高高的俯覽著整個大地,三秒鐘以後,他地腦袋一垂,然後摔倒了下來,好像破了氣的皮球一樣,砸落在龍仙的身前,再也沒有了聲息。

    龍仙嚇出了一身冷汗,只感覺到背後涼颼颼的,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明白自己的一隻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龍仙嘗試著用腳踢了踢袁雲淵的身體,沒有絲毫的反應。

    他狐疑的蹲了下來,才發現袁雲淵的衣服下面有鮮血流出,用傘兵刀割開一看。恍然大悟。

    一顆子彈不偏不倚地擊斷了袁雲淵的脊椎骨。

    正在駭然間,俞先鋒提著一把不知道從誰手中搶來的狙擊步槍,陰沉著臉走到龍仙的身邊,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情不自禁地聳聳肩。冷冷的笑了笑說道:「叫你不要太喜歡出風頭……流石,你***又搶我的目標!」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在數百米之外射中高速運動的目標。自己還差那麼一點點。

    就是這麼一點點地距離,決定了流石在狙擊手中不可替代地地位。

    在檀香宮東北方的假山處,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已經到齊,清點了一下人數,只有一個戰士犧牲於袁雲淵地手下,其餘的人都安然無恙。伊麗納的王后鳳嵐舞已經被解救出來,但是很可惜的,他的侄子,胤家的唯一男丁。卻不幸的死在了亂槍之下。

    林徐律冷沉的眼神盯著垂頭喪氣的博寧西格納,冷冷地說道:「博寧西格納,我剛才的提議,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博寧西格納渾身顫抖著說道:「我、我、我……白令將軍回來,肯定不會饒恕我的,我不敢做那樣的事情……我、我、我……」

    林徐律冷峻的盯著他,不發一言。

    博寧西格納一個勁兒的嚥著口水,臉色越來越紅,好像被憋得慌,喘著大氣說道:「你們說的是真的?你們不會騙我?你們……」

    林徐律冷冷的說道:「就算我們說的不是真的,你也最好當作是真的,否則,你就沒有活命的機會。」

    「那……我現在要做什麼?」

    「提供那些還繼續效忠於白令將軍的官員的名單。」

    「你們要……」

    「清除。」

    博寧西格納默然良久,無奈的說道:「好吧,我……服了。」

    天元1729年10月2日晚上,鮮血再次染紅了伊麗納王國沉香城的街頭。走投無路的博寧西格納一不做,二不休,列出了一連串的長長的名單,足足有兩百七十人,根據這份名單,藍羽軍暴熊突擊隊進行了大清洗,在這二百七十人的大名單裡,除了三十多人下落不明或者尋找不到之外,其餘的二百四十人全部喪身於藍羽軍的槍下。除了舒魯克率領部隊軍隊將領之外,白令將軍的其他勢力都是剷除一空。

    正在魯達港總督府精心的籌劃下一步行動的楊夙楓,接到林徐律的報告,嘴角邊露出陰陰的笑容,隨即發佈命令,並公開發表聲明,宣佈推翻白令將軍在伊麗納的統治,任命博寧西格納為伊麗納的地方行政長官,暫時掌管伊麗納的所有軍務政務,在藍羽軍到達之前,他就是伊麗納的最高統治者。

    當電報從俞先鋒的手中傳到博寧西格納手裡的時候,博寧西格納頓時臉色蒼白的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他知道,白令將軍和哥歐海盜都不會饒恕他。博寧西格納癱瘓在地上,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叫起來:「我、我、我……願意投靠藍羽軍,請求給我援助,給我援助!」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2:04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五章 毫無意義的談判

    天元1729年10月14日,魯尼利亞王國,魯達港。

    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攻佔魯達港已經有足足一個月的時間,魯達港也逐漸的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街道上的商店早就恢復了正常的運作,而且獲得貨源和商品也大大地豐富了,價格卻非常的便宜,尤其是工業產品,吸引了不少居民的購買,來自美尼斯和羅尼西亞地區的商品開始源源不斷地湧入魯達港,然後繼續湧向魯尼利亞王國的腹地。

    今日的魯達港,除了到處都是建築工地,碼頭港口特別的繁忙以外,沒有其他的特別。柏袁崇指揮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三團自從登陸以後,就一直沒有繼續的進攻,而是在魯達港駐紮了下來,整頓部隊,總結經驗,囤積物資,對於魯尼軍隊大量的進駐伊巴丹地區視若無睹。

    這個奇怪的決定在藍羽軍軍部參謀沈翔雲看來有點不正常,他個人認為,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在攻克了魯達港之後,應該立刻向伊巴丹地區進攻,在魯尼軍隊做出反應之前,攻佔伊巴丹地區,並且以伊巴丹地區作為防禦陣地的支撐點,利用火力上的優勢,極大的消耗魯尼利亞的軍隊力量,而不是在魯達港坐等,白白的浪費機會。現在,一個月的時間過去,魯尼軍隊已經反應過來,在伊巴丹地區聚集了大量的生力軍,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想要攻佔伊巴丹地話。就需要花費更多的精力了。

    然而,儘管他多次的向楊夙楓建議盡快行動,但是楊夙楓總是婉言的拒絕了,而且眼神有點怪異,似乎想跟他說些什麼,但是最後卻又沒有說。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兩個老骨頭的眼神也有點怪異。他們也旁敲側擊的幫助楊夙楓否決了沈翔雲地提議,令沈翔雲覺得心裡非常的納悶,不知道他們三個究竟在搞什麼鬼。

    耶律高飛率領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二團到達了魯達港,使得藍羽軍的兵力大大的增強,攻佔伊巴丹的計劃也更加的成熟了,可是,楊夙楓還是沒有下達進攻伊巴丹的命令,雖然他無論走到哪裡,都要口無遮攔的大肆宣揚藍羽軍就要攻擊伊巴丹,事實上卻沒有任何的行動。反而是耶律高飛和他地部下正在軍營裡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研究什麼,訓練的方式也很特別,看起來不是藍羽軍正常的訓練,而是臨時特別加訓的,而且還儲備了大連地藥品。包括極少用到的治療蚊蟲毒蛇咬傷的藥。

    沈翔雲越來越覺得怪異,也越來越好奇,雖然他明知道部隊的保密條例不允許他打聽有關這一切,但是,他的強烈地好奇心還是忍不住驅使他去打探個究竟。然而他還沒有開始行動,楊夙楓就親自告訴他,他將會被調到準備成立的藍羽軍空軍飛艇部隊任職。協助組建飛艇部隊。

    這是夢寐以求的事情,沈翔雲高興之餘,又敏感地意識到肯定是有什麼東西要隱瞞自己的,但是既然上級不說,他也不敢問,於是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坐上了返回羅尼西亞的船隻,到神秘的空軍飛艇部隊基地報到。

    楊夙楓微微有點遺憾,沈翔雲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參謀。但是他的好奇心過於強烈了,以致有可能會造成未來藍羽軍行動地洩密,他不得不將他提前調離,當然,空軍飛艇部隊需要大連的人才,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這次讓耶律高飛和他麾下的兩千名海軍陸戰隊官兵,穿越危機重重的死亡之路,偷襲蒙地卡羅,的確是非常冒險的行為,而且需要最嚴格的保密,否則,海軍陸戰隊第二團一旦陷入困境,解救起來將會非常的麻煩。

    「楓領,魯尼利亞王國的政務部大臣芬朗公爵求見。」薛思綺進來報告。

    楊夙楓的視線緩緩的從軍事地圖上移開,淡淡的說道:「他來的可真快啊!他是一個人來的嗎?」

    薛思綺點頭稱是。

    楊夙楓點點頭,沉吟著說道:「招呼他吃飯,然後帶他到書房來找我。」

    薛思綺點頭去了。

    芬朗公爵的確是一個人來的,只帶了十幾名護衛和隨從,甚至全部都換了便裝,根本看不出他的身份和地位。從魯尼利亞王國首都蒙地卡羅出發以後,他就一路日夜兼程的趕往魯達港,中間連吃飯睡覺都是在馬車上進行的,總算不辱使命,趕在了半個月之內到達了目的地,而且,藍羽軍也還沒有對伊巴丹發動攻擊。

    然而,自從進入魯達港以後,芬朗公爵就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一種不知道來自何方的壓力,這種壓力讓芬朗公爵感覺到肩膀上擔子的沉重,也感覺到一種不妙的氣氛,他開始下意識的覺得,也許這一趟是要白跑了。

    其實,在魯達港的街道上,他看不到任何的藍羽軍正規軍士兵,只有偶爾巡邏而過的美羅地區大都督府下轄的人民警衛隊的士兵,或許在重要的崗位,例如魯達港的市政府,也有這些令人覺得非常新鮮的士兵在站崗。儘管沒有和藍羽軍在戰場上正面的接觸過,但是芬朗公爵還是知道的,這些人民警衛隊的士兵並不是戰場上和魯尼軍隊直接對抗的藍羽軍。

    這些人民警衛隊的官兵都沒有厚實的盔甲,身穿的都是單薄的藏青色的軍裝,軍裝上有很獨特的軍銜標誌,還有顯眼注目的肩章,她們頭戴大簷帽,右腳邊拄著上了刺刀的毛瑟步槍,毛瑟步槍的刺刀雖然閃閃發亮,但是芬朗公爵感覺不到有什麼特別的,和魯尼軍隊的斧頭鐮刀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可是,就是這些連盔甲都沒有地士兵,將伊雲大陸最強大的軍隊魯尼軍隊打得落花流水,滿地找牙,連克萊姆都不得不承認魯尼軍隊損失慘重,洛拉要塞一戰。十萬精銳化為烏有,這還不包括在魯達港和晴川道的損失,而藍羽軍的兵力,還要比魯尼軍隊少的多。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看起來至少要比魯尼的狂戰士單薄三分之一身材地藍羽軍士兵能夠打敗素來以驍勇善戰著稱的魯尼軍隊。

    魯達港的總督府在望。

    在芬朗看來,魯達港的總督府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唯一不同的就是門口的哨兵,他們和他剛才所看到的市政府門口前的哨兵不同,他們都頭戴鋼盔,身穿迷彩服。槍支也是倒挎著背在身後的,腳上蹬著很厚實地軍靴,這些人,才是真正的上戰場的藍羽軍士兵,甚至芬朗公爵能夠感受得到他們身上洋溢出來的殺氣。

    不出人意料的。藍羽軍對於芬朗公爵地到來顯得很平靜,既沒有高高在上的驕傲,也沒有低聲下氣的討好,簡單的通報之後,芬朗公爵被招呼吃飯。飯後就被帶到了楊夙楓的書房。

    楊夙楓正坐在寬大地辦公桌的背後,低頭奮筆疾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看到芬朗公爵的到來,於是放下筆,站了起來,示意芬朗公爵在旁邊地沙發上坐下來,不必客氣。

    芬朗公爵在楊夙楓面前立正,拿下自己的帽子,半弓腰的行禮致意,莊嚴而肅穆說道:「尊敬的藍羽軍美羅地區大都督閣下。我代表魯尼利亞王國國王……」

    楊夙楓微微皺皺眉頭,不等芬朗公爵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漫不經意的擺擺手,平淡的說道:「你不必使用外交禮儀來跟我客套,我這裡沒有外交官,我也不懂那一套,如果你喜歡那一套的話,麻煩你再辛苦一些時間,到美尼斯地區去,我們藍羽軍的外交官在那裡。」

    芬朗公爵於是適時地閉嘴,他早知道楊夙楓素來喜歡直來直去,不會拐彎抹角,但是也正是因為楊夙楓地直來直去,讓他覺得心裡有點不安,這是最難對付的對手,因為對方手裡有足夠的底牌,而自己,卻一張都沒有。

    芬朗公爵在茶几邊的沙發坐了下來,薛思綺親自來上茶水。

    楊夙楓也坐了下來,看了看有點窘迫不安的芬朗公爵,淡淡的說道:「對不起,芬朗公爵,我的軍隊馬上就要向伊巴丹進發,還有很多準備工作需要我去跟進,我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當然,我覺得如果我們開誠佈公的話,十五分鐘就足夠了。」

    芬朗公爵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帶著職業性的笑容說道:「當然,我們是帶著最虔誠的心意來到這裡的,我帶來全體魯尼利亞人對藍羽軍的問候和致意。我們不願意戰爭繼續的持續下去,這對於我們雙方來說,都是沒有好處的……」

    楊夙楓忽然古怪的笑了笑。

    芬朗公爵地說話不由自主地嘎然而止愕然地看著楊夙楓。

    楊夙楓輕輕地啊了一聲,隨即搖搖頭,帶著歉意的說道:「啊,不好意思,芬朗公爵,我不是嘲笑你。我只是想說明一下,戰爭對你們來說,的確沒有好處,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卻不能這麼說,起碼是好壞參半吧。起碼,戰爭給連許多人發揮才華的機會,也讓許多人找到了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當然,最最重要的就是,格萊美的許多工廠可以日以繼夜的開工,為我們生產裝備彈藥,賺取大量的利潤。」

    芬朗公爵不禁愕然,這算什麼話?

    楊夙楓不理會他的愕然,繼續自言自語的說道:「你不知道,那些大發戰爭財的人可多了,個個都富得流油,我將他們的稅率提高到了百分之三百,沉甸甸的金幣還是像洪水一樣源源不斷地湧入他們的腰包……要是這場戰爭停止了,他們非得上門砸爛我的飯碗不可。」

    芬朗公爵有點不明所以的說道:「難道僅僅是因為要發戰爭財你就發動戰爭?」

    楊夙楓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自嘲的說道:「當然不是。不過,呵呵,你可以將我當作是戰爭狂人,我的確還有將戰爭持續下去的意思,否則,那麼多的武器彈藥就沒有地方消耗了。還得另外尋找倉庫裝起來,這是多麼麻煩的事情,還不如一口氣地全部傾瀉掉。你們魯尼軍隊都集中在了敖德薩、洛拉、庫巴之間的三角地帶,我們也正準備向那裡出發,在那裡和你們一決高下,徹底的解決魯尼利亞的問題。」

    芬朗公爵激勵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是依然有點憤怒的說道:「楊夙楓,你是一定要滅亡我們魯尼利亞才甘心嗎?難道,你所想要得到的一切,必須通過殘忍的戰爭手段才能得到嗎?你就願意看著成千上萬的魯尼人毫無價值地死在這片乾涸的土地上嗎?」

    楊夙楓靜靜的聽著。直到他說完了,才緩緩的沉靜的說道:「芬朗公爵,你錯了,我絕對不是要滅亡魯尼利亞,更加不會消滅所有地魯尼利亞人。我只是要魯尼利亞軍隊放下武裝。接受我的改編和指揮。我可以坦率的告訴你,我之所以要進攻魯尼利亞,是因為你對我們的威脅太大,我不得已而為之……」

    芬朗公爵皺眉說道:「準確來講,是你們藍羽軍威脅我們魯尼利亞。」

    楊夙楓不經意的笑了笑。淡淡地說道:「也可以這麼說。」

    芬朗公爵眼色深沉的說道:「我們魯尼利亞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威脅你們的存在,請你們立刻停止戰爭地行動。我們可以通過談判的手段解決問題,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們可以做出一定程度的賠償,直到你們覺得滿意為止。」

    說話的時候,芬朗公爵的臉色非常憋悶和憤怒,每個字簡直都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吐出來的。在伊雲大陸的歷史上,這是魯尼利亞人第一次主動地向敵人提出賠償,在歷年來,都是別人要賠償給魯尼利亞的。縱觀一千多年地戰爭史。魯尼利亞人還沒有在對外的戰爭中失敗過,甚至連打平的都沒有,每次都是魯尼軍隊大獲全勝,從戰敗者那裡掠奪大量的資源財富。

    但是現在,輪到魯尼利亞來品嚐戰敗的滋味了,的確非常的不好受。

    這段話艱難的說完,芬朗公爵的內心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魯尼利亞能夠提出這麼屈辱的條件,應該可以滿足藍羽軍的需要了。

    但是楊夙楓冷然的一口回絕:「戰爭不可能停止。」

    芬朗公爵頓時大失所望,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但是表面上還是目光熠熠的說道:「有什麼不可能?」

    楊夙楓淡淡的說道:「除非你們放下武器。」

    芬朗公爵聲音有點嘶啞的吼叫起來:「但是我們可以保證絕不再威脅你們藍羽軍的存在。」

    楊夙楓冷冷的說道:「芬蘭公爵,我也可以保證我不會傷害你,但是我會站在你的背後,手裡拿著一把刀,你會有什麼感覺?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所以,魯尼軍隊必須放下武器。」

    書房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芬朗公爵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了。

    芬朗公爵欲言又止,想要拂袖離開,但是最後還是不得不艱澀的說道:「我們知道,你要徹底解除我們的武裝,無非就是要解除藍羽軍來自東方的威脅而已,我們可以保證,向天發誓,甚至公開聲明,以後再也不會越過洛拉要塞,你也可以派兵在洛拉要塞駐守監視我們……」

    楊夙楓冷冷的說道:「芬朗公爵,你的這句話讓我想起了一個人,那個人也向我保證過,只要我放下武器,她就不會傷害我,但是當我放下武器的時候,我發現,她已經忘記了她的保證了,我的小命在她的眼裡,還沒有一隻螞蟻寶貴。這個叫做蝶楓舞的女人讓我以後再也不敢相信任何口頭上的書面上的承諾,我要的是,是實實在在的,魯尼軍隊必須解除武裝,必須徹底的解散。」

    芬朗公爵木然半晌,感受到了楊夙楓不可動搖的決心,默然的想了想。只好轉移了話題,艱澀地說道:「我們每年可以支付你合理的資金,作為戰爭的損耗……」

    楊夙楓依然是冷冷的說道:「我有錢!我們現在也不缺錢,你們每年可以支付多少?兩千萬?三千萬?五千萬?我看你們未必支付得起吧?魯尼利亞這片土地有非常豐富的礦產,但是你們一直沒有能夠有效的開發利用,白白地浪費了。你們就靠窮山僻壤的積累,能積累到多少錢?」

    芬朗公爵黯然,無言作答。

    他不是一個昧著良心說話的人,他深切的知道魯尼利亞王國的財政狀況魯尼利亞是一個典型的氣候惡劣地形環境更加惡劣的地區,否則也鍛煉不了魯尼人的堅強和勇敢。九山半水半分田的地理態勢,決定了魯尼利亞王國的經濟發展是相當地落後的,技術落後,生產力低迷,王國財政想要聚集一分錢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他的好朋友,財務部大臣米洛。臉上永遠都是那麼多的皺紋,那不是天生地地,而是每日愁眉苦臉日積月累的積累而成的。

    芬朗惟有酸澀的苦笑著說道:「你說我們魯尼利亞礦產豐富,我們沒有有效的開發利用,那麼。我們可以將洛拉和庫巴兩個地區割讓給你,只要你們停止戰爭……」

    他這番話說得異常地艱難,割地賠款,對於魯尼人來說,簡直是從來沒有過地事情。那是魯尼人無法承受的恥辱,可是在藍羽軍的威脅下,他們卻不得不吞下這個難嚥地苦果。

    然而。令他憤怒和失望的是,楊夙楓居然微笑著搖頭,那種貪婪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頭發情的公狼看著一大群的母狼。

    芬朗咬咬牙,緩緩地說道:「魯達港也割讓給你……」

    楊夙楓依然沒有回答,目光很深沉,令人無法捉摸他內心的意思。

    芬朗公爵感覺到自己好像渾身虛脫了一般,呻吟著說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楊夙楓依然是輕微的搖頭,淡淡的說道:「芬朗公爵,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想我已開始就說得很明白,我不是要魯尼利亞王國地土地和人口。」

    芬朗公爵咬牙切齒的說道:「那你要的是什麼?」

    楊夙楓神態輕鬆的聳聳肩頭,淡然自作的說道:「我重複了兩次了,現在再重複一次,我不想再重複了。你給我聽清楚了,不要再問。我所要的,就是徹底的解除魯尼利亞王國軍隊的武裝,解散魯尼軍隊。」

    芬朗公爵緊握著拳頭,霍然站起來,冷峻而憤怒的說道:「這是不可能的,魯尼人寧願戰死也絕對不會放下武器,武器乃是魯尼人的第二生命,是絕對不可分離的。」

    楊夙楓淡淡的笑了笑,溫柔的說道:「好,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既然你們不願意自願的放下武器,那我只有用武力迫使讓你們放下武器了,我們還是在戰場上決高下吧。」

    芬朗公爵外強中乾氣勢洶洶的說道:「楊夙楓,你不要太高估了自己,我們魯尼軍隊是不會戰敗的,我們還有一百萬的軍隊和兩百萬的後備役,我們還有九百萬的人民,我們還有……」

    芬朗的聲音嘎然而止,喉嚨裡滾動著,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不斷的喘大氣,魯尼利亞現在還有什麼呢?還有什麼能夠阻攔藍羽軍前進的步伐?

    楊夙楓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芬朗公爵的窘迫,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漫不經意的說道:「我知道。」

    芬朗公爵微微一愣,他聽不出楊夙楓話裡的意思。

    楊夙楓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神色平靜的說道:「準確來說,你們是還有六十五萬的正規軍,其中有三十一萬是臨時編入部隊的新兵,只接受過三個月到半年的訓練,由於我們已經切斷了你們和哈拉雷王國的聯繫,所以你們已經無法從哈拉雷王國購買武器,只能使用自己的庫存,你們本來封存了的鐮刀和斧頭又被拿出來使用了。」

    芬朗公爵的臉色有點蒼白,楊夙楓說到了魯尼軍隊的痛處。經歷過半個月地戰爭。現在連克萊姆都相信,依靠鐮刀斧頭是不可能的阻攔藍羽軍前進的步伐了,可是,魯尼軍隊根本沒有足夠的來復槍,更別說彈藥了。哈拉雷王國現在自顧不暇,根本管不到魯尼利亞了。

    楊夙楓繼續說道:「另外。至於你說的預備役,不好意思,我想你的數字可能統計有錯,不是兩百萬,而是三百五十萬,所有地魯尼男子都是你們的預備役……不過,他們並不是軍隊,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的威脅……而且,我覺得不應該將格魯吉亞、拉多尼亞、愛吉尼亞計算在內,我想你應該知道了。他們已經不再聽從蘇萊曼四世的指揮……」

    芬朗公爵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甚至手指有點輕微的顫抖,楊夙楓說中了他的第二個痛處,就是魯尼利亞王國內部的種族分裂問題。

    這個問題,一直以來。都是魯尼利亞王國的隱痛,時不時地還要發作一下,讓人苦不堪言。

    有史以來,格魯吉亞、拉多尼亞、愛吉尼亞這三個地區的人民,由於宗教信仰上地不同。都和魯尼利亞王國國王貌合神離,他們本身有強大的地方武裝,例如格魯吉亞人的黑鷹戰士等。就有過萬人,而且又都處於魯尼利亞王國的邊緣,地理位置偏遠。在長期的征戰擴張之中,魯尼利亞和周邊國家地關係都不是很好,尤其是和伊夢國、樓蘭國,可以說是勢同水火,不共戴天,在這些敵對國家的挑撥下,三個地區的人民和魯尼利亞朝廷的關係一直都處於非常緊張的地步。

    在過去。每當魯尼利亞朝廷衰弱地時候,這三個地區的人民就立刻起來鬧獨立,甚至發動武裝暴亂,要求爭取更多的權利和自由,造成難以數計地流血犧牲,只有當魯尼利亞朝廷強大的時候,他們才稍微安分一點,低調一點。由於死亡之路的阻攔,魯尼利亞王國屢屢想對這三個地區動兵,最後都不了了之,更加造就了三個地區無法無天的態勢。

    現在,楊夙楓輕輕的一句話,就深深的刺在了魯尼利亞的隱痛上。

    毫無疑問的,在蘇萊曼四世看來,這三個地區的人肯定是要投靠藍羽軍地了。如果魯尼利亞朝廷的力量更加衰弱的話,他們甚至有可能公開的宣佈獨立,甚至派兵協同藍羽軍一起攻擊魯尼利亞朝廷,以換取藍羽軍的好感和支持。

    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迫在眉睫。

    芬朗公爵明白自己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攻破,只好緊咬著嘴唇,用非常凶狠的語氣說道:「即使沒有他們,我們魯尼人也能夠堅持到最後,我們魯尼人什麼都沒有,有的就是血性,我們絕不甘願服輸,我們,會戰鬥到最後一個人為止!」

    楊夙楓還是不經意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魯尼利亞每個人都很有血性……但是,血性也是要看用在什麼地方的,如果用在自己人身上……從你路上的經歷來看,你覺得你們還能夠堅持多久呢?」

    芬朗的臉色微微的改變了。

    自從離開蒙地卡羅以後,芬朗公爵的車隊在半路上就遭遇了好幾起的襲擊,而且襲擊者全部都是當地的魯尼人。因為芬朗公爵輕車簡從,許多臨時充當山賊的魯尼人都將他當成了過往的客商,對這塊肥肉意圖搶掠,你爭我奪,幸好芬朗公爵身邊的護衛們身手不凡,才化險為夷。

    但是這種情景,已經讓芬朗公爵痛心不已,地方上的治安已經糜爛到這樣的地步,可想而知當地的管理水平,確確實實的是越來越糟糕了。作為政務部大臣的他,深切的明白,如果這種局勢得不到改變的話,不需要藍羽軍的進攻,魯尼利亞人自己就垮臺了。

    可是,目前的魯尼利亞朝廷,又有什麼力量來改變這種局勢呢?

    魯尼利亞人的血性是一把雙刃劍,必須小心翼翼的使用,當它用在外面的時候固然鋒利無比,讓它的敵人流盡每一滴血,但是一不小心,也會割傷自己,甚至是給自己致命的一劍。

    楊夙楓深深的看著芬朗公爵地眼睛。緩緩的誠懇的說道:「芬朗公爵,你是一個有眼光而且有才華的人,你的學識已經告訴你,這場戰爭繼續持續下去的確是毫無意義地,所以,我願意和你單獨的對話。如果換了別人,我早就將他拒之門外了,懶得浪費口舌。對於眼前的局勢,你應該比他們還有更深刻的認識。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我如果不進攻你們,你們才是最痛苦的。我完全可以尋找一兩個代理人讓他們出面和你們爭鬥,你們自己人內部的廝殺要比我發動的這場戰爭還要殘酷一百倍,你相信嗎?」

    芬朗公爵神色駭然。

    魯尼利亞的歷史就是一部殺戮的歷史,魯尼人普遍都有不願服輸地血性,所以想要統一魯尼利亞絕對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情。在統一的過程中。殺戮乃是唯一的手段,只有將敵人的最後一名成員,甚至最後一個婦女孩子,都完全地屠殺乾淨,才能算是取得最後的勝利。除了將敵人屠殺乾淨,再也沒有別的征服手段。

    楊夙楓說的沒錯,魯尼利亞內部的爭鬥往往比外來地侵略還要殘酷,還要血腥,在數百年前的大混亂中。整個魯尼利亞土地上的人口下降到不足八十萬,這就是結論,這就是證明。雖然目前地魯尼利亞王國人口已經恢復到了差不多一千萬。但是芬朗公爵敢保證,只要內部戰亂一起,只需要半年的時間,魯尼利亞的人口起碼就要減少一半以上。

    魯尼人殺人從來不手軟,哪怕殺的是自己人。

    而現在藍羽軍的到來,又再次的挑起了魯尼利亞大地上的腥風血雨,他簡直不敢想像那樣的後果。

    楊夙楓留意這芬朗公爵的神色變化,淡淡地說道:「另外,芬朗公爵。我知道,我的名聲很不好,但是,我想,蘇萊曼四世的名聲不會比我好很多,想取他而代之的絕對要比我多得多,只要有機會,我想願意一道砍掉他的腦袋的人,絕對不少,你說是嗎?」

    芬朗無話可說,只好微微的露出一個苦澀的僵硬笑容。

    魯尼利亞國王蘇萊曼四世的名聲當然不會比楊夙楓好到哪裡去,他本來就是一個變態的人,專門作變態的事情,即使朝廷多方掩飾,但是有關他的醜聞還是傳的沸沸揚揚的,尤其是他和幾個男人之間的淫亂,更加令人髮指,令人作嘔。

    芬朗公爵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沮喪和絕望。

    楊夙楓不是虛偽,而是太真誠,太坦白了,真誠的讓人可怕,坦白的讓人駭然。

    他有真誠的資本,有坦白的後盾。

    藍羽軍就是他的資本,就是他的後盾。

    魯尼軍隊根本就沒有力量阻擋藍羽軍的繼續進攻。

    芬朗公爵只好保持沉默。

    楊夙楓也不吭聲,低頭的攤開一本小冊子,在上面奮筆疾書,眉頭逐漸的又皺成了一個川字。

    芬朗公爵坐在旁邊,靜靜的思考著,兩人的關係好像不是在談判,而是在商量考慮問題。

    沉默良久,芬朗公爵猶豫再三,忽然鼓起勇氣站起來,將一張畫像放到楊夙楓的桌面上。

    楊夙楓拿起畫像,淡淡的看了一看。

    是魯尼利亞王國王后愛吉麗絲的畫像。

    根據情報,魯尼利亞王國的王后,愛吉麗絲,的確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而且,由於蘇萊曼四世本身的原因,這位年輕的王后還是守身如玉的純潔少女,對於每一個心理正常的男人來說,她的美麗、高貴、端莊、純潔都非常富有吸引力。

    楊夙楓歪著腦袋看了看芬朗,有點哭笑不得的樣子。

    他的確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拿愛吉麗絲王后來作為籌碼,看來自己的名聲的確是四海名揚了。

    芬朗公爵的臉色頓時漲紅的好像煮熟了的螃蟹。

    楊夙楓皺眉說道:「蘇萊曼四世的意思?」

    芬朗公爵拚命的點頭。

    楊夙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說道:「你可以回去告訴他,我很樂意接受他的這份禮物,不過,魯尼軍隊還是必須解除武裝。不要說他的老婆,就算是將精絕女王送來給我,我也不會改變這個決定。如果沒有什麼事,你可以回去了,我們的軍隊明天就開始向伊巴丹進攻,你如果不想走的話,就陪伴我們一同去伊巴丹吧。」

    芬朗公爵只想找個地方躲避,急忙站了起來。

    楊夙楓緩緩地說道:「芬朗公爵,我希望,下次來和我們談判的人不是你,你不適合談判,因為你沒有絲毫的籌碼,你應該讓魯尼軍隊的高級將領來,只有他們,才最清楚,戰場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芬朗公爵頭也不回的走了。

    談判談到居然要拿自己的王后的美色來誘惑對方,還有什麼意思?

    薛思綺悄悄地進來,臉色微微有點興奮,這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很少有的事情,在楊夙楓的面前,她多半都是苦大仇深的樣子。

    楊夙楓也忍不住狐疑的說道:「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嗎?」

    薛思綺遞給他一封電報,低聲的說道:「這是裁渺渺發來的電報,我們看了都樂壞了,瓦拉人真聽話,一開口就答應用十萬匹戰馬來換取老虎溝戰役的俘虜。」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2:05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不得不答應

    傅青葉到達丹鳳府的時間要比芬朗公爵到達魯達港的時間早一天。

    他是在天元1729年9月29日就到達了丹鳳府的,但是卻沒有受到藍羽軍有關人員的立刻接見,彷彿是專門給了他一個下馬威,藍羽軍沒有任何的高級官員出來和他會面,而是委派了一個很普通的官員負責招待傅青葉,讓這位在瓦拉人中處於智囊位置,位高權重的軍師覺得的確有點不習慣,但是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只好不動聲色的接受了藍羽軍的一切安排。

    當然,藍羽軍的有關人員也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傅青葉的動作,揣摩著瓦拉人在這次的談判中想要達到的目的,可以接受的底線,同時仔細的閱讀有關傅青葉的材料,瞭解他的個人喜好和弱點,以便從他身上盡量的搾取油水,獲得最大的利益,滴滴答答的電波在藍羽軍高層之間來回往返。

    老虎溝戰役的失敗的確給了瓦拉人極大的打擊,四萬精銳的瓦拉人騎兵完全喪失殆盡,連一個逃脫的都沒有,上到將軍,下到搜集草料的馬伕,一個不漏,對於瓦拉人來說,簡直是一個晴天霹靂在腦門上炸響,眼前全是五顏六色的星星,又好像正在興高采烈的時候當頭給人打了一悶棍,差點沒有暈死過去。

    所有的瓦拉人,包括傅青葉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瓦拉人這次南下會以全軍覆沒地結局收場。損失了戰馬也就罷了,但是大量的人員損失卻是無法彌補的。戰馬在兩三年間可以恢復,但是人員卻需要至少十八年的時間,這場戰役已經大大的傷及到了瓦拉人的元氣,甚至動搖了瓦拉人在血色高原上地地位。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瓦拉人失利的消息傳遞的特別快。在瓦拉人戰敗後的第二第三天就已經傳遍了瓦拉人的每一個部落,震驚了每一個的瓦拉人,讓摩沙迪想掩蓋這個消息都不可能,大批大批的瓦拉人貴族幾乎是不約而同地跑到了摩沙迪的金色大帳,要求他解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無奈之下的摩沙迪,不得不承認這個失利的消息是真地,立刻在瓦拉人中引起了七級地震。

    其實,當失利的消息傳到血色高原的時候,瓦拉人的首領摩沙迪當場就木然了,這個原本堅強的男人。居然不由自主地流出了苦澀地淚水,他當時就感覺到了瓦拉人的前途不妙。足足保持了三分鐘的沉默過後,在眾多瓦拉人貴族的壓力下,摩沙迪下令逮捕了克拉馬奇的所有家人,並且將他們全部地處死。

    這是瓦拉人對待屈膝投降者的慣例處置。也是瓦拉人鄙視那些喪失了脊樑的貴族地表現。歷來戰敗的瓦拉人軍隊最高統帥如果不當場戰死或者自殺身亡的話,回到血色高原也會被剝奪一切的權利和財產,只能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過日子,生不如死,這也是當初羅爾丹等人死也不肯撤退的主要原因。如果這個統帥居然投降了敵人。那麼等待他的家人的就是無數的狼牙棒,他們將會被沉重地狼牙棒砸得粉碎,無論老幼婦孺。誰也不能倖免。在這一點上,哪怕克拉馬奇就是摩沙迪的親侄子,他也無法維護。

    在血腥的處理了克拉馬奇的家人之後,摩沙迪下令,所有的瓦拉人部落立刻整軍備戰,進入戰爭狀態,隨時面對來自外面的威脅。所有能夠戰鬥的瓦拉人都必須準備好自己的武器和戰馬,枕戈待旦,隨時準備聽從召喚。展開激戰。血色高原的瓦拉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實實在在的慘敗的滋味,這個滋味要比三十多年前岳神州所製造的還要更加的濃烈,更加的苦澀。

    但是瓦拉人必須正視這個苦澀的結局。

    在經歷了短暫了沮喪和憤怒之後,摩沙迪召集瓦拉人的高層領導召開了會議。在會議上,瓦拉人貴族破口大罵藍羽軍,氣焰囂張的甚至肆無忌憚的叫囂要和藍羽軍決一死戰,但是當憤怒發洩完畢,許多人不得不開始低下頭來,尋別的解決辦法。包括摩沙迪在內,沒有人覺得再和藍羽軍開戰是明智的辦法,藍羽軍既然能夠在老虎溝打敗四萬精銳的瓦拉人騎兵,當然也可以在其他的地方繼續打敗四萬的瓦拉人精銳,而所有的瓦拉人騎兵加起來,又有多少個四萬?

    繼續戰鬥不是上策,於是談判的問題被小心翼翼的提到了桌面,提出談判議案的自然是摩沙迪的心腹軍師傅青葉,只有他才明白摩沙迪的意思,也只有他才有膽量,也有威信能夠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提出這樣的議案,如果是換了別人,說出談判兩個字的時候,恐怕早就被某些不願意接受現實的瓦拉人貴族下令推出去五馬分屍了。

    雖然在座的每一個人都不願意就此和藍羽軍善罷甘休,期待著有機會的時候要捲土重來,報仇雪恨,但是,他們還是不得不聽取了傅青葉的有關談判的建議,儘管,這是一個非常痛苦的決定,一個讓瓦拉人臉面盡失的決定。雖然很多人都覺得傅青葉作為一個外來人,尤其是外來的唐族人,非常不值得信任,但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傅青葉的分析很有道理,開始慎重的考慮起談判的問題來。

    雖然慘敗給了藍羽軍,但是瓦拉人還有更大的威脅在後面,那就是虎視眈眈的西蒙人。如果說,因為老虎溝的失敗,瓦拉人對藍羽軍恨之入骨的話,那麼因為歷史的原因,瓦拉人和西蒙人早已經是不共戴天了。

    在血色高原之上,西蒙人的威脅永遠都要比藍羽軍還要更加地強烈。更加的直接,也更加的致命,更加讓每一個瓦拉人都寢食難安,尤其是參與會議的瓦拉人貴族,在他們的潛意識裡,他們寧願輸給藍羽軍也絕不願意輸給西蒙人。

    瓦拉人敗在了藍羽軍的槍下,還可以繼續蜷縮在血色高原上過日子,最多是日子過得比較艱苦而已,但如果敗在了西蒙人地弓箭之下,恐怕瓦拉人在血色高原上就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隨時都會被徹底的消滅掉,從此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你去,談判。」摩沙迪艱澀的說道,手指指著傅青葉。

    於是傅青葉就靜悄悄的來到了丹鳳府。

    這次到來丹鳳府,除了和藍羽軍商討有關議和的問題之外。傅青葉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要深入的瞭解藍羽軍的情況。慘敗給藍羽軍地苦果是非常難噎的,但是如果不弄清楚慘敗的原因,瓦拉人可能還要繼續品嚐這樣的苦果。可是,從那些反饋的信息來看。都缺乏足夠地說服力,無法說明為什麼驍勇善戰的瓦拉人會在藍羽軍的面前被打得丟盔棄甲,落花流水。

    傅青葉決心要親自尋找原因。

    在丹鳳府,傅青葉沒有看到藍羽軍的正規軍,只看到了那些人民警衛隊的士兵。這些士兵,很顯然地,都是來自五湖四海。頭髮膚色各異,連眼睛的顏色也都不相同,他們都在努力的學習唐語,將自己變成一個准唐族人。傅青葉從他們身上看不到任何地特別,只是覺得他們的武器相當的新鮮,他猜測瓦拉人就是失敗於這些無法用肉體來阻擋的武器之下,但是還不敢肯定。

    「來的居然是他。」在丹鳳行宮裡面,裁渺渺半躺在貴妃椅上尋思,懶洋洋的對身邊的裁纖纖說道。

    楊夙楓這半年來都征戰在外。的確讓她們這些後宮的女人覺得很無聊,如果不是因為蘇綾鱈地女兒已經開始蹣跚學步,還會丫丫而語,活潑可愛,讓她們稍減寂寞的話,這幫女人們都要無聊的要死了。

    「他是很明智的人。」裁纖纖不動聲色的說道,頭也不抬的繼續寫自己的稿子。她現在每天的任務就是和蝶思詩在報紙上對罵,為了楊夙楓的事情引經據典,旁徵博引,幾乎每天都有稿子見報,幾乎成為了美尼斯地區所有人必看的文章了。

    裁渺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摩沙迪派來了心腹軍師傅青葉,看來的確希望從這次談判中得到一些根本上的利益,而不是純粹的在敷衍時間。現在的情況很明顯,藍羽軍可以敷衍時間,但是瓦拉人就未必敷衍得起,冬天很快就要來臨,瓦拉人不但沒有在這次南下中獲得利益,反而損失了大量的戰馬和物資,這個冬天,將是瓦拉人非常嚴峻的考驗。想必,傅青葉的心情未必有他外表所表現出來得那麼輕鬆。

    事實上確實如此,傅青葉的心情是沉甸甸,很不好受。

    雖然摩沙迪指派了自己作為全權代表,負責這次和藍羽軍的談判,但是他也深切的知道,在摩沙迪的內心裡,在所有瓦拉人貴族的內心裡,他們是絕對不甘心這次失敗的,他們肯定深切的盼望的要捲土重來,報仇雪恨,只是他們還有更重要的敵人,還有更迫在眉睫的威脅,所以他們才不得不同意了談判的提議。可是,這個談判,無論談的怎麼樣,瓦拉人和藍羽軍的戰爭將來還是不可避免的。

    在瓦拉人看來,瓦拉人的脊樑骨是堅硬的,挺直的,是不可以彎曲的,彎曲的話就會折斷。瓦拉人最喜歡說的一句話,那就是寧死不屈。事實上,在瓦拉人的歷史上,幾乎也是這樣的,極少有屈膝投降的瓦拉人,哪怕是在最黑暗的十五十六世紀,血色高原上血流成河,瓦拉人也是寧願流盡自己的鮮血,也不曾放下過抗爭的武器,最後終於成為血色高原的三大勢力之一,實力蒸蒸日上。

    但是在傅青葉這個外人看來,無論哪個民族,都應該是能屈能伸的。在遭受短暫的挫折的時候,應該懂得韜光隱晦,臥薪嘗膽,以等待報仇雪恨地機會。這就如同人的牙齒和舌頭。牙齒非常的堅硬,舌頭非常的柔軟,但是牙齒很快就會掉光,而舌頭卻會永遠的存在。瓦拉人如果只願意以牙齒的身份出現,那麼它很快就要被磨碎。

    只是,瓦拉人似乎沒有做舌頭地意向。

    10月1日。談判正式開始。

    迎接傅青葉的乃是藍羽軍的外交部門負責人裁渺渺。

    這個年輕的女子或許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自己也會成為萬人矚目的人物,成為無數的英雄人物眼神圍繞的目標。她本來是一個極其平凡的女子,只是因為偶爾的機會,將自己的命運和楊夙楓這個名字聯繫在了一起,才有了出人頭地地機會。隨著藍羽軍的越來越強大,水漲船高,她的威勢也越來越大,對外的口氣也越來越強硬。雖然她說話要比楊夙楓委婉動聽的多,但是其中蘊含地威脅和盛氣凌人的姿態卻絲毫不少。

    不過,裁渺渺總算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明白到傅青葉不是好對付的人。這位傅青葉先生,曾經在帝國的內陸有著崇高地威望,學識豐富,才智過人,在瓦拉人之中也是深得信任。具有很大的權勢,很懂得審時度勢,口才伶俐,乃是一等一的說客。

    裁渺渺不由得神色凝重起來,打起了十二分地精神來對付傅青葉。

    她並沒有看出來。此刻傅青葉的心裡也是有苦難言。裁渺渺看起來雖然很年輕,很幼稚,但是心思縝密。滴水不漏,同樣非常難對付,而且,最致命的就是,裁渺渺的背後有楊夙楓撐腰,有強大的藍羽軍撐腰,哪怕自己就是舌燦蓮花,也無法用口才打動裁渺渺。

    任何形式的談判,最根本的決定要素還是在雙方的實力對比。

    藍羽軍現在佔據了太多的優勢。裁渺渺有足夠地機會將這些優勢轉化在談判桌上,而這些優勢,幾乎都是瓦拉人無法消化的。事實上的確如此,因為藍羽軍的優勢實在太多了,裁渺渺現在要做的,不是將這些優勢全部都攤出來,給瓦拉人難堪,相反的,她要將某些優勢暫時隱藏起來,以便在和瓦拉人的關係中尋求一種平衡,一種可以讓藍羽軍獲得最大好處的平衡。

    徹底地消滅瓦拉人,暫時還不是最好的選擇。

    自從打敗了瓦拉人之後,在藍羽軍的內部,曾經出現了想要一夜之間將瓦拉人的戰馬全部都掠奪過來的思潮,許多人都主張狠狠地敲詐瓦拉人一筆,讓瓦拉人至少提供二十萬匹以上的戰馬,這些人甚至包括鳳采依和藍楚燕在內的高級將領,她們都急切的希望獲得大量的瓦拉人戰馬,加強部隊的機動性,以提高部隊的作戰能力,至於騎兵指揮官風飛宇就更加不用說了,他恨不得將瓦拉人的戰馬全部都佔為己有,將藍羽軍騎兵部隊擴展到數萬人,一夜之間覆蓋整個美尼斯地區。

    開始的時候,楊夙楓也是這樣考慮的,他迫切的想要得到瓦拉人的戰馬,來改善藍羽軍的機動能力,提高藍羽軍的後勤補給能力,促進藍羽軍的工農業生產和交通運輸。現在的藍羽軍控制區域,工農業都發展的非常快,商品的運輸成為了發展的瓶頸。雖然大都督府下轄的鐵道局不斷的興建鐵路,現在已經有超過三千公里的鐵路可以投入使用,可是,這還是遠遠不能滿足商品流通的需要。

    如果有大量的戰馬加入到藍羽軍的行列,交通問題當然可以得到極大程度的緩解。

    然而,隨後發生的事情讓他不得不重新考慮和瓦拉人的關係,重新考慮是不是要將瓦拉人的最後一條褲子都拿掉。在如何處理瓦拉人問題上,藍羽軍高級將領內部曾經展開了短暫的但是非常激烈的討論,有關此事的來往絕密電報多達上百封,最後還是由楊夙楓拍板決定,定下了談判的基調。

    讓楊夙楓改變主意的,主要是來自摩尼教、光明帝國和西蒙人的反應。

    西蒙人在猶豫了幾天之後,終於宣佈接受摩尼教的投靠,並且派遣強有力的部隊進入虎川道附近的區域。協助摩尼教對抗藍羽軍。西蒙人地首腦埃德蒙多出現在公開場合,並公開發表聲明,指責藍羽軍對摩尼教的攻擊是毫無依據的,是不道義的,是令人不齒的,西蒙人作為一個旁觀者。作為一群富有正義感的騎士,有必要給摩尼教提供必要地援助。

    楊夙楓暫時還沒有收到有關西蒙人出兵的確切的情報,但是根據情報部門的預計,西蒙人出動的兵力不會少,起碼有五萬名以上的弓騎手,還有可能包含一萬名左右的獠牙騎兵。西蒙人也知道老虎溝中瓦拉人的慘狀,所以會顯得加倍的小心謹慎,派出來的兵力也會更多。

    站在藍羽軍地角度來講,使用弓箭的西蒙人,的確要比瓦拉人難於對付。因為瓦拉人的復合弓,最大射程可以達到一百五十米左右,在這樣的距離上,藍羽軍如果正面和西蒙人接觸地話,肯定要遭受傷亡的。不可能取得老虎溝那樣的輝煌戰果。因此,對於藍羽軍來說,在血色高原的所有的遊牧民族中,西蒙人乃是最難對付地種族。

    得到了西蒙人援助的摩尼教,似乎一下子腰板又挺直了起來。其麾下軍隊紅巾軍的多個巡遊隊又開始活躍起來,似乎有主動挑釁藍羽軍地意思,令藍楚燕又忍不住有點蠢蠢欲動。想要將摩尼教一網打盡。

    不過很奇怪的是,捕手統治下的光明帝國集團就顯得非常的曖昧,其麾下的軍隊也沒有大規模調動的意思,捕手既沒有表示出公開對抗藍羽軍的意思,但是也沒有阻攔西蒙人和摩尼教的結合,他有點像一個旁觀者,在旁邊無動於衷的看著別人地爭鬥。他的奇怪表現當然引起了藍羽軍情報部門的注意,但是一時間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在丹鳳行宮的紫宸殿,藍羽軍代表裁渺渺和瓦拉人代表傅青葉。正式展開了和談。

    和談的第一項內容就是有關瓦拉人俘虜的釋放問題。在這次的老虎溝戰役中,藍羽軍總共俘虜了一萬六千多名瓦拉人騎兵,現在都被分散的關押在小湯山要塞和積累山要塞等地區,還有部分表現較好的人員已經被送到了加拉塔沙雷從事挖礦的工作,還有部分人正準備運輸到羅尼西亞地區協助修築鐵路。

    傅青葉表示,瓦拉人希望藍羽軍能夠盡快的釋放這些俘虜,將他們平安的送回血色高原,他們都是無辜的平民百姓,只是因為執行軍令才會被送上戰場,他們本身沒有罪過,他們同樣也有父母兒女,也有家庭,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藍羽軍應該讓他們盡快的和家人團聚。

    當然,這是明面上的話,說給別人聽的,背地裡的意思,兩人都很清楚,那就是瓦拉人急切的需要這批俘虜回去,重新裝備,重新訓練,以補充日益衰退的瓦拉人軍隊的力量。雖然這些人曾經戰敗過,心理上有極大的創傷,但是這只是針對藍羽軍而言,在面對西蒙人的時候,他們並不存在心理上的陰影,同樣是極具威脅的力量,摩沙迪就是要他們回去對付西蒙人。

    裁渺渺表示,藍羽軍沒有長期扣押這些俘虜的意思,現在這些俘虜都受到了良好的待遇,吃好睡好工作好,參加工作的人還能夠拿到按照市場價格規定的工資,藍羽軍決不剋扣一分一毫,對於他們的私人物品,藍羽軍也給予了充分的保留,他們隨時都可以返回血色高原。

    當然,裁渺渺也隱晦德表示,藍羽軍在這次戰役中付出了巨大的犧牲,消耗了大量的物資,也讓美尼斯地區的人民擔驚受怕了,如果藍羽軍無條件的釋放瓦拉人的俘虜,可能會引起很不好的負面影響,尤其是來自民眾的壓力,他們絕對不願意看到那些曾經威脅過自己的人被無條件的釋放。

    所以,藍羽軍釋放瓦拉人俘虜的時候,必須考慮到民眾的感受,必須採取一定的補償措施,來滿足民眾的情緒,這些補償措施,最好是物質上的,要看得見,摸得著,美尼斯地區的民眾才會滿意。

    「經過綜合考慮,我們認為,這些瓦拉人勇士的生命都是極其寶貴的,甚至是價值連城地。無法用金錢來衡量,因此,我們建議,用十匹戰馬也來換取一個瓦拉勇士的性命,將是非常合理的事情,這也是我們的民眾可以接受的最低限度的條件了。」裁渺渺誠懇地說道。充滿了對瓦拉人的關切……

    傅青葉滿口答應了,答應用十萬匹戰馬來換取瓦拉人的俘虜。

    這是瓦拉人早就準備好來的,如果沒有這十萬匹戰馬作為談判的資本,傅青葉覺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到丹鳳府來了。十萬匹戰馬聽起來數目很多,但是對於瓦拉人來講,卻也不是什麼承受不了的損失,只要有人,就會有戰馬,這是瓦拉人篤信的,十萬匹戰馬只需要三四年的時間就可以馴養出來。甚至。如果裁渺渺獅子開大口,將數目翻一番,傅青葉也只有咬咬牙答應。

    在這個問題上,瓦拉人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當然,在這一輪的談判中。兩人都沒有提到克拉馬奇地名字,在釋。放的瓦拉人俘虜中,不包括這位曾經不得不下令瓦拉人軍隊投降的指揮官。

    楊夙楓已經有明確的指示,克拉馬奇是絕對不會再回到血色高原上面去,因為他的生命得不到保證。而得知了自己家人已經被全部殺死地克拉馬奇,也已經對血色高原死了心。他將會以嶄新的面貌,出現在藍羽軍的騎兵教官隊列裡。也許在戰場上,他不是一個優秀的將領,但是作為一名教官,他的水平還是有目共睹地,他可以很好的將遊牧騎兵的戰術和唐川帝國龍騎兵地戰術巧妙的結合在一起,授業解惑,這正是藍羽軍那些大老粗的騎兵軍官們最需要的。

    和談的第二個內容就是有關藍羽軍和瓦拉人的關係。

    「我們不是敵人。」傅青葉沉穩的說道。

    「但是我們也不是朋友。」裁渺渺顯得非常的狡猾,一點也沒有上鉤的意思。

    「但是我們可以做朋友。」傅青葉期待地說道。

    裁渺渺只是冷淡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們希望。可以和藍羽軍做朋友。」傅青葉不得不修正了自己的言辭和語氣。

    裁渺渺還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瓦拉人委屈的低下了堅強的腦袋,希望能夠得到藍羽軍的支持,最起碼在表面上,他們已經不願意成為藍羽軍的敵人。老虎溝一戰的確給了瓦拉人巨大的壓力,但是這並不是說,瓦拉人是被打怕了,事實上,這只是形勢所迫而已,他們不能夠同時樹立兩個實力都要比自己強大的對手。但是,一旦他們的實力恢復過來,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再次向藍羽軍發起攻擊,以報仇雪恨。

    瓦拉人現在最擔心的,不是藍羽軍的繼續進攻,而是西蒙人的趁火打劫。

    一直以來,在瓦拉人和西蒙人的對抗中,瓦拉人始終處於微弱的下風,使得現在的血色高原,雖然已經形成雙雄爭霸的局面,但是西蒙人所掌握的力量還是要比瓦拉人強大不少,臣服於西蒙人的少數民族部落也要比臣服於瓦拉人的多的多,甚至連羽真人也不得不傾向於西蒙人。

    這是瓦拉人一直的遺憾。

    瓦拉人的武器以貼身肉搏的狼牙棒為主,勢大力沉,近距離的接戰確實威力很大,但是必須靠近敵人才可以,相反地,西蒙人的武器乃是以中遠程射擊的弓箭為主,可以在不接近敵人的情況下取得效果,在一定的程度上,瓦拉人的確吃虧了。這些年來,瓦拉人也開始號召族中的年輕子弟開始鍛煉騎射能力,但是效果不明顯,畢竟傳統的習慣不是輕易的可以改變的。

    這次老虎溝戰役的失敗,直接導致了瓦拉人四萬精銳的喪失,使得瓦拉人的力量更加的削弱,他們迫切的需要改善和藍羽軍的關係,甚至忍辱負重的從藍羽軍這裡獲得援助,以便更有把握的打敗西蒙人。

    在血色高原,雖然遊牧民族的名頭總是非常的可怕,他們來去如風,無影無蹤,殺人如麻,燒殺擄掠,不可阻擋,但是事實上,無論是瓦拉人和西蒙人,他們的正規軍隊。也就是那些經常接受戰鬥訓練地部隊,總體數量都不會超過十五萬人。其他的族人,雖然也有很強的戰鬥能力,但是畢竟還是欠缺了一點點戰爭的配合和默契,無法充分的發揮自己的戰鬥力,所以。瓦拉人損失了這四萬名精銳以後,力量地確是大大的打了折扣的。

    在西蒙人的威脅之下,瓦拉人必須尋找出路。

    而這條出路,就是和藍羽軍聯合。

    雖然這是非常痛苦的出路,但是他們不得不在這條道路上忍痛前行,否則,他們就無法繼續的生存。

    「做朋友不太可能,但是我們可以做夥伴,利益上的夥伴。」裁渺渺微笑著說道。

    傅青葉這才微微放心,藍羽軍終於答應了和瓦拉人的合作。但是很快的,他又明白,瓦拉人又被藍羽軍利用了,徹徹底底的利用了。

    事實上確實如此。

    私底下,楊夙楓曾經多次說過。瓦拉人地狼牙棒威脅不了藍羽軍,反而是西蒙人的弓箭可能會造成藍羽軍一定數量的傷亡,西蒙人的復合弓在一百米的射程範圍之內,殺傷力幾乎不在藍羽軍地毛瑟步槍之下,配合他們騎兵的機動性。對藍羽軍的威脅極大,必須想辦法予以剷除。

    然而,想要清除西蒙人的威脅。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有可能要付出巨大地傷亡代價。

    經過多次的思索,楊夙楓終於還是覺得,在血色高原錯綜複雜的地形上,藍羽軍也不太可能大規模地深入,想要親自出兵去剿滅西蒙人不太現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借助某個血色高原的勢力來打擊西蒙人的力量,只有爭鬥的雙方都是善於馬上作戰的遊牧民族,才有可能打敗西蒙人。

    現在看來。選擇瓦拉人作為打擊西蒙人的主力是不錯的。瓦拉人的實力本來就不弱,只要得到藍羽軍地援助,打敗西蒙人還是有希望的。藍羽軍支持瓦拉人打擊西蒙人,即使不能夠徹底消滅西蒙人,也要讓西蒙人喪失大部分的力量,一、蹶不振,失去威脅藍羽軍的能力。當然,如果西蒙人和瓦拉人兩敗俱傷甚至同歸於盡,那就是最好不過的結局了。

    瓦拉人和藍羽軍的聯合,還將會對摩尼教、光明帝國、西蒙人造成南北夾擊的態勢,大大的加快戰爭的進程,盡快的平定伊雲大陸北部。藍羽軍很快就要結束魯尼利亞王國的戰事,寒冬過後,兵鋒明年年初就要轉向北方,解決摩尼教和捕手的光明帝國軍團,如果有瓦拉人的配合,將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至於瓦拉人是否會和藍羽軍合作,這是毫無疑問的,楊夙楓一點都不擔心,除非摩沙迪願意自己亡種滅族。西蒙人和摩尼教的聯合,已經讓瓦拉人處於西蒙人勢力的包圍之下,為了自保,瓦拉人不可能不答應,否則一旦摩尼教、光明帝國和西蒙人聯合起來對付瓦拉人,瓦拉人肯定只有滅亡的份了。

    當然,瓦拉人也不會永遠的臣服於藍羽軍,如何有效的控制他們,將是藍羽軍需要認真考慮的問題。

    而對於瓦拉人來說,藍羽軍也不是可以長期依靠的夥伴,如何利用藍羽軍來度過目前的危機,甚至從中壯大自己的力量,這都是瓦拉人的領袖摩沙迪頭痛的問題。

    果然,傅青葉答應了這個問題,同意和藍羽軍共同對付西蒙人。

    第三個需要討論的問題,乃是關於瓦拉人和藍羽軍之間的貿易。

    這是楊夙楓最為關心的一件事情,甚至超越了十萬匹戰馬的重要性。

    傅青葉也很關心這個問題。

    瓦拉人急切的需要鋼鐵、食鹽、布匹和茶葉等物品,來維持種族的生存,以及壯大自己的力量,如果沒有這些物資的源源不斷地供給,瓦拉人就會像斷裂的瓜苗上的瓜,慢慢的枯萎,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西蒙人和摩尼教的聯合,徹底的切斷了瓦拉人獲得這些東西的途徑,只有藍羽軍才有可能供應他們,他們已經沒有得選擇。

    裁渺渺的回答讓傅青葉感覺到欣慰,她適時地提出。藍羽軍將供應瓦拉人大量地鋼鐵、布匹、食鹽和茶葉,以幫助瓦拉人度過即將面臨的冬季,同時幫助恢復瓦拉人的元氣,以抵抗西蒙人可能會進行的挑釁但是這些物資,瓦拉人都必須拿馬匹來換,雙方可以友好的協商交易的價格。

    藍羽軍需要瓦拉人地馬匹。除了那十萬匹戰馬以外,藍羽軍還需要更多的馬匹。按照楊夙楓的意思,最好是能夠將瓦拉人變成藍羽軍的養馬人,專門負責供應藍羽軍的馬匹,而自由貿易無疑就是實行這個目標的最好途徑。

    裁渺渺落落大方的說道:「沒有問題,你們需要的一切我們都可以提供,另外,我還建議雙方在平等互利的基礎上,完全的放開貿易限制,實行自由通商。自由貿易。」

    傅青葉地臉色變了變。

    裁渺渺的要求給了瓦拉人極高的難度,因為自由通商和自由貿易都是瓦拉人一直很忌諱的事情。一直以來,瓦拉人都需要從美尼斯地區進口大量的鋼鐵、布匹、食鹽和茶葉等物資,但是他們又不希望唐族人地文化衝擊瓦拉人的信仰,以保持瓦拉人的團結和血性。

    如果允許自由通商。那麼來自美尼斯地區的商品,還有美尼斯人的觀念,都會給傳統地瓦拉人帶來極大的衝擊,讓瓦拉人產生各種各樣的想法,甚至消磨他們地鬥志。當初那些俘虜回去的基迪努王國的那些人就給瓦拉人上了生動的一課,他們的到來,大大的助長了瓦拉人的奢侈和淫慾。使得不少的瓦拉人從此喪失了鬥志,沉迷於酒色。

    用摩沙迪的話來說,就是將瓦拉人勇士變成了廢物。

    但是裁渺渺地態度非常的堅決,那就是必須自由通商,允許來自美尼斯地區的商人在血色高原自由活動,並且瓦拉人有責任保護他們的安全。如果瓦拉人不答應,那麼藍羽軍將會斷絕輸送任何物資到血色高原,甚至以武力封鎖通往血色高原的物資通道。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裁渺渺深切的知道,現在的瓦拉人。不可能拒絕這樣的要求,否則他們將會處於非常不利的境地。也許在他們的內心裡,早就將藍羽軍或者楊夙楓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遍了,可是現在卻不得不答應。

    果然,傅青葉只好長歎一聲,無奈的答應了這個要求。

    答應這個要求將會給瓦拉人帶來不堪設想的後果,但是如果不答應,瓦拉人馬上就要面臨嚴冬的考驗,沒有充足的物資,瓦拉人的戰馬和人口都要大量的傷亡。

    第四個問題乃是爭論的最激烈的問題,那就是有關美尼斯地區北部三國的歸屬問題。

    「基迪努王國、亞述王國、希納王國這三個地區必須由我們來控制。」裁渺渺秉承楊夙楓的意思,旗幟鮮明地說道,口氣裡根本沒有迂迴的餘地。

    「我希望,由我們雙方共同來控制。」傅青葉也是寸步不讓。

    雙方第一次陷入了僵局,拉鋸戰進行了整整一個下午。

    在土地價值和人口資源上,這三國的土地沒有任何的價值,但是從軍事戰略上來講,三國地區乃是最好的緩衝地帶,無論是對於瓦拉人還是藍羽軍,只要控制了這片地區,都可以有效的緩解對方對自己的威脅,相反的,如果將這塊地區送給了對方,那麼對方的尖刀就會深入到自己的喉嚨下面,隨時都可以給自己致命的一刀。

    「看來,我們還是要在戰場上決勝了。」裁渺渺的語氣已經帶有一絲絲的威脅的意味。

    傅青葉心頭也是感覺到無比的憤怒,瓦拉人什麼時候墮落到這種被一個女人隨便欺負的地步了?藍羽軍算是什麼東西,最多就是一個暴發戶,而楊夙楓,也就是一個一不小心得勢的流氓。

    但是最後,傅青葉還是不得不屈服了,

    他不能讓這次談判破裂。

    而且他的內心裡也打定了耍賴的主意。

    只要瓦拉人一旦恢復元氣,立刻就要大舉南下,一雪前恥。

    天元1729年10月4日,瓦拉人和藍羽軍的談判結束,瓦拉人代表傅青葉、藍羽軍代表裁渺渺,分別在談判書上簽字,並且發佈聯合聲明,就雙方達成的協議公佈如下:

    (一)瓦拉人和藍羽軍之間的戰爭立刻停止,任何一方都不得再以任何理由挑起戰鬥,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對方內部事務;

    (二)藍羽軍分批釋放所有俘虜的瓦拉人,並且在三個月內釋放完畢;

    (三)在未來三年之內,瓦拉人分批提供給藍羽軍十萬匹體質合格的戰馬,其中第一年提供的戰馬不少於四萬匹;

    (四)基迪努王國、亞述王國、希納王國的領土和資源歸屬美羅地區大都督府所有,並且由藍羽軍負責其領地的完整和安全;

    (五)取消雙方之間的任何的貿易限制,允許自由通商,雙方都有義務保證來往商人的安全;

    (六)協議雙方控制區內的任何合法居住者,都有自由移居的權利,任何一方,都不得以任何的方式任何的手段加以阻攔,否則將被視為帶有敵意的行為。

    這份協議書在公佈以後,很快引起了多方的關注,協議書裡面的六條條款,雖然沒有明確的提到藍羽軍和瓦拉人的盟友關係,但是實質。上,雙方已經從過去的戰略對抗轉為戰略合作,而他們所針對的目標,自然是血色高原上面的另外一個強大的勢力西蒙人。

    「噹啷!」西蒙人首領埃德蒙多一把撕碎協議書,將鐵鑄的酒杯狠狠地扔在地上,揮舞著雙手,氣勢洶洶的吼叫起來:「整頓部隊!我們要和藍羽軍開戰了!」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2:06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七章 針尖對麥芒(1)

    天元1729年10月17日,加勒濱海。

    午夜的南加勒濱海,沒有風,沒有霧,月色非常的美好。在清冷的月色映照下,海面上有點點的磷光閃耀,在沉靜中透出一份令人心神寧靜的絢麗,恍若人間仙境。彷彿是為了專門接受這群從伊麗納歸來的勇士,加勒濱海的海浪也溫柔了許多,雖然龍牙戰艦還是在波浪的起伏中顛簸不停,雖然海浪拍打在龍牙戰艦的船舷上,還會發出啪啪啪的聲音,無數的浪花碎裂開來,向四面八方飄散,但是和到來的時候相比,歸家的路似乎要平靜得多了。

    然而,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藍羽軍暴熊突擊隊在伊麗納王國鬧得天翻地覆的事情,現在應該已經傳到了哥歐海盜那裡,憤怒之下的白令將軍肯定會請求哥歐海盜在半路上攔截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狠狠地將他們五馬分屍或者剁碎了餵狗。哥歐海盜當然也不會坐視伊麗納陷入藍羽軍的控制之中,他們必然會迅速的作出反應,將藍羽軍伸出的手狠狠地斬斷。哥歐海盜本來就有大量的海盜船在南加勒濱海游弋,半個月的時間過去,他們現在應該編織了嚴密的封鎖線,準備攔截歸家的714號龍牙戰艦。

    靳財和林徐律的心情當然不會輕鬆。

    在伊麗納的戰鬥是完完全全地打了白令將軍一個措手不及。在猝不及防之下,伊麗納的軍隊和政權都輕易的瓦解了,藍羽軍暴熊突擊隊輕鬆的解決了戰鬥,也解救了鳳嵐舞。但是伊麗納的戰鬥勝利結束,只是完成了既定任務的一半,他們必須成功地返回米倫港。至少也要平安的進入伶仃洋,才算是圓滿的完成任務。然而,兩人都可以感覺得到,在回家的路上,肯定不會太平。

    哥歐海盜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個敢挑釁他們的敵人,廣大而遼闊的加勒濱海乃是他們的後花園,他們完全可以在這片遼闊的海域上佈置足夠的陷阱和蜘蛛網,將每一個膽敢闖入的入侵者狠狠地撕碎。

    彷彿為了印證靳財地擔心,通訊軍官前來報告,通訊電台壞了。

    靳財和林徐律面面相覷。旁邊的俞先鋒也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靳財有點忍耐不住的低聲罵道:「什麼垃圾電台,廢物不如!媽的,三個月不到就壞了兩部電台,李琦那渾蛋到底在做什麼?混日子嗎?」

    林徐律同情地拍了拍靳財的肩頭,淡淡的說道:「算了吧。技術部門也盡了最大的努力了,加勒濱海這個鬼地方,對什麼東西都要求特別高,當初帝國的五台山級戰列艦,不是也一樣適應不了這裡地氣候麼?如果有五台山級戰列艦在。哥歐海盜說不定沒有那麼囂張啊!」

    靳財無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艱澀的說道:「沒有電台,咱們和附近地兄弟們就聯繫不上了。萬一出了什麼事,還真的有點麻煩。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來也只有如此了。告訴你們的兄弟,隨時做好戰鬥準備,哥歐海盜隨時都會出現在我們眼前的。」

    俞先鋒甕聲甕氣的說道:「不用你提醒,我們睡覺都是睜著眼睛的。就怕哥歐海盜不來,他們要是來了。我管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靳財無奈的聳聳肩頭,親自到裡面檢查電台去了。

    藍羽軍海軍的每艘龍牙戰艦都配備有一台無線電台,極大的增強了戰艦之間地通訊和協作,在歷次的戰鬥中都發揮了重大的作用。然而,對於藍羽軍北海艦隊來說,這些無線電台卻也是一個惱人的問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海浪的過分顛簸,還是加勒濱海潮濕寒冷多霧的氣候,戰艦攜帶的無線電台非常容易出現故障,電台的損壞頻率要比其他艦隊高出好幾倍。

    北海艦隊司令官特蘭克斯已經向藍羽軍技術部門的最高主管西門子施密特反映此事,西門子施密特也委派了一個叫做李琦的技術人員親自到來北海艦隊研究和改善電台,現在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各項研究和改善工作,但是還沒有完全的解決問題。

    這次714號龍牙戰艦前往伊麗納執行任務,就充分考慮到了電台的故障問題,特地攜帶了一部備用電台,但是沒想到,備用電台居然也壞了,當然讓靳財心頭有點惱火。因為按照作戰計劃,在返回的路上,714號龍牙戰艦將會得到其餘兄弟戰艦的掩護和支援,以便在需要的時候可以硬闖哥歐海盜的封鎖線,但是現在電台壞了,714號龍牙戰艦和別人根本無法聯繫,只好孤軍奮戰了。

    半個小時以後,靳財明白,電台是沒有希望修復了,714號龍牙戰艦必須孤軍奮戰。

    林徐律、俞先鋒都被邀請到了甲板的前半部分,共同研究剩下的路程可能發生的突發情況。

    靳財站在桅桿的下面,藉著清冷的月色,鋪開了加勒濱海的大幅海圖,細心的解釋。給兩位同伴。從地圖上來看,714號龍牙戰艦距離伶仃洋的入口還有五天的路程,可以說是相當的接近了,但是這段海面卻也是最凶險的,是哥歐海盜的海盜船巡邏的最嚴密的地方。從金龜島出發的哥歐海盜船隊,可以輕而易舉的到達這段海面,實行強有力的封鎖。

    「你覺得怎麼樣?」林徐律斜眼看了看俞先鋒。

    「沒說的,隨時開戰。」俞先鋒的口氣非常的直接,也非常的乾脆。

    「如果咱們地人多一點就好了。」靳財有點遺憾的說道。

    在這次參與海狼行動的人員當中。龍仙暫時留在了伊麗納王國,負責在暗處監視博寧西格納的行動。另外,還有五名暴熊突擊隊員在龍仙的安排下,也悄悄地留下了,他們將負責暗中清除博寧西格納提供的二百七十人大名單,只要將這些人都清除掉。即使日後白令將軍哥歐海盜地支持下,回到伊麗納,也會發現家徒四壁,再也沒有自己可以依仗的力量了。

    另外,根據楊夙楓的密令,龍仙還帶領了其餘的十二名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秘密出發,前去執行一項非常秘密的任務,這項任務的內容,只有林徐律一個人知道,就是俞先鋒也不瞭解。因此。再次隨船回來的突擊隊員,包括林徐律和俞先鋒在內,也只有三十人。

    不過龍仙停留的時間不會很久,因為他也申請調到空軍,並且獲得了楊夙楓的批准。藍羽軍明年年初就會組建空軍飛艇部隊。到時候他就回來了。而且,海狼行動地總負責人之一的上邪,也接到了楊夙楓的密令,隨著714號龍牙戰艦離開了伊麗納,他現在正在船艙裡照顧鳳嵐舞。這是他在船上的唯一的任務。

    鳳嵐舞地情緒很低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有可能是因為鳳芸舞母子的死亡。也有可能是不太願意將自己和楊夙楓的名字聯繫在一起,自從上船以後,她就基本不說話,獨自一個人悶悶的過日子,神色也相當的憔悴,頗有點以淚洗臉地感覺。林徐律等人都是識趣的,所以繞得遠遠的,根本不在她地面前出現。

    俞先鋒意猶未盡,舉起手中的狙擊步槍。傲然的說道:「要是哥歐海盜來了,我就給他來一個下馬威,一槍一個,指哪打哪,要打眼睛絕對不打鼻子……」

    靳財冷笑著說道:「行了行了,吹牛不用上稅,你也不用那麼起勁,流石不在這裡,你就冒充老大了?真是的,要是我說……」

    驀然間,一連串的急促的哨子聲響起來。

    靳財急忙抬頭一看,只看到桅桿頂部的瞭望哨急促的揮動著手中的小紅旗,在月色地照耀下顯得格外的引人注目,又顯得有點過分的激動和緊張。

    林徐律用力的拍了一下俞先鋒的腦袋,狠狠地說道:「你這個烏鴉嘴!真是烏鴉嘴!」

    俞先鋒愕然的說道:「不會吧?說來就來?我回去以後一定要買*……」

    靳財沉聲的打斷了他的說話:「不要說廢話了,通知大家,準備戰鬥,來的確實是哥歐海盜,而且人數不少,有一艘大型的戰列艦,還有二三十艘北海三角帆快速帆船,不容易對付。」

    一轉身,靳財一伸手,將桅桿上的警報開關打上,頓時尖銳地令人心臟急促的加快跳動的戰鬥警報響了起來,在警報聲中,靳財的聲音也厲聲吼叫起來:「發現哥歐海盜!所有人立刻各就各位,準備戰鬥!」

    714號龍牙戰艦立刻像沸騰了的開水,所有人,除了鳳嵐舞和上邪兩人,其餘的人都進入了裝備狀態。甲板上面的所有雜物都被迅速的清理,兩側船舷的炮窗被打開,黑洞洞的加農炮炮口伸了出來,十幾個水手開始在甲板上的固定位置安放迫擊炮,以增加附加炮火,還有八名水手分別佔據了龍牙戰艦甲板兩端的四挺機關鎗,大箱大箱的機槍子彈被搬運上來,隨手放在了機關鎗的旁邊,長長的子彈帶鋪滿了小半個甲板。

    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也從船艙裡有條不紊的跑出來,在林徐律和俞先鋒的手勢下,在甲板和船舷的所有進出口佈防。兩門火箭筒則被固定在了龍牙戰艦的船頭和船尾,隨時當作近距離的肉搏炮火使用,在一百米左右的射程,要是被火箭彈射中,哪怕大羅金仙也無法倖存。

    瞭望哨發出來的信息越來越清晰。

    哥歐海盜出現在了714號龍牙戰艦的東北方,總共有一艘大型的戰列艦和二十八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從那艘大型戰列艦上面懸掛的旗幟來判斷,應該是哥歐海盜中地藍鬍子海盜。那艘戰列艦徑直的衝向了714號龍牙戰艦。而其餘的那些小型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則分散開來,三艘三艘這樣的結成陣型,企圖將714號龍牙戰艦包圍起來。

    「藍鬍子海盜?我們遇上對手了。」靳財冷冷的說道。

    林徐律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倒希望遇上紅鬍子海盜,舒舒服服地血戰一場。」

    俞先鋒也點頭說道:「我也希望不是藍鬍子海盜,這些難纏的傢伙……你說,那艘大型戰列艦會不會是藍鬍子海盜的老大薩穆埃爾呢?真要是他。咱們就算和他拼了也值得……」

    靳財搖搖頭說道:「不會是他,他應該在大馬哈群島。」

    俞先鋒說道:「那會是誰呢?很少聽說藍鬍子海盜裡面也有這麼大型的戰列艦的。」

    靳財陰沉的說道:「答案很快就知道了。」

    果然,片刻之後,瞭望哨再次發出了信息,他們已經辨認出來,那艘大型戰列艦上面懸掛的乃是藍鬍子海盜的骨幹成員之一的巴托羅繆的旗幟。

    林徐律沉吟著點點頭說道:「原來是戴草帽地魔鬼!咱們有幸了!」

    靳財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同樣顯得有點陰沉而激動。

    714號龍牙戰艦迅速的向東南方向開進,但是沒有風,龍牙戰艦前進的速度並不快,當然。哥歐海盜地船隊進展的速度也不快,雙方的距離只是在緩緩地縮小。藍鬍子海盜素來以速度著稱,但是藍羽軍的龍牙戰艦也很講究速度,所以雙方只是打了一個平手。

    俞先鋒早早的就握住了手中地狙擊步槍,期待著巴托羅繆的出現。期待著對方能夠出現在狙擊步槍的準星裡,出現在有效地毛瑟步槍子彈射程範圍之內,他發誓,只要對方出現在有效射程,他第一槍就要將對方聞名於世的黑色草帽打飛。

    戴草帽的魔鬼只是一個外號。他的真實名字其實是巴托羅繆,但是他的名字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大多數的人都只記得戴草帽的魔鬼這個外號。在情報機關提供的資料裡。巴托羅繆在藍鬍子海盜中的地位非常高,屬於藍鬍子海盜薩穆埃爾麾下地四大金剛之一,當初的唐川帝國北海艦隊副司令官特帕克海軍少將,也就是特蘭克斯的父親,就是死於巴托羅繆的炮火之下,所以特蘭克斯對於巴托羅繆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他銼骨揚灰,沒想到陰差陽錯,這麼快就遇上了。

    巴托羅繆率領的大型戰列艦名字叫做「巴鄰旁」。這是一個很古怪的名字,很少人能夠記得住,但是他的敵人都喜歡稱這艘令人恐懼的戰列艦叫做「魔鬼的剃刀」,因為這艘戰列艦所經過的地方,都像被剃刀刮過一樣的乾淨,絕對沒有人可以活命,每一個遇上魔鬼的剃刀的人,都已經在地獄裡面詛咒這艘船的惡毒和殘忍了。

    只可惜,他們的詛咒,對於魔鬼的剃刀來說,沒有絲毫的影響。

    這艘排水量高達兩千六百噸,擁有一百四十門大小不同口徑火炮的戰列艦,絕對是所有的哥歐海盜敵人中的噩夢。這艘船令人恐懼的地方很多,但是最令人恐懼的,不在於它的碩大,而在於它的速度和火力。在許許多多令人恐懼的哥歐海盜傳說裡,魔鬼的剃刀代表的就是速度,傳說在一夜之間,它就可以從大馬哈群島殺到唐川帝國的北部海岸。

    在三個人沉靜的呼吸裡,這艘傳說中的大型戰列艦終於緩緩地出現在了東北方的海面上。在月色的清冷光輝下,魔鬼的剃刀顯得黑漆漆的,沒有任何的燈光,甚至從望遠鏡裡面也很難看到有活人的存在,直到黑色的船帆上有黑色的東西掠過,三人才發現,原來那些哥歐海盜的水手們都全部換上了黑色的服裝,和整艘戰列艦漆黑溶成了一片,非常難於分辨。

    這艘黑漆漆的戰列艦,緩緩地從東北方逼近,就好像是一片揮之不去的陰影,慢慢的籠罩在了714號龍牙戰艦的所有人的心頭上。對於他們的絕大多數人來說,他們乃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哥歐海盜地存在。他們都情不自禁的帶著緊張和激動地心情密切的注視著哥歐海盜的每一個動作。

    只有靳財,對於哥歐海盜的一切都已經看的太多,早就習以為常,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艘戰列艦,冷冷的說道:「該死的瑪莎國人!如果說他們和哥歐海盜沒有聯繫,我打死也不會相信。」

    俞先鋒放下望遠鏡。好奇的說道:「怎麼說來?」

    靳財也放下了望遠鏡,冷冷的說道:「這艘魔鬼的剃刀肯定是瑪莎國的造船廠建造的,雖然外表上有不少的改變,但是骨子裡卻和瑪莎國海軍的金剛級戰列艦非常地相似,肯定是一脈相通的,我一直都不相信哥歐海盜自己能夠鼓搗出這麼大型的戰列艦,倒是那些芝麻一般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肯定是他們的傑作。」

    林徐律也放下了望遠鏡,將他掛回自己地脖子上點點頭,淡淡的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瑪莎國為了削弱唐川帝國的實力,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老靳,海上作戰還得聽你的指揮,有什麼吩咐?」

    靳財冷冷地說道:「沒有什麼吩咐,就是往死裡打。」

    俞先鋒笑道:「我喜歡這樣的命令。我們都喜歡這樣的命令。」

    林徐律謹慎地說道:「沒有別的了嗎?」

    靳財冷靜的說道:「我們唯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讓魔鬼的剃刀靠近我們。」

    林徐律點點頭。

    魔鬼的剃刀戰列艦船舷兩側總共裝備有一百四十門的火炮,其中最大口徑的火炮達到了十四英吋,在這種大口徑火炮的轟擊下,714號龍牙戰艦堅持不了兩個齊射就會煙消雲散。不過。哥歐海盜地大炮口徑雖然很大,但是射程並不遠,最多只有六七百米左右。這是他們致命的弱點,只不過這個弱點在哥歐海盜看來,不能算是弱點,因為他們一向都喜歡血腥的接舷戰,對於炮擊反而不太重視。

    靳財緩緩的看了看四周,確信所有人都已經處於戰備狀態,才冷峻的說道:「我負責開船,你們負責阻擊,就這麼說定了。」

    林徐律重重的點頭說道:「沒問題。」

    俞先鋒摩拳擦掌的說道:「好傢伙。看來這一頓,我們要吃的飽飽的了。」

    靳財轉身離開,親自到裡面去駕船,林徐律和俞先鋒則分散開,到各個點去檢查戰備。

    除了伊麗納王后鳳嵐舞,還有上邪這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老頭子,714號龍牙戰艦上的所有人,都已經進入了一級戰備狀態。所有的槍炮都已經上膛,手雷也都一字形的擺在了身邊,手榴彈擰開了蓋子,槍手和炮手們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敵人的動作,等待著最後的命令。

    無論是714號龍牙戰艦上的海員和水手,還是隸屬於海軍陸戰隊第四團的暴熊突擊隊隊員,他們日常的所有刻苦訓練,所有的精神和注意力,為了都是同一個目標,那就是消滅哥歐海盜。現在,哥歐海盜終於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他們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施展的機會。

    月亮忽然躲入了雲層,月色頓時暗淡下來,海面上也開始變得灰濛濛的一片。在這灰濛濛的海面上,哥歐海盜的船只有條不紊的向714號龍牙戰艦靠近。雖然不是專業的海軍人員,但是林徐律和俞先鋒都能感受得到,哥歐海盜的確是訓練有素的,絕對不是唐川報紙所誣蔑的一群海面上的烏合之眾。

    試問,如果哥歐海盜真的是一群烏合之眾的話,他們又如何能夠將唐川帝國的北海艦隊打得落花流水,全軍覆沒?

    隨著靳財的一聲令下,714號龍牙戰艦在距離三千米的位置上就開炮射擊了,炮彈沒有打中魔鬼的剃刀,但是打中了它附近的一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這艘不幸的海盜船絕對沒有想到過自己會在這麼遠的距離上就被命中,船上的人甚至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就已經被炸上了半空,破碎的木屑和屍體殘骸飛到了旁邊的戰列艦上面。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2:10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八章 針尖對麥芒(2)

    林徐律舉起了望遠鏡,果然在魔鬼的剃刀戰列艦上面,看到有一個帶著黑色草帽的瘦高瘦高的老人站在指揮台的位置,同樣舉著千里鏡觀察著四周。這位老人全身都籠罩在黑色長袍之中,頭上也紮著黑色的頭巾,只有前排衣襟的左側有一排不顯眼的銅扣,帶著微微的金黃色,銅扣上面似乎雕刻有奇怪的花紋,但是花紋的樣子,即使望遠鏡的倍數再高,也看不清楚了。

    可以看得出,這位老人應該就是被稱作戴草帽的魔鬼的巴托羅繆,他漠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神情充滿了冷酷無情和居高臨下的傲然,對於眼前的一切似乎是志在必得,穩操勝券,甚至有點漫不經心,對於這艘排水量只有七百噸不到的龍牙戰艦根本不放在眼裡。

    但是隆隆的炮聲很快打碎了巴托羅繆的驕傲和沉靜。

    那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爆炸,他一時間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直到一塊被炸裂的肝臟飛到了他的肩頭上,濃郁的血腥味深入他的五臟六腑,破碎的木屑將巴鄰旁號戰列艦也撞擊的篤篤篤的一陣響,似乎船舷被擊穿了無數的小洞洞,一團火球在他眼前急促擴大,彷彿要比正午的太陽還要明亮一百倍,火光轉眼間消失,海面上只剩下漂浮的木頭和屍體,他才醒悟過來,這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是被敵人直接命中了。

    「全速前進!」巴托羅繆地臉龐頓時扭曲起來。氣勢洶洶的喝叫起來。自從螳螂年代以來,哥歐海盜還沒有船隻被敵人直接命中爆炸的,他絕對不能忍受螳螂時代的再次光臨。

    在巴托羅繆的喝令下,所有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都盡量地加快了前進的速度,但是,此時此刻的加勒濱海。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居然一絲風都沒有,天地間彷彿一片無邊的靜止,就連海浪似乎也變得溫柔下來,朦朧的月色從雲層間灑落下來,海面上忽明忽暗的,給人十分詭異的朦朧的感覺。

    靳財暗自感歎上蒼的保佑,這是最好的遠距離炮擊地機會。

    儘管海浪還是起伏不平,但是對於714號龍牙戰艦的炮手們來說,在湧動的海浪上射擊。乃是最平凡的基本功。加勒濱海無風三尺浪,藍羽軍第七艦隊(北海艦隊)想要在這塊海洋上站穩腳跟,就必須馴服海浪的影響,將它駕駑地踏踏實實的,為己所用。所以。在第七艦隊吊兒郎當的表象背後,在報紙指責第七艦隊賭風盛行的背後,特蘭克斯和他的部下們都在暗中磨練紮實地基本功,尤其是炮擊和接舷戰,簡直到了殘酷的地步。每個月第七艦隊都有人因為訓練而不幸遇難。但是這些消息都被封鎖起來了,而遇難的官兵也全部對外告知是在和哥歐海盜地遭遇戰中不幸的遇難的,得到了嘉獎和大量撫恤金。

    「老周。兩千六百米,七百八十密位。」靳財冷靜的下達命令。

    艦炮射擊控制官老周點點頭,下達了射擊的命令。

    經過一年多的改善,藍羽軍海軍在艦炮的射擊指揮上也不斷的改善和進步。原來的艦炮分散射擊,改成了統一控制地集中射擊;原來幾門炮分別射擊不同的目標,改為一艘戰艦上的全部大炮都集中射擊同一個目標;原來由炮手們各自選擇和瞄準目標,改為有統一的炮火控制人員,炮手們只需要按照射擊數據動作就可以。各種各樣的改進,目的都是為了提高藍羽軍戰艦艦炮的射擊命中率和射擊速度。並且已經在實戰中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兩秒鐘以後,四門100毫米的加農炮相繼吐出了憤怒的火焰,四發凌厲的炮彈帶著尖銳的呼嘯砸落在兩千六百米的位置上,炸起滿天飛揚的水柱,將月色都籠罩在漆黑的海水裡,但月色也頑強的將升騰而起的海水映照成半透明的狀態,透出月亮的光暈。林徐律甚至可以從望遠鏡裡面看到水柱裡帶起來的兩條大黃魚,在不由自主的下墜過程中拚命的搖晃著自己的尾巴,然後又重重的砸落入海水裡。

    那裡,剛好有三艘哥歐海盜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因為海浪的影響,順著慣性聚集在了一起,剛好被歹毒的靳財發現了,成為了藍羽軍艦炮射擊的目標。持續不斷的炮彈落在了三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的中間和附近,頓時將它們籠罩。雖然沒有直接命中,但是近失彈的猛烈威力已經足夠讓這些排水量不到兩百噸的小型船隻飽餐一頓,一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當場被近失彈炸起的滔天巨浪翻了個底朝天,船上的所有人員全部落水,隨即又被落下的炮彈砸得粉身碎骨,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只有殘缺不全的肢體在硝煙中到處飛舞。

    另外一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的桅桿被近失彈炸斷,桅桿和船帆瞬間砸落下來,砸倒了旁邊的那艘倒霉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結果那艘船上的人員被砸倒了一大片,過半的人員被直接砸入了海水裡。船隻也嚴重受損,不斷的入水,船上的人員拚命的堵漏,結果繼續落下的近失彈擴大了它的傷口,他們只好放棄船隻,跳入冰冷的海水裡,游向其餘的海盜船。

    於是,在那個位置上,只有一艘被打斷了桅桿的光禿禿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在那裡隨著海浪不斷的湧動,已經完全喪失了前進的能力,船上的海盜們在驚恐萬狀之下,不斷的划槳,想要逃離,但是接二連三的近失彈都在距離它們不到三十米的海面上爆炸。炸起地水柱好像狂風暴雨一樣的敲打在他們身上,讓這艘船上的每一個海盜都處於絕望的地步,有人甚至乾脆放棄了划槳,低頭禱告,似乎要在臨死前懺悔自己的罪過。

    「給我打,狠狠地打。往死裡打!」靳財惡狠狠的叫道,恨不得親自將這艘海盜船掐得粉碎。

    然而,有時候戰場上地事情的確非常的奇怪,也讓人覺得匪夷所思,連續三四輪的炮擊,都沒有直接命中那艘已經沒有了桅桿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反而是密集的近失彈讓這艘船上的人處於臨死前的驚嚇之中,許多人跳入了大海。

    炮火控制人員老周凝視著測距儀,不斷的修正射擊的數據,但是始終沒有直接命中。每次射擊就是差那麼一點點,令他感覺到簡直不可思議。靳財心裡也是詫異至極,除了感歎這艘海盜船可能有神靈保佑之外,再也沒有別地辦法。戰爭中,有些事情。的確是很難用常理解釋的。

    「算了,不管它了,打別的,打魔鬼的剃刀。」靳財果斷地放棄了那艘半死不活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

    老周迅速的移動著測距儀,對準了魔鬼的剃刀。很快將一連串的射擊數據報了出來:「三千六百八十米,八百三十密位。」

    兩秒鐘以後,四門加農炮再次吐出憤怒地火焰。四顆炮彈帶著耀眼的火光,先後向目標砸過去,在魔鬼的剃刀旁邊砸起了無數地水花。炮彈沒有直接命中,但是都是三十米之內的近失彈,炮彈帶起來的海浪讓魔鬼的剃刀不由自主地顛簸的更加厲害了,飛濺而起的海浪將魔鬼的剃刀甲板上面的幾個海盜直接掃入了大海,海浪在甲板上掃過,將一切雜物全部掃入大海。

    巴托羅繆畢竟不是尋常的海盜,當一陣冰涼地海水從天而降。灑了他一身的時候,他立刻意識到這艘龍牙戰艦的不同尋常,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射程如此之遠威力如此之大的艦炮的射擊。

    「全速前進!」巴托羅繆對自己的座駕下達了命令。

    以前,在每次大規模的作戰中,魔鬼的剃刀都是躲藏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的背後,從不提前出現,直到時機成熟或者戰鬥進行到節骨眼的時候,才會突然的出現,給予敵人最凶狠的一擊,將敵人狠狠地砸碎,然後在流花落水般的追擊中充分發揮自己的速度優勢,將敵人全部一網打盡。

    唐川帝國的北海艦隊已經不知道吃了多少次這樣的虧,靳財當然不會再次上當。

    「老周,炮彈放遠一點點。」靳財沉靜的說道。

    老周點點頭,表示明白靳財的意思。

    靳財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希望有炮彈掠過魔鬼的剃刀上面的船帆,將這艘以速度著稱的海盜戰列艦的船帆或者桅桿破壞。沒有了完整的桅桿和船帆,魔鬼的剃刀的速度就無從談起,到時候,它非但追擊不了靳財的714號龍牙戰艦,自己反而有可能成為獵物。

    然而,就在這數輪的炮擊之間,大量的哥歐海盜特有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已經逼近了714號龍牙戰艦,有些速度快的甚至已經進入了一千米的距離範圍之內。偶爾間,靳財已經可以從望遠鏡裡面看到海盜們發亮的眼睛和猙獰的臉龐,還有他們都梳成了小辮子的頭髮,有些人的頭髮末梢還綁著一個個黃金打造的骷髏頭,他們真的是錢多的沒有地方花了。

    靳財沉靜的說道:「不要管它們,我們專門照顧魔鬼的剃刀。」

    老周凝重的點點頭。

    林徐律知道現在輪到自己和自己的部下來表演了。

    為了更好的取得射擊的準確性,靳財緩緩的減低了714號龍牙戰艦的前進速度,同時,這也是為了避免在近身肉搏中船帆受到損傷,靳財下令收起了大部分的船帆。如果船帆不幸的受到大面積的損壞,那麼即使這場戰鬥取得勝利,那麼在接下來的航程中,也會因為船帆的原因而大大的降低速度,從而增加再次被哥歐海盜追擊的風險。

    靳財不是怕死。從加入唐川帝國海軍地時候開始,他就做好了獻身的準備,只是沒想到自己可以僥倖的存活下來。從投靠特蘭克斯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做好了再次犧牲的準備,但是這次的任務不是送死,他必須盡自己地最大努力。將龍牙戰艦上面的乘客平安的送回米倫港。

    對於四周快速逼近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熟視無睹,靳財和老周兩人精心的測量和指揮炮擊,由於輪換炮擊的需要,714號龍牙戰艦在海面上快速的拐了一個彎,將另外一側的船舷對準了海盜的魔鬼的剃刀戰列艦。這一側地炮手們剛才目睹激烈的炮擊,但是始終沒有輪到他們,所以內心裡都深深的憋了一口氣,現在終於輪到了他們了,他們決心大幹一場。

    轟隆隆,轟隆隆……

    持續不斷的炮彈帶著耀眼的火光。在朦朧地月色映照下不斷的飛向巴托羅繆的座駕,炮彈在魔鬼的剃刀周圍爆炸開來,騰起的水柱將魔鬼地剃刀包圍的嚴嚴實實的,許多小黃魚、大黃魚、螃蟹、海龜之類地魚產品全部被炸上了魔鬼的剃刀的甲板,還有那些被炸死的海盜們的屍體肢體殘骸。也全部落在了甲板的上面,那種毀天滅地的慘狀,讓凶悍的哥歐海盜也不禁為之側目。

    巴托羅繆忽然覺得有點不妙,這是一種潛意識的行為,他也無法解釋。

    忽然間。他感覺到了魔鬼會地剃刀戰列艦的船身微微震動了一下,跟著傳來一聲咚的沉悶的聲音,似乎是什麼東西被擊穿了。果然。戰列艦上面的水手們立刻陷入了一小片的混亂,水手們都不斷的往下跑,似乎是要去搶險救災。果然,片刻之後,有海盜小頭目來向巴托羅繆報告,巴鄰旁號戰列艦的右側船舷被擊穿了一個洞,海水不停的湧進來,由於損口很大,可能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最最嚴重的是。大量湧入的海水,不可避免的降低了魔鬼的剃刀的速度。

    「堵漏。」巴托羅繆的眼睛冰冷的似乎要將加勒濱海的海水凝結。

    那個小頭目頓時渾身一顫,急忙轉頭去了,他生怕自己的動作有一點點地遲疑,巴托羅繆就會生吞活剝了自己,拿自己的心臟下酒,這乃是戴草帽的魔鬼最喜歡做的事情。

    巴托羅繆的確有拿靳財等人的心臟下酒的慾望,他在內心裡暗暗的發誓,如果抓住了眼前那艘龍牙戰艦上的人,他要親自的一個個的用小刀將他們的心臟全部挑出來,掛在甲板上風乾,留給日後慢慢的品嚐,哥歐海盜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尊嚴受到挑釁,更何況是失敗。

    在巴托羅繆五十年的海盜生涯中,這是他的座駕第一次受到損傷,在以往的戰鬥中,無論戰況多麼的激烈,巴鄰旁還從來沒有受到過傷害,甚至連一顆子彈都沒有挨過,可是現在……

    不暇他想,巴托羅繆走下了自己的指揮台。

    魔鬼的剃刀已經沒有了足夠的速度,他必須另外尋找一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作為自己的新的臨時的旗艦,他一定要親自率領海盜們登上那艘龍牙戰艦,將上面的每一個人都狠狠地吊死,然後吞噬他們的心臟。

    然而,當巴托羅繆正走到戰列艦的甲板中部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頭頂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跟著聽到吱呀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在海洋上生活了五十年的巴托羅繆,當然知道這吱呀一聲的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他簡直看也不用看,立刻不假思索的從旁邊的懸梯爬了下去,一直飛奔到第二層的船艙才堪堪站定。

    第二層船艙都是海盜的炮手們,他們都用驚訝的目光看著狼狽不堪的巴托羅繆,目光裡充滿了疑惑和震驚,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巴托羅繆居然也有如此慌張和狼狽不堪的時候。但是他們來不及表示關切,巴托羅繆也來不及解釋,所有人都忽然聽到上面彭的一聲巨響,幾乎震穿所有人的耳膜,似乎有千鈞之物狠狠地砸落在甲板上,頓時各種斷裂和碎裂的聲音層出不窮,慘叫聲更加是夾雜成一片。慌亂不堪。

    所有人都明顯地感覺到整艘戰列艦都不由自主地往下猛然一沉,好像是被什麼非常沉重的東西壓得直往海水裡面鑽,海水瞬間就從打開的炮口舷窗大量湧入,將炮手們衝擊的東倒西歪,許多炮手就這樣被直接衝入了冰冷的大海。然而,就在眾人想要慌不擇路的準備游水逃生地時候。戰列艦又緩緩地浮了起來。

    巴托羅繆差點也被海水沖倒了,幸好急忙抓住了旁邊的護欄,才堪堪穩住自己的身軀,但是冰冷的海水還是將他完全覆蓋了,等海水退去,他睜眼一看,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他舉頭一看,只看到第二層船艙的頂部被重物狠狠地壓出了一條深深的痕跡,處於痕跡周圍的木板都已經差不多斷裂,只是暫時還沒有掉落下來。然而,處於第二層船艙的海盜們都明白,這些木板的全面斷裂只是時間地問題。

    「跑!」包括巴托羅繆在內的所有海盜們,腦海裡只剩下這個唯一的詞語。

    巴托羅繆一馬當先,率先跑到第一層甲板。立刻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只看到第一層船艙的頂部已經被砸出了一條天窗,從這裡就可以看到灰濛濛的月色和天空。造成這偉大壯舉地,原來是斷裂的主桅桿,一個人也不能完全合抱的主桅桿從六十米的高空倒了下來,將整艘戰列艦的中部都砸得稀巴爛。這根斷裂地桅桿有大約二十米長,不但砸碎了甲板,而且還砸裂了第二層船艙的頂部。威力之大,可想而知。

    除了斷裂的桅桿,還有撕裂地黑色船帆,也籠罩在整個船艙和甲板的上面。船帆已經被撕得粉碎,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洞,而且很多地方都已經被鮮血染紅,還有很多人在船帆的覆蓋下拚命的呻吟,整個甲板就如同阿修羅地獄一般的悲慘。

    「喀嚓……」木板斷裂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巴托羅繆只感覺到自己的頭皮發麻。但是想要做出反應,也來不及了。

    在一片的慘叫聲中,巴托羅繆只感覺到自己地身體往下墜落,他的雙手本能的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但是卻什麼都沒有抓到,不由自主地掉了下去,隨即就感覺到後背被什麼東西猛烈的撞了一下,那種鑽心的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暈死過去。

    這是第二層船艙的頂部斷裂了。

    當巴托羅繆再次頑強的站起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是一片狼藉,死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他的腳邊,傷員們在不斷的呻吟。但是巴托羅繆毫不同情的眼光根本沒有多看他們幾眼,就轉向了外面。他忽然從破裂的舷窗裡面看到,藍羽軍的714號龍牙戰艦和所有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都已經不見了,巴鄰旁號周圍的海面上,只有清冷的月色。一時間,巴托羅繆覺得自己處於一片木然和茫然當中,自己甚至還沒有和敵人面對面的廝殺,就已經變成了現在的可憐樣。

    「啪啦!」木板斷裂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巴托羅繆正在木然之間,本能的意識到不少,但是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一塊掉落的木頭砸暈了過去。

    「我……不甘心……」這是巴托羅繆呻吟著的最後一句話,但是沒有人聽到。

    發現炮彈已經成功的打斷了魔鬼的剃刀戰列艦的主桅桿,靳財立刻下令升帆,全速撤退。

    但是在剛才的炮擊之間,已經有大量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逼近了714號龍牙戰艦,有的甚至已經搶先的堵在了714號龍牙戰艦的前面,海盜船上面的海盜們張牙舞爪的態勢,即使不用望遠鏡,也已經基本可以看的清楚,這些海盜們正在整理繩索和彎刀長矛,準備和714號龍牙戰艦舉行慘烈的接舷戰。

    靳財不得不承認,哥歐海盜中的藍鬍子海盜,在駕船速度方面的確有過人的研究,這些海盜們操縱船帆的技術非常的高超,簡直可以說是將加勒濱海的海浪和風力最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從而使得自己可以達到最理想的速度,從這一點上來說,無論是以前的唐川帝國北海艦隊。還是現在地藍羽軍第七艦隊,都不得不甘拜下風。

    哥歐海盜縱橫加勒濱海,依靠的不僅僅是驍勇,還有的是技術。

    有六艘速度飛快的北海三角帆快速帆船很快就貼上714號龍牙戰艦,距離不到四百米的位置,這時候。正是炮彈擊斷魔鬼的剃刀上面地主桅桿的時候。而這四百米的距離,也進入了藍羽軍龍牙戰艦的艦炮的射擊死角。藍羽軍的艦炮,最大射程可以達到六千米,但是最小距離卻不能小於四百米,在四百米的距離上,艦炮無法進行有效的瞄準。

    必須拉開距離。

    靳財果斷的下令後撤,以最快的速度後撤。

    然而,哥歐海盜們地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在後面緊追不捨,他們,也許不知道藍羽軍艦炮的四百米射擊死角。但是他們知道,只有貼近了敵人才有可能取得勝利,只有成功的攀爬上敵人的船隻,將上面的每一個人都全部地砍死,他們才有可能取得勝利。否則,他們就會被兇猛的炮火所撕碎。

    「媽的!」靳財只好低沉的詛咒了一句,這些哥歐海盜們歪打正著,好像牛皮糖一樣的粘著714號龍牙戰艦,而龍牙戰艦地艦炮又不能發揮作用。他必須另外想辦法將他們解決。

    「抄傢伙!準備接舷戰!」靳財厲聲的喝道,順手拿下了牆壁上的二十響駁殼槍,這可是海戰接舷戰地利器。龍牙戰艦上的每一個水手和海員都配備有,常常會將敵人打的暈頭轉向。

    但是,槍聲卻要比靳財所想像的還要早。

    靳財走出駕駛艙一看,立刻就發現開槍的人乃是俞先鋒。這個急不可待的傢伙,剛才一直目睹龍牙戰艦的大炮在發威,將不可一世的魔鬼的剃刀戰列艦打得只能在加勒濱海上像烏龜一樣地慢慢爬,心裡早就憋了一口氣,求戰的慾望異常的強烈,但是714龍牙戰艦的周圍始終沒有敵人進入他的狙擊步槍射程。他只能乾著急,卻無可奈何。

    但是現在不同,現在機會來了。

    那些站在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上面的哥歐海盜,根本沒有意識到死神的降臨,他們還暗自慶幸沒有受到炮火的毀滅性的打擊,然而,在無風而寧靜的海洋上,時不時傳來的孤寂的槍聲顯得十分的詭異,隨著每一聲的槍響,都有一個哥歐海盜從船上一頭扎入了水裡。

    俞先鋒趴在船舷上,冷靜的叩動著狙擊步槍的扳機,幾乎每一聲槍響就送走一個哥歐海盜。

    開始的時候,哥歐海盜們還沒有意識到怎麼回事,在戰鬥中落水乃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沒有人會特別的在意。然而,隨著中槍落水的哥歐海盜越來越多,哥歐海盜們也發覺不妙了,他們很快發現了目標的威脅所在,那就是俞先鋒。

    龍牙戰艦隨著海浪不停的起伏顛簸,哥歐海盜們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也在海浪中顛簸起伏,但是這影響不了俞先鋒的射擊準確度。也許在超遠距離的射擊上,他的確不如流石那樣的槍槍致命,一擊必殺,但是在這三四百米的中程距離上,俞先鋒卻說什麼也不肯認輸。對於移動目標的射擊,他的確是下過苦功的,事實上,對於移動目標的射擊,甚至在飄浮不定的船隻上對移動目標的射擊,乃是海軍陸戰隊狙擊手們的基本功,如果這一關都過不了,其他的就無從談起。

    你看見過有固定不動的船隻麼?

    暴熊突擊隊隊員裡面總共有六名高水平的狙擊手,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展現自己的機會,他們也像俞先鋒一樣,趴在船舷邊上,不動聲色的悄悄地扣動著扳機,將一個個的哥歐海盜送入冰冷的加勒濱海的海水裡。他們所瞄準的目標,往往都是那些外表看起來特別強壯或者特別凶狠的人物,這些人,往往就是哥歐海盜的小頭目,他們都為自己的凶狠的外表而得意過,卻沒有考慮到這世界上還有一種軍人的職業叫做狙擊手。這些哥歐海盜的小頭目壯志未酬,就已經率先的魂歸加勒濱海。

    但是,藍羽軍狙擊手們的射擊,雖然給哥歐海盜們造成了相當程度的傷亡,也造成了相當大的心理恐懼壓力,但是,他們並不能完全的阻擋哥歐海盜前進的步伐。依仗著人數上的優勢,他們還是源源不斷地湧向714號龍牙戰艦,並且越逼越近,有的已經成功的逼近了兩百米的範圍之內。

    在這個距離上,有最驍悍的海盜們投出了凌厲的標槍,鋒利的標槍在月色飛馳而過,帶著美妙的拋物線插入了714號龍牙戰艦的船舷,篤的一聲,標槍釘在了船舷上,尾部還在劇烈的搖晃不已。經歷過兩百米的海面,這些標槍已經是強弩之末,但是林徐律也不得不承認,能在這麼遠的距離上扔出這麼沉重的標槍,而且準確的擊中目標,有些哥歐海盜真的不是尋常人。

    「機關鎗開火!」靳財冷靜的叫道。

    林徐律也下達了所有人自由射擊的命令。

    哥歐海盜的標槍雖然沒有給龍牙戰艦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這只是因為距離上的原因,一旦哥歐海盜成功的將距離縮短到一百米以內,密集的標槍就會給龍牙戰艦上面沒有掩護的目標造成極大的損傷。在這種鋒利的遠距離的重武器面前,不要說木板,就是普通的鋼甲都無法阻攔。當初唐川帝國北海艦隊的許多勇士們就是不幸的喪身於哥歐海盜的標槍雨之下,靳財對這個記憶猶新。

    他強烈的警告自己,絕對不能讓哥歐海盜靠近到一百米的距離。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2:11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五十九章 針尖對麥芒(3)

    嗤嗤嗤……

    嗤嗤嗤……

    龍牙戰艦甲板四周的機槍瘋狂的呼嘯起來,子彈好像彈雨一樣的撒向海面,在海面上濺起一連串的水珠,好像是滿天的星星落在了海面上。由於射速實在太高,它們的槍聲已經無法分辨,整體聽起來就好像是布片撕裂的聲音,讓人不由自主地心寒。沿著這條弧形的水珠線,凡是掠過的海盜船都無一例外的受到了子彈的洗禮,密集的子彈將海盜船打得千瘡百孔,木屑紛飛,不幸被打中的哥歐海盜更加是好像渾身都被撕裂了一般,有些人當場就被攔腰射成了兩半,鮮血迸飛。

    目睹機關鎗的威力,靳財也不禁心底下駭然。

    雖然714號龍牙戰艦在出發前才緊急的安裝了這種全新的武器,但是並沒有真正的投入使用,因為這些機關鎗乃是準備安裝在最新的鋼鐵驅逐艦上面的,現在這四挺都是樣品,乃是作為實驗使用的。但是縱然如此,這種每分鐘射速達到六百發子彈的武器,根本就不是人的身體或者普通的木船所能夠抗衡的。什麼叫做碰上就死,挨上就亡?這些機關鎗就是。

    也許從此以後,哥歐海盜聽到類似於嗤嗤嗤的布片撕裂的聲音,都會條件反射的跳入海水裡。

    嗤嗤嗤的聲音似乎震驚了每一個在甲板上的人,許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手中步槍地射擊。轉過頭來好奇地目睹著四挺機關鎗的射擊,他們簡直用肉眼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四條火射在海洋上飛舞,將所掠過的任何物體都全部擊打的粉身碎骨。在槍口的火舌持續不斷地同時,甲板上的子彈帶卻像長蛇一樣不斷地延伸,一籮筐一籮筐地子彈,不用幾秒鐘就消耗完畢。

    大家忽然想起來了。這種機關鎗的名字就叫做「暴風雨」,這是多麼貼切的名字啊!

    哥歐海盜似乎也被這種火力異常猛烈的武器給打懵了,根本來不及反應,頃刻之間,準備靠近714號龍牙戰艦的五六艘北海三角帆快速帆船被打得飛了起來,子彈好像暴風雨一樣的掃過它們的船體,船上的人和物都被密集的子彈全部洗刷過一次,再也沒有了聲息。慢慢的,慢慢地,六艘北海三角帆快速帆船全部沉入了冰冷的海水裡。那些僥倖活命的海盜們。在海水裡拚命的掙扎,很快又被重新掠過的彈雨全部掩蓋在暗紅色地海水裡。

    然而,總是會有一些漏網之魚。

    就在藍羽軍的戰士們都驚歎於暴風雨機關鎗的威力的時候,驀然間,他們的眼前忽然湧現出三個黑影。赫然是三艘北海三角帆快速帆船,幾乎在同一瞬間,這三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上甩出來地十多根粗大的繩索就已經勾住了714號龍牙戰艦的船舷。他們早就等候在這裡了,準備伏擊714號龍牙戰艦,在激烈地交戰中。藍羽軍龍牙戰艦上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媽的!愣著做什麼?林徐律,你的人都是傻子嗎?」靳財揮舞著二十響駁殼槍惱怒的叫道。

    林徐律冷峻著臉。一揮手,那些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立刻轉身投入了戰鬥。

    三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上面的海盜們已經順著繩索迫不及待的攀爬過來,他們好不容易才抓住了這麼好的機會,他們當然不會輕易地放過這個機會。對於接舷戰,每一個哥歐海盜都充滿了信心,他們身體上的每一顆細胞都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他們的勝利就在眼前了。

    在接舷戰中,沒有人是哥歐海盜的對手。

    啪啪啪……

    槍聲持續不斷,不斷的有哥歐海盜從繩索上掉下來。消失在黑漆漆的冰冷的海水裡,但是其他的哥歐海盜依然沉默的堅毅的順著繩索爬過來。

    一經交手,林徐律不得不承認,哥歐海盜在緊身肉搏和接舷戰方面的戰術的確已經爐火純青,登峰造極。他們的繩索輕而易舉的就勾住了714號龍牙戰艦,而且登船的動作也是出乎人意料的迅速。源源不斷地哥歐海盜水手們嘴巴裡銜著泛著寒光的彎刀,順著繩索滑過來,他們都是光著上身的,渾身古銅色的皮膚在清冷的月色下,顯得格外的彪悍,光滑的連海水都沾不住。

    林徐律內心裡在猜測,這些人,一定是哥歐海盜中最精銳的人員之一,這種嫻熟的作戰技巧絕對不是訓練可以磨練出來的,而是用敵人的血浸泡出來的,除了敵人的鮮血,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造就他們的冷靜和沉默。

    「媽的!又是他們!給我忘死裡打!」靳財尖銳的聲音惡毒的叫起來,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林徐律猜測的沒錯,這股海盜,的確是哥歐海盜中的精銳,他們都是巴托羅繆親手訓練出來的,跟隨著巴托羅繆四處征戰,雙手粘滿了唐川帝國北海艦隊官兵的鮮血,靳財的許多戰友,就是喪身於他們的刀下,給他留下了難以忘懷的記憶。

    哥歐海盜中似乎有人聽到了靳財的尖叫,冷冷的發出了一聲殘酷的冷笑,從這個冷笑中,林徐律可以聽出對方對於自己的蔑視和高傲,他們是如此的目空一切,彷彿注定了他們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林徐律的內心同樣的冷酷,毫無感情的冷笑:「你們錯了。」

    的確,哥歐海盜們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

    他們碰上的,不是普通的藍羽軍海軍水手,而是久經訓練浴血沙場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暴熊突擊隊地隊員。當他們一接戰的時候,他們就明白,自己再也沒有回去的機會了。

    機槍、衝鋒鎗、狙擊步槍、二十響駁殼槍的槍聲交織成密集的一片。

    在猛烈的槍聲中,那些從繩索上面順滑過來地哥歐海盜們,就恍如秋風中的落葉,片片的下墜。無論他們怎麼在繩索上調整自己的姿勢,似乎都沒有辦法避開呼嘯而來的彈雨。

    但是這還不是令他們最恐怖的,令他們最恐怖的是,他們看到兩個身軀高大的藍羽軍戰士扛起了火箭筒,對準了他們的海盜船,隨著兩人的動作,兩團火光在他們眼前湧現,他們忽然覺得眼前漆黑地一片,內心急促的往下沉。

    這兩個人,正是火箭筒射擊員馬克和王猛。他們早就嚴陣以待。但是卻始終沒有射擊的機會,因為火箭筒的射程並不遠,夠不到敵人,現在好不容易才等到海盜船進入火箭筒的有效射程,他們立刻果斷地扣動了扳機。

    咚咚咚!

    咚咚咚!

    連續數發火箭彈在哥歐海盜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上面爆炸開來。頓時將三艘海盜船先後都炸得粉碎,斷裂的桅桿和撕裂的船帆傾斜在海面上,船上的哥歐海盜在一片地哀嚎中,紛紛掉入海水裡。但是馬克和王猛還是不肯放過他們,繼續往海水裡面發射火箭彈。將那一片的海水都炸得變成了血紅色,水面上飄蕩的全是殘缺不全地屍體。

    僥倖有幾個哥歐海盜成功的登上了714號龍牙戰艦,但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落地。或者還沒有來得及將嘴巴裡的閃動著藍色寒光的彎刀摘下來,就已經被打死,一具具面目猙獰的屍體摔落在龍牙戰艦的甲板上,鮮血順著甲板流淌,很快就染污了一大片。

    這時候,龍牙戰艦的身軀也顫動了幾下,原來是那些還沒有遭受到打擊的哥歐海盜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紛紛進入了標槍的攻擊範圍,數十根標槍立刻從四面八方向714號龍牙戰艦飛來,兩名負責機關鎗地藍羽軍水手當場就被迅雷不及掩耳般的標槍差了個透心涼。當場氣絕身亡。龍牙戰艦的甲板也被十多根標槍插中,反而成了暴熊戰士們在船隻的搖晃中固定身體的好幫手。

    機關鎗的火力頓時削減了下來,但是犧牲者的位置立刻又被副射手所填補,機槍再次瘋狂的呼嘯起來,撕裂布片的聲音連綿不絕。有子彈擊中了半空中飛舞的標槍,濺起無數的火光。隨著機關鎗的肆虐,那些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就好像是暴風雨中掙扎的小鳥,船帆和桅桿紛紛被打斷,只能在海水中不停控制的轉動,隨即就被暴熊突擊隊的猛烈火力清掃,見機不妙的哥歐海盜們紛紛跳入了海水裡,用木板和其他的屍體將自己掩蓋起來。

    有些哥歐海盜意識到登上714號龍牙戰艦的甲板已經不太可能,於是他們企圖從舷窗裡面闖入,結果也被嚴陣以待的暴熊隊員們全部消滅。往往哥歐海盜們從舷窗闖進去的時候,裡面毫無動靜,但是幾秒鐘以後,裡面就會傳來一兩聲單調的槍聲,然後他們的屍體就被從舷窗裡面扔出來,啪啦啪啦的掉進去大海。至於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別的哥歐海盜們只能夠猜測了。

    遭受到火力覆蓋的哥歐海盜們忽然想起來了,他們的部分船上也是有炮的,雖然都是五六英吋口徑的小炮,而且發射的都是實心彈,可是總要比沒有好。於是,殘存的哥歐海盜們掙扎著,開始操縱他們普遍不喜歡的大炮開始射擊。在兵兵兵的炮聲中,不斷的有實心彈打在了714號龍牙戰艦的船舷上,在木板上砸出一個個的大坑。它們的威力,還不足以穿透龍牙戰艦的防護鐵甲。

    「馬克!王猛!都在發呆呢!給我將開炮的二愣全部幹掉!」林徐律吼叫著說道,親自操縱一挺機關鎗,密集的彈雨頓時將一艘正在開炮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打得爆炸起來,那是因為還沒出膛的炮彈硬生生的被密集的子彈引爆了,導致了整艘船的連鎖反應。

    受到了責備地馬克和王猛也發狠了。兩具火箭筒專門搜尋敵人的裝有艦炮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然後將他們全部的送入海底,在一陣陣的爆炸聲中,凡是靠近714號龍牙戰艦的哥歐海盜船隻全部被擊沉,僅剩下地兩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意識到再打下去只有全軍覆沒的份,立刻調轉船頭逃跑了。

    然而。這場戰鬥注定了他們的死亡命運,這兩艘逃跑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最終也沒有能夠逃脫遠距離炮火的轟擊,在四千四百米的距離上,幾乎是在人們的視線最遠處,這兩艘海盜船同時被命中,化成兩團巨大的火球,劇烈的爆炸開來,最終完全的消失在海面上,為這場戰鬥降下了輝煌地序幕。

    「老徐,準備清理戰場。」靳財並沒有太多高興的表情。冷靜的說道。

    林徐律點點頭。

    714號龍牙戰艦在剛才的戰場緩緩地轉了一圈,藍羽軍暴熊突擊隊的隊員們都聚集在甲板地兩側,冷槍射殺海水裡還在活動的目標。但是事實上,海水裡已經沒有太多的活動目標,在加勒濱海的冰冷海水裡。沒有太多的人能夠堅持半個小時地時間,即使是最凶悍的哥歐海盜也不能。

    靳財抓緊時間檢查了714號龍牙戰艦的損傷,船體多處被標槍扎穿了,雖然不是很致命,但是畢竟會有些麻煩。尤其是影響了速度,這地確實不愉快的事情。人員也有部分的傷亡,在剛才的標槍雨中。尤其個藍羽軍的海軍水手不幸遇難。不過最最重要的還不是這些,而是剛才的激戰,對於彈藥消耗很大,艦炮和機關鎗的彈藥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路上還有哥歐海盜攔截地話,彈藥將是最大的問題。

    「走!走得越快越好!」林徐律等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剛才的戰果雖然很輝煌,但是他們暫時還沒有能力和整個哥歐海盜單挑,必須走為上策。

    714號龍牙戰艦立刻升起了所有的風帆,風馳電掣的向東南方開去。

    一路上。靳財、林徐律、俞先鋒等人的心情都非常的緊張,生怕還會遭遇到哥歐海盜,遭遇更激烈的戰鬥。結果走了兩天,總算沒有發現哥歐海盜的蹤跡,大家的心才稍稍的放下來,但是神經依然繃得緊緊地,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第三天,瞭望哨突然發出緊急報告,聲稱發現了西北方有追蹤而來的戰艦,這立刻讓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所有人都急忙進入了戰鬥狀態,但是很快就被告知原來是虛驚一場,那艘飛速而來的乃是藍羽軍自己的船隻,同樣是一艘龍牙戰艦。

    「媽的!原來是沈文昊這小子!」靳財放下望遠鏡,又喜又怒的罵道。

    在眾人的視線裡,大家果然看到,西北方快速追來的果然是藍羽軍北海艦隊的一艘龍牙戰艦,高高的桅桿上懸掛的藍色獅鷲旗非常的引人注目。

    用旗語聯繫以後,林徐律等人得知,這乃是前來接應靳財他們的藍羽軍北海艦隊705號龍牙戰艦,艦長叫做沈文昊。和靳財一樣,沈文昊也是原來的唐川帝國北海艦隊的艦長,年紀和靳財差不多,但是外表看起來白白淨淨的,說話和動作都要斯文的多,很多人都稱他為北海艦隊的秀才,但是這個秀才在海戰方面的凶狠之處也是榜上有名的。

    根據沈文昊的報告,為了保證鳳嵐舞的安全,藍羽軍北海艦隊司令官特蘭克斯已經派遣了四艘龍牙戰艦進入加勒濱海地區,負責接應靳財的歸來。沈文昊準備和靳財聯繫的,可惜要命的,靳財船上裝載的電台出了問題,聯繫不上,他們只好在靳財可能經過的海面上游弋,等候靳財的到來,天可憐見,現在終於發現了目標。沈文昊當即通過電台向藍羽軍海軍第七艦隊司令特蘭克斯通報了情況,然後通過繩索滑到了靳財的船上。

    客套話難免,大家都覺得十分高興,難得的是,沈文昊居然還帶了幾大箱啤酒,頓時讓靳財船上的人都喜出望外。啤酒並不是楊夙楓的發明,他只是偶爾間發現有人發明和生產了這種產品。可是卻沒有打開市場,得不到人民地喜歡,於是他利用自己的權力,順勢將它加以推廣,現在啤酒已經成為藍羽軍的制式裝備了,而且也受到了越來越多的老百姓的歡迎。開始嚴重的衝擊葡萄酒地地位。

    開懷痛飲的時候,沈文昊神秘兮兮的說道:「你說,我們抓到了什麼?」

    「八爪章魚?」靳財明知故問,然後一口氣喝掉了一瓶啤酒,覺得還不解恨,用牙齒啪的一聲又打開了第二瓶,也是一口而盡,痛快淋漓至極。

    沈文昊舉著啤酒瓶笑罵道:「靠!老子看起來像是抓魚的人嗎?」

    林徐律也好奇地說道:「你不會是抓到了美人魚了吧?」

    沈文昊罵道:「去你的!老子喜歡過苦行僧的生活,不近女色,你又不是不知道!來人。將那些傢伙都帶過來!順便再扛幾箱啤酒過來!」

    705號龍牙戰艦上面的水手和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很快押解著一大串的哥歐海盜俘虜登上了714號龍牙戰艦,強迫他們全部都雙手抱頭,蹲在了甲板地邊沿,一個排的海軍陸戰隊士兵端著槍在旁邊虎視眈眈。

    靳財醉眼朦朧的審視了一下這些哥歐海盜,驚訝的說道:「日你的!有種啊。居然連戴草帽地魔鬼都抓來了,本事不小啊!……只不過,這老東西什麼時候才能醒來?不會是死掉了吧?」

    沈文昊不好意思地說道:「咳,咳,這功勞有你的一半。有你的一半……」

    原來,沈文昊沒有迎接到靳財,只好在海面上游弋。無意中遇上了半拋錨的巴鄰旁號戰列艦,這艘被稱作魔鬼的剃刀地戰列艦,正拖著受傷的軀體,緩緩地駛回去金龜島的哥歐海盜基地。由於主桅桿被打斷,而且船身又多處受損,所以魔鬼地剃刀顯得無精打采的,一下子就被沈文昊給盯上了。

    沈文昊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別看他外表表斯斯文文的,但是打起仗來絕對不含糊。他發現了魔鬼的剃刀受傷的致命之處,立刻展開了猛烈的攻擊。他不想就這樣將魔鬼的剃刀擊沉就算,決心要生俘敵艦,讓自己成為北海艦隊最驍悍的第一人。於是他愣是帶領705號龍牙戰艦上面地水手,還有跟隨705號龍牙戰艦活動的海軍陸戰隊一個排的人員,冒著哥歐海盜臨死前的炮火,在艦炮的掩護下,登上了這艘傳說中的魔鬼戰列艦。

    一番激烈的肉搏戰過後,沈文昊和部下成功的控制了這艘令人望而生畏的戰列艦,在幾天前受創昏迷未醒的巴托羅繆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成為了藍羽軍的俘虜。但是很可惜的,當沈文昊準備將這艘傳說中鼎鼎大名的海盜戰列艦駛回去米倫港作為功績炫耀的時候,這艘戰列艦卻不幸的被一個殘存的哥歐海盜引爆了,他們不得不緊急撤離,眼睜睜的看著這艘黑色的戰列艦永遠的沉沒在了金龜島以西三百十七海里的黑漆漆的海水裡,從此消失在歷史的長河。

    林徐律看著俘虜,冷冷的說道:「從他們身上問出什麼沒有?」

    沈文昊搖搖頭說道:「問了幾個,嘴巴都硬得很。我們殺了三個,沒有辦法,撬不開他們的口子,看你們的了,你們都是專家。」

    林徐律朝俞先鋒點點頭。

    俞先鋒又朝身邊的那個突擊隊員點點頭。

    那個突擊隊員身體矮矮實實的,皮膚非常的黝黑,不過眼睛細長細長的,倒是非常的好看。他上來抓住一個哥歐海盜問了一句話,那個哥歐海盜沒有回答,於是他順手抓起旁邊的一個大鐵錘,從這個哥歐海盜的腦門上砸了下去,頓時砸得腦漿崩裂,磅的一聲,那個哥歐海盜的身軀倒在了甲板上。

    那些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都嚇了一跳,沒想到血腥場面這麼快就開始。

    沈文昊也皺起了眉頭,只有林徐律和俞先鋒的嘴角邊帶著冷庫的笑容。

    可是其餘的哥歐海盜依然不為所動,他們都低著腦袋,可是卻非常的倔強,這個突擊隊員又連續砸了死了三個。滿地都是腦漿和鮮血,濃郁地血腥味慘過殺豬的現場,終於有幾個哥歐海盜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懼色。他們本身就是惡人,凶狠殘忍不在話下,但是這一次,他們碰上了更加凶狠更加殘忍的對手。內心不由自主的動搖了。

    「你說不說?」這個突擊隊員提著滿是腦漿和鮮血的鐵錘,抓著第五個哥歐海盜的胸口。

    那個哥歐海盜似乎還要嘴硬,嘴巴動了幾下,還是沒有出聲,這個突擊隊員順手舉起了鐵錘,就要砸落。這時候陽光非常好,將鐵錘上面地腦漿和鮮血映照得十分的猩紅,好像是吞噬人的血盆大口。

    驀然間,有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傳來。

    眾人愕然回頭,才發覺鳳嵐舞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船艙的出口。正好看到這血腥的一幕,情不自禁的發出低低的疾呼聲,臉色也幾乎變得煞白,身軀也搖搖欲墜,她的雙手摀住了自己的胸口。不住地喘息著。

    那個突擊隊員緩緩地放下來手中的鐵錘,那個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的哥歐海盜已經再也無法堅持強悍的本色,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渾身粘滿了腦漿和鮮血,精神瞬間開始崩潰。

    上邪走出來。朝大家歉意的點點頭,很快將鳳嵐舞重新請了回去。

    「老季,下手溫柔點。嚇著別人了。」看到鳳嵐舞地背影消失,林徐律陰沉的說道。

    這個外表凶神惡煞的盎格斯人,卻給自己取了一個非常女性化的名字,叫做季雁萍,不過他血液裡流露的盎格斯人地殘忍,的確令周圍的所有人不得不側目而視,用他來做這種殺人不眨眼地劊子手,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她不是楓領的女人麼?連這點血腥都不見得,怎麼做楓領的女人?」季雁萍憤憤不平的低聲說道。又順手舉起了鐵錘,那個哥歐海盜頓時嚇得趴在了血泊了,連叫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旁邊的人堵住了季雁萍的嘴巴,不讓他胡說八道。

    在林徐律看來,鳳嵐舞在女人中已經算是夠膽識的,換了別人,恐怕早已經當場暈倒過去。想要每個女人都像藍楚燕那樣在死人堆裡細細地品嚐血腥味,那是不太可能的。

    「老趙,你去套套他們的口供。」林徐律轉過頭來,繼續說道。

    老趙叫做趙芝舞,外表沒有什麼特別的,在暴熊突擊隊員當中,他是唯一一個比較理性的,也沒有那麼殘忍好殺,善於偵查和分析情報,他很快的將那個屈服的哥歐海盜帶入了內艙,不過縱然如此,不久以後裡面還是傳來一陣陣的呻吟聲,大概是那個哥歐海盜還在嘴硬,結果又受到了酷刑的折磨。

    片刻之後,趙芝舞出來匯報,哥歐海盜在前面伶仃洋的入口處還設置了一道嚴密的封鎖線,領頭的人,就是哥歐海盜中藍鬍子海盜的頭子薩穆埃爾,他總共率領了三艘大型的戰列艦和六十多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在那裡守株待兔,等待714號龍牙戰艦的自投羅網。

    「怎麼樣?」沈文昊斜眼看了看靳財。

    靳財不假思索的說道:「硬闖!」

    沈文昊說道:「好,我喜歡。」

    眾人將剩下的啤酒全部幹掉了,放聲高歌。

    在接下去的兩天裡,在沈文昊的聯繫下,其餘三艘負責掩護靳財的龍牙戰艦也先後到達,五艘龍牙戰艦聚集起來,將靳財的714號龍牙戰艦包圍在中間,齊齊向伶仃洋進發。

    在伶仃洋的入口處,他們果然遭受到了哥歐海盜的封鎖。

    靳財從望遠鏡裡面可以看到,藍鬍子海盜的戰艦將海天一線都密密麻麻的佔據了,密密麻麻的桅桿上飄蕩的黑色骷髏旗,似乎要將太陽的陽光都全部的遮蓋。領頭的大型戰列艦的指揮台上,一個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大漢傲然聳立,赫然就是藍鬍子海盜的首腦薩穆埃爾。

    「開炮射擊!上!」靳財冷冷的發出戰鬥的指令。

    激戰立刻展開。

    大量哥歐海盜戰艦向靳財的龍牙戰艦包圍過來,他們發誓,一定要生擒了靳財等人作為祭旗的禮物,為那些不幸遇難的哥歐海盜們報仇雪恨。

    然而,當哥歐海盜們集中了優勢的兵力,準備徹底的摧毀這五艘龍牙戰艦的時候,他們忽然發現,在不知不覺當中,更多的龍牙戰艦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那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場景,絕對讓所有的哥歐海盜,即使包括薩穆埃爾在內,也要頭皮發麻。

    藍羽軍第七艦隊全軍出動了!

    不假思索的,薩穆埃爾立刻下令撤退,同時率先撤離戰場。

    轟隆隆,轟隆隆……

    猛烈的炮聲彷彿要將整個加勒濱海的海水都沸騰起來,隨著隆隆的炮聲,十多艘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紛紛被擊沉,其餘的海盜船見機不妙,紛紛逃竄,跑得比兔子還快。

    藍羽軍第七艦隊(北海艦隊)的司令官特蘭克斯沒有下令追趕,而是淡然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海風吹蕩著他的金黃色秀髮,讓他英俊的臉龐看起來有些憂鬱,他眼睛裡的眼神也越來越憂鬱。從感情上講,他想追擊,想不顧一切的追擊,但是他的理智遏制了他的感情,他明白,現在還不是和哥歐海盜決戰的時候。

    單純從戰鬥力上講,藍羽軍第七艦隊已經不輸給哥歐海盜,特蘭克斯也完全有信心將哥歐海盜打得滿地找牙,但是,加勒濱海的戰事,並不單單是單純的第七艦隊的戰事,還涉及到海軍陸戰隊和基地建設方面的問題,還有後勤補給的嚴重考驗。否則,即使他第七艦隊能夠將島嶼打下來,但是別人沒有能力守住,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過,隨著魯尼利亞戰事的即將結束,藍羽軍從東線脫出手來以後,藍羽軍的戰略將會重點的轉移到加勒濱海和呂宋島。到時候,大量的物資和人員配備將會向加勒濱海方向傾斜,更加強大的海軍陸戰隊將會配備到加勒濱海,甚至很有可能,鳳采依率領的藍羽軍102師也會投入到加勒濱海方向。到那個時候,第七艦隊大展雄風的機會就來了。

    這個時間已經不遠。

    「薩穆埃爾,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特蘭克斯的嘴角淡淡的浮現出一絲絲陰冷的笑容。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2:13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六十章 伊巴丹(1)

    天元1729年10月24日,魯尼利亞王國,伊巴丹。

    伊巴丹的深秋是非常的美麗的,這座處於高原盆地之中的城市,每年總是在這個時候才有機會施展自己與眾不同的一面。這片處於高原之上,平均海拔超過兩千米的土地,氣候要比敖德薩的平原地區晚上一兩個月當魯尼利亞王國其他地區的樹木荊棘都在凋零,秋風蕭瑟,大地一片蕭索的時候,伊巴丹地區的茂盛的紅葉正紅得如火如荼,燦爛若霞,好像一片片燃燒的火焰。

    伊巴丹的高大而古老的城牆就掩映在燦若雲霞的紅葉當中,這種深沉的凝重的顏色和紅葉形成鮮明的對比,時不時從紅葉的縫隙裡露出古老城牆的蒼勁,構置成一幅美妙的圖畫。如果是在往年的這個時候,伊巴丹地區的山地上已經是遊人如織,觀者雲集,齊為紅葉癡狂。然而,今年的這個時候,伊巴丹地區非但已經沒有了遊人,就連城裡的居民也開始紛紛的撤離。

    這一切,原因很簡單,因為藍羽軍的藍色獅鷲旗已經開始飄揚在伊巴丹城牆外的紅葉當中。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已經在伊巴丹的南方不到三公里的山地上安營紮寨,準備進攻伊巴丹。洛拉要塞前面的鋪天蓋地毀天滅地日月無光的猛烈炮火,被嚇怕了的魯尼士兵到處宣揚,以訛傳訛,早就令每一個地魯尼人面對藍羽軍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心驚肉跳,不敢正視。

    由於海拔很高,地勢險要,伊巴丹地區不可避免的成為了魯尼利亞王國西南方的門戶,守衛著魯尼利亞王國內部的核心平原地區,有人甚至將它稱之為伊巴丹要塞。隨著藍羽軍在魯達港的登陸。伊巴丹地要塞味道不可避免的更加的濃郁了,大量的魯尼軍隊開始調集到這裡,準備像洛拉要塞一樣阻攔藍羽軍前進的步伐。在藍羽軍的海軍陸戰隊向伊巴丹地區進發的同時,克萊姆下令增援伊巴丹的部隊也陸陸續續的到達這裡,將伊巴丹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兵城。

    根據情報顯示,目前地伊巴丹地區,已經聚集了大約七萬人的魯尼利亞王國軍隊,其中魯尼利亞王國機動兵團司令官維托裡奧已經到達了伊巴丹,接管了這裡的軍事指揮。鑒於藍羽軍的震懾力,維托裡奧還在努力的爭取更多地兵員到達伊巴丹。畢竟,雖然藍羽軍在北方也是來勢洶洶,但是楊夙楓卻是在伊巴丹的面前。

    到了這個時候,再也沒有人敢對楊夙楓掉以輕心,哪怕唐川帝國的報紙將他貶斥的一文不值。一字不懂,好高騖遠,好大喜功,毫無用處,但是對於魯尼利亞王國來說。卻確確實實的在他身上感覺到了亡國地威脅。魯尼利亞絕對不願意接受亡國的命運,哪怕是要耗盡最後一個人,最後一滴血。最後一粒糧食,他們也要和藍羽軍抗衡到底。

    然而,對於伊巴丹地區的總督多米尼克來講,他覺得這場戰爭簡直是太沒有意義了,而且沒有懸念。他非常討厭要塞這個稱號,每當報紙將伊巴丹稱作要塞地時候,他都要大動肝火,憤怒斥責,因為在他看來。要塞就是意味著戰爭,意味著死人,意味著經濟和財富的巨大損失,尤其是北方的洛拉要塞被藍羽軍攻克之後,他更加忌諱要塞這樣的名稱。

    多米尼克,是典型的經濟型的人物,他不喜歡戰爭,也不願意加入到戰爭,他只想好好的發展自己的種植園經濟,就像海岸對面的格萊美王國一樣,平靜地發展經濟,慢慢的積累自己的財富。

    然而,無論多米尼克怎麼的不情願,但是事實上,戰爭已經在一步步的逼近伊巴丹。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已經逼近了伊巴丹的城牆,而魯尼利亞王國軍隊也越來越多的集中到伊巴丹地區,甚至連王國禁衛軍都調來了精銳的一萬人,參與伊巴丹的防務。

    從伊巴丹高高的城牆往下看,多尼米克的心情顯得很陰鬱,還有他的心腹,魯尼利亞王國軍隊第36軍的軍長松德奎斯特,也都覺得自己的心情沉甸甸,臉色非常的憂鬱。對於戰爭,多米尼克是外行人,松德奎斯特是內行人,但是兩人都感受到了來自藍羽軍的強大的壓力,強大的不可抗拒的壓力。

    在伊巴丹的南方山地,藍羽軍已經擺開了進攻的架勢,隨時都會對伊巴丹發動進攻。藍羽軍的營帳連綿好幾個山頭,看起來至少有一萬人以上,而且營地裡毫不掩飾的擺放著大量的大炮,全副武裝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士兵在軍營裡來回的巡邏,嚴密的守護著這是令人心驚肉跳的大口徑火炮。

    只要一想到號稱大陸最堅固要塞的洛拉要塞,都已經被這種令人聞之色變的大炮給轟的粉碎,多米尼克和松德奎斯特的內心就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以伊巴丹的古老的只能抵擋風雨的城牆,即使每天都奴役大量的勞工日以繼夜的修建,又有誰敢說有把握抵抗藍羽軍的鋪天蓋地的炮擊?

    幾乎每次登上城牆,多米尼克都感覺到內心裡無邊的絕望。有時候,他也會在想,不知道處於自己對面的楊夙楓,現在是不是意氣風發,正在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呢?這個兩年前還名不經傳的年輕人,現在已經擁有了伊雲大陸最強大的軍隊和最廣袤的領土,正所謂少年得志,他會不會將眼睛都已經裝在了額頭上面?

    事實上,多米尼克並不知道,楊夙楓同樣也陷入了巨大的苦惱。

    自從當日態度鮮明毫不客氣地拒絕了芬朗公爵的談判要求以後。楊夙楓跟著就著手開始新的進攻計劃。在第二天,他就親自率領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三團的官兵向伊巴丹進發,大張旗鼓到處宣揚要對伊巴丹發動攻擊,著實令魯尼利亞王國的高層緊張了好一陣子。經過一個星期的行軍,藍羽軍以勢不可擋地態勢到達了伊巴丹的城牆下,安營紮寨。給人戰鬥一觸即發的感覺。

    但是,楊夙楓卻遲遲沒有下令立刻對伊巴丹發動進攻的命令,反而是命令部隊將營盤擴大了三倍,綿延駐紮了好幾個山頭,一眼看過去,彷彿有千軍萬馬一樣,事實上,裡面很多帳篷根本就沒有人住。同時,他還下令用木頭臨時搭建了很多大炮的模型,公開的架在伊巴丹城牆可以看到的地方。這些假冒大炮的做工非常的粗糙,只要一靠近,馬上就會發現原來是假冒的。

    柏袁崇搞不懂楊夙楓究竟在幹嘛,只好按照命令行事,海軍陸戰隊第三團地官兵們就這樣窩在了伊巴丹的城牆前面。每日的事情就是出操訓練,將口號和軍歌唱的震天響。這種種的動作,目地都是為了虛張聲勢,故意造成大軍壓境的景象,同時給了伊巴丹地區的魯尼王國軍政領導人巨大的壓力。令他們作出錯誤的判斷。

    當然,最最重要地,還是要讓魯尼利亞國王蘇萊曼四世作出錯誤的判斷。

    在魯尼地區。目前總共部署有魯尼利亞王國軍隊的兩個地方軍:36軍和37軍,其中第37軍向來不受多米尼克地喜歡,經常受到打壓和欺凌,屢屢被縮編,這次因為戰事臨近,才急忙擴編,都是臨時組建的新兵,戰鬥力很弱,唯一能夠對藍羽軍形成一點點阻力的就是第36軍。

    36軍的軍長松德奎斯特在藍羽軍的情報機關中榜上有名。尼穆萊和奈穆斯兩人對松德奎斯特也比較佩服,他可以說是魯尼利亞年紀最大經驗最豐富的將軍之一,曾經擔任過克萊姆的教官。只可惜,他在魯尼利亞王國的日子過得並不如意,尤其是在王國機動兵團司令維托裡奧率領麾下的部隊到達伊巴丹地區以後。

    松德奎斯特是克萊姆地老師,而維托裡奧和克萊姆的關係並不是很好。這是蘇萊曼四世一貫的用人策略,他絕對不會允許兩個關係融洽的軍事長官出現在一起。魯尼利亞王國歷史上已經有太多因此而引發的暴亂和獨立,他深深的引以為戒,但是在不知不覺中,魯尼軍隊的戰鬥力和團結協作也被削弱了。

    藍羽軍雖然沒有發起攻擊,只是每日正常操練,還是給伊巴丹造成了非常緊張的氣氛,也極大的加深了維托裡奧和松德奎斯特之間的矛盾不可否認,作為地方軍的36軍從戰鬥力和人員素質來講,都不如王國機動兵團這些刻苦訓練的正規軍,但是,36軍畢竟是伊巴丹的地頭蛇,王國機動兵團還有很多需要36軍協助的地方,可是松德奎斯特在這個問題上表現的總是不冷不熱,令維托裡奧大動肝火,兩人的關係也越來越差,導致維托裡奧乾脆甩開了伊巴丹總督府,獨自負責伊巴丹地區的守備工作。

    藍羽軍對伊巴丹採取圍而不攻的態勢,當然不是只是為了分化維托裡奧和松德奎斯特,而是有更深的目的。其實,現在楊夙楓的心思,完全不在伊巴丹身上,而是在遙遠的死亡之路,在那條遠古通道之上。

    天元1729年10月18日晚上,在夜幕的掩護下,做了大量精心準備工作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二團的官兵,在團長耶律高飛的率領下,靜悄悄的輕裝踏上了那條著名的遠古通道。在出發的時候,除了耶律高飛和幾個團級軍官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去向,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所在,他們隨同前往伊巴丹地區的海軍陸戰隊第三團的官兵一起出發,然後在半路悄悄地離開了隊伍,閃入了旁邊的魯安森林,踏上了死亡之路的冒險征程。

    在他們的前面,自然有刀無鋒和圖斗珠率領的藍羽軍陸軍特戰隊開路。這兩支陸軍特戰隊,已經作了充分地準備。並且已經在死亡之路來回的走過一次,積累了豐富的經驗。韓南非率領的探險隊,也詳細的記錄了有關遠古通道的許多資料。這些資料,在海軍陸戰隊第二團正式踏上征程以後,也一一發給了各級軍官,要求他們嚴格按照資料上面地記錄做事。

    「活著走出遠古通道。就是勝利。」楊夙楓一言九鼎的說道。

    然而,縱然事先做好了大量的準備,海軍陸戰隊要遭受的困難還是很多,兩千人的隊伍穿越遠古通道,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而是一件從來沒有過的壯舉,而且這支部隊的大部分官兵都沒有經歷過實戰的磨練,有可能會出現很多無法想像的問題。事實上確實如此,從耶律高飛反饋地情況來看,在穿越魯安森林的時候。就已經傷亡了十多人,糧食和淡水的消耗都非常大。

    在藍羽軍軍部的臨時指揮所裡,克勞塞維斯和雲千尋兩人都非常關注海軍陸戰隊第二團的進展情況,隨著他們越走越遠,如果出現問題地話。想要補救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因此,他們必須將所有可能出現的問題都提前的考慮到。

    薛思綺忽然進來報告,說是魯尼利亞王國格魯吉亞地區的總督古迪森前來拜見楊夙楓。

    楊夙楓正在思索一個重要地問題,聞言只好遺憾的放下指揮棒。漠然的說道:「古迪森又來了?呵呵,他來地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快啊!」

    薛思綺點頭稱是。

    克勞塞維斯淡淡的說道:「看來這是一個好消息,這隻老狐狸也已經坐不住了。」

    雲千尋輕蔑的說道:「洛拉要塞一破。很多人都坐不住。」

    楊夙楓點點頭說道:「很好,我在會客廳見他。」

    古迪森很快被帶到了會客廳,從外表上來看,他依然是那麼的肥胖,那麼的氣定神閒,那麼的目空一切。不過,只要細心一點,還是會發現他的臉色有些憔悴,甚至有點蒼白。眼睛裡似乎也有一絲絲的血絲,似乎是熬夜熬出來地,只不過,古迪森很善於掩飾自己的神態,而且絕大多數人都只會注意到他的肥胖的外表,而不會注意到他的細節。

    楊夙楓淡淡的擺擺手,示意古迪森坐下來,漫不經意的說道:「古迪森大人,我知道你會來的。但是你的動作這麼迅速,的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上次的建議,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古迪森的眼睛似乎轉動了幾下,非常艱澀的說道:「我們慎重的考慮過了,大部分願意接受……」

    楊夙楓內心裡冷冷的笑了笑,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森然的說道:「大部分?」

    古迪森似乎早就想好了言辭,滿臉肥肉的他,顯得非常誠懇的說道:「我們格魯吉亞人經過慎重的考慮,決定加入到藍羽軍這個大家庭裡面來,為藍羽軍效力。不過,我們也有一個小小的請求,真的,是一個非常小的請求。我想請求你的允許,讓我們成為格萊美那樣的地區。這對於你們來說,並不是十分為難的事情,而我們效忠於藍羽軍的決心,也會因此而變得更加的忠誠。」

    楊夙楓嘴角邊輕輕的泛動了幾下,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說道:「憑什麼我要答應你?」

    古迪森同樣面無表情的說道:「就憑戈德裡克率領的黑鷹戰士現在正在前往死亡之路的路途上。」

    楊夙楓的眼神慢慢的收縮起來,古迪森的話擊中了他的神經最微弱的地方。

    他不知道古迪森究竟從哪裡看出了蛛絲馬跡,但是無論如何,楊夙楓不得不佩服古迪森的精明,的確,耶律高飛率領海軍陸戰隊第二團穿越死亡之路,是冒了很大的冒險的,除了沿途上的艱難險阻之外,萬一消息洩漏,也是一個巨大的風險。

    楊夙楓的目光頓時森冷下來。

    如果有人洩漏這個秘密,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殺人滅口。

    楊夙楓沉默了足足三分鐘的時間,眼神森冷的好像剁殺過千萬人的劊子手,一字一頓的緩緩地說道:「古迪森,你是在威脅我麼?」

    古迪森頓時冷汗直冒,急忙說道:「不,不,不,我絕對沒有那樣的意思。我們只是交換,交換,平等的交換。我的部隊絕對沒有冒犯你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他們也可以參與攻擊蒙地卡羅,你知道,我們對於蘇萊曼四世的仇恨,並不在你之下,而且,他們對於魯尼利亞王國的熟悉程度,絕對要在你的部隊之上,我想不出我們的合作會有什麼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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