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 江山如此多梟 作者:南海十四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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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07-12-16 21:44:0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37 3947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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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六十一章 伊巴丹(2)

    隨著古迪森低沉而緩慢的語氣,還有極其少見的肅穆的神色,楊夙楓感覺到一種真實的感情流露,而不是虛偽的造作。儘管古迪森給人的感覺是永遠也不會表露自己的真實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掩藏在他的肥胖身軀下面,掩蓋的密密實實的,但是在這一刻,他能夠聽出來,對方的話的確是真心的,是發自肺腑的。雖然無法確定他背後到底有什麼原因和目的,迫使他作出這樣的決定,要知道,要讓古迪森這樣的政壇老手老奸巨猾的傢伙說出真心話來,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然,楊夙楓絕對不會以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對方。利益,永遠都只有利益才能夠將古迪森這樣的人帶到自己的面前,古迪森希望能夠從藍羽軍中得到比現在更大的利益,這才是他願意投靠的根本原因所在。

    楊夙楓深深的凝視著古迪森,似乎在思忖著他內心裡的利益底線,同樣緩慢而低沉的說道:「古迪森,你願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你到底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古迪森微微的笑了笑,這種職業性的笑容要來就來,要去就去,變化容易的易如反掌,但是看起來卻非常的真誠,只是臉龐上的肥肉擁擠的更加厲害了,很明顯的抽搐著,語調很沉穩平緩,但是又有點苦澀的滋味,低沉的說道:「不是我想得到什麼。而是格魯吉亞人想得到什麼。他們想得到一個類似於格萊美地政體,想得到更美好的生活,他們想得到一個擁有藍羽軍法典裡面描繪的社會秩序的生活,他們想過上安靜寧逸的好日子。」

    楊夙楓還是深深的凝視著他,眼睛微微地瞇成了一條線,他相信格魯吉亞人的確希望如此。但是卻很懷疑古迪森的個人行為,所以語氣有些嘲諷的味道,聲音不高但是很尖銳的說道:「你捨得放棄你的權力?」

    古迪森的眼睛同樣的瞇成了一條線,眼神裡不時地閃爍著無法全部掩蓋的痛苦的神色,緩緩地搖頭說道:「我不捨得,說真地,我真的不捨得,但是我不得不捨得。如果我不捨得,到頭來我可能什麼都會失去,一無所有。甚至家人和族人的性命,而不僅僅是失去現有的權力。」

    微微頓了頓,他的眼神變得霎時凌厲起來,冷冷地說道:「我知道你在我背後悄悄地拉攏奈季斯,他也表示了頭靠你的意思。如果我不當機立斷。恐怕過兩個月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我只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立刻殺了奈季斯,然後舉起大旗,公開和你們藍羽軍對抗,最後戰敗身亡;另外一個就是搶在奈季斯的面前向你示好。將他架空。我不想死,只好提前來見你。」

    楊夙楓深沉的盯著古迪森的臉色,良久沒有說話。只有眼神陰晴不定。

    古迪森地臉色看不出有任何的特別,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但是楊夙楓知道,這個古迪森實在是他所遇到過的最精明地政壇人物,即使米諾斯良格也無法和他相比。他的肥胖臃腫的身軀掩蓋了他的精明和狡猾,讓人很容易產生一種對他鄙視和輕視的心理,事實上,他的眼光,他的狡猾,他的善變。他的推心置腹式地交談,都著實令楊夙楓感覺到此人的不同尋常。

    若非藍羽軍有足夠堅強的力量,足以將黑鷹戰士全部摧毀,否則,對方也許現在正在內心裡極度的藐視自己的存在。說到底,古迪森之所以要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就是要徹底的解除藍羽軍對於格魯吉亞人的威脅。既然對方強大到無法對付,那就讓自己也成為對方的成員,同樣可以消除威脅,古迪森實在很明白這個道理。

    同時,楊夙楓也的確要佩服古迪森的情報網,他的情報網的確出色而高效,能夠像蜘蛛網一樣的探聽到發生在周圍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並且做出迅速而有效的反應,及時藍羽軍秘密出兵遠古通道和拉攏奈。季斯這樣的機密也無法瞞過他的眼睛。

    奈季斯乃是格魯吉亞人中的第二號人物,和古迪森的關係並不好,在楊夙楓的拉攏下,奈。季斯的確有投靠藍羽軍的傾向。然而,奈季斯不知道是因為還沒有見識過藍羽軍的厲害,或者是覺得古迪森不好對付,所以遲遲沒有明確的表態,更加沒有投靠的真正動作,使得楊夙楓心裡的確不太愉快,藍羽軍軍部也開始著手研究武力解決黑鷹戰士的計劃。

    本來楊夙楓以為這件事情是做的天衣無縫,滴水不漏的,因為一直都是和奈季斯本人單線聯繫的,而且是通過潛藏下來的無線電台負責溝通信息,中間沒有任何人出入格魯吉亞的邊境,不會引起格魯吉亞人的注意,奈季斯身邊更加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件事情,沒想到,古迪森神通廣大,還是知道了。

    幸好,由於藍羽軍的強大壓力和震懾力,古迪森沒有採取激烈的解決手段,否則,奈季斯已經是凶多吉少。黑鷹戰士的領導人戈德裡克只是一個純粹的軍人,他不太可能借入到格魯吉亞人內部的鬥爭,但是,楊夙楓也相信,如果古迪森下令他解決奈季斯,並且罪名乃是勾結藍羽軍的話,戈德裡克肯定會按照命令執行,將奈季斯的勢力連根拔起。

    平靜而有點難堪的沉默。

    楊夙楓在思索著古迪森究竟還知道藍羽軍多少秘密,他又是通過什麼樣的手段從藍羽軍這裡刺探到這樣的機密,而藍羽軍本身又有哪些方面存在洩密的可能。偶爾一瞬間。他甚至閃動過要將古迪森徹底地清除的心理,因為他覺得這個人實在很厲害,厲害到自己覺得有點難以控制的地步。

    古迪森則在衡量著楊夙楓是否看中自己的價值,是否給予自己發展的機會。這現在完全是孤注一擲,沒有退路。藍羽軍接受他的投靠還好,如果不接受。那麼他和所有地格魯吉亞人都要在漫長的戰爭中度過自己的下半生。黑鷹戰士不害怕戰鬥,但是如果戰鬥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甚至沒有勝利的希望,那麼這樣的戰鬥在古迪森看來,是絕對沒有出路的。

    良久之後,楊夙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深深的看了古迪森一眼,沉靜的說道:「我可以在你離職以後,改變格魯吉亞地一切。或許,到時候。你會發現,你今日所作的一切決定都只不過明日黃花而已。」

    古迪森充滿自信的淡淡的說道:「你不會。」

    楊夙楓皺皺眉頭,冷冷的說道:「為什麼?」

    古迪森微微笑著說道:「你必須維護藍羽軍法典地尊嚴,你不會肆意的去破壞它,就像你不會破壞格萊美王國的現狀一樣。我們沒有格萊美那樣的生產力。但是我們有你喜歡的黑鷹戰士,你需要源源不斷地黑鷹戰士來壯大你地軍隊,壯大你的力量,這就是我真正的資本。」

    微微頓了頓,古迪森再次淡淡地說道:「就像你現在攻擊魯尼利亞。總是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的前進步伐,不想造成太多的傷亡,甚至不惜代價的派人穿越死亡之路偷襲蒙地卡羅。你所作的目的,都是為了盡量的控制更多的魯尼狂戰士。你不想將他們地都打死在荒山野領裡,你不想得到一片廢墟,你希望將魯尼利亞王國變成最大的人力資源基地,所以你才會處心積慮,費盡心思的籌劃這一切。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呢?」

    楊夙楓的眼神慢慢的明亮起來,又慢慢的變得深沉,不經意的點點頭。

    他不得不承認,古迪森的眼光的確很歹毒。看穿自己的一切計劃。

    不錯,自己所籌劃的一切,都是希望俘虜更多的魯尼狂戰士,作為充實藍羽軍的重要來源之一,而不是將他們全部的消滅乾淨,否則,他完全可以下令克麗蘇娜和鳳采依平行推進,將所經過的一切地區都變成廢墟。洛拉要塞打死了六萬多名魯尼狂戰士,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藍羽軍不會對殘存的魯尼軍隊再發動類似的大規模的進攻,而是要盡量的施展自己的震懾力,讓殘存的魯尼軍隊全部聽話的放下武器。

    如果不是為了這樣的目的,他現在也不用在伊巴丹的面前裝模作樣了。以伊巴丹的破舊古老的城牆,只需要幾個小時的迫擊炮轟擊,就可以打開一個足夠藍羽軍進入的缺口。

    最後,楊夙楓不經意地笑了笑,似乎十分欣賞古迪森的精明和歹毒,又有點好奇的說道:「古迪森,你讓我很困惑,是什麼讓你改變了這一切?你總不會覺得,我是一個要比蘇萊曼四世更加英明的上級吧?」

    古迪森冷冷的看著他,毫不掩飾的說道:「我沒有改變我的決定,只是形勢不同了,我必須根據形勢來調整我們格魯吉亞人的策略。格魯吉亞不是我一個人的,而是一百六十七萬格魯吉亞人的,我只是其中的一分子而已,我不能為了私利而置他們於不顧。當然,奈季斯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我要永遠的壓著他,即使我們一起為你效力,我也希望我在你眼裡的份量要比他高。」

    楊夙楓的目光深深的看著古迪森的眼神,古迪森也毫不退縮的和他對視著。

    他不得不承認,古迪森這個時候真的很坦白,坦白的讓自己無法接受。當然,他也絕對不會相信古迪森的精神境界真的有他所說的那麼高,他才不是那樣衛國為民拋頭顱灑熱血赴湯蹈火的傢伙,一定是還有別的什麼見不得人的原因。

    楊夙楓皺著眉頭,緩緩地說道:「你為什麼沒有選擇戰爭?」

    古迪森抿著嘴唇艱澀的說道:「因為我知道我們不能打敗你。」

    楊夙楓又笑了笑。古迪森地字眼用得很巧妙,沒有直接承認格魯吉亞人的失敗,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但是我想你的部下戈德裡克一定不會那樣的認為,他是你們最出色的戰士,也許他想和我們在戰場上分個高低呢。」

    古迪森微微地歎了一口氣,有點無奈的說道:「那是在洛拉要塞攻克之前……」

    的確。在洛拉要塞被攻克之前,古迪森和戈德裡克都存在有和藍羽軍血拼一場的心理,他們認為,即使黑鷹戰士不能夠打敗藍羽軍,起碼也可以守住格魯吉亞人的家園不受到侵犯。

    格魯吉亞人所處的位置,在魯安森林的南端,外來的入侵者想要進入,必須沿著狹窄的海岸線發動進攻。在這條狹窄的海岸線上,黑鷹戰士們已經構築了良好地防禦工事,修建了大量的碉堡和要塞。並且部署了大量的守備兵力,儲備了數量驚人的箭頭淬毒的弓箭。他們有足夠地自信,相信自己能夠抵抗一切外來者的攻擊,事實上,在過去。他們也的確輕而易舉的抵擋住了數次外來者的侵犯。

    然而,藍羽軍地到來徹底的打碎了他們的自信,在魯達港戰役中,藍羽軍地海軍艦隊和海軍陸戰隊所表現出來的強大的戰鬥力和殺傷力,讓黑鷹戰士們第一次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們的淬毒的弓箭。並不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殺傷力的武器。

    在藍羽軍海軍艦隊的猛烈炮火的掩護下,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完全可以攻克黑鷹戰士的海岸防線,那些用泥土和石塊修建地碉堡和要塞根本不能抵擋藍羽軍的炮彈。尤其是當固若金湯的洛拉要塞也被藍羽軍攻克了,更加讓黑鷹戰士們失去了信心,甚至連他們的首腦戈德裡克也保持了沉默。黑鷹戰士雖然厲害,但是他們也沒有驕傲到認為自己的戰鬥力已經遠遠的凌駕於魯尼狂戰士之上。

    當然,黑鷹戰士絕對不是畏懼戰鬥,他們也做好了誓死抗爭的準備,甚至採取了最原始的辦法。在海岸上埋設了大量的用毒液浸泡過的竹籤,試圖和藍羽軍同歸於盡。可是,古迪森卻不願意看著他們白白的去送死,去毫無意義的送死。終於,在經歷了痛苦的思索以後,古迪森決定在接受藍羽軍法典的基礎上投向藍羽軍的懷抱,將格魯吉亞人爭取獨立的念頭暫時的摒棄到了大海裡。

    楊夙楓內心裡也非常歎服,古迪森的確非常的精明,而且善於觀察形勢,絕對不是那種盲目的逞驍勇的人,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大概就是如此了。只不過,這樣的人,才華越是突出,就越是不好駕駑,他們就像一把雙刃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損傷自己。

    看到楊夙楓還是沒有明確的答覆自己,古迪森再次凝重的說道:「你如果答應我的建議,我想你的部隊可以更加輕鬆的進入蒙地卡羅。我們對於蒙地卡羅的熟悉程度,就像你熟悉麗川府南海地區一樣。蘇萊曼四世佈置的機關和陷阱,我們已經全部記錄在案,我敢保證,你們可以不費一槍一彈的進入蒙地卡羅。」

    楊夙楓深深的凝視著他,這的確是非常誘惑人的條件。

    雖然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出現在蒙地卡羅城下的時候,會讓蒙地卡羅陷入一片的混亂,但是蒙地卡羅畢竟還有數萬的禁衛軍。禁衛軍乃是魯尼利亞王國軍隊的最精銳部隊,他們也許不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對手,但是他們卻有可能成功的將國王蘇萊曼四世掩護逃離蒙地卡羅,那樣一來,藍羽軍將要實行的「斬首」計劃就要一波三折了。

    略為沉思片刻,楊夙楓決定接受古迪森開出的誘人價碼,緩緩地說道:「如果我答應你的條件,你從此以後就再也不能回去格魯吉亞,格魯吉亞的事情將會交給奈季斯和戈德裡克兩人來處理。」

    古迪森毫不猶豫地說道:「可以。」

    楊夙楓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古迪森的反應如此果斷迅速,的確出乎他的醫療之外,他有點疑惑的說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會再讓你回去格魯吉亞?」

    古迪森微微一笑,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自信地說道:「我不會再留戀格魯吉亞,雖然它是我的家鄉。從現在開始,格魯吉亞已經不是我的舞台,依蘭大陸才是我真正的舞台。我要追隨藍羽軍的足跡走遍天下,我要讓我的名字隨著藍羽軍而載入史冊……哦,不好意思,我有點得意忘形了,不過我地確是這麼想的。呶,這是格魯吉亞的所有人口和土地資料,我現在都交給你了。從此以後,格魯吉亞和我就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楊夙楓半信半疑的接過來一看,的確是有關格魯吉亞的全部秘密資料,只有最高統治者才掌握的。他隨手翻了翻。印證自己所知的內容,確信裡面的內容都是真實地。這些資料都是藍羽軍的情報機關非常渴望擁有的,但是到目前為止,所獲得還不足裡面的十分之一。當然,裡面也有一些基本的信息。例如格魯吉亞土地面積十一萬三千平方公里,人口一百六十七萬,在編地黑鷹戰士一萬一千四百,候補的黑鷹戰士六千六百,可以選拔作為黑鷹戰士的壯年男子五萬七千等等。

    楊夙楓終於確信。古迪森的確做好了投靠藍羽軍的準備,也願意交出自己地權力。當然,以他的能力。他肯定可以猜測得到,楊夙楓重新賦予他的權力,絕對不在格魯吉亞總督之下。

    古迪森將資料交給楊夙楓,自己反而好像輕鬆了許多,動作也自然多了,身體一歪,順勢躺在了沙發上,大屁股就佔據了三人沙發地全部位置,托著自己的腮幫拚命的喝咖啡。好像剛才作了劇烈的運動,渾身虛脫了一般。

    楊夙楓將資料交給袁映珞,看著古迪森的肉山模樣,忍不住皺眉說道:「古迪森,你那麼高興幹嗎?小心我調你去看廁所。」

    古迪森不以為然的說道:「你不會的。不過看廁所也是不錯的任務,而且很發財,每人一個金幣一次,我絕對不用一年,就要比你還富裕……」

    楊夙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說道:「你現在就要比我富裕,我身上一個金幣都沒有……對了,聽說你有四十八個老婆,是真地還是假的?你能養活他們嗎?」

    古迪森頓時色變,支支吾吾的說道:「沒有……那麼多……啊,是了……在你欣賞我的才華之前,我會首先為你做一件事情,我會讓蘇萊曼四世殺了克萊姆。」

    楊夙楓沒想到自己隨口問了一句,居然讓古迪森神態大窘,這可真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不禁又是好奇又是好笑,難道這個傢伙還在老婆那裡吃過什麼虧不成?難道他還有怕老婆的不治之症?不過也來不及問,因為克萊姆的事情更讓他關心,忍不住急切的說道:「你有把握讓蘇萊曼四世自毀長城?」

    一直以來,楊夙楓都在精心的進行著挑撥離間克萊姆和蘇萊曼四世的計劃,甚至因為還不惜釋放了提蘭戈萊的,為的就是要借蘇萊曼四世之手將克萊姆搞掉,即使不殺了他,也要剝奪他的軍權,讓他無法發揮作用。只要克萊姆一去,魯尼利亞王國軍隊的脊樑立刻就會被抽調,從而成為一盤散沙,再也無法抵抗藍羽軍的壓力。

    只可惜,雖然提蘭戈萊作了不少的工作,但是他因為積雷山要塞的大敗,暫時還沒有重新掌握權力的機會,而蘇萊曼四世,似乎也明白克萊姆的重要性,雖然歷經晴川道和洛拉要塞的失敗,但是始終沒有下令處置克萊姆,令楊夙楓覺得非常的失望。只要克萊姆存在一天,魯尼軍隊還是會抱成一團,無法徹底的將他們瓦解。

    古迪森點點頭,似乎對此事胸有成竹,自信的笑了笑,淡然自若的說道:「以前的確不太可能,但是現在有了你們的強大力量介入,這件事情就有了可能。我希望,你可以給我部分的資源和人員,讓我全力負責這件事情,我向你保證,我會讓蘇萊曼四世在十一月十五日之前殺了克萊姆。」

    楊夙楓狐疑的看著古迪森,這傢伙自信的連日期都定了下來。難道還真地有什麼竅門不成?想來格魯吉亞人畢竟有一個女人是魯尼利亞王國的王后,也許真的有點厲害的手段也未可知。不過無論如何,只要除掉了克萊姆,對於藍羽軍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好消息。

    古迪森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還是相當地自信。

    楊夙楓果斷的點點頭。沉聲說道:「很好,你需要什麼資源?」

    古迪森微微壓低聲音說道:「我需要你找一個和克萊姆相像的人,然後在五十米開外的地方單獨照一張照片,不要太清楚,朦朧一點最好……」

    楊夙楓的眼神頓時凌厲起來。

    古迪森卻沒有絲毫的驚訝的神色,彷彿一切都早已安排妥當。

    楊夙楓忽然發覺,古迪森的確是一個搞陰謀的老手,這種二十一世紀經常使用的打擊陷害地手段,現在就居然被他想了出來。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照相機的發明,還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居然就被他利用上了。這傢伙,身軀肥胖的不是常人,腦袋裡的圈圈也不是常人。

    突然間。薛思綺神色古怪地進來,看了看古迪森,又看了看楊夙楓,欲言又止。她臉上的神情讓在座的兩個人都覺得,肯定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發生了。甚至有可能是難以啟齒的事情。也許,不知道是關於楊夙楓地什麼醜聞又開始見報了,就連楊夙楓。也條件反射的覺得,肯定又有什麼尷尬的事情需要自己去處理了。

    古迪森立刻站起來,瀟灑地說道:「我告辭了……」

    楊夙楓站起來送客。

    薛思綺數次欲言又止,最後終於還是鼓足了勇氣,有點為難的說道:「古迪森大人,請你跟我走後門……」

    楊夙楓一愣,隨口說道:「做什麼?」

    古迪森也愕然的看著她。

    薛思綺臉色怪異,吞吞吐吐的說道:「營帳外面來了好幾個女人,張牙舞爪的。手裡都抄著傢伙,西瓜刀什麼的都有……她們說是你古迪森總督的夫人,現在要抓你回去……」

    古迪森頓時臉色大變,額頭上冷汗直冒,連連擺手,忙不迭聲的說道:「我走後門,我走後門,大都督,我先告辭了,麻煩你一定不要讓那些女人闖入來,千萬不要……」

    楊夙楓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古迪森已經迅速的跟著薛思綺從後門離開了,他地動作,在這個時刻,靈活的就像一隻土撥鼠,轉眼就消失不見了,連薛思綺都驚訝無比,這個身軀臃腫的人怎麼居然能夠健步如飛?

    外面果然傳來女人的亂七八糟的吵鬧聲,間中還夾雜著蘇菲瑪韻的冷喝,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混雜,弄得驚動了周圍的幾個連隊,許多人都站在了營帳外看著中央大帳外面發生的好戲。

    楊夙楓走到走廊邊,透過鏤花的窗往外面一看,果然,在門外面,聚集了十幾個女人,有老有少,各個都神色艷麗,身材窈窕,但是也彪悍異常,手裡真的是什麼樣的武器都有,還真的有人拿著差不多半米長的西瓜刀,對著軍部警衛營的戰士們氣勢洶洶,喊打喊殺。

    幸好軍部警衛營的女警衛也不少,見她們鬧得太厲害,單雅絢等人拉下臉來,下令動手,好不容易才將她們拉開,一問之下,果然都是古迪森的老婆,是專門受委託出來抓人的,號稱女子偵緝隊。古迪森風流成性,經常在外面拈花惹草,於是他的老婆們就專門組建了這支偵緝隊,負責將他逮捕歸案。

    單雅絢和薛思綺等人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是哭笑不得,只好安慰她們一番,好生招待她們吃飯,然後派人將她們送走。但是這些女人沒有抓到古迪森,決不善罷甘休,於是又到其他的地方尋找去了,引得軍營內議論紛紛,謂之天下奇觀。

    楊夙楓也忍不住心底下感歎,難怪自己軟禁古迪森,不給他回去格魯吉亞,他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看來這支女人偵緝隊絕對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要是他被這些凶悍的女人抓回來,不知道會有什麼樣地後果?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忽然間。他也感受到了來自單雅絢、薛思綺、蘇菲瑪韻和袁映珞等人的怪異眼光,他立刻明白,要是自己哪天也像古迪森這樣拈花惹草的話,恐怕丹鳳行宮派出來的女子偵緝隊也要全世界的搜刮自己了,他悄悄地伸了伸舌頭,乖乖的回到了軍事地圖地前面。

    想到克萊姆的末日就要來到。楊夙楓微微發出一聲冷笑。

    彷彿感受到了楊夙楓的冷笑,克萊姆渾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

    他最近的日子的確不太好過,甚至可以用度日如年寢食難安來形容。

    作為魯尼利亞王國最有實力的將軍,克萊姆一生之中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慘敗。他在戰場上奮戰了三十多年,戰鬥的足跡幾乎遍及魯尼利亞王國的每一處邊境,對手遍及周圍的伊夢國、夜郎王國、樓蘭國、鴦笳王國、哈拉雷王國,甚至當初地唐川帝國,可謂是未嘗敗績,所以他才會那麼快的聲名鵠起,成為魯尼利亞最出色的將軍。

    然而。藍羽軍的到來,將他從高高的神台上毫不客氣地拉了下來。他已經接觸過太多的各種各樣的軍隊,可是卻從來沒有碰見過藍羽軍這樣的軍隊,結果在藍羽軍的面前兵敗如山倒,痛不欲生。

    晴川道地失敗。簡直可以說是一敗塗地,數十萬的反藍羽軍聯盟軍隊,依據堅固的防禦工事,在藍羽軍不足三萬人地攻擊下,依然是丟盔棄甲。一潰千里。他想要力挽狂瀾,卻發現手中根本沒有可以和藍羽軍對抗的資本,除了大量的犧牲魯尼戰士的生命以外。他簡直沒有任何的辦法。

    洛拉要塞的陷落,更加讓他沮喪。本來以他的堅強,是絕對不會到達沮喪的地步了,可是,偏偏喪失的乃是洛拉要塞,魯尼軍隊地精神支柱。洛拉要塞的陷落對於魯尼利亞來說,絕對是致命的,而藍羽軍的攻堅能力更加讓他覺得絕望。當洛拉要塞都無法抵擋藍羽軍的前進步伐的時候,還能指望普通的城牆可以阻攔藍羽軍的前進嗎?

    不用說。他的內心裡也已經知道,國王蘇萊曼四世早就對自己失望了,之所以還沒有撤換自己,乃是因為提蘭戈萊身上的失敗陰影還在縈繞著他,當他克萊姆也同樣的慘敗在藍羽軍手下的時候,蘇萊曼四世不會再猶豫。當蘇萊曼四世重新起用提蘭戈萊的時候,就是自己去身離職的時刻了。

    但是克萊姆不甘心,他絕對不甘心自己的失敗,他絕對不甘心魯尼軍隊今日的戰果。

    經過痛苦的思索,克萊姆決心將王國最後的機動力量調集到前線。

    塞萊佩烏猶豫著說道:「將軍大人,你真的想要向國王陛下申請調動禁衛軍嗎?」

    克萊姆堅毅的點點頭。

    塞萊佩烏還是顯得很猶豫,王國禁衛軍乃是守衛魯尼利亞首都蒙地卡羅的中堅力量,也是蘇萊曼四世的御林軍,更是他用來對付那些叛亂異己的分子的最有力的武器,調動王國禁衛軍到伊洛林地區,的確可以大大的改善魯尼利亞軍隊目前的困境,但是……

    當魯尼利亞全國軍隊的超過百分之五十都掌握在克萊姆的手中的時候,蘇萊曼四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塞萊佩烏簡直想也不敢想。

    即使在提蘭戈萊風頭最盛的時候,他所掌握的軍隊也只佔魯尼利亞全國軍隊的百分之四十不到。

    「你愣著幹什麼?難道你覺得現在還有很多的時間嗎?」克萊姆有點生氣的說道。

    塞萊佩烏急忙轉身去了。

    克萊姆這才喘了一口大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軍裝,大踏步地走出指揮所。

    外面的天空,陽光很好,照在人的身上非常的舒服,四周也非常的安靜。

    克萊姆靜靜的站在院子裡,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和安逸。

    然而,在他的內心裡,克萊姆深切的知道,他的要求,已經給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

    但是,他不得不這樣做。

    「楊夙楓。」克萊姆心理反反覆覆的默念的都是這三個字。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2:14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六十二章 伊巴丹(3)

    天元1729年11月5日,魯尼利亞王國,伊巴丹城外,龍虎山。

    龍虎山是伊巴丹地區最有名氣的風景名勝,名聲在外,每年都吸引了大量的遊客前來欣賞,因為山峰筆直聳立,形態怪異,懸崖峭壁之上確有蒼勁的松樹頑強屹立,山間雲霧繚繞,水汽飄蕩,傳說有仙人出沒,皆乘龍跨虎而得名。

    這裡地勢很高,所以氣候涼爽,尤其是深秋初冬時節,氣候更加宜人。在飄繞的霧氣之中微微帶著絲絲的寒意,可以讓遊客覺得渾身涼爽,心曠神怡,愜意無比。龍虎山的紅葉也是伊巴丹地區最出名的,在綿綿群山之上,都是火紅火紅的楓葉,好像大山都在燃燒一般。

    登上最後一級台階,楊夙楓站在六榕寺的門口,回過身來,往山下看去,可以看到萬山紅遍,層林盡染,那綿綿不斷地紅葉就如同紅色的海洋,又如同燦爛的晚霞,好像要將天空也映照的紅通通的一片。不過有經驗的人都知道,天色之所以如此的殷紅,那是因為快要下雨了。

    到龍虎山來觀賞紅葉不是楊夙楓的注意,而是袁映珞等人慫恿的,她們早就聽說了六榕寺乃是觀賞紅葉的最好地方,現在又是欣賞紅葉的最好季節,他們當然不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可是,如果楊夙楓不一起出來的話,她們就無法享受自由自在地觀賞紅葉的特權。

    楊夙楓很快答應了她們的請求。事實上,他自己也想出來走一走,透一透氣了。

    六榕寺的庭院打掃得乾乾淨淨的,地上的青磚和鵝卵石也都洗刷得一塵不染。寺院裡靜悄悄地,只有參天的古樹在默默地舒展著自己的身軀,除了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藍羽軍女警衛。一個雜人都沒有。吸取了上次能仁寺的教訓,安全部門採取了大量的防護措施。這一次,在楊夙楓到來之前,安全部門就將六榕寺裡面的僧眾全部驅趕開,所有的隱蔽處也都一絲不苟的檢查過。

    這次擔任安全總指揮的,不是霜月華,而是宮紫嫣,作為一個交易,宮紫嫣需要負責保護楊夙楓一年地安全。上次芳菲青霜和娥兒雪柳的出現,幾乎成功的刺殺了楊夙楓。讓宮紫嫣覺得自己很沒有面子,尤其是娥兒雪柳的出現,讓她覺得自己武功和尊嚴受到了極大的挑戰。宮紫嫣乃是疑花宮地下一代宮主,而娥兒雪柳也隱然是星河帝國聖殿的下一代領導人,疑花宮、聖殿、海天佛國本來就是三足鼎立的武林門派。宮紫嫣當然不希望疑花宮的風頭會被聖殿所掩蓋。

    香雪海幽若紫蘿沒有來,但是楊夙楓隱約的可以感覺地道,她似乎也在暗中巡視,只是不知道躲藏在哪個角落,也許除了宮紫嫣。再也沒有人能夠發現她的蹤跡。一直到現在為止,楊夙楓還沒有弄清楚這個女人究竟想要透過自己做什麼,但是她似乎暫時對自己還沒有惡意。當然。那顆聖靈丹的確給自己帶來了不少地麻煩,令自己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不過無論如何,這次的六榕寺之行,有宮紫嫣和幽若紫蘿兩人在身邊,楊夙楓的安全穩如泰山,單雅絢等人也就可以安心的欣賞紅葉了,楊夙楓也可以到處隨意的走走,自由的放飛自己的心情。他就坐在六榕寺的庭院裡。坐在懸崖邊上,津津有味的看著單雅絢和蘇菲瑪韻等人在紅葉中出沒,快樂地好像十一二歲的小女孩。

    楊夙楓這段日子以來一直用腦過度,思考了太多的問題,幾乎都要變成殭屍一樣的人物了,每日都在臥室和指揮所之間來回,甚至連門口都沒有出過,這時候到外面走一走,呼吸新鮮的空氣,感受到風清氣爽,氣定神閒,心頭的焦慮也減少了很多。

    的確,龍虎山的迷人風景和紅葉令楊夙楓感覺到心情好受了很多,但如果說,到龍虎山來走走看看,就能夠消除內心那些惱人的問題的話,那也未免太簡單了。在最近的日子裡,實在有太多的事情圍繞著他,有太多的決定需要他去做,尤其是政治上經濟上科技上的決定,令他陷入了一種不知不覺地焦慮當中,無法有效的排解。

    一直以來,藍羽軍都不缺少軍事人才,就是缺少綜合型的或者是政治型的傑出人才,缺少一個能夠一攬子的將政治經濟全部統籌起來的人物。蕭芳榭、曉雲開等人雖然目前擔任了行政委員會的最高領導,但是以他們的能力,他們的經驗,的確還不能完全的勝任這些位置。

    蘇菲采薇已經承擔了部分政治經濟上的工作,但是,和蕭芳榭、曉雲開他們一樣,他們還是欠缺火候,欠缺老到,他們在處理和外界的關係,在處理內部的複雜事務的方面,顯得還不夠嫻熟,還不能將藍羽軍的利益最大化。他們自己也都覺得工作起來非常的吃力,需要時時的請示楊夙楓,這不可避免的加重了楊夙楓的負擔。

    想到這裡,楊夙楓倒覺得古迪森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這傢伙的世故和狡猾,還有他的眼光和精明,都是一等一的人物,能夠帶領一個小小的格魯吉亞,鍛煉出黑鷹戰士那樣的軍隊,的確非同尋常。他有足夠的才華承擔起藍羽軍的政治經濟這一攬子的事情,他唯一的缺點就是給人的印象也不好,而且風流成性,鬧得沸沸揚揚。

    更可惡的是,前幾天那些女人打上門來,明明是古迪森惹的禍,但是外界不明人士總是含沙射影的將主角當成了楊夙楓,而帝國的報紙也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這條可謂是天下奇觀式地新聞毫不猶豫地就將楊夙楓當成了事件的主角,大肆渲染,唯恐天下不亂。在蝶思詩的筆下,楊夙楓拈花惹草,到處招惹「風塵女子」,引得大群的「風塵女子」打上門來。追逃過夜的費用,令天下人恥笑。

    這個事情還一度引起了丹鳳行宮婦聯的巨大關注,鳳采依、藍楚燕、克麗蘇娜、蘇菲采薇等人也是半信半疑,來信來電詢問,幸虧蘇菲瑪韻和薛思綺等人二十四小時貼著楊夙楓,證明他沒有作案地條件和作案的動機,總算證明了她的清白,這場小小的風波才煙消雲散,並且由裁纖纖出面解釋。

    但在很多美尼斯地區的民眾裡,解釋就等於掩飾。反正她們認定,這事情的主角注定了就是楊夙楓了,因為以楊夙楓過去的作風,出現這樣的事情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他們甚至希望楊夙楓更加風流好色一點,這樣他們就有了更多的飯後談資以及對外吹噓地資本。

    袁映珞給楊夙楓端來六榕寺的清茶。

    茶香裊裊。慢慢的飄散在微弱的山風裡。

    隨著茶香,楊夙楓的思緒開始飄蕩到唐川帝國地內地,飄蕩到尼洛神京。

    自開始以來,唐川帝國的對於楊夙楓的出現,對於藍羽軍的崛起。對於美尼斯地區的獨立,就充滿了不信任、仇視和敵意,即使現在也不例外。從米諾斯良格反饋地信息來看。隨著唐川帝國軍隊的節節潰敗,還有藍羽軍的節節勝利,唐川帝國反而似乎更加仇視藍羽軍了,原來朝廷還寄希望於藍羽軍能夠解決帝國目前地困境,現在似乎已經放棄了這個指望了。在某些人看來,藍羽軍的威脅要比瑪莎國軍隊還要大。

    唐川帝國現在又開始封鎖有關藍羽軍的正面消息,反而是不斷的釋放藍羽軍的醜聞,開始有目的的對藍羽軍進行醜化和攻擊,楊夙楓過去的臭事又被拿出來反反覆覆的炒冷飯。這當然讓藍羽軍地上下官兵也都對帝國充滿了憤慨。充滿了不信任感,許多來自帝國內地的官兵也開始覺得朝廷的做法實在很過分,很多人開始將自己和帝國劃清界限,在不知不覺中,朝廷的仇視和醜化大大地加快了藍羽軍從唐川帝國軍隊戰鬥序列裡脫離的步伐。

    當然,以裁纖纖的精明,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藍羽軍在順手牽羊的情況下,也開始有目的的針對唐川帝國做出反應,將唐川帝國和朝廷分割成兩個不同的概念,有關朝廷的孱弱腐敗和喪師辱國的文章開始批量的有選擇性的在格萊美地區的報紙上發表,並且展開激烈的爭論,那就是現有的朝廷能不能繼續帶領唐川帝國走出困境,重新讓老百姓過上幸福安康的生活。

    經過熱烈的討論,楊夙楓得到的結論是,現在美羅地區大都督府下轄的人民,大部分人已經不在乎帝國怎麼樣,而在乎美尼斯地區怎麼樣。大部分人都認為,藍羽軍沒有解救帝國的義務,相反的,取而代之反而是可以考慮的行為。許多人公開的表示,解救目前帝國困境的最好辦法,不是拯救現有的朝廷,而是更換現有的朝廷。

    在這樣的情況下,楊夙楓不得不開始考慮選擇什麼樣的方式進入唐川帝國。究竟是從伊麗納插入,還是直接從金川道登陸,又或者是直接跨越海洋從銀川道登陸?這三條路線各有利弊,都具有可行性,但是以目前藍羽軍的實力,只有能力執行一條路線,因此必須做出慎重的選擇。

    米諾斯良格在尼洛神京活動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拜訪了大量的唐川帝國官員和普通的老百姓,反饋回來大量的信息。這些信息表明,雖然唐川帝國的普通老百姓內心裡極度盼望藍羽軍立刻登陸,但是朝廷目前卻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而且偏向於拒絕藍羽軍靠近尼洛神京。

    以明山桂為首的激進派堅決主張立刻讓藍羽軍從金川道地區登陸,直殺入尼洛神京,正面和瑪莎國的軍隊對抗,消除瑪莎國軍隊對尼洛神京的包圍威脅。而以唐景、博山為首的保守派則反對藍羽軍直接進入尼洛神京。他們更願意藍羽軍地背後攻擊瑪莎國的軍隊,他們暗示藍羽軍應該從銀川道登陸,攻擊瑪莎國軍隊的側背,通過圍魏救趙的方式解救尼洛神京。

    唐景等人顯得對藍羽軍非常的關心,說盤踞銀川道的赤煉教地戰鬥力乃是最弱的,有利於藍羽軍登陸的時候站穩腳跟。建立鞏固的根據地。這種說法不無道理,藍羽軍在銀川道登陸,阻力的確比較小一些,容易站穩腳跟,但是此時此刻在他們說來,卻是別有居心。說到底,說白了,唐明和唐景等人都是害怕藍羽軍趁機控制尼洛神京,然後發動政變,將他們趕下台。改朝換代。否則,從金川道登陸的計劃風險更小,他們為什麼不同意藍羽軍在金川道登陸?

    考慮到帝國朝廷這樣的反映態度,楊夙楓也不想理睬他們,更加不想和他們磨嘴皮。所以從金川道登陸的計劃已經本擱淺。還有一條登陸的路線就是越過加勒濱海,在伊麗納登陸,然後從北方進入唐川帝國的境內,不過這條路線兜了一個大圈子,而且實行起來地困難比較大。尤其是穿越加勒濱海,的確是一個不小的難題。

    要穿越加勒濱海,就必須首先消滅哥歐海盜。而哥歐海盜不好對付。這是藍羽軍海軍高層的一致的認識。在正規海戰中打敗哥歐海盜不難,但是想要將他們完全地清除,卻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哥歐海盜本來就是一群流亡海盜組織,背後有暫時還不知道的勢力提供強大的支持,他們不善於大規模的集團作戰,但是非常善於小分隊地零散攻擊,這是藍羽軍海軍最頭疼的。

    在加勒比海波濤洶湧的海面上,哥歐海盜隨時都會出現,他們活動地範圍非常廣。而且速度飛快,操作靈活,他們就像是一大群在海洋上生活的麻雀,時分時合,令人很不放心後勤艦隊的安全。而毫無疑問的,哥歐海盜可能不會選擇和藍羽軍海軍正面接戰的方法,而是採取襲擊的手段,不斷的攻擊藍羽軍的後勤運輸船隊,這是非常致命的。

    在沒有足夠多地海軍戰艦負責巡邏護航之前,楊夙楓不想提前介入加勒濱海的爭奪,儘管藍羽軍海軍的北海艦隊已經因此而作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在加勒濱海方向,特蘭克斯艦隊和札蘭丁艦隊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特蘭克斯艦隊已經經常的游弋在伶仃洋的出口處,好像銅牆鐵壁一樣的抗拒著哥歐海盜的挑戰。札蘭丁艦隊也基本準備妥當,準備協助特蘭克斯艦隊作戰。

    但是影響加勒濱海戰事的最大問題不是海軍艦隊,而是後勤的物資分配。

    儘管藍羽軍已經在過去的兩年裡發揮了極大的能動性,建立了大量的工業基地,到處開挖礦山,夜以繼日的生產軍需物資,但是,由於許多新工廠都還處於建造或者剛剛落成之中,所以現有的物資供給還不能同時滿足多個方向作戰的需要。

    尤其是伶仃洋的沿岸,由於工業基地建設的時間比較晚,所以目前就能夠投入使用的只有一部分。在陽川道,在安萊王國,在梅裡達王國,在米亞雷王國,許多工業基地都還處於建設的階段,距離投入使用至少需要一年半載的時間。這些工業基地,還需要完善的交通設施的配合,在羅尼西亞聯邦地區的鐵路網逐漸連通起來之前,資源還不能完全共享,這些,都需要時間。

    目前真正發揮作用的,還是位於紫川道和格萊美王國的各大工業基地,但是這些工業基地所提供的物資,大部分都運輸到了魯尼利亞前線,在魯尼利亞戰事尚未結束的時候,它們生產的物資,不能轉移到別的方向,這是對加勒濱海方向戰事的最大的制肘。

    由於哥歐海盜的阻攔,登陸伊麗納暫時還只能是一個美麗的設想,當然,陸陸續續的派遣小部隊進入伊麗納,逐漸控制那裡的有影響力的地方勢力和官員,還是必要的。事實上,特蘭克斯從來沒有停止過暗中控制伊麗納王國的計劃,他早就有密切的計劃,要將伊麗納作為日後藍羽軍北海艦隊的新基地。

    楊夙楓想來想去。覺得也只有選擇從崇明島出發,越過兩千八百海里地海洋,直接在唐川帝國的東海岸登陸了。這條路線雖然看起來是最危險的,但是經過詳細的考慮,卻是最可行的,基本上。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

    珊瑚海地氣候沒有加勒濱海那樣的惡劣,海面上大多數的時候都是風平浪靜的,利於海軍陸戰隊的長距離輸送。雖然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船隻航行的速度有點慢,但是對於運輸船隊來講,最需要的不是速度,而是穩定和安全。這條運輸路線,將是曠日持久的,有可能需要維持三到四年的時間,海洋氣候是最關鍵地因素。

    瑪莎國的海軍艦隊在崇明島爭奪戰以後。就開始退縮到了洛娜王國南部的海洋裡,很少出現在了珊瑚海的位置,使得藍羽軍運輸船隊面臨的危險也要降低了許多。珊瑚海雖然偶爾有靈性地海盜出現,但是這些海盜都沒有形成氣候,只需要在運輸船隻上裝上兩把機關鎗就可以將他們驅趕。而且隨著藍羽軍大量海軍艦隊進入珊瑚海。這裡的海盜能不能繼續生存還是問題。

    選擇這條路線,比較大的困難就是運輸船船隊的數量。即使只有一個海軍陸戰團的兵力在銀川道登陸,每天也要消耗不少地糧食彈藥,糧食可以就地統籌解決一部分,但是彈藥卻必須從美尼斯地區運輸。就算最近也要從崇明島地區輸送,來回往返的時間,也需要至少三個月。

    換句話來說。就是登陸後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官兵,所使用地每一顆子彈,都需要從兩千八百海里的地方運送過來。兩千八百海里,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它足以讓目前的藍羽軍後勤運輸船隊崩潰。除非將後勤運輸船隊的規模擴大三到四倍,否則難以承擔這樣的任務。

    幸好,越來越多的情況表明,在銀川道地區,有著比較完善的礦產分佈。這些礦產對於唐川帝國和赤煉教來說,都沒有太大的作用。但是對於藍羽軍來說,卻是必不可少地製造子彈的原料。根據軍工部門的預測,如果有著完善的礦產資源,他們可以在銀川道建立足夠數量的彈藥廠,為藍羽軍提供最基本的機槍步槍子彈和迫擊炮的炮彈,但是這需要六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在最理想的情況下,藍羽軍登陸部隊在前面的六個月的時間裡,依然需要依靠遠洋運輸來滿足自己的需要。

    雖然沒有最後決定,但是楊夙楓已經傾向於從銀川道地區登陸,藍羽軍海軍和海軍陸戰隊已經為此展開了一系列的準備工作,藍羽軍海軍司令雨飛凡已經被授予全權指揮這場規模空前的登陸戰。

    藍羽軍海軍隨後開始了大規模的探索活動,雨飛凡秘密的派遣了大量的優秀船長駕駛龍牙戰艦,前往珊瑚海和南海的各個海域,仔細的勘測各地區海洋的詳細情況,書面紀錄海洋資料。另外,前往南洋群島各海域探索的戰艦也已經出發,甚至有人被賦予了前往巴比裡亞群島附近海域執行勘察的任務。

    藍羽軍的海洋勘察工作其實早就在年初就已經展開,在崇明島的爭奪戰以後,探索活動就進入了高潮,考慮到瑪莎國海軍恢復元氣需要至少半年的時間,暫時沒有大規模的戰事,所以雨飛凡派遣了大量的龍牙戰艦單獨行動,進入那些藍羽軍還沒有獲得水文資料的海域進行測量,一時間,整個大南洋海面上都是藍羽軍的龍牙戰艦,湧現了非常多的英雄事跡和英雄人物。

    其中,有一個叫做楊帆的龍牙戰艦艦長,率領自己的四十六名手下,不辭辛苦,千里迢迢的前往普吉島以南的瑪莎國南部海岸進行測量。這是藍羽軍的海軍戰艦第一次出現在瑪莎國原始控制的海域,引起了瑪莎國海軍的極大恐慌,瑪莎國海軍司令宇文瀚海震怒之下,出了大量的戰列艦圍追堵截,但是楊帆憑借自己的出色航海技術,還是成功的完成的任務,順利的返回崇明島,途中還俘虜了瑪莎國海軍的一艘金剛級戰列艦。

    為此,楊夙楓還專門就此事向楊帆頒發了一枚軍功章。並且將他從海軍上尉晉陞為海軍少校。這個嘉獎引發了其他艦長地羨慕和妒嫉,於是他們也努力的想要在探索中做出不平凡的業績,許多人冒著生命危險進入了許多還沒有人類進入的海域,創造了數不勝數的壯舉。

    可以說,在未來的半年之內,還都是藍羽軍海軍地大探索時代。大探索並不僅僅是瞭解海洋的情況。更重要的是練兵,要在遠洋航行中鍛煉海軍將士的忍耐和膽量,鍛煉他們的意志和毅力。藍羽軍的海軍裝備,尤其是火力方面,要比瑪莎國海軍先進的多,但是在人員的基本素質上卻有所不如。所以楊夙楓希望,能夠通過大練兵,提高藍羽軍海軍將士的基本素質,當哪一天瑪莎國海軍也裝備了大威力火炮的時候,藍羽軍海軍將士也有足夠地勇氣和技術去取得勝利。

    只可惜。海軍鋼鐵驅逐艦的問題依然存在很多,使得海軍的換裝計劃一拖再拖,現在已經沒有人敢預測明確的換裝時間了。在海軍鋼鐵驅逐艦的研究中,楊夙楓也不得不感慨,鋼鐵驅逐艦地生產畢竟不是解決一兩項的關鍵技術就可以的。它需要的整個國家或者地區的工業水平,需要所有地尖端科技的配合。

    通過實驗艦獲取的大量數據,鋼鐵驅逐艦作了大量地改進,基本的結構解決了,排水量縮小到了一千五百噸左右。船體的結構也作了大規模的修改。然而,在第二艘試驗艦的建造過程中,又發現了大量的問題。例如鋼鐵的強度難以承受122毫米艦炮的後坐力,四座122毫米艦炮的炮塔太重,需要大量地減負等等,這些問題都必須逐條的研究解決。

    同時,鋼鐵驅逐艦的蒸汽動力也需要不斷的改進。原來裝備的蒸汽機體積太大,現在必須縮小,但是其所輸出的功率不能減少的太多,否則會影響戰艦的速度。按照楊夙楓的要求,鋼鐵驅逐艦的平均航速應該超過十二節。最大航速應該超過二十節,這是一項不小的難題。

    由於鋼鐵戰艦的排水量大量的減少,使得戰艦上面運輸的燃料也大量的減少,在一定程度上縮短了戰鬥巡航距離,在航行過程中,它必須可以得到有效的補給,才有可能繼續作戰。用弗萊徹的話來說,這些鋼鐵驅逐艦簡直就是專門為北海艦隊建造的,因為加勒濱海錯落有致的島嶼,可以有效的給鋼鐵驅逐艦補充燃料。而在茫茫無際的珊瑚還和亞丁海,中間根本沒有補給的地方,鋼鐵驅逐艦根本跑不遠,無法有效的發揮作用。

    對於弗萊徹的不滿,楊夙楓也不得不承認,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海軍驅逐艦的確是為北海艦隊而定制的,除了燃料方面的問題不說,和哥歐海盜的游擊戰也是蒸汽動力鋼鐵驅逐艦的拿手好戲。楊夙楓有絕對的自信,在沒有狂風的情況下,哥歐海盜的北海三角帆型快速船就算速度再快,也無法逃脫藍羽軍鋼鐵驅逐艦的追趕,在海戰中的靈活性就更加不用說了。

    山風吹蕩,楊夙楓情不自禁的覺得身上有些涼意,在旁邊侍候的薛思綺急忙給他披上一件風衣。

    楊夙楓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如果說海軍鋼鐵驅逐艦已經有了一定的底子,還有希望繼續改進的話,那麼空軍的飛艇部隊目前的情況只能用一團糟來形容,難以看到光明的未來。

    儘管在一個多月之前,施密特和米奇爾兩人就成功的搗鼓出來了藍羽軍的第一艘飛艇,並且成功的駕駛飛艇在人不知鬼不覺地情況下,進入到了魯尼利亞的死亡之路漂亮的灑了一把,讓毒蛇們來了一個勝利大逃亡,讓大家都看到了飛艇的希望和價值所在,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卻幾乎全部都是令人沮喪的。

    先是那艘飛越了一千多公里進入魯尼利亞王國境內投彈的飛艇,在歸航降落的時候,發生了氫氣洩漏事故,起火燃燒,火勢之猛烈,嚇壞了周圍的所有人,導致飛艇上有三個技術人員被活活燒死,屍骨無存,施密特和米奇爾兩人也被不同程度的燒傷,米奇爾甚至連眉毛、頭髮都全部被燒掉。成了名副其實地出家人。

    在格萊美王國的恩梅納地區的藍羽軍空軍基地,施密特已經生產了六艘同樣類型的飛艇,但是在如何展開訓練的問題上,卻誰也不敢拿定主意,也沒有誰有膽量決定應該怎麼做,因為即使是他。也無法打包票,確保這些飛艇不會出事。這種顧慮使得很多有心於藍羽軍空軍的年輕人望而卻步,不知道如何下手。

    這種現象直到沈翔雲到那裡報到以後才有所改善。

    沈翔雲臨時組織了一群熱血青年,包括李甲陸、許儒龍等人,當眾簽下了生死狀,聲稱自己個人對訓練中出現地一切事故負責,終於成為了藍羽軍空軍的第一批飛艇的飛行員。他們的做法後來得到了很多熱血青年的嚮往,從此以後,在參加空軍部隊之前,要寫下生死狀成了不成文的規矩。只有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才有資格加入藍羽軍空軍。

    飛艇的最大問題還是動力和安全。

    動力方面的主要問題是蒸汽機的體積太大,重量也太大,使得飛艇本身地重量也變得很大,這樣一來。在飛行的過程中,飛艇能夠攜帶的物資就不多了。所以,努力的改善蒸汽機的質量,減少蒸汽機地重量,乃是改善飛艇動力的關鍵所在。施密特甚至開始研究內燃機。但是楊夙楓對於內燃機的技術完全是一片空白,實在是不能幫忙,只好讓他自己單獨去鼓搗了。

    安全方面主要是有關氫氣的使用。氫氣是飛艇部隊必不可少的氣體,但是它地安全問題也的確令人擔憂。在飛艇上面,必須嚴格限制煙火,甚至開槍都不行,因為只要一點點地火星都會引起飛艇的燃燒甚至爆炸,這讓飛艇上面地每個人每時每刻都是提心吊膽的,心理承受能力稍微差一點的,都難以承受。因為這個原因,也使得那些加入飛艇部隊的人員。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只有久經考驗的人員,才能夠接受死亡之火的焚燒。

    事實上,在研究飛艇的過程中,已經有不少的技術人員付出了傷亡,其中最重要地一次安全事故,就是飛艇製造廠發生了氫氣洩漏事故,引發了大爆炸,沖天而起的火球和劇烈的震動,讓恩梅納地區的居民們都以為是發生了地震,在這次爆炸中,兩百多人罹難,令藍羽軍高層都非常震驚。

    由于飛艇部隊頻頻發生安全事故,導致藍羽軍高層的其他人員都不由自主地對飛艇產生了一定程度的懷疑,在沒有看到它的作用之前,先看到了它帶來的麻煩,甚至有人將飛艇稱之為「空中火化場」,「飛行的棺材」等等,一度造成了不少人的困惑,關於是否應該組建飛艇部隊的爭論也持續不休,甚至到了非常激烈的地步,無論是陸軍還是海軍,都覺得空軍如此消耗資金,實在是得不償失。

    空軍飛艇研究消耗的資金確實很大,連財政和預算委員會的主任裁冰綃都感覺有點吃不消,數次要求削減飛艇部隊的預算。不是因為藍羽軍的財政支付不起,而是覺得這樣大數量的資金投入沒有價值。成百上千萬的金幣投進去,卻沒有看到效果,自然令裁冰綃感覺沒有必要。

    「如果用在海軍,起碼可以建造一百艘的龍牙戰艦了。」雨飛凡在聯席會議上低聲的咕咚,立刻引來了弗萊徹的附和,兩人一唱一和,令剛剛出生的藍羽軍空軍幾乎夭折。

    海軍趁機聯合裁冰綃,要求將空軍飛艇部隊的費用削減下來,轉移到海軍的建設上。雨飛凡提出的問題很簡單,那就是藍羽軍的漁業生產保護,需要更多的武裝船隻來保護。雨飛凡很巧妙,沒有使用戰艦的字眼,只說是武裝船隻,但是楊夙楓知道,這不過是變相要求增加龍牙戰艦的數量罷了。

    不過,有關漁業生產的保護問題現在的確越來越嚴峻了,迫使楊夙楓不得不引起重視,認真地面對。

    隨著藍羽軍控制的海洋區域越來越大,隨著藍羽軍控制區域的經濟高速發展,尤其是造船業的高度發展,藍羽軍的漁業生產,尤其是遠洋漁業生產。發展地速度越來越快。在南洋群島地區,已經出現了大量的遠洋漁船的身影,他們活動的範圍已經超出了藍羽軍海軍艦隊的控制範圍,不可避免的有時候會遭遇到敵對勢力或者海盜地攻擊,不但損失慘重,而且經常有人員傷亡。這種情況尤其在格萊美王國的漁業從業人員中表現明顯。

    於是,智商只有十歲的格萊美名義上的統治者伊莎貝爾女王再次被人請到了台前,那就是向楊夙楓提交書面的申請,強烈要求藍羽軍海軍派遣海軍船隻掩護遠洋漁船的安全。這當然是一個很高難度的要求,可是楊夙楓卻不得不接了下來,然後交給雨飛凡去統籌解決。結果雨飛凡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增加龍牙戰艦的數量。

    楊夙楓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雨飛凡要求大規模地增加海軍龍牙戰艦的數量,和他準備籌劃的海狼戰術有關。這位藍羽軍的海軍司令,已經不甘心於被動防禦的位置。而是準備實行積極地防禦,甚至採取提前進攻的辦法瓦解瑪莎國海軍的攻勢。他希望有更多的龍牙戰艦,就是要在確保呂宋島的戰事地基礎上,另外還有一支強大的力量可以南下南海地區,公然挑戰瑪莎國艦隊。

  呂宋島的局勢開始嚴重地動盪不安。瑪莎國的介入,暫時的將呂宋島三個地區之間的矛盾壓下來了,可是並沒有玩笑消除他們之間的矛盾,反而在某種程度上加劇了呂宋島內部的矛盾。藍羽軍的節節勝利,也給了呂宋人很大的震撼。他們中的部分人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選擇錯投靠對象了。

  現在流亡格萊美地呂宋國國王哈什米安,看到了藍羽軍連續的勝利,內心也開始活躍起來。他開始不斷的遊說藍羽軍的有關官員,提出了種種誘惑的條件,甚至利用大量的金錢開路,希望藍羽軍能夠盡快的幫他收復呂宋島,重新恢復呂宋王國過去的輝煌和尊嚴。

  楊夙楓拿了呂宋王國價值幾千萬金幣的金銀財貨,雖然臉皮已經越來越厚,輕易不會臉紅,但是畢竟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要是完全不搭理哈什米安,似乎也不太好意思,只好含糊的答應了,答應明年在藍羽軍登陸唐川帝國內地的同時,會根據實際情況對呂宋島加以控制。

  當然,呂宋島的糧食和橡膠也是他急切需要的目標,滿足哈什米安的要求不過是順手牽羊罷了。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對於橡膠的需求越來越明顯,數量也越來越大,只有呂宋島出產的橡膠才能夠滿足藍羽軍的需要,光是這一個原因,就足夠楊夙楓下令解決呂宋島的問題。

  駐紮在崇明島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一團已經將呂宋島作為了當然的攻擊目標進行訓練,就連崇明島守備團也在團長楊世民的指揮下,磨刀霍霍,想要將「守備」兩個字去掉,他們已經不甘心作為守島部隊在崇明島終老,決心要以勇士的面貌出現在戰場上。

  對於崇明島守備團的表現,楊夙楓的確滿意,楊世民的才華,足可以率領一個海軍陸戰團,因此,崇明島守備團開始有節奏的向海軍陸戰隊靠攏,開始向海軍陸戰隊第一團學習,準備加入到海軍陸戰隊的序列裡面來。

  不過瑪莎國當然不是泥捏的柿子,他們在呂宋島也部署了大量的陸軍精銳部隊,甚至不惜從唐川帝國前線抽調滿編製的主力部隊到達呂宋島,以增強呂宋島的防衛力量,看起來語文震天要將呂宋島建設成為抵抗藍羽軍的最前線的橋頭堡,堅不可摧的要塞。

  在呂宋島,目前瑪莎國的精銳軍隊已經超過了十五萬人,瑪莎國陸軍的雷霆軍團的大部分兵力都聚集在了呂宋島的上面,宇文雷霆已經到達呂宋島親自負責指揮,而且增援呂宋島的部隊還在源源不斷地上岸。根據情報部門的預測,呂宋島上面的瑪莎國軍隊可能會達到三十萬人的規模,這個島嶼現在已經成了僅次於尼洛神京的主戰場了。

  更加令楊夙楓擔心的是,根據情報所顯示,現在瑪莎國已經秘密的開發了一種新的步槍和大炮,使用的乃是他們自己發明的無煙火藥。這些步槍和大炮雖然還處於非常簡陋的階段,但是畢竟已經是後裝槍,威力要比現有的來復槍都要大,這種口徑達到十一毫米的步槍目前的射程已經達到了三百米,技術部門預測,在未來的半年到一年之內,其性能可能會有所改善,最大射程可以達到五百米左右。

  這種步槍,宇文震天親自給它起了名字,就叫做震天步槍。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口徑達到十一毫米的震天步槍,威力都是不可小覷的。

  如果這種步槍大規模的裝備瑪莎國軍隊的話,唐川帝國軍隊和藍羽軍都要面臨強大的對手了。藍羽軍還好說,他們已經習慣了現代火器的威力,但是唐川帝國就慘了,他們現在已經難以抵擋瑪莎國軍隊的攻擊,一旦瑪莎國的震天步槍大規模的列裝瑪莎國軍隊,唐川軍隊只有全軍覆沒的份了。

  「必須盡快的結束美尼斯地區的戰事。」楊夙楓默默地告誡自己。

  但是,要盡快的結束魯尼利亞的戰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許多工作正在進行,但是必須需要時間。而且,就算魯尼利亞戰事結束,美尼斯地區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血色高原上的遊牧民族、捕手的光明帝國、摩尼教,還有東邊的哈拉雷王國和鴦笳王國,可能也需要一兩場比較大的戰鬥,才可以達到目的。鴦笳王國也就罷了,哈拉雷王國的確還是有點實力的。

  天氣陰沉下來,忽然飄起了小雨。

  楊夙楓站起來,走入了大殿。

  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楊夙楓扭頭一看,原來是單雅絢。

  薛思綺皺眉說道:「不是說今天不處理政事的嗎?」

  單雅絢有點無奈的說道:「鴦笳王國的使者到來了,她說如果我不帶她來這裡的話,她就死在我的面前。」

  楊夙楓好奇的說道:「鴦笳王國來的是誰?」

  單雅絢回答:「大祭司黛蕾爾。」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2:15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六十三章 伊巴丹(4)

    六榕寺的規模不大,它的廂房也是小而精緻的,房子中間只有一張因為年代古老而變成了暗灰色的八仙桌和四張長凳,旁邊放著兩把同樣古老的太師椅,中間夾著一個同樣古老的茶几,茶几上有一個陶瓷茶壺和四個陶瓷茶杯。在廂房的另外一邊,則是簡陋的臥室,裡面只有一張磚頭砌就的床,上面鋪著一張草蓆和潔白的床單,這是六榕寺的僧人給楊夙楓準備過夜的地方。

    六榕寺的僧人雖然很少,但是所有的傢俱都收拾得乾乾淨淨,牆壁和地面一塵不染。六榕寺雖然名氣沒有能仁寺大,但是殿堂的典雅和精緻卻要比能仁寺好得多了,在房間的不起眼的角落裡,都擺放著神態各異栩栩如生的佛像,和周圍的傢俱和諧的融合在一起,充滿了佛家修禪的意味。

    楊夙楓就是在這間簡陋而素雅的廂房裡接待了來自鴦笳王國的使者,鴦笳王國大祭司盧克雷蒂婭。

    在鴦笳王國的政權構成中,宗教和政府是密不可分的,也就是說,除了政府掌握著權力之外,宗教也掌握著相當部分的權力。鴦笳本來就是一個宗教的名字,盛行在鴦笳王國一帶,以致在這片土地上建立的國家也稱作鴦笳王國。先有鴦笳教而後有鴦笳王國,已經形成了共識,因此,在鴦笳王國的領導人物中,基本都是清一色的信仰鴦笳教的骨幹分子。例如鴦笳王國地女王黛蕾爾,本身就是鴦笳教的大長老,可以說,鴦笳教決定著鴦笳王國的根基,而不是鴦笳王國決定鴦笳教的生存。

    在傳說裡,鴦笳王國的大祭司盧克雷蒂婭是一個美麗而神秘的女人。她極少在公開場合出現,沒有多少人知道她地真相,但是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盧克雷蒂婭是一個偏向於黑暗類的降頭師,掌握著許多部為人知的秘密法術,而這些法術,大部分都是隨時可以致命的,當然,她也掌握著非常強大的權力。鴦笳王國的國民中,百分之七十五的人都是鴦笳教眾。盧克雷蒂婭對於他們的影響力比女王黛蕾爾還要大,完全可以說,在鴦笳王國,盧克雷蒂婭絕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在鴦笳王國地絕大多數的國民的印象裡,盧克雷蒂婭都是一個極其危險而令人恐懼的人物。沒有人願意看到她的存在,更加沒有人願意接受她地法術施展,雖然她的美麗和鴦笳女王黛蕾爾並駕齊驅,早已名聲在外,可是她的名字。所代表的卻是黑暗和死亡。

    不過在楊夙楓看來,盧克雷蒂婭並沒有黑暗和死亡的感覺。

    全身都籠罩在長長地寬大的黑袍下面的盧克雷蒂婭,只有在走路地時候。才會偶爾展露曲線玲瓏的身軀,高聳的胸脯,纖細的腰肢,圓潤的豐臀,修長的雙腿,她的身體可激起任何男人最原始的慾望,但又沒有絲毫低下的淫褻意味,讓人覺得美不勝收,目眩神迷。但是又凜然不可侵犯。

    自小出家,精修法術,素來不施脂粉地她,臉若丹霞,肩若刀削,腰若約束。丰姿綽約,妙若天成。只見一頭披落的秀髮如最高級的黑緞般柔軟亮麗,瓜子臉兒輪廊分明,星眸朱唇配上粉藕雪白的肌膚,體態更是有如靈峰秀巒般引人暇思,即使是毫無美感的黑色長袍,也無法掩蓋她的身姿,反而是長袍的漆黑,襯托出她的潔白,讓人流連忘返。

    從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楊夙楓就可以感覺得到對方的確是那種勤於清修的苦行僧,非常善於控制自己的慾望,但是那清麗脫俗偏又冶艷嬌媚的玉容,那秀美柔韌並且晶瑩潤澤的玉頸,圓潤香肩下那潔白細膩凝著溫滑脂香的高聳玉峰,更極力增加了蕩人心魄的誘惑力,讓人甘於沉淪,陷溺其中,不思自拔。

    如果不是那黑色的長袍,沒有人會相信她居然是祭司之類的人物。

    或許是因為盧克雷蒂婭的艷麗而端莊的外表,和她寧靜止水的心靈有著太大的反差,所以讓楊夙楓的內心泛起不少的波瀾,感覺非常的詫異,好像看到了割裂的兩個人融合在一個人的身上,無形中,盧克雷蒂婭的確給了他巨大的吸引力,但是她那種冰清玉潔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情又讓楊夙楓覺得自己不好意思輕舉妄動。

    「你就是楊夙楓?」美麗的女祭司傲然說道,深邃的眼睛似乎是藍色的,幽藍的好像晨曦出現之前的大海。她沒有正眼看著楊夙楓,而是眼光斜斜的向上,不經意間才輕蔑的低垂下來,淡淡的掃了楊夙楓一眼。彎曲的娥眉微微的向上揚,好像兩片美麗的柳葉蕩漾在春風裡,那種神情就好像是九天之上的仙女來到了凡間,漠然地看著凡間的芸芸眾生。

    楊夙楓的感覺就像是吃了一個大蒼蠅,臉上本來還淡淡的掛著的一絲絲的笑容也瞬間消失不見,原本想好的客套話也懶得說了。盧克雷蒂婭給他的感覺就是,她好像來自天上的仙子,而自己,則是最低微的僕人,根本沒有資格和對方對視,更別說平起平坐了。

    「我就是楊夙楓。」楊夙楓也拉下臉來,冷冰冰的說道,聲音裡帶著很不友善的意味。

    他本來意味鴦笳王國在目睹了晴川道的失敗以後,又得知洛拉要塞的陷落,會明白到自己大勢已去,再也沒有和藍羽軍正面抗爭的念頭,會低聲下氣的請求和談,向魯尼利亞王國一樣提出各地賠款等等條件,以換取國家的繼續生存,但是盧克雷蒂婭的感覺,反而像是藍羽軍自己才是戰敗者。需要得到鴦笳王國地恩賜。

    在說話的時候,楊夙楓能夠敏感的感覺到宮紫嫣的身體靠近了廂房,大概是擔心兩人話不投機,立刻就會動粗,所以專門縮短了拯救的距離。以盧克雷蒂婭的大祭司身份,修煉了不知道多少地邪門歪道。雖然在她和楊夙楓會面之前,宮紫嫣早就檢查過她的身體,還專門以疑花宮宮主的身份警告過她,但是以盧克雷蒂婭最高級降頭師的身份,真的要爭執起來,楊夙楓非吃大虧不可。

    「我代表女王陛下前來,要求你們立刻停止戰爭的行為。」盧克雷蒂婭當然也感覺到了廂房外面的緊張氣氛,但是一點也不在乎,臉色依然是古井不波的樣子,冷冷的坐了下來。一點也不在乎楊夙楓的反應,也沒有正眼看楊夙楓一眼。

    楊夙楓心頭有氣,不過並沒有發作出來,也冷冷地坐了下來,不置可否的說道:「我們之間沒有戰爭。」

    盧克雷蒂婭的彎彎的娥眉揚了揚。聲音有點尖銳,有點冰冷,那種高傲的感覺似乎更加地強烈了,彷彿楊夙楓就是鴦笳教中地位最低微的信徒,根本不值得正眼一看。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女王陛下讓我提醒你,永遠不要進犯鴦笳王國,否則你們會後悔的。」

    楊夙楓的眉頭皺了皺。微微地吸了一口氣,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有點想不明白,難道這個盧克雷蒂婭是專門來下挑戰書地?要是換了以前,自己肯定當場就和她翻臉了。藍羽軍不會進犯鴦笳王國?簡直笑話,藍羽軍不將鴦笳王國掃平,怎麼轉移兵力到其他的戰線?

    盧克雷蒂婭終於看了看楊夙楓的臉色,目光慢慢地陰冷下來,緩緩地落在楊夙楓的眼睛裡。一字一頓的說道:「藍羽軍和鴦笳王國之間沒有戰爭,這是你說的,希望你遵守你的諾言。」

    楊夙楓聳肩笑了笑,沒有說話。

    對方既然裝作沒有聽出來自己話裡的諷刺意味,他也不想多做解釋。

    該來的還是要來,該走的還是要走,該繼續的戰爭還是要繼續,哪裡輪到旁人來胡說八道?

    盧克雷蒂婭似乎看穿了楊夙楓地心思,彎彎的蛾眉又輕輕的皺起來,冷冷的說道:「怎麼?難道你覺得我們鴦笳王國會不講信用嗎?我們一言九鼎,絕對不會主動地挑起戰爭。」

    楊夙楓無奈的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旁邊的茶几上,將茶壺和茶杯都端過來,自己給自己斟茶,漫不經意的說道:「大祭司小姐,我們藍羽軍和鴦笳王國的確沒有戰爭,有的只是屠殺。」

    盧克雷蒂婭立刻敏感的反應過來,尖銳的說道:「我們屠殺誰了?」

    楊夙楓端起茶杯,狠狠地喝了一口,手中捏著茶杯,不經意的敲打著八仙桌的桌面,冷冷的說道:「不,你錯了,不是你們屠殺誰,而是我們屠殺鴦笳王國。我已經決定,要將鴦笳王國從這片土地上徹底的剷除,我絕對不會容忍一些出爾反爾的人生活在我的背後。」

    盧克雷蒂婭的臉色頓時凝結起無數的寒霜,彷彿要將楊夙楓手中的茶杯都凍結起來,快速而尖銳的說道:「楊夙楓,你說什麼?你要徹底的剷除我們鴦笳王國?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就憑你們的實力,你做夢吧!」

    她一下子發作起來,頓時和剛才的文靜沉著的外表大相逕庭,霎時間變得好像是開屏的孔雀,又像展開了所有尖刺的刺蝟,就連眼睛裡射出凌厲的光芒,也彷彿可以將茶杯融化,那種凶狠毒辣的樣子,似乎隨時要將楊夙楓生吞活剝。

    宮紫嫣不動聲色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盧克雷蒂婭狠狠地嚥了嚥口水。

    楊夙楓根本不理會盧克雷蒂婭的發狠,對於眼前的一切視若無睹,只是淡淡然的冷靜的說道:「大祭司小姐,你不用裝了,也不用站起來威脅我,我最討厭高傲的人在我的面前裝腔作勢,也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你知道這不是做夢,我在德雷達瓦就幹過這樣的事情。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我不需要親自動手,我可以讓樓蘭人動手,只要三個月的時間,我可以保證,鴦笳王國境內的人口不會超過原來的十分之一。」

    盧克雷蒂婭的臉色頓時變了,一陣青一陣白的。忽然又變成絕望地死灰,但是忽然間似乎又變成異常激動的緋紅,結結巴巴的失聲叫道:「你!楊夙楓、你……你太狠了!」

    楊夙楓冷冷的笑了笑,無動於衷。

    關於樓蘭人和鴦笳人的仇恨,簡直要用一本書才能說清楚。樓蘭國的精絕女王當初就有一句非常尖銳的話,那就是如果讓她的名字和鴦笳王國女王的名字同時出現在江山絕色榜上,她將會自動放棄榜上的位置。她公開地指責鴦笳王國女王黛蕾爾,黛蕾爾當然也毫不示弱的反擊,兩國本來就積累已久的血海深仇變得更加的激烈了。

    為了各自在戰爭中佔據優勢,鴦笳王國主動地拉攏了魯尼利亞王國。而樓蘭王國也拉攏了夜郎王國等勢力,相互對峙,在藍羽軍出現在美尼斯地區之前,樓蘭王國和鴦笳王國已經斷斷續續的進行了二十多年地戰爭,數以萬計的人在戰場上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楊夙楓冷漠的看了看盧克雷蒂婭。慢條斯理的說道:「亂世之中,我算溫柔善良的了。如果我足夠陰狠地話,我完全可以自己動手,將你們清楚的乾乾淨淨,然後從其他地方大量的移民。我之所以讓樓蘭人動手。就是要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拯救自己地機會。如果你們把握得好,你們甚至可以去屠殺樓蘭人。」

    盧克雷蒂婭眼睛裡神光一閃。瞬間消失,有點憤怒的冷冷的說道:「我不會接受你的挑撥離間,樓蘭人也不會接受你的挑撥離間的,你想分化我們,只是妄想!」

    楊夙楓嘴角邊輕蔑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不必多說話。

    以樓蘭人和鴦笳人的關係,盧克雷蒂婭不會不知道後果。

    盧克雷蒂婭強自嘴硬了片刻,就發覺自己坐不住了,要是自己繼續硬撐下去。很有可能弄巧成拙,造就鴦笳王國徹底覆滅的命運,只好心有不甘地將語調降低下來,艱澀的說道:「好吧,你說,你會給我們鴦笳王國什麼樣的機會?」

    楊夙楓玩弄著茶杯,頭也不抬的說道:「解除你們軍隊的武裝,讓藍羽軍接管你們的防務,我可以保留你們的女王位置,也可以保留鴦笳教自由發展的權利。」

    盧克雷蒂婭想也不想,就憤怒的站起來,以不容置疑的口氣斬釘截鐵的說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們鴦笳人絕對不會主動放下武器的!」

    楊夙楓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又沒有說話了。

    既然別人不願意解除武裝,那只有用武力來解除了。

    盧克雷蒂婭的臉色變化萬千,一會兒緋紅,一會兒蒼白,一會兒死灰,彷彿腦海裡在激烈的交戰,良久才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必須保留我們軍隊的武裝,至少保留三萬,這是我們最低限度的底線了。」

    楊夙楓無奈的笑了笑,苦笑著說道:「大祭司小姐,這裡不是菜市場,不興討價還價,我也沒有興趣和別人討價還價。我的態度很簡單很堅決,你們必須解散軍隊,放下武器,接受藍羽軍的改編,否則,我只有選擇武力來達到這個目的。」

    盧克雷蒂婭的臉色陰晴不定,手指微微的顫動著,隱隱間還能夠聽到指關節爆裂的聲音。因為過度的憤怒,她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恨不得當場就殺了楊夙楓,但是,她十幾年的苦心清修畢竟發揮了重大的作用,而旁邊虎視眈眈的宮紫嫣也讓她不敢輕舉妄動,她只好盡最大努力的遏制著內心的憤怒,慢慢的平息內心的暴躁和失望。

    武力,當然不是鴦笳王國願意看到的,現在的鴦笳王國,儘管還沒有正式和藍羽軍接戰,但是沒有人有信心說,自己能夠戰勝藍羽軍,即使曾經百戰不殆的岫風也保持了絕對的沉默。

    楊夙楓還是無所謂的笑了笑,晃動著茶杯裡面的清茶,漫不經意的說道:「大祭司小姐,不要在我面前動手腳,你知道旁邊的宮大小姐是什麼人,我想你肯定知道她的背景。」

    盧克雷蒂婭憤怒之下,不假思索的冷冷的不屑的說道:「我當然知道,疑花宮的人就是專門給人當看門狗的,有什麼了不起的……」

    宮紫嫣的手慢慢的搭近了劍把。

    楊夙楓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大祭司小姐,我覺得你如果繼續出言不遜的話,恐怕要吃些苦頭的。我聽人說,疑花宮至少有一百三十六種令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盧克雷蒂婭果然心有不甘的閉上了嘴巴,剛才那句話剛出口,她就知道自己惹下了麻煩。

    也許,在鴦笳王國,鴦笳教的位置的確是無人可以動搖的,她完全可以睥睨天下,但是在伊雲大陸,疑花宮的名頭和實力都要比鴦笳教強大的太多,招惹了疑花宮,甚至可能會給整個鴦笳教帶來殺身之禍。疑花宮的報復手段絕對是最直接最暴力的,那就是將對方全部的殺死,一個不留。

    楊夙楓淡淡的笑了笑,繼續喝茶。

    他現在明白了,其實鴦笳王國正如同自己所猜測的那樣,早已經是外強中乾,根本沒有和藍羽軍對抗的信心,只是她們又不甘心垂下曾經高傲的腦袋,於是專門派出了盧克雷斯婭來虛張聲勢,試圖從藍羽軍這裡獲得盡量多的便宜。事實上,她們早就準備接受失敗的命運了。或許,她們能夠接應的底線要比盧克雷蒂婭所說的要低得多。

    沉默。

    盧克雷蒂婭終於明白自己已經無法隱瞞和敲詐楊夙楓,只好承認失敗者的身份,顯得有點心有不甘,又有點無奈,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的說道:「楊夙楓,如果我們願意付出更大的代價,你肯不肯放過我們?」

    楊夙楓漫不經意地說道:「那要看是什麼樣的代價了?」

    盧克雷蒂婭猶豫片刻,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的,非常的複雜,似乎覺得非常屈辱和憋屈,好大一會兒才小聲的飛快地說道:「我們黛蕾爾女王陛下願意用她的初夜權來換取藍羽軍的停火,保持鴦笳王國的獨立和完整。」

    楊夙楓依然是漠然的笑了笑。

    他基本已經猜測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現在的鴦笳王國,能夠拿的出手的,也只有這幾個女人所謂的初夜權了。當然,她們的初夜權意味的不僅僅是她們的身體的歸屬,還有她們心靈的歸屬,還有她們所掌握的權力,在一切,都將隨著女人的落紅而轉移。

    盧克雷蒂婭的嘴唇似乎都要咬出血來,臉色繃得緊巴巴的。

    在一個男人面前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前所未有的恥辱,她們或許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要在這種情況下用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來換取短暫的和平和安寧,而這個有資格取得她們的初夜權的男人,卻是她們的仇人,她們欲殺之而後快的臭男人。

    楊夙楓依然是漫不經心的低頭喝茶,對於盧克雷蒂婭的提議似乎顯得不太關心。

    盧克雷蒂婭好想拂袖而去,以免繼續承受無法承受的屈辱,但是最後卻不得不痛苦的留下來,因為黛蕾爾教帶給她的任務,乃是不惜一切代價的也要讓楊夙楓停止揮舞滴血的屠刀,她只好痛苦而無奈的帶著祈求的語氣說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楊夙楓的目光明顯的有些淫褻的味道,慢慢的東盧克雷蒂婭的領口滑過,似乎十分喜歡她雪白嬌嫩的肌膚,淡淡的說道:「她一個人的不夠。」

    盧克雷蒂婭的眼睛似乎都要冒出火來惱羞成怒的說道:「你還想要誰的?」

    楊夙楓慢慢的收起笑容,淫褻的目光凝視著盧克雷蒂婭的完美的臉龐,一本正經的說道:「黛蕾爾、盧克雷蒂婭、岫風耶澤蓓絲和弗蕾妲,五個人的。」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2:16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364章 伊巴丹(5)

    盧克雷蒂婭豁然站了起來,臉色變得異常緋紅,她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屈辱,不顧一切的指著楊夙楓的臉罵道:「楊夙楓,你、你太過分了,你……實在是太無恥的人!我還以為別人總是冤枉了你,現在我才知道,他們根本沒有冤枉你,反而是筆下留情了,你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最荒淫無恥的男人!」

    楊夙楓不吭聲,彷彿已經習慣了被人指責,只是眼睛裡淫褻的目光越來越強烈了。

    盧克雷蒂婭越想越生氣,手指尖幾乎插到了楊夙楓的臉上。

    楊夙楓恍若未聞,一點反應都沒有。

    盧克雷蒂婭狠狠的發洩了一通脾氣,想要拂袖而去,可是黛蕾爾的叮囑又在心頭縈繞,她是真的估摸不準楊夙楓會不會對鴦笳王國大開殺戒,只好繼續忍耐著女人難以承受的侮辱性的言語,又是憤怒又是失望的說道:「楊夙楓,你為什麼就不能做一個好人,做一個堂堂正正的英雄?你難道真的是野獸出身,就知道滿足自己的獸慾?就願意做一個不足手段的下三濫?」

    楊夙楓這時候才漠然的抬起頭來,冷冷的說道:「大祭司小姐,如果我不是野獸的話,這時候早就被你一腳踹到門外面去了。你剛才手裡緊握的拳頭,後來手指又伸得筆直,手指骨都發出了爆裂的聲音,我知道,你想一巴掌就殺了我。只是你不敢,因為你害怕鴦笳王國真地會被藍羽軍全部抹平。如果我去做吃力不討好的大英雄的話,你一掌打死了我,屁大的事情都沒有,因為英雄不會採取卑鄙的手段報復,你們完全可以繼續逍遙過日子。可是就因為我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下三濫。所以你才會害怕,害怕萬一殺不了我地話,我會拿鴦笳王國的三百萬老百姓的性命來報復你。你想,我還會去做一個被人打了還不能報復的英雄嗎?」

    盧克雷蒂婭不禁愣住,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歪道理。

    可是,乍然聽起來,似乎又有些道理。

    楊夙楓冷冷一笑,眼睛裡的紅色越來越濃洌,狠狠地說道:「你以後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放屁!在這個世界上。適者生存,誰能活下去誰就是本事!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不是去做超人拯救地球,所以不用你來教導我做好人還是壞人!」

    盧克雷蒂婭有點木然的感覺,無奈的歎息的說道:「楊夙楓。你明明心裡善良,但是你為什麼就是要裝出殘忍冷酷地樣子?」

    楊夙楓嗤嗤冷笑兩聲,不屑的說道:「誰說我的心地善良?」

    盧克雷蒂婭努力的平息了自己的屈辱地心情,深深的凝視著她,深沉的說道:「從你對美尼斯地區的老百姓可以看出來。在這個世界上。你是第一個免除農業稅的統治者,第一個公開廢除奴隸制地統治者,第一個公開制定法律承認私有財產的統治者。幾千年來,都沒有人有你這樣的決心,就是這三點,已經足夠看出你地心地善良……」

    楊夙楓呸呸兩聲,冷冷的說道:「我想你誤會了,我只是需要他們來支撐藍羽軍。」

    盧克雷蒂婭搖搖頭,淡淡的說道:「我始終覺得,你的冷酷無情都是裝出來的。」

    楊夙楓不耐煩的說道:「我本來就殘忍冷酷,不需要裝。」

    盧克雷蒂婭倔強的說道:「不。你不是天生的殘忍冷酷,我能感覺到的。」

    楊夙楓地眼睛瞇起來,很不客氣地說道:「你那麼厲害,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

    盧克雷蒂婭的聲音顯得溫柔而平靜,眼睛也慢慢的閉起來,緩緩的說道:「你想得到我的身體。」

    楊夙楓情不自禁的微微一愣。

    盧克雷蒂婭的確說中了他的內心想法,他的確有想要將她佔為己有的意思,從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開始,他就有霸佔她的感覺。這是一種純粹的生理上的衝動,一種近乎於獸慾般的衝動。他的生理變化因為聖靈丹的作用而變得異常的敏感,自制能力也非常的脆弱,從這個角度來講,盧克雷蒂婭說的沒錯,他的確就是一個野獸,一個只知道滿足自己慾望的野獸。

    楊夙楓的眼睛果然有點紅紅的。

    盧克雷蒂婭臉上呈現出一幅凜然不可侵犯的莊嚴模樣,冷冷的堅決的說道:「楊夙楓,你今天要是侮辱了我的貞潔,我將永遠的記恨你。」

    楊夙楓聲音嘶啞的說道:「盧克雷蒂婭小姐,如果你肯低聲下氣的求我,我完全可以不需要你們鴦笳王國付出任何的代價,但是,我現在覺得,你剛才的冷傲深深的冒犯了我的自尊心,我需要得到補償,這個補償就是你……」

    盧克雷蒂婭轉身就走,但是卻被楊夙楓一下子抱在了懷裡,並且順勢熟練的拉開了黑色長袍的帶子,盧克雷蒂婭的身體頓時幾乎赤裸,啊的一聲發出低低的驚呼。

    宮紫嫣厭惡的冷哼一聲,轉身出去了。

    楊夙楓將盧克雷蒂婭的黑色長袍扔到一邊,但見懷裡的盧克雷蒂婭臉色緋紅,身子綿軟,渾身上下都是處女濃郁的體香。她全身雪白無瑕,那白得令人目眩的玉肌雪膚滑膩如絲,玲瓏浮凸、優美起伏的流暢線條使得全身胴體柔若無骨、嬌軟如綿,那女神般聖潔完美的玉體猶如一具粉雕玉琢的雪蓮花,是那樣的美艷、嬌嫩。

    盧克雷蒂婭本能的掙扎著,想要用力的推開楊夙楓:「你敢在這裡……」

    在她地眼前。有莊嚴聳立的佛像目不轉睛的盯著兩人。

    楊夙楓的眼睛裡閃動著惡毒的目光,聲音冷酷無情的說道:「我為什麼不敢?難道蝶思詩還可以將我寫地比現在更加的糟糕麼?我告訴你,除非你們同意我的要求,否則我一定會血洗鴦笳王國。我剛才說的五個名字,誰也逃不掉!」

    盧克雷蒂婭微微一愣,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鴦笳女王黛蕾爾的叮囑:「不惜一切代價」。黛蕾爾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難道她早就知道,這個代價已經包含了自己?難道黛蕾爾早就預料到,自己肯定會第一個失身於禽獸般的楊夙楓?

    想到這裡,盧克雷蒂婭似乎心有所覺,緩緩地停止了掙扎,無奈的靠在他的懷裡。

    楊夙楓低下頭,細細地審視著盧克雷蒂婭的嬌美身軀,盧克雷蒂婭的年紀雖然已經超過二十四歲,但是因為精修苦練,研究法術。所以皮膚還如同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一樣的嬌嫩細滑,倍增誘惑力。

    瑩白地身體,雙臂放在身前,兩條美麗的大腿輕輕交疊掩飾著,下身的神秘花園露出了誘人的一角。少女的鮮嫩雪峰豐碩怒挺。不管是色澤、形狀和彈性都是珍品中地珍品。圓錐形光滑的乳身不但膚色晶瑩潔白,膚質光滑細密,而且外形還十分的挺拔勻稱;乳尖上地鮮紅兩點細小渾圓,光彩奪目,一看就讓人聯想起樹林中初熟的櫻桃;一雙美乳彈性十足。輕輕的觸碰都可以帶來曼妙無比的微顫;

    雖然盧克雷蒂婭無疑還保持著自己嬌嫩可口的處子之身,可是這一雙美麗得可以讓所有男人都瘋狂的玉乳卻散發著無限的嫵媚、成熟的韻味,彷彿是一雙美味多汁的果實等待著有心人地採摘。聖潔嬌挺的乳峰頂端。一對玲瓏剔透、嫣紅誘人、嬌小可愛的稚嫩乳頭含嬌帶怯、羞羞答答地嬌傲挺立。那一對嬌小可愛、稚氣未脫的柔嫩乳頭旁一圈淡淡的嫣紅的乳暈嫵媚可愛,猶如一圈皎潔的月暈圍繞在乳頭周圍,盈盈一握、嬌軟纖柔的如織細腰,給人一種就欲擁之入懷輕憐蜜愛的柔美感。

    小腹光潔玉白、平滑柔軟,下端一蓬淡淡的絨毛,她的陰毛並不多,那叢淡黑柔卷的陰毛下,細白柔軟的少女陰阜微隆而起,陰阜下端。一條鮮紅嬌艷、柔滑緊閉的玉色肉縫,將一片春色盡掩其中。一對雪白渾圓、玉潔光滑、優美修長的美腿,那細膩玉滑的大腿內側雪白細嫩得近似透明,一根青色的靜脈若隱若現,和那線條細削柔和、纖柔緊小的細腰連接得起伏有度,令人怎都忍不住要用手去愛撫、細摩一番。因為緊張和羞澀而微微滲出汗珠的玉體更加顯得無比的嬌嫩和鮮艷,真是上帝完美的傑作。

    楊夙楓的眼睛緊緊地盯在盧克雷蒂婭挺拔完美的雙峰上了,那一雙晶瑩的玉乳驕傲地聳立在他的眼前,那麼的雪白,那麼的柔和,那麼的嬌嫩。粉雕玉琢的半球上,兩點細巧的乳頭宛如原野中雨露滋潤後的新鮮草莓一樣,讓他產生了咬上一口的衝動。雪白細膩、吹彈得破的肌膚彷彿只應屬於天上的神女。在盧克雷蒂婭那挺拔、飽滿、純潔的雪峰之巔,一對鮮嫩細巧的嫣紅兩點猶如傲雪的紅梅,在清冽的風中挺立。

    「記住,你今日的表現關係著鴦笳王國三百萬人口的性命。」楊夙楓陰森森的說道,毫不留情的將盧克雷蒂婭抱到了裡面的廂房,準備肆意的享受一番。光輪美麗,盧克雷蒂婭並不突出,但是她的神秘清修,卻給他極大的誘惑力,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一定要表現出自己決不溫柔善良的一面,讓鴦笳王國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再存在幻想。

    盧克雷蒂婭看到已經沒有辦法,只好屈服下來,無奈的將自己的身軀交給楊夙楓蹂躪。楊夙楓坐在禪床上,張開了自己的雙腿,讓男人的特徵高高挺起。盧克雷蒂婭猶豫片刻,臉色郝紅,終於硬著頭皮蹲在了他的雙腿之間,用自己的櫻桃小嘴來取悅男人。雖然她對男女之事並不陌生,但是畢竟沒有親自經歷過,只感覺每一個動作都是如此地艱難。但是楊夙楓卻感覺到非常的痛快。

    粗長的男兒本色直接捅進了盧克雷蒂婭的櫻桃小口,盧克雷蒂婭對於口中骯髒的熱辣辣的物體感到陣陣作嘔,這支醜陋地東西已經進去過太多美麗女人的身體深處,下一個也許就是自己。可是她還有一絲的僥倖心理,以為只要自己用嘴巴滿足了他,楊夙楓真的會放過自己。怕這個男人在自己的嘴裡得不到滿足就會把自己強姦。一想到粗大的男人特徵要進入自己的身體深處,盧克雷蒂婭就會感到渾身發涼,她用舌頭慇勤而生硬的服侍著楊夙楓,可楊夙楓還不滿足,他乾脆站了起來,讓盧克雷蒂婭跪在自己的身前,開始在盧克雷蒂婭嘴裡抽插。

    楊夙楓滿意地看著身下正在為自己口交的美女盧克雷蒂婭,嘿嘿地笑了,他抽插得更加使勁,似乎把盧克雷蒂婭地小嘴當成了緊窄的秘密腔道。一會兒之後。楊夙楓就發出了滿足的喘息,他撐著盧克雷蒂婭的肩頭,滿意的體會著在少女溫軟地嘴巴裡跳動的快感。片刻之後,盧克雷蒂婭滿嘴滿臉都是白色的黏液,在男人的威脅下。她不得不將那些贓物都舔進喉嚨裡,她感覺到胃部有劇烈的嘔吐感覺。

    盧克雷蒂婭天真地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可是當她再次抬頭看到楊夙楓那再次挺立地男兒本色時,嚇得俏臉變色。花容顫抖。可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楊夙楓的手已經抓住了盧克雷蒂婭身上僅有的內褲,狠狠地撕開了盧克雷蒂婭身體地最後一道屏障。看著光著身體的盧克雷蒂婭。楊夙楓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眼睛裡面閃耀著跳動的火焰。

    楊夙楓抱住不斷掙扎的盧克雷蒂婭把她抱到了一旁的床上,他分開了盧克雷蒂婭的雙腿,用手撫摩著盧克雷蒂婭金黃色的陰毛。盧克雷蒂婭努力的睜開眼睛,悲憤地看著不達目地誓不罷休的男人,不停地扭動著自己迷人的身體試圖阻止楊夙楓即將的插入,可是這一切卻徒勞無功,她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從此注定,最後。她停止了無謂的掙扎,將自己的目光凝結在旁邊的佛像之上,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盧克雷蒂婭痛苦的慘叫聲中,楊夙楓熟練而有力的進入了她的身體,直達身體的最深處,摘取了這朵隱藏在黑色長袍下的鮮花。破處的巨痛讓盧克雷蒂婭痛苦不已,可是楊夙楓並沒有停止多久,接下來的凶狠的挺動更讓她感到一種撕裂般的疼痛,饒是久經修煉,對痛苦有著極大地忍耐力的她,此時也是慘叫不已,呻吟連連,光滑的脊背彎成一張弓的形狀,十個手指都深深的掐入了楊夙楓的肌膚裡。

    聽到盧克雷蒂婭的慘叫,楊夙楓有了飄飄然的感覺,那種似乎征服了整個鴦笳王國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盧克雷蒂婭嬌嫩的腔道緊緊地包住楊夙楓,雖然盧克雷蒂婭的腔道並沒有得到充分的潤滑,但這仍舊讓楊夙楓感到了很久沒有享受過的快樂。他感覺好像在盧克雷蒂婭的腔道裡有一張小嘴在吸吮著自己的身軀,這令楊夙楓更加快速地前後抽插,也讓被強姦的盧克雷蒂婭感到極大的痛苦。

    盧克雷蒂婭具備的陰阜名器乃是鴨嘴,鴨嘴陰戶的門口略大,膣道的寬度大概是標準尺寸,不過,花心天生比平常人大。一接觸到男性的陽物時,花心口會立刻擴大,從裡面吐出細細的肉針,可以插進陽物的鈴口,並不斷吸吮。碰到這種情形時,男人通常都會冷不防地大吃一驚,而其鈴口也會被吸吮得門戶大開,全身彷彿受到電擊般,麻痺而不能動彈。這時候,花心尖端的形狀,就好像鴨子飲水般,故有「鴨嘴陰戶」之名。擁有這種妙器的女人,百人中難尋一、二人,這種鴨嘴在陰戶中,可謂上上之珍品。即使是身經百戰的欲場老手,第一次碰到這種女人時,都會被那股驚人的吸力嚇一跳的

    隨著楊夙楓時快時慢,盧克雷蒂婭的慘叫聲也是時高時低。床上膚色黝黑的楊夙楓和被他壓在身下的渾身潔白如玉的盧克雷蒂婭形成強烈的對比,讓楊夙楓地興致大大的增加。床上的楊夙楓腰部不停地聳動。而且越來越快,身下的盧克雷蒂婭已經不再掙扎,只是伴隨著楊夙楓插入的節奏不停地慘叫。

    一會兒之後,楊夙楓似乎已不滿足於這樣的抽插,他直起身來,拉起了盧克雷蒂婭地兩條光滑的腿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用力開始了最後的衝刺,每一下都頂到盧克雷蒂婭的身體最深處。在楊夙楓的不斷進攻下,盧克雷蒂婭的下身流出了大量的透明液體,並且隨著楊夙楓的挺動越流越多,伴隨著處女的落紅流落在禪床之上。盧克雷蒂婭睜開眼睛,可以看到楊夙楓進入自己身體地每一個動作,這一切,她都以為是很遙遠的事情,甚至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生,可是此時此刻。就發生在自己的眼前。無論是她的眼睛還是她的痛覺,都在殘酷地告訴她,這不是做夢,而是冷酷的現實。

    楊夙楓的挺動越來越快,盧克雷蒂婭無助慘叫著。似乎感覺到呼吸也非常的困難,腦袋裡一片的空白,奄奄一息,隨時都會斷氣,而楊夙楓喘氣地聲音像發了情的一頭強壯的公牛。不知道疲倦,不知道休息,聖靈丹釋放了巨大地能量。不知又過了多久。楊夙楓趴在盧克雷蒂婭身上緊緊摟住她苗條的身體,同時加快了撞擊的力度和速度,然後低吼了一聲,用盡全部力氣插到了盧克雷蒂婭身體最深處。盧克雷蒂婭感覺到楊夙楓的身體在抖動和抽搐,一股滾燙的液體隨之射入了自己的身體深處,一陣頭暈目眩過後,盧克雷蒂婭知道,第一輪的痛苦已經過去了。

    盧克雷蒂婭感覺到有淚水從自己的眼角滑落,慢慢的滑過她地嘴巴。帶來異常苦澀的滋味。她不得不接受殘酷的現實,她的初夜,女人最珍貴的一切,就這樣在一個簡陋的佛堂裡,在莊嚴的佛像面前,屈辱的被一個她憎恨的男人奪走了。可是,她卻不得不接受這個男人賜予的罪惡的象徵,甚至還要刻意的掩飾內心的情感,強作歡顏,用自己的身軀來取悅對方。

    這,真的是一個女人的悲哀,她簡直有願意死去的感覺。想到即使高高在上的女王也躲避不了這樣的命運,她寧願自己在呻吟中忽然斷氣,從此再也不要醒來。

    然而惡夢還沒有就此結束,沒等盧克雷蒂婭恢復過來,楊夙楓龍精虎猛的再次進入了她剛剛遭受蹂躪的身體。他用力把盧克雷蒂婭的腿推成M型,用手抱在了盧克雷蒂婭的胸前,鮮紅的處女鮮血和白濁的液體隨著楊夙楓的抽送從兩人的身體交合處的縫隙裡慢慢的流淌了出來,看到這些,楊夙楓更加興奮,他以更猛烈的速度享受著盧克雷蒂婭新鮮嬌嫩的肉體。

    盧克雷蒂婭痛苦地在他的身下扭動著,試圖避開那凶狠的衝擊,她的身體早已是香汗淋漓,一頭長髮被汗水打濕,沾在了白色的床單上。楊夙楓的衝擊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速度也有增無減,粗大的男根在盧克雷蒂婭柔軟溫暖的腔道裡放肆地抽插著,讓盧克雷蒂婭倍受折磨。

    可是楊夙楓並沒有心思考慮盧克雷蒂婭的感受,半個小時之後,他終於再次滿足地在盧克雷蒂婭的身體之上,在她的身體裡裡釋放出了罪惡的象徵,盧克雷蒂婭的身體早已承納不了這麼多的賜予,乳白色的液體沿著盧克雷蒂婭的下身緩緩地流了出來。

    風暴總算消散,盧克雷蒂婭的雙腿無力地垂到了一旁,幾乎沒有了合攏的力氣,床單上紅色的印記赫然在目,證明她的貞潔已經被這個惡魔毫不留情地奪走了。幾近昏迷的盧克雷蒂婭痛苦的囁嚅著:「楊夙楓,你已經得到了我的身體,你滿足了吧?你願意放過鴦笳王國了嗎?」

    楊夙楓沒有說話,原來是快感過後,疲憊排山倒海的湧來,他居然睡著了。

    過了好久,盧克雷蒂婭默默地站起來,獨自穿好衣服,忍著下身的劇痛,悄悄地走了出去。

    外面,小雨依然朦朧,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就如同鴦笳王國慘淡的前途,讓人永遠看不到遠方。

    盧克雷蒂婭離開的時候,敏感的單雅絢等人都察覺到了她的異常,剛才禪房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她們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只有袁映珞低頭默默地做記錄,丹鳳行宮的婦聯成員又多了一位,而在遙遠的鴦笳王國,這樣的成員還有四位……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2:16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六十五章 落幕(1)

    魯尼利亞王國,伊洛林。

    和伊巴丹的景色完全的不同,地勢低平的伊洛林現在已經是秋風蕭瑟,山野間一片蕭索的時候了。這裡的氣候已經不能稱之為深秋,應該叫做冬天了。在早上,路邊的野草已經凝結了薄薄的寒霜,微風掠過,已經帶起刺骨的寒意。由於戰爭的影響,大部分的壯年勞動力都被徵集到軍隊了,這裡的原野都顯得非常的荒涼,到處都是丟荒的土地,偶爾間,只可以看到一兩個魯尼婦女在艱難的勞作。

    從伊洛林的城頭向南望,可以看到遠處群山連綿,越去越遠,景色就越紅,漫山遍野的紅葉一直延伸到伊巴丹的四周。如果在往日,這裡已經是遊人如織,歡聲笑語迴盪的季節,但是在此刻,在戰爭的濃郁氣氛籠罩下,山野間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哦,這樣的說法是不準確的,在這滿山遍野的紅葉之間,至少還有兩個神秘的人影在山路上悄悄地前行。他們都背著背包,頭戴鋼盔,身穿迷彩服,手中緊緊地握著狙擊步槍。他們時而躲藏在暗處,警惕的看著四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四周,連小松鼠從他們面前經過也要嚇了一跳,生怕會遭遇到死亡的攻擊,時而快步貓腰前進,速度敏捷的好像是飛奔而過的野兔。

    這兩個人,正是隸屬於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二團地狙擊手老金和小羅。

    自從上次秘密執行了暗殺辛克萊爾的任務以後。老金和小羅兩人就一直都在海軍陸戰隊的營地裡訓練和休息,熟悉新的狙擊手裝備,直到這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才出來。現在他們所執行的任務,和上次地任務也差不多,就是到伊洛林去暗殺兩個非常重要的目標,由於時間緊迫。兩人又不能走大路,所以必須在山間小路上日夜兼程的前進。

    從伊巴丹到伊洛林,一直都是下坡,地勢從海拔兩千多米急促的降落到不足四百米。從伊巴丹到伊洛林,有一條大路,道路的狀況非常好,甚至可以通行四輪馬車,因為伊巴丹地區軍隊的大量後勤補給都需要從伊洛林輸送。不過,這條大路也是魯尼軍隊守備森嚴的,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對過往行人的盤查都非常的嚴格,生怕會有藍羽軍的奸細混入。老金和小羅身上攜帶地大量裝備,決定了兩人不可能偽裝走大路,只好在山間小路上飛奔。

    兩人在半路上看到的最多的就是懸崖峭壁。還有大大小小的瀑布。有些懸崖峭壁的相對高度達到了驚人地三百米,從上面看不到下面,從下面也看不到上面,懸崖的中間都是光禿禿的石灰岩,什麼植物都沒有。有些地方還是黑色,應該是煤層的斷裂地帶,伊巴丹地區的煤礦蘊藏量本來就非常豐富。只是沒有有效地開發利用而已。那些瀑布的落差也非常大,有的甚至超過一百七十米,但是水量普遍都不大,於是瀑布在半空就化作了水霧,令地山間雲霧繚繞,尉為奇觀。

    背負著沉重的裝備,這段路程的確給老金和小羅兩人帶來了不小的挑戰,兩人在山間秘密前進,足足走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終於到達伊洛林城的外圍。在路上,兩人還遭遇了幾個魯尼軍隊的巡邏隊,不得不用傘兵刀殺了幾個人,於是兩人的時間就更加迫切了。

    躲藏在伊洛林附近的荒樹林裡,老金和小羅在等候情報人員地接應。從望遠鏡裡面看過去,伊洛林的警戒非常的森嚴,到處都是軍隊的流動哨和固定哨,可能還隱藏有不少的暗哨,城牆上也有很多弓箭手。在失去了哈拉雷王國的來復槍支援以後,魯尼軍隊重新大量的配備弓箭手,想要利用弓箭的射程來抵抗藍羽軍的進攻。

    根據情報顯示,自從洛拉要塞陷落以後,魯尼軍隊的前線總指揮克萊姆就將新的指揮所選擇在了伊洛林,這裡背靠伊巴丹的高山,面對平原地區,易守難攻。隨著他進駐伊洛林,越來越多的魯尼軍隊也進駐到了伊洛林附近的地區。最粗略的統計,現在的伊洛林地區,至少集中了超過十萬人的魯尼軍隊。當然,這裡面有很大一部分是臨時補充的新兵,而且他們到來伊洛林,也只是打前站,隨即就要被調往庫巴地區或者洛拉要塞的方向。

    不過,令老金和小羅覺得有點詫異的是,在那些警戒的士兵中,除了普通的魯尼軍隊以外,還有大量的魯尼王國禁衛軍的士兵,他們的制服上有一道粗大的金色花邊,非常容易辨認。但是,在他倆的記憶裡,伊洛林是沒有魯尼利亞禁衛軍駐紮的。在整個魯尼利亞王國的西部,只有一萬人的禁衛軍存在,這支禁衛軍部隊應該是部署在伊巴丹城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調到了伊洛林。

    兩人離開伊巴丹已經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對於伊巴丹城發生的事情並不瞭解,但是他們確信,這支禁衛軍部隊絕對不是來自蒙地卡羅的,從蒙地卡羅到達伊洛林,至少需要十天的時間。如果說他們來自伊巴丹地區的話,就非常合理了,因為走大路的話,從伊洛林走到伊巴丹,需要五天的時間,但是從伊巴丹到伊洛林,卻只需要兩天的時間,要是速度快一點的話,一天都可以到達,這純粹是上坡路和下坡路的區別,禁衛軍完全可以在兩天之內到達伊洛林。

    在情報人員的接應下,老金和小羅成功的進入了伊洛林城內。一問之下,果然發現,這支禁衛軍部隊就是蘇萊曼四世特地派遣到伊巴丹地區,負責抵抗藍羽軍地進攻。同時負責監視多米尼克的那支禁衛軍,率領他們前來伊洛林的,乃是魯尼利亞王國機動兵團司令官維托裡奧。令人生疑的是,維托裡奧到來了伊洛林,卻沒有帶來自己麾下的機動兵團的一兵一卒,反而帶來地乃是清一色的禁衛軍。

    「維托裡奧到伊洛林來做什麼?」小羅好奇的問道。

    「也許是監視克萊姆吧!」情報人員也不是很確定。

    老金給了小羅一個顏色。小羅於是就不再問了。

    有些事情他們不必要知道,也不可以知道,不過這件事情,情報人員的確還沒有弄清楚,就算小羅再三詢問,他也暫時提供不了答案。不過很顯然,維托裡奧不會無緣無故的到來伊洛林。

    老金沉穩的說道:「提蘭戈萊什麼時候到達?」

    「明天下午。」情報人員謹慎的說道。

    老金慎重的點點頭。

    情報人員繼續將詳情告訴兩人,提蘭戈萊已經被任命為魯尼利亞王國前線的新的指揮官,他將在11月24日地下午到達伊洛林,接替克萊姆的指揮。並且帶來國王蘇萊曼四世的最新作戰命令。到時候,伊巴丹地區總督多米尼克以及他手下的將軍松德奎斯特,還有王國機動兵團司令官維托裡奧,以及克萊姆和他麾下的大將塞萊佩烏都會在場。

    古迪森地確沒有亂誇海口,他的計劃的確成功了。

    來自蒙地卡羅的情報已經確定。國王蘇萊曼四世無意中看到楊夙楓和克萊姆的朦朧照片以後,已經被前線地失利消息和王國的黯淡前途折磨得幾乎失去理智的他,根本沒有冷靜下來辨認相片地真假,也沒有想一想這件事情的荒謬之處,本來就對克萊姆非常不滿的他。在提蘭戈萊的有心慫恿下,當場就怒不可遏的下令,派遣提蘭戈萊率領一萬人的禁衛軍前來伊洛林。解除克萊姆的指揮權,並且將他帶回蒙地卡羅,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問和判決。

    老金和小羅的任務就是建立在這個情報之上地。

    在情報人員的安排下,老金和小羅順利的在深夜的時候到達了選擇好的狙擊點。狙擊點安排在一座大約六七米高度房子裡,這裡原來是一個穀倉,後來荒廢了,遍地都是老鼠出沒的痕跡。這座類似於碉堡的建築距離伊洛林的市政廳的門口廣場大約六百米左右,距離很好,但是視線有點狹窄。因為中間有房屋的阻隔,老金和小羅剛剛好能夠看到整個廣場,其餘地區就看不到了。

    帶著老金和小羅順著撤退路線走了一圈以後,確信他倆已經熟記了撤退路線,情報人員就悄悄地離開了,荒廢的穀倉裡就只剩下了老金和小羅兩人。濃郁的穀物腐爛的味道幾乎要讓兩人窒息,不知道從哪裡發出來的死老鼠的味道更加難聞,不過老金和小羅都不太在意,對於這種孤懸敵後的惡劣環境,兩人早就習慣了,在訓練中,更加惡劣的環境兩人都撐下來了,於是輪流著睡了一覺,養精蓄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從堆滿了灰塵的石頭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伊洛林的市政廳門口廣場,開始出現的官員越來越多,他們都在交頭接耳,相互間竊竊私語,情報人員說的沒錯,提蘭戈萊就要準時地到達了,這些職位比較小的官員提早到達這裡,就是為了給提蘭戈萊留下一個比較好的印象。

    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老金和小羅兩人簡單的吃了點東西,以保持體力,然後開始整理自己的裝備,主要是擦拭槍支和子彈。老金將伽蘭馬狙擊步槍分解開來,一個一個零件的專心擦拭,連子彈的外殼也要認真地擦一擦,他的神情非常地專注。小羅靠在窗口邊,一邊觀察著廣場上的動態,一邊有點無聊的翻動手中的撲克牌,通過望遠鏡印證每一個人的存在。撲克牌上面刻印有提蘭戈萊等人的畫像,從各個角度觀看的畫像,以方便辨認,但是很可惜,撲克牌上面的人物一個都沒有出現。

    隨著藍羽軍印刷技術的不斷飛躍,彩色印刷物開始出現。這項技術也被軍隊所採用。像老金和小羅這樣地專門執行敵後任務的狙擊手,一般都配備有目標的多種角度的畫像,利於他們記憶。這些畫像是藍羽軍的情報部門專門搜集的,他們必須記熟,即使在最困難地條件下,也必須牢牢的印在心裡。不過。一般到了執行任務的時候,在開槍之前,有經驗的狙擊手們都會再次確認自己的目標,以防止錯殺。

    對於他們來說,錯殺一兩個人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對於藍羽軍高層的決策者來說,錯殺一個目標就不是小事了,錯殺會對原本的計劃產生很不利的影響,甚至影響到整個計劃的執行。所以,目標絕對不可以錯殺。老金和小羅深深地明白這個道理。

    但是小羅地心思並不全部在畫像的上面,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老金懷裡的伽蘭馬狙擊步槍,這把狙擊步槍比他自己懷裡的要嶄新地多,很多零件上面還有牛油的光澤。這是藍羽軍最新的產品,可以稱作是伽蘭馬狙擊步槍的改進版或者加強版。主要是在有效狙擊射程提高到了一千二百米,並且加裝了更高倍數的望遠鏡,至於其他地,並沒有改變太多,還是一樣的精確度很高。同樣也是一樣的必需精心護理。

    下午兩點鐘,老金和小羅兩人已經全部準備妥當。

    這時候,伊洛林市政廳前面地廣場上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了。撲克牌上面出現的人物也越來越多。從側面來辨認,可以看得出,這裡官員裡面,有伊巴丹地區的總督多米尼克和他的心腹松德奎斯特,還有克萊姆的副手塞萊佩烏,不過暫時沒有發現維托裡奧的身影。他們都在互相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但是神色都顯得有些凝重,似乎覺得今日的氣氛不太愉快。

    事實上。對於他們來說,今天地確不是一個愉快地日子。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關於克萊姆將要被撤職甚至要被處死的謠言早就流傳的遍地都是,幾乎每一個魯尼利亞的高層官員都曾經接受過這樣的謠言,雖然這些謠言比最後沒有變成真,但是已經足夠鬧得人心惶惶。尤其是這一次,來勢洶洶,誰也不知道真假,也不敢推斷真假。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提蘭戈萊和克萊姆素來不咬弦,兩人的關係可以用水火不容來形容,這一趟他親自前來,克萊姆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下午三點十一分,提蘭戈萊的先頭部隊到達,都是清一色的王國禁衛軍的士兵,全部武裝,神情肅穆,而且對周圍的魯尼軍隊官兵都充滿了戒備的姿態,他們沒有直接進入塞萊佩烏準備好的營房,而是聚集在廣場的附近,刀出鞘,弓在弦,如臨大敵。

    這樣的場景自然讓在場魯尼官員更加深信,這一趟,克萊姆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提蘭戈萊的樣子擺明了是要炫耀武力,以武力威脅在場的所有官員。之前有謠言說蘇萊曼四世會將克萊姆賜死,要求他為前段的戰爭失利負責,現在看這陣勢,十有八九就是真的,甚至有人擔心,克萊姆有可能會被當場處死。

    果然,塞萊佩烏的臉色頓時的陰沉下來,多米尼克和松德奎斯特的神情也不輕鬆,他們和克萊姆的關係都不錯,自然不願意看到提蘭戈萊的囂張,更加不願意看到克萊姆世代的終結。只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廣場的維托裡奧經常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他素來和克萊姆都有矛盾,這時候幸災樂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塞萊佩烏等人雖然對他十分惱怒,但是也沒有辦法。

    事情的主角克萊姆始終沒有出現。

    下午三點四十分,提蘭戈萊的車駕終於出現,綿延數里。

    帶著難以被人察覺的冷笑,提蘭戈萊從馬車上緩緩地下來。

    這位曾經被藍羽軍打得落花流水一敗塗地的大將軍,回國以後曾經在宮門前跪了三天三夜,數次昏死過去的人物,現在似乎已經完全從失敗的陰影裡走了出來,而且重新獲得了國王蘇萊曼四世的寵愛,所以顯得神光煥發,精神抖擻。全身雪白衣服的他,看起來丰神如玉,俊逸軒昂,氣宇非凡。無論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認,他絕對是一個一等一的偉男子,難怪蘇萊曼四世甘願放棄女色,對他如此的癡戀,即使他犯下了滔天大罪也既往不咎。

    看到提蘭戈萊的出現,廣場上響起了一片嗡嗡嗡的交頭接耳的聲音。

    幾分鐘之後,克萊姆終於出現,廣場上頓時沉寂下來。

    和老金等人想像的完全不同,克萊姆的神色看起來很平靜,似乎沒有受到謠言的任何影響。他依然是身穿往日的大將軍制服,軍銜和標誌都佩帶得整整齊齊的,甚至連軍服似乎都是嶄新的,顯得非常地筆挺。他沒有什麼笑容,只是默默地從人群中穿越,逕直的走向提蘭戈萊的馬車。所有人的目光,都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提蘭戈萊站在馬車的邊沿,眼睛冷冷的盯著克萊姆越來越近的身軀,英俊的臉龐上面浮現出一絲僵硬的微笑,揚聲說道:「克萊姆將軍,我帶來了國王陛下給你的密旨,請你到我的面前來接旨。」

    隨著他的聲音,隨同他而來的另外一名將軍斯基拉奇一揮手,就有兩隊的禁衛軍官兵魚貫而出,在克萊姆的面前排成了一條大路的形狀,只要克萊姆進入了他們的控制範圍,他們立刻就會將克萊姆的後路斷絕。廣場上的人目睹這個情況,臉色都微微一變,他們此時此刻已經明白,蘇萊曼四世的確是要置克萊姆於死地了。

    克萊姆似乎也感覺到了,但是腳步並沒有放緩。

    塞萊佩烏眼睛突然通紅,不顧一切的大聲叫道:「大將軍,不可以……」

    但是克萊姆的腳步並沒有停止,反而是比上了眼睛,走得更快了。

    多米尼克和松德奎斯特欲言又止,最後只能痛苦的轉移了目光。

    他們當然深切的知道,一旦克萊姆進入那些禁衛軍的控制範圍,等待他的將是什麼樣的後果。或許國王蘇萊曼四世並沒有真正處死克萊姆的意思,但是克萊姆既然落入了提蘭戈萊的手中,就肯定沒有生還的道理,但願提蘭戈萊能夠在處死克萊姆之前,少給他一點折磨,就已經是大慈大悲了。

    塞萊佩烏目送著庫萊姆的方向,雙拳緊握,牙齒幾乎都要咬出血來,身體也微微的顫抖起來,猛然間厲聲叫道:「提蘭戈萊,是你假傳國王陛下的聖旨,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大將軍,你不要上當受騙了!」

    克萊姆的身軀微微一震,腳步遲緩了下來。

    提蘭戈萊陰沉的眼神看了看塞萊佩烏,輕蔑的笑了笑,冷聲喝道:「誰人在此胡言亂語?拿下!」

    一小隊的禁衛軍士兵頓時衝出來,直撲塞萊佩烏,他們手中的圓月彎刀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眩目。塞萊佩烏身邊的衛隊腳步動了一下,想要上來將主帥保護起來,但是看到凶神惡煞的禁衛軍士兵,卻又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不是他們沒有膽量和禁衛軍對抗,而是塞萊佩烏還沒有下達命令。

    提蘭戈萊緩緩地抽出腰間的長劍,慢慢的指向塞萊佩烏。

    在場的人都微微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都看出來,提蘭戈萊手中的長劍,乃是蘇萊曼四世自己的佩劍,那上面鑲嵌的鑽石和紅寶石,在陽光下散發出五彩繽紛的光芒。想到蘇萊曼四世居然將自己的佩劍也交給提蘭戈萊帶來,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一愣,他們忽然明白了,真正要處死克萊姆的,或許就是蘇萊曼四世自己,他必須為之前的失敗尋找一個替罪羊。

    克萊姆無疑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提蘭戈萊非常滿意在場的人的表現,傲然的晃了晃手中的尚方寶劍,臉龐上展現出冷酷無情的笑容,冷笑道:「誰敢違抗國王陛下的聖旨,立刻格殺勿論!」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2:17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六十六章 落幕(2)

    塞萊佩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色漲紅,好像要爆裂開來,猛然間一口鮮血吐出來,他的身體搖晃著,也不擦嘴角邊的鮮血,聲音嘶啞的叫道:「提蘭戈萊,我跟你拼了!」

    提蘭戈萊冷笑道:「來人,殺了他!」

    那些禁衛軍士兵已經差不多衝到了塞萊佩烏的前面,但是塞萊佩烏一揮手,他的衛隊和克萊姆的衛隊士兵立刻蜂擁而上,擋住了這一小隊禁衛軍的前進道路。圓月彎刀面對著密密麻麻的長槍,還有後面的弓箭手,只好無奈的停住了腳步。

    提蘭戈萊惡狠狠的說道:「塞萊佩烏,你敢抗捕?」

    塞萊佩烏回敬以冷笑:「有何不敢……」

    驀然間,塞萊佩烏覺得脖子上一涼,冰冷的寒意直接沁入了心肺裡。他急忙扭頭一看,只看到維托裡奧殘酷的笑容,陰沉的眼神,還有他手中的長劍已經貼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在廣場的四周,大量的禁衛軍士兵一隊隊的包圍過來,赫然是維托裡奧帶來的一萬名禁衛軍官兵。

    塞萊佩烏臉色僵硬,悲憤的說道:「維托裡奧,你也想當大將軍?」

    維托裡奧冷冷的說道:「誰叫他不知道好歹,屢屢阻擋我前進的道路。」

    提蘭戈萊哈哈一笑,將手中的國王佩劍插回去劍鞘裡,狂妄的說道:「克萊姆。你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地下場……不過,我還是很羨慕的,在這個時候,還有一個如此忠心耿耿的部下,不過。我看他要比你提前上路了。不過這樣也好,他可以在前面為你鋪路搭橋,讓你黃泉路上走得舒舒服服的!」

    克萊姆痛苦的搖搖頭,黝黑的臉色微微有些泛紅,沒有說話。

    提蘭戈萊再次得意地狂笑,笑聲突然間嘎然而止,厲聲喝道:「來人!將叛國賊克萊姆拿下!」

    那些距離克萊姆不到十米的禁衛軍官兵頓時如狼似虎的撲向克萊姆。

    塞萊佩烏不顧一切的掙扎著,憤怒的叫道:「提蘭戈萊!我做鬼也饒不了你!」

    在掙扎的時候,他的脖子上不斷的滲出鮮血,但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痛苦。反而使得維托裡奧不得不稍微鬆開了一點長劍,以免現在就讓他氣絕身亡了。提蘭戈萊最喜歡虐待人,如果塞萊佩烏沒有接受過他的虐待就死了,那會讓他不高興的。

    提蘭戈萊殘酷地冷笑著,倆囊有些扭曲毫不留情的說道:「那你就去做鬼好了……」

    忽然間,他的聲音似乎有些怪異,笑容也有些怪異,隨即最後一個字的聲音好像氣若游絲一般,瞬間消失了。許多人都有點驚訝的看到,他在左肋處地雪白衣服上面,似乎上面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上面慢慢的有紅色的東西滲出。

    鮮血。

    許多人都直覺裡覺得那就是鮮血,但是又不敢確定那就是鮮血。

    提蘭戈萊的身上怎麼會有鮮血流出?

    就在眾人的詫異之間,遠處傳來一聲沉悶地槍聲,久久地在城內迴盪,槍聲顯得有點嘶啞,有點低沉,一時間,大家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那就是槍聲似乎來自於地獄裡。帶有一種死亡的味道。隨著槍響,提蘭戈萊身上地鮮血湧動的更快了。

    廣場上的所有人動作都似乎瞬間凝結,包括克萊姆、斯基拉奇、塞萊佩烏和維托裡奧等人。

    只有那兩隊準備去抓克萊姆的禁衛軍士兵,還在繼續自己的動作,但是他們也很快發覺到了不對,都愕然的停下了腳步,回頭愣愣的看著提蘭戈萊的身體輕輕的搖晃起來,似乎搖搖欲墜。

    提蘭戈萊英俊地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絲的青灰色,顯得非常的怪異,他緩緩的低下頭來,難以置信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間,又慢慢的攤開自己的手掌,看到上面還在流淌的鮮血,他的嘴角邊似乎露出一絲絲匪夷所思的笑容,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什麼卻說不出來。

    他終於確信,中彈的居然是自己。

    慢慢的,慢慢的,提蘭戈萊的身體向左側慢慢的傾斜,最後彎曲成六十度,然後一頭栽倒在馬下,但是手中還死死的拉著戰馬的韁繩,一隻腳也還掛在馬鐙裡,身體彎曲的倒掛著。遠距離的狙擊打中了他的心臟,但是由於是從側面穿過的,所以他沒有立刻斷氣,只是也差不多了,鮮血從他倒掛的身體流下來,頓時渾身都是鮮紅的一片。

    克萊姆急忙上前,推開那些不知所措的禁衛軍官兵,一把抱住渾身鮮血的提蘭戈萊,臉色煞白,厲聲叫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

    提蘭戈萊似乎沒有感覺到有人在抱著自己,他的眼睛似乎在看著蔚藍的天空,只是無意識的喃喃自語的說道:「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要殺我?楊夙楓,你為什麼要殺我……」

    克萊姆連續叫了幾聲,提蘭戈萊依然是反反覆覆的重複著這樣的喃喃自語,根本沒有感覺到克萊姆的呼喚,半分鐘以後,提蘭戈萊的聲音完全消失,頭一歪,從此無聲無息,但是他的眼睛,卻還睜得老大老大,還帶著一股明顯的茫然的色彩。

    克萊姆只覺得自己的頭皮開始發麻。

    驀然間,克萊姆站起來,臉色蒼白,瞬間又變得殷紅無比,身體高大的他,居然好像受到了重創一般,不由自主地向後一個趔趄,幾乎摔倒。他突然間明白。為什麼提蘭戈萊會這樣喃喃自語,因為楊夙楓已經用提蘭戈萊地生命為他克萊姆設下了不可辯駁的圈套。今日的事情,無論他克萊姆怎麼樣辯解,蘇萊曼四世都會認為是他克萊姆下的毒手。

    由此推測,提蘭戈萊早就和藍羽軍有了勾結,知道今天會有藍羽軍的狙擊手出現。但是楊夙楓為了將他克萊姆陷入徹底的困境,依然毫不留情地下令殺了提蘭戈萊。提蘭戈萊以為楊夙楓要殺的人乃是克萊姆,沒想到卻是他自己,所以才會顯得如此的茫然,如此的難以置信。

    「楊夙楓,你好毒。」克萊姆只能在心裡默默地說道。

    成大事者,不擇手段,楊夙楓確確實實做到了。

    如果還有哪個報紙將楊夙楓稱作白癡,克萊姆一定要和它拚命。

    微微歎息一聲,克萊姆突然拔出提蘭戈萊屍體上的長劍。順手一揮,寒光一閃,掠過自己的脖子,一道絢麗的血花迸射而出,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艷麗。在所有人的滾圓地眼睛裡。克萊姆的身體仰面倒在了提蘭戈萊的屍體旁邊,相隔不到十厘米。

    克萊姆的神態很安詳。

    他在瞬間明白過來,明白楊夙楓精心佈置這一切,都是要逼迫自己率領魯尼軍隊投降藍羽軍。

    但是他不願意給楊夙楓機會。

    沒有人會想到,提蘭戈萊會突然無緣無故的被暗殺。而克萊姆也隨後自殺,一時間,整個廣場上人都處於麻木不仁地狀態中。只有驚訝和恐懼的眼光,還有沉重的呼吸。

    塞萊佩烏最先反應過來,目光通紅,睚眥盡裂,突然間暴跳起來,一把推開脖子上的長劍,將還在發呆的維托裡奧一腳踹開,隨即跑回自己地衛隊身邊,抓過一把長劍。厲聲叫道:「兄弟們,提蘭戈萊假傳聖旨,逼死了我們的大將軍,我們要為大將軍報仇雪恨!聽我的命令,準備進攻!」

    周圍地魯尼軍隊還處在震驚當中,好一會兒才零零星星的有人回答,隨即回答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匯成一道洪流,無數的魯尼戰士開始向廣場的方向聚集,有很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道聽途說,最後聽成了提蘭戈萊暗殺了克萊姆,於是立刻引起了公憤,數萬名魯尼戰士開始包圍廣場,大量的弓箭手開始半蹲下腰,鋒利的箭矢對準了所有的禁衛軍官兵,連城牆上的遠程弓弩也對準了這邊。

    那些禁衛軍官兵覺察不對,也紛紛列陣,利用盾牌遮擋自己,但是他們地驚恐是顯而易見的,他們同樣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已經感覺到排山倒海的憤怒和敵意。雖然都是同一個國家的軍隊,但是他們的直覺告訴他們,對方動手的時候,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跟隨提蘭戈萊而來的斯基拉奇也是一片的震驚和茫然,他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能夠感覺到塞萊佩烏已經將自己當作了攻擊目標,又驚又怒之下,口不擇言的叫道:「**你媽!塞萊佩烏,你家主子明明是自殺的……」

    因為克萊姆的死,塞萊佩烏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憤怒的吼叫起來,揮動著手中的長劍,哭叫著厲聲喝道:「斯基拉奇!你給我滾!立刻滾蛋!給我滾出伊洛林!」

    斯基拉奇咬牙切齒的大聲地喝道:「薩萊佩烏,這是國王的命令,你敢違反?你、你設計謀殺了我們大將軍,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你……」

    塞萊佩烏的嗓子彷彿要扯碎開來,憤怒的吼叫著:「**你媽!我管它是誰的命令!提蘭戈萊就是老子殺的!你又怎麼樣?今天,老子要是讓你們走出伊洛林,老子就不是人!」

    斯基拉奇什麼時候忍受過這樣的辱罵,頓時火冒三丈,刷的一聲抽出佩劍,在半空中劃了一個進攻的信號,惡狠狠的怒聲喝道:「禁衛軍!進攻,將他們全部抓起來!」

    塞萊佩烏也毫不示弱的揮舞著長劍,霍霍霍的劈開空氣,大聲喝道:「兄弟們,提蘭戈萊假傳國王陛下的命令,害死了我們的大將軍,我們不能放過他。給我上啊!抓住斯基拉奇地,官升三級,立刻提為將軍!」

    在吼叫聲中,塞萊佩烏率先踏出了進攻的步伐,他身邊的衛隊猶豫了片刻,終於手執武器緩緩地向禁衛軍官兵逼近。其餘的魯尼軍隊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自己人數上佔據了絕大多數的優勢,於是也緩緩地參與了進攻。一時間,數萬的魯尼軍隊從四面八方壓向廣場附近地禁衛軍官兵。

    禁衛軍官兵雖然人少,但是都是精銳,也同樣默默地準備著,準備反擊塞萊佩烏的進攻。

    斯基拉奇冷然揮動長劍,命令禁衛軍發動反擊。

    塞萊佩烏將長劍在頭頂上一揮,厲聲呼喝:「給我射!射死他們!射死這些王八蛋!」

    蓬蓬蓬……

    箭雨一陣陣的落在禁衛軍官兵的陣列裡。頓時有不少的人紛紛受傷倒下,在地上發出難以控制的呻吟。雖然他們的盾牌可以掩護他們的身子主要部分,可是腳踝等位置卻是無法掩護的,很多禁衛軍官兵都是腳步中箭,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隨即就被繼續落下的密集地箭雨牢牢的釘在了地上,傷亡慘重。

    戰場上頓時亂成了一團。

    斯基拉奇感覺到不妙,因為克萊姆的死,他麾下的官兵都被挑起了仇恨的火焰,在十萬魯尼戰士地面前。只有兩萬人的禁衛軍官兵就算再英勇善戰,也無法抵抗敵人的進攻,而且對方佔據了有利的地理位置。禁衛軍士兵到來的時候雖然做好了戰鬥準備。但是沒有想到會遭受到佔據絕對優勢力量地攻擊,尤其是大量的弓箭手的攻擊。

    「將城門衝開!撤退!」斯基拉奇果斷地下令。

    硬拚已經不太可能,眼下只有走為上策。

    禁衛軍官兵立刻向城門發起了攻擊,城門處的魯尼軍隊也紛紛利用弓箭阻攔他們的進攻。

    為了對抗藍羽軍,魯尼軍隊特別加強了弓箭手的配備和訓練,試圖遠距離的殺傷藍羽軍,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些弓箭手沒有在藍羽軍身上發揮作用,反而是用在了自己人的身上。

    密集的箭雨落在行進中的禁衛軍官兵隊列裡。倒下的人越來越多,濃郁地血腥味開始籠罩整個伊洛林。

    塞萊佩烏一時的衝動過後,也逐漸的冷靜下來,意識到今日的事情已經是徹徹底底的叛亂,絕對是無法善罷甘休的,如果讓斯基拉奇回到蒙地卡羅,這裡的所有人都得遭殃,每個參與叛亂的人都要被滿門抄斬,甚至株連九族,因此也不斷的下令,調集部隊封鎖城門,不給禁衛軍官兵衝出去通風報信的機會,雙方在城門處展開了更加激烈的血戰。

    禁衛軍畢竟是精銳部隊,驍勇善戰,即使面對大量的弓箭手,也嫻熟的利用盾牌的掩護髮起了數次的攻擊。塞萊佩烏的麾下部隊弓箭手雖然多,但是普遍缺乏訓練,難以發揮效果。半個小時以後,城門很快被摧毀,吊橋的繩索也被砍斷了,禁衛軍官兵和效忠於克萊姆的魯尼士兵從城裡面一直殺到城外面,繼續糾纏不休,戰場也逐漸的從城裡擴展到城外。

    勞金和小羅看到外面的情形,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魯尼人自己人打自己人似乎更加凶狠啊!

    驀然間,有人感覺到了大地的震動,好像劇烈的地震到來之前的前奏,土地開始輕輕的顫抖起來,灰塵不斷的飄起,就連護城河裡面染滿了鮮血的水,也開始搖晃,甚至要蕩漾起波浪來了。

    尖銳的呼嘯聲立刻響徹了整個伊洛林,有警戒哨尖聲叫道:「藍羽軍!獵鷹騎兵來了!」

    一瞬間,天地風雲為之變色。

    斯基拉奇和塞萊佩烏面面相覷,都命令各自的部下停止戰鬥。

    只看到在西北方的蒼茫的原野上,一條藍色的細線慢慢的擴大,隨即變成幾個巨大的箭頭,好像狂風暴雨一般,瞬間就到達了伊洛林的城下,在魯尼軍隊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藍羽軍獵鷹騎兵的先鋒部隊已經從他們身邊快速的掠過。正眼也不看他們一眼,直衝入城。

    有幾個反應快地魯尼軍隊士兵急忙叫道:「藍羽軍,藍羽軍!快關城門……」

    話音未落,他們就已經被藍羽軍的子彈打倒在護城河裡面。

    毀壞的城門根本起不到應有的作用,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大隊大隊的藍羽軍騎兵就衝入了城裡面。

    正在互相激戰地禁衛軍官兵和塞萊佩烏麾下的魯尼軍隊都用愕然的眼光看著藍羽軍戰士。一時間,他們不知道應該怎麼做。面對著藍羽軍黑洞洞的槍口,有些魯尼戰士想要發動攻擊,但是這些基本都是那些年輕的新兵,他們很快被旁邊的老兵抓住手腕,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所有魯尼戰士的目光,都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塞萊佩烏和斯基拉奇的身上,等候著他們的決定。

    然而,塞萊佩烏和斯基拉奇兩人也是又驚又怕,根本不知道應該做出什麼樣地反應。他們想要反抗。可是藍羽軍騎兵已經在瞬間就封鎖了各個戰略要道,還有大部分的制高點,黑洞洞的機槍虎視眈眈的對準了廣場上的魯尼戰士。他們倆當然知道這些機關鎗地厲害,在過去的時間裡,他們已經領教過多次。他們深切的知道,在這個時候下令反抗只能是白白的浪費魯尼戰士的性命。

    正在進退兩難地時候,一個藍羽軍獵鷹騎兵的軍官縱馬而出,向塞萊佩烏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朗聲說道:「薩萊佩烏將軍。我是藍羽軍獵鷹騎兵少校軍官羅德斯鳩,奉藍羽軍最高指揮楊夙楓地命令,前來接收伊洛林。請你整頓軍隊,交出防務,撤到後方休整!謝謝你的合作,你會得到楓領的嘉獎的……」

    斯基拉奇頓時愕然的扭頭看著塞萊佩烏,憤怒的喝道:「塞萊佩烏,你這個叛徒!」

    賽萊佩烏神情一片的茫然,因為今天經歷了太多的變故,他的腦汁已經早已耗盡,他還沒有明白羅德斯鳩這番話地意思。不由自主地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

    斯基拉奇舉起長劍,直指藍羽軍,大聲喝道:「我們都是不屈的魯尼戰士,我們決不投降……」

    突然之間,他的長劍從半空掉落,噹啷一聲砸落在地上,濺起一片絢麗的火花。但是這還不是最令人詫異的,令人心驚膽戰的是,在他手中的長劍掉落的同時,所有人都突然看到,斯基拉奇的腦袋忽然間爆裂開來,整個後腦勺從腦袋上脫離出來,飛到了另外一邊,鮮血和腦漿沖天而起,好像燃放的血花。

    沉悶的槍聲這時候才傳過來,顯得異常的孤寂而憂鬱。

    斯基拉奇的腦袋只剩了一半,但是他的身軀居然還可以轉動,在許多人心膽俱裂的視線裡,斯基拉奇努力的轉動了一個方向,想要看清楚究竟是誰暗算了自己,但是他什麼都看不到。片刻之後,他的身軀緩緩地從馬背上癱瘓下來,倒掛在馬腹邊,一隻腳還死死的勾在馬蹬上,無法脫開,他的腦漿和鮮血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紅紅白白的,緩緩地流淌。

    沒有人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斯基拉奇死了。

    這一次開槍的乃是小羅,他已經很久沒有爆頭了,這一次終於如願以償,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一槍的效果會是如此的嚇人,大概是距離太近了,只有六百三十三米。

    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震懾,所有的魯尼戰士都沒有動,但是還是緊握著手中的武器,等候著塞萊佩烏的命令,包括那些禁衛軍官兵在內,他們求助的目光也看向了塞萊佩烏。

    但是塞萊佩烏這時候感覺到有點手足冰冷,腦袋裡亂糟糟的,什麼決定都無法做出。

    在伊洛林附近的地域,出現的藍羽軍騎兵越來越多,從旗幟上來看,除了風飛宇指揮獵鷹騎兵之外,列蒙指揮的雷霆騎兵部隊也已經基本到達,三千多名藍羽軍騎兵將伊洛林圍了個水洩不通

    在隱約之間,塞萊佩烏似乎看到了風飛宇的將旗。

    羅德斯鳩沉吟片刻,縱馬上前,靠近塞萊佩烏的身邊,低沉的說道:「塞萊佩烏將軍,我和你一樣,都曾經是藍羽軍的敵人,也同樣的被藍羽軍打敗過,品嚐過苦澀的滋味,我非常明白你此時此刻的感受。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失敗並不是我們的終結,相反,這是我們的新的開始……」

    看了看塞萊佩烏疑惑深思的表情,羅德斯鳩霍然站起來,雙腳踏在馬背上,伸開雙手,做了一個擁抱的形狀,大聲說道:「魯尼利亞的兄弟們,請放下你們的武器,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你們。從現在開始,我們不是敵人,而是朋友,如果大家願意的話,我們日後還可以成為生死與共的戰友。放下武器不是你們的恥辱,而是迎來你們的新生,你們的驍勇和無畏是有目共睹的,你們是這片土地上真正的勇士。暫時的放下你們的武器,你們將會擁有更好的未來。我曾經為格萊美王國的烏曼勒斯將軍效力,和藍羽軍作對,但是我同樣獲得了新生。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來保證,魯尼利亞人民日後的生活肯定要比現在還好,你們完全不用愧疚於心……」

    聽著羅德斯鳩充滿了煽動性的語言,風飛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楊夙楓用人向來不拘一格,唯一的標準就是唯才是用。只要你有才華,哪怕你曾經冒犯過他,甚至要他的命,他都可以照樣重用,羅德斯鳩和明德林就是最好的例子,甚至列蒙本人也是,他們都曾經是藍羽軍的敵人,但是現在都成了藍羽軍的中堅分子。

    賽萊佩烏無奈的長歎一聲,意識到今天的結局已經沒有選擇,只好默默地率先放下了武器,其餘的魯尼戰士猶豫著,但是最後還是全部放下了武器。開始的時候,還是一個個的,後來變成一隊隊,最後成編製的整體放下了武器,在藍羽軍騎兵的引導下,撤出了戰場。

    天元1729年11月14日,藍羽軍騎兵攻克伊洛林,總數八萬八千的魯尼軍隊放下了武器。

    同一天,藍羽軍陸軍第101師和第102師的主力,分別向伊爾金霍和庫巴地區發起攻擊。魯尼利亞王國機動兵團司令官維托裡奧趁亂逃出伊洛林之後,意識到伊巴丹處於藍羽軍的兩面夾擊之中,繼續呆下去乃是死路一條,於是以率領部隊增援庫巴地區為借口,率軍離開了伊巴丹,結果伊巴丹總督多米尼克立刻下令打開城門,歡迎藍羽軍入城。

    當天晚上,楊夙楓率軍進入伊巴丹,並且在伊巴丹的總督府接受了洛美和伊萊莎兩個地區的投誠。第二天,藍羽軍海軍陸戰隊軍官學校的學員們在實彈演習的過程中,順勢攻克了學校對面的裡加港口。藍羽軍的後勤運輸船隊可以直接從裡加港口和洛美港口登陸,直接對圍攻庫巴地區的藍羽軍101師的部隊進行後勤補給。至此,魯尼利亞王國的南部和西南部地區,全部納入藍羽軍的控制範圍,在這個階段,有超過十五萬的魯尼戰士放下了武器。

    庫巴地區的陷落只是時間的問題。

    但是楊夙楓的眼光,已經不在庫巴地區和伊爾金霍地區,而是牢牢地盯在了蒙地卡羅的位置上。

    耶律高飛指揮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二團的先頭部隊,差不多到達馬魯阿了,距離蒙地卡羅只有五天的路程。魯尼利亞的戰事,已經進入最後的落幕階段。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2:18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六十七章 落幕(3)

    魯尼利亞王國,馬魯阿地區。

    當魯尼利亞王國的西部地區處於一片慘烈戰火之中的時候,馬魯阿地區還是一片和平的氣氛。這塊土地肥沃物產豐饒的地區,可以說是整個魯尼利亞王國最後的淨土,在魯尼利亞王國的歷史上,還沒有外來的戰火可以威脅到這塊位於王國核心腹地的區域,無論是以前的敵人伊夢國、樓蘭國,又或者現在的敵人藍羽軍,都沒有機會直接將戰火燃燒到這裡。

    這種和平安逸的環境,是馬魯阿地區總督洛夫特豪瑟公爵最喜歡的,這位嗜好紅酒和雪茄煙的公爵,外表雖然看起來非常的強壯,足足一米九的身高和超過一百公斤的體重,通紅的眼睛,鬍子巴扎的臉龐,給絕大多數人留下的第一印象都是,洛夫特豪瑟乃是天生的勇士,是最出色的魯尼狂戰士。但事實上,洛夫特豪瑟更願意將自己的精力用在品嚐紅酒和雪茄,又或者幫助那些年輕美麗的來自樓蘭王國的女孩子成為真正的女人。對於戰爭,洛夫特豪瑟覺得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然而,這些天,洛夫特豪瑟總是覺得自己的眼皮在跳,吃飯的時候跳,睡覺的時候也跳,甚至在享用女人的時候也不停的跳,讓他覺得最喜歡做的事情也變得索然無味。最令人鬱悶的是,左右兩邊的眼皮都在跳,讓他無法預測到底是福還是禍。但是聯想到西部正在進行地激烈的戰爭,他覺得應該還是災禍大一點,畢竟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不過,福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在這亂世之中。誰能夠笑到最後,那還是未知數。

    夜色深沉,街道冷清。

    雖然戰爭沒有直接在馬魯阿地區爆發,但是戰爭畢竟不可避免的波及到了這塊寧靜的土地,大量的青壯年被強行地徵集到軍隊裡,準備接受死亡命運的考驗。大量的物資也被強行的囤積起來,尤其是糧食和草料等戰略物資。絕大多數的商舖因為沒有商品來源也沒有顧客惠顧而被迫的關閉,很多居民都開始感覺到了戰爭的殘酷,因為物資越來越少了,物價越漲越高了。報紙上有關魯尼軍隊大獲全勝的消息越來越多了。

    不斷的有傷亡和失蹤人員的名單張貼在公爵府門前地石牆之上,而且每次張貼都是成百上千個人名,密密麻麻的,綿延成一片,他們的親人在石牆前面號啕大哭。悲痛欲絕,讓這片石牆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淚牆,慘厲的呼聲可以綿延到兩三公里之外。

    街道地冷清並不能掩蓋某些秘密居所之內的熱鬧,在這種朝不保夕的戰爭歲月裡,部分人篤信及時行樂才是最實在的。於是各色各樣的酒吧和妓院成了最佳地夜生活場所,只要有錢,誰都可以在裡面體會到醉生夢死的境界。從而忘卻人世間殘酷的一面。戰爭扭曲了很多人地心靈,如果魔鬼一般的他們,只能在紙醉金迷裡釋放自己內心的慾望。

    在馬魯阿的公爵府,此刻也在上演著醉生夢死的場面,紅酒和雪茄的味融合在一起,交織成一股誘人的味道,從密封的窗戶紙縫隙裡滲出去,在寒冷的夜風中慢慢地飄散。那些負責守衛公爵府的魯尼軍隊士兵,只能貪婪的呼吸著空氣裡面的紅酒和雪茄煙的氣息。借助這一點點地刺激,以驅走寒夜的漫漫孤寂。時不時地,他們也會羨慕的回頭看一看,看一看宴會廳的窗戶裡面透射出來的燈紅酒綠的燈光,還有隱隱約約的女人的媚笑。

    那裡,舉行的乃是慶祝洛夫特豪瑟公爵六十歲生日的宴會。

    在公爵府的寬敞的宴會廳裡,低沉哀怨的舞曲在輕輕的迴盪,但是舞池裡並沒有人在跳舞,只有幾個來自樓蘭國的美麗少女在舞池旁邊的舞台上偏偏起舞,她們優雅的身姿,絢麗多姿的服裝,媚人的姿態,恰到好處的展示,都讓洛夫特豪瑟覺得這筆錢花得很值,來自樓蘭王國的專業舞蹈水準,的確名不虛傳,比那些所謂的魯尼少女歌舞團要好多了。

    在舞池的旁邊,只有六張小圓桌,每張小圓桌旁邊也只有四把雕花的紅木扶手椅,即使是這麼少的位置,客人也沒有坐滿,除了洛夫特豪瑟的家人之外,參與這次生日宴會的外人,只有他的好朋友,泰南古爾地區的總督哈勒公爵和他的心腹將軍馬楚卡,還有就是洛夫特豪瑟自己麾下的心腹大將佩切亞和他的家人。

    雖然馬魯阿不是前線,但是畢竟距離蒙地卡羅不遠,可以說是就在蘇萊曼四世的眼皮底下,洛夫特豪瑟也不敢將生日宴會搞得太大,以免引來眾人的關注,甚至給自己帶來不幸的命運。誰都知道,經受過多次失利的打擊,蘇萊曼四世的神智已經有點問題,處理任何事情都顯得有點神經質,哪怕是雞毛蒜皮的事情,也會引起他的過度反應,萬一他一怒之下,下令軍隊解除洛夫特豪瑟的總督職務,甚至沒收他的全部財產,那就糟糕了。

    這不是沒有先例的,剛剛在三天之前,他們得到消息,前往伊洛林地區接替魯尼軍隊指揮權的提蘭戈萊,在路過敖德薩地區的時候,當場宣讀蘇萊曼四世的聖旨,強行解除了敖德薩地區總督萊昂波爾多的職務,並且下令將他們全家都貶為奴隸,永世不得翻身,罪名就是萊昂波爾多最近舉行了一個龐大的以品嚐波爾多紅酒為主體的宴會,邀請了很多達官貴人參加。蘇萊曼四世認為在這種國事艱難的情況下,萊昂波爾多還搞這種鋪張浪費的事情,嚴重傷害了廣大前線戰士地感情。令人無法忍受,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當然,真正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是萊昂波爾多家族幾十年來積累的財產讓貴為國王的蘇萊曼四世也眼紅不已,現在魯尼利亞朝廷國庫艱難,軍費開支嚴重不足。財政赤字觸目驚心,但是各地反抗加稅的浪潮一浪高過一浪,他當然要找個借口將萊昂波爾多家族地資產據為己有。雖然洛夫特豪瑟家族的資產遠遠比不上萊昂家族,但是數目也是非常可觀的,洛夫特豪瑟不得不小心謹慎一點,低調一點。

    和洛夫特豪瑟公爵的高大身軀比起來,哈勒公爵顯得瘦削多了,但是他的身體非常的硬朗,精神也非常的健碩,深陷的眼眶裡眼睛炯炯有神。他才是真正的魯尼狂戰士出身。在過去的二三十年裡屢屢征戰沙場,身上傷疤纍纍,傷痕無數。他喜歡過清茶淡飯地苦行僧的生活,不像洛夫特豪瑟那樣縱情聲色,所以年期雖然比洛夫特豪瑟大了足足十歲。但是臉色看起來卻要比洛夫特豪瑟還要紅潤,還要有神采。

    在酒會上,除了喝酒,自然不可避免的談到了戰爭的問題,在場的人都顯得非常地悲觀。他們也不明白為什麼藍羽軍能夠輕而易舉的擊敗在伊雲大陸縱橫馳聘了幾百年的魯尼狂戰士,但是嚴峻的事實讓他們不得不相信,魯尼利亞王國輝煌的年代已經過去。現在所要面臨地,已經是最根本的生存的問題。當然,他們最關心地,不會是魯尼利亞王國的生存問題,而是他們自己的生存問題。

    芬朗公爵和楊夙楓的談判結果他們已經知曉,除了大罵楊夙楓的貪婪無恥和咄咄逼人之外,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也沒有能力繼續阻止藍羽軍的繼續進攻。蘇萊曼四世重新起用提蘭戈萊,接替克萊姆擔任前線總指揮。在他們看來,是一個臭得不能更臭的決定。如果說克萊姆起碼還有能力遲緩一下藍羽軍的進攻,保持魯尼軍隊地士氣和實力不會直線下降的話,那麼提蘭戈萊所能做的,只有向藍羽軍舉手投降,事實上,提蘭戈萊已經向藍羽軍舉手投降過一次。

    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就像女人的性生活經歷。

    他們不敢相信,隨著提蘭戈萊接替指揮,魯尼軍隊的戰局會有任何的起色。相反的,他們認為,提蘭戈萊乃是專門給藍羽軍引路的,將藍羽軍盡快的引領到蒙地卡羅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有通訊軍官急匆匆地進來,遞給佩切亞一份命令,佩切亞看了看,臉色頓時不自然起來,眼色灰暗的好像是門口的雕像。微微遲疑了片刻,佩切亞將這份命令遞給了洛夫特豪瑟。

    洛夫特豪瑟嘴巴裡含著大雪茄,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冷眼看著命令,眉頭皺了起來,呼吸越來越沉重,雪茄煙吐出來的煙霧也更加的濃烈了。

    這份命令是魯尼利亞國王蘇萊曼四世親自簽發的,要求佩切亞率領魯尼軍隊第39軍馬上出發,前往敖德薩地區,接受前線指揮官提蘭戈萊的調遣。同時,命令上還要求,洛夫特豪瑟要動員整個馬魯阿地區的所有資源和力量,負責支援39軍在前線的作戰,包括人員的補充和後勤的供給等。在整個作戰中,提蘭戈萊只負責指揮39軍作戰,但是不會給39軍提供任何的支持和援助。

    洛夫特豪瑟隨手將命令遞給哈勒公爵。

    哈勒公爵看了看,臉色同樣顯得不自然,皺眉說道:「去問一下,40軍有沒有接到這樣的命令。」

    馬楚卡出去了,很快又回來,晦澀地說道:「通訊軍官說了,有兩份同樣的命令,一份發到了馬魯阿,一份發到了泰南古爾,除了人名和地點,其他的一切內容都是相同的。」

    哈勒公爵的神色頓時開始晦暗起來,狠狠地盯著手中的命令,最後乾脆一把將它搓成一團,順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不過一會兒又想起了什麼,又伸手從垃圾桶裡面將它掏出來,重新撫平。

    雖然39軍和40軍都屬於魯尼利亞王國部隊地戰鬥序列。但是卻是名副其實的地方部隊,其所有的財政支出也都是地方總督控制的,基本上,這兩個軍就是維持這兩個地區治安的根本力量,一旦將他們調走,將會嚴重的威脅到這兩個地區地安全穩定。直接一點說來,是嚴重威脅到兩位總督大人的統治。

    要是王國軍務部發出的命令,他們可以不假思索的拒絕。然而,這是來自蘇萊曼四世的親筆簽署的命令。雖然,就目前的戰局來看,蘇萊曼四世的國王位置可能苟延殘喘不了很久,但是蒙地卡羅畢竟還有數萬精銳的禁衛軍。這些禁衛軍據說在前線照樣被藍羽軍打的落花流水,潰不成軍,但是要解決39軍和40軍這兩支地方部隊,還是輕而易舉地。

    洛夫特豪瑟不耐煩的頻頻的翻動著裝雪茄煙的盒子。沒有找到一根滿意的,失望地嘟囔著說道:「想要我們替他賣命,這是不可能的!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要我們調集部隊上前線?克萊姆都抵擋不住藍羽軍的攻擊,提蘭戈萊更加不可能。這是我們的軍隊,又不是王國的軍隊。每一個人每一支槍都是我們出錢武裝起來地,我憑什麼要給他……」

    哈勒公爵的反應沒有洛夫特豪瑟那麼大,似乎還在顧慮著什麼,痛苦的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有點遲疑地說道:「但是提蘭戈萊畢竟對我們恩寵有加。現在……」

    洛夫特豪瑟冷冷的說道:「什麼恩寵?只是我們之間的利益結合罷了,他算什麼東西,不就是天生舔屁股的本事比較好麼?來人。將龍雲老師叫來,就說我有要緊事要和他參祥參祥。」

    哈勒公爵愕然的說道:「什麼龍雲老師?」

    洛夫特豪瑟有點得意地說道:「這是我最新招收一個幕僚,雖然才來了不到兩個月,但是才華橫溢,精明幹練,我這個馬魯阿地區本來亂糟糟的,但是他來了以後,立刻就梳理得整整有條的,什麼制度都健全了。現在生產力增長了不少……唉,可惜他是唐川人,和咱們有歷史上的恩怨,要不然,我還真的願意給他一個爵位。呶,這件事情你知道就好了,不要告訴別人,否則有人挖我地牆腳我可不幹。」

    哈勒公爵半信半疑的說道:「真的有這樣的能人?你去哪裡找來的?」

    洛夫特豪瑟自豪的說道:「上次我去蒙地卡羅,剛好看到他流浪街頭,覺得他有幾分特殊之處,於是就買了回來,果然沒有買錯。怎麼樣,我的眼光還可以吧?除了我,有誰還能夠慧眼識英才?唉,你還真別說,唐川還是有些人才的,隨便一個叫花子,都能將我府上的事情擺弄得妥妥帖帖的,根本不需要我來過問,我辛苦了六十年,終於有機會享享清福了……」

    驀然間,門外有人生硬艱澀的說道:「洛夫特豪瑟公爵大人,請你不要再用叫花子這三個字來稱呼我,這是對我的污辱,我不是叫花子,我是一個秀才。」

    哈勒公爵等人愕然回頭,看到門口處進來一個瘦黑瘦黑得高高的書生模樣的中年人,大約在四十來歲,有兩撇山羊鬍子,神情顯得有點倨傲。身上的衣服雖然陳舊,已經發白,而且還有縫補的痕跡,但是洗得乾乾淨淨,給人勤儉樸素的感覺。

    洛夫特豪瑟不以為意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秀才,你只是一時落難……來來來,坐坐坐。這位就是龍雲老師,大家認識認識,天生才子,尤其難得是天文地理無所不曉……」

    龍雲似乎不習慣於和人客套,也沒有和在場的人打招呼,有點生硬的說道:「不好意思,公爵大人,我不習慣這樣的場合。你叫我來,有什麼吩咐,我馬上去辦就是了。」

    哈勒和馬楚卡都好奇的看著龍雲,臉上微微有些詫異,都覺得這個人有點高傲,不太令人喜歡。

    洛夫特豪瑟卻毫不在乎的說道:「別急別急,沒有什麼事要辦,就是請你商量個事,讓你給個意見。」

    龍雲肅穆說道:「請說。」

    佩切亞於是將那份命令拿給龍雲看了。

    龍雲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命令,不假思索地說道:「這是國王陛下親筆簽發的命令,如果我們一點也不執行,萬一將來藍羽軍和魯尼利亞王國議和的話,對我們很不利。以馬魯阿和泰南古爾的位置,我們很難脫離蘇萊曼四世的統治。他現在也有能力對我們動兵。」

    洛夫特豪瑟著急的說道:「是啊!但是,我們也不能白白地出兵……到前線去,那不是去送死嗎?前線有好幾十萬的軍隊,都被藍羽軍打得潰不成軍,我們這兩個軍加起來,還不到四萬人,能頂個鳥用!前線是不能去的,但是又不能和蘇萊曼四世翻臉,你給個意見……」

    龍雲還是不假思索的說道:「這個有什麼為難的?一個字,拖!」

    洛夫特豪瑟疑惑的說道:「拖?那就是咱們暫時不出兵?」

    龍雲飛快地說道:「出兵啊。為什麼不出兵?」

    洛夫特豪瑟知道自己的腦子不太好使,一時間沒有轉過彎來,愣愣的說道:「既然出兵那還怎麼拖?算了算了,你還是明說了吧,你的意思是什麼?」

    龍雲傲然的說道:「在路上拖。軍隊要出發。大張旗鼓地出發,但是要慢慢走,在路上可以耗費更多地時間,一邊走一邊看。我們可以部分武器封存起來,或者將部分其他物資封存起來。然後裝作走到半路上,才突然想起,於是派人回來拿。一來一去,就是一個月的時間,來回幾趟,今年就過去了。我們是地方部隊,要求不能太高,沒有實戰經驗,朝廷又沒有派人來指導,犯一些錯誤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們會很誠懇地改正……」

    洛夫特豪瑟連連點頭。眉開眼笑起來。

    哈勒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聲說道:「不錯,我就是要表述這樣的意思。馬楚卡,你給我聽好了,行軍地路上一定要小心謹慎,防止藍羽軍的埋伏,你知道,他們是無所不在的。一定要確信路上沒有風險才可以前進,否則寧願駐紮宿營。要密切留意前面的動向,不要被藍羽軍包了餃子。」

    馬楚卡點頭表示答應。

    他明白,自己只是要做一個樣子,但是尾巴卻說什麼也不能離開泰南古爾,更加不要說投入戰場了。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地軍隊還在路上的時候,前線的戰事已經結束,要麼藍羽軍攻陷了蒙地卡羅,他們順手推舟,舉手投降,要麼就是藍羽軍和魯尼利亞議和,他們繼續保持現有地職務和待遇。

    洛夫特豪瑟也向佩切亞表示了這樣的意思。

    在場的人都心照不宣,隨著藍羽軍狠狠地打擊了魯尼利亞王國的朝廷軍隊,將來是什麼樣的局面,誰也難說的很,有可能是藍羽軍統治他們,也有可能是蘇萊曼四世繼續統治他們。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在魯尼利亞這片土地上,武力才是最根本的利益保證,他們兩位公爵大人的職務之所以穩如泰山,就是因為他們有兩支效忠於自己地軍隊的支持。

    如果這兩支軍隊在藍羽軍的炮火下煙消雲散,那……

    洛夫特豪瑟解決了心頭的難題,顯得非常高興,命人拿出一個敦敦實實的盒子,放在圓桌的中央。其餘的人都看好奇的看著他的動作,不知道這個外表毫不起眼的盒子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裡,洛夫特豪瑟將盒子打開,裡面原來是一把藍羽軍的二十響駁殼槍,還有兩個充滿子彈的彈夾。駁殼槍澄亮澄亮的,上面還有黃油的痕跡,子彈看起來也是很新的。

    哈勒公爵狐疑的問道:「你是怎麼弄來的?」

    洛夫特豪瑟自豪的說道:「從黑市上買來的,五百個金幣,一把槍配六十發子彈。不過這東西的確不容易弄,藍羽軍的安全部門盯得很緊,我這批貨也是從陰月皇朝的手上弄來的。」

    哈勒公爵羨慕的說道:「有沒有辦法給我弄一千把,我全部武裝我的衛隊,看看誰還敢跟我過不去,我當場一槍就打死了他。」

    洛夫特豪瑟說道:「一千把?等你加入藍羽軍地時候再說吧!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才弄到了一把。你以為這東西鐵匠鋪就可以生產啊!開玩笑……」

    哈勒公爵說道:「行行行,給我試兩槍。」

    洛夫特豪瑟點點頭,抓起駁殼槍,瞄準了掛在側面牆上的盔甲,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盔甲上面穿了一個洞。

    哈勒等人頓時心下駭然。

    這套盔甲乃是洛夫特豪瑟專用的,非常結實。上面的鋼甲差不多有半個手指厚,在這樣的距離上,即使是魯尼利亞狂戰士所用的虎賁弓,也無法有效地貫穿,但是它對於駁殼槍毫無抵擋能力,更加別說威力更大的步槍機槍衝鋒鎗了,還有令人心膽俱裂的炮火,難怪藍羽軍會在戰場上有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將魯尼軍隊打得屁滾尿流,一潰千里。

    這些武器豈是肉體可以承受的?

    哈勒公爵拿過駁殼槍,也試了幾槍。那副盔甲被打得千瘡百孔,就如同是戰場上被機槍掃過一般。當然,如果是真的在戰場上的,籠罩在盔甲裡面的洛夫特豪瑟,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洛夫特豪瑟緩緩地將駁殼槍收起來。臉色很不好。

    雖然他沒有說一句話,但是大家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目前的藍羽軍,暫時是不可抗拒地,絕對不可力敵。佩切亞和馬楚卡兩人心裡更加覺得駭然,說什麼都不願意上戰場了。

    生日宴會還在繼續,但是軍隊的行動步伐已經開始。按照龍雲的建議,大隊大隊的魯尼軍隊開始開出城外,但是卻沒有攜帶武器。他們需要走出城外大約一百里的地方,然後安營紮寨,最後裝作突然想起來忘記攜帶武器了,於是又全軍返回攜帶武器,這樣一來一去,十來天地時間就過去了。

    馬楚卡和佩切亞兩人已經沒有了喝酒的心思,兩人躲在旁邊的角落裡低聲的咕咚。

    忽然間。有服務人員進來報告,說是有貴客來訪。

    洛夫特豪瑟覺得有些意外,悶聲說道:「是什麼人?」

    今晚的生日宴會,他只邀請了哈勒和馬楚卡等幾個知己,連過生日地消息也沒有放出來,怎麼會有人不請而來?又有誰敢在這個時候不請自來?

    服務人員說道:「是來自格魯吉亞地區的古迪森總督。」

    洛夫特豪瑟這才釋然,但是眉頭很快又皺了起來,來人居然是古迪森,狡猾難纏的古迪森。

    從直覺裡,洛夫特豪瑟不想和古迪森打交道。

    雖然,古迪森沒有和魯尼利亞王國朝廷撕碎臉皮,但是也差不多到了水火不容地地步,因為格魯吉亞的獨立問題,古迪森和其他地區的總督的關係也不太好,甚至可以說是帶有輕微的敵意,許多地區的總督都不願意合古迪森單獨會面,生怕引起蘇萊曼四世的懷疑。

    古迪森這麼晚到來,不知道又在搞什麼鬼?

    「就說我已經休息了。」洛夫特豪瑟想了想,謹慎的說道。

    「哈哈,洛夫瑟,我都聞到了紅酒和雪茄的味道了,你難道喝著紅酒抽著雪茄休息嗎?」古迪森地聲音悠悠的傳來,肥胖的身軀出現在宴會廳的門口。他的身邊,跟著兩個保鏢,就沒有其他的隨從人員了。倒是後面跟了一大群的魯尼軍隊士兵,想要阻攔古迪森,但是懾於對方的威勢,又不敢大打出手。

    洛夫特豪瑟揮揮手,讓那些魯尼士兵都退了下去,皮笑肉不笑的乾笑著說道:「你來之前應該和我打聲招呼,讓我提前準備準備,你看,我都沒有準備你最喜歡的1626年份波爾多紅酒……」

    古迪森不以為然的揮揮手,很瀟灑的說道:「沒關係,反正我也沒有給你帶來什麼禮物。」

    不等洛夫特豪瑟的招呼,他已經輕車熟路的走進了宴會廳,大馬金刀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又細心的挑選了一支雪茄,給自己點上,蹺起二郎腿。看著有點發呆地洛夫特豪瑟,友善的說道:「坐,坐,愣著幹嘛?就當是你自己家裡一樣的隨便,不要客氣……」

    洛夫特豪瑟有點惱怒的收起雪茄煙的盒子,不滿的說道:「這本來就是我地家……」

    古迪森叼著雪茄煙。笑瞇瞇的說道:「那你就更加不用客氣了。」

    哈勒公爵站了起來,帶著一絲戒備的眼神看著古迪森,很不客氣地說道:「古迪森,你不是準備來遊說我們支持格魯吉亞獨立的吧?」

    古迪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漠然的笑了笑,不經意的說道:「我遊說你做什麼?你值得我遊說麼?你有能力支持我們古魯吉亞獨立嗎?」

    哈勒公爵的臉色微微有些漲紅,不過並沒有生氣,只是冷冷的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洛夫瑟。坐下來吧,別小氣了,我們好久也沒有看到古迪森了。古迪森,聽說你家的娘子軍將你攆地東躲西藏的,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但是看你現在的臉色。似乎還是活的滿滋潤地嗎?」

    古迪森津津有味的吞雲吐霧,好一會兒才鬆開雪茄煙,笑吟吟的說道:「我家的娘子軍總沒有你們家的母老虎厲害,抓不到我!你這次出來,肯定又寫了保證書了吧?」

    哈勒公爵地臉色頓時漲紅得跟螃蟹一般。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又說不出來。

    佩切亞和馬楚卡兩人的臉色都有點古怪,想要笑但是又不敢笑出來。

    在場的人都知道。哈勒公爵在外面是條龍,但是在家裡卻是一條蟲。他地老婆絕對是一個非常富有份量的人物,背後被人稱之為魯尼利亞王國的第一女勇士,曾經為了婚姻的問題,連蘇萊曼四世都敢冒犯,哭笑不得的蘇萊曼四世難得發了一次善心,給了這位女勇士很大的權力。當然,她的權力乃是相對於丈夫哈勒公爵而言的,這份權力的具體含義就是她隨時可以動用一切地手段來維護她跟哈勒公爵的婚姻。包括武力在內。

    可憐哈勒公爵曾經在戰場上威風八面,但是咱家裡,他的拳頭實在不及老婆的剛強,這位女勇士,據說一拳頭就可以將哈勒公爵打趴下。

    洛夫特豪瑟不想哈勒公爵的臉變成豬肝色,於是轉移了話題,打量著古迪森身邊的兩個保鏢一樣的壯年男子,皺眉說道:「古迪森,你的手下全部都換了?面生的很……」

    古迪森不以為然地說道:「是嗎?需要我給你介紹介紹嗎?」

    洛夫特豪瑟說道:「你介紹一下也好,我也想看看你從哪裡又招來了什麼能人異士?」

    古迪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他們不是我招來的,呵呵,這位大老闆想認識認識你們,你們就來個自我介紹好了。」

    左邊的壯年男子雙手叉腰,聲若洪鐘,大聲說道:「我是藍羽軍陸軍特戰隊隊長刀無鋒!」

    右邊的壯年男子微微一笑,溫和的說道:「我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二團副團長陳劍飛!」

    宴會廳裡面的所有聲音似乎都立刻停止,所有人的表情也都立刻凝結。

    砰啷,有碟子在地上摔得粉碎。

    洛夫特豪瑟的神色就像是嘴巴裡被人塞了兩個大雞蛋,目瞪口呆,連眼珠子都不會動了。

    哈勒公爵愣愣的舉著酒杯無意識的站起來,結果不小心手一顫,就被摔落在地上,噹啷一聲摔得粉碎,他的身體也一屁股的坐回去了椅子裡,再也沒有能力站起來。

    馬楚卡和佩切亞畢竟都是軍人,很快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就是伸手去拿腰間的佩劍,結果掏了個空,他們才忽然想起來,原來今晚有跳舞節目,所以佩劍早就解下來了。

    兩人頓時冷汗直冒,卻無法作出別的動作,因為刀無鋒和陳劍飛兩人一手一把二十響駁殼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宴會廳裡面的每一個人。

    宴會廳裡面的人剛剛才見識過二十響駁殼槍的厲害,有誰還敢輕舉妄動?

    古迪森笑瞇瞇的站起來,眼睛瞇成了一條線。拉過表情木然地龍雲,緩緩的看了所有人一眼,淡淡的說道:「呶,這一位,自我介紹就不用了,你們都認識了。不過關於他的確切身份,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還是我來親自介紹吧。龍雲,藍羽軍新任命的馬魯阿地區總督。」

    洛夫特豪瑟頓時臉色死灰,高大的身軀好像被抽空了一般,一屁股地坐在了地上。

    龍雲瘦巴巴的臉上似乎還是沒有什麼表情,雙手抱拳,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好意思,讓大家受驚了,我們並無惡意。只要大家願意合作,不要做無謂的反抗,你們的生命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驀然間,從二樓湧出兩個手持來復槍的士兵,槍口對準了下面。他們都是洛夫特豪瑟的貼身衛士。覺察到下面情況不對路,急忙出來一看,才發覺下面已經換了天了。

    陳劍飛抬手兩槍,那兩個衛士就從二樓的欄杆上掉了下來,砸落在舞池上面。鮮血頓時順著平滑如鏡的舞池地面慢慢地流淌,那些來自樓。蘭國的舞女被嚇得個個癱瘓在地上,花容失色。尖叫不已。

    血腥味開始慢慢的在宴會廳裡面擴散。

    洛夫特豪瑟顫抖著爬起來,連聲求饒,在槍口的威脅之下,步步的後退,一直靠到了牆上,突然間,他右腳在地上一跺,頓時一到機關滑板翻起來,擋在他地面前。他的身體迅速的下落。

    陳劍飛抬手兩槍,結果子彈都打在機關的擋板上,濺起絢麗的火花。但是擋板很快就復原了,再也看不到洛夫特豪瑟地蹤影。

    「媽的!」刀無鋒搶先一步到達那塊鋼板的位置,用力跺了幾腳,卻毫無反應,他轉身就要往外面追趕。

    古迪森擺擺手,示意他不用緊張,漫不經意地說道:「放心,我知道他走不遠的,他又能走到哪裡去?」

    刀無鋒回過頭來,揮舞著駁殼槍,凶神惡煞的厲聲喝道:「都給我雙手抱頭,全部蹲在地下……」

    外面腳步聲響,更多的藍羽軍陸軍特戰隊的戰士們湧現出來,守衛公爵府的魯尼軍隊都很合作的放下了武器,按照指定的路線撤出了公爵府。

    古迪森說的沒錯,洛夫特豪瑟地確沒有走遠。

    他從地道口出來,立刻發現了不對勁,在街道上,到處都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身影,他們已經完全的控制了馬魯阿城,而他麾下的魯尼軍隊,卻不攜帶武器就開出了馬魯阿,不用問,他們肯定是直接的闖入了藍羽軍的戰俘營了。

    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該死的龍雲,該死的藍羽軍!

    楊夙楓太狡猾了!

    好不容易,洛夫特豪瑟才找到一個藏身之處,但是他已經不敢出現,他不知道龍雲究竟收買了多少人,或許,公爵府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經成為藍羽軍的幫兇。考慮再三,洛夫特豪瑟才想起了一個最好的去處,那就是自己的一個小妾的家裡。然而,當他小心翼翼的敲開那個小妾住所的房門的時候,他就看到了一張乾瘦的臉。

    龍雲。

    洛夫特豪瑟只好無奈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叫你別走,你著急什麼呢?你看,這不又回來了嗎?」古迪森的胖乎乎的臉從後面出現。

    洛夫特豪瑟恨的牙癢癢的,好想在那張滿是肥肉的臉上留下一個拳頭的印記,將古迪森的牙齒全部都打掉,可是卻是有那個心沒那個膽。

    天元1729年11月25日晚上,藍羽軍兵不血刃的控制馬魯阿。洛夫特豪瑟公爵、哈勒公爵、馬楚卡中將、佩切亞中將等人全部被生擒,駐紮在馬魯阿地區的魯尼軍隊一萬七千人被強行解除了武裝,洛夫特豪瑟猜測的沒錯,他們的確是直接進入了藍羽軍的戰俘營。

    藍羽軍補充了部分食物和水分以後,隨即以最快的速度殺向蒙地卡羅。

    這時候,東方開始露出第一絲的亮光。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2:18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六十八章 落幕(4)

    魯尼利亞王國首都,蒙地卡羅。

    蒙地卡羅的冬天是非常的溫暖的,這個處於群山環抱之中的城市,沒有刺骨寒風的吹襲,沒有冰天雪地的覆蓋,在無數個溫泉的熱氣騰騰的霧靄的縈繞下,整個城市都顯得朦朦朧朧的,水霧飄蕩,彩虹橫跨,恍若仙境。在霧靄和彩虹當中,隱隱約約的展露出尖尖的屋頂,圓圓的雕像,潔白的大理石石碑,寬闊而筆直的街道,還有用鵝卵石精心鋪救的潔白的小路,無論在什麼人的視線裡,它都絕對是一座古老寧靜美麗溫馨的城市。

    一大清早,芬朗公爵的馬車就從自己家裡出發了。馬車在街道上勻速的行進,端坐在馬車內的芬朗公爵不斷的呼出白氣,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今年的蒙地卡羅特別的寒冷,他需要不停的搓著自己的手腳來保持溫暖,以免手腳被無意中凍僵。一陣寒風吹來,芬朗公爵情不自禁的拉緊了身上的皮衣,但是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用力的搓了搓臉,芬朗公爵從掀開的車簾向外面看,看不到什麼行人,街道上都是冷冷清清的,很多上鋪都關門了,上面寫著大大的「結業」之類的大字,顯然主人已經準備捲鋪蓋離開蒙地卡羅。街道上偶爾有人經過,也是快步的縮著腦袋默默地走過,全身都在寒風中顫抖。只有不時出現的一小隊一小地禁衛軍士兵。穿著鮮明的盔甲,提著雪亮的圓月彎刀,帶著敵意的眼光看著街道上的每一個人,似乎他們都是藍羽軍的奸細。

    芬朗公爵無言地抬起頭來,看著遠處的山巒。令他感覺到心裡一片蕭索的心情,遠處的山巒再也沒有了煙霧靄藹的神仙居所的氣氛。只有光禿禿的山坡,還有就是無數突兀的石頭。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那些奇形怪狀的石頭,一個個都好像是凶神惡煞的佛門金剛,張牙舞爪地,對著蒙地卡羅虎視眈眈。不知不覺中,芬朗公爵忽然覺得眼睛裡一片的迷糊,那些佛門金剛居然又變成了面目猙獰的藍羽軍,手中舉著滴血的屠刀,正在向蒙地卡羅衝來。

    「啊!」處於幻覺之中的芬朗公爵情不自禁地叫了起來,直到馬車伕連續叫喚了他好幾次。他才回到了現實中來,只感覺到背後涼颼颼的,居然是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寒風一吹,凍徹心扉。正好看到馬車外一隊禁衛軍士兵押解著十幾個大約只有十三四歲的少年人前往皇宮的方向。那些少年都耷拉著腦袋,有地還在低聲的哭泣,任憑禁衛軍士兵怎麼抽打,也不願意挪動腳步。

    芬朗公爵下令停車,下車問道:「怎麼回事?他們犯了什麼罪?」

    帶頭的禁衛軍軍官認識芬朗公爵。急忙立正回答,說清楚事情原委。

    原來,這些少年都是從城內居民地家裡搜捕出來的。要到魯尼軍隊裡面去服役,因為他們抗拒服兵役,而且東躲西藏,所以才會用繩子拴起來。隨著前線的連續戰敗,大量的魯尼戰士舉起雙手進入了藍羽軍的戰俘營,魯尼軍隊的兵員嚴重不足,於是國王蘇萊曼四世簽署了命令,下令將兵員的徵集年齡擴寬到了十三歲到六十歲,凡是這個年齡段之內的男子。都必須服兵役。這些少年,剛好都是十三歲的年紀,雖然他們地父母多方證明他們還不到十三週歲,但是禁衛軍指揮官尤爾斯曼上將還是毫不猶豫地下令將他們帶回軍營。

    芬朗公爵弄清楚了事情經過,同情的看了看那些還非常稚氣的少年,無奈的歎了口氣,重新上了馬車。他可憐這些還不到十三週歲的少年,想要解救他們,可是,對於軍方的事情,他卻沒有插手的權力。想到這些有可能還不知道真正的戰爭是什麼樣的天真少年,在不久的將來,就要接受死神的招手,他的確心如刀割。

    在首都蒙地卡羅尚且如此,在其他的地方,就更加不用說了,也許那些只有十一二歲的少年也會被強徵入伍,來填補軍隊的空額。隨著被俘虜的魯尼戰士越來越多,後方補充的兵員也越來越多,甚至還出現了軍隊的數量要比戰敗之前多了好幾倍的怪現象。然而,又有誰會相信,這些被強行抓來的少年,在戰場上能夠發揮什麼樣的作用?除了用自己的單薄肉體去抵抗藍羽軍的槍炮,他們還能夠做些什麼?

    或許,只有盡快的結束戰爭,才是魯尼利亞王國真正的出路。

    皇宮到了。

    蒙地卡羅的皇宮也在這僅僅兩三個月的時間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端莊肅穆,輝煌華麗的皇宮外牆,已經被大量的沙包和碉堡所代替,到處都是被挖掘的痕跡,還有麻木的勞作的民工,從外面再也看不到任何皇宮富麗堂皇的痕跡,所感受到的,只有戰爭的濃郁的氣氛了。

    自從蘇萊曼四世明確表示不會遷都的時候開始,王國禁衛軍司令官兼蒙地卡羅城防司令官尤爾斯曼上將,就下令在皇宮周圍建造牢固的永久防備工事,以在最後的時刻抵抗藍羽軍的進攻。皇宮的華麗和尊嚴被無情的拋棄了,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拚殺,那些曾經被用來風花雪月的制高點,都已經成了魯尼利亞軍隊弓箭手們的營地,皇宮內的每一個可以埋伏的角落,每一個可以封堵的關口,都被納入了防禦體系。由小道消息說,就連皇宮的每一寸地下,也都被挖空了,裡面埋藏了大量的魯尼戰士,他們會在最後的時刻,採用地道戰的辦法,和藍羽軍作最後的拚殺。

    在皇宮地各條道路上。還有三三兩兩的手挽包袱的宮女,在急匆匆地走出宮門。她們都是被遣散回家的,神態各異,有些人依依不捨的回頭望,似乎不捨得這裡的富麗堂皇,還有裡面地歡聲笑語。但是更多的人,卻是帶著脫出了牢籠的心情,哼著小調離開這座皇宮的。

    隨著戰事的步步逼近,蒙地卡羅的居民被大量的疏散,就連皇宮的大量的宮女被遣散,包括那些曾經是國王蘇萊曼四世的妃嬪地女人們在蘇萊曼四世的後半生,他對於女色已經沒有絲毫的興趣,這些女人生活在皇宮裡,也僅僅是守活寡而已。這一次藍羽軍的到來,無疑是給了她們解放的機會。帶著巨大地喜悅的心情,他們攜帶多年的積蓄離開了如同地獄一般的皇宮。或許,外面的日子也很不好過,但是起碼要比皇宮裡面好一點。

    馬車在皇宮地停車場緩緩地停下,一個禁衛軍軍官上來將馬車拉走。他的情緒很低落。甚至在芬朗公爵的面前也沒有掩飾,顯然,他對於自己以及王國地前途已經極端的失望。王國禁衛軍雖然沒有大規模的參戰,但是依然有部分的戰友上了前線,他們要麼英勇的戰死。要麼屈辱的被俘虜,不幸的消息總是綿綿不斷的傳來,有些甚至還是他們家族的兄弟。也已經在戰場上為國捐軀,很多人屍骨無存。

    默默地歎了一口氣,芬朗公爵來到了議事廳。

    王宮裡今天當值的乃是他的大兒子,禁衛軍軍官斯蒂芬。看到父親的到來,斯蒂芬的臉色微微顯得有點蒼白,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作為禁衛軍的軍官,他的日子和前線的魯尼軍隊將領一樣,也不好過,還多了一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憤慨和憋悶。他們只能活活的守候在皇宮裡,等候藍羽軍到來的時候,以自己的熱血和生命去成就魯尼利亞王國最後的輝煌。

    「陛下今日身體如何?」芬朗公爵低聲的問道。

    「很不好。」斯蒂芬簡短的回答,輕輕的搖搖頭,神色很不樂觀,但是他沒有機會說的更多,因為緊隨在芬朗公爵的身後,財務部大臣米洛公爵和內務部大臣埃德雷公爵也到來了。內務部大臣埃德雷公爵的名字原來叫做埃克,後來因為藍羽軍的總後勤部長也叫做埃克,為了與之劃清界限,埃克公爵特地改了名字,叫做埃德雷公爵。

    三人互相打著招呼,在議事廳裡面等待國王蘇萊曼四世的到來。由於前線的戰事連連潰敗,國內的統治也基本陷入崩潰的境地,王國的前途黯淡無光,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沉默寡語。往常在國王到來之前,三人都會就一些重大的問題簡單的交換一下一次,但是這時候卻沒有了開口的心情,而且就算不開口,大家的意見也是差不多的,那就是王國的戰爭不能繼續的持續下去了。

    國王很快到來。

    在左右兩名太監的幫助下,蘇萊曼四世吃力的坐上了自己的位置。和一年前準備對晴川道動兵時的意氣風發的時候相比,現在的蘇萊曼四世已經是徹徹底底的蒼老了,憔悴了,絕望了,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面容,形同虛設的身軀,呆滯的眼神,好像是紙紮的等待火化的紙人,這一切都顯示出這位才五十七歲的國王,顯然已經處於生命的最盡頭,用奄奄一息來形容也不為過,他之所以還沒有撒手而去,僅僅是因為藍羽軍還沒有出現在蒙地卡羅的成下。

    芬朗、米洛、埃德雷等三位公爵都覺得心裡非常的遺憾,好像有一種酸酸痛痛的感覺縈繞在心頭,令人非常地難受,但是卻又無法消除,想要說些什麼,去又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形容。一直以來,他們三個都是蘇萊曼四世恩寵有加的重臣,跟隨了蘇萊曼四世一生。雖然重武輕文的傳統習慣使得三人在魯尼利亞的國策上面很難發揮決定性的作用,但是王國走到今天的地步,三人自然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果說,蘇萊曼四世願意做一個得過且過甚至醉生夢死的國王的話,他絕對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他絕對不會輕易的招惹藍羽軍。從而給自己帶來滅亡地命運,即使在此時此刻,他也完全可以體面的接受藍羽軍的投降,然後就像尼斯海對面的原羅尼西亞聯邦的國王們一樣,故作瀟灑的放下自己地權力,然後攜帶大量的資產去過平靜奢侈的生活。

    但是。偏偏的,蘇萊曼四世立志要做一個有出息的國王,他勵精圖治,整軍備戰,不斷的對外發動戰爭,試圖讓魯尼利亞王國的版圖進一步的擴大,成為伊雲大陸名副其實的第一王國。他想實現魯尼利亞王國之前的十位國王都無法實現地目標,那就是收復晴川道,讓自己成為魯尼利亞王國歷史上最傑出的國王,含笑九泉。為了這個目標。他不惜代價的窮兵黷武,擴軍備戰,大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在開始的時候,芬朗公爵他們也相信。這個目標是可以實現地。

    然而,藍羽軍的出現,徹底的粉碎了蘇萊曼四世的夢想,狠狠地挫折了他的志向。在藍羽軍地打擊下,魯尼軍隊潰不成軍。非但沒有實現控制晴川道的目標,反而連自己的原有國土都無法保護。現在地魯尼軍隊,經歷過藍羽軍的連續毀滅性的打擊。無論是軍隊的士氣,還是軍隊的戰鬥力,都已經處於有史以來的最低點,甚至有些魯尼軍隊完全是一觸即潰,他們的存在只是一個符號,沒有任何的實質性的意義。曾經不可一世地魯尼狂戰士的名頭,已經徹底的被歷史所拋棄,在藍羽軍的槍炮面前,他們和最贏弱的懦夫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這個巨大的反差。讓蘇萊曼四世陷入了痛苦的掙扎當中,但是他還不甘心失敗,還不願意承認失敗,這才是他痛苦的根源。戰敗讓蘇萊曼四世不敢面對現實,不敢面對很多人,他本能的選擇了逃避,選擇了用男色和美酒來慰藉已經完全扭曲的心理,可是,他依然沒有想到過通過其他的途徑來結束戰爭。或許,他的確想到過了,可是楊夙楓冷酷無情的拒絕了,將他徹底的逼上了絕路。

    蘇萊曼四世目光呆滯,彷彿已經看不到三個大臣的存在,只是木然的點點頭,示意三人開始匯報工作。他的神態令的三個大臣心頭都非常懷疑自己的匯報還有沒有必要,以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恐怕即使匯報了,他也不知道對方究竟說了些什麼吧。

    芬朗公爵首先匯報了這些日子以來各地發生的重要情況。

    隨著魯尼軍隊的連連潰敗,隨著藍羽軍的步步緊逼,魯尼利亞王國的日子當然不太好過,到處都是風聲鶴唳,風雨飄搖的場面。許多地方政府的各級官吏,心思已經不在於如何組織力量支援前線,支援魯尼軍隊抗擊藍羽軍,而是想方設法的為自己謀取後路,他們不顧一切的斂財,將凡是可以聚集的財富都聚集到自己的名下,而且全部兌換成了全世界通用的金幣。

    很顯然的,他們將會藍羽軍到來之前,攜帶家屬隱姓埋名或者遠走高飛在這些橫徵暴斂的官吏的壓迫下,當地的魯尼人民不斷的起來反抗,甚至和魯尼軍隊產生激烈的衝突,傷亡慘重。受到壓迫的努力人民將這些毫無人性的官吏看成是比藍羽軍還要更加殘酷的敵人,暴亂和起義層出不窮,有些地區已經處於失控的狀態。

    在魯尼利亞王國傳統的絕對控制行政區域上,除了首都蒙地卡羅的直轄區之外,還有八塊授權總督管轄的區域。其中魯達地區、洛拉地區已經落入了藍羽軍的控制當中,駐紮在這些地方的魯尼軍隊也成為了藍羽軍的俘虜。伊巴丹地區、庫巴地區、伊爾金霍地區現在正受到藍羽軍的猛烈攻擊,在大軍壓境之下,這三個地區的淪陷也是遲早的事情,根據最不樂觀的統計,在十二月到來之前,這三個地區將會被藍羽軍佔領。

    這五個地區佔據了魯尼利亞王國領土的百分之六十,人口的百分之七十,這五個地區淪陷以後,敖德薩的淪陷也是十天八天的事情,當敖德薩也淪陷以後,魯尼利亞王國的西部就徹底的失去了。西部地區乃是魯尼利亞王國的經濟重心,也是人力資源的集中所在。沒有了他們地存在,僅僅依靠泰南古爾、馬魯阿和首都蒙地卡羅,想要支撐魯尼利亞王國的存在,是不可能的。

    芬朗公爵很擔憂的說道:「臣還得到報告,說是這兩天通往馬魯阿地區的通訊聯絡出了問題,蒙地卡羅派出去的信使去了以後就沒有回來。而來自馬魯阿地區地定期信使也有兩三天的時間沒有到達蒙地卡羅了……」

    米洛公爵和埃德雷公爵都面面相覷,意識到情況不妙。

    對於洛夫特豪瑟公爵的事情,他們都有所瞭解,以洛夫特豪瑟的為人,在平常的正常情況下,他絕對會表現的忠心耿耿,無比的忠誠,但是在現在山河破碎風飄絮的狀況之下,他到底想幹什麼,還是很令人懷疑的。而通訊聯繫被切斷,顯然是很不好的苗頭。

    芬朗公爵繼續神情凝重地稟告:「我已經派出了二十人的督察隊,前往馬魯阿地區調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謹慎起見。我建議禁衛軍對馬魯阿地區採取一定的措施……」

    米洛公爵和埃德雷公爵都都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最穩妥地處理辦法。馬魯阿地區距離蒙地卡羅只有兩三天的路程,一旦洛夫特豪瑟籠裡雞做飯,蒙地卡羅遭受地衝擊還是非常大的。

    然而。國王蘇萊曼四世的反應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對於馬魯阿地區的異常,他似乎完全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似乎覺得有點大驚小怪了,聽到芬朗公爵地建議,一點明顯的表示都沒有。

    「埃德雷。」蘇萊曼四世顯然沒有心情來聽這些喪氣的話,有氣無力地咕咚著含糊不清的說道,希望從內務部大臣埃德雷那裡得到一點好消息,哪怕只是一點點地好消息。

    蘇萊曼四世並不知道,由於他的這句話,轉移了有關馬魯阿地區的話題,結果釀就了不堪設想的後果。在場的人並不知道。信使的斷絕並不是因為洛夫特豪瑟有什麼異常的反應,而是因為藍羽軍切斷了兩地之間的聯繫。刀無鋒和圖斗珠地陸軍特戰隊早就牢牢地控制了通往馬魯阿地區的所有道路,所有路過的人都被毫無遺漏的扣押起來,稍有反抗的當場就是一刀解決。

    埃德雷公爵微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將有關外交請求援助方面的消息向國王逐一匯報。

    在過去的半個月的時間裡,秉承蘇萊曼四世的意思,埃德雷派出了大量的秘密使者,到全世界去尋求幫助,甚至遠赴唐川帝國和瑪莎國,血色高原的各個民族也沒有遺漏。蘇萊曼四世內心裡非常的渴望,在這個世界上,藍羽軍的敵人絕對不止魯尼利亞一家,他希望有人能夠同仇敵愾,向魯尼利亞伸出援手,在魯尼利亞瀕臨死亡的時刻,拉魯尼利亞一把。

    然而,埃德雷的匯報讓他失望,甚至絕望。

    內務部大臣埃德雷的語調顯得很晦澀,但是所匯報的情報還是很清楚的。

    埃德雷已經派出使者,向樓蘭王國的精絕女王表示,魯尼利亞王國願意割讓泰南古爾地區給樓蘭國,只要樓蘭國願意提供十萬名樓蘭戰士協助魯尼利亞王國共同對抗藍羽軍。但是,神秘的精絕女王根本沒有接見來自魯尼利亞王國的使者,甚至連一個高等級的官員都沒有見到,毫不掩飾的表示出敬而遠之的態度。

    有些樓蘭國的官員甚至幸災樂禍,十分高興的看著魯尼利亞顯得窘境。在過去的時間裡,魯尼軍隊咄咄逼人,屢屢對樓蘭國動兵,令樓蘭國不勝其煩,現在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安寧。知道魯尼利亞的使者是在氣憤不過,尖銳的指出,藍羽軍滅亡了魯尼利亞之後,下一個目標就是樓蘭國,楊夙楓要將精絕女王收為後宮之後,樓蘭人才停止了語言上的攻擊,但是魯尼利亞的使者很快就被惱羞成怒的樓蘭人驅逐出境了。

    對於暫時起不到太大作用的夜郎王國,埃德雷也同樣派出了使者,表示願意割讓拉多尼亞或者愛吉尼亞給對方。只需要對方提供五萬名夜郎戰士協助作戰。夜郎王國地國王倒是很客氣的接見了魯尼利亞的使者,但是回應的態度則是非常的含糊的,根本就沒有合作地誠意。而且,隱隱約約裡,魯尼利亞的使者還能感覺到,夜郎王國全國都有一種投靠藍羽軍的傾向。只等著藍羽軍到來,他們立刻就會心甘情願的成為藍羽軍下轄的土地。

    對於曾經的宿敵伊夢國,魯尼利亞王國更加不會放棄,畢竟伊夢國的軍事實力非常強大。在海面上,伊夢國海軍已經和藍羽軍海軍大打出手,雙方在陸地上的交鋒也是遲早的事情,所以,魯尼利亞王國毫不猶豫地同意將整個格魯吉亞,伊夢國曾經覬覦多時的這塊土地交給伊夢國,只要他們派遣伊夢戰士向魯達港和伊巴丹發起有力地進攻。威脅藍羽軍的側翼。

    然而,伊夢國的國王對於魯尼利亞的使者也採取了避而不見的方法,只是派出了海軍天才德斯菲蒂娜來和使者商談。德斯菲蒂娜很明確地告訴魯尼利亞的使者,伊夢國將會和藍羽軍血戰到底,但是。現在伊夢國正處於積極的擴軍備戰之中,大部分的軍隊還在訓練,還沒有最後形成戰鬥力,所以,暫時不能夠滿足魯尼利亞的要求。

    德斯菲蒂娜表示。他希望魯尼利亞還可以繼續支撐半年地時間。只需要半年的時間,伊夢國的大部分軍隊就可以訓練完畢,到時候。多達三十年地伊夢戰士就會進入魯尼利亞的境內,和藍羽軍來一個生死存亡的決戰。但是在目前,「我們的確無能為力。」德斯菲蒂娜遺憾的說道。

    德斯菲蒂娜的遺憾是很真誠的,但是被蘇萊曼四世憤怒的稱之為「偽善的政客」。

    「你說。」憤怒過後,蘇萊曼四世舉著手指頭,指著埃德雷公爵地位置,但是三個大臣都知道,他其實是要聽米洛公爵有關財政方面的匯報。沸騰文學整理收藏

    財務部米洛公爵臉上的皺紋似乎更多更深了,更加愁眉苦臉了。

    根據他的很有限度的匯報。現在魯尼利亞王國的財政已經完全的崩潰。收入大幅度的減少,但是軍費開支卻像火箭升天一樣的增長,在他的案頭上,擺放的全部都是要求發放的軍隊的糧餉,但是上面的數字加起來卻要比米洛公爵能夠提供的數字大上整整一百多倍……

    目前魯尼利亞王國還有六七十萬的部隊,對於王國的財政來說,是一個不堪重負的負擔,而且大量的物資因為戰備的需要,被迫收集和囤積起來,嚴重影響了流通,導致王國境內的商業貿易已經全面的癱瘓,沒有了商業貿易,緊緊依靠農業生產,所獲得的財政收入還不夠地方政府支出,加上地方各級官員肆無忌憚的圍追堵截,中央財稅已經有一個月沒有絲毫的收入了。

    更加不幸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哈拉雷王國居然派人來催款,要求魯尼利亞王國償還債務。當初成立反藍羽軍聯盟的時候,哈拉雷軍隊提供了大量的來復槍和大炮給魯尼利亞王國,這筆高達千萬金幣的貿易,是一分錢都沒有給的。哈拉雷現在派人來催款,簡直是落井下石,讓米洛公爵非常的憤慨。

    「給個毛,一分都不給。」蘇萊曼四世咬牙切齒的說道。

    米洛公爵於是不說話了。

    蘇萊曼四世已經和尼古拉斯撕破了臉皮,他還有什麼話說?

    哈拉雷王國的國王尼古拉斯其實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他還有一點點辦法的話,他也不願意做這種令人恨之入骨的醜事。但是他的日子也非常不好過,藍楚燕率領的藍羽軍第103師主力一部,已經聚集在哈拉雷王國的家門口,隨時都會踹門而入。以藍楚燕的嗜血性格,尼古拉斯非常擔心哈拉雷王國的國民,在藍羽軍經過的地方,還有沒有一半的人能夠存活,甚至可能只有十分之一的幾率存活。

    另外,還有謠言說,鴦笳王國已經秘密答應,願意用五個最高層的女人的初夜權來換取藍羽軍的暫停進攻,並且願意接受藍羽軍的改編。要言說的煞有其事,說是鴦笳王國的大祭司盧克雷蒂婭已經用自己的身體,換得了楊夙楓的初步答應,暫時不會用武力手段解決鴦笳王國。下一步,就是鴦笳女王黛蕾爾的抉擇了,如果她也願意將自己的初夜權奉獻給楊夙楓,那麼鴦笳王國就有可能會逃過這一劫。

    這個謠言對於哈拉雷王國和魯尼利亞王國的衝擊力都很大。

    蘇萊曼四世的眼神有些陰沉,又有些憤憤不平,大概是覺得,為什麼楊夙楓願意接受鴦笳王國奉獻的女人,但是卻不肯接受魯尼利亞獻上的禮物愛吉麗絲,難道是因為愛吉麗絲已經有了名分上的原因?可是她確確實實乃是冰清玉潔的處女啊!

    就在這時候,有人聽到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零碎的槍聲。

    雖然槍聲距離很遠,但是每個人都聽得很清楚,那的確是槍聲。

    尚未反應過來,只看到王宮警衛隊隊長斯蒂芬等幾個禁衛軍高級軍官快步的走進來,神色有些緊張,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衝到了蘇萊曼四世的面前。

    蘇萊曼四世茫然的說道:「發生了什麼事?」

    斯蒂芬著急的低沉的說道:「國王陛下,藍羽軍到來了,我們必須進入地下室。」

    不由分說,幾個禁衛軍軍官率先架起蘇萊曼四世就跑。

    芬朗、米洛、埃德雷等人面面相覷,都覺得腦袋裡一片的木然。

    天啊,藍羽軍已經打到了蒙地卡羅了。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2:19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六十九章 落幕(5)

    「啊?你說什麼?藍羽軍?」

    魯尼利亞王國禁衛軍司令官尤爾斯曼上將突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條件發射似的從床上跳了起來,渾身一絲不掛,剛才某個還在發飆的部隊還雄風猶在,但是隨即就瞬間耷拉下來,導致剛才還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小宮女嚇了一跳,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臉色突然蒼白無比的強壯男人。幼小心靈的她,怎麼都不明白,藍羽軍究竟有什麼樣的魔力,可以讓一個男人的雄風瞬間消失無蹤。

    顧不得部下看到自己的醜態,尤爾斯曼急急忙忙的穿上制服,連扣子也來不及扣,順手拿起自己的佩劍,急匆匆地上了城樓。當出了門口的時候,看到指揮所周圍盔甲鮮明,槍林林立的禁衛軍的時候,尤爾斯曼逐漸的冷靜下來,很快的將剛才的慌亂和緊張驅趕掉,心裡頭升騰起一股英雄終於有用武之地的感覺,同時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一直以來,尤爾斯曼都覺得自己是被冷落了,是大材小用了。雖然,禁衛軍指揮官看起來是一個很誘人的位置,但是事實上,這只不過國王面前的一條看門狗而已,什麼事情都輪不到他來拿主意。和窩在蒙地卡羅相比,他更願意到戰場上去建功立業,他認為,自己如果有機會出現在戰場上,一定會表現的比克萊姆還要出色,隨著魯尼軍隊地連續戰敗。他甚至覺得,如果換了自己是前線指揮官的話,一定有辦法將藍羽軍阻擋在國境線之外,甚至將他們完全的殲滅。

    只可惜,雖然他多次顯露出這樣的信息,但是國王蘇萊曼四世卻沒有什麼表示。於是他只能繼續遺憾的呆在蒙地卡羅,整天慨歎自己英雄無用武之地,整天對著自己的部下指手畫腳,訓斥前線那些沒有能力地指揮官。他強烈的盼望著有機會和藍羽軍較量高下,以顯示出自己的能力不凡。

    現在,機會終於來了,他一定要好好的表現,在蒙地卡羅好好的給藍羽軍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禁衛軍上將尤爾斯曼這個名字的利害,他彷彿看到了。王國的報紙將會把這次戰鬥的勝利稱之為王國復興的轉折點,他將會得到萬千國名的愛戴。

    精神抖擻臉色沉靜地登上城樓,尤爾斯曼狠狠地訓斥了幾個慌張的士兵,當場下令將他們各打二十大板,以穩定軍心。然而。當他從城垛背後往外面一看,尤爾斯曼的臉色頓時變了,心臟也突然收縮,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用力的掐了掐自己地手臂,痛徹心肺。讓他確定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幻覺。

    在蒙地卡羅的城外,藍羽軍沒有安營紮寨,而是全部進入了戰鬥狀態戰線幾乎將整個蒙地卡羅都包圍在內了,無數個黑洞洞的槍口指著蒙地卡羅的城頭。頭戴鋼盔身穿迷彩服地藍羽軍戰士們零零散散的分佈開來,綿延成一條長長的散兵線,大部分人都半蹲在地上,盯著蒙地卡羅地城頭。少部分的軍官則聚集在一起,手中拿著地圖,在晨曦中對著蒙地卡羅的城頭指指點點,很顯然,他們正在研究攻擊部署。

    尤爾斯曼可以清晰的看到。在距離他不到一千五百米的地方,有幾個藍羽軍的高級指揮官在研究地圖,不時地還舉起望遠鏡來觀察蒙地卡羅的態勢。雖然沒有親自和藍羽軍接戰過,但是有關藍羽軍的情報他還是知道的,他能夠從軍銜上辨認出來,這些藍羽軍軍官裡面軍銜最高地居然是一名上校,也就是說,出現在蒙地卡羅城外的藍羽軍,兵力起碼有一個團。

    一個團的藍羽軍,滿編的話乃是三千七百人,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他頓時令的尤爾斯曼上將建功立業的雄心大大的打了一個折扣。蒙地卡羅城內的禁衛軍滿打滿算也只是不到四萬人,想要將對方一口氣吃掉,即使以尤爾斯曼的信心,還是覺得有點困難的。

    「藍羽軍怎麼來的?」尤爾斯曼急不可耐的問道,狠毒的眼光惡狠狠的盯著身邊的每一個人,他必須搞清楚這個問題才好下判斷。他真想抽出佩劍,當場就將情報軍官劈成兩段,不過最後想了想,還是忍住了,禁衛軍的情報軍官乃是他的親侄子,要是真的殺了,就沒有人幫自己專門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了。

    他的侄子哭喪著臉說道:「我們已經打聽到,這些藍羽軍的部隊番號乃是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二團,他們都是從馬魯阿地區過來的。我們怎麼預料得到,藍羽軍會出現在馬魯阿地區的方向……」

    「媽的!該死的洛夫特豪瑟!」尤爾斯曼只能狠毒的詛咒,臉龐都扭曲起來。

    藍羽軍海軍陸戰隊這個名字再次打擊了他的雄心。

    藍羽軍海軍陸戰隊不是普通的藍羽軍部隊,而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作戰部隊,其所有的人員和裝備都是優先保證的,官兵的素質都處在藍羽軍的最高端,作戰能力自然也是最高水平的。雖然禁衛軍代表的也是魯尼軍隊的最高水平,但是,似乎總是差了那麼一點點,讓他隱隱約約的覺得有點擔心。

    「我們應該將洛夫特豪瑟吊死。」他的侄子立刻強調了一句。

    他不知道洛夫特豪瑟現在已經成了藍羽軍的俘虜,他只是認為,藍羽軍出現在馬魯阿地區,一定是洛夫特豪瑟暗中和藍羽軍有了勾結,否則藍羽軍怎麼會出現在那裡。但是,他很快就發覺了不對,即使洛夫特豪瑟和藍羽軍有勾結,藍羽軍也不能瞬間就出現在馬魯阿地區啊!

    「藍羽軍怎麼到達馬魯阿地區地?」尤爾斯曼有點惱火的說道。顯然,他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並且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覺得不妙。

    萬一藍羽軍乃是從敖德薩地區殺過來的,那就說明魯尼軍隊的前線已經全部的崩潰,整個魯尼利亞王國西部都落入了藍羽軍地控制。那麼孤零零的蒙地卡羅也根本沒有抵抗的必要了,必須果斷的撤退。至於撤退的目標,當然是泰南古爾。國王陛下雖然說不遷都,但是現在不是遷都,而是避難,形勢不同了。

    他的侄子無言以對,旁邊有個情報軍官吞吞吐吐的說道:「我聽人說,他們是從死亡之路過來的……」

    尤爾斯曼瞪了他一眼,幾乎想生吞了他,沒好氣地吼叫起來:「他們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呢……跑什麼跑!混蛋!給我站住!傳我的命令。禁衛軍所有部隊立刻進入戰鬥狀態……」

    然而,他地這道命令還沒有傳出來,甚至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尤爾斯曼就敏感的覺察到了什麼不對,好像有什麼尖銳的聲音撕裂了早晨的寧靜。讓每個人地心裡都覺得非常的不舒服。他本能的抬起頭來,只看到背對著太陽的方向,有一個黑點在他的眼前逐漸地擴大。他以為是敵人的弓箭或者石塊,所以本能的趴在了城垛地背後,同時回過頭來。看著那個黑點落在了自己身邊大約五米遠的地方。

    身經百戰的尤爾斯曼上將從來不畏懼敵人的弓箭或者投石機,他正好借此機會在部下面前表現自己的鎮定和英勇,以鼓勵他們的士氣。率領他們打敗藍羽軍,開創魯尼利亞王國新的歷史。

    然而,他預料錯了。

    轟隆隆……

    劇烈的爆炸瞬間在尤爾斯曼上將的旁邊爆發,巨大地聲響霎時間就將他的耳朵震聾,他的腦袋裡頓時一片的空白,巨大的氣浪將他的身軀撞擊的從城垛的中間掉了出去,他旁邊的城垛也像積木一樣的紛紛破碎。在自由落體的過程中,尤爾斯曼上將忽然恢復了意識,他這時候才想起來。那個黑點原來是藍羽軍的炮彈,該死的迫擊炮炮彈。

    但是,當他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蓬!

    尤爾斯曼感覺到自己摔落在了護城河裡面,黑臭的河水瞬間淹沒了自己,他感覺到渾身從頭到腳一陣冰涼的愜意,然後就沒有了意識,徹底的墮入了黑暗。

    在硝煙瀰漫中,城頭上的禁衛軍官兵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最高指揮官深深的沒入了護城河裡面,再也沒有了聲息,一時間,彷彿全部都愣住了。誰也沒有想到,蒙地卡羅的戰火才剛剛開始燃燒,第一個犧牲的禁衛軍軍官居然是他們的最高指揮官,而且是雄心萬丈志氣勃勃的指揮官,一個等待機會創造奇跡的指揮官。

    駭然的感覺讓每一個的禁衛軍官兵都感覺到自己的頭皮有點發麻,心臟似乎也停止了跳動,忽然間,他們發出一聲尖銳的吶喊,紛紛跑下了城樓。

    然而,藍羽軍方面完全不知道這回事,他們根本不知道第一發迫擊炮的炮彈就幹掉了守城部隊的最高指揮官,剛才那一炮只是基準炮,用來測量射擊目標的,至於他打中了什麼人,沒有人會特別的關心,也沒有哪個炮兵會預料到有這樣的一刀必殺的運氣。

    經過稍微的修正以後,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全部迫擊炮集中火力,開始轟炸蒙地卡羅的南城門。這次跨越死亡之路遠征,道路艱難,曲折迂迴,海軍陸戰隊能夠攜帶的武器彈藥都不多,迫擊炮就是最具威力的攻堅武器了。

    轟隆隆……

    轟隆隆……

    炮彈持續不斷的在蒙地卡羅的城牆上爆炸開來,那些沒有及時地離開城樓的魯尼禁衛軍官兵被炸得抱頭鼠竄,支離破碎,不斷的有人的屍體從城樓上摔下來,掉落在護城河裡面。倖存的魯尼官兵奪路而逃,互相踐踏,在樓梯上釀就了無數的血案。尤爾斯曼突然戰死,使得禁衛軍的官兵失去了最直接的指揮。而其餘地軍官尚未來得及相互溝通,協調指揮,魯尼禁衛軍官兵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暫時的混亂。

    耶律高飛和陳劍飛站在迫擊炮陣地的旁邊,從望遠鏡裡面仔細的觀察著南城門附近的城牆損傷情況。這兩個被外人稱之為「雙飛合璧」地指揮官,充分表現出楊夙楓的用人搭配風格。耶律高飛是典型的粗魯漢子,勇猛彪悍。很有威望,而陳劍飛則是來自帝國內地的文化人,在勇敢果斷之餘又多了一份細心,一份秀氣,和麾下的官兵們心貼心。

    此時此刻,兩人都感覺到臉上有點繃緊的感覺,同時意識到肩頭上擔子的沉重。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二團的第一場戰鬥終於打響了,以後是吃飯還是喝粥,很大程度就要看這一場的表現了。楊夙楓的治軍方針,他們都很明白。那就是激烈競爭,打得好部隊留下,給你好人好裝備,繼續奮戰,打得不好地部隊。回頭就解散,一句廢話都沒有。楊夙楓對於海軍陸戰隊的重視是有目共睹的,無論是人員還是裝備,都給予了極大的傾斜,如果部隊打得不好。轉頭肯定會當場裁撤。

    經過一個多月的艱難跋涉,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第二團地官兵們終於看到了蒙地卡羅的城牆,迎來了他們組建以來的第一場戰鬥。在死亡之路的行軍中。他們已經用傷亡四十多人的代價創造了一個歷史,贏得了楊夙楓地表揚,但是,真正的戰鬥還在眼前,真正的考驗也在眼前,如果這一仗沒有打好,以後海軍陸戰隊第二團這個番號就沒有那麼響亮了。

    海軍陸戰隊第一團已經在崇明島樹立了自己島嶼攻擊戰地權威,將瑪莎國的軍隊打得遍地找牙,現在都還沒有緩過起來。而且他們現在磨刀霍霍的向著呂宋島。想要建立更大的功勳,呂宋島上面有接近三十萬的瑪莎國精銳陸軍,要是被他們成功的征服的,海軍陸戰隊第一團的名頭實在當之無愧。

    海軍陸戰隊第三團在魯達港的戰鬥中雖然發揮地不如人意,受到了楊夙楓的私底下批評,但是畢竟接受了嚴峻的考驗,在總結了經驗和教訓以後,在以後的戰鬥中表現的越來越好。第三團的兄弟們也都憋了一把勁,想要尋求一個合適的機會來展現自己真正的實力,要是第二團一不小心,恐怕風頭就要被第三團給蓋過了。

    海軍陸戰隊第四團雖然還沒有直接參與實戰,但是他們即將和哥歐海盜展開生死拚殺。不憑別的,光憑哥歐海盜這四個字就足夠他們揚眉吐氣的,有膽量和哥歐海盜面對面硬碰硬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漢。等到消滅哥歐海盜的時候,不要說北海艦隊司令官,就是楊夙楓,也會親自給他們授勳的。

    耶律高飛深沉的眼睛看了看陳劍飛。

    陳劍飛謹慎的點點頭。

    他們倆都是同一個心思,那就是海軍陸戰隊第二團如果想要在幾個兄弟部隊中站穩腳跟,就要看眼下這一仗是否足夠乾脆利落了。否則,辛辛苦苦的闖越了死亡之路,還付出了不菲的代價,最後卻在蒙地卡羅的城牆下卡殼,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蒙地卡羅的城牆雖然很古老,但是都是花崗岩條石和大理石堆砌而成的,非常牢固,而且表面非常的光滑,連一絲的縫隙都沒有。迫擊炮的炮彈落在上面,只能將單薄的城垛炸碎,卻無法有效的毀壞城牆。持續了十幾分鐘的炮擊,除了將魯尼軍隊士兵都驅趕下了城頭之外,沒有對城牆形成大的損壞。

    「老陳,我看還是得用炸藥包。」耶律高飛皺眉說道。

    陳劍飛同意他的提議。

    迫擊炮的毀壞城牆射擊很快停止,改為壓制敵人的行動路線。

    在迫擊炮和機槍火力的掩護下,六個爆破小組從不同的方向接近了蒙地卡羅的護城河。他們的肋下都抱著炸藥包,目標就是南城門,只要將炸藥包堆積在城門洞裡,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城門炸開。

    但是在護城河的位置,六個爆破組都遭遇了一點點地小麻煩,那就是來自對方的曲射弓箭。滿天紛飛地弓箭從天空幾乎是筆直的落下。鋒利的箭矢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殺傷力特別大,一會兒就有好幾個藍羽軍戰士中箭倒下。他們在掙扎著繼續前進的時候,又不幸的被更多地弓箭扎中,遺憾的犧牲了。

    陳劍飛陰沉著臉,舉著望遠鏡仔細的搜索敵人弓箭手的位置。但是沒有發現可以攻擊的目標,這些弓箭都是來自城牆的背後,非常的隱蔽。經過幾個人的推斷,陳劍飛相信,在蒙地卡羅的城牆背後,魯尼軍隊禁衛軍部署了大量的弓箭手,他們都是按照事先測量好地位置進行攻擊的,弓箭斜斜的指向天上,幾乎是傾斜了八十度,弓箭射向天空。然後以幾乎筆直的速度落下。

    在密集的箭雨之下,第一波地六個爆破小組都損失殆盡,但是敵人的弓箭還在不停的落下,看起來魯尼軍隊在藍羽軍的機槍火力面前,也沒有能夠有效的安排觀察哨。否則就不會這樣盲然地浪費弓箭。

    陳劍飛低聲的罵了一句:「***!」然後轉頭去親自指揮迫擊炮射擊。

    然而,由於敵人地弓箭手都躲藏在非常靠近城牆的位置,即使以迫擊炮的高傾斜度,也無法有效的攻擊他們。炮彈要麼落在城牆上,要麼落在城牆的背後。距離目標還是有點遠,反而是被炸碎的城牆碎石,可能砸傷了不少的魯尼弓箭手。但是這樣僵持下去畢竟不是辦法。

    刀無鋒整了整頭上的鋼盔,冷冷的說道:「還是我們來吧。」

    陳劍飛也冷冷地看了看他,有點心有不甘的說道:「好鋼得用在刀刃上,你們還是留到最後。三連長,給我組織一隻敢死隊,跟我上!」

    雖然一路上的配合作戰關係很密切,但是陸軍畢竟是陸軍,海軍陸戰隊畢竟是海軍陸戰隊,大家乃是相互配合但是也相互競爭的軍種。如果海軍陸戰隊的戰鬥需要陸軍特戰隊來解決的話,說出去乃是很丟面子的事情。就這點來說,無論是陳劍飛,還是耶律高飛,都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耶律高飛沉聲說道:「你不能去!還是我去吧,我對這個很有經驗……」

    陳劍飛抽出駁殼槍,揮了揮,將敢死隊員聚集起來,不耐煩地說道:「我知道你想去,但是你是這裡的最高軍事主官,你要是去了,楓領肯定撤你的職!你不怕的話就跟我搶!」

    耶律高飛只好瞪著眼睛說道:「媽的,你又拿楊夙楓來壓我……機槍連,你們愣著幹什麼?火力掩護!」

    嗒嗒嗒……

    嗒嗒嗒……

    數十挺捷克式輕機槍呼嘯起來,子彈將蒙地卡羅的城頭打得碎石橫飛,連一隻老鼠都不能隱藏,頃刻之間,蒙地卡羅的城頭上再也看不到一個魯尼利亞王國禁衛軍士兵的身影。

    陳劍飛親自帶了十多名海軍陸戰隊戰士,將隨身攜帶的軍用被泡濕了,每個人疊了三層,將自己的身體籠罩著,然後抱著炸藥包,快速的衝向蒙地卡羅的南城門。不時地有箭矢落在浸濕的棉被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但是卻沒有貫穿,使得陳劍飛等人暢通無阻,只是每個人的被子上都插滿了弓箭,一個個看起來就像是移動的刺蝟。

    箭雨從天而降,尤其集中在城門的附近,幾乎是一片一片的落下,地面上到數都是密密麻麻的箭矢,有的甚至只露出半個尾巴,簡直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很多插在地上的箭矢又被後面的箭矢插中,有的甚至被從中間破為兩半,可想而知這些箭矢的威力。

    但是陳劍飛他們沒有選擇城門的路線,而是稍微的繞了一個圈圈,選擇了箭雨比較稀疏的兩翼。在棉被的掩護下,他們成功的越過了護城河,踏上了城牆根下。他們順著城牆根下前進,魯尼軍隊的弓箭就出現了藍羽軍迫擊炮一樣的問題,就是無法有效的殺傷緊貼著城牆根下的藍羽軍戰士,雖然頭頂上的箭矢呼嘯而過,聲音令人恐懼,可是事實上卻非常的安全。

    很快的,陳劍飛到達了城門洞的位置。

    早上八點二十一分。炸藥包全部安放完畢。

    早上八點二十七分,陳劍飛藏身在護城河裡面,拉響了導火線,隨著轟隆一聲沖天巨響,蒙地卡羅地南城門整個塌了下來。無數的碎石填滿了護城河的位置,使得藍羽軍不再需要從水面跋涉。一塊凌空落下的巨石砸中了陳劍飛的小腿。幸好他手疾眼快,急忙跳開,才沒有被整條小腿砸斷,不過縱然如此,他也是一瘸一缺德了。

    在瀰漫的硝煙中,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戰士挺身而起,端著槍支,掃射著蜂擁而入。

    然而,守城地魯尼禁衛軍也預料到了藍羽軍的計劃,他們預感到城門位置會失守。於是聚集了大量的生力軍在城門的後面,大部分都是魯尼弓箭手,當城門被炸塌的時候,他們的箭矢頓時好像暴雨一樣的散發開來,衝在最前面的一排藍羽軍戰士猝不及防。倒下了不少,其餘的戰士們立刻開槍猛烈還擊,雙方都不斷的有人倒下,子彈和堅實在半空相撞,濺起密集地火光。最後。那些魯尼戰士蜂擁而出,想要和藍羽軍舉行肉搏戰。

    「我日,差點被包了餃子。」陳劍飛心有餘悸的說道。

    魯尼狂戰士如此的悍不畏死。的確令他佩服不已。

    「咱們是什麼人?想要包我們餃子,沒那麼容易的。」耶律高飛冷笑,下令調集火力。

    在耶律高飛地親自部署下,機槍連和迫擊炮連的全部火力都集中在了南城門附近,一時間,這裡成為了子彈和炮彈的海洋。無數的子彈呼嘯而過,將每一個衝出來的魯尼狂戰士牢牢地盯在了地上,而不斷落下地炮彈,則將地上的屍體炸起來又重新落下。彷彿炒飯一般。

    但是成千上萬的魯尼狂戰士依然不屈不撓地嘗試著,奮勇衝出來。他們前面的屍體阻攔了道路,他們就從屍體上面越過,踏著齊腰深的血泊,繼續向藍羽軍發動攻擊。

    即使在十幾年以後,當時倖存的人都會記得這慘烈的一幕,魯尼狂戰士的確無損於他們的驍悍和英勇,即使身處逆境,他們也沒有退縮,而是毫不遲疑的繼續向前,和前線無奈的舉起雙手地魯尼戰士相比,他們才是真正的魯尼狂戰士。但是,他們也為他們的魯莽和無知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他們將所有的有生力量白白的消耗在了城門的附近,白白的成為了藍羽軍火力掃射下的犧牲品,不知不覺中反而成就了藍羽軍,大大的減少了藍羽軍入城以後的麻煩。

    當最後一個魯尼狂戰士也倒了城門附近的時候,槍炮聲才開始逐漸的稀疏起來。陳劍飛等人發現,南城門兩邊的護城河早已經被屍體密密麻麻的堆滿了,城門洞裡面的屍體高達三四米,橫七豎八的魯尼狂戰士用他們的屍體阻攔了藍羽軍前進的步伐,這條路根本無法通行。

    在感歎之餘,陳劍飛另外組織一個爆破小組,將南城門附近的一段城牆完全炸塌,又是一番激烈的屠殺以後,附近的魯尼戰士被清除,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才得以順利進入。

    至於刀無鋒和圖斗珠的陸軍特戰隊,他們都是超級輕裝的部隊,早就踏著那些堆積如山的魯尼狂戰士的屍體入城了,他們才不會在乎那裡的血水是不是淹沒到了大腿。他們執行的乃是斬首任務,必須盡快的找到魯尼利亞國王蘇萊曼四世,將他殺死或者生擒。

    在陣陣的炮聲和慘叫聲中,蒙地卡羅城內的居民早就明白了怎麼回事,所有人都乖巧的躲在了自己的屋子裡,膽小的不斷的默默唸咒,祈求上天保佑,希望上天保障自己和家人不受戰亂的蹂躪,有些膽大的則從窗戶紙裡面鑽一個小孔,看著街道上交替掩護前進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

    儘管戰爭已經進行了幾個月的時間,但是對於蒙地卡羅的大部分居民來說,藍羽軍都是陌生的,他們中的絕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這些凶神惡煞的殺人不眨眼的藍羽軍。

    在他們眼裡看來,藍羽軍是一支和他們印象中的軍隊完全不同的部隊,他們沒有鮮明的盔甲,沒有氣宇軒昂的制服,沒有氣勢凌人的武器和盾牌。他們的迷彩服看起來怪怪的,髒兮兮的,很難辨認,他們的頭盔太小了,根本無法抵擋弓箭的射擊,而且他們前進的時候也不是仰首挺胸的,總是喜歡半蹲著前進,東張西望,探頭探腦的,好像闖入別人家裡的一群小偷。

    更令人奇怪的是,這些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每個人背上都背著一個沉重的背包,即使在激烈戰鬥的時候也不會拿掉,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要緊的東西,隨時不能離身。他們背負著背包戰鬥,遠遠的看起來像是綠色的蝸牛,只是動作要比蝸牛迅捷的多。

    街道上沒有太多的魯尼軍隊禁衛軍,所以戰鬥並不激烈,只有零星的槍聲。

    殘存的禁衛軍士兵都退守到了皇宮裡面。

    藍羽軍海軍陸戰隊也很快到達了皇宮的外圍,並且按照作戰計劃,對皇宮實行三面包圍一面攻擊的策略。刀無鋒和圖斗珠的陸軍特戰隊已經和皇宮衛隊激烈的交火,皇宮衛隊倚仗的十幾門大炮在咚咚咚的發射,雖然使用的還是黑色火藥,但是威力的確不賴,每一顆炮彈都能夠在地上炸開一個坑。這些大炮都是從哈拉雷王國購買的,雖然是前裝炮,但是口徑很大,達到了十五英吋(360毫米左右),炮彈落下來爆炸的時候還是很震撼的,隨時可以將一隊人馬炸飛。

    皇宮衛隊大量的裝備了來復槍,而且他們也學會了三段式的射擊,交替著射擊,配合似乎源源不斷地人員,持續火力不錯。刀無鋒的陸軍特戰隊幾次想要穿越敵人的封鎖線,但是都沒有成功,反而有幾個戰士負傷了,正在旁邊處理傷口。受傷的戰士都顯得很不甘心,屢屢掙扎著要繼續起來奮戰,可是劇烈的傷痛讓他們只能趴在地上開槍,暫時充當狙擊手的角色。

    刀無鋒和圖斗珠吃虧就吃虧在他們沒有攜帶重武器,因為這次乃是超級距離的長途行軍,所以沒有攜帶迫擊炮,也沒有來得及裝備火箭筒,無法有效的對付這些堅固的固定目標,只好等待海軍陸戰隊支援火力的到來。尤其是那些口徑很大的大炮,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堅固的堡壘,步槍機槍根本對他們無法造成有效的傷害。

    十幾分鐘以後,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迫擊炮到達,很快安裝調試完畢,和魯尼軍隊展開了激烈的炮戰。迫擊炮的炮彈落在魯尼軍隊大炮的陣地中,將炮手們炸得東倒西歪,急忙尋找地方躲藏,但是十多門大炮卻是完好無損,任憑迫擊炮炮彈如何的爆炸,硝煙散盡以後依然屹立。直到後來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戰士佔領了這些大炮,在每門炮裡面放了一塊塑膠炸藥,才將它們全部炸掉。

    在迫擊炮的掩護下,刀無鋒和圖斗珠的陸軍特戰隊最先衝破了守軍的防線,成功的突入皇宮。在皇宮的混戰中,乃是他們如魚得水的時候,不到片刻的功夫,陸軍特戰隊的隊員們就消失在了皇宮的各個角落。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有具體的任務的,必須爭分奪秒的完成。

    沒有了哈拉雷大炮的掩護,魯尼禁衛軍的士氣和意志都開始大大的降低,戰鬥力開始衰退。當然,最要命的還是禁衛軍最高指揮官尤爾斯曼的出人意料的死亡,使得禁衛軍從一開始就陷入了指揮紊亂。部分高級禁衛軍軍官雖然自告奮勇的擔當起了指揮重任,但是相互之間幾個軍官的協調卻成了問題。在藍羽軍多個箭頭的凌厲攻擊下,他們常常會產生不同的意見,誰也不能說服誰,於是只好各自為戰,導致戰鬥力進一步的喪失。
huro 發表於 2007-12-29 22:20
第二卷 振翅之卷 第三百七十章 落幕(6)

    激烈的戰鬥繼續向皇宮的內院發展。

    由於蘇萊曼四世提前疏散了皇宮裡面的僕役、太監和宮女,所以藍羽軍戰士們在戰鬥中,除了負隅頑抗的魯尼禁衛軍官兵以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影。那些禁衛軍士兵躲藏在皇宮的陰暗角落裡,靜悄悄的一聲不吭,看準了機會就打冷槍。他們所使用的都是哈拉雷王國生產的最優良的來復槍,射程遠,準確度高,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偶爾還是有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戰士不幸的中彈倒地,有的當場就犧牲了。

    然而,在佔據了絕對優勢的藍羽軍海軍陸戰隊的火力面前,這些偷襲的魯尼禁衛軍的官兵,開了第一槍以後就再也沒有開槍的機會了。來復槍的重新裝填速度需要足足四秒鐘的時間,這已經夠藍羽軍戰士們作出充足的反應。他們要麼被藍羽軍的狙擊手一槍致命,要麼就被衝鋒鎗打成了篩子一般,又或者直接被手雷炸得粉身碎骨,有些甚至整棟建築都被炸塌,隱藏在裡面的魯尼禁衛軍官兵全部被活埋。

    「呂四郎,你能不能溫柔點?」陳劍飛的聲音遠遠的叫道。

    他跟在海軍陸戰隊部隊的後面前進,已經連續的看到那個叫做呂四郎的陸軍特戰隊的成員用炸藥炸毀了三棟房子,將裡面的人和物都全部的活埋起來。魯尼利亞王國的皇宮,雖然沒有蘇克羅地皇宮那樣富麗堂皇。精緻典雅,但是也是金碧輝煌的建築,這些房子都非常的典雅美觀,現在勝利在望,卻被他毫不憐惜的全部破壞掉,當然令人覺得遺憾。這完全沒有必要嘛。

    雖然處在不同的部隊,但是一路上行軍,陳劍飛也知道這個叫做呂四郎的狙擊手地名字,他是一個典型的帶有暴力和毀滅傾向的殺手,不但狙擊技術過關,殺人不眨眼,而且更擅長於爆破,喜歡製造血淋淋的大場面,似乎他覺得一槍一個這樣的殺傷率還不夠過癮,非得要製造群死群傷的場面才感覺痛快。

    呂四郎根本不理睬陳劍飛的呼喚。提著狙擊步槍拐了個彎,立刻消失不見了。

    「陸軍特戰隊的人都是瘋子。」耶律高飛的聲音從後面低沉的說道。

    「我看也是。」陳劍飛深有同感地說道。

    楊夙楓雖然沒有明說,也沒有書面的命令,但是他對於特種作戰部隊的照顧和期望是無以復加的,許多人。哪怕心理有問題,只要他有某方面的才華,楊夙楓都毫不猶豫地將他們納進來,將他們訓練成最出色地戰士。時不時地,他們倆都會聽說哪個部隊又出了一個殺人狂之類的小道消息。

    耶律高飛和陳劍飛率領部隊分頭前進。很快在議事廳的方向會合。

    皇宮的庭院很快被清理乾淨,附近的魯尼禁衛軍要麼被打死,要麼被生擒。但是沒有發現蘇萊曼四世和王后愛吉麗絲等人地蹤影,也沒有發現禁衛軍最高指揮官尤爾斯曼上將的蹤影,不知道是生還是死,倒是俘虜了魯尼利亞王國的數名大臣,包括芬朗公爵、米洛公爵和埃德雷公爵,他們三人都是在議事廳裡面坐等著被俘虜地。當藍羽軍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似乎都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耶律高飛和陳劍飛發現米洛公爵的身影,似乎也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剛才在進攻皇宮的時候,他倆就安排了一小隊的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到米洛公爵府上去抓人。結果沒有抓到,那邊反饋的消息說,米洛公爵在皇宮裡面,果然如此。

    耶律高飛揮揮手,讓身邊地海軍陸戰隊士兵們將芬朗公爵和埃德雷暫時都押解出去,屋子裡只留下陳劍飛和米洛公爵兩人。米洛公爵不明所以的看著兩名藍羽軍的軍官,又是緊張又是恐懼,愁眉苦臉的神色似乎更加的濃郁了,不過這次,他的愁苦卻不是為了國庫,而是為了自己的小命。

    藍羽軍單獨留下了自己,誰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啊?

    陳劍飛不動聲色的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耶律高飛看了看米洛驚恐愁苦的神色,也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示意米洛公爵也坐下來,開門見山的說道:「米洛,我們需要尼洛閣的鑰匙。」

    米洛公爵遲疑著,似乎在考慮是不是要坐下來,驀然間聽到耶律高飛的說話,頓時臉色大變,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他的舌頭似乎都在打顫,本能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說不出來,可是眼睛裡顯示出的驚恐萬狀的神色,卻是毫無疑問的,這種驚恐萬狀的神色,即使耶律高飛拿著駁殼槍頂著他的腦袋,恐怕他也不一定會表現出來。

    陳劍飛冷冷的看了米洛公爵一眼,確信自己找對了目標,楊夙楓通報的信息很準確,米洛公爵的確知道有關尼洛閣的事情。他微微咳嗽了一聲,冷峻著臉,好像要將周圍的空氣都凝結一般,冷聲說道:「你不要問我們為什麼知道這件事,我們就是知道了,現在,我們需要石板門的鑰匙。這是楓領的命令,你必須將鑰匙交出來。」

    米洛公爵幾乎是沒有意識的本能的艱澀的說道:「不可以的……」

    陳劍飛突然間一拍桌子,砰的一聲,將米洛公爵從半失神狀態中拉回來。陳劍飛霍然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米洛公爵,彷彿就是用目光也要將他凌遲,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沒有什麼可以不可以,我只問你,你知道不知道鑰匙在哪裡?」

    米洛公爵愣愣地看著他。一點反應都沒有,眼睛彷彿都凝結了,完完全全的陷入了一種無法控制自己思緒的狀態,好一會兒才麻木的說道:「我知道鑰匙在哪裡,但是,那裡是沒有人可以進去的……」

    陳劍飛瞪著眼睛。筆直的眉毛好像利劍一樣地揚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突然間摘下鋼盔,重重的砸在桌面上,惡狠狠地說道:「媽的!我就不信這個邪,天底下有藍羽軍進不去的地方嗎?」

    米洛公爵還是愣愣的看著他,艱難的嚥著口水,似乎又陷入了那種無法控制自己思緒的狀態,又過了好一會兒才晦澀的緩緩地說道:「既然你要進去,我……尼洛閣的鑰匙在蘇萊曼四世的身上。他地腰帶裡面有一個鑲嵌著紅寶石的雪花狀的長劍裝飾。鑰匙就在裡面。但是,說實在的,我們都已經有好久沒有進去尼洛閣了,詳細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是,除了國王。進去地人都是要喪命的……」

    耶律高飛不耐煩地說道:「行了,你就說鑰匙在蘇萊曼四世身上不就結了?那麼囉嗦……來人!」

    幾個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衝進來。

    陳劍飛站起來,將鋼盔戴回去頭上,說道:「米洛,你跟我們來。」

    米洛頓時臉色死灰。說什麼也不願意挪動腳步,結果被陳劍飛用力一拽,就拽了起來。好像老鷹抓小雞一樣的拉出了門口。米洛公爵驚恐過度,居然大小便失禁,臭不可聞。陳劍飛又好氣又好笑,只好將他鬆開,讓他去廁所,然後又隨便的給他找了一套禁衛軍地衣服,那是從死人的身上剝下來的。

    耶律高飛對那幾個海軍陸戰隊地戰士們說道:「準備一百塊塑膠炸藥,急用,快去。」

    那些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轉身去了。

    耶律高飛叫人將米洛公爵押上。走出議事廳。

    在門口蹲著的芬朗公爵和埃德雷公爵看到米洛公爵被押著走向皇宮的東北方,都感覺非常的愕然,情不自禁的站起來,想要和他打招呼,隨即又想起了什麼,兩人的臉色都顯得非常的駭然,到了嘴邊的話語又縮了回去。

    他們不能確切地知道藍羽軍海軍陸戰隊想要做些什麼,但是從這個情形上來看,也能猜到了八九分,因為他們的目標,正是魯尼利亞王國傳說中神秘的尼洛閣,魯尼利亞王國歷代國王的藏寶地。以楊夙楓的貪婪性格,他當然不會放過魯尼利亞王國的每一分值錢的東西,尤其是尼洛閣這樣的充滿了神秘和詭異的地方,傳說中的珍藏有無數的價值連城的寶物的地方。

    芬朗公爵和埃德雷公決都不太熟知尼洛閣的情況,只知道那裡是魯尼皇室歷來祭祀先祖和祈求上天保佑的所在。魯尼利亞王國的每代國王,都是非常虔誠的魯尼教教徒,他們喜歡用人的屍體和奇珍異寶來祭祀,每代國王獲得了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都會將它供奉在尼洛閣裡面,作為向先祖的敬禮,向後代子孫的炫耀。

    然而,尼洛閣除了是藏寶的所在之外,還是魯尼利亞王室秘密祭祀的地方,和其他國家的祭祀完全不同,充滿了血腥、殘忍和詭異的一面。尼洛閣建築在地下很深的地方,全部都是用幾十噸甚至幾百噸重的大石板堆砌而成,堅固異常,裡面有非常凶險的機關,還有異常兇猛的專門吃屍體的野獸。每次祭祀的時候,一般只有國王單獨進去,然後外面的人聽從國王的命令,將祭祀用的屍體扔進去餵野獸,或者將奇珍異寶放在尼洛閣的門口,讓國王親自拿進去。

    這種祭祀儀式在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隨著後來人權意識的逐漸興起,即使愚昧落後如魯尼利亞這樣的國家,許多人也開始覺得用屍體甚至活人來祭祀的方式非常的殘酷血腥,普遍的引起了國民的反感。於是即使貴為王室,也不能不考慮到國民的反應,減少了祭祀的此次,到後來,這種祭祀就逐漸的廢止了,到蘇萊曼四世的時候,這種祭祀的次數已經基本絕跡。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尼洛閣地徹底毀滅。事實上,現在的尼洛閣裡面,依然積累了大量的奇珍異寶,還有大量的惡毒機關和兇猛野獸,只是暫時沒有人繼續關注他們而已。

    楊夙楓給予耶律高飛和陳劍飛的任務其中一條,就是將尼洛閣裡面的奇珍異寶都起出來。雖然情報機關得到地消息表明尼洛閣裡面有非常凶險的機關和非常凶殘的野獸,但是楊夙楓才不信這個邪,有刀無鋒等人在,有什麼樣的野獸能夠為難得了藍羽軍?又有什麼樣的野獸能夠抵抗得了槍炮的攻擊?

    「老刀他們呢?」耶律高飛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陸軍特戰隊戰士們的身影。

    雖然相對而言,海軍陸戰隊的戰鬥發展速度已經夠快的了,半個多小時就基本控制了皇宮,但是和速度飛快的陸軍特戰隊相比,還是慢了一點點。陸軍特戰隊地那些傢伙,一轉眼就不知道發展到了哪裡了。甚至連他們的槍聲都聽不到。

    這不禁激發了耶律高飛的雄心,他決心回頭也要在海軍陸戰隊第二團裡面發展一支類似於陸軍特戰隊的特種作戰小分隊,將最精銳的人員集中起來,執行最高難度地任務,決不能輸給陸軍特戰隊。海軍陸戰隊第四團的團長完顏飛鷹已經在北海艦隊司令官特蘭克斯的直接支持下。組建了著名的暴熊突擊隊,並且在遠赴伊麗納的作戰行動中表現突出,贏得了楊夙楓地讚許,海軍陸戰隊第二團也必須要有一支這樣的部隊,它的名字應該叫……

    陳劍飛地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索:「我聽人說。他們到地下室去尋找蘇萊曼四世去了。」

    耶律高飛回過神來,點點頭說道:「地下室?我們也去看看。」

    當他倆趕到地下室的入口位置的時候,發現上面有十幾個海軍陸戰隊的戰士們在負責警戒。但是並沒有深入到地下室裡面。地下室的入口已經被炸藥炸開,零零碎碎的石板門散了一地,看樣子又是呂四郎的傑作,除了他,沒有人喜歡這樣最大程度的炫耀自己地技術。一問之下,果然,地下室的門口是被刀無鋒和圖斗珠下令炸開的,兩支陸軍特戰隊已經殺到裡面去了。

    隱隱約約的,可以聽到地面下傳來的槍聲。戰鬥的確還在繼續。

    陳劍飛只好遺憾的收起駁殼槍,微微的歎了口氣,有點苦澀的說道:「唉,我們又慢了一步。」

    耶律高飛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們也下去看看?吃肉吃不上,喝碗湯總可以吧?」

    陳劍飛搖搖頭說道:「沒有必要了,下面沒有我們的事了,他們多半會順手解決尼洛閣的問題。就算我們現在跟上去,也只能是看看熱鬧罷了,說不定別人還不喜歡呢,以為我們要搶功勞!再說,下面地方狹窄,人多了反而不好。」

    耶律高飛拍了拍他的肩頭,同情的說道:「你說的也是。不過畢竟別人是陸軍的代表隊,總不能一點收穫都沒有,別人就是衝著最有價值的目標來的,當然速度要比咱們快,我們要解決太多的垃圾。通訊班,向各個連傳達命令,立刻封鎖蒙地卡羅的所有城門,封存皇宮內的所有物資,安排警戒。注意,皇宮只准進不准出,由六連負責警備,沒有我和陳副團長的命令,其餘連隊的人員誰也不許進出皇宮。」

    通訊班的戰士們分頭去了。

    耶律高飛看了看逐漸平靜下來的皇宮,有點擔憂的說道:「老陳,這營地安排還有部隊紀律的問題,就需要你來親自抓了,這幫土匪,別在城裡面鬧得亂翻天了……我還得去地下室一趟,老刀他們可能還暫時不知道鑰匙的事情,我要帶米洛下去看看究竟。」

    陳劍飛點點頭,微微皺眉的說道:「你小心一點……」

    話音未落,米洛公爵已經又被嚇暈過去了。

    耶律高飛將米洛公爵的瘦小身軀提起來,另外上來一個戰士,幫他左右夾著米洛,然後往地下室的入口處跑,旁邊的海軍陸戰隊戰士們都跟了上去。耶律高飛在門口處轉過頭來,朝陳劍飛說道:「地面上地事情就拜託你了。」

    陳劍飛蹲下來,看著下面,淡淡的說道:「放心,我保證楓領到來的時候,決不會因為部隊紀律的問題批評你……四連長,今天你們連負責憲兵的勤務。給我搞得好一點,別燒殺搶掠的……」

    耶律高飛點點頭,帶頭鑽入了黑沉沉地地下室。

    四連長看了看四周,發現只有他和陳劍飛兩人,立刻靠近了兩步,低聲的說道:「老陳,在墮落峽谷的時候,你們兩位老大不是說……拿下蒙地卡羅,我們想幹嘛就幹嘛的嗎?怎麼現在又要出動憲兵了?你讓我們連這個時候去做憲兵,不是要給我們難看嗎?兄弟們肯定會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回來的……」

    陳劍飛盯著他。同樣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不耐煩地說道:「去去去!給你個瓢你還當臉盆了……幹嘛都行,吃喝嫖賭,我都不管,但是只有一天的放鬆時間。明天中午十一點之前,誰不歸隊的,給我打三十鞭,我親自來打。還有,吃喝嫖都要給錢。不要搞霸王餐霸王嫖,還有,別弄出人命來。要不然,我槍斃了他***。」

    四連長這才眉開眼笑的轉身去了。

    陳劍飛看著他地背影,悄悄地聳聳肩頭,無奈的笑了笑。

    楊夙楓本來就是流氓一個,怎麼能夠要求這幫海軍陸戰隊第二團的土匪們遵守清規戒律?楊夙楓這個名字已經被寫臭了寫爛了,在唐川帝國的報紙上,只要是人類想得出的壞事,他都全部做遍了,沒有一項遺漏地。有這個榜樣在,藍羽軍的這些士兵們想要秋毫無犯,難哪!唉,那個什麼愛吉麗絲王后,希望她不要還活著,要不然也成了藍羽軍最高指揮官肆意玩弄的對象了。

    在以前,幾乎是每次藍羽軍攻佔一個地方,都要放肆一番,雖然沒有太出格的行為,但是顯然也算不上什麼文明之師。楊夙楓雖然不懂太多的軍事理論,但是也知道激戰過後肯定需要適度地放鬆,才能充分調動士兵的積極性,所以對於有部分部隊吃喝嫖賭的問題也算是睜隻眼閉只眼,只要不鬧出大事來,他也基本不管。軍隊畢竟是需要血性地,做什麼都規規矩矩的部隊,不能說沒有戰鬥力,但是事實證明,真的打起仗來,那些兩頭野的部隊才是最驍悍的,就如同藍楚燕的103師。

    要論軍隊的紀律,103師絕對是令人頭痛的,藍楚燕經常故意的放縱自己地部下燒殺搶掠,吃喝嫖賭,胡作非為,但是這支部隊,卻是藍羽軍陸軍裡面最能打最能跑的一支部隊,每個官兵都悍不畏死,在這個師,違反紀律不是可恥的,不能打仗才是最可恥的。何況有大軍法官凌青思在,高級將領也不太敢亂來,風飛宇之前就因為生活作風問題被軍事法庭秘密的請去過喝茶,教育了一番,現在規矩多了。

    不過,這一次,陳劍飛知道,自己是需要真的花費點力氣來約束這幫桀驁不馴的手下了。楊夙楓是真的不會允許藍羽軍在魯尼利亞王國境內燒殺搶掠的,因為他需要一個效忠於他的魯尼利亞,一個可以給他提供極大援助的魯尼利亞。隨著蒙地卡羅的陷落,魯尼利亞的戰事已經基本結束,剩下的工作就是接受殘存的魯尼軍隊的投降,對他們進行整頓,進行思想教育,從中挑選部分合適的人員加入藍羽軍。

    由於魯尼戰士的天生素質條件都比較好,而且普遍表現的都比較勇敢,而且傾向於機械的執行命令,所以藍羽軍的高級將領都比較喜歡這樣的戰士,楊夙楓就不用說了,藍楚燕等人對魯尼狂戰士也是讚不絕口。由此可以想見,在不久的將來,在藍羽軍的隊列裡,將會出現大量的魯尼戰士。因此,贏得這些魯尼戰士的忠誠是非常重要的,楊夙楓必須在這方面做出努力,讓魯尼戰士死心塌地的為藍羽軍賣命。

    如果出現德雷達瓦那樣的事情,魯尼狂戰士的忠誠度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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