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戰國福星大事紀 作者:冬天裡的熊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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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恨 2007-12-22 01:27:2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3 671336
86888 發表於 2009-3-9 12:21
第五卷、天數 72、預備會議(一)

鳥兒在鳴叫,只是種類和數量都已不多:樹葉依舊掛在枝頭,只是都已枯黃零落;不過野物還是很多的,不時會有一隻兔子竄過草叢,或者一隻雒雞咕咕叫著從荊棘叢裡飛出來。

「得!」我撥了一下「黃金」的馬頭,偏離了山頂的方向朝一處山谷走去。身邊不時有十幾或二十幾個穿著輕裝騎馬的武士出現,彼此客氣的打個招呼卻明顯並不是一路。

在尾張附近打獵對我來說並不陌生,剛來這個世界時我曾經和新八郎一起經常在這一帶轉悠,不過那時我主要是為瞭解悶和混飯吃。那真是一段好時光,輕鬆、愉快、沒有心理負擔。

當武士的開始階段就沒有這樣的暇逸了,那個階段我總是東奔西走忙忙碌碌,因為武藝低微直接上戰場的機會不多,所以只能用平時的努力來補償了。不過後來到了第一次討伐伊勢以後,陪織田信長打獵的機會倒是逐漸多了起來,不過那時的心思大多已經不在獵物上面了。

不管怎麼說在這前後附近的山上狩獵並無什麼危險,而且一草一木都帶著幾分親切感,不知怎麼我忽然有些想念織田信長,似乎在他死後那種略帶驚險性刺激的活力已經逐漸在織田家內部消失了。一個活生生的人一下子變成了被緬懷的人,這種情況下即便是他的敵人也會生出幾分感慨吧!今天我要去的那條山谷就是個緬懷的好地方,它在尾張與美濃的邊境處,足利義昭的使者求援信息傳來時,織田信長和我就是在那裡狩獵的。

我信步游韁地走著,偶爾還會射出幾箭,不過成績並不理想,僅有一隻似乎有些傻的雒雞倒霉的被射了下來。好在我身邊的侍衛們身手還算可以,又有一個箭不虛發地新八郎跟著,這才使我們掛在馬上的成績好看了些。不然也太難為情了。

就這樣我們在山中走著,很快地就接近了谷地的中部,身邊溪水嘩啦啦的響著,遠處出現了一個用茅草和木板搭成的小棚,那裡面還影影綽綽晃動著一些人影。

清州會議的正是召開是在後天,但是因為人員眾多需要個準備過程。為此籌備者們就需要提前謀劃、商量一下,丹羽長秀邀請了一些人在這座山中進行狩獵,為的是使大家能夠在輕鬆愉快的環境下交談。

那些受到邀請地人全都欣然應命。事先的準備也是十分周詳。其實所有人都清楚,正式的會議不過是走個過場,所有的事情在這次討論中就將決定。畢竟大家都是「高貴」且「體面」的人,聲嘶力竭和窮凶極惡的爭吵並不適合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原來是羽柴殿下,你到的好早啊!」看到正坐在草棚裡的是「猴子」,我笑容可掬地問候到。看樣子他已經在這兒呆了有一會兒,周圍牽馬站著的是福島正則、加籐清正和20個侍從。

「剛來、剛來,諸星殿下收穫怎樣!」正在想著什麼以致沒發現我的「猴子」立刻迎來出來,可能是因為山內一豐地傳話他臉上滿是笑容與喜氣。

「本來確實是想多花些功夫爭取一下,可最後還是起晚了!」我示意新八郎他們留在外面。自己就跟他一起進了茅棚。「想想也就算了。在你和柴田殿下這樣地高手面前我還能怎樣?對於那些猛獸和出奇的獵物我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打幾隻野雞、兔子享用一下就足夠自娛了!」

「據說主公生前曾得你『天下之狩』之語,之後織田家霸業果成!」因為微笑羽柴秀吉瞇起了圓圓地大眼睛。不過裡面卻有些光亮在一閃一閃跳動著。「可見諸星殿下對於狩獵一道是頗有心得,見識、魄力遠非我們這些俗人可比。

現在正是秋末冬初的好時節,鳥獸肥壯且無枝葉掩藏行跡,您難道就不想一試身手嗎?」

「賊猴子!」我在心裡咬牙切齒地痛罵了一句,而且連上了他的祖宗八代。這個傢伙的疑心實在是太重了,什麼時候也不放過試探別人的機會。

我想離開近畿的風聲早就放出去了,不過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相信,直到竹中半兵衛班師返回四國,人們才在匪夷所思中逐漸接受了這個現實。不管是「聖人」的讚美還是「傻瓜」的恥笑,對於那些「胸懷大志」者們卻彷彿鬆開了一條繩索。我的耳邊彷彿聽到了磨刀聲。也許最後地時刻就要到來了!

不過「猴子」和他的軍師卻是態度謹慎,為了防備我甚至抽調了前線的部分部隊。對於心中燃燒著熾熱火焰的他來講,這實在是一種痛苦的煎熬。不過我也有了打算,經過這次會議後他就徹底「放心」了!

「手有多長、嘴有多大自己總是清楚的,何必把自己逼得那16K小說網.手機站wap.16K.CN麼緊!」我裝作沒有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左右看了看後詫異地問道:「丹羽殿下到哪裡去了?」

「哦……剛才還在這裡,似乎前面有些事就去處理一下!」我的左右言它更加增添了他的疑慮,因而並不打算轉移話題。

「諸星殿下,你送給我地獵鷹真是人間極品。在我那裡實在找不出像樣的獵犬與它相配合。據我猜測你以如此神物裝備起來獵隊,一定已經是舉天下而莫敵了,難道你就真的忍心讓他們老死槽頭英雄無用武之地嗎?」

「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世間萬物雖然確實各有各的本領,但卻也各有各的命數!」我哈哈一笑不置可否,不能這麼快讓他得到答案。「我命裡的福分自己清楚,強爭卻也是爭不來的。就以這打獵來說,我沿途收一些撞上來的鳥獸不是很好嗎?如果心尤不足強自奢求,鑽在這山林當中迷失了自己,說不定反而就什麼也得不到了呢!我就是這樣一個不求上進的人,還是讓我們先來看看您的收穫吧!」

「哦,這……清正!」雖然內心裡是百抓撓心,可「猴子」總不能揪著我的領子把話挑明。因而他只得把外面正在聊天和加籐清正叫了進來,自己在那裡又不知在想著什麼。

「是!」加籐清正在外面答應了一聲,回頭又在馬鞍上找著什麼。

這個茅棚實在是太簡陋了,裡外可說是沒有任何隔擋,隔著木棍綁成的欄杆一切全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們的獵物也全都掛在馬鞍上,我一眼望過去就看了個大概,他們除了比我多了一隻二三十斤的小野豬外其餘全都一樣,不知道有什麼可誇耀的。

「諸星殿下你看看這個,我們剛剛打到的!」加籐清正找到了他要找的東西,走進來後將一條長長的「白帶子」放到了我的面前。我仔細看了看,原來是一條大蛇。

這條蛇確實很大,全長至少有兩米半長,身子最粗的地方有茶杯口粗細。這條蛇看樣子應該是一條無毒蛇,白色的皮膚上長著淡青色的花紋。這條蛇直到此時還沒冬眠確實有些奇怪,不過也僅此而已。

「確實是很了不起的獵物!」我點了點頭隨口稱讚了一句。這條蛇確實很罕見,至少我是沒見過這樣這麼大的,不過到底就是一條菜花蛇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

「真的?!」不想我這一句話卻讓加籐清正興奮了起來,忙不迭地向我請教道:「都說您諸星殿下見多識廣,那就指教指教晚輩吧!」

「哦……」我一下子被他問愣住了,順嘴說的一句客氣話我怎麼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看見邊上「猴子」若有所思地想著自己的事,我忽然靈機一動想出了個主意。「可見你們這些小子平時不注重讀書,這麼有名的典故居然都不知道!」我忍住笑扳起臉說到。

「這個……」加籐清正被我說得有些發毛,不知所措地在那裡眨巴著眼睛。

「到底是怎麼會事?」「猴子」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來。

「什麼怎麼事,你羽柴殿下居然也有自認為不行的時候?」這時候柴田勝家正好在外面下了馬,剛巧聽到了最後一句話。「這可真是值得紀念的日子,羽柴殿下終於低頭後退了!」

「諸星殿下的見識廣博我一向是佩服的,向他請教我並不覺得有何丟人!」「猴子」皮笑肉不笑地回敬到。

「哼!」柴田勝家黑著臉重重地哼了一聲。

「其實也沒什麼,我們正在討論羽柴殿下的獵物!」我微笑著向地板上指了指。

「不過就是一條死蛇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柴田勝家高傲地一撇嘴,表現得非常不屑一顧。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他外面侍從的馬上馱著一隻比狼狗大不了多少的黑熊,不過這在濃尾一帶已經是很難一見了。

「 話可不是這麼說噢!」我嚴肅地搖了搖頭,柴田勝家來的實在太是時候了。「白色且個頭異常的獵物,自古就是極為祥瑞的徵兆,縱使百年也未必能見到一次!」看到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我繼續說道:「中國漢朝的高祖皇帝在起兵之初,就曾遇到過一條極為巨大的白蛇。清盛相國年輕時去參拜伊勢神宮的船上,也曾有白魚躍入艙中的記錄。可見這是上天賜給雄主的東西,不是輕易可得的!」

「這種無用的獵物,有什麼好稀罕的!」柴田勝家嘴裡雖然這麼說,可是左頰的肌肉卻是一跳一跳的。

「蛇膽本來就是滋肝明目的上品,何況這條蛇怕是要超過十年了吧!」我說到這裡轉過身來到一時迷茫的「猴子」身邊,在他瘦消的肩頭拍了拍。「不過根據對清盛相國事跡的記載,這樣的『神賜』是應該全部受用的,你不想去試試嗎?」
86888 發表於 2009-3-9 12:22
第五卷、天數 73、預備會議(二)

「猴子」的臉色緩緩變白又緩緩變紅,最後則是緩緩地變青。他無法懷疑我說的話,這都是書裡明明白白記著的,他就算沒看過也是聽說過的。可要他把蛇吃下去還真是需要極大的勇氣,日本此時可並沒有這樣的習俗。其實不只是當時的日本,在中國這個時候吃蛇的習俗也僅僅流傳在南方的一小塊區域。

柴田勝家難得地沒有發表意見,站在一邊默默地關注著事情的發展。從他的神色中我看出他此刻心裡也是波瀾起伏,胸懷激盪只怕一點兒也不比「猴子」小。我在心裡暗暗地發著笑,沒想到一條繩子就拴住了兩隻這麼大的「螞柞」。

「你們在說什麼呢!」寧靜中丹羽長秀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眾人抬頭看時見他和池田恆興正從山坡上走下來。

「是羽柴殿下和柴田殿下打到了許多獵物,在下正在羨慕不已!」我上前兩步來到棚子的欄杆邊,向著他們揮了揮手。

雖然已經是站到了前面,但我還是注意到「猴子」揮手讓加籐清正把那引起煩惱的「吉祥物」拿了下去。柴田勝家似乎也在關注著這一點,但還是什麼話也沒有說。

我的心情現在實在是好極了,至於之後「猴子」會不會真把它吃下去已經不必要太關心。在這個人人迷惑於天命的時代裡,面對一件可能是上天徵兆的東西有多重視自不待言。對一個有野心且有機會問鼎天下的人來說,這實在是一個重大的考驗。恐怕「猴子」不管怎麼樣都要鬧心很長一段時間了,一邊看著的柴田勝家亦是如此。

「諸位能有這個興致,倒是叫我白擔心了!」丹羽長秀皺著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一些,看來這些日子真是沒少擔憂。不過他還是沒想起來要問我們究竟出了什麼事,可能是此刻沒這樣的心思,只要我們幾個不打起來並能坐下來談談,他就要念阿彌陀佛了。

「信孝殿下和沌川殿下怎麼沒來?」柴田勝家目光掃過就發現了問題,這兩個盟友不能出席他自然不會滿意。

「信孝殿下和信雄殿下在那邊休息。施川殿下也在那邊作陪!」丹羽長秀輕描淡寫地說到,只是隨手拉了一把因看見「猴子」而腳下慢了幾步的池田恆興。

其中的關節我大概是清楚地,加上丹羽長秀的幾句點撥就全明白了。如果織田信孝參加那麼織田信雄就會必然要求參加,如果否決就可能導致織田親族間的激烈對抗,可讓他參加了又會有過於「民主」缺乏「集中」的憂慮。

至於沌川一益就不必說了,他現在已經落到了二流人物的位置。其實池田恆興的資格也在兩可之間,不過一來他實際控制攝津位置敏感,二又有我的力薦。柴田勝家對他也不表示排斥。

「今天我們只是就一些細節的程序作出安排,就不必勞煩兩位殿下地大駕了吧!」既然看出來了自然要幫忙,我對著還在猶豫的柴田勝家說到,隨即又十分「無奈」地歎了一聲。「若是明智殿下在這裡就好了,他可是最善長這些事情地謀劃的。要是他在又豈用我們這麼麻煩,可惜了……」

「那……好吧!」柴田勝家沒再找麻煩,他自然知道明智光秀為什麼來不了。

「既然蒙織田家幾位殿下的抬愛把這次的事交給我們幾個,那我們就不能讓他們失望,更不能辜負先主對我等的恩惠!」丹羽長秀看大家都圍成一圈坐了下來,就開始進入議題。

這裡出現了一個細節。那就是丹羽長秀第一次在正式場合把對織田信長的稱謂由「主公」過度成了「先主」。而其他人也都認可了這一點。這就是說明今天必須確定下織田家繼承人的問題,織田家的傳代不能再拖下去了。

「 丹羽殿下說得不錯,否則我等真是對不起先主了!」果然丹羽長秀的話音剛落。柴田勝家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先發制人。「自先主和少主蒙難之後,織田家就陷入了重重危機,那些當初已經被我們逼入絕境地大名們都想借此機會瓜分織田家地基業。逢此興亡成敗的生死關頭,織田家主的確立一定要慎重,一定要確立一個有威望有魄力地人。而信孝殿下正是這樣一個不二人選……」

「荒謬!」羽柴秀吉非常清晰地罵了一句。

「你!」柴田勝家也對他怒目而視。

「羽柴殿下,請讓柴田殿下把話說完!」丹羽長秀制止了將要爆發的衝突,對羽柴秀吉不滿地說道:「今天我們在這裡就是要解決問題,所以請大家務必保持克制。一個人講完其他人再講,我們今天有的是時間!」

「在下失禮了!」為了不把自己變成所有人的對立面,羽柴秀吉只有低頭。

「哼!」柴田勝家也沒有在這個細節上繼續糾纏。簡簡單單表示了一下不屑就繼續往下說去。「在先主的諸公子中信孝殿下最先入嗣神戶家,在織田家還不算強大時就立下了汗馬功勞,之後兢兢業業屢立功勞,這些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還有就是……」說到這裡他下意識地看了我一眼。

我故意地不去看他,也不看其他任何人,現在還不是我說話的時候,說話就失去了原有的立場。

一些顛倒黑白的事算得了什麼,這樣到後來說不定我的形勢會更加有利。

「 特別是逆賊松永謀害先主以後,信孝殿下糾集忠義首倡義師……」柴田勝家果然提起這件事。其他人看我沒表態也就沒說什麼,不過神色間都露出了不屑地表情。討伐松永對外確實用的織田信孝的名義,對外宣稱他這麼說也沒錯,但這裡都是知情者誰還不明白究竟是怎麼會事。現在就連朝廷在這件事上提到織田信孝這個「主將 」時都是一筆帶過,而著重稱讚我的戰功,可笑柴田勝家居然也這麼照本宣科了。「若不是信孝殿下識破松永的詭計解此危局,今天的局勢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子。不過大亂雖平暗潮不止,如今的織田家外有北條、上杉、毛利、覬覦,內有原各方降服者心懷不軌蠢蠢欲動,在這種多事之秋正需要一個有威望的繼承者來主持大局。這才是我等為臣者應該做地事。再說自古『治世立長,亂世立賢』,這也是說得通地!」

「倒是……倒是也有此一說!」丹羽長秀沉吟著點了點頭,但是在眾人全神貫注想聽下面的話時他又閉上了嘴。

我大致知道的丹羽長秀的想法,只要織田家能夠不分裂,能夠繼續發展下去,那麼立誰為繼承人他是不那麼執著的。與其說他想得是誰被立為家督,還不如說更在意被立的那個人會不會被背後的「黑手」操縱。所以說他倒是更傾向已經成年地織田信孝。不過講感情還是與已故的織田信忠更親些。

見丹羽長秀是這個態度,我覺得是時候加把「火」了,雖然最終的結果還是一定會妥協,但是要不讓他們經過一番激烈的較量就傾向一方,那麼對他們不好對我也不好,對所有人都不好!

「柴田殿下開誠佈公地談了自己的想法,那麼其他人是否沒有不同意見了?」我以一種無所謂的態度詢問了一句,好像是有些不耐煩想要進入下一個議題。

「 我倒是覺得柴田殿下的話有些失之偏頗,怎麼能如此忽視正宗的法統呢?」羽柴秀吉果然沉不住氣了,如果此時再不力爭就有可能造成既成事實。「先主在日明確地立了信忠少主為繼承人。而且在先主蒙難後的一段時間裡信忠少主已經成為了事實上的織田家督。依次推論。信忠少主地嫡子三法師是當然地繼承人,我想在座的諸位裡對這一點沒有人會有異議吧!」

看著又有一些人在點頭,柴田勝家張開了嘴想要反駁。

「我想要說的還有一點!」「猴子」 地反應比他要快上許多。因為剛才有丹羽長秀一個說完一個說的話柴田勝家只好閉嘴。「在先主的成年公子中就能首推信孝殿下嗎?恐怕也不能就這樣講吧!信雄殿下和信忠少主是一母所生,出身就要比信孝殿下高上許多。再說信雄殿下繼承的是三國司之一的北皇家,其身份也遠在信孝殿下之上,要是說信孝殿下有資格繼承織田家的話,那麼信雄殿下呢?還有先主的幾位弟弟呢?或許你能找出一些理由說明信孝殿下比其餘的幾位更合適,但這些理由能說服天下人嗎?能保證之後不會有人以此為先例鼓動別人爭位嗎?避免這個借口導致的織田家內戰嗎?」他每問一句語氣就重一分,到最後彷彿變成了一個檢察官在質詢罪犯。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柴田勝家用已經開始哆嗦的嘴唇反駁到,不過語氣並不是那麼令人信服,在辯論方面他確實不是「猴子」地對手。

「你這是別有用心!」「猴子」立刻就反唇相譏,他自然不願放棄到手的優勢。

「請兩位殿下保持克制!」丹羽長秀急忙阻止他們。但明顯他被剛才「猴子」那番可能引起內戰的話打動了。

兩個主要當事人都彼此瞪視著對方,手按佩刀眼睛佈滿了血絲。

「嗯~咳!」我咳嗽了一聲站了起來,轉身向門外走去。

「主星殿下!」已經焦頭爛額的丹羽長秀詫異地望著我的背影叫到。

我並沒有出去,到了門口就停了下來。「你們,都離開!」我對著以新八郎和櫻井佐吉為首的侍從們叫到,他們此刻正和外面的其他人一樣緊張地緊握武器側耳傾聽著。「退到一百步以外去!」我繼續喊到。
86888 發表於 2009-3-9 12:23
第五卷、天數 74、預備會議(三)

「失禮了!」在一陣陣轟隆隆的馬蹄和眾人奇怪的目光中,我走回來又坐到了原來的位置上。「我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讓兩位殿下在下屬面前丟了些面子。真是考慮不周,實在是抱歉!」我真是非常自責的道著謙。

「噗哧……」池田恆興沒有忍住笑出了聲,但是立刻摀住了嘴。

「哦……」柴田勝家和「猴子」看了看我,又彼此望了一眼,激動過後也變得十分尷尬。他們也分別作出了指示,把自己手下的侍衛打發走了。

「這就好、這就好,有什麼不同意見可以再商量嘛!」丹羽長秀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抽空看了我一眼裡面滿是感激。

「剛才羽柴殿下把反對信孝殿下的理由都說了,不知道自己的意見都是什麼呢?」我明明已經知道了「猴子」的心思,但還是極為「真誠」地問到。雖然我已經準備支持他的作法,但還是一定要讓他自己和柴田勝家以為這是他努力爭取的結果。

「 我的意見……不!我堅持一定要遵循古制禮法!」「猴子」顯出了從未有過的執著,雖然臉還沒有變紅但眼睛卻又瞪圓了。「子承父業天經地義,先主的基業理所應當由信忠少主繼承,少主之後自然就是三法師殿下,如果這也需要三心二意的話,那我們這些人將來還有什麼面目將來見先主於地下!這就是我的意見,為了三法師殿下的繼承權我不惜與任何人兵戎相見!」

「這……也確實……」丹羽長秀又猶豫了,提起織田信長他的眼睛裡甚至轉起了淚珠。

論起和織田信長的私人感情,他在此間的所有人裡是最深的,當年織田信長年少時的「遊戲兵團」中他就是骨幹,無論多少家臣置疑織田信長的繼承權他都不曾動搖過,他地大半生都是堅定地站在織田信長身邊的。因此他也清楚織田信長最後時的心思,那就是扶織田信忠上位。

「三法師殿下……好像才三歲吧?」我皺了皺眉頭故意說到,好像十分為難的樣子。

「 對!三法師殿下年齡太小了!」柴田勝家立刻跟了上來。他不甘心就這樣讓「猴子」佔了上風。「現在織田家正處在一個非常關鍵的時刻,稍有不慎就是分崩離析的局面。由三法師殿下這樣一個稚齡幼童執掌如此龐大的一份家業,又怎能不讓他人生出覬覦之心?要說讓他現在就對某些大事作出決斷,那簡直就是個笑話。要是把實際的權力交給別人,那麼也極有可能出現兩種結局:第一、這個守護者監守自盜,最終篡奪織田家;第二、就是在將來三法師殿下成年之後對這個監護者心存芥蒂,最終導致一場內部地大清洗。無論出現那種局面織田家就都算走到了盡頭,難道諸位就想出現這樣的結果嗎?」

「那就讓織田家的家業轉入庶流。讓主公在地下不得安寧嗎?」丹羽長秀艱難地說到,雖然他也怕柴田勝家說的景像成為現實,可「猴子」剛才的話還是成功地勾起了他的感情因素。

「 可以先讓信孝殿下繼承家督,在將來三法師殿下成年後再從他手裡繼承好了!」看到所有人都對信忠一系產生了同情,柴田勝家想到了一個變通的方法,並自認為聰明地說道:「以前這種事也曾經有過,而且不少家族在青黃不接的階段用的都是這個辦法。就比如武田家,信玄死後家督本應未成年的竹王丸繼承,但因其年紀幼小就由其父武田勝賴暫攝家督之位。雖然有些差強人意,但卻也是一個不得已地辦法!」

「差強人意?一個『差強人意』就解釋過去了!」「猴子」斜眼看著他嘿嘿一陣冷笑。雖說是冷嘲熱諷但是卻不似剛才那般劍拔弩張。「當年武田信玄確實驚材絕世。但他對四郎勝賴地偏愛卻是一生當中最大的敗筆。

就是武田勝賴這個代理家督,因為心理的自卑與諸重臣產生了嚴重地隔膜,為了顯示自己的高明屢屢一意孤行。這才導致了長筱的慘敗以及後面一系列眾叛親離的結果。至於說到信孝殿下,你認為他到時候可能那麼痛快地把家督之位交出來嗎?」

我默默地聽著,排除利益因素我覺得「猴子」說得確實很有道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一個人想出來的。為了最高的那個權力寶座,自古至今父子、兄弟相殘的事情屢見不鮮,叔侄那就更不必說了。據我瞭解織田信孝的為人,要叫他把那個位子再讓給三法師,還不如叫狼把到嘴的肉再吐出來容易些。

我忽然又想到了他剛剛說的武田勝賴自卑地話,這恐怕也是他不經意間說出了自己的真實心理。

「我們可以諸位重臣的聯合名義向他立下契約,約定在三法師殿下元服的時候正式接掌織田家!」柴田勝家自圓其說到。誰都明白遠遠用不了那麼長時間織田家的權力爭奪戰就塵埃落定了。

「 說的輕巧!」羽柴秀吉繼續冷笑。「信孝殿下在伊勢時,不止一次地同信雄殿下、信包殿下發生過領地糾紛,其中兩三次甚至還鬧到了先主面前。平心而論確實幾方都存在責任,不能只怪信孝殿下一個人,不過也據此可以看出他不具備先賢周公那樣的品德。一旦他坐上家督的寶座,怎麼可能還遵守當初的約定呢?」

「 這個方法確實不好!」丹羽長秀也是連連地搖頭,語氣中甚至有些責怪地意思。「不管是家督還是代理家督,只要信孝殿下當上了那麼就是我們的主君。為人臣子者怎麼能和自己的主君作出何時讓位的約定,那不就是犯上作亂了嗎?再說這樣的事將來就不只是織田家內部的事情了。甚至稍微有些聯繫的外蕃大名都有理由插手,局勢就越發的難以控制了!」

「諸位不會是想自己掌控織田家的所有權力吧?」柴田勝家陰陰地說到,並用懷疑的目光在我們其餘四個人臉上。「以三法師殿下的年齡怎麼可能獨自處理政事,若是由外臣長期代行大權,十數年後是個什麼狀況,想來這些時間也夠了!」

「我……」「猴子」急著就要和他爭辯。

「 你?!」柴田勝家這回反應速度可不慢,立刻翻著眼睛瞪了他一眼。「對於你我根本信不過,想必你也不會信任我。有鑒於此無論我們誰單獨主持大政,其他人總是有話可說的。我們的大家的影響力都差不多,如果都留在京都的話一來邊緣地區安全難以保證,二來如果在外地對於織田本家發出的指令也未必能放心執行!」

這回丹羽長秀坐在那裡苦著臉沒有說話,他在擔心自己的名聲問題,如果自己執政引起織田本家的猜忌,他一聲的清譽也就全完了。可能他會不在乎天下所有的人,但是不可能不在乎織田家對他的看法。

這時柴田勝家似乎把問題引入了一個死結,就連「猴子」也不敢隨便說話了。

他現在的力量還不足以獨自在京都發號施令,因而絕對不能作出令所有人「誤解」的事,或者說出那樣的話來。

「兩位大概的意思我都聽明白了,不知還有什麼別的話嗎?」我大約等了三分半鍾後才開口,看看柴田勝家又看看「猴子」。

他們兩個人都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好像剛剛想起我這個最大的實力人物還沒有明確表態。

「那麼在下也來說說自己的想法,嗯~~咳!」我稍稍清了嗓子,用目光收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兩位殿下所說的確實很有道理,憂慮的問題也決非杞人憂天。不過今天的問題總要解決,那就需要我們這些人來想出個萬全的辦法了。為此我提出一個方案,全當拋磚引玉吧!」

「諸星殿下所言必是高見!」池田恆興立刻開始造聲勢,丹羽長秀也是一臉的希冀,柴田勝家和「猴子」雖然沒有想的太清楚,但在這種氣氛當中也只好點頭。

「 兩位殿下雖然分歧嚴重但有一點卻是共同的,從長遠和根本看織田家的正統繼承人還是三法師殿下,是不是這樣呢?」我用徵詢的目光看了一圈,其他的人依次點頭。「那麼我的意見就是不走這個過場,直接由三法師殿下繼承家業!」在所有人還沒有明白的意圖時,我突然用絕決斷然的語氣說到。

「這豈不是……」「猴子」自然是激動得滿臉紅光,但是柴田勝家卻不想就這樣認輸。

「 我還沒有說完!」我也巧妙地利用了規則,現在正是顯示我「公正」的時候。「柴田殿下的所說也非常有道理,對您的忠義之心我深表敬佩。由我們這些人來監護三法師殿下確實很不合適,不如這個職位就由信孝殿下來擔任,在三法師殿下成年親主大政之前,不妨就由信孝殿下全權主持一切政事!」

這回輪到「猴子」的臉色不正常了,上牙從唇中滋出來狠狠地咬住下嘴唇。看到別人也是莫名其妙的態度就忍不住問道:「這不是還是把信孝殿下立為了事實上的家主嗎?」

「這可不一樣!」丹羽長秀沉思了片刻緩緩地說到,他終於明白了我的意思。
86888 發表於 2009-3-9 12:24
第五卷、天數 75、預備會議(四)

「信孝殿下雖說是執掌織田家的一切政事,但畢竟還是家臣的身份,我們已經可以與他進行約定,甚至可以監督制約他了!」丹羽長秀露出了一絲欣然之色,頓了一下繼續對眾人說道:「作為主公的兒子和三法師殿下的叔父,由他來執政任何人都無話可說,而我們又可以身在邊境平衡他的勢力。這樣如果一旦他要是產生異心想要自立,我們討伐一個逆臣也就明正言順了!」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這個建議,因而說完後用眼神依次探詢著其他幾個人的意思。池田恆興並沒有什麼不滿;柴田勝家好像覺得也可以接受;只是「猴子」還存有一些疑義。

「可畢竟三法師殿下還是個小孩子,未必就能阻止信孝殿下可能產生的異心!」「猴子」懷疑地質詢到,而最主要的就是擔心自己豎起來傀儡被別人操縱。「而且我等皆在外地,對於本家的事情難以做到瞭如指掌。就算被人騙了還不知道,這又如何是好?」

「未必見得留下你一個人輔政才是最佳方案,難不成你就比信孝殿下值得信人了!」柴田勝家立刻反唇相譏,綜合看起來這個方案他這邊的比重是要大些的。

「羽柴殿下所慮也是極有見地,為此我還有三條補充辦法!」我制止了他們雙方將要在此爆發的爭論,調解人的立場就是要最大限度的制衡矛盾雙方,乃至數方的要求。

是 「制衡」而不是均衡,這使我想起了《狐狸分餅》的那則寓言,一個仲裁人想在仲裁的事件中撈取好處同時落個好名聲,這件事本身並不算困難,關鍵是怎麼做到「 制衡」。一個絕對公正的人也許反而得不到雙方的認可,而一種動態中的平衡也就是「制衡」卻是最好的手段,在整個過程中時不時地往著邊偏偏再往那邊偏偏,一點一滴的好處就落在了自己的口袋裡。

然而制衡的意義還並不止於此。使被仲裁的雙方始終處於勢均力敵的對抗中間才是奧妙之所在,這裡面的學問可大了!

「 首先三法師殿下既然正式繼承了織田家,那麼他的居城就自然應該設在安土城!」我豎起了地一根手指頭,同時環視了眾人一圈。「此次會議之後,調整現有的所屬領地將是必然的,雖然為了維護織田家的穩定不應該天南地北的調動,但整合力量的劃分卻勢在必行。我想安土城所在的南近江和京都所在的山城,有必要作為織田本家的直轄。信孝殿下的領地則可以設在相鄰地地區。這樣信孝殿下就不會有頤指氣使地資本,三法師殿下也不存在寄人籬下的問題!諸位殿下,你們認為怎麼樣?」我詢問到。

我等了好半天,但沒有人回答我。他們幾個人或雙眼望天,或低頭沉思,總之是各自在想著自己的心思。而且他們想得未免太投入了,以致我連著咳嗽了兩聲都沒有反應。

雖然還沒有談起,但實際這是個比立誰為織田家督更敏感地問題,一個關鍵之中的關鍵問題。用圍棋術語來講,取得織田家的影響和朝廷的支持只能算是「外勢」。而自己增加的領地才是實打實的「實地」。這個問題因為必然引起激烈的爭論而且誰都沒有把握。所以大家才隱忍到了現在,卻沒有想到被我以這種方式提了出來。

「羽柴殿下,你說呢?」既然半天沒人理我。我也只好點將了。

「哦……哦,諸星殿下所言的確至理名言,只是我一時還沒有想得太清楚!」「猴子」眼珠轉了轉開始裝糊塗,唯恐說錯一句話被別人抓住把柄。「諸星殿下,那你認為信孝殿下新的安堵之地應該是在哪兒啊?」他反過來試探我。

「你說這個呀!」我好像一下子被他問愣了。

要說「猴子」沒想過這個問題絕對是屁話,大老遠的他是幹什麼來地?其實絕對不止是他,在座的所有人來之前,恐怕都和心腹人等作出來一番周密的謀劃,甚至上、中、下的一系列方案都已經在肚子裡打好了草稿。不過在這裡卻誰都不敢說自己的意志能夠順利實現,這還要看眾人鬥爭與妥協後的結果。

「猴子」見我首先提出了織田信孝的領地問題。就忍不住出言試探到,可能還想著是否需要調整自己的策略。

「這個……這個雖然我也有了一定的考慮,但是還很不成熟!」我低頭想了想然後搖搖頭,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諸星殿下深謀遠慮,我們洗耳恭聽您地高見!」丹羽長秀急急地說到,現在他是企圖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機會。

「那我就說說一點淺見!」我推辭不過,只好「勉為其難」地說到。「我想先主之所以會把美濃、尾張兩國交給信忠少主,就是顧念這裡是織田家的根本所在,有此兩國在就有織田的基礎。

現在織田家的形勢自然與以前不同了。織田家督必得靠近京都與朝廷一起治理天下,但對於美濃和尾張兩地的控制區也不能放鬆。本次信孝殿下在撥亂反正的立有大功,這一點是誰都無法否認的,為此我提議將美濃劃給信孝殿下,至於尾張就交給信雄殿下好了!」

又是一陣短暫但難耐的沉默,每個人都在考慮這個方案對自己的影響利弊。在座的幾個人至少是一道隨織田信長打了二十年天下的,美濃和尾張具有什麼樣的價值自然心知肚明,誠然現在這把這兩大塊「肥肉」叼在自己嘴裡有些招眼而且也不太方便,但起碼應該是自己信得過的人。

「這個……兩位殿下鎮得住嗎?」丹羽長秀更加鎖緊了眉峰,而且好像還在不住地搖頭。

「哦……」我有些詫異於他會唱反調,但稍加思索也就明白了。

丹羽長秀是與織田本家最密切的老臣,自然清楚這兩位殿下的身上有著幾斤幾兩,與別人首先考慮自己的出發點不同,他是真擔心織田家的這份基業被他們給敗了。

「我想問題不大!」倒是柴田勝家率先表示出了對我的支持,搖搖頭對丹羽長秀的擔心表示不以為然。「兩位殿下雖然經驗還不是很豐富,但這裡又不靠著敵對勢力。東面是明智殿下、北面有我、西面就是近畿、而南面則有德川殿下,出不了什麼大事,有什麼細節問題一會兒再說吧!」

「既然是下一個問題就不妨先放一放,我們還是先聽聽諸星殿下所說的其餘兩點吧!」「猴子」面對柴田勝家的支持並沒有急於表示反對,但卻也沒有明確的表示贊同。

由織田信孝掌握美濃這樣一個大國自然不是他所了見的,但至少把信孝這個執行者的影響大大在京都地區壓縮了,再說他的同盟者織田信雄也拿到了尾張,雖說態勢比美濃差些但也可以接受了。不過他也留下了口子,一會兒還是可以再撿起來討價還價。

「 我想說的第二點就是關於織田本家中級奉行的人事安排,這個問題也關係著織田家上下延續的順利……」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注意到「猴子」的精神明顯振奮了起來。「既然我們大家對於信忠殿下這一支系的正統性不存置疑,那麼我們是否可以認定未來的織田本家機構要以當初信忠殿下的班底為基礎組建呢?至少,我個人是這樣認為的。因此我建議:從當初信忠殿下的直轄家臣中選出若干人員組成奉行班子,並提議由山內一豐擔任首席奉行!」

「好,這樣就全都穩妥了!」我的話音未落,「猴子」果然馬上興奮的大叫了一聲。他的聲音有些太大了,我甚至有些擔心已經撤到了侍從們會產生什麼誤會。「主弱臣強之際往往容易相互產生猜忌,這卻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諸星殿下此提議可謂高明之至,也避免了我等以後的尷尬!」

他有這個態度完全在我的預料之中,山內一豐等織田信忠派的人員早就因為擁立三法師的問題和他站到了一起。在他看來這是掌握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第一步,以後就方便他架空織田信孝上下著手了。我這個提議絕對使他欣喜若狂,上一個條款上的損失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既然他沒有問題,那麼就要看柴田勝家的了!

「這……似乎不大妥當吧!」柴田勝家果然皺起眉頭並用手指敲著自己的茶杯,發出了一種極不和諧噹噹聲。「織田本家將來必會統領各方,如果以僅以一系人馬當政似乎有欠公平。我想還是要兼顧各方的好,這樣才有利於長治久安的維繫!」

我看了看他猶豫的樣子,微微一笑但沒有說話。雖然他也算是明確表示出了反對的意見,不過我並不如何擔心,因為他僅僅是不滿而不是憤怒,這就說明這並不是他關注的要點。

「還是先這樣吧!以後的事情……還是辦起來再說!」丹羽長秀果然也驗證了我的猜測,對於這個意見也表示了支持。如果在座的都向織田本家的辦事機構裡塞上幾個人,那麼會產生什麼後果自是不難猜測,現在他最怕的就是發生任何形式的波動。

「那……好吧!」柴田勝家讓步了,想把爭取利益的機會用在後面討論領地劃分的時候。

「最後我想提出再設立一個外臣的首席家老,以對信孝殿下起到輔助作用!」看他們都通過了我就提出了最後的一項,「收關」做得好才算完美的結局。「其實也就是在一些問題上替信孝殿下提供一些咨詢,一年能有一半時間在京都或安土就好了!」
86888 發表於 2009-3-9 12:24
第五卷、天數 76、預備會議(五)

說完這句話我故意停了下來,留神觀察著其他幾個人的表情,不過似乎我意料的是他們好像對這個問題並不是很關心,僅僅是丹羽長秀更多的受到了一些關注。

不過稍加思索我也就明白了這裡面的關節,這個職務聽起來似模似樣實際卻是個「雞肋」。在座的幾個人中領地遠的,固然是力所不及,只要來了近畿即便沒有這個名號,照樣可以對織田本家的事務指手畫腳。

「怎麼樣?如果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麼就定下來了!」我很高興是這個結果,保證丹羽長秀的基本干預度有利於下一步計劃的進行。

「有……有這個必要嗎?」僅有柴田勝家表現出了一定程度的疑慮。畢竟根據距離來講,他和我到達京都的距離屬於最遠的,因此自然希望加強一些織田信孝的權威。

「信孝殿下到底還是經驗不足,凡事總該有個人商量吧!」「猴子」對這個安排倒是比較滿意,因此出言表示支持。

「……」柴田勝家張了張嘴但沒有再說別的,在這上面選擇了讓步。

「 如此京都的事情就要偏勞丹羽殿下,我們在這裡拜託了!」我鄭重其事地向丹羽長秀行了一禮,就差在眼中流下淚水了。「先主蒙難之後局勢變幻可謂風雲莫測,覬覦織田家基業的人可是大有人在。最可能的作法就是內外勾結,保不齊一些公卿們也會被他們暗中拉過去。您在京都的責任可謂重大,即要為信孝殿下提供咨詢又要防備著朝廷裡可能發生的陰謀。一旦要是我們織田家失去了這面『大義』的旗幟,只怕離土崩瓦解也就不遠了!」

「這個……我……」在眾人的目光中丹羽長秀沉吟了半晌,最終是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真的是老了,面對那些狡猾的公卿和僧侶總是感到力不從心。這些年來京都雖然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但我知道這並非是我的工作有多麼高明,而是先主威嚴震懾的結果。如今先主不在了,我並無絕對穩定局勢地自信。這個職務我實在是才不勝任!」說到這裡他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人,然後這才說道:「我覺得還是由你諸星殿下擔任為好,這次才是最穩妥的安排!」

「猴子」和柴田勝家立刻變得緊張了起來,就目前情勢來講他們還不具備和我爭奪這一位置的條件。西國和北陸都不能說安寧,他們兩個要想安定自己的後院還得需要一段時間。在這其間如果我掌握了織田家的大權,那麼他們也只能先把這顆打掉的牙咽到肚子裡,然後捏著鼻子再和另一個弱勢者進行合作。想到這裡他們兩個下意識地彼此看了一眼,然後又緊張地把注意力轉回到我這裡。

我會這麼急三火四地把這顆「勝利果實」吞下去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如果我要是有這麼著急的想法。也不會費盡心思安排這麼多事。這個果實我是要擺在「猴子」和柴田勝家之間地,並且會時刻保持它的「新鮮」。

「 丹羽殿下此言差矣,擔當這個職位沒有比您再合適的了!」我並沒有過多的去賣關子,而是旗幟鮮明地表了態。「先主入主近畿以來,尤其是在建立了安土城之後,丹羽殿下其實一直擔任著主公主要助手的角色。這一期間織田家之所以會有這般聲勢,您實在是功不可沒。為了織田家的平穩過度,您來輔助信孝殿下實在是最恰當的人選!」

「這樣以來……」丹羽長秀還想再作一下努力,看來最近的事確實使他有些焦頭爛額了。

「此事斷不可行!」我的態度絕對的堅決,而且這回眼淚也流了出來。「我諸星清氏既然受先主大恩。唯有肝腦塗地赴湯蹈火以報答。既然先主給我地最後一個命令就是平定九州。那麼我就絕對不會讓先主失望。我準備稍加整頓即率軍開赴九州,不克全功絕不收兵!織田本家之事就拜託諸位了,諸星清氏在此叩謝!」說完我作了個圓圈揖。

「這個時候還去什麼九州。缺了心眼兒……」池田恆興坐在那裡叨咕了一句,神情顯得非常不屑。

丹羽長秀見勸不動我,只得不住地搖頭歎息,失望惋惜之情溢於言表。柴田勝家和「猴子」自然也得作些無奈地表情,但從迅速鬆弛下來下來的面皮,也不難偵知他們此刻真實的想法。不過我「留」給他們地時間並不多,就是平定九州的這段空檔,能做出些什麼就看他們各人努力的程度了!

「 諸星殿下確實一腔忠義!請安心九州攻略,近畿之事我等自然不會置身事外!」柴田勝家使勁兒地一拍胸脯,顯出一派大義凜然的樣子。「先主和少主之所以會逢此大難。有一個問題不得不引起我等16K小說網.電腦站www.16K.CN重視,那就是:近畿宵小之徒亡我織田家賊心不死,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跳出來作亂!對此我等時時要保持清醒,不能再讓他們有機可乘。為了能夠在關鍵時刻集中全部力量,我認為現在的領地配置不盡合理,適當調整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柴田殿下,你有什麼具體的建議嗎?」丹羽長秀問得非常謹慎,所有人都覺察出決戰的序幕要拉開了。(文′心′手′打′組′手′打′整′理)

「 一點淺見,希望諸位指正!」柴田勝家嘴裡說得雖然非常客氣。但是雙目之中卻露出了咄咄逼人的凶光,第一個就瞄上了已經微顯不安的羽柴秀吉。「此次近畿亂事因為地處邊遠,在下得到消息時已經晚了,待到整軍而來,卻又在北近江受到了遲滯。其時信孝殿下與諸星殿下孤軍對抗松永,面對數倍強敵凶險自然是可想而知。在下因為種種原因未能及時予以援手,實在是心中愧疚!」

「全仗信孝殿下運籌帷幄身先士卒,在下些許微勞不敢當柴田殿下地讚譽!」我含笑打了一式「太極」,沒有必要在他和「猴子」的矛盾裡涉入太深。

「究竟是怎麼回事在座的心裡都清楚,還是有事說事吧!」羽柴秀吉臉色冷冷地說到,柴田勝家終於把手伸進了他的兜裡。

有一點「猴子」並沒有說錯,那就是在座的誰都清楚這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不錯,柴田勝家確實是出兵了,也確實在北近江的長濱附近受到了留難,但實際上那時松永久秀的叛軍已經被被擊潰,而且柴田在越前耽誤的時間也遠遠比北近江為多。當時這兩個人地狀態都和準備撲向骨頭的狗差不多,所以誰都沒有資格說誰!

「 既然大家都想開誠佈公,那麼我也就不客氣了!」圖捲到盡頭露出的自然是匕首,柴田勝家一咧嘴也亮出了他的獠牙。「北近江琵琶湖東岸長濱城一線,是北陸道通往京都的最後一段,不但關係著我北陸的勤王義師能否給予織田本家足夠的援助,也影響著北陸軍團對於防範上杉家攻擊的戰線縱深佈置。為了全局的統籌考慮,我在這裡提請各位考慮這一區域的安置問題!」

「真想不到,柴田殿下為了防禦上杉已經準備退到近江來了!」「猴子」有幾分陰陽怪氣的挖苦到,可在我們都以為他會借題發揮的時候卻意外地閉上了嘴。

「羽柴殿下,你是反對柴田殿下這個提議嗎?」丹羽長秀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只好繼續追問了一句。

「 柴田殿下不愧是織田家的耆宿,所謀所想確實真知灼見!」「猴子」再次表現得出人意表,居然說出贊同柴田勝家的話。「我們不妨先把細節問題擱一擱,至少這個思路是非常有建設性的。就比如我們西國,從諸星殿下挺進丹後一直到現在,說起來也有十來年了,看著一時間似乎是風聲水起,但實際上卻是一鍋『夾生飯』。原因為何?還不是因為在攝津這個地方,有本願寺和荒木村重這兩顆大『釘子』……」

聽著他滔滔不絕地擺事實、講道理,大概的意思我是逐漸明白了:讓他放棄長濱城可以,但要拿攝津一國來換!「猴子」看來之前還真是花了一番心思,放棄長濱城可謂壯士斷腕之舉。

長濱城領地最初的規模是10萬石,在這次事件後因為對周圍的鯨吞蠶食現在已經達到了15萬石。客觀來講,這塊領地並不能算大,至少如今在我、柴田勝家和「猴子」眼裡這已經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數字了。但它的軍事價值卻不容低估,真真正正是扼守北陸道的門戶。不過眼前來看「猴子」要想緊抓不放卻有些力不從心,既然如此就不妨用它換攝津來的實惠!

柴田勝家在得到了長濱城後就保持了態勢和實地上的優勢,又能夠和織田信孝的美濃形成一個整體,因此他不會介意在攝津問題上讓步,反正這和他沒什麼關係!他不介意並不表示別人也不介意,池田恆興的臉已經青了!

「羽柴殿下的要求還算合理,我也是基本同意的!」我說話的同時悄悄拉了拉池田恆興的衣角,他好不容易才把氣息穩定下來。

「既然諸星殿下也表示支持……」「猴子」聞言興奮了起來,就想把這個問題當時敲定下來。

「且慢!」我微笑的對他擺了擺手。「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86888 發表於 2009-3-9 12:25
第五卷、天數 77、預備會議(六)

我在在這裡還有兩個建議,希望大家能夠在確定攝津問題時能夠予以考慮!」我的臉上依舊充滿笑容,但是眼神已經清楚明白地表達出了強硬的信息。適當的時候我也會使用威脅,敢不「考慮」你們就試試看。

「諸星殿下……願聞您的高見!」「猴子」微微愣了一下,不知我的變化是否給他帶來了壓力。

「 首先,這次在平亂中的功勳問題!」我看著他們都緊張起來卻語氣一緩,可他們還是以為我現在就要為自己要求地盤呢!可是他們都想錯了,那是下一步的問題。「 此次在松永久秀和荒木村重的叛亂中,中川清秀和高山重友兩位大人棄暗投明反戈一擊,實在是功不可沒。因而我想為了安定人心,他們和攝津西南部沿海地區的兩郡應該保持現狀為好!」

「哦?」「猴子」從嗓子眼的深處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猛抬頭盯住了我。我則毫不退縮的迎上了他的目光,亭子裡的氣溫直線下降。「好吧……但中川和高山兩家應該接受新守護的管轄!」

「這個自然,而且新守護現在也可以遷入石山御住城了!」我的氣勢也放鬆了下來,並隨口安慰了他一句。

我的意思這裡的人未必全都明白,但「猴子」肯定是心裡雪亮的,高山重友和中川清治的話不過是個引子,因為他們現在已經在「猴子」的控制之下了,重點全在後面的那個「西南部沿海兩郡」上。把話再說的明白些,就是「你小子別想打石山町的主意!」

對於領地大多處在西國不發達地區的「猴子」來講,石山町這麼個物資流通豐富的都市戰略意義自然是不言而喻!控制了這裡不但每年可以得到海量的獻金收入,對於軍械、糧食的籌集也會使他軍隊地戰力上升整整兩個檔次。

可我也不能讓人動我盤子裡的這塊「奶酪」,這可以說是一個原則問題。「猴子」得到攝津之後,我沿海地區的領地幾乎已經無法聯繫上丹波的長野業盛,唯有通過強大的海軍在側後進行呼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好在「猴子」是讓步了。他現在還不能把全部精力牽扯在這裡。不過在他也應該知足了,石山御住城可是比安土還要堅固的據點。

「第二個建議是關於池田殿下的,關於他地領土地位問題!」我剛,剛說完這句話「猴子」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兩隻碩大的圓眼睛也幾乎從眼眶裡掉了出來。可我就像沒有看見一樣,心平氣和地繼續說道:「池田殿下不但是先主的妹婿,也且也是世代服侍織田家的豪族重臣,如果此次不是他對荒木叛軍進行的殊死奮戰,今天織田家還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為此我建議應該對他的功績予以表彰。作為一支獨立的支撐力量出現在織田家的家臣序列當中!」

柴田勝家瞇起眼睛地同時嘴角也微微上翹,形成了一個扁體地「V」字,如果不是上了幾歲年紀克制力較強的話,他此刻一定已經拍著手大聲叫好了。池田恆興現在的地盤就在攝津,如果一旦他得到加強地話,「猴子」實際上等於什麼都沒有得到。繼續照這個思路進行下去的話,相信他柴田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獨自執掌近畿了!

與之相對應的是「猴子」的表現,他緊緊地閉著嘴唇一言不發,目光飄忽的同時一對招風大耳也在輕微地顫抖著,非常明顯地在那裡計劃著什麼。

「所以我來建議……池田殿下遷出攝津。另擇藩國安置!」我在略略拉過的長音後話鋒陡地一轉。「猴子」和柴田勝家差點兒被我閃趴下。

看著他們兩個急劇變化的臉色,我心裡生出一種說不出的快意,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能夠如此地戲耍他們一番是我多少年來一直想作的事情。

我早就知道「猴子」對於攝津的想法,而且也準備成全他,如若不然他又怎麼會有抗衡柴田勝家地均勢。不過我也不能讓他那麼痛快就達成目的,不然之後我的要求就不好提了!

「這自然是應該,但……但哪裡比較合適呢?」丹羽長秀提心吊膽地問到,此刻他都快愁死了。現在所談的領地問題是關鍵中的關鍵,稍有不慎就將直接導致織田家的內戰。

「池田殿下,你自己有什麼要求嗎?」我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極為隱秘地向池田恆興使了個眼色。

「 我自己倒是沒什麼特別的想法,不過……」池田恆興還真是似模似樣地沉吟了一下。一點也看不出之前我們是商量好的。看到這個表現我也不禁暗暗點頭,看來他真的是成熟了。「不過阿市一直不放心三法師殿下,畢竟他還是個無法照顧自己地孩子。所以我們不想離開安土太遠,哪怕領地要小些!」

「池田殿下果然大公無私高風亮節,在下由衷感佩!」我立刻接過了下面的台詞,畢竟我才是這齣戲裡的主角。

「 此次松永作亂其勢洶洶,附逆之眾確也令人感到意外。大和的筒井順慶雖然並沒有明確附逆,但是在開始時候的態度卻頗費猜疑,我等作為織田家的重臣雖不能草木皆兵。但是小心謹慎還是必須的。大和是衛護京都的重鎮,還是應該有一個我們信得過的人才好。因此我提議在提請本家任命筒井順慶為大和守護的同時,把松永在大和信貴山城的舊領20萬石交給池田殿下執掌,相信這樣我們大家都會放心!」

「好,這倒真是個好主意!」丹羽長秀捻髯微笑點頭,這個主意真是說到了他心裡。與「猴子」和柴田勝家的急功近利相比,他反而更加信得過這個不時鬧幾分意氣的池田恆興,想來近畿還會更加平靜些。

「那……就著樣把!」柴田勝家終於點了點頭,只是半個大和他還能夠接受。

「近畿穩固我們也就再無後顧之憂,對於討伐毛利這班逆臣也當更加得心應手了!」「猴子」經過大約五秒鐘的失神後綻放出了一張笑臉,但我本能地感覺到這背後隱藏著什麼詭計。

我微笑著盯著他沒有搭茬,其他人也都沒有搭茬,其實誰都知道他自己還會把話說下去。

「 可惜啊!」「猴子」果然話鋒一轉自己領了回來,開始講起了自己的難處。「現在山陰、山陽兩地步調失調,縱是那些大多數依附織田家的豪族也無法作到統一行動,先主蒙難後此情況更加嚴重,這使我們在對毛利的作戰中經常處於不利的地位。為此我覺得西國兩道也需要進行調整,希望諸位能夠正確理解!」

「你……」丹羽長秀覺得又一場「風暴」在逼近。

「那你究竟想要什麼?」柴田勝家虎著一張臉搶先問到,他並不打算把已經到手的優勢放棄。

「我想把但馬納入統一指揮,以協調山陰、山陽的力量!」「猴子」也不客氣,立刻張開了獅子一般的大口。

但馬,連接山陰東西的一個中轉站,論起地理作用或許會有不同的觀點,但卻沒有人會漠視它的價值,有生野銀山在它的價值還小的了嗎?「猴子」的瘦小身體裡胃口卻真是不小,居然明目張膽地向織田一門眾的領地下手了,有了這個「聚寶盆」他將不懼怕和任何人長期對峙下去。柴田勝家看了看我沒有說話,似乎有看戲的意思。

山陰的東段過去是我的勢力範圍,就是現在我也依然掌握著丹後一國。眼下近畿西部的勢力情況非常複雜,說不好哪裡是誰的,或者說誰想說是自己的都可以!

「那信照殿下面前要怎麼說呢?」我抬起右手仔細地看著自己的指甲,那裡面沒有絲毫的污漬。這才是一隻大人物的手,永遠不會去接觸骯髒的東西。

「信照殿下作為先主一輩的同胞手足自然應該更多的輔助新主,還是請他到河內的若江去比較合適!」「猴子」大言不慚地說到,絲毫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合適。

「嗯……」我點了點頭就不在說話,好像就此認可了這個要求。丹羽長秀連著張了好幾次嘴,最終也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只是低下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看來毛利家卻是不好對付,以致這麼多年都沒有什麼進展嘛!」柴田勝家想看的好戲並沒有看成,因而眼睛變得有些發紅。

「自然比不得常勝將軍您柴田殿下,對上杉的作戰可謂連戰連捷啊!」「猴子」也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譏。

「 羽柴殿下說的有理,在下確實愧對先主的栽培啊!」柴田勝家十分大度地沒有與他爭辯,而是非常感慨的長歎了一聲。「論我織田家的實力實際上是海內無匹,造成今日局面都是我等這些重臣不能竭誠用事的結果。我是非常願意在西國之地祝您羽柴殿下一臂之力的,希望你不要見外才好啊!」

我感覺事情要壞了,柴田勝家本身就具有領地上的優勢,如今他控制的土地已經有兩百萬石,甚至已經超過了我的水平。他要是現在就想急著取得全面先機的話,那麼這次的會談就只能是面臨破裂了!

「那我把若狹也讓給你好了!」果然柴田勝家的咄咄逼人連丹羽長秀也看不下去了,硬邦邦地扔出了一句。

「那就這樣,丹羽殿下請接受丹後一國吧!」非常時刻我毅然說到。
86888 發表於 2009-3-9 12:26
第五卷、天數 78、忠義仁德(上)

「光當!「一聲沉重的碰撞後大門在我身後關上了,把喧鬧的街道隔絕在了這座幽靜府邸的外面。雖然隔絕了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但卻隔不斷人們對我的崇敬,也隔不斷我此刻的好心情。

「主公辛苦了!」留守京都的家臣和僕人們在總管井上的帶領下,在院子裡排成五排,恭恭敬敬地向我行禮問安。因為大多不是武人,所以聲音倒是算不得如何洪亮。

「你們也辛苦了!」我翻身跳下戰馬把韁繩交給緊跟上來的石河貞友,平易近人地也撫慰了眾人一句。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有各自的特性,但大多數依然只能被定義為普通人。這個理論看起來似乎有些矛盾,可實際上這卻是再樸素不過的真理,因為那些「特性」通常對自然和社會實踐沒有太大的影響力。

可也恰恰是這些人,卻也代表著這世界上最基本的社會運動力量,那些英雄人物的傑出「特性」往往也是通過這些普通人來起作用的。

來到書房後鶯和阿雪急忙地幫我卸去了衣甲,雖說已是冬季但還是浸上了汗漬。通常不是行軍時我大多數情況是坐馬車的,可今天卻是在馬上正襟危坐地擺了一上午的姿勢。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讓人們能夠把我看清楚。

清州的會議結束了,與會的每個人都在大體滿意的基礎上留有一些遺憾。似乎看起來吃虧最大的是我,但我並沒有因此而表現出任何不滿,為了維護織田本家的利益反覆爭取,終於逼迫「猴子」從生野銀山的每年的收益裡擠出十萬貫獻給織田本家。他以後能否做到我不敢保證,也完全的不管心,反正我的名聲是創出去了。

另外在領地上的步步退讓也讓我在中下級武士中得到了極好的名聲,原本這次已經被我直接控制地地方裡都沒有大的領地改易,這與柴田勝家和「猴子」會議還沒結束就急急地下手自然不可同日而語。至於把丹後一國送給丹羽長秀以換取若狹滿足柴田勝家的作法,更加是在尾張舊族裡替我贏得了極高的感情分。

不同尋常的事如果一定要解釋的話。那就只能稱之為「妖」了,可你們看我的像是個「妖」嗎?在會議的最後階段我提出了自己地要求,那就是把伊勢南部五郡的支配權交給我,理由也非常簡單:此次我手下立功的人員非常多又讓出了丹後,不拿到些東西就實在說不下去了。

別的人自然不會在這件事上和我頂牛,就是織田信雄在嚥了幾口唾沫後也沒有再說什麼。他已經得到了尾張,這點損失還受得了。

之後我就很快地回到了京都,這個因清州會議而暫時被冷落了的地方。其實誰都清楚。今後的真正較量還會在這裡展開,為此我已經作好了準備。不過一進市區的所見所聞,卻比我預見的還要好的多。

「先不要收起來!」我正坐在茶几旁邊舒展著筋骨,就看見阿雪指揮著兩個侍者正想把我剛脫下來那身已經掛在架子上的盔甲抬出去,手裡還拿著一個小巧地毛刷子,就急忙出聲阻止到。「簡單地清理一下就可以了,回頭我還是要穿的!」

「在京都主要是和公卿們的拜訪,有必要穿著盔甲嗎?」阿雪和兩個侍從都停在了那裡,有些詫異地問到。

「要是穿這麼一身去見公卿們……好像是有點兒怪異啊!」想到那個樣子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該不會嚇著那些傢伙吧?「我們在京都地這段時間裡也不總是和那些公卿打交道。時不時的還要到街上去轉轉。那時我還是要穿這身盔甲。而且也不必擦的那麼金光閃閃的!」

「您要穿著這身盔甲經常上街嗎?還是在京都的大街小巷裡?」鶯也錯愕地插了進來,在上下打量了那身盔甲一番之後她稍微退後了兩步,更加仔細地品評了起來。

這身盔甲的檔次確實不高。從某種角度上說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寒酸。頭盔是在中層武士中最為常見的鐵製頭盔,只是吹返和前立略顯華麗些,不過一不見金蔚繪二不見琺琅彩,頂多也就是些低劣的鐳金而已;盔甲是暗紅色的為主基調的大鎧,漆皮雖然完整但卻已不鮮亮,一動起來某些甲葉子也會發出不自然地響聲,可能在某些部位已經鬆動了。

也許對一個一般武士來講這件盔甲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要是體形再長得高大威猛些,說不定還真能唬住一批人。可這件盔甲如今是穿在我的身上,一貫以富貴奢華著稱的諸星參議清氏殿下來說。就不止是寒酸,而簡直就是「掉價」了!

鶯看了許久也沒有看出這身鎧甲的絲毫好處,伸手又摸了摸,捏了捏裡面的裡子。「這身盔甲如此的笨重,您老穿著不是太不舒服了嗎?」一番審視後她還是不能夠滿意。

「剛才進京時你也是看到的,為了那種效果辛苦些卻也值得!」我微笑著說到,剛才在街上遇到的情景彷彿又回到了我的眼前。

由四國和海外籌來地糧食源源不斷地運到了京都,因天災和戰亂造成的恐慌平復了下去,雖說這裡已經有些年頭不打仗了。但是多年來形成的心理陰影卻不是那麼好消除的。儘管這幾個月來京都受到的實際傷害非常有限,但是卻十分有效的勾起了人們對過去那些災難的記憶。

朝廷失去權力已經有很多年了,因而學會了如何在強權武力的保護下卑微地活著;京都已經被征服太多次了,因而百姓早就失去了抗爭的血性。他們的要求非常簡單:不受殺戮,能讓他們活下去,這似乎就已經是足夠了!

基於上述理由,織田信長似乎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雖然他的脾氣有時未免大些,但只要是老老實實的作「順民」他一般都不會難為。最主要的一點是他好像也足夠強大,這樣就避免了京都再次遭受那些外藩大名軍隊的蹂躪。如果將來他再能統一全國的話,那麼京都人到外地去也許還能更加被高看一眼呢!

可世間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就這樣一位不可一世的大人物卻轟然倒下了,京都的命運非常有可能再次變得悲慘不堪,他們是多麼的希望有個人再來「管理」他們一下啊!

羽柴和柴田的軍隊都沒有進京,但是織田信孝和織田信雄他們可是親眼見了的。這兩位殿下表現出來的氣勢實在是不敢恭維,不管怎麼說京都人還是見過些市面的。唉!他們再次為自己的前途憂慮了起來。

就是在這個時候,另外一支軍隊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雖然這支旗號、鎧甲統一飾以「諸星丸」文飾的軍隊人數並不多,但他們帶來的大量物資;裝備的精良鎧甲和武器;以及明顯表現出來的那種素質,都使京都人那本已飄浮不定的心再次受到了震撼。「這才是能夠保護我們的勢力啊!」很多人都在心裡這樣想。

京都的局勢雖然緊張,但並沒有到災難降臨的地步,可周圍幾個藩國的情況實實在在地受到了災難。在京度的局勢穩定後對於那些聚集在郊區但沒有獲准進入的災民,也見到了和京都人相同的情景。因為他的災難痛苦更加深切,因而造成的震撼和引起的希望也更加強烈。

我在進入京都的時候受到了數萬人伏地跪拜的迎接,如潮的讚美中是此起彼伏的叩頭聲。這個時代日本人嘴裡一般不會出現「萬歲」這個詞彙,但是他們那種發自內心的頂禮膜拜我是感覺到了,有這樣的民心眾意還愁我以後回不來嗎?

走在街上大的那一刻,我甚至感覺到整個天下已經落到了我的手裡,一種飄飄搖搖彷彿置身雲端的感覺籠罩著我的全身,那感覺實在是太好了。要不是我刻意地壓制了一下,極有可能就會表現出一副忘乎所以的樣子。而能夠保持清醒的原因,就是我想起了織田信長!

「……殿下……殿下!」看我坐在那裡半天都沒沒有反映,鶯忍不住連著叫了我兩聲。

「 既然我花費那麼大力氣救了近畿的百姓,那麼總得讓他們知道吧!」我回過神來後笑著說道:「那麼多糧食可是花了無數的金錢才買到的,尤其是在眼下這種大災的年景裡。如今近畿正處在一個新舊交替的時候,讓百姓們記住我的好處總是必要的。也許在我個人名聲是已經夠了,現在是在替諸星家在掙!」

「您之所以穿著這樣一身簡樸的鎧甲在街道上走,也是為了在百姓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了?」鶯確實是冰雪聰明,一聽我的話音就明白了。

「嗯,正是這個意思!」我咧著嘴點點頭,露出了一臉苦相。「如今這個時刻非常敏感,我既不能顯得過於張揚又不能折了人們的信心,過於奢侈難免令人離心離德,可寒酸了讓人猜疑實力。作個公眾人物實在是不簡單,你們說我容易嘛我!」

「噗哧!」阿雪沒有忍住,一下子被我的裝模作樣逗笑了。

「可我卻覺得殿下的作法,似乎還有可以調整的地方!」鶯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微笑著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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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天數 79、忠義仁德(中)

「哦,那你說說看!」這時侍者端上來幾盤點心,我拿起一塊玫瑰,酥餅掰開輕輕放進嘴裡。對於她的說法我並沒有太認真,從語氣上有些近似玩笑。

「 要是用這種方式雖然也可以,但我總覺得您可是太累了!」鶯又提起那身盔甲的一隻護臂甲抖了抖,極為不屑地砸了砸嘴。「這麼笨重的東西穿在身上,那是一定很不舒服的,尤其是如此您還想著經常地去穿街過巷。與其這樣,那還不如讓旗本隊分成十幾個人的小隊,時不時的在京都的街頭跑上那麼幾圈,看到的人只怕要多上許多呢!」

「那樣不還是一副佔領者的姿態,我和其他人還有什麼區別呢?」我笑著搖了搖頭,政治這種東西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京都已經安定了一段時間,人們對於過去殘暴的統治者已經有了一定牴觸情緒。主公還活著的時候雖然不乏激烈手段,但除了對一再叛亂的一向宗之外,很少把屠殺擴散到一般的民眾當中去。尤其是在對待京都的問題上,主公更是以懷柔的政策為主,那些恐懼的心理,多是來源於或真或假的傳聞。我的形象是一個仁義君子,那種一味的兵勢威懾並不符合我的作風!」

「我又沒要您去殺那些人,而您不也正是希望在人們的眼中展現出相當的力量嗎?」鶯語氣認真地對我反問到,忽閃著一對秋水般的大眼睛盯著我。

「哦?」我的心中霍然一動,她這可並不像是和我在開玩笑的樣子。「那你說我該怎麼讓京都從上到下都覺得我是他們自己人,當然可不是光靠施捨的辦法,那可是太慢也太費事了!」

「通常的作法就是舉行茶會,而且讓各個階層的人都參加造成盛大的場面!」說到這裡她忽然抿嘴一笑說道:「雖然過去信長主公經常採用這個方法,但是眼下卻顯然不是時候,所以我的建議是殿下您可以採用一定地親民政策,讓一般的庶民百姓對你有一種親切的歸屬感!」

「你是說這個方法……」我沉吟了起來,還真沒想過這樣的作法。或者說是我本身對這樣的作法心裡有著一種牴觸情緒。

並不是我本人有多麼的清高,而是在我原來的那個時代裡,這實在是一種用濫到讓人一聽說就幾乎噁心的方法。

如果你生活在二十一世紀初地時代,那麼必然會深刻感受到信息爆炸的衝擊,而最為直接的後果就是,每天都會知道世界上又有幾個領袖人物在作著深入民眾的事情。也許這些大人物會站在已經脫離了危險的災區流上幾滴眼淚,也許會懷著無比「慈悲」的心情將剛從秘書手裡接過的兩張鈔票塞進一雙貧窮的手裡,可又有幾個人還相信這一切呢?

另外現在是在等級森嚴武士當家的日本。這種作法說不定更會被人們笑話呢!

「這樣作合適嗎?」我有些疑惑,不知道一個大名是否應該作這樣的事情。

「當年武田信玄剛剛驅逐其父地時候,整個甲斐雖然軍力強大但內憂外困,他又怎麼在幾年內整頓一新地呢?」鶯笑著向我反問到。

「這個……」我一時卡住了,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

日本整個國家也就是相當於中國一個中等偏上的省份,那些戰國時的大名們統轄地地盤通常也就是一兩個縣的地盤,所以在我看來在這裡內政實在是沒有什麼可研究的。當然,我所瞭解較多的也就是先代商業和經濟這一塊,那些修橋、鋪路、築城、檢地至今也不摸門,所以一直是交給手下的行家去幹。如果讓世人知道內政大人諸星清氏是這個樣子。還不知要生出幾多怎樣的感慨。今天叫鶯這麼突然一問。還真是把我給問懵了!

「武田信玄在穩定了最初的局勢後,去治了三個月的水!」看我回答不出,鶯就繼續說道:「其實究竟當時是怎麼樣的我也說不十分清楚。只是記得小時候父親常給我們講各國的事情。記得他說過當時甲斐地形式相當緊迫,民生凋敝百姓流離失所,雖然這一切都是信虎殿下造的孽,但一般的百姓並分不清楚這裡面的差別,把武田家全都看作是一回事……」

默默聽著鶯的這些講述,但這些基本情況我卻是知道的。我忽然想起似乎自己並沒有太仔細研究過武田信玄以及上杉潛信的政治謀略,只是下意識地把他們的成功歸結成為個人魅力了。現在想來要統領一個縣左右的領地個人魅力雖然也很重要,但多少還是應該有點兒別地東西。

「 當時武田領內正好有一條河發了大水,信玄殿下就親自治水三月……」鶯盡量表現的非常嚴肅,可我怎麼看都像是講故事的氣氛。「當時雖然想治水。可是當時武田家卻是一無錢二無糧,只能給民工們一些麩糠之類的口糧。結果信玄殿下三個月在河堤上同吃同住,不但治理了水患還空前凝聚了人心!」

「這居然也管用?還真是想不到!」我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

我沒有想到的是兩點:第一、日本武士階層對平民階層的蔑視和平民階層對武士階層極端恐懼的雙層作用下,很難想像他們之間會置身在一個融合的環境之下;第二、我不太理解有人還會相信上位者的這種舉動。看來這裡的人們實在太愚昧了,應該和信息不發達有著最為直接的因果關係。

鶯的話引起了我的一連串思考,不知道自己這麼作會不會讓人看著很噁心,不過也許在這個時代這還算新鮮的招數吧!我雖然也不敢肯定,但應該可以試試。

鶯和阿雪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我則是開始考慮是不是先吃了飯再請人過來。

「主公。勸修寺晴右閣下前來拜訪!」櫻井佐吉從走廊的轉角處走過來出現在門邊。

「就是他自己嗎?」我有些奇怪地問到,通常他是在經過別人一番試探後,才會以太子岳父的身份代表皇室出面的。

「是,就他自己!」櫻井佐吉點點頭肯定地回答到。

「那就請他進來吧?」現在對這些人我的顧慮早已少了許多,不妨先讓他進來聽聽說些什麼。

「好久不見,參議殿下真是久違了!」勸修寺晴右一處現在門外就親熱地喊到。好像我們之間有著多麼不同尋常的關係。「殿下回到京都怎麼也不說一聲,朝廷本來還想派人前去迎接的。如今搞得如此草率,倒叫我們不好意思了!」

「不敢當朝廷如此厚愛!」嘴上說著客氣話可我心裡卻一個勁兒的犯糊塗,好像我還沒有到有必要讓公卿們列隊出迎地必要吧!

再說這次我雖然是輕車簡從,但實際上對行程並沒有採取任何保密措施,就算現在的朝廷衰弱不堪,可怎麼也到不了兩眼一抹黑的地步。其實這從他在我還沒坐穩就來拜訪已經可以看得出,對於我到達的時間他是瞭如指掌的。既不去迎接又急急地來道歉,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諸星參議殿下是朝廷所倚仗的重臣,怎樣的禮遇都不能說是過份的!」勸修寺晴右嘴上客氣了一句眼睛向四面掃去,看似無意當中我感到他在探究著什麼。「諸星殿下勞苦功高為國事奔忙不已,太子殿下非常想要拜訪殿下,不知此次能在京都多住些日子嗎?在下也好協助安排!」

「原來是這樣!」我地心裡豁然開朗,原來這些人是想試探我對京都的打算。

至於說安排我和太子會面完全是些屁話,都在一座城市裡還有什麼可安排的?真是的目的是他們想和我保持良好的關係,作為將來的能夠借助的外力,說不準什麼時候還可以要點小錢什麼的。可他們又怕在京都新的掌控者心裡引起不快。因此才如履薄冰地來到我這裡試探。

「先主地遺命我不敢不從。征伐九州地事情已經在進行了!」我故意淡淡地這樣說到,看他一陣臉色變幻後卻又說:「不過現在已經是隆冬季節,海中時有浮冰並不利於艦隊和補給船頻繁行駛。我準備把正式的行動留待明年的開春。所以這一兩個月內不會離開近畿!」

「這就好、這就好……」勸修寺晴右連連地點著頭,但我看欣喜地成份卻是半真半假。「諸星參議殿下是朝廷最為信任的忠義之臣,唯有您在近前陛下和太子殿下才會放心。經過這次松永和荒木的叛亂近畿人心只要難以平靜,殿下用事還要以國之根本為重!」

「三法師殿下雖然年幼但還有信孝殿下掌舵,丹羽、羽柴殿下又都是匡世之臣,不會出什麼事的!」我低頭端起面前的茶杯,嘴角掛起了一縷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陛下總還是希望諸星殿下能夠多為朝廷分憂的!」他明顯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說了出來。「雖說丹羽、羽柴等諸位殿下也是朝廷忠義股腦之臣,但於大事每每意見相左。諸星殿下的見識材德向來為世人所傳送,還望不要推辭還好!」

「這個……在下一定盡力!」見他如此開竅我也不能太矯情了。總是還要表出自己的誠意。「既然朝廷如此垂愛我也就冒昧一下,眼前近畿最大的問題還是要以安定人心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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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天數 80、忠義仁德(下)

傍晚六點左右的時候晚飯擺了上來,雖然我是一再的挽留,但勸修寺晴右還是告辭離開了。鑒於我出的那個主意的重要性,他還是得回去趕緊找人商量一下。

勸修寺晴右這次來找我,應該是事前做了一番細緻周密的準備,身後也是代表了一大批人,且不說是不是整個朝廷,僅他所在的那個派系規模就不小。不過類似的單獨拜訪也應該在或前或後給予過別人,因此我也不會因此就忘乎所以。

朝廷的的窘迫和權勢的衰敗基本是同步的,整個經過了廉倉時代後皇室與朝廷,就由全日本最大的富豪變成了最體面的乞丐。織田信長給朝廷的獻金在有史以來的當權武將中絕對是屬於少見的,因而在他死後皇室和公卿們就有產生了相當的壓力。

丹羽長秀實力有限;柴田和羽柴現在根本沒有這個心思;至於說到織田信孝那幾個人,現在自己的錢夠不夠花還很難說呢!既然我已經表明置身事外並且手頭還算寬裕,那麼看似就成了一張相當不錯的「飯票」。

對於這點小事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並且提出應該由天皇或者太子出面,來穩定一下近畿的局勢。方法很簡單,只要挑一天在某個放糧救濟的地方露個臉就行了。

勸修寺晴右左思右想似乎也沒什麼不妥,可是還是不能立刻決定,還得回去和人商量一下。不過我也並不擔心,他們是會答應我的要求的。

「為臣參見主公!」桌子上的碗盤還沒有擺齊,斯波義朝就被櫻井佐吉引了進來。

「你怎麼過來了,丹後的事情都交割好了嗎?」對於他的到來我微感意外,原來計算著向丹羽長秀交割丹後應該還有些日子。

「回稟主公,已經完成了!」斯波義朝半躬下身答到。「丹後的豪族這些年已經遷走了不少,上上下下都比較素淨。

所以過手算是比較容易,丹羽家這次倒真是佔了個便宜……」說到這裡他可能又覺得這樣的語氣不對,後悔地看了我一眼停下了話頭。

「丹羽殿下曾經給過我很大幫助。這麼點小事就不必計較了!」我並沒有太在意他的話,只是就事論事地隨口答到。雖說經過這麼多年地歷練他的氣質已經沉穩了不少,可我還是隱隱覺得他有些謹小慎微的樣子。「我讓你們給丹羽殿下留下了些東西,這件事情也辦好了嗎?」我繼續問到。

「 全按主公吩咐,送給了丹羽家兩萬貫錢和三萬石糧食!」斯波義朝一說到數字就立刻專注起來,語氣間也不自覺地恢復了自信。可能人們在對待自己特別精通的事情時,有時會進入一種半幻覺的興奮狀態。「由於丹後限於條件發展有限,這些年來經過主公的經營基本已經到達了極至。丹後最大的財富其實是宮津町的長期商業關係。可交接時丹羽方面好像對此不大感興趣!」

「我們自己做好份內地事情就可以了,別人的事也不方便說得太多!」我也不盡有些惋惜,畢竟這是一塊我下大力氣經營過的土地,還是有一定感情的。雖然丹羽家再強大一些對我是有好處的,但是觀念上的差距是沒有辦法迅速消除的。「這次你帶了多少糧食來,貞勝有什麼話交代嗎?」

「 這次為臣帶了兩萬石來京都,這是年內的最後一批了!」斯波義朝回答到。「本來這次應該是增田大人過來,但因為籌集九州征伐軍用的物資出了點小問題,一時脫不開身。村井大人已經把原存在京都糧食、物資的使用計劃交代給了為臣,如果主公沒什麼特別地吩咐地話。為臣就繼續去執行了!」

「我沒什麼可說的。先一道吃飯吧!」我看見盤菜上冒的熱氣正在變得稀薄就說到,反正這麼猛地一問我也不可能說出什麼來。

「這……為臣謝主公!」斯波義朝地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他是個有些自卑又渴望著高貴的人。

「不要那麼拘謹!」我大度且隨和地揮了揮手。不知為什麼看到他這副神情總令我情不自禁地想起當年的「猴子」。

「 為臣這裡還有一件小事,叩請主公示下!」剛剛拿起筷子他卻又想起了一件事。「臨離開建部山城之前,為臣發現倉庫裡還存著一批棉衣和被服,因為是三年前做成的東西所以已經有些發黃了。本來村井大人給臣的指示是運到界町來,用以補充九州物資的不足部分,可運到時卻發現沒有這個必要了。後來經過為臣反覆思量並徵得村井大人同意,就在這次一併運到了京都來,想著主公可能會有些用處!」

「一共有多少?」我嘴裡嚼著一塊雛雞肉隨口問到,這也確實算不上什麼大事。

「大小兩千包,約有一萬餘件!」他回答到。

「那也不必入庫了。明後天我會告訴你送到哪裡!」我估摸著這個數量確實也頂不上什麼大用,那就乾脆直接送給皇室和那幾百家公卿好了。反正也到了年底,不如算是一份人頭節禮。

「下雪了!」這時一個侍從在院子裡喊了一聲,伴隨著他的聲音一股裹挾著細碎雪花的北風撞上對面的院牆,轉頭吹進了我們所在的屋子。本身就不算強勁地風因為轉折了一次,力道就更加小了許多,紗罩裡的燈火稍稍搖動了幾下就又穩定了下來,只是平添了幾許涼意。

「不必!」侍立在在外面的櫻井佐吉剛想把門拉上,卻被我阻止了。屋裡生著暖爐風雪也不大。所以並不覺得過於寒冷。

天正八年(1580)是個不那麼平靜的年頭,自打一開春起就出現了不同尋常的苗頭,一場史書上也未曾記載過的大旱持續了這一年裡大半的時間,人世間也同時興起了種種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武田家滅亡了;織田信長也死了;隨之掀起這滔天巨浪的松永久秀也死了,就像任何一齣戲一樣高潮過後接著總會有些平淡,可能老天也厭倦了這樣一直緊繃著神經,之後地風霜雨雪人世滄桑又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就好像眼前的這場雪一樣。

「真是一場好雪啊!」我在心裡感歎著,雖然眼前的這場雪並不大。不知怎麼我忽然想起了狩野永德院子裡的那幾株梅花,也不知道經過這場大旱後還活著沒有。

「回稟主公,正親町閣下來了!」又有侍從進來通報到。

「請他進來!」我雖然發出了邀請但並沒有站起拉,對他用不著刻意的客氣。

「主公,為臣是不是……」斯波義朝低聲問到。

「沒關係,你只管坐著!」我回答到。

「又趕在你吃飯的時候了,真是不好意思!」正親町季秀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雖然嘴上說著抱歉可我卻絲毫看不出他有任何歉意。「既來之則安之,正好這樣也方便談話!」也不用我讓,他自己就在我桌子的對面坐了下來。

「只怕你又是看著時辰來的吧!」嘴上說著我示意侍從給他添上一份餐具。「這次又有什麼事,可不要太為難的。這些日子在清州可是沒少讓我費心,你就悠著點兒吧!」

「 好說、好說,對別人犯愁在你可算不上什麼難事!」他大刺刺地抄起筷子向前伸來,因為是想跨過整個桌子夠我面前的盤子,所以又探起了身。「今年經歷了這樣一場變故大家都有些手忙腳亂,原來計劃中十拿九穩的『進項』也都泡了湯。你也知道,雖然現在的公卿們日子要比過去好了很多,但也多是進一筆花一筆並沒有積蓄。不過我倒是覺得這正是個好機會,所以來請你伸一把手!」

「要多少?」我並不覺得奇怪,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雖然人數不少但卻都不是太顯赫的門第,有1200貫也就足夠了!」正親町季秀倒也實在,並沒有獅子大開口。

「回頭我叫人拿給你!」我不打磕巴的回答到。

「就知道你這人夠意思,我這裡代他們謝過了!」目的達到他的興致更高,因而又提議道:「我也知道這次你在清州沒少費腦子,既然事情過去了就不妨先放開些。

明天我請你到清涼寺去,觀賞一下那裡的雪中景色!」

「明天我還要等兩個人,再說這樣的初場雪未必有什麼值得觀賞的!」我又想起了和勸修寺晴右說起的那件事,說不準明天就可以決定了。

「這你就錯了,這場雪一定會非常之大!」正親町季秀翹了翹下巴,得意洋洋地說到。「今年雪比往年晚了些,之前的十幾天又是天晴風燥,這一場大雪是跑不了的!」

「嗯?」聽了他的話我下意識地向外面看了一眼,果然剛才的點點冰芯變成的黃豆粒大小,而且有越來越緊的趨勢。「你運來的那些棉衣放在哪兒了?」我沉吟了一下對斯波義朝問到。

「在小舟町我們那棟倉庫裡!」

「既然要賞雪不如趁著夜色,我們這就去走一道吧!」我站起身說到,侍從馬上替我披上了披風。

「等……等等,我還沒吃完呢!」正親町季秀慌忙拿起一隻裝滿米飯的碗,三口並作兩口地向嘴裡扒去。「黑燈瞎火的,真不知道能看見什麼!」他終於邊抱怨邊站起了身。

「這裡面的『情趣』,你就不懂了!」我笑吟吟地回答完又補充說道:「告訴那些公卿們,這兩天我要他們幫點兒小忙……」
86888 發表於 2009-3-9 12:27
第五卷、天數 81、安排

庭園裡的景色一片銀白,樹木房屋全都混同成了一個顏色,只可憎這裡的景物均偏於小巧,難以讓人聯想起「唯余茫茫」、「原馳蠟像」的氣魄。

小池塘裡的水已經一凍到了底,踏在上面把雪踩實後就是硬邦邦的感覺,不過原來池中的鯉魚早就被裝進木盆送到了溫暖的屋裡,所以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我坐在花園的靜室裡默默地看著外面,計算著這兩個月的降水量。

這不是京都的那座府邸,而是我在界町的家,時間也不再是那個混亂血腥的天正八年(1580),轉而進入了天正九年的正月。可能是為了彌補去年的那些虧欠,今年的雪自從我到京都那天開始斷斷續續就沒有完全停過。我掰著指頭算了半天,居然沒有算清楚到底應該是幾場。

鶯給我提了一個極好的建議,開始我還是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好的效果。整個的京都乃至近畿都因這一行動產生了震動,也許經過共振效應很快就會傳遍整個日本。

在那個最終雪花變得如鵝毛般飄落的夜晚,我拉上正親町季秀來到了郊外災民們露宿的曠野上,數萬名災民正在遭受著寒冷的折磨,遠遠的我們就聽到了一片淒淒慘慘的哭聲。

當我將一件棉衣放進第一雙烏黑枯瘦的手裡的時候,那張原本木訥的臉色開始變得生動,但眼中的神情卻不見欣喜反而是難以置信的震驚。直到五十多輛大車在士兵們手中的火把照射下全部清晰地展現了出來,陷入死寂的人群才開始又逐漸恢復了聲息,不過是比原來更大的哭聲。

「沒想到這一夜時間就能買到這麼大的名聲!」這是正親町季秀小聲在我耳邊說的。

一連五天我每天都會出現在不同的災民營地,或親自施糧或發放衣物。每個地點都由一些武士控制著賑災地進行,而且任何人都無法忽視那些醒目的「諸星丸」標記和旗幟。

由第二天開始另外一些人也陸陸續續出現在這些地方,寬大的朝服和高高的帽子清晰地表示出了他們的身份。這些在日本最最「高貴」的人來到了最最卑微的人們中間,而且這些人的等級和數量都在持續增加,直到第五天上午太子誠仁親王殿下也出現在了人們地視線中。

「諸星清氏殿下仁德無雙。太子殿下為其所感親往褒獎,朝廷上下應者雲集……」諸如此類的傳言隨著往來各地的災民、行商、雲遊僧,甚至各方勢力的忍者、密探帶到了整個日本的各個角落,那些人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聖人……也許聖人的感覺就是這個樣子吧?」我看著眼前外面的景色,心裡就是這樣問自己的。

在我地認知裡最具代表性地聖人就是孔子,關於他的各種言行、觀點的著作只能用海量來形容,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各種流派地專家自己意見的還沒有統一,又叫我怎麼搞得清楚呢?不過有一句話我倒是記得。那就是「古來聖賢皆寂寞」,可眼下我雖然是一個人坐在屋子裡但卻並沒有寂寞的感覺。

「也許我還算不上是聖人,但天下百姓卻已經把我當成是聖人看了!」我有些自戀地這樣想著。

「主公,三位公子都來了!」一個女聲在門邊響起。

「哦……」愣怔中的我把焦距調近,看到霧蝶正俏生生地站在門邊。「叫他們進來吧!」我調整了一下儀表,在兒子面前總該有個父親的樣子。

「父親!」三個兒子從隔扇門的後面轉了出來,在我的面前排成一排跪拜行禮。

「好,起來吧!」我看著三個兒子,一種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

信清,也就是我的長子仙鯉丸已經15歲了。這在此時的日本絕對已經算是了成人地年紀。

已經領受了官職並成了親的他具備了相當的成熟。至少比我在這個年紀時是穩重的許多。

次子龍王丸還是顯得有幾分單薄,不過經過幾年來的習武鍛煉實際上並不像看起來那麼弱不禁風,作為一個12歲的男孩子他是有些靦腆。凡事總是想的多而說得少。不過通過私下一段時間的觀察我倒是對他比較放心,可以有選擇地交給他一些事情了。

作為同父同母的兄弟三子虎千代和仙鯉丸長得很像,不過精神氣質卻是絕對地不同。在他的一對大眼睛裡總是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而且據老師講也不乏懷疑一切的精神。這是個「刺頭」式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和七八歲「討狗嫌」的年紀有關!

看著他們三個我忽然想到,是不是這些年的精力在外面花費的太多了?這幾年來竟然沒有新的產出。看來我也得檢討一下自己了,以後還得多多「努力」。

「下個月我就要到九州去了,而且可能不會很快回來!」16K小說網.電腦站我看著他們三個緩緩地說到,有意給他們製造一些壓力。「你們三個都不小了,我準備交給你們一些工作。告訴我。你們怕不怕!」

「不怕!」他們三個齊聲答到。

「聲音太小,我聽不到!」我不滿意地皺起了眉頭。

「不怕!」這回他們扯著脖子一起嚷到。尤其是虎千代,有點起哄的架勢。

「這樣就好,我的兒子就該是這樣!」我點了點頭,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仙鯉丸,我準備讓你在近畿主持全面事物!」我首先對長子說到,一言出口石破天驚。

「父親……這有些太早了吧!」聽到是這麼一個千鈞重擔,仙鯉丸的臉色有些發白。在古代雖然也有不少眼高手低的案例,但還是沒有現代這麼普遍。代替我處理政事實際上就相當於一下子上升到了半個國家領導人的位置,仙鯉丸雖然經過了一些這方面的培養可還是不免心虛。

「 幹不好還幹不壞嗎?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故意作出一派輕鬆的語調,並向他投去鼓勵的目光。「當然我也不是完全的不管你,蒲生殿下就在近畿,有什麼事你可以和他商量。另外前田大人和可兒大人的部隊就在附近,如果出現緊急的情況他們都是可以依靠的力量。不過一切大事都要你自己來決斷,這一點我也已經知會過他們了!」

「是,我一定盡力而為!」仙鯉丸見我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到。

「很好!」我點點頭又轉向了龍王丸。「今年你也12歲了,雖說有些急了些可也說得過去。我已經給丹波的韌井和赤井去了信,讓他們盡快地趕過來。這個月底就給你舉行元服儀式,然後正式地繼承波多野家!」

「是!」因為從去年開始就有這個計劃,所以龍王丸顯得倒還平靜。

「 你的名字中有我們諸星家的一個『清』字和波多野家的一個『秀』字,之後就以波多野秀清這個名字發佈命令!」我想了想又補充說到。「丹波雖然已經被我們統治多年,但因為和其他勢力接壤情況還是比較複雜的。你的身份不但是波多野家的家督而且是丹波的守護,遇事一定要小心謹慎!」

「那兒臣應該怎麼作呢?」龍王丸認真地問到。

「 家事依靠韌井、赤井等人,國事借重長野大人!」我對他仔細地叮囑到,幾個孩子的位置中我對他最不放心。「韌井等人雖不是我諸星家的舊臣,但是對維繫波多野家名卻是決無二心,加之多年一直率軍隨我征戰四方,應該是可以信任的。長野大人父子兩代替我經營丹波多年,對那裡的情況已經瞭如指掌,有他從旁輔助,丹波當無大事!」

「是,兒臣遵命!」龍王丸應到。

「再有就是你了,武藝練得怎麼樣了?」我又笑著向虎千代問到。

「回稟父親!雖不敢說登峰造極,但爐火純青卻不需多讓!」虎千代鼓起腮幫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有那麼厲害?」我幾乎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那你這次就跟我到九州去看看,是否真行不是光靠說的!」

「真的?謝父親大人!」虎千代興奮地說到,彷彿幾百年後的孩子聽到遊樂園。

「當然是真的!」我極為「嚴肅」地點頭說到。

其實我也知道實際的情況,虎千代雖說在練武上較有天分可畢竟還只是個8歲的孩子,與成年人較量(像新八郎那樣的怪胎畢竟是極少數)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不過我通常是支持他們樹立自信心的,像仙鯉丸那樣我更加要著力的鼓勵一番。

不過你要以為我是個完全松心的父親可就錯了,在他們身邊我都佈置了多重的防護手段。

「你們都要多多的努力,我的信賴可是你們自己爭取的!」看到交代的差不多了,我就說道:「你們先回去各自思考一下,兩天之內告訴我你們打算作些什麼!」

「是!」三個兒子再次一起向我行禮,然後站起身向門口退去。

「父親,我有一件事想向您稟報!」到達門口的時候仙鯉丸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事,停在那裡說到。

「嗯!」我向他點了點頭,龍王丸和虎千代見我沒有其他的表示就退了出去。「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我問到。

「是這樣的!」仙鯉丸又走回原處坐了下來,從懷裡掏出了一摞信件。「最近一段時間裡,我收到了很多這樣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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