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戰國福星大事紀 作者:冬天裡的熊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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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恨 2007-12-22 01:27:2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3 671334
a86314 發表於 2009-3-20 08:06
第五卷、天數 82、安置

「都是些什麼樣的信呢?「我把目光掃過去粗粗地看了一眼,但是沒有伸手接。孩子已經不小了,一些事可以自己作主,我雖然還需要對他進行指點但終歸不能永遠代替。

    「都是一些織田親族發來的,有給我的也有給阿鶴的!」仙鯉丸見我沒有接就又把那隻手縮了回去,隨手顛倒了一下,不過並沒有挑出什麼特別的來。「信上開始說了一些悼念信長主公和問候的話,然後就是彼此關係的攀扯……」

    「那不就是一些非常普通的家書嘛!這也非常正常……」我故意裝作沒有明白他話裡的內容,端起茶杯淡淡地說道:「主公蒙難之後織田家就出現的裂痕,如果說得難聽點兒就是分崩離析的徵兆。可歎主公生前意氣風發勢壓天下,卻也造成了織田一族內部再無強者的情況。這個時候想必本家的諸位殿下心中對將來也是充滿了疑慮,所以這才急著四方聯絡以期穩定自己的地位,隨說可悲但也卻是人之常情,你就適當地寬慰一下他們吧!」

    「父親,只怕……只怕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看我有可能「誤會」了他的意思,仙鯉丸的臉微微有些發紅。「這些人在信的後面無一例外的涉及到了如今織田家的體制,或明或暗地都點出了信孝和信雄殿下的名字。

    據兒臣的淺見,他們都已經被拉攏而分成了兩派,正在極力爭奪織田本家的控制權。信雄殿下似乎對信孝殿下作為執政非常不滿,事事掣肘意圖取而代之;信孝殿下也急於樹立自己的權威對信雄殿下拚命打壓,給孩兒來信的目的就說希望通過孩兒來爭取父親的支持!」

    「你能看到這些我很高興!」我欣慰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惋惜地長歎了一口氣。「『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啊……」

    「您說什麼?」他沒有聽清楚我說的後面一句話。

    「沒什麼!」我搖了搖頭。歷史的車輪也許有一天也會從我身上碾過,犯不著為別人大發感慨。「那你是怎麼回復的?」我繼續問到。

    「兒臣只是感謝了他們地問候,對於他們彼此的不滿安慰了幾句!」仙鯉丸說完後又不確定地問道:「兒臣自信對於當前諸星家的戰略這麼作是沒有錯的,但是兒臣不知道父親是否還有針對他們中某個人的作法。畢竟諸星家作為織田家第一大派系不可能永遠置身事外,兒臣唯恐干擾了父親的大計!」

    「很好。能想到這些說明你已經相當成熟了!」我微笑著連連點頭,他能主動按照自己的判斷應對這些事就是相當大的進步,且不說他地作法沒什麼錯誤,就是產生了某些誤差也是一件增長經驗的好事。「目前的情況下他們雙方都已有了穩固的外援,還來找我們是為了自己的天平上再加上一塊改變均勢的砝碼。因為征伐九州我們的主力很快要就要離開近畿,過多的牽扯進去無論對織田本家和我們自己都不是一件好事!」我趁機教育到。

    「是,父親!」他點頭答應,看來是基本明白了。

    「阿鶴最近的心情還好嗎?」我隨口問了一句。作為父親對他的家事也得適當地關心一下,而且這也不完全是家事。

    「還好!前些時候對主公和信忠殿下地離世非常傷心,現在已經好多了……」仙鯉丸點點頭臉上有些憂色,但很快地就又飄了過去。「她收到的那些信也全都原方不動地交給了我,並且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我也曾就一些問題詢問過她的看法,可她卻說既已嫁入諸星家就是諸星家地人,叫我不要以她為念!」

    「這才是武家本色,不愧是主公的女兒啊!」我不禁歎息著稱讚到,能有這個結果我也就放心了。

    仙鯉丸和阿鶴是最典型的政治婚姻,成親之前只見過兩面。而且是在眾多人圍觀的環境之下。要說是有多深的感情基礎自然是瞎扯。不過他們兩個人性格和愛好還比較相近,都是屬於穩重文靜的類型,所以到最後卻也稱得上是相敬如賓。不過據我暗中的一點觀察。阿鶴和仙鯉丸的性格應該還是有些不同,稍稍有些外柔內剛的個性。我經過反覆權衡推理後最終判斷,這應該是仙鯉丸的一個賢內助。

    「主公,織田信照、勝長兩位殿下前來拜訪!」正在我想繼續和仙鯉丸探討一些家庭問題地時候,一個侍女急急地從跑了來稟報到,應該是剛剛從前面傳來的信息。

    「他們來了?」我稍加沉吟就對一旁的仙鯉丸問道:「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應該是有人預感到父親將要遠行九州,所以才讓他們趕這個時候來作說客的吧!只是不知道他們代表了誰……」仙鯉丸側頭猜測到。

    「走,和我一道去見見!」我說著就站了起來。

    我帶著仙鯉丸一進入型廳,已經等在那裡的織田信照和織田勝長就立刻站了起來,而且還必恭必敬地行了禮。「冒昧到訪。打擾諸星殿下您了!」他們一邊躬著身一邊道歉到。

    「哎呀!不敢當,實在是不敢當!」我急忙躬身還禮,並用眼神示意仙鯉丸趕緊過去攙扶他們兩個。雖然他們兩個在織田信長生前就不太重要,但畢竟也算是織田家的近支宗族。

    「在下也知道諸星殿下此時正在為國事操勞,但……實在是有一點不得已的苦衷才來打擾!」織田信照看了我一眼後立刻低下頭,神情為難而又尷尬。

    「信照殿下有什麼要指教的,還請不要客氣直言相告!」我極為誠懇地說到。

    平心而論這位信照殿下長得也可以算入英俊之列,但在排在信長兄弟當中就應該屬於末尾了,一張富富態態的臉形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如來佛。只是眼皮微微顯得有些腫。因為之前他但馬地領地剛剛被「猴子」搶走,所以我估計他是加入了柴田勝家——織田信孝一方的聯盟。

    「一點小事,只是一點小事……」可能是要說的話真的讓他很難出口,織田信照嘴裡翻來覆去說著這兩句話。他求援似地向織田勝長看去,後者卻低下頭緊盯著自己的腳尖。「是最近本家發生的一些事情,信孝和信雄兩位殿下都不斷地向我發來各種問訊!」看實在是得不到支援,他只得咬咬牙自己說了出來。

    我看著他這副樣子雖然覺得可憐,但卻沒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立場的選擇有時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尤其還是在自己的親族內進行抉擇,他既然已經作出了選擇並被推倒了第一線,那麼誰也代替不了他。

    「先主在的時候知道我的能力,從不將這樣的事情交給我作I如今……」說到這裡他輕輕瞇起眼睛,痛苦地搖了搖頭。「可兩位殿下卻事事要我表態,在下實在是苦不堪言。諸星殿下是聞名天下的智者,所以我就厚著臉皮向您求教來了!」

    「這是本家的內部事務,我又能有何作為呢?」我皺著眉頭搖頭說到,並沒有打算改變這些日子以來的態度。

    「不、不、不!諸星殿下不要急著拒絕,您一定可以幫助在下的!」織田信照急急地解釋到,然後艱難地嚥了兩口唾液。「這次清州會議後承蒙諸位殿下的關照,將北河內若江城10萬石領地交付在下,在下實在是感激不禁。但是在下材微德薄實在是不堪此重任!」

    「那殿下打算如何呢?」聽著他話音不對我詫異地問到,明顯感到事情和預想的出現了某種偏差。

    「其實……在下還是喜歡海濱的地方,對於太大的領地也沒有能力管理!」他伸伸脖子又嚥下了一口唾液。「因此在下希望能夠以若江城領地,向諸星殿下換取四國伊予的土地2萬石,懇請諸星殿下一定成全!」

    我是一個穿越歷史的人,所以這個世界上能我震驚的事情已經不多了。可聽了織田信照的話我還是產生了一種暈眩的感覺,仔細看看面前卻還是那張微微發胖略顯愚蠢的臉。「信照殿下,您沒有跟我開玩笑吧?」我只能這樣問到。

    「在下絕對是真心誠意,諸星殿下若是不信我可對天明誓!」織田信照搶著說到。

    「那勝長殿下的意思呢?」沉默了一會兒我又向織田勝長問到。

    「其實我的情況大概和信照叔父差不多!」織田勝長飛快地看了我一眼後又低下頭去。「去年父親交給了我伊賀山田郡兩萬石領地,但因其地民風強悍我一直難以履職。治理那樣的地方在下實在是力不從心,所以請求諸星殿下能將南伊勢的花戶城(一座5000石的小城)換給在下!」

    我看了看織田信照再看看織田勝長,又看了看織田信照又看了看織田勝長。「……好吧!」我最終點了點頭。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兩位客人走後仙鯉丸感慨地說到。

    「信孝和信雄兩位殿下居然如此過份,把一門眾逼到了這種地步!」

    「世上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我站起來走到門邊,看著外面低沉的暮色說道:「原來我竟然從沒有想過,說不定眼下織田家最聰明的就是這兩位殿下呢!」
86888 發表於 2009-4-13 13:30
第五卷、天數 83、我又來了!(上)

在中國古代的曆法中以正、二、三月為春,而二月由於排在中間的位置上,因而又被稱為「孟春」。「孟」就是第二的意思,對於別的形容比如在兄弟排行中,往往也常用這個字。

已經是春天了,儘管依然寒冷,儘管依然刮著北風,但溫暖已經來臨了,最顯著的證明就在我們下面。沿太平洋西岸從印度洋來的溫暖洋流已經湧進了瀨戶內海,據說大批的魚群也隨之而來。儘管這股洋流使我的艦隊在順風的同時逆了水,但是我還是非常的高興,因為溫暖的海水裡已經沒有了任何一塊浮冰。

天正九年(1581)二月二十三日的清晨,艦隊駛出了瀨戶內海開向九州。因為在狹小的入口處洋流加速迎面湧來,排成一列的艦隊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衝擊,因而船體搖晃得有些厲害。

「嗚!」在跨出艙門的時候「日之丸」晃動了一下,因為事出突然我一個不留神險些摔倒,好在及時抓住門框這才穩住了身體。

「主公小心!」伊木半七正在不遠的甲板上巡視,看到這個情景急忙跑過來想要伸手攙扶。

「不必!」我向著他搖了搖頭,使勁兒在門框上撐了一下自己站穩了身子。

「是!」伊木半七縮回了伸出來的手,但是依舊有些緊張地站在一步之外。

我看了一眼面前忠誠的部下,他略略顯得有些緊張。「真是的!難道我就這樣的弱不禁風嗎?」我在心裡這樣想著。

不知道我這個人究竟是適不適合乘船,除了那次去關東及北海道的旅行之外,我好像並沒有在真正意義上的暈過船,不過也有可能是之後乘的船一直比較大的關係。儘管這樣我不再有那眼前天翻地覆腹內翻江倒海的感覺,但乘船時間稍微長一點兒體力下降我就會感到心緒不寧,如果再掛念著什麼事就更加會把這種感覺成倍地放大,就好比昨天晚上。

我所擔心的並不是九州戰事,這次的戰爭比上次更加有把握。雖然主要面對的依舊是毛利、島津這兩個大敵,而且軍事力量對比和上次也差不多,但是這兩年暗中進行的行動已經取得了重大進展。兩天前先期到達九州的竹中半兵衛傳來了消息,一切已經基本就緒了。既然不是為了九州的事情,那又是為了什麼事情呢?其實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阿雪懷孕了。

前幾天我還非常偶然地想起,是不是我這些年不夠「努力」,卻原來已經又有了成果。我還真是了不起!不過發現地過程卻是有些意外,搞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在艦隊行至備前外海的時候阿雪突然劇烈地嘔吐了起來,開始大家還以為是暈船,這在她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經隨軍醫生檢查過後我得到了一個重大的喜訊:阿雪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聽說之後我自然是欣喜若狂,並且準備馬上返航把她送回界町,但阿雪卻是堅決的不同意,就是派一艘戰艦送她回去也不同意,甚至不惜以跳海相威脅。最後協商的結果是選擇了一艘中型補給船,不過我並不信任其他人,讓鶯帶著20個近衛武士回去送她。

阿雪回去了。鶯也回去了。

身邊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加之惦記著她們的回程我更加心緒不寧。不過此時我的身邊也不是就沒有別人了,為了排遣情懷昨夜我把「狐」找了來。想到這裡我回頭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屋內寂靜混暗,她應該已經離開了。

關於「蜃千夜三姐妹」地全部內容只有我、仙芝、鶯三個人知道,其他人或許知道在我眾多地侍妾中有這三個人,或許也知道有幾個(無法確定是三個)身份神秘的女忍者,但卻無法相互將這兩者聯繫起來。通過一塊特製的令牌她們可以自由出入我地中軍營寨,而我的近衛們只認令牌,既不知道她們是誰也不知道她們平時都在哪裡。

「主公,要去請其他大人們來嗎?」伊木半七看我站在那裡發了半天愣,就試探著問到。

「沒什麼,該說的早就說過了!」我搖了搖頭。帶上門走向甲板。

這個時候大多數人已經起來了,除了還在崗上的人之外,不是在吃早飯就是在聽基層領導的佈置任務。櫻井佐吉此時想必就是在安排近衛武士們現在的工作,因為我的衛隊吃飯的標準時間要稍早一些。

我的早飯還沒有送來,因為侍從們大多知道我的習慣,即便是偶爾起得早了一些地話,我也是習慣先在各處活動活動,不然肯定會沒有胃口。早晨的這種散步感覺真是不錯,尤其是那清新的空氣充滿肺部的狀態。這是我的一個非常重要的經驗,尤其對於夜裡經過醇酒美人享樂之後的人更是如此。

「嗯?」來到船舷的時候我停住了腳,在舷梯通往下層甲板的口上我看到了一個背影。本來在四個身影中這並不該引起我地注意,但特殊之處在於他正在把上半身探出舷窗嘔吐。「他怎麼啦?」我對跟在身邊的伊木半七問到,這個正在執勤旗本的背影我並不熟悉,看來是個有人。

「一個新人,有些暈船!」伊木半七的職責(櫻井佐吉管理近衛武士和侍從,石河貞友外圍親兵足輕隊和車馬,而櫻井佐吉又統管其餘兩個人)正是管理旗本,所以對這些事情非常清楚。「他是個東國的山裡山人,可能一輩子也沒坐過船,所以有些不適應!」

「既然如此就不該安排他在船上執勤的工作,只要讓他在到達九州後補回工作就好了了嘛!」我皺起眉頭說到,心中微微感覺有些不滿。要是在我的親兵衛隊中連這樣的小事都安排不好的話,那就只能說明基層管理者的無能了。

「是,屬下原來也是這麼做的!」伊木半七尷尬地說到,眼神不安地向下面的那幾個人掃視了一眼。「屬下本來已經安排別人代替了他的工作,但他本人卻並不同意這樣作,還說決不能因為這麼簡單的事情就放棄自己地職責。

東國人確實都是這個樣子,做任何事都有一種不知變通的執拗!」說完他還搖著頭歎了口氣。

「原來是這樣的!」我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後心意後心情也好了許多,這確實不是管理者的錯誤。而且說不定有這樣的武士正是一件好事。「嗯……」走出了幾步後我心中還是覺得有些不對,站住腳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安田國信!」伊木半七回答到。

「安田國信?」我愣了一下,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在心裡逐漸浮動出來。

「是!主公,是安田國信!」伊木半七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終於從記憶的角落中挖掘出了這個名字,那個本不該被忘記地名字,其實時間過去的並不長,只是這幾個月來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多了!他就是武田信玄的那個兒子,那個被真田家推薦來的人。怎麼會將他忘記了呢?

「這個人……嗯……平時的表現如何?」我站在那裡沉吟了一會兒問到,但是並沒有轉過身。

「 哦……」伊木半七在我身後沉吟了一下,不知是否還發了片刻的愣。在我並沒有過多干涉下級職權的習慣,一般的大名也不會經常的去關心某個旗本武士地狀況,除非是這個人有什麼特別之處。「安田國信來地時間很短,還沒有上戰場的經歷,不過從平時訓練、出勤及為人處事來看,卻是個值得信賴的武士。論武藝他在旗本隊中也算得上傑出,我準備再觀察一段時間就給他一些機會!」

我點點頭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過疾地作出判斷往往會是缺乏理智的。雖然他是武田信玄的兒子可武田勝賴也是。誰能說他的品性會是什麼樣子呢?不要完全相信你眼睛看到的東西,那並不一定就是真實的。

就我目前得到信息他是有一定耐心或者說堅忍的,但我還無法最終判定他是否理智。就像想重建武田信玄時代的輝煌是不理智,那麼被極度仇恨的心理蒙住眼睛同樣也是不理智。不過我還是覺得應該給他一個機會,就算是看在武田信玄的面子上!

「主公!剛才各船均傳來信息,一切均以就緒了!」正在這個時候,櫻井佐吉辦完事情走了回來。「我軍午後就可到達府內城,竹中大人想必此時已經作好了準備。不知主公還有什麼吩咐,我好盡快通知相關人員!」

「要記得通知鷲尾閣下,他要和我同時登陸地!」我提醒到。

這次出戰我向朝廷要求支持,當然是在名義上的,不用他們封我個什麼。派來個公卿隨行就可以。織田信長過去經常作這種事,出陣時動不動就帶上十個八個的公卿,而且給其中不少人安排役職形成了一種制度。我現在自然還不能和織田信長比,但是這點小要求卻也沒有被駁了面子。

「是,那邊有『專人』服侍!」櫻井佐吉回答到。

「嗯,很好!」我點點頭又向樓梯下面看了一眼,那個身影還站在那兒。「這次戰鬥中如果需要旗本隊出擊的話,就把他編入前鋒戰鬥序列。我想看看他是否值得賦予更多的責任,也想考考自己的眼力……」我對著兩個近衛軍的管理者吩咐到。

「看到土地啦!那邊是九州……」桅桿上一個了望者伴著海鷗的嘎嘎聲喊了起來。

冬天裡的熊:對最近地一些看法作下回復。

本人的觀點是在目前情況下。主角去九州不可能受到太大的圍攻,如果在京都則是必然。因為「猴子」如果全力進攻主角的話,必須要先放棄京都,要是聯合柴田,則更加是要把自己的領地開放給柴田。諸位請想想以「猴子」的品性,這有可能嗎?

再說即便如此,柴田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入南近江和山城,對和泉、河內、丹波這些大肥肉下手,「猴子」則必須與強大的諸星水軍交戰和啃四國這塊硬骨頭。面對這樣的處境「猴子」自己一定會先完蛋,只怕將來就是諸星和柴田爭霸了!而在「猴子」不直接參與的情況下,柴田見了鬼才會自己過來攻擊諸星呢!
86888 發表於 2009-4-13 13:30
第五卷、天數 84、我又來了(下)

「諸星殿下……」「日之丸」號剛剛停穩,大友宗麟就從還沒有被固定住的跳板上跑了上來。上甲板時還被纜繩絆了一下險些摔倒,我急忙搶前兩步扶住了他。「諸星殿下……」他緊緊拉住我的手,叫了兩遍我的名字就在也說不下去了,眼淚嘩嘩地流了出來。

「大友殿下……您請放心吧!」我把著他的手臂使勁兒搖了搖感慨地說到,但卻沒有說清楚究竟放心什麼。

「好……好……謝諸星殿下!」我雖沒說清楚但他卻聽清楚了,感激的淚水流得更多了。

大友宗麟真是顯老了,短短兩年不到的時間皺紋就增加了一倍不止,肥大的眼袋中二目已經變得渾濁無神,皮松肉垮之下就是那禿頭也不再似當初光亮。這個人真是老了,可能是這兩年的辛勞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再也沒有了意氣風發的氣度與神采。

在此時我忽然升起了一種有些怪異的想法,武田信玄、上杉謙信和織田信長死得也許正是時候!他們不用再忍受衰老對體力與精神的雙重折磨,也免去了後人們對他們晚年老境頹唐中昏聵行為的針眨。他們成了永久中的悲劇式英雄,而在歷史的傳頌中永遠保持了強者的姿態。

「大友殿下,我先來替你介紹一下!」感悟人生不能代替現實,我把大友宗麟引到了鷲尾隆康的面前。「這位就是本次朝廷對九州平叛派出的欽差,鷲尾中納言隆康閣下!」

「大友宗麟代表九州諸臣恭迎欽差!」大友宗麟「咕通」一聲跪在了甲板上,恭恭敬敬地要對鷲尾隆康行叩拜大禮,只是不知道他是有心還是疏忽,居然忘記了雙手還緊緊拉著我。被他足足實實的大塊頭一帶,我也不得不那麼情願地跪了下來。

「 不必……不可以……」原本興致勃勃的鷲尾隆康被下了一大跳,這種情況可是他決沒想到的。如今就算是手捧聖旨的欽差都未必會收到跪拜的禮遇,何況僅僅是迎接就被兩位強勢大名如此禮遇。「不可以這樣,兩位趕快起來!」鷲尾隆康是個喜愛文學與各地人文風物的高雅學者。但是實際參與政治活動核心內容的機會並不多。他手忙腳亂地想來扶我們兩個卻忘記了自己手裡拿著地扇子,一不小心「啪嗒」一聲掉在了甲板上。

就在這時先期到達的竹中半兵衛和一些九州重要豪族、大友家臣順著舷梯走了上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就是一陣錯愕,因為搞不清楚究竟是個什麼狀況,都站在那裡沒有馬上過來。

現在我終於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大友宗麟並沒有完全老糊塗,而且還保留了相當程度的狡猾!他的這番舉動無異是向天下表明,整個九州只有他一個才是最正統的「勤王忠臣」。而且我還和他有著堅定的共同立場。

「 大友殿下、諸星殿下……你們千萬不可如此!」鷲尾隆康拽著我們兩個的胳膊往起來,急得已經快哭出來。這次來之前他曾經得到非常明確地命令,到九州只能是代表朝廷作一種姿態,什麼也不許說什麼更加不許答應。這要是被架起來並引申出了一些臆測的內容,說不準回去之後朝廷為了平息其他勢力的怨念就會要了他的腦袋。

「大友殿下您的心意鷲尾閣下已經明白了,無需如此激動!」我先努力自己站了起來,又幫著鷲尾隆康拉大友宗麟,就平他自己的力氣絕對是完不成這樣「艱巨」的工作。

「是啊、是啊!我都明白了!」鷲尾隆康忙不迭地說到。

「天可憐見,朝廷和諸星殿下能夠明白我們大友家對朝廷的這番心意!」在眾人依舊困惑不解的目光中,大友義統脫穎而出地來到了我們三個跟前。「我大友一門於私無念。只要朝廷但有所命。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唉……」我無能為力地歎了一口氣,看來以後還是有些麻煩。

這兩年大友家在島津和毛利雙方的壓力下實力繼續衰落,據我地情報已經降到了總動員力兩萬人上下地中等大名水平。靠這樣的資本自然是不可能再有稱霸九州的可能。能夠在宿仇地尋釁下活下去就不錯了。

可是如今的情況變了,織田信長之死使中央的強勢政權暫時出現了真空。看來大友宗麟父子已經仔細分析過了形勢,想要為自己再多爭取點兒實際的利益。雖然對他們來說另外找家靠山不太現實,但是卻希望在我平定九州的過程中取得「支柱」的地位。

「也許他們對我會在爭奪天下的角逐中獲勝,依舊充滿著疑慮吧?可能這麼作只是為了在將來在天下新的霸者的面前,能夠不是那麼委屈地活下去!」我的心裡這樣想著,卻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從。

我在京都作得姿態是暫時無力爭霸近畿,就是九州一時半會兒也啃不下來,留出足夠地時間好讓「猴子」和柴田盡情的表演,不想這個信息也迅速地流傳到了九州。居然讓大友這些人對我產生了懷疑。

此時日本政權存在的基礎結構,依舊是以地方小豪族為根基的,小至一個村莊的地頭,大至幕府的大將軍,他們的實際權威就是看到底會有多少下級的武士會信任和支持他。從某意義上說這和現代的銀行有些相近,都是靠信用來維持地,不在乎你真有多大的實力,而在於別人相信你有多大的實力。

我不能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不然的話那麼誰都會想要從我這裡來撈取些好處。為了今後九州乃至整個天下的管理。必須要這些人明白究竟是誰在這裡說了算!

我抬起頭忽然和竹中半兵衛的目光相遇了,他有些茫然不解地看著我。在船上的這幾天我們別沒有直接的通信,因而他也說不准事情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變化。我對著他輕輕搖了搖頭,然後雙眼向天上瞧去。

竹中半兵衛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澈,他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招呼著身邊一起登船十幾個人向這邊擁來。「大友殿下的心情在下可以理解,而這也是我們這些遠離朝廷難覓聖音的外臣共同地心情!」他不著痕跡地勸了一下,眾人也借此機會把大友父子勸住了。

「是啊!御命欽差降臨對我們是少有的事情。還是盡快登岸讓我們恭聆聖訓吧!」這時一個聲音在人群中響起,眾人聽這麼一說齊聲稱是,簇擁著我和鷲尾隆康向下走去。

因為人多嘴雜我沒有分辨出來這個說話的人是誰,但是可以確定的是竹中半兵衛已經把事情安排好了。

府內城的情形和兩年前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因為持續不斷的戰爭原因,正常的商業略略顯得萎縮了些。如今在街上已經見不到多少歐洲地商人,倒是傳教士還有不少。

戰火雖然在周圍的幾個藩國裡蔓延,但是並不曾真正光顧這裡。幾年的時間已經可以使九州大部分人預計出基本的形勢。所以人們一直在持續不斷地湧向這裡。畸形的人口增長刺激著畸形的經濟發展,再加上軍隊的大量駐紮也使相關產業應運而生。

走在這裡我看到了一些混亂的跡象,隱隱諸星家的一些痕跡也掩藏在了其中。這並不奇怪,我的人這些時間一直都在支持大友家作戰。對於那些不和諧音我也不是很在意,等一切落在我手裡以後所有情況都會迅速好轉地!

「鷲尾閣下請!」進入天守閣地議事廳後我請欽差往主位上坐,卻不經意地忘記了這裡的主人。

「諸星參議殿下是本次朝廷任命的平叛主將,自然是應該坐在上座地!」鷲尾隆康對於這樣的客氣還是經歷過的,自然不會沒有個眉眼高低地一屁股坐下去。

「我等武人非是敬的閣下,乃是敬的陛下和朝廷!」我也不容他多說,拉著他直接並排坐了下去。

「大友殿下也請坐……吧!」坐定後一回頭他看見了依舊站在那裡的一群人。這才想起應該謙讓一下此間的主人。不過話出口了半句他才發現。主位上已經坐不下第三個人了。

「不敢與兩位朝廷欽差並席,在下聆聽兩位欽差的訓諭!」大友宗麟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行過禮後一抬頭正巧碰上我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地光頭上立刻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規規矩矩地坐回了上手的第一個位子上。

我繼續用目光在人群中間掃視著,其中帶著令人莫測高深的笑意。「下面就請鷲尾閣下宣讀聖旨吧!」我轉過頭來說到。

「是、是,天皇陛下的諭下……」鷲尾隆康忙不迭地將寫在白絹上的聖旨,逐字逐句的念了起來。在他來講早念早好,也就沒什麼自己的責任了。

其實聖旨的內容非常簡單,就是申明了織田政權作為武家領袖地正統性,既然是這樣,那麼我這個織田信長生前任命的九州探題就具有無可爭議的合法性。朝廷正式地對這一身份加以肯定,並說我在九州的所下達的命令僅次於織田家家督的命令。

現在織田家當事的幾位正在那裡動著各自的心思,自然沒有誰有精神來這裡管我。所以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就自然而然是我說了算了。

這道聖旨在屋內的九州大名、豪族中引起了相當大的震動,這和之前聽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樣嘛!難道是傳言有誤,那可真是毀了!

「承蒙朝廷厚愛三法師主公信任,將九州大事交託與我。那麼我就勉為其難地佈置一下任務……」我一反常態地刪去了徵求意見這一環節。
86888 發表於 2009-4-13 13:31
第五卷、天數 85、各幹各的(上)

清晨的陽光灑滿山野的時候,草木上的露水會隨之蒸發,那種清新涼爽的氣息真是好聞,所以如果起得來的話我總是盡量不放過這種享受。

我漫步在一道緩緩的山坡上,腳下的草葉已經被陽光染上片片金色。附近的軍營、山谷、溪水,遠處的平原、農地和城郭,無論這些自然還是人為的景致,都給人一種暖洋洋金燦燦的感覺。

九州和近畿的氣候真是不同,此刻京都只怕剛剛是冰雪消融,而在這裡已經是處處草長鶯飛了。我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回流進肺腔的氧氣把週身的狀態調整得更加良好。繼續向前跨出了一步,抬起雙臂作了個「擴胸運動」。

說一句發自內心的老實話,我這個人的生活習慣並不好,當然並非是我這個人不識好歹分不出好壞來,只是我自制力較弱抵抗不了種種的誘惑。醇酒美人的享樂已經成為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想來也是戒不掉了!

最近這幾年來我又增加幾個年輕貌美並且有一定出身的侍妾(側室並沒有增加),而且即便是出行作戰也總是把鶯和阿雪帶在身邊。我給自己找的理由是隨著地位的提高和不斷的戰爭,身體裡的血液已經日漸變得狂暴殘忍了起來,如果不是經常的自我調解就說不定會幹出什麼殘暴的事情來!而且這似乎很管用,最後一次屠城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不過究竟是我的殘暴需要借助美妙的女性身體進行宣洩,還是我的慾望在得不到宣洩時就會變得嗜血呢?這似乎是個先雞先蛋的問題,或者是一個從內心裡來講想要迴避的問題。不得不說我對很多享樂都是發自內心的嚮往,尤其是在道德束縛不再成為問題的時候。

即便是現在這種軍旅之中,我依舊會每三天就有兩天有女人侍寢,對像自然就是現在身邊(起碼地安全意識我還是有的)的「蜃千夜三姐妹」。有時候看到蝶眼中隱隱流露出來不安的眼神,我自己也覺得這樣有些過份,但就是事到臨頭克制不住。唉!現在我有些理解歷史上隋焰帝的一些作為了。

不過事情也都從反面來思考一下,且不說成為一個清心寡慾的「聖人」。就是變成一個知足常樂的「好人」恐怕也就不會建立一番龐大的事業了,至少我是還沒有說過哪個開過君主是沒有強大慾望地。

這使我不得不想起一位偉人的話:「惡是歷史進步的原動力!」

太陽的光輝已經完全驅散了山間清晨的薄霧,各種口令聲從或遠或近的大營裡傳了出來,看來是已經用完早飯開始上午的訓練了。

「主公,您原來還在這裡!」我正想回到自己的中軍營盤裡去,卻見到竹中半兵衛在幾個武士的護衛下走了上來。「雖說九州的地天氣溫和但清晨風寒露重,還請主公保重身體啊!」他來到我身邊說到。

「你多慮了,我哪有那麼弱不禁風!」對他善意地規勸我並沒有很在意。哈哈一笑和他並著肩向回走去。他這個人就是有點太拘謹了,真不知道如果他曉得了我幾乎夜夜春宵的事情會怎麼樣。「你怎麼知道我到這裡來了?」我順口問到。

「剛剛處理了幾件事情,本想去向主公稟報一下!」他拍了拍夾在右腋下的幾份文件。

「他還真是個不會放鬆地人啊!」我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著,但卻沒好意思當面說出來。其實現在這個時候是相對寬鬆的,九州的事情恰到好處,近畿的事情離我尚遠,因此應該是沒有什麼緊迫的事情的。「北面的情況還在繼續惡化嗎?」既然談起我也就問到。

「惡化的情勢相當嚴重,您看我們有必要進兵嗎?」竹中半兵衛這樣回答到,雖然說得是「惡化」但卻沒有絲毫緊張的感覺。

「還是不要了,我可是不想逼人太甚!」我下意識地向著北方望了一下。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大軍登陸後在府內城修整了三天的時間。然後就揮師向北殺去,這回我地意圖是先行拔出毛利家在築前和肥前沿海地區的殘餘勢力,然後再回過頭來與島津家一決雌雄。為此我任命大友宗麟為我的副將。留籐堂高虎和大友義統留守豐後監視島津家的動向。

對我的安排大友宗麟是感激涕零,他當然也只能是感激涕零,我的異乎尋常的強硬做法使新的猜測開始流傳:為了迅速解決九州問題然後加入天下爭霸的行列,我將對九州地一切「絆腳石」堅決剷除!不少原來蠢蠢欲動和摩拳擦掌的人一下子變得膽戰心驚,唯恐一不小心成了這個出頭鳥。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我開始向北進發,可出行僅僅一天就停了下來,是因為得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消息:毛利家以吉川元春為總大將,率軍三萬增兵北九州!

這是個了不起的情況變化嗎?似乎算不上。我現在聚集了總數五萬的大軍而且兵精糧足,因而不必過於擔心。不管從長遠的將來看會發生什麼事情,但至少近期內我似乎沒有什麼和毛利家妥協的可能。雙方的立場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但這裡面出現了一個微妙的細節問題,就是毛利家到九州來的原因,他們是被龍造寺家請過來的!

「肥前之熊」龍造寺隆信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從顛沛流離的生活中重新奪回大權壓服群豪,並一躍成為北九州五國的霸主,其前半生的業績似乎也並不比毛利元就差,只是在晚期犯了一系列致命的錯誤,最終輸掉了自己的性命。

龍造寺隆信死後他的霸業也隨風消散了,他迅速崛起的薄弱基礎也就顯現了出來。雖說他的嫡子龍造寺政家順利繼承了家督的位置,但實際的權柄卻被原本依附於龍造寺家的各大豪族瓜分了。他們雖然名義上還是龍造寺家臣的身份,可各自卻有了自己的打算。就比如這一次,龍造寺政家對於是否投入我一方還是有一定猶豫的,可其手下三大重臣鍋島直茂、大村純忠、有馬晴信卻直接來到了府內城。

龍造寺政家對這種局面自然是極其的不甘心,索性引領毛利家準備對抗我的九州征伐。

這倒是算是個不大不小的意外情況,但卻未必是一件壞事。

「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毛利家認為能夠打敗我稱霸九州嗎?」我一邊走一邊問到。

「毛利家三代能有今時今日的局面,只怕不會糊塗到這個地步!」竹中半兵衛搖著頭笑道:「雖然毛利『兩川』對於很多事情全都意見相左,但這只是性格問題並不涉及愚蠢。這後面一定有人在活動,不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哦,可以確定嗎?」我對這個問題感到了些興趣。

「廣島和佐嘉城的城下町裡出現過羽柴家武士蹤跡,根據我比對後的分析結果,可能是羽柴秀長秘密出使了這兩家!」竹中半兵衛說出了一個答案,前面是忍者的情報,後面是他自己分析後得出的結果。

「我的這位『大哥』,還真是關照我這個兄弟啊!」望著南面的城郭我悵然地說到,因為只走出一天的路程所以還看得見府內城。

「主公是對羽柴殿下心生怨恨了嘛?」竹中半兵衛稍稍沉默了一會,然後在我身後輕輕地問到。

「 似乎找不到這樣的理由吧!」我有些意外他怎麼會這麼問,但回頭一看他的臉色隨即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又引頭向山下走去。「他執著於得到這個天下,而我也具有相同的意願,這本身就是不可調和的矛盾,所以他這麼作也無可厚非。我是有些厭煩他的性格,但是卻與這件事無關,而且我私低下替他做的事情也一點兒不比這個少!」

「主公果然豁達!」他的嘴上雖然是恭維,但實際上卻是鬆了一口氣。

「難道我就這樣不堪嗎!」我的心裡難免有些委屈,自問我應該算是個相當成功大名的。一時思慮著我這些年來的業績,居然不慎把心裡想著的話隨口說了出來。

「主公!我……」竹中半兵衛霍然一驚,輕輕驚呼了一聲。

「 哦,我沒有說你!」說完後我也注意到了,急忙轉移這個話題。竹中半兵衛是個得力的軍師、智者,相應心也未免重了些,甚至有時候就是胡思亂想。「我說的是毛利和龍造寺政家這些人,難道就真是這麼不看好我嗎?」我終於想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真正繼承織田家基業的人將得到整個天下,這幾乎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其他人應該已經沒有了這樣的機會。就目前來看在我、羽柴和柴田三個人中,雖說各有優勢但實力上還是我佔著優勢,這些人有什麼理由要投入『猴子』的懷抱呢?」

「 原來您說的是這個意思,不過這也難怪!」他這才鬆了一口氣,語氣也隨之恢復了自然。「龍造寺政家這個人我說不太清楚,因為如今的龍造寺家再不復當初,我們對他的情報只有非常一般的內容。不過通過我們對這個家族的整體情報來看,他們獨立表示意識的能力已經是不強了。倒是毛利家的態度值得玩味,他們並不是不看好而是不希望主公得到天下,而在各國較強的勢力中持這種態度的人還不在少數!」

「為什麼?」我奇怪地站住了腳。
86888 發表於 2009-4-13 13:32
第五卷、天數 86、各幹各的(中)

「其實這也可以理解,就是主公您太傑出了!「竹中半兵衛意味深長地對我說了這半句話,然後就笑了起來。

「你怎麼也拿我開起玩笑來了?」自嘲地搖了搖頭,以我現在的狀態只會把一半的場面話當真。諸如英明、偉大、光榮、正確的話,對上位者來講是最需要警惕的麻醉品。

「這話未必是恭維,您可能有些誤會了我的意思!」他慢慢收起笑容正色說道:「主公英明睿智為曠古之少有,但這也引來了各方種種之猜測,驚恐疑慮下本能地抗拒也就不奇怪了!」

「說來聽聽!」他的語氣令我感到有些不安,似乎這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可既然如此他為什麼早不說,難道還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 那麼為臣就僭越了!」竹中半兵衛稍稍顯得有些躊躇,但片刻之後還是說道:「主公才智世所不及,鐵炮、輕騎、甲騎以及水軍諸兵種的設立和使用,都是其他人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僅此一點就使主公取得了極大的優勢,即便是土地數倍於您的大名也絲毫不敢小覷,把您看作了等量齊觀的對手!」

「是啊,這不是每個武家都在朝思暮想的事情嗎?」我不解地問到,難道我和大家具有共同的努力方向還有什麼可怪異的嗎?

「當然是如此,可是主公做了這麼多難免對別人造成壓力!」竹中半兵衛搖了搖頭,看不出是憂慮還是困惑。「主公您的另一大材能是在內政方面,似乎不費什麼氣力黃金白銀就滾滾而來了。老實說對於這一點我一直也沒能搞清楚,也就更不要說其他那些眼紅您的人了!」

我向前走了兩步沒有接口,但是嘴角卻隱隱露出了笑意。這正是我的得意之處,畢竟四百年的經驗不是白來的。

「 為臣下面的要說的就是主公的『仁德』,完全不像其他大名那樣僅僅停留在口頭上!」說到這裡他地語氣變成了一種無奈的感慨。「主公您的寬厚胸襟確實海量難測,不但從來不額外增加百姓和豪族們的賦稅,反而經常酌減。即便是在豐年亦是如此。對於生存在這亂世時時都在為生存而擔心大名來說,不斷極力攝取財富擴充唯恐不及,像您這樣大量聚集人心的作法他們不是不想施行,而是根本沒有這樣的實力……」

我越聽越覺得糊塗,不禁困惑地看了他一眼。這些事情似乎只能說明我的事業蒸蒸日上,可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 還有就是對那些歸附過來地豪族,您似乎也太好了些!」他沒有注意到我的眼神,繼續向下說道:「我並不是說主公對那些豪族過於寬鬆。這方面本家的監控倒是相當嚴密,有異心的人都受到了嚴厲處置,對其他人的威嚇作用那是足夠了。我指得是主公交給那些豪族的任務,實在是太輕了!」

「是太輕了嗎?」我反問了一句。

「 是,為臣是這個意思!」他苦笑著點了點頭。「……由於主公的直轄部隊戰力強大,在實際的作戰中依附的豪族大多只能起到一個站腳助威的作用,偶爾有了些許地功勞,也會得到一筆不錯地賞賜。不過這對他們來講畢竟不是主業,用不著維持一支像樣軍隊,本家又有相對嚴格的制度。所以只要臨時招募些農兵湊數就好了。有了錢不妨自己攢起來。安安心心把自己的領地經營好還更重要些……」

「這不是對所有人都更有利嗎?」我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只要不是頑抗到底地人,我幾乎都是網開一面的。這對其他人自然也應該有著不錯的示範效用。與其投向強硬的柴田或者不斷驅策豪族的『猴子』,那還不如為我仁慈寬厚的諸星參議殿下服務好些!」

「對於那些只掌握著一座巖砦或兩三個村子的豪族確實是這樣。但像毛利和上杉那樣的大名想的可就不同了!」說到這裡竹中半兵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 那些地方上的微弱豪族會非常滿意,作個富裕地田舍翁似乎是個最好的結果,可那些大名們卻想的是自己家族的武運昌隆,對於這樣的結果自然不會痛快。如果是羽柴或者柴田掌握了天下,那麼一定還是舊式的政權模式,也就是說廉倉、室町那樣的模式。在這種體制下幕府的大將軍要極大的依靠強勢外藩,他們自然會保持一個優勢地地位。而如果是主公您的話……」說到這裡他看了我一眼。

「哦……」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的顏色開始改變。

長久以來我所致力進行的,就是建立一個集權制的家族,雖然那時還沒有以整個天下為目的。但起碼是本著把諸星家經營成鐵板一塊的原則。因此上確實如竹中半兵衛所說的那樣,我對下屬豪族的力量需求非常之少,他們最多也就是一些地方上的行政管理者而已。

甲騎、鐵炮、輕騎,水軍等兵種的建立,是在軍事職業化的道路上邁出的一大步,當年織田家那個「兵農分離」自然是無法同日而語。有這樣的一支強而有力指揮明確的軍隊存在,舊式的封建采邑制自然會逐漸在政治生活中的比重逐漸減輕,直至最後淡出並消失。

在經濟上我的主要依靠是對商業和礦業的直接參予和特殊管理,不但有著巨大的收益。而且便於在需要的時候聚集起巨大的物資數量。至於從農業上獲得的收入在我實在是微乎其微,土地的意義在於聚集起百姓的人力和各級武士們的忠誠,以使我的統治更加牢固持久。這在別的大名是無能為力的事情,所以不難想像,在天下平定後更多的百姓會流轉到我的土地上。

在我還是織田家臣的時候,我所做的這一切再怎麼也是一個大範圍內的小內容,充其量就是一塊讓人新鮮一下的「試驗田」而已。可如今我已經在事實上成為了一名獨立大名,那麼這些政策就有可能隨著我的勝利推廣到整個天下去,那麼其他人要怎麼辦呢?

事實上我也正是這麼去做的,以強大專業的軍事和經濟實力加強(當然是在統一天下之後)集權統治,也許真正在實際上消除割據大名這種現象需要五十年,甚至一百年,但是我相信按照這條道路走下去一定會成功。

可在以自我為中心的不知不覺中,我犯下了一個錯誤。

這個錯誤實在是太嚴重了,那就是我把其他人都當成了傻瓜!事實上這世界上有傻瓜,但絕對沒有我認為的那樣多。在這個時代裡我早就已經成為眾人矚目的對象,觀察了這麼長時間也早就該看明白了!竹中半兵衛是在很早以前就明白了,只是一直沒有說出來,現在看來毛利家也明白了。

「明白這個道理的人多嗎?」我沉默了良久後希圖僥倖地說到。

「 具體的數字還不清楚,但是事實上只怕不少!」竹中半兵衛又苦笑了一下。「毛利家現在和羽柴殿下關係密切;上杉家和柴田殿下的秘密同盟也已經被證實;北條家雖然沒有正式加入這個盟約,但傾向柴田殿下的意圖也相當明顯。反觀主公這裡,除了這個走頭無路的大友家就沒有什麼有份量的角色了!」

這確實是個難題,我不禁皺起了眉頭,但片刻之後一縷微笑又浮現在我的嘴角。「這樣不是也很好嗎?一場不那麼勢均力敵的戰爭又有什麼意思!」我得意地在他的肩頭上拍了拍。

「哦……」竹中半兵衛困惑地凝望著我,彷彿一下子變得不認識了。

「 我現在還無法馬上參予對整個天下的爭奪,這樣正好可以分散一下其他人對我的注意力!」我仰頭看著天上的白雲說到,那片白雲正在悠悠地飄過。「我給別人造成了壓力,為了對抗我的九州歸來豈不是要更加努力?作為傳統的武將羽柴和柴田殿下都很了不起,希望他們不要令我失望才好。我可是等著和他們中的勝利者再較量一番呢!」說話時我一直仰著臉。

「是!」竹中半兵衛簡潔乾脆地回答到,其中沒有一般下級對上級的恭維。因為我沒有看他的臉,不知道他是否察覺到了我的不安。

「那兩位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按理說我離開這麼長時間也該有所舉動了吧!」由自己引申到了千里之外的那兩個人,他們可千萬不要辜負我的一番「好意」。

「 因為信孝殿下常駐在安土,對他心有不滿的信雄殿下就在尾張和美濃的邊界挑起了衝突……」竹中半兵衛由勸諫恢復成了報告的口吻。「羽柴殿下和柴田殿下自然是分別在他們背後支持,並且在悄悄地聯絡同黨向近畿調兵。不過為了牽制主公您的行動羽柴殿下無法過多動用毛利的力量,而在解決明智殿下之前柴田也無法抽出太多的兵力。根據我的感覺他們還在準備階段,真正開戰只怕還要經過一兩個月!」

「他們居然這麼磨蹭,枉費了我給他們創造的機會!」我雙臂撐開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顯出了幾分慵懶。

「主公不必擔心,只怕這幾位殿下自己比你還著急呢!」竹中半兵衛笑著說到。

「你剛……剛說什麼,明智殿下已經撐不下去了嗎?」我忽然意識到了他剛剛說過的話,撐開的雙手僵直在半空。
86888 發表於 2009-4-13 13:33
第五卷、天數 87、各幹各的(下)

「是的,只怕堅持不過一個月了!」竹中半兵衛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甲斐、信濃兩國是列強環伺之地,加上民風剽悍和武田家感情極深,明智殿下沒有外無強援內不服眾,能撐到今天已經很不容易了,就這還多虧了主公您的暗中支持!」

「哦,這也難怪!」我惋惜地歎了一口氣,但這也是事情發展的必然。憑心而論明智光秀還是很有能力的一個人,只不過缺少了對大局的把握。

「這位明智殿下也並不是不想遠交近攻分而制之,但卻沒有信玄公的那份能耐!」他忽然又說到。「根據我們掌握的種種情報證明,明智殿下也曾想與一兩家和解,但他的處境實在是太不利了,無論對上杉還是北條來講,滅掉他能夠得到的利益都遠遠要大於與他和解!」

「哦!」我愣了一下站住了腳,這時才想起一個問題:竹中半兵衛歷來對明智光秀的印象不好,儘管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都屬於文人武士的類型。「既然如此也毫無辦法,立刻用最快的速度給真田家傳信: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妨放棄,請他們保護好自己吧!」

「是,為臣馬上就辦!」竹中半兵衛答應到。

「你剛才好像沒有提到德川家,他們的態度怎麼樣?」我忽然一下想起了那個人,他最近一段時間好像是太沉寂了。

「 雖然他幾乎沒有任何動作,但是就其情況來看卻不會放過任何機會!」提起德川家抗,竹中半兵衛也不免動容。「北條一方和明智殿下都曾經試圖遊說德川家,但德川家康一直嚴守著中立,不過卻也都沒有把門關死。據為臣看他已經聚集雷霆之勢,明智殿下滅亡後得到的利益只怕不會比其他任何人少。在近畿方面他和柴田殿下走得比較近,極有可能站在信孝殿下這一方!」

「他可能為柴田火中取栗嗎?」我懷疑地問到,記得要想讓德川家康低頭得顯示出相當的實力。

「臣認為他是想借此在分配甲信領地時多撈些好處,在柴田和羽柴殿下分出勝負之前他不可能投入太多!」竹中半兵衛果然這樣回答。

「果然是這樣……」我點了點頭。心中默默算了一下他們幾方的佈局。「柴田在外交上取得了這樣大的進展,那麼一定會認為力量的平衡已經被打破,會急不可待地發動對羽柴的戰爭,但事實真的是這個樣子嗎?」

「 我認為現在他們雙方依舊是維持著均勢,如果一定要勉強分出優劣的話,優勢也應該是在羽柴一方!」作出了這樣地判斷他接著評述道:「柴田殿下的過激作法招致了許多織田舊臣的反感,就是在他直轄的基層家臣中也是頗有微辭。羽柴殿下正是靠著這一點,在暗中爭取到了許多支持者。一旦開戰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變化。柴田的力量一目瞭然,羽柴的力量則深藏水底,這其中的高下已經非常清楚了。在掌握人心地方面柴田殿下既缺乏眼力又缺乏肚量,失敗那是很自然的事情。上杉、北條那些人之所以會答應幫他,只怕也是看中這一點為了以後自己方便!」「這樣也很不錯,至少在柴田倒台後羽柴和東國的磨合期不會很短!」我輕鬆地說到,這時我們已經走到了營門之前。

「諸位殿下這麼早啊!有什麼急事嗎?」我和竹中半兵衛在中軍營的門前,看到鍋島直茂、大村純忠和有馬晴信三個人正等在那裡。

「我們是……」有馬晴信見我們走來,急急地踏上一步想要說什麼事情。

「我自然要來聽候殿下的命令的!」大村純忠的小個子立刻搶在了他的前面,帶著幾分諂媚的笑容飛快地說道:「殿下主持九州平叛。是朝廷的信任更是我們九州之幸。更兼殿下是聞名天下地賢德君子。能夠在您地身邊服侍那是我等的福分!」

「大村殿下實在是太過獎了!」我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顯得十分受用。「想必三位殿下也沒有用早飯,不如我們一起吧!」我邀請到。

「對於您地賞賜。我們唯有心懷無限感激的接受了!」大村純忠深深地胸了一個躬。

鍋島直茂也在後面喜顏悅色地點著頭,有馬晴信嘴張了張但暫時忍住了。

進入大帳剛一落座,早餐就迅速擺了上來,這其中雖然有一定數量的熟食,但相當數量還是現作的東西。竹中半兵衛和大村等人分開坐在了兩邊,每個人的面前也都有不多不少的一份。

這次雖然鶯和阿雪都不在身邊,但是櫻井佐吉作了多年的侍從首領自然也有相當的眼力。他一看到鍋島他們三個等在營門外,就立刻變更了小伙房慣常的安排,即便最後我沒有留他們吃飯也不要緊,幾個人的伙食又能浪費多少?而且這種檔次地伙食通常是不會被浪費的。

清晨起床後的活動(我說的是活動而非運動)加上對新鮮空氣的吸收。對於早餐的食慾是極為有利的,雖然因為種種原因我無法每天都起得很早,但只要起來了一般就會保持這樣的規律,而且這樣作16K小說網.手機站wap.16k.cn也是卓有成效,比如說我此刻的狀態。

從盤子中拿出一個飯團,輕輕地咬上一口,裡面鮭魚肉略帶海腥氣地新鮮口感,伴著米飯的糯香立刻充滿了整個口腔。我是一個貪圖享樂的人,即便是當了這麼多年的軍人(如果算的話)也沒有養成快速吃飯的習慣。而且此刻也沒什麼事,我越發的慢條斯理起來。過了大約10分鐘,我第二個飯團還是沒有吃完,而且這期間沒有人說話,氣氛顯得有幾分清冷。

「參議殿下……在下有幾句話,想在您面前冒昧請教!」這種環境使幾個客人感到了壓力,在一番循環往復的目光交流之後大村純忠又一次張開了嘴。「此次參議殿下奉朝廷旨意平叛,乃是順天應人的義舉,我等能夠銜與追隨只不過是進了本份。不過我等俱是邊僻之人,難免有些愚昧之處,要是有什麼言語不當還請您海涵!」

「大村殿下客氣了!」我感覺自己吃得差不多了,就放下筷子拿起餐巾來擦了擦嘴。「記得幾年前我第一次來九州時,幾位殿下就不計利害不避生死,在數次大戰中奮勇向前,忠義之心足可見其誠。這些朝廷不會忘記,我諸星清氏更加不會忘記。所以要是有什麼話就請大村殿下開誠佈公,若是在下有什麼不當之處也請直刺當面!」

「諸星參議殿下虛懷若谷,但在下實在是不敢當!」大村純忠也拿起了餐巾,但不知怎麼下意識地撫上了額頭。「我等追隨參議殿下,本意為朝廷平叛出力,所以自然不敢有什麼計較。

然最近毛利逆黨大舉增兵築前,北九州諸國形勢危急,那裡的百姓皆盼望著參議殿下的大軍前往解救。如今殿下在此已經駐留兩日,不知」,

「哦……」正要放下餐巾的手停在了半空,我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餐巾就那麼捏在手裡。

「我等無意置疑殿下的決策,只是安排上……部隊……」他急急地解釋著,但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清楚。

「 幾位會有這樣的顧慮,我也完全可以理解!」手繼續沿著弧形軌跡完成了剛才的工作,餐巾放在了桌子上盤子旁邊。「如果是有人告訴我:界町現在正面臨著威脅,我想必也不會塌實到哪裡去!大村殿下不必介意,這沒有什麼。」安慰了他一句後我接著很無奈地說道:「不過雖然在九州我屬於外來,但不管怎麼說也是織田太政大臣生前任命,並經朝廷確認過的九州探題,所以有些事情我不得不仔細考慮!」

「不知道我等可否替您分憂呢?」有馬晴信急急地問到,但立刻招來了兩個同伴的白眼。

「有馬殿下有這份心自然是好,但我卻是想多替幾位考慮呢!」我微笑著說明了這一點,然後對另一邊的竹中半兵衛使了個眼色。

「龍造寺殿下的事情,想必諸位也都聽說了吧?」竹中半兵衛在得到我的暗示後說到,語氣雖然輕鬆卻讓那幾個人變了臉色。「雖然諸星殿下完全相信幾位的心意,但畢竟幾位也都是龍造寺家的舊臣。這個情況確實有些出乎意外,想必幾位此刻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吧?」

「是啊……我也正是為這點發愁!」我感歎地站了起來,走到他們的桌前。早餐上沒有酒,我拿起大木勺從鍋裡舀出味噌湯盛到他們碗裡。

「參議殿下!」他們三個人疑懼地半直起身子。

「 三位殿下不必緊張!」因為右手拿著勺子我用左手按住鍋島直茂的肩頭,並對他們三個人說到。「三位的難處我完全可以體諒,無論各位作出怎樣的決定,我也完全可以理解。我之所以在此留住兩天,就是為了給各位留出足夠的時間,想和龍造寺殿下保持一致的我決不會有所難為。雖然以後為了朝廷大義可能不得不兵戎相見,但我還是會顧念到以前的共同戰鬥的情意。我會在此地在留駐五天,幾位已經決定了的就可以回去準備了!」

帳內一時出現了沉寂,大村純忠、鍋島直茂、有馬晴信三個人面面相覷。

「我想諸星殿下的話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三位就請下個決斷吧!」竹中半兵衛微笑著補充到。
86888 發表於 2009-4-13 13:33
第五卷、天數 88、肥前與龍造寺(上)

九州的南部山嶺還是很多的,尤其是在薩摩和大隅一帶,幾乎就是被兩道山脈包裹起來的獨立王國。因此島津家在控制了這裡之後,就取得了一個相對較為穩固的地位,向北進攻也變得後顧無憂了起來。

到了中部以後雖然還有不少,但是連綿不絕的山脈卻幾乎已經看不到了,所以作為天然屏障的作用已經是大大降低了。對於那些中部的大名領主們來說,這些山有時還是不小的麻煩。自從應仁之亂天下開始變得混亂之後,這一帶的山上曾經先後聚集過數支強大的盜賊惡黨,人數最多時曾經達到上千人,甚至敢於直接襲擊地方上的領主。直到九州重新匯聚成為數個幾十萬石的大勢力後,這種局面才得到改變。

不過在相對安定下來之後,這些山也顯示出了它們獨自的價值,因為是各個活著或死了的火山所形成,所以在這裡就產生出了九州最大的礦產資源——硫磺。

因為數十年間鐵炮的大量普及,火藥這種東西自然不可能完全依靠進口,雖然要想每個大名都建立自己的鐵炮作坊是不太現實,但要連火藥的來源渠道也完全掌握在別人手裡的話,那麼一來是財力恐怕支持不了,二來是那樣就等於把自己的性命交託在了別人手裡!

既然是要生產火藥,那麼作為主要原料的硫磺自然是不可或缺,原本幾乎毫無用處的東西,二十幾年來價格持續上漲。從永祿五年(1562)建立三岳屋後不久,軍火買賣就成為了一項支柱業務,代理經營九州的硫磺礦帶來的巨大收益也是相當了得。

等到了九州的北部肥前、築前、豐前一帶,要尋覓一座像樣的山就相當不容易了。在這幾個絕對面積相對不寬裕的藩國裡,主要的平原面積使農田相當豐富,但是說到資源就差很多了,連木材都要每年從南部大宗的運來。

可缺並不等於沒有。眼下我就站在肥前地一座山下,這座山雖然無脈相連,但是突兀之中也不乏險要。在這座山的半腰處,就是龍造寺家的老巢——佐嘉城,而龍造寺政家帶著他的三千餘部隊困守在裡面。

我攻入肥前後並沒有遇到任何像樣的抵抗,絕大多數本地豪族至少都沒有進行堅決的戰鬥,當然這其中大村純忠等三人也做了不少工作。如今的形勢已經相當明顯,龍造寺政家似乎沒有力量獨自對抗我。而吉川元春則龜縮在築前的北部按兵不動。

我進兵地速度並不算快,而且就明確知道的龍造寺政家就向毛利軍派出了二十幾個使者,有時甚至一天裡就會有三個,這一個使者已經出城,前一個使者馬蹄揚起的煙塵卻還沒有落下。我對此並沒有阻攔,從戰術的角度上講還是與吉川元春進行一場合戰的好,而且他們35000人馬未必沒有一戰之力,這也完全符合吉川元春的性格。

不過令人感到驚訝的是,吉川元春這個號稱剛猛的武將這回卻極其的冷靜,用一般人的眼光來看簡直就到了枉顧大義地地步。到此時我已經完全地明白。毛利家是堅定不移地和「猴子」站到了一起。之所以到九州就是為了把我拖在這兒。至於說到龍造寺政家,他不過勉強算是個毛利家來九州的理由,就算現在死了這個理由還是存在的。

現在想必龍造寺政家已經悔青了腸子。自己地一時衝動竟叫人當了槍使,自己陷入了這種進退維谷的尷尬境地,只怕是要投降也得不到多少好處了。而且我現在確實也是這麼想的,龍造寺家是一沒實力二又站錯了隊,至少我要把他和一貫「積極」的大友家區別對待。

「佐嘉城……看樣子還不錯!」站在大營中我仰頭向上看去,對於這座建築基本上還算滿意。

佐嘉城坐落在肥前西南的一座海角處,作為龍造寺隆信一手建立並苦心經營起來的居城,這座城從各個方面都體現著他的個性。建築堅固而又依山面海,既控制著由肥後北上而來的道路,又俯視著對馬海峽的航道。完全滿足了他對安全上的要求,只不過胸襟氣魄似乎顯得小了些。

「這座城是肥前最大,也是最險要地城池了!要是主公想……」竹中半兵衛站在我身後輕輕地說到。

「我想……也許我是該好好想想了!」我意外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沉吟著點了點頭。

肥前是個重要的藩國,隨著海外貿易的增加經濟實力也在迅速攀升,當年僅僅用來流放重罪犯的那個「火肥國」,早已經成為了遙遠的記憶。正常的歷史上在德川幕府的末期,肥前在四強藩中的排名並不靠前,不過要是排除毛利、島津數百年強勢大名積澱因素的話。僅憑經濟實力一項肥前實際上絲毫也不落於人後。

肥前有相對廣闊肥沃地土地;肥前有良港平戶;從南蠻來的商人會首先到達肥前,對於某一個藩國或者勢力來說,這都是促使茁壯成長的「營養液」。

而對於中央政府來講,這也是「營養液」,不過培養出來的既有可能是強壯的四肢,也有可能是癌細胞。

「你認為龍造寺家還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嗎?」我又抬起頭看著上面的城堡,那裡還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景像。

「 那就得看龍造寺政家是否明智了!」竹中半兵衛向我的背後靠了一步,然後說到。「現在龍造寺家內憂外患,只不過維持著表面上的統一。如果龍造寺政家聽從勸告立刻投降,那麼最好還是維護龍造寺一家的家名,這樣至少對鍋島直茂那些人可以起到安定的作用。不過我建議就算不大幅度削減龍造寺家的領地,也要勒令他們把佐嘉城交出來!」

「重治,可是這回我和你的一件卻剛好相反!」我扭過頭對著他微微一笑,然後背著手踱回了大帳裡。

「這……」竹中半兵衛看著我的背影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也跟在我的後面走了進來。「主公對肥前有特殊的想法?」坐好後他問到。

「 是有一些想法,但並沒有完全成形!」我接過侍從遞上的毛巾擦了擦手,但是卻擺擺手讓他把茶換一遍。「我的想法是肥前要得到一個改變,或者說作為一個特別的區域加以管理。要達到這一目的,那麼舊的體制就必須要被改變。我是非常看好這裡的地位和長遠發展的,所以一定要掌握得更牢靠些!」

「您認為……肥前比豐後更加重要?」竹中半兵衛試探著問到,在他想來這未免有些不可思議。

「從某種意義上說是這樣的,不過他們的作用根本不同!」我探出雙手比劃著試圖給他解釋,卻怎麼也說不清楚。

豐後的作用的確非常重要,這我以前就多次說過,不過隨著和平時代的到來和對政體的改革,它的作用會越來越低,而肥前的情況則是恰恰相反。通過我對世界現在格局及未來潮流發展的瞭解,以平戶為核心的肥前肯定會成為一個文化、經濟中心。你說我未雨綢繆也好,說我杞人憂天也好,總之在我在我對未來的設想中,對於革命的擔憂要遠遠大於封建領主們的陰謀顛覆。

可是這裡面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結論的基礎是我根據獨特的資訊得出的,還真是不太好向他解釋。

「 要叫我說根據一時也說不清楚,總之是我想把肥前建成一個在九州乃至整個西南的支點!」既然解釋不清就乾脆不要解釋了,我直接說出了結果。「為了便於以後的管理和發展,九州的舊有勢力大部分都要清理掉。龍造寺政家可以保留佐嘉城,但是領地一定要限制在五萬石以內。不過鍋島、大村他們幾個倒是個大麻煩,你幫我想想辦法!」

「主公是想直轄肥前嗎?」雖然還是沒有完全明白我為什麼會對一個邊角的地方這麼熱衷,但竹中半兵衛還是認認真真地想了起來。

「眼前這樣作還早了點,但至少不能讓這裡再成為一個統一的獨立王國!」我雖然很想一步到位,但理智還是告訴我不能操之過急。

「那就需要調走一些人,再塞進來一些人……」對這種事他非常在行,因而立刻就想到了辦法。

「嗯……」我點了點頭,但也不是沒有其他的顧慮。「雖然說我有把握在這次掌控九州,但畢竟萬事開頭難。我並不想在這裡留下什麼不安定的因素,那樣在我回到近畿去作別的事情時,這裡極有可能出現意外的變故!」

「這……應該可以作到!」竹中半兵衛伸手在下巴上摸了摸,留起鬍子使他原本文弱的臉顯得威武了些。「這幾年雖然主公不在九州,但是我們的勢力卻是在逐步深入的。豐前和築前是我們和毛利家相互拉鋸的地方,因此被清洗掉的小豪族不再少數,騰出了一些地方!」

「這兩年裡實在是辛苦了幸盛,一個人就做到了這種局面!」他的話不禁令我想到了一直在北九州與毛利家爭鬥的山中鹿之介,兩年來他居然一次也沒有向我訴過苦。

「也許他是樂在其中吧!」不知因為想起了什麼,竹中半兵衛露出了一縷淡淡的微笑。

一個侍從拿著一封信走了進來,我示意他先交給半兵衛。「什麼事情!」茶已經被換了上來,我端起杯子輕輕地吹了一口。

「不是什麼大事!」竹中半兵衛已經在看第二張紙。「……明智殿下戰死了!」
86888 發表於 2009-4-13 13:34
第五卷、天數 89、肥前與龍造寺(下)

「已經……確定了嗎?」我沉默了良久之後,這才把一直端著的茶杯湊到嘴上去。因為某種說不清楚的原因,我此刻竟然有著一些莫名的傷感

「 是的,我們有人親眼見到了他被殺時的情況!」竹中半兵衛手中的信紙已經被翻到了第五頁,可見記載的相當詳細。「本來因為兵力懸殊的原因,明智殿下這一仗打得本就極為艱苦,若不是有上野眾和信濃眾鼎力相助,他甚至根本撐不到今天。不過東國的國人眾畢竟也不是傻子,面對一場毫無希望的戰爭自然會退出以求保全自己!」

「真的是沒有希望嗎?……當然是這樣,你瞧我這話問的!」我自己也不禁笑了起來,一切事情不是明擺著的嗎?雖然根據清州會議的精神,柴田勝家必須傾盡全力對明智光秀予以支持,但他又怎麼可能真的會那麼作。

「 事實上導致明智軍團信心崩潰的,正是因為柴田施行的作法!」竹中半兵衛也歎息了一聲,這麼明顯的事情甚至用不著討論。「柴田以救援的名義侵入了飛群,並繼續直接攻佔戶石城切斷了明智軍的北方補給線,把明智一方的家臣全都趕走了。看到這種情況那些地方豪族自然明白了是什麼意思,陸陸續續離開了明智殿下的陣營。本身就實力不足的明智光秀軍再失去了掌握地利的國人眾支持,自然不可能再抵擋北條和上杉的進攻,從上野退回時人馬已經不足千人了!」

我的眼前不禁浮現出了那張文靜而又有幾分消瘦的臉,以及那時而自信時而灑脫的表情,儘管他一直把自己的虛弱掩飾得很好,但是紡得太細的紗畢竟是會崩斷的。「明智殿下……是怎麼死的?」我輕輕地喝了一口茶問到。

「表面上地信息是受到了匪徒的襲擊,但實際上的情形只怕沒那麼簡單!」他下意識地向邊上看了看,這時帳內僅有櫻井佐吉一個侍從。

我沒有繼續追問,但卻仔細地在聽著。從他前面的語氣來判斷,這件事一定還有下文。

「 在明智殿下從上野返回內城的途中。不斷受到武裝匪徒的襲擊。雖然看衣著打扮只是一些暴民,但從其他方面卻露出了一些可疑之處!」竹中半兵衛將那幾張信紙折好重新放回信封裡,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這些人的武器雖然雜亂無章,但是武藝卻相當了得,而且其中幾個人拿地武器還是相當不錯的。儘管採用的都是伏擊、夜襲的盜匪手段,進退聚散卻法度嚴禁,應該是一些訓練有素的武士和忍者!」

「你有懷疑的目標了嗎?」我緩緩捏動著手指,發出了輕微的卡吧聲。在這個爭取天下最後的機會裡。不知有多少人會奮起最後一搏。

「我覺得非常有可能是德川家康的作為!」竹中半兵衛大體知道我對德川家康的看法,因而說這話沒有什麼忌諱。

「有什麼明確地證據嗎?」我瞇起眼睛從大帳地門向外望出去,那裡的士兵正在列隊集中。

「 從附近的態勢上看柴田殿下地距離太遠了,而北條家處於戰線的另一邊難以有效調動人手!」說到這裡他看了我一眼,我還是那樣面無表情地看著帳外。「能夠如此迅速和隱秘調集這樣精銳部隊的,在那附近除了德川家也就沒別人了。而且雖然目睹明智殿下被殺的人不是內行,但在甲斐的忍者卻事後在現場發現了伊賀眾的痕跡,這也許並不能算是確定無誤的證據,但……」

「但這件事對我們來講,根本不需要什麼證據!」我終於收回了目光。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我們並不想向誰舉發。所以證據那種東西在我們來講可謂毫無用處。

可這並不是說我們就可以掉以輕心或者草率行事,因為錯誤判斷可能使我們陷入困境啊!」

「 是,這是為臣疏忽了!」竹中半兵衛微微頓了一下。然後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明智殿下一路歸來共遇到七次襲擊,每次的時機掌握得都極為巧妙。受到持續不斷的打擊之後,明智殿下一行人地心理和體力都處於極度的衰弱當中,終於在距離跳鐲崎20里處的溫泉別館受到了致命一擊……」

「就目前已知的情況來看,這件事情確實是德川家康的嫌疑最大!」聽過他的一系列的介紹和分析後,我最終點了點頭。「德川家康這個人心機極深而且不乏武勇,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看透他。這件事雖然我依舊不能肯定就一定是他做的,但是要說他對天下沒有野心卻也讓人難以置信。如果要叫你看,他會採取什麼樣地策略呢?」

「 如果讓為臣來謀劃,一定是選擇和柴田進行合作!」竹中半兵衛只稍稍思考了一下。就非常肯定地說到。「最近一段時間德川家太安靜了,這很不正常。照臣的估算,德川家康是在想盡可能多的得到實際利益,然後在織田家內部的控制戰坐大自己。他非常清楚以他的身份無法直接控制織田家,那麼就不妨讓織田家諸勢力在爭鬥中彼此削弱,然後再將自己的同盟者逐步架空,最後達到取而代之的目的。這確實是個最務實穩妥的辦法,叫臣來說一時也拿不出更穩妥的方案了!」

「確實是這個樣子……」我用輕輕的頷首表示贊同,突然又感到了一陣壓力。

德川家康的手段和我的作法有一定相通之處。都是屬於「防守反擊」的套路,這對我們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而且面對「猴子」和柴田勝家這兩個權勢的癡迷者絕對有效。

本來作為我來講比起德川家康有著不小的優勢,但是他現在卻已經蒙住了北條氏政這個打手,綜合實力就與我相距有限了。更兼這個傢伙隱藏極深,而不像我被「猴子」和柴田時時提防著。想著這個看不透的競爭者,我隱隱感到有些頭疼。

「其實我們已經掌握了個大概,只要再等幾天就可知道德川家康在這齣戲裡的角色了!」竹中半兵衛突然說到。

「這話怎麼說!」我對他這句話立刻來了興趣。

「既然已經出了手,德川家康怎麼也得弄些好處吧!」竹中半兵衛微笑回答道:「德川家康並不是織田家內部的人,僅憑自己現在的實力難以滿足問鼎天下的需要。

既然如此,必定會要求在甲信的分割中佔有大大的一份,這才是短期中他最為關心的!」

「沒錯,就是這樣!」我恍然大悟撫掌稱是。「德川家康可能現在也在猜測我們的想法,而且我估計至少能夠猜到五成。可能還有別的人也在做著相同的事,所以我們不能顯得太消極了,不然極有可能讓人看出假來!」

「主公是不想等了?」竹中半兵衛愣了一下,這和我昨天晚上的吩咐都不一樣。

「要等就去吉川元春那裡等,為了個龍造寺政家不值當的!」我將右手抬至空中比作刀狀,狠狠地向前一劈。「等有馬晴信一回來我們就行動,不管龍造寺政家同不同意我們都要進城,而且是在今天之內。該強硬時我們必須強硬,這不只是九州的問題!」

「既然主公已經下了決心,那麼臣就下去作些準備!」說完竹中半兵衛向我告辭去佈置了。

「啊~~~!」我伸手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雖然還沒到午睡的時間,但也差不太多了。所有該辦的事情已經都有人各自去張羅,我只要等著就好了。

在龍造寺家的幾個重臣當中,最念香火之情的就是有馬晴信,雖然加入龍造寺體系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卻與龍造寺政家個人有著很深的關係。

據說當年為了控制有馬家這個強勢的豪族,龍造寺隆信讓兒子政家娶了一個有馬家的女兒,但這位政家似乎有些糊塗搞不太清楚自己的立場。在一次突然爆發的領地危機中,被龍造寺隆信任命為統帥的政家居然故意遲緩行動並且通風報信,這樣才使有馬家逃過了一劫。

人總是多少會有些感情的,哪怕是最為現實的政治家。投向我這一方的幾個原龍造寺家臣,或真或假地都向我提出了請求,請求我再給龍造寺政家一條自新之路。這其中有馬晴信倒是言辭懇切聲淚俱下,並且自告奮勇地要求擔任這個使者,我並沒有多想也就答應了。

為德川家康而興起的那些許煩惱很快就過去了,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三點。正當我想派人去問下攻城的準備情況時,卻被告知有人已經等我將近一個小時了。

有馬晴信不是一個人來的,可能為了加重些份量拉來了鍋島直茂和大村純忠。「上復參議殿下,龍造寺家已經答應了開城降服!」有馬晴信恭敬地說到。

「哦……龍造寺殿下總算是迷途知返了?」我拿起一塊涼毛巾擦了擦臉,感覺清醒了許多。「他有什麼要求嗎?」我問到。

「沒有,他們怎麼敢!」有馬晴信立刻緊張地回答到,進來時他已經看到了正在集結的部隊。「能夠得到您和朝廷的寬恕,這已經是龍造寺家天大的福份了,又怎麼敢再有什麼奢望呢!」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允許龍造寺家保留家名和佐嘉城吧!」既然主要目的已經達到,我也就沒有再逼人太甚。
86888 發表於 2009-4-13 13:47
第五卷、天數 90、沉悶的戰事

「哎唷!」因為一時睏倦失神我的腦袋碰在了桌子上,雖然沒有出血但還是很疼。拿起邊上一面鏡子照了照,雖然紅了些可不能算有礙觀瞻。「還好,不至於影響形象!」我放下鏡子打著哈欠站了起來。

一步一挪的來到大帳門口,探出頭去向外面張望了一下,正巧一粒水珠落下來掉在了我的鼻子上。昨天夜裡下了場雨,今天依舊沒有放晴,到處都是濕漉漉的。

肥前的事情解決得還算圓滿,我進入佐嘉城後見到了身穿白衣,伏地跪拜請罪的龍造寺政家,聽到了他聲淚俱下的承情。據他自己講,是受到了毛利逆黨蠱惑利誘,這才作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是情願領受各種懲罰的,只求能夠保留龍造寺家名和放過其他的人。

殺人不過頭點地,再說我還要考慮鍋島直茂等人的感受,沒有必要引起兔死狐悲的不良反映。我留給了龍造寺家兩萬石領地並繼續保有佐嘉城,雖說領地是小了點,但被打殘到這種程度的大名不被遷移,那可是極為少見的事情,再說我還沒有要求龍造寺政家隱退呢!

其實這也是因為龍造寺政家不屬於必死的那種人,龍造寺家是不可能在他的手中復興的。至於說到十幾或二十幾年後,那時天下想必已經基本平定,弱小的家族再要想興旺發達,就要看各自討取當政者歡心的手段了!

對於鍋島、大村等幾個原龍造寺家重臣,我明確地表示出了讓他們正式獨立的態度,至於每家領地有多少,則要等到九州全面平定之後再說。他們幾個全都是傳承數代的武士家族,在面臨歷史性的機遇面前自然知道應該如何抉擇,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大家還是全都向前看吧!

結束了肥前的事情我調頭向築前殺來,前一陣一直按兵不動的吉川元春居然前來迎戰,我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很高興的。這樣可是省去了我不少事情。儘管佔有優勢但我並沒有忘乎所以,在一開始地接觸戰中穩紮穩打,利用騎兵與鐵炮上的優勢佔了一些上風。可就在我準備全面鋪開決戰的時候,吉川元春卻一扭頭毫無留戀地絕決而去。

他的這個舉動實在是太意外了,雖然我通過忍者迅速得到了這個消息,但安排幾萬人的追擊決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在一陣顛倒匆忙的混亂過後,我尾隨著毛利軍來到了築前北部的沿海地區。

吉川元春收縮了防守,將人馬集中於最為堅固地五個城堡裡。然後又通過海上的艦隊,將人馬一波一波地運回了周防。

海面上有我強大的艦隊,因而毛利家麾下的水軍採用小船夜行的方法,專門從水道淺窄複雜的地方走,限制了我方水軍巨艦重炮的優勢。這一帶不是我們經常活動的範圍,水軍在情勢不明的情況下無法逼近作戰,雖然每晚都以炮火對毛利運輸船進行遠程攻擊,但效果並不是很明顯。

在陸上追擊中大約殲滅了毛利軍兩千上下,因海船被擊中傾覆而損傷的估計也有這個數字,吉川元春帶著大約兩萬部隊返回了安芸。留下一萬兩千餘人死死地守住築前北部地那幾座堅城。之前地那些日子裡吉川元春很下了些功夫。在這幾座城池本身就異常堅固的基礎上又大大修建了一番,糧食儲備更加是不用說的。

其實人留地太多了反而未必是好事,鎮守這幾座關鍵性的城堡一萬多人正合適。加上之前兩個月已經源源不斷地運來了糧食。

因為毛利軍根本就沒有和我戰鬥的打算,所以我要想迅速拿下這些地方只怕是要花上不小的代價。

經過我仔細思考和與竹中半兵衛的討論,終於確定毛利家的這套作法是很久以前就設計好了的,不光是一系列行動配合默契的問題,而是這樣的後果對毛利家來說是最好的。

對於「猴子」這個同盟者來講,他們作戰了並且死了人,同時保留了相當地實力可以應對各種情況。把我拖在九州的目的也已達到,「猴子」也不該再有什麼可抱怨的了。

對我來講也談不到什麼怨恨,這種程度的戰爭每天都有可能發生,如果將來我們需要彼此消滅對方或者是彼此合作。今天發生的事都不會成為某種障礙。不管怎麼說這就是政治,這就是生活!

從吉川元春擺出的架勢來看,毛利家雖然和「猴子」同盟但態度並不堅決,那麼我也沒有必要弄個魚死網破,前面的部分我已經得了足夠的面子,下面我只要繼續圍困就可以了。其實如果我此時就算主力南下討伐島津,應該也沒有多大地關係。不過為了配和近畿的進展,我也沒有著急,一連就是兩個多月的圍困。這不眼瞅著就到了天正九年(1581)的四月底。

「主公,你好悠閒啊!」我正在百無聊賴地數著從營門處經過的巡邏士兵,新八郎踩著兩腳的泥水不知從什麼地方轉了出來。

「你怎麼過來了,就沒什麼事情嗎?」我斜著眼睛撇了他一眼,立刻就辨別出他正處於閒得難受的不正常狀態。「我記得甲騎的任務是清理武器擦拭盔甲,你都作完了嗎?在陰雨的天氣裡裝備可是很容易損壞的!」現在他在甲騎擔任島勝猛的副手,所以我才會這麼問。

「都擦了有八遍,現在需要的是請宋師父來重新上漆了!」他皺著眉頭大聲抱怨到,不滿的情緒一目瞭然。「我們那裡人呆的一個勁兒發傻,這樣下去只怕連馬都不會騎了。所以大家都叫我來問問,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們?」

「近期沒有你們的事,繼續好好歇著吧!」我知道他是沒事找事,正式的安排島勝猛也知道,他犯不著來問我。

「明天的佯攻交給我們行不行?」新八郎央求到。

「不行,高虎的部隊已經做好了準備!」我這時已經坐回到椅子上,閉著眼睛搖頭到。騎兵在攻城時幾乎是毫無用處,即便是甲騎也不會有什麼例外。

「那求求您!後天晚上在海灘伏擊毛利運糧隊的任務,請您一定要交給我們!」他諂媚地說到。

「不可以。我答應給大村和鍋島殿下這個機會了!」我繼續閉著眼睛搖頭,感覺腦袋有些發沉。毛利船隊將在一片空曠的海灘上登陸,周圍並不適合騎兵掩藏,再說對方只是五條船百十個人的小行動,怎麼用得著我出動甲騎。

「那我們……」他還想爭取。

「不行!」我趴在桌子上堅決地說到,因為無事可做近來動不動就愛犯困。如果是鶯和阿雪在這裡就好了,「蜃千夜三姐妹」並不適合時時公開地出現在我的身邊,不知懷孕中地阿雪怎麼樣了。雖然信上總是說一切正常……。新八郎半天沒有再出聲,可能是覺得沒意思自己離開了。

「主公……主公……」不知過了多久竹中半兵衛來了,連著叫了兩聲我才反應過來。

「哦……有什麼事情嗎?」我從桌面上撐起身子,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問到。

「沒什麼大事,只是一些例行的安排!」在確定我沒什麼「大事」後他似乎放下了心,但也明顯地感到了我不在狀態。「糧草已經從府內城運過來了,是全都發下去嗎?」他拿起一摞公文開始向我報告。

「往常是10天一份分發各營,現在嘛……」我微微沉吟了一下後說道:「為了安定那些豪族的人心,就按一個月的消耗量發放吧!」

「是!」竹中半兵衛又換了一份。「對於向各城試探進攻的安排,您還有什麼新的指示嗎?」

「不變了!」我拿起筆簽上了字。並加蓋上名章。

「還有就是……」竹中半兵衛把文件依次拿出並加以說明。我則是逐一批示。

其實這裡面的大多數都是例行的公事,就算是偶爾出現一件新地事情,他也會先根據自己的意見擬出幾套方案。所以真正要我做的事情並不多,只是稍稍判斷一下簽個字而已,訓練過的黑猩猩也能幹個八九不離十。

「這些日子並沒有發生緊急的事情,例行的工作就這些了!」他收拾起東西準備離開了。「您還還有什麼吩咐嗎?」

「有一件小事情……」我向後一仰又靠回到椅背。

「這裡的事情由你全權負責,我想要離開幾天!」

「 主公,這似乎有些……」竹中半兵衛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說道:「雖說眼下吉川元春已經退走,但這裡駐紮的毛利軍依然有一萬兩千。這時抽調走太多的軍隊並不合適,而且現在就進攻島津的準備也不是很足。主公不如再等些時候,等到聚集了九州中、南部地全體豪踟——「」,

「你誤會我地意思了。我並不是想有什麼行動!」我衝他搖了搖手,對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感到一陣興奮。「我想到平戶去一趟,看看那裡再見幾個人。我只是以便裝前往,不帶軍隊的!」

「現在肥前雖然在我們控制之下,但畢竟還是交戰當中,所以為臣請主公務必三思!」竹中半兵衛勸到。

「平戶那裡並不靠近強大地敵對勢力,而且我也會帶上護衛!」我自己確實認為那裡不會有什麼危險,但畢竟小心點兒總是不錯的,因而就又說道:「我要大後天才走。那之前會讓我們在當地潛伏的人再確認一遍,大約十天半個月也就回來了!」

「那……主公想帶多少人去?」見我態度堅決他也就沒有再勸。

「讓佐吉挑幾個武藝高強的近衛武士……」

「還有我!」這時一個興奮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原來新八郎一直沒有走。
hung720 發表於 2009-6-23 17:01
第五卷、天數 91、踏看九州
遠處的細雨中有幾個模模糊糊的影子,那應該是一種界乎於小山和丘陵之間的地貌,雖然缺乏了高山大川那樣的鎊礴氣勢,但卻給人一種恬淡的心境。

漫漫的平原上一片片的水田靜靜地躺在那裏,煙雨朦朧中顯出一派悠閒的農家景色,一條條窄而長的田壟好似青銅製成的框架,將那些水田分割成了一面面巨型的鏡子。燕子不時吱吱叫著從上面掠過,偶爾幾塊田裏有一些忙碌的農人。

我走在田野之間幾乎算是筆直的寬闊大路上,不禁心中有著幾分感慨:“北九洲這片地區的水利還真是豐富,居然暫時無力耕種的田裏也灌滿了水!”

到平戶進行的這次短期旅行是次秘密行動,至少是隨軍的九州豪族們沒有讓他們知道。其實最近一直也是真的沒有什麼事,因而幾天不見他們也是很正常的,一切有竹中半兵衛主持,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

為了不至過於引人注目,我身邊隨行的除了櫻井佐吉、次子虎千代和一定要跟來的新八郎之外,就只有八名挑選出來的近衛武士。經過考慮我暗中指示,在這八個名額里加上了安田國信。

這次在九州的戰事確實不算激烈,但多少也是打了幾次接觸戰,在我有意提供的機會下,安田國信居然奮勇爭先斬獲了五顆首級,其中還有一個毛利家的侍大將。這多少讓我感覺有些意外,也許血統的力量真的發揮了些作用吧!

說到血統,這確實是個問題,可能任何一個出身平凡的人(如現實中的作者)都會覺得忿忿不平,但這也確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先姑且不說這個人如果不是武田信玄的兒子我會不會招他進旗本隊,至少是不會對他如此刻意的“栽培”。不可否認一個人身後的某些東西也會構成這個人價值地一部分,周圍人對他的種種態度,也是出於對這種綜合價值的考量。

“大人,我們是不是先休息一下?”櫻井佐吉到我身邊來說到。因為是便裝出行所以他改變了稱謂。

“那就找地方坐會兒!”本來就是一場遊山玩水,所以沒有必要趕得那麼急,我看到前面不遠處有個茶寮,就示意他們走了過去。

“各位武士老爺,快請進!”看見我們一行的到來,一個三十多歲的老闆急忙跑到門口來迎候。

不過說是門口也許並不太準確,因為這實際只是一個用些木板、竹竿、苫布一類材料搭起來的棚子。

“去給準備些吃的和喝的!”櫻井佐吉非常傲慢(武士對平民本該如此)將一枚“鳥目”銀幣拋向他。

“感謝您地賞賜,小的馬上就去準備!”老闆在彎腰躬身的同時將那枚銀幣接在了手裏。動作相當的靈巧。雖然他的態度有些諂媚,但是卻並沒有多少害怕的意思。

茶寮裏的情況一目了然,此刻並沒有別的客人,在老闆跑到後面生火燒水的時候,我們走進去坐了下來。這裏的地方實在狹窄了些,我們這十幾個人並不能都坐下。

“虎千代,走了這半天你有什麼感受嗎?”我看著身邊地兒子問到。

“嗯……”虎千代有些遲疑,在他來講一來是歲數太小,二來也沒什麼深入民間地經歷,所以很難一下子說出什麼道理來。如果這要是龍王丸一定就搖頭了。可是他卻是不會那麼容易妥協。“太多的東西我也說不好。但是總覺得這裏似乎更加平靜了些。在近畿尤其是京都附近的地方,土地肥沃地程度並不下於這裏,說到市面的繁華更加不是這裏比得上的。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這裏的人生活要比近畿安定,這裏不是也經常打仗嗎?”

“嗯……不錯!”我微微點了點頭,以他的年紀能想到這一步已經相當不錯了。“所謂‘治大國若烹小鮮’,雖然這裏算不上一個大國,可道理還是有相通的地方……”我試著給他講這裏面的道理。“在近畿尤其是京都附近,有許許多多錯綜複雜的勢力交織其間,朝廷公卿和大的宗教勢力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施加著影響,不可能不干擾到百姓地生活。雖說這裏也時常的大戰,但畢竟比近畿那裏少的多,而且過後就完了。不會留下過度長久的‘後遺症’!”

“您的腦子真好使,無論什麼東西都能聯想到那麼多東西!”新八郎看了看虎千代又看了看我說到,語氣裏帶著那麼點不屑和不可理解。

“那你自己呢!成天拿著那根鐵槍就不累嗎?”我可能是因為出來的關係心情很好,就隨口也和他開了句玩笑。這次出來沒有讓新八郎帶上他那根“修羅之怒”,因而偶爾會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新八郎沒有說話,不過卻把腦袋扭向了一邊。就我的觀察,這小子似乎對所有案牘工作都有本能的抵觸。

“安田,你們東國的情形是怎麼樣地?”我看到安田國信站在不遠處臉向外觀察著,就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這裏所有人都知道他來自甲斐。不過身世就“清晰簡單”的很了。

“回稟大人!”他轉過身來低下頭恭敬地答道:“在我們那裏多是山地,費很大的力氣也打不出多少糧食,百姓們根本付不出太多的東西,而對領主們來說也就必須面臨同樣殘酷的競爭。所以我們那裏一個地方只能有一個主人,多重的牽扯是不可能存在的!”

“嗯……”我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問別的。

從他的話音裏我不只聽到了惋惜,還有一種隱隱的驕傲,他說的或許就是東國軍隊強悍的原因,而且也是武士們執著性格的原因。

不一會兒老闆提著一隻大銅壺走了上來,因為人多所有燒水時間用的長了一些。這種地方不可能預備什麼太好的東西,吃的只是一些飯團、蠶豆和素丸子而已。

“各位老爺是諸星殿下的家臣吧?”東西上完老闆並沒有退下去,而是用圍裙擦了擦手,然後躬身扶著雙膝諂笑著說到。

“你倒真是有些眼力,怎麼看出來的!”我淡淡地說到,同時用眼神示意手按刀柄的櫻井佐吉不必緊張。

“諸星殿下的大軍這幾年常在附近經過,小的可是見了很多回的!”精明的老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險,反而用有著幾分得意的目光在我們身上瞧了一下。

這次出來我們雖然穿的是一般武士的旅行便服,但是並沒有刻意去掉上面的“諸星丸”家徽。現在北九洲我的軍隊大舉集結作戰,因而一些出來辦事的人為數也不少,一隊諸星家的武士前往平戶並不值得大驚小怪,反倒是明顯不是野武士的無標記神秘武士會更令人懷疑。

“哦,那你認識諸星殿下嗎?”我微笑著問出了一句令櫻井佐吉他們重新緊張起來的話。

“這……小的沒有這個福分!”老闆遺憾地搖了搖頭,為人倒還老實。“不過這幾年來在豐前和築前一直都有諸星殿下的大軍駐紮,小的還曾在去那裏修築過道路!”他接著為自己的“見識”辯解到。

“依你看我們諸星殿下,能夠戰勝毛利家麼?”我覺得眼前這個人非常有意思,至少可以說是很有幾分膽量的。

“那是當然!毛利家怎麼可能與諸星殿下相抗衡呢?”老闆話說的飛快,同時為了加重語氣還不住地點著頭。“諸星殿下蓋世名將百戰百勝,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為了證明自己的立場,他毫不吝惜堆砌著自己知道的華麗辭彙。

“哦,你說的這些都有根據嗎?”我大感“欣慰”地問到。

“小的見識淺薄說不出什麼,不過卻從來不曾聽說過諸星殿下在毛利家吃過虧的!”老闆用無比自信的語氣說到。“諸星殿下自從當年在進入丹後起,就從來沒有在與毛利家的作戰中失利過,以數百敵數萬(傳說過後的誇張)更是時常的事情。再說諸星大軍是一支超越武田赤備的強兵,毛利家怎麼比得了……”

聽著他滔滔不絕地說著這些雲山霧罩的話,我的侍從們臉上露出了絲絲笑意。新八郎這個傢伙最過份,雖然已經扭過頭去,但還是可以聽見不時發出陣陣嗤嗤的聲音。

我當然也是很高興,並不是為了幾句明顯意在恭維的奉承話,而是為了一貫排外的九州人已經接受了我。若非如此,怎麼會連一個生活在鄉野間的匹夫也會對我的生平瞭解的如此清楚?

山中鹿之介率領的軍隊代表我公開的形像;加藤段藏的忍者潛移默化地引導著這裏民間的輿論;靜水幽狐對大大小小的豪族、宗教勢力施加了足夠多的影響,應該說他們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我全面接收九州的各種條件已經成熟了!

實在是小的失禮了,看您幾位老爺就一定是久曆沙場的!”可能是一番表現欲得到了滿足,這個鄉下的“聰明人”意識到了自己有些過了。“您幾位還有吩咐,我這就再去準備!”他不住地躬著身。

好了,你先退下吧!”我擺了擺手把老闆打發走了,不免把興致昂然的目光投向外面,忽然平戶方向一個正在消失中的背影引起了我的注意。“你看得出來那是誰嗎?”我對櫻井佐吉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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