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戰國福星大事紀 作者:冬天裡的熊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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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恨 2007-12-22 01:27:2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3 671335
hung720 發表於 2009-6-23 17:04
第五卷、天數 92、老朋友(上)
終於來到了平戶,這個日本開向西方世界的第一面窗戶,走在這裏喧鬧的街道上,各種感覺給人都是那麼強烈。不過應該說明的是,此時的平戶並不像《太閣立志傳》中形容得那樣繁華,相反在全國的各個城鎮中只能勉強擠進一流的末尾,和堺町相比連五分之一都不到,這還是指我接手前的那個堺町。

    因為常年戰亂造成的阻隔,真正能從日本中部、東部到這裏來的人並不多,同理可證,要想把從這裏買到的大批物資運回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能夠來到這裏的都是一些比較有背景的大商人,基本用戶不太可能來到這裏。

    為了取得更大的利益和購買更便宜的日本產品,擁有強大海上力量的葡萄牙和荷蘭商人自己開往了近畿,平戶這裏更多的作用是補給和輻射九州市場。不過相對于堺町已形成的體系和管理,這裏的探索和嘗試性更強,以致我看到了比近畿更多的英國、法國、丹麥、威尼斯甚至挪威商船,不過規模普遍不大。

    我們一行人走在這裏的街道上,走著走著也許一條原本筆直的街道就緩緩拐了彎,路邊的店鋪也是忽大忽小沒個章程,可見建設時的隨意性。我微微皺著眉頭向前走,虎千代和新八郎他們倒是逛得興致勃勃。

    “這裏的松浦家實在是無能,一個興旺的港口居然管成了這個樣子!”櫻井佐吉多少還有些管理眼光,在我身邊輕輕說了一句。

    “嗯……”我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繼續慢慢地向前走去。

    松浦家是肥前西部歷史悠久的中型豪族,很多年沒有出過什麼傑出的人物,可也沒有什麼敗家子。

    作為一些識時務的人,在少貳家敗落後他們歸順了龍造寺家,而現在又沒經過戰鬥就歸順了我。這是一些一般不過的人,家督眼下也在築前前線。從長遠看他們不適合管理平戶這樣的地方,但我也不至於太虧待他們。

    這算是個問題。但我眼下考慮的並不是它,反而是一個小到了不能再小的問題,或者說根本不能算是個問題。在路上那個一閃即逝的背影別人並沒有看到,但匆匆地一眼就使我產生了一種朦朦朧朧熟悉的感覺,心裏總是怪怪的。

    我也只是匆匆的驚鴻一瞥,憑直覺那是個身材高大粗壯的武士,穿著一身灰或者青色的衣服。按理說這應該只是一個極為普通的流浪武士,可我怎麼就總覺得有些不安呢?

    “那個人是誰呢?”我在腦子裏不斷地這樣問著自己。但是因為資料太少沒什麼結果。最後我不得不放棄了,再怎麼想也沒用。

    “大人,您看看這個怎麼樣?”新八郎站在一間鋪子裏對我招呼到,虎千代也站在他身邊。

    這是一家葡萄牙商館,兩層樓的歐式建築在鄰居間算是鶴立雞群了,不過為了適應東方地風俗,臨街的一面設計了整面的活動大門,這樣就可以採取敞開式經營方式。我緩步跺了進去,這裏的商品種類確實豐富。

    “這玩意兒不錯吧?”新八郎右手上挑著一頂頭盔問到,旁邊還的架子上還支著一副半身鎧甲。

    這套盔甲全部用厚鐵皮製成。頭盔高聳還有一道由前至後的“雞冠子”。下面的部分有圈窄窄的折簷,不過前後卻各翹起一個尖來。至於說到身上部分,只是前後兩片用皮帶固定保護軀幹的鍋形鐵片。

    這是一身西班牙長矛步兵的標準制式盔甲。這個時代想必在世界上很多地區已經可以見到了,不過這種東西在日本並不合用,以日本人通常單薄矮小地身體穿上就不要想作戰了。而作為收藏品又未免普通了些,儘管店裏地夥計把他擦得非常光亮。

    “這位武士大人真是有眼力,這套盔甲可是我們老闆花了大價錢搞來的!”站在旁邊一個年輕的高級店員走過來誇張地說到,同時臉上地表情也足夠真摯。雖然他是個歐洲人,但是日語說得相當流利,而且口才也很不錯。

    我沒有理他,隨手拿起了一支歐洲式的花飾刺劍。在商店裏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見,不然兜裏即便有再多的錢也是不夠花的。

    現在的歐洲大發現、大航海的時代正是蓬勃興起的時候。騎士的榮耀已經是輝煌不再。就如此刻我手中的這把劍,它已經代替沉重笨拙地雙手重劍成為了今天的主角,代表著這個時代輕鬆進取的風格,不過同時更多工業化的痕跡也無法掩飾,雖然華麗但也僅僅屬於批量製造的“藝術”。

    看了一會兒我對這家店鋪算是有了個大概的瞭解,東西不少品質也算不錯,但是缺乏精品,面向的是只能是一般富裕階層。

    “你喜歡這樣的東西?有什麼用!”看到我手上拿的東西新八郎非常不解,在他看來用這種東西打仗實在是個笑話。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我一笑放下了那把刺劍。轉身準備向外走去。我是準備在平戶買上一兩件東西,但這裏地貨色卻有些看不上眼。

    “一看你這位武士大人就是作大買賣的,這樣的單件小東西自然是滿足不了您的需求!”年輕的店員具有極為優秀的職業水準,面對挫折依舊不急、不燥、不棄、不餒。“我們的店裏也有很多軍需用品,各種貨色十分的充足。不光是在九州,就是近畿和東部也有很多尊貴的大名在向我們拿貨,貨源和品質絕對不成問題。如故您自己有特殊要求的話,我們也可以專門從南蠻給您進貨,絕對會使您滿意的!”

    “哦,那你們這裏都有什麼?”他的話使我產生了一定興趣,因而停下了已經邁出一半的腳步。我需要的東西都是在堺町解決的,和九州的商家從沒有打過交道,也不知道這裏的情況是怎麼樣的。

    “請您這邊看看!”他快步走向靠裏的一個櫃檯,這裏被一張墨綠色呢子蓋的嚴嚴實實。這個櫃檯微微的有些向外傾斜,有些像菜販陳列物品的攤位,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勸啦!”店員捏住呢子的兩個角向上一提、一抖,露出了裏面齊刷刷擺放的東西。

    那是黑黝黝由長到短,分三個系列擺放的十幾隻鐵炮。

    我一步一步地走了回來,眼神幾乎被那些鐵炮粘住了。身邊的幾個人也一下子嚴肅了起來,這個突發情況誰也沒有料到。

    將最外面、最長的一隻在了手裏,我轉身對著大門外的光亮仔細看著,鐵管上瓦藍光澤和木身上嶄新的油漆已經說明了一切,低頭用鼻子問了問,槍管裏面塗滿了黃油。這只槍在所有樣品裏不是最先進的,相反倒是最最普通的,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它也就成了最實用的制式裝備。

    我的心裏有些感觸,沒想到平戶在松浦家手裏居然混亂到了這個程度,在堺町和石山也大規模經營火器,但絕對不會出現在當街的門市裏。我一向將鐵炮這種重要軍械的批發,控在二十幾個一二級供應商的手裏,所有大量需求的外來客商自有專門的楣客負責接待,雖然我不直接干涉各家經營的買賣,但是所有大宗貨物的走向都是心裏有譜的。要是向平戶這樣不問身份的誰都可以買賣,那麼還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平戶這樣的情況以前我可以不管,但是以後就不能放任自由了,就算我的手下的情報網再嚴密,也不可能盯住大大小小所有的勢力。今天買上10只,後天買上20只,積少成多也就相當可觀了,如果一個注意不到,也許那一天連怎麼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現在我甚至有些懷疑,要織田信長命的那幾門大炮,就是輾轉從九州流過去的。

    “您是內行,我們的貨色絕對沒挑的!”看到我對他們的商品感興趣,而且有可能是是一筆大生意,店員不免有些興奮。

    “什麼價錢?”

    “45貫一隻,要是您買的多還可以再商量!”他這樣回答到。

    他報的這個價格並不貴,甚至比堺町還稍微便宜點兒,不過這就更加讓我擔心,這說明擴散的範圍可能更大了。

    “你們真的能夠提供大量這樣的鐵炮嗎?要是努了半天力氣,只有四五十只可就沒有意思了!”我故意這樣憂慮地說到。

    “這您只管放心,我這裏正好有200支現貨想要脫手!”說這話的不是面前的店員,而是從裏面傳出的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

    “怎麼是你?”我們兩個人同時愣了一下,然後不約而同地問出了同一句話。

    從裏面走出來一個拉著金頭小藤杖的小乾巴歐洲瘦老頭,正是日本最大的葡萄牙商人胡安哥梅斯,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這裏。他顯然也沒料到我怎麼在這兒,而且還是這樣一種方式,因而顯得同樣的驚訝。

    “我來九州已經幾個月了,這可是誰都知道的事情!”還是我先反應了過來,看來這裏也是他的一處據點。不過既然是他事情可能要好辦些,或許能夠挽回一些以前造成的漏洞。

    “我來九州正是為了見您一面,但一直沒有獲得批准!”他向我走了過來,露出了親切但有些想狐狸的笑容。
hung720 發表於 2009-6-23 17:09
第五卷、天數 93、老朋友(下)
“看來我虔誠的祈禱終於感動了萬能的上帝,他竟然把您送到了我這謙卑僕人的面前!”哥梅斯將小藤杖提在手裏,用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小跑來到了我的面前。“能在這樣的地方接待您,實在是我莫大的榮幸!”他已經挽上了我的手臂。

    “說得好像多麼不近人情一樣,我們可是老朋友哦!”我以和藹的態度回復了他的熱情,儘管即便以我的閱歷還是分辨不出他的熱情究竟是真是假。

    經濟勢力一直是我政權的一個重要支點,因而維繫經濟網路的關係佔據了我精力的很大一部分,所有在日本的豪商即便我不認識,也會間接地和他們有些貿易上的聯繫。這於這方面正式的茶會、磋商,那就更不必說了!

    不過自從織田信長死後的這幾個月,我就再也沒有這樣的空閒了,畢竟眼下是關鍵時刻而且政治才是我的本業。及至到了九州之後,就一直是在領兵作戰,連歸降的大名、豪族和各方的使者我都見不過來,就更不要說一個南蠻來的商人了。

    其實在這種多事之秋裏,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心急火燎地想要見我,開始時多少我還聽個侍從的回報,後來也就乾脆一律擋架了。有村井貞勝和增田長盛他沒們照應自然不會出什麼大事,而且對某些事情守口如瓶也是我事先安排的。

    “我自然不會懷疑諸星殿下的人品,只是想我這樣卑賤的商人總是希望時刻得到您光輝的庇佑!”來到里間坐下後他對我這樣說到。

    “對於你們的正當要求我從來沒有駁回過,而且我這個人向來喜歡一碗水端平!”我端起面前桌上的一杯咖啡,垂下眼皮小小的泯了一口,有些苦但確實非常提神。

    “對於您的仁慈我從來不曾懷疑過,不過還請你體諒我這個老人的心情!”哥梅斯聽出了我話裏地意思,但是一點兒也沒有過意,反而裝出了一副可憐相。

    “有什麼事情,你先說說看!”我的話說得很恬淡。

    “首先讓我來對您的功業表示祝賀。現在九州將置於您的統治之下任何人都不會有疑問了!”場面上的恭維話說了一句之後,哥梅斯立刻就轉入了正題。“您是一位充滿智慧的人,因此我也就直言不諱了,其實我這段時間一直急著冒昧求見您,就是想和您談談九州的事情……”接著他就“痛心疾首”地談起了對九州環境的憂慮。

    我靜靜地聽著他地講述,只是用小口一口一口飲著那杯咖啡。老實說我更喜歡喝茶,尤其是綠茶,但是對於咖啡這種飲料也不能說是排斥。前提是要加上足夠多的糖。胡安.哥梅斯的心裏確實心裏充滿了憂慮,這一點我完全能夠切實地感受到,但原因絕對不是像他說的那樣。

    第一艘來到日本的歐洲商船就是葡萄牙的,至今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當時登陸的地點就是在九州,好像是在南面的種子島附近。所以可以說九州是葡萄牙商人的傳統勢力範圍,就連大名也有近乎一半加入了天主教。如今九州的格局即將產生重大地變化,因此上哥梅斯有怎麼可能不產生憂慮呢?

    “想必您已經親眼看到了這裏混亂地情況,不知可有什麼打算嗎?”看我半天沒有說話,他的心裏有些沒底。不過在問出這句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妥。趕緊又補充道:“我說這話沒有絲毫別的意思,只是作為您一貫地支持者渴望著能夠替您的事業出上一份力。我的商會在九州的一些地方還小小的具有一些力量,能夠對您有所貢獻是我們最大的榮幸了!”

    我又稍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這才說道:“確實如您所說,九州各個鎮町我已經看到了,而且很不滿意。也許別的大名會並不在意,但是我不行,因為我本身就是依靠經濟力量支持起家的!”我說到這裏話鋒卻又一轉。“不過……畢竟九州的完全平定還有些阻力,我目前的主要策略還是平穩過度!”

    “那……”他地臉上的皺紋為之一松。

    “對於九州的各種宗教信仰,我並不打算加以干涉!”我這樣回答到。

    “可是……”聽到這話他的臉上微微有些變色,拿著那支藤杖的手不自禁地握緊了。

    九州本來就是各種神社勢力交相混雜的地方,傳統的佛門並不是非常強大,因而天主教這種形式才得以乘虛而入。短短幾十年的時間就佔據了半壁江山。我不動宗教格局對葡萄牙人來講自然是一件好事,但隱含著的話就是要對商業管理下手了。

    “殿下地決策果然英明,只是在下建議還是以溫和的手段進行為好!”哥梅斯果然老奸巨猾,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就我十幾年來的見聞來看,九州這個地方的農業和日本其他地區相比是足夠發達了,甚至比我們歐洲的很多地方都要好。但是因為四面環海和遠離政治、文化中心的原因,商業交流就不是那麼發達了。如果殿下有意採取嚴厲的管制措施,不但會使本州的商人因無利可圖而離開,就是歐洲商船補給港的作用也會大幅下降。把九州變成一座商業荒漠的前景。我想不是任何人所樂於見到的吧!”

    “不可否認您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兩害相權的話,也只能取其輕了!”我看似無可奈何歎了一口氣,然後伸手向外面指了指。“外面的情況你應該比我清楚,就是你自己的店鋪也在這麼幹,不受控制的精良武器流向各處,甚至可能連盜賊、暴民手裏也會有幾隻鐵炮。即便是我個人取得了在九州這裏的支配地位,依舊還會有人仇視我,對於大小勢力的實力和動向我必須做到心中有數。可你看看現在這種局面,為了保持平穩過渡我必須卡死各方自行擴充武力的源頭,迫不得已之下‘封港’也是沒辦法的事!”

    “封港!”哥梅斯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如果真是如此九州的海外貿易就徹底玩完了。“您……太……這……”

    我看著他漲紅的老臉,因為佈滿的皺紋就像塊曬乾了的桔子皮,說句不太中聽的話,真是有些擔心他犯了腦溢血。

    “那……那可是一件十分遺憾的事情了!”大約過了五分鐘,哥梅斯終於開始穩定下了自己的情緒,雖然臉色依舊是一種不正常的潮紅,但他卻控制住自己沒有說出什麼過激的話來。“我注意到了您指得這是最壞的結局,不知道還有什麼其他補救的辦法嗎?”他問到。

    “倒也不是說一定會走到這一步!”我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卻在暗暗點頭,和“明白人”說話就是省事。“你也知道,我一貫是不主張對商業採取桎梏措施的,為了穩定治安這才不得已這樣作。如果能夠切實保證這些東西不落入危險分子手裏的話,那麼我是樂於見到九州一片興旺的!”

    “這只怕很困難,我們打開門做生意很難拒絕客戶!”哥梅斯咽了口唾沫,有些艱難地說到。

    “至少我要知道都是誰買了這些東西,這樣我心裏也好有個準備!”我終於說出了我的目的,然後繼續靜靜地看著他。我並不擔心他會拒絕我,和利益比起來這樣良心的譴責是很容易克服的,再說這些歐洲的冒險家們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不會過於執著“商業道德”之類的東西。

    “好吧!”他終於點了點頭。“我會聯絡一下在九州經營軍火的商人,把所有客戶的交易情況定期向您出具一份報告!”

    “我對以前交易造成的程度也很感興趣,希望你能夠儘量幫我整理出來!”我微笑著繼續說到。

    “這怎麼可能!”哥梅斯又有些激動。

    “據我所知所有火器都是需要定期維護的,所以以前的客戶也不可能完全沒有聯繫吧!”對他的“為難”我卻不認為是多麼困難的事,而且既然走出了第一步往下實際就簡單了。

    “我相信你們的服務一向是優質的,所以不會存在讓顧客擔心的事情。再說現在天主教在九州的下層百姓中,流傳得非常廣泛,您想知道一些這樣‘簡單’的事應該能夠辦得到吧!”

    這次哥梅斯更加驚訝,他怎麼也想不到我會知道耶穌會傳教士的另一個職業。不過這在我並不算什麼新聞,反而是在記憶的塵封裏幾乎都忘記了。西班牙、葡萄牙這樣的國家和英國、荷蘭、威尼斯不同,沒有哪個商人是沒有官方背景的。

    “好吧!”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合作。

    “感謝你的幫助,那麼對於九州的事情我就可以放心了!”我滿意地點點頭,覺得也可以給他些好處了。“對於平戶我一段時間內不作大的調整,同時由你們商會,作為所有在此停靠補給南蠻商船的代理。所有事情我的奉行只和你們談,其餘的就是你們內部的事情了……”

    這時外面的殿堂裏忽然傳來了一陣嘈雜聲,我看了哥梅斯一眼他也是一臉困惑。我站起來走到門邊向外面看了一眼,原來是我的侍從正在和一個歐裔年輕人在進行爭執。

    “跟你們說了,我要見諸星殿下!”這在這時他一扭頭,金黃色的頭髮下露出了一張白皙的臉,年齡不會超過20歲。
hung720 發表於 2009-6-23 17:15
第五卷、天數 94、新朋友(上)

“嗯?”外面那個年青人的話讓我的心中微微一驚,他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這次出來表面上是我只帶著隨行十幾個人,但實際上我在北九洲這一帶的諜報網早就在高速運轉了,要是附近的勢力有什麼異乎尋常的舉動,用不了兩個時辰我就會知道。再說暗中還有不下二十個忍者布成的週邊警戒網,如果要是發覺了有什麼可疑的人,更加不可能沒個反應。要是加藤段藏那樣級別的忍者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那還好理解一些,可怎麼會是他,一個連日本話都說不清楚的歐洲人?

    “諸星殿下怎麼會在這裏,趕快滾開!”櫻井佐吉職責所在,站在那裏一把按住年青人的肩膀,阻止他往裏面闖。“你要是再不知道好歹的話,我可就要不客氣了!”

    “你在撒謊……對不起,我不想懷疑任何人的品德,但我真有重大的事情需要見到諸星殿下!事情非常重要……”年青人並沒有被櫻井佐吉嚇住,至少我沒有在他那對純淨的藍眼睛裏看到絲毫恐懼。他只是著舌根子有如繃緊了發條的日語,一遍又一遍地強調(儘管還是沒有說清楚)著自己的理由,並且堅持著想要進來見我。

    這個人的歐洲血統是不容置疑的,而且據我判斷應該是中歐一帶的日爾曼人。他穿著一身十分簡樸的短身旅行裝,腳上蹬著一雙半舊的鹿皮靴,背上背著個大大的背包,看那風塵僕僕的樣子應該是剛來到這裏。

    “你認識他麼?”我向站在身後的哥梅斯問到。

    “沒見過,應該是一個剛剛下船的人!”他沒有提出任何一點有建設性的東西,只是把我自己已有的判斷又重複了一遍。

    我再次向他臉上看去,在那裏除了坦率真誠什麼也沒有看到,老實說無論是從他的年齡還是表情上看,他都就是一個純情地中學生。不過請不要誤會,我以前身邊的同學裏可沒有這種人。也就是在一些偶爾播出的臺灣電視劇裏才可以看到。

    “混蛋!我說的話你沒有聽懂嗎?”櫻井佐吉終於憤怒了,一把將這個搗亂的傢伙推了出去。論長相櫻井佐吉雖然同樣屬於清秀型,個頭還要比對方矮一些,但畢竟是個職業練武的人。

    年青人的體力果然和外貌表現出來的一樣脆弱,櫻井佐吉沒用多大力量就使他連退了四五步,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地身上沾上了不少土,背包也散開了,掉出來一些東西。大多是書。

    他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收拾起散落的東西,然後背好背包再次來到了櫻井佐吉的跟前。“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要見到諸星殿下!”他依舊用平靜並且真誠的語調要求到。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櫻井佐吉終於被徹底激怒了,伸手準備去拔腰間的佩刀。

    “先等一等!”一個還有些稚嫩的聲音叫住了他,虎千代從靠裏的位置上走了出來。“諸星殿下可是大人物,你是憑什麼斷定他在這裏地呢?”他向年青人問到。

    “我自然是有根據才會這樣說地!”年青人並沒有對虎千代的年齡感覺什麼不對,而是非常認真地指著侍從們衣服胸口兩側的諸星丸標誌說到。“我認得這個標記,它是諸星殿下地特徵,只有諸星殿下所在的佇列裏才會出現這個標誌。所以他一定在這裏!”

    “原來是這樣!”聽了他的解釋我險些笑出來。看來他是把日本的家徽和歐洲騎士的盾徽搞混了。日本的家徽在意義上更近似於歐洲的國徽,比如法國的金百合和俄國的雙頭鷹,但一般的歐洲人還是很難想想一個地方貴族地標記。會在大多數時候取代國家整體的標誌。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雖然大多數人都明白了這個年青人莽撞的原因,不過還是由虎千代作出了解釋。“雖然這確實是諸星家的標誌,但是作為一個大家族,有資格帶著這個標記的人就算沒有一萬,八千以上是絕對不成問題的。加上眼下諸星家的大軍正在這附近作戰,你要是見到了連綿十餘裏的大營,那麼印著這個標記鋪天蓋地的旗幟一定會把你嚇死!”

    “原來是這樣……”年青人在那裏愣了半天,這才明白了自己地錯誤,同時不免顯出了微微的失望。“看來是我誤會了,我對我的失禮向諸位道歉!”他微微躬了一下身。

    “你找的是哪位諸星殿下?”看到他有些沮喪的樣子。虎千代忽然又問到。

    “諸星殿下……難道還有好幾位嗎?”年青人用極為困惑的目光看了一下面前的這些人。

    “那當然!”虎千代嚴肅而又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如今的諸星家是朝廷十分倚重的大族,人丁也是相當的興旺,因此受封官職的也有幾位,能夠被稱為‘諸星殿下’可不止一個人。就比是……他!”他忽然一把拉住了一直在邊上嘻笑著看熱鬧的新八郎。“他也姓諸星,是天下聞名的武將並且被朝廷受了官職(不入流),被稱作諸星殿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哦?”新八郎一下子愣住了,不清楚怎麼一下子牽扯上了自己。

    憑虎千代的力氣自然不可能拉得動他,但是剛才的幾句話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他的身上。

    “他?”年青人很是意外,但還是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他一番。除了新八郎之外所有人都覺得這越來越有意思。而且既然虎千代插了進來櫻井佐吉等人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不是他!”看了一會之後年青人搖了搖頭。

    “怎麼!我就當不得‘諸星殿下’這幾個字嗎?”聽他這麼一說新八郎反而有些不高興了。

    “不是這樣的,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年青人第一次出現了局促不安的表情,但這應該只是出於尷尬而非害怕。“我絲毫沒有輕視您的意思,只說您並不是我要找的那位‘諸星殿下’。雖然您的年齡和他非常接近,但和我聽說過的樣貌和氣質有著相當大的差距。我的日語很不熟練,很多時候並不能完全表達清楚真正的意思。我對由此給您造成的傷害表示抱歉,請您原諒!”

    聽了他的話很多人都笑了出來,就連我身邊的哥梅斯都發出了嗤嗤的聲音。年青人確實對語法沒有什麼研究,他說的“傷害”是歐洲的概念,而在東方大多數情況應該稱之為“冒犯”。對一個地位較高的人,而且是新八郎這樣一位武將,使用“傷害”一詞怎麼聽都透著那麼怪異,可面對這樣一個人新八郎只能是彆扭,還沒法對他發作。

    “你要找的諸星殿下全稱是什麼?”虎千代繼續問到。其實此時誰都知道這個年青人找的是我了,虎千代是想試探一下他對我瞭解多少。

    “應該是叫……叫……”年青人緊皺著眉頭在嘴裏笑聲叨咕這什麼,看樣子就是非常費勁,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不知道該怎麼發音。“對了,應該是諸星兵部丞清氏殿下!”他終於想起來了。

    “諸星兵部丞?”這還真是個有些歷史意義的稱呼,就是我這八個侍從也未許全都知道。被叫作這個稱呼時我頂多只能算是個地區性的武將,這個連日本話都說不俐落的年青人,他是怎麼知道我當年這個稱呼的?

    “或許我能夠幫你引見,不過我你得先告訴我你是怎麼認識他的?”虎千代也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同尋常,既然能叫出我這個名字應該有些來歷。

    “我並不認識諸星殿下!”年青人非常誠實地回答到。“我在啟程來日本之前,我的父親讓我來找他,說是他能夠給我一些幫助!”

    “你的父親是誰?”

    “梅因赫爾!”

    虎千代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因而回頭向里間的門簾看了一眼。“那……你先和我們一起到旅店裏去吧!”門簾裏依舊是靜悄悄的,虎千代就扭過頭這樣說到。

    從葡萄牙商館出來後,我們來到了平戶町東北角的一家極不起眼的客棧,這裏地方雖大但不怎麼上檔次,一座比較寬大的院子看來更適合停放拉貨的大車。不過因為現在不是銷貨的旺季,所以除了我們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客人。

    其實這裏是我手下忍者的一個聯絡點兒,按理說我們是不應該住在這裏的,但出於對我安全的憂慮竹中半兵衛和加藤段藏一再堅持,我也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下來。

    這裏和別處相比絲毫沒有特殊之處的老闆熱情接待了我們,在呈上熱騰騰的飯菜時,悄悄將一封折疊巧妙的信件交到我手裏後,。我悄悄渺了一眼,是竹中半兵衛轉來的。

    “你說你是梅因赫爾的兒子,有什麼憑證嗎?”我將信揣在懷裏後對著那個年青人問到。

    “有,當然有!”年青人因為一直在奔波的關係,可能已經很久沒有像樣的吃過一頓飯了,見到飯菜端上來就伸手立刻準備開動。聽到我這樣問,急忙放下一個已經拿在手裏的飯團,拉過了那只大旅行袋。
hung720 發表於 2009-6-23 17:19
第五卷、天數 95、新朋友(下)

我擺弄著手上的幾件東西,有金、有玉、有竹、有木、有瓷,全都是當年我贈送給梅因赫爾的東西。

    他是知道我看不懂歐洲文字的,哪一種都不懂,所以就更不要說是看筆跡了。

    我又抬頭看了看面前的小梅因赫爾,他倒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也不管我的反應自顧自地吃了起來。雖然看姿勢是受到過良好的教育,但是進餐的速度可是著實的不慢。

    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一番打量,可我怎麼也找不到哪怕一絲一毫當年梅因赫爾的影子。沒錯,金頭髮、籃眼睛、白皙的皮膚,這些特徵一點都沒錯,可說到精神氣質,那簡直是天差地別的差距。

    梅因赫爾有一幅標準軍人的銳利目光,而他的目光裏則是帶著些許天真的熱情;梅因赫爾說話從來都是言簡意賅,而他除了吃東西總是喋喋不休(有這種精神相信日語很快就能練好)地說著各種事情;梅因赫爾嚴肅到了古板的程度,而他帶給人的卻是一片陽光;梅因赫爾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塊鋼,而他的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團暖呼呼的棉花,兩父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差距呢?

    我並不怎麼餓,所以飯菜吃的很少,大部分時間都在尋找著小梅因赫爾與當年那個普魯士騎兵教練的異同點。“你父親還好嗎?”看他差不多吃完了我就問到。

    “很……很好……咕嚕、咕嚕……”他急忙著喝下了嘴裏最後一口湯,然後擦了擦嘴說到。“承蒙您的慷慨,我們家現在在易北河畔買下了一座不小的莊園,這份產業已經足以使我們過上當地首屈一指的生活。我的父親也已經恢復了伯爵的爵位,兩個妹妹過個一兩年也要出嫁了!”

    “那他現在都作些什麼?”我又問到。

    “養純種馬、種玫瑰、寫他在世界各地的見聞!”

    “哈、哈、哈,原來他還真的在寫作了呀!”我哈哈笑了起來,這件事在他離開時就曾經提過,沒想到還真的開始動筆了,這是一個說作就作地人。“這麼說你們一家生活應該很不錯的。那你又是為什麼到日本來呢?”我微微有些奇怪地問到,當年梅因赫爾可是因為家道中落又混得不得意才過來的。

    “我們不能因為自己的幸福就漠視別人的不幸,再說我怎麼能作個混吃等死的寄生蟲呢!”小梅因赫爾抬起了他那張充滿陽光的臉,雙目閃閃地說道:“每個人生下來就有他自己的價值,我們要做地就是完成上帝的安排。我不需要榮譽、金錢或者向別人證明我自己,但我一定要對得起自己的心!”

    “說得好!”我對這個年青人還是比較滿意的,至少性格上比他的父親更容易相處。“你也到當初你父親幫助我建立的甲騎中去吧!我會吩咐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位置!”我這樣說到,想來他的家學淵源也差不到哪里去。

    “不!我無意從事殺戮的職業。這次我到日本來是要傳播上帝的福音!”他搖了搖頭鄭重其事地說到。

    “咋~!”我剛喝進嘴裏地一口茶全都噴了出來,沾濕了我衣襟地前擺。其實他剛才的話裏已經隱隱約約帶出了這個意思,只是我怎麼沒想到世代簪纓的梅因赫爾家會出來一個“神棍”。“你確定沒有搞錯嗎?你們家族不是世代都是……”我懷疑地問到。

    “我並沒有絲毫藐視我祖先地意思,相反我為身為梅因赫爾家族的人感到驕傲。祖先用他們的忠誠和鮮血捍衛了這個家族的榮譽,這是一筆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財富!”說這話時他為了表示誠意,抬起右手放置在左胸心臟的位置上。“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與作‘上帝的鞭子’比起來,我更加希望來傳播他的福音。雖然我才剛剛來到這裏,但是已經感覺到了這裏人民所承受的那種苦難,不是沉迷於眾神偶像崇拜地罪惡當中而不自知。就是被羅馬那些墮落虛偽的傢伙假借上帝之名所欺騙。我決心在這片土地上傳播純潔的教義。把他建設成一塊人間的樂土……”老實說我覺得他的話不止不是恭維,有些聽起來還相當的刺耳,不過我卻不能對一個虔誠的孩子較真。而對他怎麼會“病”到了這個程度更為關心,因而就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下決心投身這項‘偉大的事業’的呢?”

    “在我很小地時候母親就去世了,我和妹妹一直在教會的寄宿學校裏……”提起了過去那些苦難的日子,小梅因赫爾並沒有顯出絲毫痛苦,反而是一種沐浴在“神恩”下的幸福。

    通過他的講述我瞭解了大致的情形,原來當年梅因赫爾離開普魯士時境遇非常糟糕,不得已之下三個孩子被放在一家路德宗修女院的寄宿學校裏。過早失去母辛的孩子在這裏重新找回了母愛,不過也使他產生了畸形的宗教狂熱。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像太直接的勸阻也不太合適。儘管我認為這樣卓越的軍人世家就此轉行是一種遺憾,而且他的行為似乎有些傻,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是他是幸福的!

    “你作神父,你父親同意嗎?”我對梅因赫爾的態度有些懷疑,怎麼可能放自己的獨子出來?

    “我現在還不是神父只是一名牧師,至於我的父親……我想我已經成年,可以作出自己的決定了!”小梅因赫爾態度堅決地說到。

    我的目光又落在了他剛才給我看的那堆東西上,看來這又是一個極為老套的倫理故事:成長中的年青人有了自己的目標,不可避免的和家庭傳統觀念發生了碰撞。經過鬥爭、溝通、再鬥爭、再溝通之後。看來是作老子的妥協了!我又看了看面前的這個人,他能讓那個古板的老子讓步也真不簡單。

    “你希望我給予你什麼樣的幫助呢?”我也只能這樣說,總不能看著故人的孩子吃苦不聞不問吧!

    “我想做的當然是傳教,可眼下在日本我能依靠的只有您!”小梅因赫爾這樣說到。“我想就在九州住下來,建立一間小小的教堂。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我不得不說需要求得您的保護。通過我對這裏的一些初步瞭解,一個基督教的傳播者很有可能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最多再有半年九州的戰事就結束了,接著會進入一個相對平穩的發展時期。替你建立一家教堂並提供保護都算不上什麼難事,但老實說我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我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九州雖然沒有太強大的佛門勢力,但是地方神社還是很有些能量的,加之羅馬天主教經過三十餘年的經營已經根深蒂固,你貿然插進來一定會倍感壓力。再說九州人生性固執,要勸服他們可是有相當的難度!”

    “那您認為那裏是最合適的地點呢?”他十分認真地問到。

    “自然是堺町了!”我理所當然地說到。“堺町是全日本第一大商港,每天往來客商無數,經濟文化十分發達。再說那裏由我直接管理,對於信仰的傳播環境也是十分寬鬆。洛佩斯先生你想必也聽說過吧?他也是你父親的一個好朋友。他主持的荷蘭商會已經在那裏建立了一座路德宗教堂,並且具有一定的信徒基礎。我相信你在那裏會更容易地取得進展,而且也更便於在日本的上層社會裏展開你的事業!”我誠心地提出了自己認為最恰當的建議。

    “不,我還是認為九州這裏比較好!”略略地沉思了一下後,小梅因赫爾搖搖頭否定了我的建議。

    “為什麼?”我十分不解。

    “確實如您所說堺町是個更繁榮的地方,但未必適合一個真正的傳教士!”抬起頭時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疑惑。“堺町是個繁華熱鬧的地方,但是繁華熱鬧恰恰是虔誠的大敵。試想一個整天沉迷於紙醉金迷觥籌交錯的牧師,怎麼可能還會記得上帝賦予的職責?您說過那裏已經有了一些信眾,但我認為更多的人是為了信仰之外的東西而加入。而九州這裏民風樸實執拗,不那麼容易勸解,但正是這樣的人一旦皈依我主的懷抱,那才真是一顆信仰的種子!”

    “那你可要多吃些苦頭了!”見他如此堅持我無可奈何地說到。

    “作為一名我主最最謙卑的僕人,痛苦才是淨化自己心靈的良方!”小梅因赫爾略帶喜悅的神情說道:“如果怕受到磨難的話,我不會離開家,更不會來到日本。當然,我當時第一個念頭是想去新大陸的,但是通過仔細考慮之後,覺得淨化一塊被魔鬼籠罩的土地,遠比教育蒙昧的人更加有意義!”

    “哦!”我愣了一下,他的這種語言方式我還真是不大習慣。不過當我接觸到他那清澈堅毅的眼神時心情又平和了,看來他從他老子那裏還是遺傳了些東西的。

    “我第一次見到這麼‘軸’的人,簡直比那些九州佬更加不開殼!”小梅因赫爾被帶下去休息後,新八郎搖著頭說到。

    “你怎麼看?”我對虎千代問到。

    “儘管他有些不識時務、不懂變通,但是他這種執著的信念卻是可敬的!”想了想後他又說道:“現在這種情況在九州再增加一種宗教的話……似乎也並不是件壞事!”

    “嘿、嘿!”我笑了兩聲不置可否,拿出店老闆剛剛給的那封信看了起來。
hung720 發表於 2009-6-26 02:57
第五卷、天數 96、獲悉

    信上的事情確實很重大,不然竹中半兵衛也不會這麼急著讓人轉過來。其實不止是對我,就是在整個日本來講,也算得上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猴子”和柴田勝家正式開戰了!不過對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觸動,一件事情即使再重大,如果是早有心理準備,那麼造成的衝擊自然是小的多。

    事情發生的非常突然,似乎是因為一件小事突然引發了出來。“猴子”藉口織田信孝監守自盜,暗中侵奪織田本家在南近江的財產,而開始調集兵馬。織田信孝和柴田自然不會認同這種指責,雙方進而兵戎相見。

    初看起來這似乎是因為在南近江魷江城清理上年賦稅時,偶然引起來的小事件,在清點物資的過程中發現短少了若干,當時還有丹羽方面的人在場。雖然一切都讓人看起來是那樣的不經意,但我卻在裏面聞到了深深的陰謀味道。

    清州會議結束還沒到半年,而且我在九州的行動進行得也並不很順利,一切看起來似乎不必著急。現在各方都在努力的積蓄力量,再加上最近一直小摩擦不斷和正處在春耕的季節,柴田——信孝一方並沒有太把這種程度的挑釁當成一回事,不過就是大罵了幾句“猴子”賊喊捉賊,多少算是引起了幾聲回應。

    可是這回“猴子”的動作和以前不一樣了,第一天指責、第二天謾駡、第三天就直接出兵控制了京都,緊接著出兵南近江,兵鋒直指長濱城。柴田方因準備不足一片人仰馬翻,丹羽、池田等人也沒來得及作出反應。

    情報來得非常及時,但是正因為如此,很多情況在這份情報送出時還並沒有發生,不過現在想來已經進行到一定火候了。根據這初步的狀況和我對“猴子”的瞭解,這件事的發生一定是早有預謀的,柴田可能要成完了。在這種情況下。我這麼一直沉默著似乎也不好,顯得有些太假了!

    “下午我們再出去玩玩吧?”這時新八郎也吃完了,他總是比別人吃的快但時間還特別長。

    “你們自己去吧!我想寫幾封信……”我將信裝回到信封裏,得稍微作些安排。“你們看好什麼東西只管去買,身上多帶些錢!”

    “我是想給緣買幾樣禮物,也就不替你省了!”新八郎倒也坦然應承絲毫也不客氣,只是看到我的樣子依舊有些不滿。“我們是出來散心的,你還老惦記著那些破事幹嘛!你就是個心的命。

    也不知道自己心疼自己一下。竹中大人也真是地,什麼大事還值當讓人巴巴地趕著送來!”

    “生就吃苦受累的命,我這輩子就這樣的!”我直直身子押了個懶腰,還打了個哈欠。叫他這麼一說我也是覺得有點兒累了,想著是不是先睡個午覺起來再說。“‘猴子’和柴田已經打起來了,我們的人有些緊張也完全是正常的!”我揉著眼睛說到。

    “真的!已經開始了嗎?”新八郎的聲音裏立刻充滿了興奮。

    “嗯,兩天前的事!”我點了點頭,這事沒必要瞞他。

    “那你讓我回去吧!”幾乎是在我話音剛落地同時,新八郎就興奮地叫了起來。“這裏的戰爭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你不如讓我回到近畿去。那兩個人較勁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必是一場惡戰。反正我在這裏也沒什麼事情可作。不如趕緊讓我回去也過過癮!”

    “你,想回去?”我有些意外,他居然也看出了“猴子”和柴田之間的矛盾。

    “嗯!”他忙不迭地點頭。

    “看來你是真的迫不及待了!”我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對這個小舅子還是真沒辦法,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一點兒頭腦都沒有。“這封信是大前天夜裏寫的,現在想必已經進行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你現在回去倒是正可以趕上,您真的想過去嗎?”

    “真的、真的!”新八郎把頭點得像是雞啄米一般。

    “不過現在有個問題啊!”我無可奈何地沖他抖了抖手上地那封信,非常“真誠”地問道:“你可不可以不吝賜教,你回去以後要打誰?”

    “自然是……哦?”他興奮地話頭突然中斷,眼神一下迷惑了起來。“是羽柴……不對,是柴田……還是羽柴……似乎柴田好些……”他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不但沒有想清楚眼神反而更加迷亂。“嗨!該打誰。你就直接告訴我唄!”他最後還是放棄了自己努力。

    “我就是想不明白,所以才想向你請教嘛!”看到他的樣子我幾乎忍不住想要笑出來,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在離開近畿之前我就和竹中大人商量了許多次,到底是幫著他們當中誰打誰,可是不管怎麼想都沒有搞明白,最後還有可能讓他們兩個一道來打我。你要是能替我想清楚那就太好了,麻煩你受累告訴我好不好?”

    “不讓我回去就算了,犯不著拿這話來擠兌我!”新八郎只是在這些事情上不太走腦子,並非真的傻子。到此自然聽出來我是在拿他尋開心。“其實把他們兩個一起揍也不錯……”他還是在一邊小聲嘀咕到。

    “你說什麼?!”我一下子提高了聲音。

    “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他沒想到我聽到了這句話,馬上搖頭否認到。雖然他有時候有些發渾,但在心底裏還是對我有幾分畏懼地,我把這歸結為勞心者制人的範疇。

    其實我並不否認他說的那個方法,是一個最最痛快的方法,但身為一個上位者如果僅從“痛快”上去考慮問題,那他的結局一定是可悲的。“殲敵一萬自損三千”的戰法就是孫子也不會輕易採用,何況是一貫被列為下策的“攻城”呢!如果我要是採取強勢直接攻擊“猴子”和柴田,只怕想要“伐交”亦不可得,那麼等著我的極有可能是一系列艱巨的“攻城”了。

    “主公!”伴長信和老闆走了進來,這次他統領我隨行地20個忍者。不過忍者的責任是在暗中保護,他怎麼直接過來了。

    “有人想對主公不利,詳情還是讓他說吧!”不等我問,他就指著身邊地老闆說到。

    “哦。你說說看?”我感到一陣納悶,難道真有人察覺我離開大軍了?

    這個可能確實存在,我大營的周圍肯定也有別家勢力監視的忍者。不過就算是這個樣子,要襲擊我這三十幾個人的精悍隊伍並達到一擊必殺的效果,那麼恐怕就要至少一百人左右的精銳武士,可是就近的大勢力如果有這樣地動作,竹中半兵衛那裏一定早就察覺了,怎麼會反而是到了平戶才被發現呢?

    “是這樣地。我手下有一個人談聽到了一個消息!”老闆是個情報人員並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因而顯得有些局促。“有兩個身份神秘的武士召集了幾個盜賊團夥和一些失業的野武士,說是有個‘大買賣’要在明天後半夜進行。那個人出手很大方,據說已經付給了幾個領頭人一些定金,並要他們再多找些人!”

    “知道那個神秘人的身份嗎?”我問到。

    “還不清楚,我的人根本沒見過他!”老闆看出我的困惑就解釋道:“我那個手下是平戶街上的一個地痞,今天突然有一個相熟的盜賊找到他,問他願不願意參加這次的行動。我地手下覺得可能有問題就請他喝酒,然後打聽出了上面地事情,不過那個盜賊好像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和究竟要幹什麼。但是好像是主顧答應每人給10貫。並且可以先付5貫定金。那個盜賊還問我的手下能不能再多找幾個人參加!”

    “他們大約能夠找到多少人了?”我又問到。

    “根據附近的情況來看,最多有兩百多個,多是些地痞、無賴。雖然不少人當過兵但戰鬥力不強,稱得上野武士地根本沒有幾個!”

    “你先下去吧!”我打發走老闆後,又對伴長信問道:“你看我們抓幾個人過來,能不能把這件事情搞清楚!”

    “不大可能!”伴長信帶著百分之九十五肯定的神情搖了搖頭。“從手法上看,這是典型的借刀殺人手法,那些送死的人不大可能知道詳細的情況。既然背後的人沒有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麼也同樣不可能讓他們知道目標就是主公。那些亡命之徒也並非是傻子,雖然他們未必把平戶的松浦家放在眼裏,但只怕打死他們也不敢來招惹主公的。要是他們真的知道了主公地身份,說不定就直接捉了那個‘主角’來領賞了!”

    “嗯……很有這個可能!”我點了點頭。但是有些失望。

    “不過……”伴長信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樣的事情以前我也做過,多半是在外出時臨時遇到了合適的目標。不過我覺得這個人不像是個忍者,很有可能是某個家族的重要成員!”

    “從那裏看出來的?”我十分注意的問到。

    “僅定金就付出了一千多貫,忍者外出絕對不會隨身帶著麼多錢!”

    他的話一下子提醒了我,好像羽柴秀長前一陣子來這裏串連過毛利和龍造寺家,那麼眼前的這個人即便不是他本人,也極有可能和“猴子”有著某種關係。好你個賊“猴子”,那邊忙著這邊還不忘照顧我!不過既然是這種情況也有可能是這邊的人擅作主張。要是我把他捉住……
hung720 發表於 2009-6-26 04:08
第五卷、天數 97、布網

    “既然他們這樣的‘熱情’,我們不接待一下也太說不過去了!”我以指節輕輕敲擊著桌面,微笑著說到。“我對這個人非常感興趣,想辦法把他給我‘請’來。不過此刻也說不準他會在哪兒,所以必要的準備還是要進行一下!”

    “是,請主公示下!”伴長信俯首候命。

    “讓旅店老闆發動手下,盡可能地打探出對方那個首腦的行止!”我抬眼看了看外面的高牆,覺得還是比較有把握的。

    “既然他們需要人,那麼就不妨利用一下。讓那個暗探帶著我們兩個人去參加行動,不過一定要注意隱藏行跡,絕對不可打草驚蛇。另外用飛鴿傳書把我們這裏的情況通知竹中大人,讓他秘密派些人來配合!”

    “是,屬下這就去辦!”他站起來這就準備出去準備。

    “等等!”我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對,因而叫住了他。“他們既然已經偵知了我們的住址,為什麼要多等一天才行動?如果想收到迅雷不及掩耳的效果,那就應該在今夜行動才對,多等一天不但有暴露的可能,而且還給我們留出了從容佈置的時間,難道這不是有點兒奇怪嗎?”

    “按理說這樣作是有些失策,但是屬下猜測可能對方也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伴長信停住腳解釋道:“平戶一帶多是平原,並沒有什麼深山密林,因而也就沒有太強悍的盜賊。最多也就是十幾個湊在一起偷雞摸狗的傢伙,要想湊夠需要的人數並不容易。而且我們也是剛剛才到達這家客棧,前後還不到一個時辰,他就更加無法提前準備。要想較為秘密的集中人馬只有兩個方法,一是買通海盜、二是借用附近豪族的兵馬。可前者往來的時間更長,後者附近根本沒誰有如此膽量。並且他們都在我軍大隊的監視之下,所以如果這個人非要今晚行動的話,那麼最多也就是能聚集起二三十人。而且他也不會想到我們這麼快就發覺了他地陰謀,所以一定會力求佈置得穩妥些。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今晚還是要加強戒備!”

    “嗯!”我覺得他說很有道理,就點頭讓他下去準備了。

    “是不是又有架可打了?”從剛才起新八郎就忍得很辛苦,好不容易等到伴長信出去就急匆匆地問到。

    “是啊!不過都是些小蟊賊!”我點了點頭,但看到他那股興奮勁兒又忍不住潑涼水道:“不知是些什麼人,攢了一股地痞、無賴就想來動我。這要是放在戰場上,你一個人騎馬兩個來回也就差不多了。這樣的仗未必有多大的意思,你還是不要報太大的希望為好!”

    “那可是未必哦!”新八郎雙眼裏爍爍放光,難得的使用了一種分析問題的口吻。“外面的傢伙未必就沒有別的打算。說不定就還有暗藏地計畫呢!剛才伴大人的話我也聽了,只是說要很多好手不太可能,但未必三五個人也湊不出來。所以我說他們極有可能使個障眼法,讓那些傻瓜打頭陣,然後趁亂自己混進來進行刺殺!”

    “哦!”我有些驚訝,沒想到新八郎還能想到這一點。不過他能想到伴長信肯定也想到了,在我身邊的這20個忍者應該足夠力量防守,而且事先半兵衛那裏的援軍也一定會趕來。再說即便退一萬步講,真有一兩個出類拔萃的刺客突然出現,暗中的蜃千夜三姐妹也可保萬全了。

    想著我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院子。六七個崗哨稀疏地散佈在各處。而新八郎此刻已經抽出佩刀自己地擦拭了起來。“你們今天下午和明天派幾個人出去轉轉,不然就顯得有準備了!”我對櫻井佐吉吩咐到。

    當天晚上和第二天白天都沒有發生什麼事,平靜的幾乎讓人覺得有些無聊。除了幾個被安排作煙幕的人分批去平戶街上轉悠了幾圈之外,其他人在吃喝休息之外,就是安靜的準備武器。

    其實敵人論起實力實在是不堪一擊,但是這種被襲擊的事情比不得正式地戰場,出現意外地可能性也更高些。我的心情也稍稍有點兒激動,難不成真是“猴子”忍不住直接動手了?

    到了第二天傍擦黑的時候,十幾個“農夫”推著一兩裝滿蔬菜地大車進了客棧的院子。領頭的大漢一邊抱怨路上壞了車輪所耽誤的時間,一邊吆喝著他的夥計趕快把貨物卸下來。他的聲音非常大,以致即便在牆外也可以聽到。

    我站在大屋的廊簷下,看著他們嘈雜的忙碌。在他們身後客棧的大門隨著落下的太陽緩緩關上了。

    櫻井佐吉對他們地嘈雜非常不滿,大聲地呵斥了為首的大漢幾句。一個平民自然不敢在武士老爺面前耿直,大漢不斷鞠躬陪笑並道著歉。櫻井佐吉卻也沒有太難為他,訓斥了幾句就把他帶到了我的面前。

    “一切都準備好了嗎?”我並不習慣扯著嗓子說話,所以就用正常的語調問到。

    “一切就緒,請主公放心!”大漢也一改愚魯的神態,變成了精明強幹的神色。

    “進來吧!”說完我率先走回了房間。

    大漢和櫻井佐吉一起隨我來到了屋裏,摘掉帽子後露出了石川忠綱那張留著絡腮鬍子的臉。“臨行之前竹中大人一再交代,請主公萬萬保重!”他略顯擔憂地說到。

    “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幾個不知死活的草寇而已!”我揮了揮手裏地摺扇,顯得信心滿滿。“我們的對手會忙不迭地使出這種手段,說不定反而是一件好事,說明他們等不及想要狗急跳牆了。挫敗這次陰謀並不困難,我現在想得是怎麼查出對手並找到證據,這才能讓我們掌握更大的主動!”

    “這次楠木大人和我帶來了三百忍軍,聚殲這些匪徒毫無問題!”石川忠綱說道:“一接到主公的傳信,竹中大人就令我等飛馬趕來,今天中午就到了東面10裏外的一片樹林。楠木大人和我商量,為避免打草驚蛇讓我先化裝進來保護主公!”

    這時外面的那輛大車也已經清理好,卸下了蔬菜後露出了幾隻長條大木箱,由幾個農夫打扮的人抬著進了屋。打開蓋子後,燭光下映照出了裏面裝著的鐵炮。

    我不禁暗暗點頭,竹中半兵衛考慮得確實周到,這種昏天黑地的巷戰中,忍軍確實是最好的兵種,鐵炮也確實是最據威懾力的武器。

    雖然這次我隨行的護衛每人也帶著一隻短筒鐵炮,但是一來數量較少,在幾百人中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二來短筒鐵炮的性能也不是那麼理想。

    這種短筒鐵炮因為槍身太短,無法安裝內膛引發的裝置,所以只能還是採用火繩觸發引信的方式,雖然也可以使用紙包子彈,但是不但威力小射程也近了許多。這種東西的優勢在於突發性,同時用這種稀缺的東西裝備衛隊可以唬不少人。

    “光成現在在哪里,你們是怎麼約定的?”我示意抬下去分配給侍從和忍者,同時問到。

    “戌時前後楠木大人會帶著人悄悄潛入鎮子,封鎖住各個路口。一旦那些傢伙出現,就會堵住他們所有退路!”石川忠綱報告到。

    我在心裏盤算了一下,三百個守在暗處打黑槍的忍軍足以控制平戶的局勢,不過從側面上說,這些人的行動安排的也確實草率了些。不管怎麼說我現在也是日本最高權力寶座的有力競爭者,即便是出行也不可能全無防備,怎麼能這麼瞧不起人呢!

    “重治確定毛利和島津沒有大動作嗎?”我再次確定了一句,在這附近可能有計劃對我不利的似乎只有這兩家了。

    “竹中大人讓加藤大人再三核實過,他們除了用來監視我軍的忍者之外,沒有動用過大規模的秘密部隊!”石川忠綱十分肯定地說到。

    “嗯!”我點了點頭,如此看來這確實是誰的突發之舉了。那麼我作出的安排應該已經夠了,現在就是等著揪住那只幕後的“黑手”。

    “主公!”稍停了片刻,櫻井佐吉有些惴惴地說道:“現在敵暗我明情況複雜,很多情況我們還不掌握。雖然楠木和石川兩位大人已經進行了周密的部署,但也不是沒有萬一的可能。為了諸星家的千秋大業,為臣懇請主公化裝以掩藏身份!”

    “你的意思是用‘影武者’……”我低頭沉吟到。

    “櫻井大人這也是一片公心,還請主公體諒!”石川忠綱也如是說,因為級別最高的楠木光成在外面指揮,所以他的壓力不小。

    “這麼幾個小蟊賊就嚇得藏頭露尾,也不怕說出去讓人笑話!”新八郎在靠裏的位置上一邊擦拭佩刀一邊說到。這個傢伙現在通常是很少說話,但是只要說了就不是那麼好聽。

    “不必了,我相信你們的能力!”我這樣說到。剛才我還真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但是在看到虎千代盯著我的目光時就堅定了信心。我又抬頭看了一眼高高的天花板,感覺蜃千夜三姐妹就在這個房間裏。
hung720 發表於 2009-6-26 04:10
第五卷、天數 98、業餘者的悲哀
        “主公……主公……”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叫我,雖然不大但很很清晰。“已經淩晨兩點了,快到時候了!”確實有人在叫我。

    “嗯?”我一下子變得清醒了些,但依舊覺得腦子倦倦的,身上暖暖的。“已經到時間了嗎?”我一抬頭差點兒碰著櫻井佐吉的鼻子。

    “是!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大家都準備好了!”櫻井佐吉報告到。

    “哦!”這時我才注意到,黑洞洞的屋子裏靜靜地坐著幾個人。雖然沒有點燈,但是借著從窗子裏射進來的清冷月光大概還能看清楚。低頭看了看,我的身上蓋了一條毯子,而虎千代則依舊在旁邊邊睡得呼呼有聲。我記得我是一直在和石川他們幾個聊天等待的,不知怎麼的竟然睡著了!

    “還真是爺倆,這種時候也能睡得著!”新八郎在一邊嗤嗤地笑到。

    “主公真是有大將風度,這等小戰自不會放在眼那!”石川忠綱則是輕輕地說到,他坐的位置最為靠外。十多年來的武士生涯的磨礪,使他身上已經看不到多少當年那個大盜的影子,真是越來越像個武士了。

    我低頭替虎千代往上拉了拉毯子,他低聲呢喃了兩句翻個身又睡了。看著他我忽然有些想笑,居然如今我也像個孩子一樣居然睡著了。“那邊的動靜怎麼樣了?”我頭也不抬地問到。

    “剛剛傳信說他們聚集在了鎮南口外,想來很快就要過來了!”伴長信在另一側回答到。

    “哦,已經聚起來了嗎!”我停住手,抬起頭看著他黑暗中的身影。“我們的‘大魚’遊出來了嗎?”

    “還沒有!”他在黑暗中的身影微微動了一下,可能是搖了一下頭。“我派進去的兩個人都是高手,在裏面掩藏的也很好。後半晌的時候有一個人趕過來,並且一直在和幾個盜賊首領秘密商議這什麼。不過根據我的人觀察並回報,那應該也是個煙幕,雖然氣勢很足但不會是條‘大魚’。恐怕不到最後關頭。他是不會浮出頭來的!”

    “會不會就此縮回去呢?”我有些擔心。要不是想搞清楚事情地真相,我才不會和他們“玩”呢!

    “卻也未必!”這時石川忠綱卻又插話進來。“能夠在主公一下榻就著手準備,這至少就說明了兩點:第一、他是從大營一路跟蹤主公過來的;第二、這個人十分的有決斷。綜合這兩點來看,除了他是和主公有密切關聯的大勢力沒有別的解釋。不過不管怎麼說,他既然下了這麼大的一筆賭注,起碼要親眼看到個結果,不然往下就有可能失掉了百年難遇的良機!”

    “為臣也贊同石川大人的這個看法!”伴長信也在一邊點頭,這回這兩個數十年地老對手居然觀點一致。

    “哦……”聽他們這麼一說我心裏稍稍塌實了些。不過又升起了絲絲的期待。

    “來了!”櫻井佐吉突然出聲提醒到。

    其實不用他說我也察覺了,因為從南面大約是鎮口的方向傳來了狗叫聲。沒錯,就是狗叫聲!開始是一兩隻,接著逐漸蔓延引發了全鎮的大吠。一座原本只有在西北角娛樂區還有些人聲的安靜小鎮,逐漸變得喧嘩了起來。

    此時的月亮已經向著西面偏斜了下去,更多的光輝灑進了我們這間屋子,借著越來越明亮的光芒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其他人的臉。石川忠綱和伴長信在彼此對視了一眼後,一起神情古怪地看向了我,眼睛裏的神情非常清晰:“真TMD夠業餘地!”

    且不說忍者和高明地盜賊都有對付狗的手段,就稍微有點常識襲擊我們這裏也用不到穿過半個鎮子吧?我現在懷疑那個策劃者根本就沒有成功的打算。或者就是腦子有什麼問題。

    “怎……怎麼了?”虎千代半支起身揉著眼睛問到。連他都被吵醒了。

    “可以醒醒了,我們隨時可能進行戰鬥!”我這樣對他說到。

    其實這也是我樂於接受這場“遊戲”地原因,出戰九州以來他還沒有在近距離上看到過敵人。今天的這種方式也許真的不錯。

    “真的!”虎千代立刻睡意全消,伸手拿起了身邊的短筒鐵炮,不過並沒有忘記槍口朝上不沖著人。

    我無聲地笑了笑,這孩子對待戰爭的態度更多地遺傳了他母親那一方的基因,更確切地說有些像新八郎了。不知道這算好算壞,可能他這種性格更適合作一名戰將,不過隨著歷史的進程他也可能趕不上什麼了。

    既然這些拼湊起來的襲擊者沒有什麼顧忌和章法,所以在速度上就顯得很快。大約過了五六分鐘的光景,他們就來到了大門前,並且似乎試探著推擠著正面地大門。

    “什麼人?”櫻井佐吉在低低地喝問了一聲。同時我也聽到了在屋後地走廊衛有兩聲嚴厲的低語。難難道說真是煙幕過後令藏著殺機,看來真有可能是一次詳盡周密的計畫。

    後面的拉門打開後,兩名忍者帶了一個人進來,居然是我一直沒有管他的小梅因赫爾。“你怎麼起來了?”我奇怪地問到。

    “殿下!外面的聲音如此吵鬧,請問是不是遭到了強盜的襲擊?”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反問到。

    我不禁為這些襲擊者感到悲哀,居然還沒開始就驚動了如此多的人。“不是普通的強盜,而是一次針對我個人地襲擊。一切都已經佈置好了,所以你盡可以回去休息。哦,如果太吵就把耳朵堵上!”我輕鬆地回答到。

    “作為一個上帝的僕人。我不能坐視邪惡在眼前發生還不聞不問,請允許我參加這場戰鬥!”他帶著滿腔宗教的虔誠說到。

    “隨你吧!”我現在沒有心思和他矯情,向著邊上的角落裏指了指。

    他安靜地走過去坐在那裏,那兩個忍者也在伴長信的示意下緊緊跟在他的身邊。

    大門上了三道門栓,又用兩根原木從後面頂住,雖說算不得特別結實,但是僅靠幾十個人從外面心不同力不齊的擠撞,那是無論如何也弄不開的。外面的人經過一番“努力”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似乎又在想別的辦法。

    大約又過了七八分鐘,幾架梯子搭在了大門兩側的牆頭位置,牆外的嘈雜聲猛地又大了些,可能是在決定由誰來擔任首攻這個“榮譽”。我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來走出了屋門。

    “主公,請小心!”櫻井佐吉提醒到。

    “我要是連這些人都不敢面對,那麼不如找塊豆腐撞死好了!”我忿忿地說到,但腳步也停在了外廊上。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跟著走了出來,站在了我的身後。

    後面和兩側一直也沒有什麼動靜,巡視的工作由十幾個忍者負責。其他人都在前面,八名近衛武士成一排站在廊下,再外面是十個忍軍,每人手裏此刻都拿著一隻鐵炮。

    “別用鐵炮,用弓箭射登上牆頭的人!”我看到忍軍和近衛武士已經端起鐵炮開始向牆頭瞄準,急忙阻止到。估計只要鐵炮一響這些人就得作鳥獸散,躲進平戶的大街小巷還真是件麻煩事。

    我這次出來並沒有隨身帶上弓箭,石川忠綱的忍軍也沒有預備,但是這個聯絡點兒的庫房裏倒是陰錯陽差地存有五把長弓,還有兩斛不知道什麼年代留下的羽箭。用這玩意兒倒是可以堅定外面那些人的信心,因而也被擺在了走廊的地板上。

    “是!”五名武士立刻放下鐵炮拿起長弓,搭上羽箭向指向牆頭。這時吵嚷中已經有六七個身影出現在那裏,接著月光看的相當清楚。

    “嗖、嗖、嗖……”在我示意之後弓弦發出了幾聲輕響,輕巧的羽箭飛向了牆頭的目標。因為自始至終我們這裏也沒發出什麼聲音,所以襲擊者並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啊!”

    “媽呀!”

    五支羽箭有四支命中了目標,但除了一支命中腦袋外其他都是射在肩頭一類的位置。不過慘叫聲中登上牆頭的黑影卻全都掉了下去,接著就是慘叫聲又在牆下響起,可能是砸著下面的人了。

    我不經意地撇了站在左前方的安田國信一眼,他沉靜的站在那裏弓上又搭起了一支箭,不過並沒有拉開。我不禁暗暗點頭,剛才命中敵人腦袋的那支箭就是他射出的。

    突如其來的傷害使外面的人亂了一陣子,但是慢慢地又平復了下來,可能是在對傷害的程度進行了一番評估之後,即便是有了準備的“獵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既然是已經被發現(怎麼可能不被發現)就索性放開,又過了1盼鐘之後大門發出了沉重的撞擊聲。

    “真想不到,他們居然還帶著擂木!”敵人的充分準備多少讓我感到有幾分意外。

    “回稟主公,這些傢伙只怕是把哪家民房的房梁或者柱子拆了!”石川忠綱非常“嚴肅”地說到。

    不過怎麼說襲擊者們也算找到了相對趁手的工具,在撞擊了兩分鐘後終於有了成果,經過一個階段的搖搖欲墜後兩扇大門轟然倒地。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只怕平戶町除了植物人外都已經醒了。

    襲擊者懷著興奮的心情沖進院子裏,不知道被許下來什麼好處而顯得有些爭先恐後。可一進入院子前面的二十幾個人就停下了腳步,不過還是被後面的人推著往前移動。

    正前方,二十只鐵炮正張著黑洞洞的槍口等在那裏……
hung720 發表於 2009-6-26 04:13
第五卷、天數 99、被拋棄的罪人啊!

        作為經常接觸南蠻商人的九州平戶人,有很多還在各家大名的部隊當過兵,自然知道鐵炮是個什麼東西!

    刀劍畢竟是使用的千百年的家什,生生死死是什麼道理誰都清楚,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沒什麼大不了的!鐵炮這玩意兒可不一樣,轟隆一聲就送掉了性命,真是不明白這東西附上了什麼鬼神,死後不會魂飛魄散吧?不要覺得可笑,在教育不發達什麼都用迷信解釋的年代,有這種想法一點兒也不奇怪。

    面對大門後前後擁擠亂作一團的一大群人,我微笑著緩緩抬起了右手。“射擊!”我的手隨之落下。

    “砰、砰、砰……”一陣短促的轟響之後刺鼻的硝煙騰起,驚叫和哀嚎立刻響了起來,三十步的距離正合適,完全可以使鐵炮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一個人的腦袋被打碎了,就像一隻被大力士用棒球棍襲擊了的西瓜,顱骨的碎片和腦漿伴著血霧騰起了一大片,身後幾個人驚恐的臉上沾滿了這些東西。

    有兩個人受到了致命的傷害,一個打穿了肺葉,另一個腸子流了出來。然而這樣的傷使人不得就死,在地上哀嚎翻滾把血跡濺灑出了更大的面積。

    “嗚~!”石川忠綱抬起還在冒著嫋嫋硝煙的槍口吹了一下,嘿嘿笑著說道:“幹掉了八個,廢了五個,還是這樣近距離的效果最好!”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看了看身邊的虎千代。他的臉微微有些發白但還算鎮定,攥著短筒鐵炮的手在微微顫抖著。

    “沖啊!他們沒有時間裝上彈藥了!”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在襲擊者的人群中響起,相當大也相當洪亮,看樣子底氣非常的足。

    “嗡!”能夠來這裏的大多是些亡命之徒,最初地恐懼過後多少恢復了些冷靜,聽到這個提醒還真有三十幾個嗷嗷叫著沖了過來。後面的大部隊也隨後跟上,不過腳步多少要慢些。

    三十步的距離轉瞬即至。這麼短的時間上鐵炮不可能完成裝填再次發射,即便是我的新式鐵炮也不行。襲擊者們似乎看到了希望,因為面前的敵人甚至沒有拔出刀來。

    近衛武士和忍軍確實沒有拔刀,也沒有對手中的鐵炮進行裝填,他們只不過是~~放下手中的鐵炮從旁邊又拿起了另外一隻。

    “砰、砰、砰……”又是一陣同樣地轟鳴,這回硝煙直接籠罩了前面的幾十個人。這回的震撼再次造成了一陣遲疑和混亂,但是我的部下卻沒有再給他們重新組織進攻的機會。

    “殺!”櫻井佐吉抽出佩刀一聲大吼跳了出去,和另外八名近衛武士站成了一排。九柄用於馬戰也毫不遜色的加重太刀閃著寒光舉了起來。在下一刻齊齊地劈進了硝煙當中。

    “進!”石川忠綱的低喝聲中十名忍軍分成了兩組,從兩側逼了上去。他們從背後抽出的打刀比通常的要直,也更加顯得精巧,半貓著腰狠狠地從兩側向硝煙中刺去。

    在一陣劈裏啪喳和咋咋的聲音過後,硝煙終於再次散去了,愣在後面地襲擊者們終於發現,這次地情況竟然比上次還要糟糕。這回已經沒有可以繼續站著的人了,甚至連可以發出哼哼的人都沒有了,而在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四十幾具屍體。

    “怎麼會是這樣呢?不就是幾個殺人越貨地野武士嗎?怎麼黑吃黑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大多數襲擊者腦子裏都是這樣想著,似乎自己還在夢裏。可眼前的一切都是不容置疑的。還沒怎麼的自己這方面已經損失三成的人員了。

    我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默默地搜索、觀察著。截止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非常正常,甚至有些太正常了。這些傢伙表現出來的能力和他們的身份大致相符。但不該是這樣就完了,怎麼也該有些別的東西才對!

    我沒有作出什麼表示或者下達新地命令,那麼一切就應該繼續進行下去,在石川忠綱和櫻井佐吉的帶領下,近衛武士和忍軍揮刀殺了過去。

    敵人一方此刻正是驚恐錯愕的時候,再一受到打擊就既有可能崩潰,不過此時大部分的人已經湧進大門,聚集在院中的位置上,想必此時楠木光成的已經堵住了外面的路口,只要我們打垮這些人的信念就算大功告成了。

    “和他們拼了!”人群中忽然有人車撤嗓子大喊了一聲。原本慌亂的人群立刻變得瘋狂了起來。人有時就是這樣一種奇怪地動物,需要別人替自己作出決定,哪怕是一個把自己引向深淵的決定。

    因為此刻的情形太亂了,我無法分辨出這到底是不是剛才那個鼓動進攻的聲音,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這一網裏應該有“魚”。

    在可以劃歸為“惡黨”的群體裏這些人的武器算是不錯的,居然正式的刀和短槍各占到了一半。不過因為他們密匝匝擠在一起的原因,人數上的優勢並不容易發揮,前面人阻擋下後面人大多只能束手束腳地看著。相反我這邊二十來人倒是發揮了全部戰力。轉瞬之間就又把十幾個敵人砍翻在地。

    “殺!”忽然一聲呼喝爆出,一名匪徒猛地撞出群體不顧生死地向一名忍軍撲來。他本人固然被忍者刀穿胸而死,但是卻也正因為如此那個殺死他的忍軍不但刀被一時鎖住,人也被頂得連退了三步。

    這時一個大漢跟著從那個缺口裏闖了出來,邊上的安田國信眼明手快地一刀砍去,刀鋒直奔大漢的頸部。大漢反手一刀毫不匆忙,居然不但磕開了安田國信的攻擊,反而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傷口。眾人這時才明白,剛才那個倒楣的傢伙是被他從後面推出來的。

    安田國信受傷之後又連著和他對了兩刀,火星四濺中被震得一溜搖晃。櫻井佐吉見到這種情況急忙趕上前去相助,但是陣型已經被打亂了。

    襲擊者的人數優勢終於顯露了一些,但是我的人除了安田國信和另外兩個人受了輕傷之外並沒有進一步的損失。長期協同作戰形成地默契此時發揮了作用,他們或三或四地組合在一起,依舊在大量殺傷著敵人。

    也有一些聰明的傢伙。企圖繞過混亂的區域直接攻擊我這個目標。但是他們當中沒有誰能如願,伴長信和他手下的忍者用暗器將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打倒在地。也有個別運氣好的傢伙來到了近前,但是都被石川忠綱的刀解決掉了。新八郎甚至沒有出手,或者說這種檔次的對手令他有些興趣缺缺。

    唯一吃緊地地方是安田國信、櫻井佐吉與那個大漢的對決,左劈右擋之下那個大漢居然不落下風。雖然是以一敵二的局面,大漢憑藉著刀法精湛和力量強猛,經常把兩個對手逼得左支右拙,看得出來這是個高手。

    “這個人就是幕後的主使嗎?”我一時無法確定。從各個方面看此人都更像是個猛將,而非一個陰謀的策劃者。不過我可以肯定地是他至少是個重要“棋子”,活捉他應該是能夠有突破的。

    “讓我來!”新八郎終於找到了合適的目標,興奮地抽出佩刀沖向那個大漢。“你們都躲開!”他對櫻井佐吉和安田國信說到。

    “噹啷!”大漢毫不猶豫地迎向了新的對手,揮刀一個力劈華山想要迅速解決問題。不過令他感到吃驚的是回擊的力量,自己手中刀反而像是要出手地感覺。

    “痛快!”新八郎周身地血液沸騰了起來,手中唰唰唰連環三刀劈了出去。

    大漢可能受到了震動,一下子也明白了與對方之間的實力差距,不過他顯然也是個有決斷的人,身隨刀走迎了上去。

    這回地兩刀相交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大漢居然是飛刀出手然後企圖撞到新八郎的懷裏。不過新八郎也不白給。他的頭腦幾乎全部用在了武藝上面,見到這種情況推刀一頂,刀柄就重重撞在了大漢的心窩上。

    “咋……!”大漢一口鮮血噴出來。身子向後摔了出去。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這個突發情況吸引過去了的時候,一個淡淡的身影幽靈般向我襲來。伴長信最先發現了這個人,但是因為這個影子一直把自己置身在紛亂人體的掩藏之中,一時也沒有辦法出手。

    “終於來了!”我在心裏笑了起來,終於讓我等到了。

    “砰!”就在我滿心得意的時候,一個突發地狀況令我有些措手不及。

    虎千代手裏的短筒鐵炮冒起了清煙,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刺客胸口被開了個大洞。而此刻他的四肢各被釘上了一枚羽毛狀的飛刀,身形實際上已經停了下來。

    “抓住那個人!”此刻的形勢已經不容我多想,急忙命令控制住那個大漢。

    “已經自盡了!”我還是說晚了。櫻井佐吉翻過那個身體,只見心臟處插著一把匕首。

    戰鬥終於停止了。倖存的七十幾個俘虜抱著腦袋蹲在牆角裏,而楠木光成帶來的幾百個忍軍正在依次鑒別著他們的身份。沒有出我所料,這裏面不再有有價值地貨色。

    “幹得不錯!”我拍著虎千代的肩膀稱讚到,對一個九歲的孩子我只能這樣說。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只想回去休息一下。

    “恭喜殿下,您一如既往的再次取得了勝利!”小梅因赫爾不知從什麼地方跑了出來。

    “你的膽量不錯,也回去歇歇吧!”我鼓勵地說到,儘管為了不讓他出來搗亂反而牽扯了我一些人力。

    “我想如果你允許的話,我想去看看這些罪人!”沒想到他的藍眼睛居然不見絲毫困意。“這些被上帝拋棄的罪人也應該得到救贖。我想能夠盡一份力!”

    “隨你吧!”我已經抑制不住地打起了哈欠。“拋棄這些罪人的只怕不是‘上帝’!”我輕輕嘀咕了一聲。
hung720 發表於 2009-6-26 04:13
本帖最後由 hung720 於 2009-6-26 04:38 編輯

第五卷、天數 100、進行中的賽跑

天正九年(1581)的七月,看來又是一個平淡的月份,雖然還差幾天沒有過完,但是看樣子也不會出什麼大事情了。不過之前的幾個月倒是著實忙亂了一番,現在來歇歇這麼一段倒也是不是件壞事。我此刻已經不在築前了,而是率領諸星——大友——北九洲聯軍八萬之眾,駐紮在日向南部的崇山峻嶺當中。

    平戶的風暴沒有給我造成什麼風險,甚至連虛驚都談不上,不過因為虎千代突如其來的那一槍,把所有線索都打斷了。事後經過伴長信和小梅因赫爾(傳教)的雙重折磨,被俘的蝦兵蟹將交代:他們被幾個我的“仇家”雇傭前來報仇,至於對方的身份他們並不清楚,只是說是一個身材瘦消的武士,那兩個最後死掉的傢伙也是他派來的!

    這樣的結果雖不能讓人滿意但也就到頭了,經新八郎、石川忠綱、伴長信三個證實,那兩個人使用的是九州的武藝,這和俘虜們九州口音的口供也對得上。我還是沒有和那幾個對頭對上號,誰都像誰又都含糊!

    我由平戶回到築前後不久,對毛利家的戰爭就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在忍者的潛入之下一座城池被突破了,防禦的鏈條猛然斷開。最要命的是這個漏洞直接導致了海上補給線的被切斷,滯留築前的12000人成了孤軍。

    “猴子”派來羽柴秀長出面調停,雖然他自己和柴田勝家的戰事進行到了緊要關頭。這既是為自己的盟友保存有生力量,又是在對我的態度進行試探,如果我要是一意孤行廢掉這支毛利家的人馬,只怕他的心裏也就有數了。

    經過反復思考之後我決定給他這個“面子”,不過卻也不能坐失眼前的機會,條件明確而且簡單:毛利家交出五萬貫戰爭賠款和轄下各路水軍的七百餘條船隻!毛利家雖說肉疼欲死,但為了12000名將士的生命又不得不答應。

    除了挑出一百七十餘條最新最好地戰船賞賜給九鬼嘉隆之外,我命令把其餘的船隻統統拖到了築前志賀島的海灘上。望著那熊熊燃起的大火我滿心喜悅。此後三年之內九州與四國再不可能遭到來自本州的攻擊了,而我也不可能再給他們準備三年的時間。

    沒了水軍的毛利家再沒什麼可擔心的,我遂率大軍南下討伐島津,僅在肥前、築前、豐前三國留下了2000人防守。既然已經全無後顧之憂,我可以安安心心地和島津兄弟“討論”些問題了。

    島津義久親率25000兵馬前來抵擋,分兵駐守堵住了日向至肥後一線所有地山間通道,每一個城堡都駐有足夠多的部隊,看來他也是想學習吉川元春的作法。不過還不止此。島津歲久坐鎮內城防禦著大隅和薩摩的海面。雖然以他的兵力已經不可能作到禦敵於國門之外,但是適當的內遷人口,還是可以把登陸敵軍的侵害降低到最小,看來是上次我那次不成功的兩栖登陸對他們造成了一定的震撼。

    不過我也並沒有打算故技重施,同樣沒有徹底毀滅掉島津家的打算,但是為了徹底打掉島津家地氣焰,我要給他們造成一系列打擊,同時打垮所有九州人地驕傲,讓他們安安心心接受我這個外來人的統治。

    在崇山峻嶺的每一座險關隘口外面,都有我一支數量上絕對優勢地部隊在伺機進攻。忍軍和忍者的各種襲擾就從來沒有停止過。以致島津軍每天過的都是枕戈待旦的日子。我自己也來到了岩劍城下,島津義久此刻就在城裏面。

    除此之外我命令剛剛得到補充的九鬼嘉隆幹起了他的本行,五百多條船散開在大隅、薩摩外海進行騷擾。同時還切斷了島津家一切的對外聯繫。原本島津歲久還打算出動水軍予以反擊,但在被等在外海的諸星鐵甲艦教訓了一頓後,也就再也不聲不響了。

    在日本水軍和海盜這兩個詞基本是通用的,九鬼嘉隆在我的直接授意下恢復了綠林本色,小至幾十大到上千人地熊野水軍幾乎每天都要光顧薩摩和大隅,有時甚至上岸深入數十裏遠。他們這些人不光搶走各種財物,燒毀的除了房屋之外還有田裏的莊稼。

    島津家的糧食儲備在持續的減少當中,我每天都在計算著他們還能堅持多長的時間。所以我一點而都不著急,也更加有精力關注一下別的事情。

    我此刻就悠閒地坐在自己的大帳裏,手裏翻著一本厚厚的“書”。合上“書”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是看完了。編纂這些東西地人真是缺乏藝術性,居然寫出了這麼多如此乏味的東西,看來以後應該給他們辦一個寫作培訓班。

    我站起來踱到大帳的門口,抬頭著山峰和林木掩映間的岩劍城,老實說這裏的景致真是不錯,如果我會畫油畫的話一定會把它畫下來。不過剛才那本“書”的影響還沒有消除,我現在腦子裏想的滿是那裏面的東西。別看厚厚的那麼一摞,但歸根起來卻很簡單:繼明智光秀之後,柴田勝家也死了!

    可能柴田勝家到死也沒能想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論實力柴田勝家要勝過羽柴秀吉,但是不知怎麼竟然一敗塗地不可收拾,不要說那強大的同盟力量,就是他自己的力量似乎也沒有完全發揮出來。

    羽柴秀吉引兩萬精兵猛攻柴田勝家,勝家的養子勝豐因與勝家的愛將佐久間盛政不和,投向羽柴一方並交出了守備的長濱城。柴田勝家倉促之間率領兩萬七千人前往迎戰,在越前和北近江的交界處與羽柴軍相遇。

    初次交戰因為兵力上的優勢柴田軍略站上風,但是就在戰鬥進入到第三天雙方筋疲力盡時,中川清秀、高山重友、桑山重晴、筒井順慶率軍一萬三千生力軍加入羽柴一方。霎時間強弱逆轉,柴田軍一敗塗地,大將佐久間盛政、不破勝光、德山秀現、山路將監均戰死,柴田勝家僅帶不足三千人逃回北之莊城。羽柴秀吉以十幾倍的優勢兵力展開最後的攻擊,北之莊城落,柴田勝家自盡。

    這一戰中羽柴秀吉的時機掌握得恰到好處,前後僅用了12天就徹底解決了問題。柴田勝家的力量並沒有來得及調動,事情就已經結束了。

    當時前田利家和金森長近因為正在和被柴田勝家啟用的佐佐成政鬧領地糾紛,所以並沒有出兵參戰;歧埠的織田信孝倒是想出兵幫助,不過他自己也遭到了尾張的織田信雄攻擊;德川家康當時正忙著吞併明智光秀遺留下來的甲斐、信濃兩國,只來得及以三千兵馬進攻尾張,雖然因織田信雄不在而很快佔領了尾張半國,但是時間上也已經不趕趟了;北伊勢的沌川一益和他的情況差不多,也是剛剛打到尾張;至於說到北條和上杉,可能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呢!

    柴田勝家和“猴子”都給池田恒興去了信,但是他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丹羽長秀倒是在病中派出調停的使者,可是在“猴子”刻意的耽擱中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據說聽到柴田勝家的死訊後,丹羽長秀連著吐了兩口血,病情益發的惡化了。

    “猴子”到了這個地步自然不會罷手,囚禁了織田信孝並自己控制了南近江,理由是織田信孝勾結外敵圖謀不軌,證據就是德川家康為了援助他而進攻了尾張。不過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公無私”,他旋即又把織田信孝交給了信雄看押。

    前田利家、金森長近還有其他一些人,肯定是對“猴子”的作為有一定看法的,但是面對上杉、北條、德川有可能聯合進攻的局面,他們選擇沉默了下來。更加上“猴子”再次驅逐佐佐成政等一些明顯照顧他們利益的作法,織田舊領的東部地區在逐漸恢復平靜當中。倒楣的還有施川一益,他的領地被削減到了五千石。

    面對這種局面德川家康不得不退出了尾張,但是和北條氏政結成了正式的同盟,上杉景勝和北條家的關係也在迅速修復當中。這個同盟已經可以動員十萬以上的兵力,他們密切注意著近畿情況的變化。

    這一切都是在之前的三個月中陸陸續續發生的,“猴子”以近畿新霸主的面目出現在人們的面前,儘管出於“謙虛”的原因他保持著低調,但在下面的動作可是一點兒也不慢。

    我扭頭看了看擺在案頭的那本“書”,之所以這麼厚是因為加上了許多分析和證據的說明。

    “猴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但是黑田官兵衛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只能掌握七成,所以對於會出現什麼樣的變化還是不無擔心。

    “主公,那份文件您看完了嗎?”這時竹中半兵衛來了,是來問我對那本“書”的看法了。

    “剛看完!“一想到這個問題我下意識地揉了揉太陽穴。“想來此時‘猴子’已經開始準備對付我了,他進行得怎麼樣?”

    “還沒有這麼急,現在他正在謀求大義的名份!”竹中半兵衛看出我的煩惱,就把語氣放緩了些。“主公和柴田不能相比,此刻他還沒有力量對付主公。據我估計他至少還需要三個月的準備,那時才有可能做到他自認為的‘有把握’!”

    “為什麼?“我繼續揉著太陽穴。
86888 發表於 2009-6-27 18:47
第五卷、天數 101、進行中的賽跑(下)

「首先主公並沒有參予中樞事務,他要攻擊主公幾乎是找不到借口!」竹中半兵衛自信地說到。

我沒有說話,走回到書案後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同時伸手示意讓他也坐下來。老實說我並不認為這時一個多麼了不起的理由,在這個時代裡並不是每個大名都像我這麼在乎借口和名份。「猴子」攻擊柴田勝家理由就那麼站得住腳嗎?好像也未必就見得。

「 一般來講羽柴殿下是不那麼『講究』,但是這也得分天時、地利和對誰!」我這麼簡單的想法自然能夠被他看出來,因而笑了笑解釋道:「依照這位羽柴殿下的為人,如果可能的話,甚至會毫不猶豫地親手過來掐死主公您,但是眼前他卻不得不強壓下這股怨念,因而對您的仇恨只怕會更加強烈!」

「我就那麼不招人待見?」我隨口開出了一句玩笑。

「 對主公他還只是想想,要是別人說不定就直接動手了!」這回我的玩笑態度很明顯,因而他也補了一句。「其實不止是他對主公,甚至不止是羽柴殿下。無論誰處在距離天下至尊寶座一步之遙的位置上,看著阻擋自己的人恐怕都會是這個樣子。只不過現在他還拿主公沒辦法,這才不得不陪著笑臉隱忍至此!」

我點了點頭,想起了前兩天羽柴秀長再次到來的情景。他向我祝賀了九州作戰的勝利和感謝我在對毛利家這件事情上所給的面子,並對近畿「不得已」發生的內戰表示出痛心疾首,之所以對柴田勝家痛下殺手實在是為了織田家的大業,他哥哥也是含淚下了這個決心。當然,結果現在看來還是好的,起碼制止了織田家全面的分裂。

另外羽柴秀長還表示:現在織田家正是困難的時期,他哥哥非常希望我能夠盡快地趕回去共度難關!一切還是大家同心協力的好,這樣也有利於消除謠言穩定人心。

我對近畿地事態表示了自己的關注,在得到他的解釋後我除了感到遺憾外也表達出了理解的意思。至於說到返回近畿的事情我的回答是很快,解決這裡的事情還需要幾個月吧!

「如此就太好了,我將把您的這番意思如實上報給朝廷和三法師殿下!」他滿懷「喜悅」地說到。

我看著面前地這個人,只能隱隱約約看到當年那個文靜、靦腆少年的影子。這還是當年的那個孩子嗎?看來一切真是變了。我自己也變了,變得很厲害!

「怎麼見得羽柴秀吉就不會用對付柴田勝家的法子,再來對付我呢?」收攏了思緒我繼續問到。

「 其實主公已經是成竹在胸,自然不用我再多說什麼!」竹中半兵衛雖然這樣說,可還是解釋道:「如今毛利家的水軍已經被主公毀掉。羽柴就無法對主公形成致命一擊,而要想在長期對戰中取得優勢,就必須掌握大義的名份,要讓人挑不出毛病。不然那些織田家重要家臣就不會聽他的,而且這對他又是致命的。而主公現在並不參加織田家的中樞事務,要想挑主公『過硬』的錯誤並不容易!」

「還有前田、金森等原屬柴田一方地尾張舊臣,他並不能保證這些人不直接站出來支持我對嗎?」我摸著下巴看向門外,那裡地巖劍城依舊在蒼松翠柏間巍然屹立。

「正是這樣!」竹中半兵衛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雖然打掉了柴田勝家,囚禁了織田信孝。但是羽柴秀吉現在依然還不是織田家的掌舵人。他還缺少一個名份。現在他還不足以挑戰主公,要做的事情就抓緊時間準備!」

「你說『猴子』要是感覺沒有把握地話,那麼他會怎麼作!」我下意識地問到。

「在努力增加自己實力的同時。對主公使陰謀!」竹中半兵衛非常肯定地回答到。其實看樣子他還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又停住了。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但是沒有接這個茬。「想來他在我們這邊的活動已經加緊了,沒什麼問題吧?」對於這方面的問題我一直在關注著,但還是不十分放心。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稍有不測就是一個滅頂之災。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們所有接觸過的人我們都嚴密監視了!」竹中半兵衛回答到,作為一個生性謹慎的人他對於反間之類的計策一向敏感。

「那就好,那就好……」我有些悵然地連說了好幾遍,不過並沒有說出究竟好什麼。也許這已經包含一切了。「這說不定對我們也是一個機會,借此可以看出究竟誰是我們陣營內部的不堅定分子。

好好盯住那些人,先不要驚動他們,把他們的反應都詳細記錄下來,並制定相應地對策。在我們和『猴子』決戰時,這些問題都要一併解決!」

「是!」竹中半兵衛答應了一聲,之後就會去毫無保留的執行。

「東面的情況怎麼樣了,『猴子』在那邊的進展順利嗎?」我又問到。

「進行的非常快,幾乎是和我們具有相同的速度。所差的不過他們公開我們隱蔽!」他顯得有幾分擔憂,再次張嘴似乎想要問些什麼。

「這沒關係,甚至已經相當好了!」我搶先說到,並且笑了起來。「東部的地方是織田家的發跡之處,眼下是抵擋東國聯盟地防波堤,我並不指望他們加入我一方同『猴子』作戰,只要能夠抵擋東國聯盟可能的進攻就好!」

「也許主公您不這樣想,但是羽柴肯定是這樣想的!」竹中半兵衛終於忍不住他的心事,憂心忡忡地說道:「為了積聚討伐主公的力量,他現在正在瘋狂地搜羅人手。東國的人手被他拉過去不少,相信很快他就將在本州中部佔據優勢。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請主公一定引起注意!」

「他們這麼急著拉人,那麼這裡面一定會有我們的人吧?」我問到。

「差不多十里面就會有三個!」

「那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何況還有直接倒向我們的人!」我聳起肩膀伸開雙臂,作了個攤手的姿勢。「這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按照我的估計他們會互相牽制,在我和『猴子』作戰時起不到絲毫作用。不過這也正是我想要的,肉通常要煎熟一面再煎另一面!」

「 可屬下覺得眼下馬上回兵近畿,這才是最好的作法!」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就要說清楚,竹中半兵衛覺得這是他的責任。「和島津家進行談判,他們是會答應的,而此刻回兵大多數柴田舊勢力都會站在主公這一邊。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可以阻止主公,消滅羽柴並不會費很大的力氣,主公即可控制京都!如果是三個月甚至只是兩個月後,羽柴秀吉極有可能取代丹羽殿下的位置掌控織田家,那時實力的消長可就難說了!」

「再等等,再等等……」我這樣說著,可是卻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太好的借口。此時羽柴秀吉大局初定立足不穩,攻擊他確是大好良機,不過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不解決島津家事情以後還會是個大麻煩,即便現在不動 『猴子』他也翻不出天去。他現在並沒有一個執掌織田家的名份,要想取得就勢必要再努一把力,也就會再產生新的矛盾,我們就再等等看吧!」

「這……是!」竹中半兵衛點了點頭,但顯然我的理由並沒有能說服他。

其實我知道這個道理根本說不服人,因為這連我自己都說不服,這也真的不是個理由,不過真正的理由卻說不出來。這是個連竹中半兵衛都不能知道的理由,可他的話卻提醒了我,在他走後我讓人把加籐段藏找了來。

「織田信孝被搞掉了,我們在安土的人受到影響了嗎?」我對他問到。

「有兩個可能受到波及的人已經撤了出來,其餘的人都很安全!」他極有把握地保證到。「主公的佈置掩藏得很好,不會有人發現。主公請只管放心,屬下親自在盯著這件事!」

「這件事做的不錯,不過也確實需要你親自盯著!」我靜靜地想了一會兒,終於把那句話說了出來:「你這趕過去親自主持,隨時準備發動!」

「是!」加籐段藏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示,也許作為一個忍者他認為這樣的事情太正常了。

「主公!」這時竹中半兵衛急匆匆地又跑了回來,他的手上還拿著一份有些發皺的布條。「剛剛得到的消息,織田信孝死了!」

「怎麼死的?」我並沒有感到過於意外,這個結果也在情理之中。

「是織田信雄下達的命令,是在尾張羈押的地方被勒令自盡的!」

「嗯!」我閉著眼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來事情的發展正在越來越快的進行。織田信雄這個傻子肯定是被「猴子」利用了,他自己的結果也好不到哪裡去。「還有事情?」看到竹中半兵衛依舊緊盯著我,我就問到。

「另外還有兩件事!」竹中半兵衛咬了一下嘴唇,神情微微顯得有些悲慼。「在聽到信孝剖腹的消息後,丹羽長秀殿下連吐幾口鮮血而後辭世。另外得到消息,羽柴秀勝殿下也在姬路城突然故去,據說是得了暴病!」

大帳裡一片寂靜,我半天沒有說話,眼前彷彿又浮現出了丹羽長秀那張親切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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