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 21世紀星際走私 作者：海豚 (已完成)

第一百七十章

  事物總是具有兩面性，這可以說是吳雲最早知道並理解的哲學觀點吧，也是依靠它，方才讓吳雲相信，初中課本上馬克思枯燥的內容大約可能是對的。

    在初春的艷陽中，吳雲再次想起了這句話，因為他收到了來自媒體送給自己的第一份大禮——《究竟代表了誰？》，一篇雖非指名道姓，但確確實實點著吳雲的評論文章，登在《都市青年報》的頭版頭條上。文章的核心內容就是，「假如」有一個資產過億的大商人，大財主，那麼他會為誰說話？文章寫的很好，論點雖沒有完全展開，卻也觸及到了血脈，那就是將中國社會和西方社會做對比，嘗試得出一個結論——中國是否已經開始了階級分化？是否已經出現了代表著本階級利益的人，如果有，這個人已經或者將要用何種手段為本階級爭取話語權，或者謀利。

    他當然沒有得出結論，以不帶有感情色彩的觀點來看，這也許只是出於媒體的自覺，提出問題並討論，但不輕易下結論，尤其在論證不充分的時候。

    可是，中國源遠流長的文化，尤其是我們引以為自豪的文學從出生起就被打下了政治的烙印——「文以載道。」精英階層的士大夫們對於草莽間的動靜總是格外的關注，吳雲手上的報紙同樣來自慇勤的下屬，這已經是第三份了。

    連吳雲也幾乎相信了。甚至於，他已經相信了。

    敏感，置諸於政治，可以被成為政治嗅覺，這是帶著褒義的；同樣，「高度的政治敏感」往往會讓人想起文字獄，讓人想起文革，而剛剛坐熱了椅子的吳雲已經明白，每個坐在與自己同樣高度上的人都是政治敏感的，所不同的是，他如何處置這種敏感。

    再仔細的看看這篇文章，洋洋灑灑的佔據了整整一個版面，區區數千字，不僅避開了單獨討論某個階級的問題，也弱化了其中用於聯繫的問題：「是否出現了階級？是否出現了這樣一個人？」，而突出「誰為誰說話」這個重點，作者清晰的明白，一篇這樣的評論文章只需要有前因就足夠了，並不需要將筆墨費於前因之上，讓每個人都能看出其核心所指才是目的——富豪階級，大商人，吳雲忍不住有用紅筆在其下劃出了一道，旁註：大資本家？

    在任何一個有「政治敏感」的官員看來，這篇文章都帶著政治目的，可唯獨吳雲，無法嘗試著做點什麼，是的，連嘗試也不能。

    如果這真是媒體言論自由，大展歌喉的開始，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功勞無疑要分吳雲一份，故而，哪怕對方指名道姓，問：「那個資產已經過兩百億的吳雲坐在廣電總局副局長的位置上究竟想幹點啥？」吳雲也只能乖乖的回答。封殺只是一句話，新聞總局不會連這點面子也不給，但之後呢？之後就是吳雲政治生命的終結，即便是一隻胃潰瘍，禽流感的「鳥兒」，他也必須愛惜羽毛，出爾反爾，自己打自己巴掌，不說這有多招忌諱，吳雲也是不願意做的。

    然而，問題在於，傳媒和人一樣，它必然帶著一種政治或階級的傾向——用不那樣意識形態的稱呼——媒體也會至少是傾向於某個團體或組織的利益，頭版頭條，說這不是一種默認，說這只是一個有著公眾意識的自覺行為，誰信？

    吳雲絕對不相信，因為見識了廣電運作的他已不是傳媒上的初哥了。

    輕輕的敲打著桌子，鉛墨的字彷彿帶著張牙舞爪的犀利向吳雲逼近，戰？還是和？

    戰鬥可能失去公允的立場，在度過這個危機後遭遇更大的危機。和，可能意味著他將與公眾戰鬥，這只是一顆探路的石子，如果不能尋求到妥善的處理方法，很快，吳雲將收到決鬥的徼文。

    政治危機！吳雲的眼前馬上浮現出了克林頓與尼克松，他的對手是無數雙看不到的眼睛，隨著石子的增多，會有越來越多的眼睛看向自己，當壓力堆積到一定程度時，一記重拳將毀掉他在地球上的苦心經營。忽然間，他發覺，就任廣電總局副局長似乎有了臭棋的嫌疑。

    糟糕的是，吳雲身邊連一個謀士也沒有。

    玩弄「陰謀」也是需要天份的，這是一種綜合力量的體現，他的第六小隊大約是幫不上什麼忙了，倒是張平成幾個稱得上親信。想到這裡，吳雲立刻把電話掛到了央視。

    匆匆趕來的張平成先是對吳雲晉陞表示了祝賀，在聯盟，伯爵已經是上層人物了，雖然地球的環境失去了聯盟中的那種等級感，可這幾位辛賈爾家族的高級成員們還是覺得腿肚子僵硬。伯爵！洛星能夠見到這樣的大人物的人也沒有幾個。

    當然，張平成還是在自裡行間透出一點自己的意見：「何必執著與地球呢？」吳雲笑笑沒有吭聲，而是拿起報紙道：「你們對這篇評論有什麼看法？」

    「挑釁。」張平成只看了看題目就答道，很明顯，他已經看過這篇文章了。

    吳雲聳聳肩，看著對面的幾位道：「有什麼想法？」

    「從網絡媒體到傳統媒體也算是一種進步了。」張平成的副手石淳同樣來自辛賈爾家族，語氣中就缺少了中國的上下級的嚴肅關係，嘻笑著道：「那我們乾脆把這做成一種炒作算了，弄兩個節目，天天說這些，把能說的都說了，然後把他們說煩。」

    「我想起來了。」張平成突然道：「這裡的美國總統亞當斯還是傑弗遜曾經也遇到過類似的問題，政敵辦了一家報紙，天天找茬，而他的對策是也辦一家，我看這個方法可取。」說完梢頓了一下道：「不過這些都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您的身份即便放在美國也是很敏感的，過百億的資產是很大的負擔。」

    張平成所說的才是吳雲真正擔心的問題，換過是他，也不會相信一個與自己相距十萬八千里的人，他心裡默默地想著：「以退為進？還是乾脆把錢捐出去？」轉眼間又否定了，這是個不很高明的主意，欺己而難以欺人，為了一個廳局級的位置而放棄上百億的身家，等於在告訴他人這個位置很腐敗。

    極北的媒體是不能打頭陣的，讓石淳找兩家相熟的報紙玩文字遊戲，電視上則有張平成負責。這是個技術活，怎樣讓人知道這些，卻不起更大的反應，吳雲嘆了口氣，還是交給專業人士吧。

    再商量些工作上的問題，張平成等就離開了，放棄其實是最根本的解決之道，以他的身家人脈，不用這張官皮同樣可以做的很好，但半途而廢可能帶來的形象上的失敗，以及他最終的目的，如果領主竟然不發一槍一彈即退讓的話，別人對吳雲會怎樣看？甚至來自地球的士兵們也同樣會將他放在懦弱的群體裡。

    吳雲不知道書記將他放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是否想到了今日的尷尬，但他只能將這當作一個善意的提攜，是世事變化太快的過錯。

    想到自己已經成為了地球領主，卻為了這些小東西煩心，吳雲也不由得失笑，說起來，論人口數量，吳雲這個領主在全聯盟也是數一數二的吧，不過還是不能和豁族這類種族想必，他們有自己的幼蟲牧場，雄性數量總是以億記。

    和書記總理打個招呼，吳雲自顧自的忙起了招兵的事情，既然培訓時間更長了，那麼反而要抓緊時間，有了一個合法的身份，最麻煩的訓練問題就解決了，只是軍官的問題依然麻煩，大家都是從頭開始，上萬人總得有個領頭的，隨便派個人吳雲可不放心。而在兵源方面，高層們所知的數量大概在三千左右，既然無法阻止也就悄悄的默認了，不過吳雲知道他們仍然非常擔心，派往他身邊的特工人數呈增加的趨勢，他相信，一旦自己突破其心中的底線，或者實際募兵人數公開，打擊很可能瞬間到來。

    可能是出於這種擔心吧，王書記再見吳雲也沒有了初時的熱情，極北發展之快出乎所有人意料，雖然極力分流其收益，吳雲的財產還是很快突破了兩百億美金的大關，如果加上那些其他帳戶財產，吳雲要拿出三百億美金的現金，所需要的也不過一週左右，他當時就和可安開玩笑：「終於湊夠錢收購索尼了。」

    吳雲難以想像上層是如何忍受自己的，換過是他，手下有一個能與外星聯繫，且不知究竟隱藏著多少實力的傢伙在招兵買馬，不斷的增加實力，國內國外的投資獲利，也是很頭痛的事情，一時激動派人暗殺都不奇怪，怎可能僅僅是玩兒似的找個記者。這種忍讓的政治韌性讓吳雲佩服不已，雖然熱情不再，可書記總理們仍能笑顏以對，吳雲是十分欽佩的，假如聯盟也有個傢伙這樣埋汰自己，他一定不可能還笑的出來。

    說歸說，吳雲還是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危險，例如逐漸降低在鑽啟的所有權，出售極北股票，這些都讓人們的眼神不那麼尖銳，尤其是西方國家，中情局所謂的「無處不在」除了查出無數的「不可思議」以外，並沒有任何證據職責吳雲，施瓦辛格的禮貌大概就是從這時候養成的吧。

    ***

    「在這裡能活600年就不錯了。」羅蘭有些火大的對吳雲道，經過了奧運會，北京的交通問題卻更加棘手了，車量的增加使得每年新增的那點子公路微不足道，走在這樣的打街上，空氣質量是好不了的。呼吸著汽車尾氣的，羅蘭煩心的聽著噪音：「地球的環境實在是太糟糕了，你如果在這裡每天生活，是休想活上五千歲的。」

    「我知道。」吳雲用手擋擋太陽道：「漢德森不是做的很好嗎？通用的家底加我們的資金，一點一點的來吧，生物實驗室造的怎麼樣了？我仔細的看了那個波特的履歷，算是聯盟生物學的一塊寶了，別因為硬件條件不過關，把煮熟的鴨子跑了。」

    「收拾好了，不過我還是有點不明白，我們花這麼大價錢買堆學者回來有什麼用？原來的實驗室產率不錯，我們研究的簡單問題用不著這麼多的人才。」羅蘭不喜歡在馬路邊散步，那會讓他的心情與身體同樣不適。

    「以前的那些科學家們怎麼樣？還有從地球帶過去的科學家。有沒有想家的？」吳雲笑著拍拍羅蘭的肩權當安撫，很多高層人士，包括聯盟都很難理解那些無法投入生產的高新科技有什麼用，也少有願意下大力氣培養的，吳雲卻不同，在他看來，掌握著基礎就掌握著主動，誰修訂規則？誰就是上帝，這也是他選擇了數學的原因之一。

    「他們聽說是波特要來，就留下沒有走，至於我們的科學家還是一副幼兒園某樣，打打下手，上禮拜回過一次家。」羅蘭說著又想起了回國的士兵道：「孫冶放回來的兵也是同期到達，我看國安局又有新動作，你說會不會露出點什麼？」

    「他們學的第一個科目就是保密，我料這些個情報局也不敢抓人逼供，至於其他的伎倆，就讓智腦注意一下吧，我們人少，只能這樣了。」

    「照我說啊！」看看四周，羅蘭繼續大聲對吳雲道：「你就讓智腦把所有電台同時佔用了，然後播放一段錄像，告訴他們，『地球的孩子們，我是來自地球的地球領主』，然後宣讀聯盟的政策法令，宣佈地球進入聯盟，再給他們看點真東西，一切都ok了。」

    吳雲一副暈厥狀，轉頭不理羅蘭了，這麼一來誰知道會弄成什麼樣，現在又不著急，萬一誰不小心點著了顆核彈，他這領主就光桿了。

    ***

    吳雲在美國中情局內的代號是「普林齊普」，這是那位著名的塞爾維亞愛國青年的名字，在薩拉熱窩刺殺了奧地利王儲費迪南夫婦，第一次世界大戰隨之爆發。在監視了吳雲長達五年之久的中情局看來，吳雲同樣是一個火藥桶，雖然有更先進的起爆裝置，威力卻也更加巨大。

    對於中國國內的情況，他們知道的並不多，但吳雲無所顧忌的圈佔裡海石油，卻不得不讓人謹慎，聯想到他奇怪的行蹤身份，監視組的弦已經崩的不能再緊了。

    蘇丹的內戰加劇了這種認識，西方國家無法容忍吳雲在搶佔裡海石油的同時再在北非石油問題上插上一腳，當各國都因為蘇丹的人道主義問題而撤離之際，中國卻搶灘登陸，趁機擴大勢力，尤其是極北還試圖與其上層聯繫，這讓美國幾乎按耐不住。

    中東石油的盤根錯節讓裡海與北非兩大新石油產地興旺了起來，但中國，尤其是吳雲不按規矩的搶奪方式讓「老爺」們很生氣，從安多興奮的回家，吳雲卻驚訝的發現，地球上的一切不是沒變，而是變得更麻煩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從遙遠的西南迴到地球，熟悉的花花世界讓朱遠華和李育渾身發癢，星艦上長達一週的安全教育一點也不能影響他們躍動的心，很快就勾肩搭背的四處逍遙了起來。

    他們都是無家無室的人，第一批走出地球的士兵大多如此，故而當磨合期過後，每日一同訓練的光棍們就好的和一個人似的，其所屬的集群醫生也因此緊張了許多日子，每隔幾日就會給他們上心理課，以免這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誤入歧途。

    離開了不過半年時間，每個士兵手上都攥著七八十萬，花上兩天，手腳也自然的變大了，朱遠華存了一半的錢，拿出剩下的就地銷毀，從小沒見過這麼多錢的他還要上個培訓班才懂得知道花。

    「也真虧的『老闆』能想的出來，辦消費補習班。」朱遠華一路和李育說笑著，他們的假期只有一個月，自然是想吃點什麼吃點什麼，想喝點什麼喝點什麼。

    「可惜不能攜帶東西回去，否則一定發了。」通過天訊他們都知道地球上的物資價值昂貴，也有人想回地球從商，卻沒被允許，李育也很不滿自己沒能從這些消息中賺到錢。

    「人心不足啊。」朱遠華長吟了一聲道：「你小子一天光算鯨魚肉能換多少錢，你怎麼沒想著……」說道這裡朱遠華把聲音放低了道：「你怎麼沒想著這是『老闆』的領地，孫冶那小子一天橫的三五八萬似的也還沒有領地呢，你省省吧。」

    「我也就是說說。」李育看著朱遠華一副認真的樣子道：「逗逗你而已，急什麼啊！」

    朱遠華使勁給了他一巴掌道：「你小心點吧，說不定回去的時候要檢查，聽說上頭有意思刷下來一批。」

    「你聽誰說的？」李育停下腳步問道。

    「你就知道看天訊，玩遊戲。」朱遠華不耐的道：「都在傳，說是地球上也要建一支地面部隊，說是『要麼上天，要麼入地』，所以啊，你最近乖一點。」

    李育一個大喘氣，搖搖頭道：「我怎麼聽著你好像我的班長一樣。」

    「我還說呢，是你沒有班長的樣。」自從身體條件跟上去之後，朱遠華的訓練效率大大提高，尤其在技術方面，已經初具雛形，而李育在結束了體能部分的訓練之後卻落在了中游，二人也算是互幫互助的典型了。

    因為辦護照或出入境過於繁瑣，吳雲只允許士兵們在中國境內度假，如果某人的身份芯片出現在國境以外將被認為被綁架，這是安全教育中再三強調的。

    很多士兵都未到過那幾個中心城市，在探過親之後，大多集中在了大城市裡，每天吵吵鬧鬧，玩的不亦樂乎，而高潮無疑是羅明等人的休假。

    星門教會了這六十五名運輸艦駕駛員基本的操作，他們已經可以熟練的在宇宙中長時間航行，現在的問題是，他們不會維修，就好像從駕校出來的駕駛員一樣，除了會開，連輪胎都不會換。因為星艦組成的複雜性，從未接受過系統聯盟教育的軍士們連基本的原理也無法理解，吳雲只能寄希望於以後。

    「羅明，你們就不再回去了？」朱遠華這個班在飯店裡定了一間包廂，十幾人坐下了喝酒聊天，在西南是沒有酒類供應的，不喝足了就虧本了。

    「不回去了。」羅明和旁邊的李育碰了個杯道：「老闆要我們去給他當司機，具體去哪裡還沒有命令。」星門中的體質訓練還是卓有成效的，羅明現在舉手頭足之間已經好像多年軍人般帶著一種規矩，按照中國標準訓練的動作幾能和儀仗隊媲美。

    另一邊，吳雲也在和羅蘭籌劃著分配這些戰士，蘇丹的局勢已經到了嚴峻的地步，吳雲想藉機撈上一把，無論是當軍火販子還是直接參戰，吳雲都是可以馬上做到的，現在所討論的則是究竟把多少士兵調回地球。還有，哪來的軍官？

    「去和上頭談談吧。」羅蘭食指向上道：「我們手上有生命藥劑，所以年齡不是問題。」

    吳雲發愁的低著頭道：「我就是因為有生命藥劑才不想和上面談，你還是有些不瞭解地球，或者說是中國。」

    羅蘭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吳雲無奈的解釋道：「假如大家只能活八十歲，現在一切問題都好解決，那些老傢伙們也大概會維持現狀不變，但你知道嗎？中國的最高權利擁有者很少有主動退居二線的，極少極少，其他人也是同樣，那你想想看，一旦他們知道自己可以活上幾千歲，現在的地球會變成什麼樣子？他們能願意屈居人下嗎？」

    羅蘭否定的搖搖頭，生命藥劑誕生後及成本降低推廣後也遇到過同樣的情況，任何一個星球都會經受陣痛，可地球的情況更為複雜一些，當權者的敵人不是反對黨，而是另一種文化，另一種意識形態，另一種思想的民族，社會的動盪尚還可以容忍，政局的動盪可能造成悲劇。

    「快刀斬亂麻。你還是先去和他們談談吧，迫不得已，也由不得他們了。」羅蘭想的頭疼，索性也不想了，催促起了吳雲。

    「也是。」吳雲也停下了空費腦力的活動笑道：「你說我們也真是的，現在是我們實力佔優嘛，應該是他們著急才對。」

    羅蘭憋了半天，冒出一句完整的「成語」：「你這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吳雲一滯，看了一眼無辜的羅蘭道：「電視劇害人啊，你說我這個副局長是不是應該管一管？」

    羅蘭又是一個攤手，表示這是一個冷笑話。

    孤單單的從房間裡走出來，吳雲還是決定拖上曾可安，夫人外交有時還是很有威脅力的，帶位聰明可人的女性至少可以在談判僵持的情況下緩和氣氛，想到這裡，吳雲突然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我他媽的真是個笨蛋。」抽冷子拍自己也是很疼的，吳雲吸著涼氣卻高興了起來，他終於弄明白自己為什麼佔據優勢還這麼窩囊：「誰他媽的給我洗腦了。」吳雲也不管形象了，站在大廳的樓梯口就給羅蘭打電話，他不想回去了。

    吳雲在北京的宅邸同樣在頂層，佔據了極北分部三層樓的地方用來安放大型智腦，他的樓下就是極北的寫字樓，來來往往的職員沒有不認識吳雲的，看他有些氣急敗壞的在樓梯口打電話，紛紛繞道而行。

    「羅蘭，你他媽的也是個笨蛋。」吳雲罵人罵爽了，羅蘭一接上電話就遭了板斧，楞在了那裡。

    「我說這還真是洗腦啊。」吳雲抱著電話道：「你說我們兩個商量了半天，為什麼沒有拿出個好辦法來？」

    「我怎麼知道？」羅蘭摸不著頭腦的道：「我看主要是你的事情太多，又是蘇丹，又是哈薩克斯坦；廣電局你要管，新聞出版總署你也要插上一槓子；人家寫你，你又得還嘴；通用了，《數學學報》了，每天還不忘去各地吃吃喝喝，你說你累不累。也虧著你不用睡覺，否則還真得分個人出來。」羅蘭說著也來氣了，說話的速度快了幾倍：「你說你找的那個穆罕默德，不聽話也就算了，還找事，他現在就差赤裸裸的亮出我是恐怖分子了，你就讓蓋伊警告，警告有鬼用！還有像是那些學報什麼的，你明明可以放下，卻又這麼管著，你這種行政管理才能，我看純粹是隻牛，用力氣干的。」

    聽著羅蘭氣乎乎的聲音，吳雲一陣錯愕，半晌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錯了，回去我們再商量，這不是才回來沒時間嗎？你就不想聽聽我有什麼新發現了？一會我可就忘了。」

    羅蘭也是吳雲走了以後才想到這些，發洩過後心裡也舒服了許多，感覺有種洗過澡後的的清爽，不由的道：「那你他媽的就說吧。」

    吳雲苦著臉，幾乎說不出話來了，哼了半天道：「我發現，其實我們現在糾纏不清的主要原因是沒有認清自己的位置。」

    定了定神，吳雲走到大廳角落裡的一處沙發上坐下，讓鷹齊打開結界再道：「我這可能是多年的教育使然吧，尤其現在當官了，沾沾自喜的不知道北了，總想著自己怎麼說服上頭，怎麼和上頭商談，你說憑什麼他們就是上頭啊？雖然我這個領主沒有中世紀的領主值錢，但怎麼著也比個什麼『球長』強啊，我說……」

    「嗯？」羅蘭那邊應著，表示自己沒有睡著。

    「我們怎麼也應該是平等地身份吧？你說是吧，根本不是什麼我要奪他的權，他的權利應該是我給的，雖然現在沒必這麼說，但我就真的奪權了又怎麼樣？」

    羅蘭等了一下笑道：「我看也是你當官當傻了，覺得爽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平等的地位是沒錯，可人家可不這樣認為，他們一直以為你不過是個外星聯絡員，我看他們現在就在想怎麼甩開你呢？再者說，你怎麼奪權？別忘了，聯盟對生命的重視超過一切，你無論如何也不能無故剝奪領民的生命與財產，就算地球仍然還有死刑，殺人也不能由你說了算。」

    「知道了——」吳雲不滿的拖長音道：「你的文化水平還有待提高，我說了是純粹的平等嗎？我這不是說一種心態嗎？還有你……」

    「我又怎麼了？」

    「你又沒在地球長大，你怎麼就不知道提醒我的？這不是你的錯是什麼？」

    羅蘭立刻反唇相譏，兩人乾脆打起了嘴仗，雖然吳雲的職位在不斷的升高，但對於二人的關係卻沒有太大的影響，羅蘭已經用努力證明了自己的價值，兩個實現了自我價值的男人是無所謂高低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吳雲本想分別與王書記和趙總理談話，這二人一攻一防，配合起來簡直是銅牆鐵壁，但結果還是碰到了一起，吳雲只得從匯報工作起頭說了起來，這一報告就是整整一天，而因為他強烈的要求，曾可安也參加了這次小會。

    沒有了身份的顧忌，吳雲經過了磨礪敲打的外交天賦猛然迸發，在幾張沙發間火星四射，此時的他，已經將這作為了一場純純粹粹的談判，與和施瓦辛格談判無異。

    氣氛很熱烈，王國磐的臉也是紅紅的一片，吳雲來勢洶洶的侵略性對話沒能對他造成什麼影響，但為了琢磨吳云為何如此，卻讓他滿頭大汗。

    是因為實力的上升還是虛華的外表？兩人對視一眼都不能判斷，在書記看來，吳雲來自於可能的外星球的實力並不足為懼，他不過是個聯絡員而已，這樣的職責想必可擔任者眾。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吳雲自己取得的成就，尤其是他回國之前所取得的一系列榮譽，按照他的猜想，吳雲必然是因為在數學上的成就方能與外星人交流，但若不是真找不到辦法甩開吳雲，他是不會如此委曲求全的。

    嚴格說起來，其實王國磐的猜想還是很符合實際的，如果當日吳雲不是精擅數學，就很難與羅蘭見面了，之後的情況也會有很大的變化，但在今天，除非地球再出現一位領域者，誰還能威脅吳雲的地位？

    試探性的對話使雙方都疲勞了起來，但對於互相的意圖卻也漸漸的明瞭起來。

    王書記對於吳雲以平等的姿態與自己交流沒有意見，甚至對於上方地位對等都沒有意見，但同時，他依然反對極北勢力的擴大，對核心心技術也有想法，依吳雲的看法，他們似乎是想和自己劃定地界。直到總理不經意的聊起了報紙上沸沸揚揚的報導時，吳雲才猛然省悟：「他們想把自己從政治領域上驅逐出去。」

    「說到極北。」藉著總理的話頭，吳雲小心的說道：「我和羅蘭準備在蘇丹加大投資，聽說中石油的某些油井已經停運了，我們想是不是能夠收購起來。」

    書記稍一沉吟道：「沒問題，下去後你和各部門的領導們自己談吧。」說完就笑瞇瞇喝起了茶。

    吳雲馬上明白了，看來經濟和政治就是書記劃定的分割線了，至於軍隊，書記沒提，吳雲自然也不能開口，大概這個問題太過敏感了，或者……毫無商量的可能。「槍桿子裡出政權」，既然對方連簡單的從政都是如此反對，一旦他們認為自己的軍隊形成規模，大概也就沒有談判的餘地了吧。

    對於這樣的結果，說不上滿意，卻也不算差，有些東西是沒法拿出來談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想必這些老頭子也不會期望著說說就能把吳雲逐出政治領域，吳雲現在已經相信，就任廣電副局長是一個陰謀了。

    偏偏他無法拒絕。

    由吳雲挑頭的改革剛剛開始，張平成也堪堪發揮動能，這個時候後撤，等於把背心亮給別人踩，黛絲聽說了吳雲此刻的遭遇，也是萬分的同情，這些摸爬滾打數十年的老狐狸豈是好對付的？

    既然書記放開了經濟讓自己玩，吳雲也就不再客氣了，說實話，有意在政治方面活動，練手的意思比實際的意義要大，對於聯盟而言，百年不過一瞬，吳雲也沒必要冒著可能的隱患而強行整合地球，只要對方不影響自己對地球行使權利，那他也不會過早的牽扯在這些權利鬥爭中。

    一直以來，吳雲在地球上的所作所為都是以溫和為主，畢竟要考慮到聯盟的想法，反對派很有可能藉機做文章，領域者也不能干擾被保護星不是？所以吳雲在運用到聯盟力量時都是慎之又慎，唯恐惹來鼠輩窺視，但自從正式披上了伯爵牌的皮，吳雲的活動範圍就日漸廣闊了起來。

    首先是監聽組的擴大，以前選到的準備送去訓練的准士兵都派上了用場，簡單的培訓之後，他們就被分配到了吳雲在地球上的部屬中，其中監聽組的數量最多，足有八千人，加上十多台先進的智腦，險險的能夠監聽到幾個重要地區。

    原本準備派往外星訓練的士兵們也留了下來，那三顆資源星有的是閒散的土地，再從獨立聯隊調派教官，連太米斯也不用問，備案即可。

    可軍官的問題始終難以解決。

    當初選擇士兵時，考慮到忠誠性的問題，軍人反而不是優先考慮的對象，而因為聯盟軍隊對技術的高要求，智力水平就變的非常重要，按照聯盟的分類法，孫冶也在採樣後製定了一組數據，將所有人的智力、體質、精神狀態分成四擋，然後綜合考慮，C以上方才准許招入，雖然對於聯盟的科技而言，所有地球人都等於是一張白紙，不需考慮已擁有的技能，但在付諸實戰時，弊病同時出現，指揮也是一種高級技能啊。

    半年的時間甚至不足以讓一個普通人成為士兵，那麼如何能夠讓這些白紙有優秀的表現呢，其實這也怪吳雲的要求太急，如果他按照聯盟的培養計劃，以十年的時間為週期，這個問題也就不存在了，所以在吳雲急切的想拉一隊人馬出來時，他就不得不選擇新的兵源。

    經歷過實戰的軍人自然是最好，於是吳雲把主意打到了那些已經七八十歲的離休軍人身上。

    短時間的接觸，讓吳雲明白這一任務的艱巨，現在哪位七八十歲的幹部沒有七八個子女親人的？那他的消失又如何解釋？想必連書記也無法勝任這一課題吧，你總不能說要這些老頭子去執行特殊任務吧，人家怎麼能願意呢。

    無奈之下，吳雲先求助於席征，之後則找到了克里斯。

    全球每天的死亡人數有10萬人左右，全年即高達3700萬，這相當於一顆小型星球的總人口，克里斯對此也非常感興趣，兵源緊缺的並非吳雲一家。

    如此巨大的人力資源市場連格古拉也驚動了，地球的保護立場要比幾十億人有用多了，但在不影響這個原則的前提下，每年上千萬人的龐大數量還是驚住了聯盟，卓升也關注起了這裡。

    這些委員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星球上每年因為交通事故死亡的人數就超過了安多全年的死亡人數，而一個國家的自殺人數比軍隊的陣亡人數還多，若不是卓升和格古拉始終堅持，委員們一定取消了地球的保護資格，讓他好好的變個樣，在他們看來，這顆星球已經有了人道主義危機了。

    不過，對於死亡，聯盟同樣表示著尊重，在他們看來，每個人都擁有一個完整的生命週期，你並不能說一個400歲的安多人就被一個40歲的地球人成熟，同樣的，強行招回所有人的生命也是錯誤的，壽終正寢是一個完美生命輪迴，誰都不能干擾這一過程。

    於是乎，為了挽回這些可以挽回的生命，為了讓「人道主義問題」不再繼續，格古拉給吳雲弄來了一大批醫生和藥品，通過假死和假屍將那些已經被診斷為「等死」的病人帶到地球空港中，同時不斷的吸收一些身世簡單而無法在地球發揮自己作用的人，卓升甚至為此專門交代了教育部門，吳雲也因此大舒了一口氣。

    左右翼之間，間族與其他種族之間的氣氛陡然緊張了起來，每天吸收上萬人對於保守黨是一種極大的打擊，其他各族也因此感受到了來自地球的威脅，那些既不屬於間族，又信奉保守立場的官員對吳雲簡直是咬牙切齒，卓升也不得不出面保護吳雲，同意他將獨立聯隊調至地球附近，在高壓之下，反對的聲浪才只不過沒有升高而已。

    懵懂中的吳雲尚不知他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聯盟正規軍的總兵力尚不足千萬，而地球每年將為聯盟新增至少一千萬人口（該死不死的），這些人會給聯盟帶來的影響委實難料，全部從軍自然不可能，但他們中可能擁有的合格兵源又有多少？其數字不得不讓人心驚膽顫，加上地球每年7500萬的新增人口，地球短時間內所受到的重視超過了以往任何時候。

    這時吳雲方才感受到了領主的榮耀，看看那如雪片般的函件吧，雖然具體工作尚未展開，可吳雲的身價已經倍增，只要經過幾十年的培訓，地球將成為聯盟最大的勞工輸入市場之一，若經過上百年的培訓呢？雖然對於有著上千億人口的聯盟來說，每年千萬的人才輸入量影響不了什麼，但對於一個十八級星球而言，她的生育率是遠超其他高級星球的，若再接受高等教育……，聯盟已經有人擔心地球威脅了。對於這顆仿若新生的星球來說，它的地位卻迥然不同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雖然歷經千年，但中國的人文環境依然存有著大量的先祖的痕跡，吳雲一直以來都很欣賞華夏民族飽受劫難卻仍可延續生長的特質，但當他不經意的站在了傳統的對立面時，束縛隨之而來。

    有些時候，佔位是不由自己的，而是由佔有優勢的一方決定你的位置，譬如美國總統競選，當布什在國土安全和反恐戰爭中取得選票之際，克里就要兜售他的經濟政策，在吳雲還為與聯盟協調忙的四腳朝天時，就已經被人刻意的釘在了地下。

    不是在所有人心中定位，那太困難了，但對於有志於仕途的人們而言，吳雲被當作了中國新興資產階級的代言人，富豪階級。因為在媒體炒作之時，吳雲仍然「頂風作案」，刨掉了中石油在蘇丹的主要資產，這不是以權謀私是什麼？「疾惡如仇」者已經舉起了旗幟。

    彷彿是一覺醒來，吳雲發覺自己似乎成了過街老鼠，走在廣電的大院裡，原本巴結奉承的下屬們跑開了，監聽組弄到了一堆錄音，光是表忠的對話就有幾十個，原本加緊了尾巴做人的副局長們紛紛抬起了「高傲」的頭，好在，老百姓沒閒心理會吳雲。

    誰說中國沒有民主？中國人的民主是一種約定俗成的民主，而且，就憲章而言，人民代表大會才是最高機關，一個「資產階級代表」，要想在這裡通過選舉，成為一個社會主義國家的高級幹部，現在看來，豈是「休想」兩字了得。

    再看到趙總理那張臉，吳雲都覺得鼻息不暢，只是轉眼走開了一下，風向就徹底的變了，其實這也是必然的，一個天天鬧消失的傢伙，要想在水流如此湍急之地久駐，藏著掖著是做不到的。

    周方青笑的尤其難看，吳雲真想給這傢伙一頓胖揍，中國的政治實在是有著太多的人為因素了，那些高層尚且不論，聽風看向的中低層官員已經把吳雲看成了下一個賴昌星，極北已經有了事事不順的先兆，若不是上頭極力打壓，吳雲連最起碼的談判成果也要失去。

    地球的價值升高並不總是好事，經濟利益加上人才優勢使得垂涎欲滴者愈來愈多，這才幾天功夫，黑鐵族就與其他十幾個小種族糾集於一起，要求監控地球的發展，稱受保護星球應該獨立發展，更試圖去掉吳雲地球一員的資格，雖然間族委員們據理力爭，但以後的制肘增多毋庸置疑。吳雲感覺自己好像站在了領獎台上，可佩服的人不多，冷眼旁觀的人不少，嫉妒者卻大有人在。四方的壓力同時而來，風口浪尖，高處不勝寒。

    「難道真的只有政變一途？」吳雲苦笑的看著卓嚴巴爾為自己送來的報告，克里斯在黑鐵族提出議案之後就又送來了一個小隊，讓他快點解決地球上的事情，以免受人以柄，可這紛亂的局面豈是一個吳雲所能控制的？八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領域可以帶來令人稱奇的力量，星門可以教會他更先進的科技，但要讓一個毛頭小夥子學會掌控13億人的國度，未免太聳人聽聞了，克里斯本人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複雜的局面。

    「只能說是地球人太聰明了。」亞克多停下了交接特意趕來，卻也幫不上什麼忙，一個運行了六十年的官僚系統，僅僅是慣性就非兩三個人所能停滯的，當吳雲反應過來之後，一切已成定局，他連像樣的手下都沒有幾個，又如何管理這樣龐大的一個國家呢？羅蘭那點人事經驗在這裡根本派不上用場，盤根錯節的上下級關係已不能依靠簡單的上層替換來改變，推倒重來說起來容易，百廢待興何其難啊。

    對於亞克多的表述，吳雲苦中作樂的問道：「這算是讚揚嗎？不過再過上幾週，聯盟關於我的身份就會有結論了，雖然間族必勝，但退讓還是免不了的。」說著他又笑了起來道：「原本以為就算沒有『初夜權』，收稅抓人也沒問題，現在可好，竟然到了被人監視的地步。」

    亞克多也是眉頭緊鎖著道：「你這主要是一個受保護星，自作孽不是？像是人家太米斯的領地，除了名義上的監督，什麼不是自己說了算？只要不想著造反，所謂的『部分』和『全部』半點區別也沒有……」

    「那時誰知道升那麼快。」吳雲不滿的嘟囔著：「再說了，如果不是弄來了這麼個稱號，我這領地說不定只剩黃土漫地了……」

    「攤牌吧。」黛絲聳聳肩道：「乾脆利落，先站穩腳跟再說，等過上幾天，可能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了。」

    「怎麼佔？」對黛絲，吳雲還算是好脾氣，可仍然止不住粗氣的道：「書記還有兩年換屆了，新書記一點都不認識，趙渠升也要下了，難不成讓我和周方青談？」

    「許部長和李部長呢？只要有點『地皮』就行了。」黛絲對中國黨內瞭解還不深，主要還是吳雲不重視，誰曾想到變成領主了，事情還更麻煩了。

    「早知道我就先幹這邊的。」吳雲懊惱的敲著桌子道：「老李是趙的人，許那傢伙不知道，我看他和他看我一樣，都沒啥好印象，而且和這老頭合作有後遺症。」

    「那就只有書記一個了？」黛絲想了一下道：「其實利益使然，兩年以後我們可以再變嘛，再不成，就在廣電的位置上死扛著，然後再找他們談，我們自己做。」

    「我拿什麼利益買通他？」吳雲一副聽天由命的架勢道：「人家已經是書記了，買他去聯盟當牛後？現在是危險時期，人家等著給我上套，我倒自己給自己套上了。」

    「黛絲也是在幫你啊。」羅蘭見吳雲話裡帶著氣，連忙打圓場，一時間也沒人說話。

    「書記的工作如果做通了，趙那邊自然好說，周方青和他們不是一搭……」吳雲念叨著道：「現在的問題其實是他們幾方合夥打壓我，以前還有書記頂著，可你說我拿點什麼東西買通他呢？」

    「生命藥劑。」羅蘭立刻拍手道。

    吳雲一副其不可救藥的樣子道：「生命藥劑是快死了才吃的，現在怎麼給？壽命這東西還能看出來不成？再者說，只要給他用了藥，離開地球是必然的，我費那精神幹嘛？」一串子疑問立刻讓羅蘭的計劃胎死腹中，幾個人都拚命的想開了。

    「男人一輩子，錢、權、女人，再加上用來享受的命，我們什麼都給不了人家，還有什麼辦法？」吳雲搖著頭說著，也沒注意到旁邊兩束灼人的目光。

    「女人了！」羅蘭已經丟了臉，索性玩笑起來，可大家心情緊張，沒人理他。女人這東西，吳雲除了兩個在身邊，一個可能的在外邊飛，其他的，還真拿不出來。

    「名譽……以及更大的權利」曾可安忽然發言，看到吳雲鼓勵的眼神補充道：「還有共同的利益。我們可以給他拚命的開空頭支票，現在他並不知道你所受到的影響，那麼任何的許諾都是一塊籌碼。以他的年紀，名垂青史應該有足夠的吸引力，另一方面，在國家利益上，我們與其是一致的，我學經濟時記得，幾次大的經濟危機都是導致戰爭的原因，其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轉移國內矛盾，比如二戰中的日本。那麼我們也可以用對外利益來轉移互相之間的不信任，其方式也未必一定是戰爭，多管齊下，一定會有所成效。」

    一口氣說完這些，曾可安就看到幾個人都盯著她，立刻羞紅了臉，吳雲使勁的摟住她道：「沒想到啊，曾大小姐原來是深藏不露……」

    吳雲的調笑並沒有加劇曾可安臉上的紅暈，開始時的羞澀更多的是本能的反應，見大家似乎認可了她的想法，立刻激動的推開了吳雲。

    選擇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能收買個好收買的，誰願意花大價錢呢？時間無多，幾個人連忙商議起了細節。

    鑑於吳雲的名聲以及後來的監工們，空頭支票是不能開的，甚至不能告訴他聯盟的存在，否則在中國的發展中，少不了會受到影響，但若沒有這點，合作的成功性必然大大降低。

    吳雲自己種的苦果自己吞，再過上些時候，甚至連技術轉化都難以進行，只是不知道原材料會否受到影響，要靠純粹的利益關係拉進雙方的紐帶——「這似乎又回到了開始的問題上」，商量到這裡，眾人的積極性又降低了。

    「還是有進步嘛。」見大家情緒低落，黛絲打氣道：「至少共同利益一項會加不少分，而無論為他賺取名譽，或者權利，都只是展現實力而已，硬的不行，軟實力可能更吃香呢？」

    「你是說……」吳雲抬頭追問，黛絲輕笑一聲道：「你給聯盟的策劃做得，給中國的策劃就作不得了？還不是一樣？」

    吳雲猛的親了黛絲一口，激動的手舞足蹈道：「是啊，是啊！」的大喊，黛絲捧著被偷襲的臉愣了愣神，然後就與曾可安對視在了一起。

第一百七十四章

    比起以前做的策劃，吳雲此刻所要做的顯然龐大很多，運用全部的經濟軍事實力，以外交和政治途徑解決問題，這種難度已經遠超六級的範疇，可吳雲還是義無反顧的投身期間，一個人不行，就多來幾個。

    整個知能館都被動員了起來，六級以下的任務都是單一任務，籌劃一個師團從集合至到達作戰地點這種最普通的參謀任務都算是九級，如果再帶上後勤補給的同步運送，就差不多到了七級的程度，吳雲平時幹的也不過是加上了戰時供應和應急預案而已。

    這，彷彿是一個盛大的節日。

    當格古拉、克里斯以及尼西亞也應邀來到了小隊駐地時，這，已經確確實實的成為了一場盛典。

    領域者們幾乎全來了，其各自的藩屬也少不了要跟著到的，雖然他們中真正上場出力的幾乎沒有，可是帶來的聲勢卻煞是喜人。

    為了這點子喜人，吳雲拿出了整整一萬點功勛，其中大半是格古拉等人借給吳雲的，連後勤等部門也好像湊份子般的給吳雲封上一個功勛紅包，黑鐵族的幾個核心委員在房間裡不住的轉圈，嘴上嚷嚷著：「瘋了，瘋了。」一家名為《來自》的天訊不知如何知道了這句妙語，登時勾起了人們的興趣。

    被媒體炒作並無所謂，但為人注視卻有不小的影響，聯盟的監督員收起了囊中齷齪的法子，吳雲也不能為所欲為了，一切都得按照規矩來。

    黑鐵聯合著固山、里根等族不斷的發起一波波浩大的「聲討」時，兩線作戰的間族甚至不需拿出他們引以為自豪的知能館就守的滴水不漏。

    令各族憂心不知所以的知能館成員們此刻卻陷入了狂歡。無論是領域者或者能力者，其出現與血統總是有不小的關係，雖然一個家族連續出現能力者或領域者的間隔時間很長，但這無礙於他們成為聯盟眾多家族的一份子，能夠常年駐在安多的人畢竟是少數，藉著這個機會，親朋好友的見面少不了帶淚的笑臉。

    曾經出產過領域者的家族同時也是出產能力者的大戶，間族內部的聯合與矛盾在這些實力家族中體現的淋漓盡致，為了政治的血統而生兒育女也並不少見，團成了一個個圈子的知能館成員們也總是有這樣那樣的隔閡，甚至對立。可是今天，一場任務將他們糾集在了一起。

    六千人只是知能館數十萬能力者中的一小部分，本不足以帶來多少震動，但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漩渦，卻因為中心那一點強大的吸力而越轉越大。

    吳雲的謹慎為他帶來了相當的利益，從進入聯盟起，不管身份地位如何變動，吳雲始終保持著謙和的態度，絕不輕易與人結仇，偶一有之，比起他交到的朋友卻不足道。而其進入聯盟時間之短，所獲之豐為歷史少有，短短的八年在聯盟的時間條中簡直無法分辨，但吳雲硬是在一種自我鼓勵及危機感的催促下做出了不小的成就，最最重要的是，八年的時間，在知能館中，吳雲只交到了朋友，同時，「新領域者」意味著他不屬於任何勢力，依過往掌故判斷，已經獲得了家族徽章的吳雲必然成為一股新興的力量，既然間族的二號人物，知能館的前三號人物都前來捧場，其他人自然不會掃了大家的興。

    一心要在短時間內拿出令一屆政府側目以視的策劃的吳雲在選擇團隊時完全不考慮各自的藩屬、糾葛，格古拉首先做出了榜樣，將自己的下屬二十七名高級能力者派給吳雲，克里斯與尼西亞亦不例外，至此，吳雲選擇的能力者報導率為100％。

    格古拉如此的支持吳雲也是因為其他各族愈發沉重的壓力，這使卓升迫切的要求間族內部的統一，格古拉為了讓能力者家族（領域者是某個能力者家族中的一員）之間保持良好的關係更是費勁了心思，突然有這樣好的一個機會讓大家互相瞭解，格古拉怎能不偷笑著把握住呢？

    領域者們之間的關係從來和睦，他們就好像一個獨立的種族般互相幫助，二十餘人甚至可以組成一個大家庭，但知能館的勢力圈並非由領域者所主導。

    現時家族中如果有高級領域者，這個家族必然是聯盟的一大勢力，在能力者家族中排一號並不稀奇，但就像許多普通家族可以超過擁有高級能力者的家族一樣，某些可能一個領域者也沒有出現過的家族同樣有著不小的勢力。擁有領域者的家族不過二十餘個，上千的能力者家族才是知能館最大的成員，這些家族之間的利益衝突已經無法依靠領域者們的私人關係來消減了，若不是各個領域者在這種問題上從來都是擰成一股繩，知能館的早就維持不下去了。

    而吳雲的任務適逢其會的給了一種聯合的契機。

    高級任務知能館天天有，但越是高級的任務，政治色彩就越濃重，高級任務往往代表著重大的利益，誰拿到了這個任務，他就等於獲取了在這個任務所代表的利益中的發言權，而且是很重要的發言權，一個星球的改造？一項政策的改革，這些都會造成聯盟政局的變化，這也正是領域者最直接的權利，他所提出的專業意見顯然會被聯盟仔細考慮，為了奪得這些任務，高級任務的發放從來就是一種談判。

    但吳雲的任務卻不存在這樣的情況，一個相當於三級左右的「野任務」，也是聯盟罕見啊！

    其實，對於做策劃的知能館來說，低級星球還是高級星球在這種任務中並無本質上的差別，更何況，吳雲的任務完全根植於地球，對環境的熟悉所需要的精力也是不少，這樣一來，吳雲的任務損耗就大大提高了。

    為了讓格古拉的計劃順利實施，克里斯親自評定了吳雲申請的任務，並將其列為二級，為此，他和格古拉等人都掏了腰包補償吳雲。

    在「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選擇中，不少有衝突的家族成員被分在了一個組，他們的不和多來自於家族利益而非個人情感，其所擅長的能力相同也不足為其，於是吳雲在不明所以中又成了格古拉的一桿槍。

    格古拉並不奢望這些心高氣傲的傢伙們能夠從此好的穿一條褲子，在利益關係沒有改變之前，無論他們如何的欣賞對方，關係如何親密，衝突依然不可避免，但在利益相同的前提下，相互間的信任至少是非敵視卻是極其必要的，因為他這般忙碌的用意是對付其他各族人，而不是當和事老。話又說回來，如果各大能力者家族真好的一沓，格古拉反倒要更憂心呢。

    不知不覺中，在格古拉等人特別的建議中，吳雲選擇很多家族的掌門人物做自己的下屬，這許多跺跺腳就能踏壞一個河系的能力者們就被吳雲糊裡糊塗的派上了兩千年前工作的崗位，看到旁邊正是三天前搶了自己一顆星球產業的老對手，那臉上的變化，在格古拉看來是「精彩絕倫」。

    吳雲的任務追求時效性，他必須在受到更大的打擊前湊足購買書記的錢，這樣短暫的時間對兩個老對手的互相瞭解是不利的，甚至是有害的，為了將這個活動延續下去，格古拉不得不拿出聯盟數年後的發展問題這樣的任務交給那些旁觀的傢伙們做，其代價自然是極其昂貴的，尤其為了避免吳雲所謂的「大躍進」的責難，他的付出很可能是血本無歸。

    「這我也認了。」格古拉是一臉悽楚的拿出這份方案的。

    在吳雲的任務出現三天後，一切就不由他來控制了，因為家族大佬被征發，整個家族全體前來的就有上百個，原本看熱鬧的成了熱鬧，少不了再捲進來幾個笑的更歡快的。在有了全部領域者，上萬名能力者這個基礎之後，接下來繼續格古拉的「狂歡」，摩擦力銳減。

    各大家族有敵人，自然不能沒有朋友，蹭著這點子光，會會老朋友，認識認識新朋友，既簡單，又實惠，到了一週以後，不屬於知能館的家族們也插了進來。

    「瘋了，瘋了。」這簡直快成為年度時尚詞語了，當漩渦開始捲入普通家族時，整片海洋似乎都失去了控制，以個人的名義出現在會場上的人越來越多——事實上，已經無所謂會場了，整個安多及其附屬星系都佈滿了拉關係，搞交易，卿卿我我的家族及個人，就好像美國二戰結束之後的嬰兒潮一樣，吳雲相信，誕生在地球歷 08年的盟約也會成為一股潮水，洶湧澎湃。

    間族的商人們引來了科摩多族的商人，然後就是固山、黑鐵，誰曾想到，一個為了對付其他種族的小伎倆，會帶來新一輪的連橫熱潮，大量貿易協定的簽署使得箭在弦上，千鈞一髮的各種族關係奇蹟般的得到了緩解，商人們中也多的是委員、核心委員，哪個大家族沒有一些盈利的產業？這種最直接的利益紐帶讓種族間的不睦變的遙遠，雖然不乏某些種族的「有識之士」哀嘆：「唉！豎子不足與謀。奪予之天下者，必間族也。吾屬今為之虜矣！」但聯合壓倒對抗成為主流已成必然趨勢，從此方面而言，格古拉的目的也達到了，只要再給予間族多一點發展的時間和空間，聯盟實權將傾斜於己無疑。卓升玩笑曰：「應該給吳雲發勛章，他頂五個集群。」

第一百七十五章

  因為格古拉的刻意安排及吳雲的不留心，在只注意能力而不注意履歷的情況下，吳雲收集了一大批的「元老」，從河系委員到議員、聯盟委員，在各自家族中把著長老或者族長的傢伙更多，他們本就是靠著優秀的能力脫穎而出，一不小心，吳雲被格古拉徹徹底底的誆了。

    帶著這批老將油子，本就不善管理的吳雲更是老鼠拉龜——無從下嘴，格古拉為了讓「陰謀」繼續下去，好說歹說給吳雲又弄了個中級領域者博拉負責行政，隨著任務陷入僵局，另一位中級領域者芬德勒也奉命前來，這樣過了幾乎一週，吳雲的團隊方才組建完畢，而功勛，已經支付的差不多了。

    在指揮不力的情況下，格古拉無論如何也不讓吳雲重新挑選人員，因而，為了讓這些老將們能夠順利工作，吳雲和博拉不得不在分組時多加考慮。政治因素是無法考慮在內的，博拉對這些複雜的家族關係也不甚寥寥，吳雲所能做的只能是讓這些能力者們儘量工作的順手，想必在各自工作愉快的情況下，內耗會小上許多。

    於是二人躲到星門裡，根據智腦的記錄和各自的表現將其能力細分成上百個部分，比之智腦所作的都要全面數倍，博拉對每一個需要用到的小組進行要求，吳雲則嘗試著滿足他的要求，並以公式的形式表述人員和位置的關係……。

    這些東西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異常複雜，令吳雲幾乎放棄，好在聯盟的數學發展已經足夠吳雲參考，這才跌跌絆絆的初步得出結論。

    這之後，兩千餘名能力者對地球進行了細緻入微的採樣分析，尤其是中國疆域，更是針對性的進行了深入考察，其詳細程度，不亞於聯盟對資源星的全面估測。這些都將為另一位中級領域者芬德勒提供基礎平台，選擇目標，具體大綱也將借此完善，另外的四千餘名領域者將在其所設定的大綱範圍內完成細分的一個個工作。

    每秒鐘，都有無數的文件飄入星門之中，這其中是智腦和專責評審的能力者對其他人的評斷，以及任務進度的報告，博拉將據此對自己的初期判斷進行修訂，同時為下一階段的分配進行要求，而吳雲也會不斷的完善自己的公式，以滿足博拉要求的前提進行人員調整。

    這些伴著知能館活了一輩子的老傢伙們對領域的瞭解比對自己的指甲要瞭解的多的多，但他們卻從沒有見過或者聽說過哪位領域者可以幾次三番，幾次三番的用不同的人員組成不同的團隊，而效率卻在不斷地增高，這是違反常規的，普通的團隊經過較長時間的磨合其效率應當高於一支新組建的更合適的團隊，可吳雲就是可以在 40個小時後將他們拆散重組，而效率翻番。開始還尚有人有牴觸情緒，認為吳雲在瞎指揮，但很快，這樣的指責就煙消雲散了。

    這樣的效果與能力者們的優秀密不可分，這些老傢伙們曾經合作過的人海了去了，能力之間有關係的可能很久之前也合作過，加上經驗的原因，讓吳雲的方案實施的很順利，不算他們的精神狀態的話，這批能力者的專業技能是足以令人稱讚的——大多數都是高級能力者，工作時長均在10萬刻以上，這也應該是當然的吧。

    另一方面，為了不拖慢工作進程，吳雲和博拉甚至少量的能力者都不得不靠著星門過活。博拉尚好，他的任務比吳雲要輕上許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博拉是當官的，吳雲是賣命的，一個說，一個做，所以博拉只需要呆在128倍的空間中即可，吳雲卻要在千倍的空間中方能跟上進度，而且沒有時間出來喘口氣。

    緣何智力型種族在星門中使用大腦所承受的壓力反而更大，對此聯盟並無明晰的解釋，但從經驗上說，一名高級領域者在百倍速中能夠呆足半個月就算是平均成績了，大多數的普通人是無法如此奢侈的利用星門的。博拉的抗負荷能力倒也算過的去，每五天出來喘口氣，休息一天半再進入。當他跑出來兩次喘氣後，那些已經耐下了性子的老頭們又有了新發現，吳雲竟然沒有出來過！再問問其所處空間的倍速，有人的手已經抖了起來。

    若說正確的指揮使得工作進度加快，讓反對平息了下來，那麼這次的發現就讓這些自負的能力者們心悅誠服了。抗負荷能力是完完全全的實力體現，不管是智力型種族還是體質系種族，在星門中的表現都是其素質的集中反應。

    倍率的增高對使用者的負荷同樣成指數增長，吳雲在千倍速率中呆了兩週有餘，這在知情人的眼中，簡直是「神蹟」，如果有位領域者的領域是抗負荷，他們倒還能勉強接受這解釋，但吳雲每秒鐘如印刷機般遞出的答案顯然不是那麼回事，對此，連格古拉也只能表示關注。

    而深藏於星門的吳雲暫時還未瞭解到自己的「偉大」，實則三級的任務遠非吳雲所能掌握，這讓他沒有精力去關注吵雜的天訊和沸騰的人類世界。「全神貫注，不僅思想高度集中，而且要集中全身精力；每個科學家（藝術家）都得把自己置之度外，忘卻全部世界。」吳雲的堅持贏得了「屬下」的尊重——強者尊重強者——精神和人格上的強者是強者的楷模。

    ***

    人們總是用綠色來形容春天，但在吳雲看來，北京的初春毫無綠的氣息，就算加上那些來自不知名國度的長草，三月的京師還是枯的乾癟，冷的厲害。

    可對於計劃順利完成的吳雲而言，這一次走進中南海，卻是他歷來最舒暢的一次，以虎搏兔，亦須全力以赴，以前的他雖然在思想上重視了地球，但實際上卻仍然準備不夠，這一次，他是抱著必勝的信念來到這裡，如果領主被打得隱姓埋名，重起爐灶，就算他的領民不知道，聯盟也會把這當笑料播出來的，更何況，聯盟如今提案四起，誰知道過上一個月會是什麼情形。

    「主席先生，這是我希望表達的誠意。」吳雲拿出了一本大約兩百頁後的文件遞給了書記，從他的位置看，包裡還有一摞更厚的。

    「這是什麼？」書記並不願翻開，極北比他想像的脆弱，反抗也不如預料的激烈，吳雲依然在使用地球的力量在與他對抗，他已經猜到吳雲受到的某些阻撓，所以在態度方面，他也愈發冷淡了起來。

    「未來兩年規劃，主席。」吳雲說的很快，語氣平淡，可書記還是跳了跳眼皮。

    「你知道，」吳雲將那本文件像前推了一點道：「這是我能給予您的幫助，也許您會有所收穫。」

    「哪方面的？」

    「能源，主席。」

    書記還是不願翻開，他不需要這些來干擾自己的決策，對極北的政策一定。

    「在中國的未來能源政策中，我們可以給予您更多的幫助。」吳雲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黑色手機式的玩意兒按動了，一陣辟裡啪啦的響聲讓室內所有的通訊儀器報廢，門外的保衛人員迅速的衝了進來。

    書記鐵青著臉看著吳雲，吳雲回以一個微笑道：「就像我說的那樣，主席，我們可以給予您更多的幫助，反之，您將失去某些支持。」

    房內的兩位保鏢怒視著吳雲，紋絲不動的站在他身後，書記揮揮手道：「沒事。」

    待兩人走開拉住門後，吳雲將那小東西也收入了懷中道：「主席先生，我希望我們之間是互幫互助的關係，而且，就像極北現在所表現出來的一樣，我是以一個中國人的身份與您交談。」

    吳雲再次推推桌上的文件。

    書記終於拿了起來，吳雲迅速的解說道：「您手上拿著的是我們所作的中國未來兩年規劃，其重點部分是能源問題，我們的想法是，替代能源由國家出資，極北研發，而繼續尋求石油資源主要集中在南沙群島……」

    「沒有新意。」書記放下計劃打斷道：「這樣的計劃中國已經做了二十年了，我不需要你們的計劃，吳雲先生……。」

    「兩年時間。」吳雲豎起指頭，毫不客氣的道：「我可以完成你們二十年完成的工作，您在離開這裡之前就可以看到成果，主席，一份完美的計劃並不總是因為創新，也許只是因為它的細緻周密，再加上。」吳雲用手指比捏了一個縫：「再加上觀察。」

    「我並無異在兩年的任期內完成我前人所未能完成的任務。吳雲先生。」書記站了起來說道：「我無法給予你所想要的東西，任何！」

    說著他以不再招待的姿態道：「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主席先生。」在辦公室主任打開門之前，吳雲隨之站起來道：「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測算，每桶原油價格上漲5美元，就會使全球國內生產總值下降0.3%。據經合組織估計，每桶石油價格上升10美元，經合組織成員國的通貨膨脹就上升半個百分點，經濟增長降低1?4個百分點。目前，世界能源商貿90%來自石油，中國已經是世界第二石油消耗國了，那麼，當有一份可以解決這些的計劃擺在眼前時，您為什麼不願意看上一眼呢？」

    書記有些遲疑，吳雲打開那沓文件大聲道：「這只是一份目錄，我想您可以從中看到您想要的，我們做了一萬五千頁的計劃，比該死的伊拉克向安理會提交的報告還要厚，為什麼您就不願意用該死的幾分鐘看上一看呢？」

    聽到聲音的保鏢又進入房中抓住了激動的吳雲的胳膊，吳雲使勁的甩了甩，他就撞在了門楣上暈倒了，星門中鍛鍊的效果非常好，雖然不足以與蓋伊對抗，可也差不多不會被侍應生掐死了。

    「好吧。」看到吳雲因為吵嚷而飄起的頭髮，書記右手虛按著說道：「好吧。」說著拿起了文件。保鏢們再次合上了門，這次是虛掩著的。

    「我們用煤做替代資源，」吳雲坐下來立刻道：「這是中國的技術可以立即達到的，我國煤炭儲量5665億噸，煤炭資源量50592億噸，而且這只是在垂深2000米以內……」

    吳雲興致勃勃的尚未開始描述美好的前景，書記再次打斷他，並且起身關上門道：「吳雲先生，誠實的講，我欣賞你的個人能力，但現在地問題並不是你的計劃有多好，對於中國的煤炭資源，我非常清楚，但對於您個人，我十分的不解，是否能夠解釋一下您與中國、與世界，以及與它的關係呢？」說道它的時候，書記的手掌攤開，表情豐富，讓吳雲從他眼中就可看到其所指。

    吳雲一怔，完全的描述聯盟不但是不智的，而且會受到聯盟的干擾，雖然這樣的幾率很低，可他一旦瞭解了聯盟，是否還應該留在地球上，至少是留在這個位置上就成為了問題。

    「好吧。」書記看到吳雲的為難道：「就像當年的慈禧看到了鐵甲船一樣，中國也許真到了變革的時候，我也會想，不應該讓又一次革命的機會從中國的手中溜走，可是……」

    他停了好久，又翻開了那份文件，靜靜地看著，吳雲也沒有出聲。

    「200頁的目錄？」當保鏢兩次從門縫中向內看之後，書記才緩緩的道：「你也許應該給我看看原件。」

    吳雲答應了一聲，打開了隨身的筆記本電腦並將屏幕轉向書記得方向，很快，大概只夠翻上幾十頁的時間，書記就抬頭道：「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有如此多的項目是未完成的，我是說只有方向，沒有結果的。」書記指的是吳雲找不到完整科技的部分，因為聯盟內對吳雲和地球的關係尚在爭論中，為了避免刺激他們，吳雲沒有要求弄到完全的科技。而只是抄襲了大綱，他認為，以地球目前的水平已經足夠自己研發了，這也許更有價值。

    「我以為您會因為蒸汽機是瓦特發明的而同意工業革命。」

    房間裡再次沉默了起來，王國磐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侃侃而談的年輕人，他有理由相信，所謂的聯絡並沒有如此簡單，但究竟有多複雜……半晌，他開口道：「吳雲先生，比起蒸汽機的發明者，我更擔心整個工業革命，雖然它的確能夠帶來令人眼紅的利益，但您是否能夠告訴我，最好是向我證明——」

    吳雲疑問的看向他，書記用喝水掩飾了一下，鎮定的道：「您如何能夠證明，這些東西。」他舉起了那沓文件：「不是傳教士用來掩飾教義的東西。」

    見吳雲尚無表示，他加了一句道：「突如其來的果實不由得讓我懷疑。這是否只是因為你方政治的需要呢？或者其他的什麼都好，隨便你們怎麼說，但我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我就必須確定，我為這個國家帶來的不是一場災難，不是一個主人。」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這是吳雲最想迴避的問題，「不要小看大人」，日本人似乎常這樣說吧，吳雲從不會小看這個掌控著13億人口的當權者，但這樣直截了當的問題還是讓他喉舌僵硬。

    如果在聯盟，他想必也會有驚人的成就。吳雲這樣揣測著。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比起熟悉的格古拉，王國磐在政治上的力量並不輸於他，就像曾國藩、李鴻章並不會比俾斯麥弱一樣，他們在各自的世界中都是強者，雖然眼光會有差別，但整體的素質應該是相當的。

    吳雲的尷尬並沒有使得王國磐得意，「利誘結束了，就應該是威逼了吧。」對於這些，王國磐很小就從歷史課本上瞭解到了。中國是如何陷入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在他看來，今日的中國面臨著同樣的分水嶺，或者更早一些，他把吳雲看作是「西洋傳教士」，一個熟悉地球的傳教士，這是危險的，而吳雲的表現更是印證了這種危險，他擔心，吳雲人為的將「歷史」提前了，也許中國很快就要進入鐵甲兵艦縱行無礙的時代了。

    小名百姓不知天外有何物，而像自己一樣所知甚少者也沒有多少辦法，王國磐只能鼓起勇氣，以一種螳螂擋車的氣勢去質問吳雲。作為一國之君——王國磐姑且這樣想著——他必須有所擔待，即便代價可能會大到無法承受，當他決定用媒體的口舌逐出吳雲，他以及所有的中央委員都已經有了一個共識，或者對結果的預想。一個能夠來到地球的文明，其實力是自己無法抵抗的，但就此任由極北擴張而甘作亡國奴，就因為那點子利益而給人舔腳趾，這絕不可能。

    作為一個在政界打滾了多年的政治家，王國磐知道，利益是最穩固的組合，但沒有人可能只付出利益而不求回報，比如之前的銀啟星，比如吳雲此刻曖昧的態度，這些都告訴他，眼前的這個文明並非純淨的好像嬰兒，他們也有政治鬥爭，他們也有慾望斥求。

    那麼，他們需要什麼回報？對於雙贏，雖有所希翼，但經濟學原理告訴他，假如有一方佔有絕對優勢，那麼另一方必然是處於附庸的位置，何種的附庸？股東？工人？還是奴隸？

    「假如這個心懷叵測的『傳教士』要摧毀地球，或者中國，那麼就讓他摧毀吧，我們還有尊嚴。」王國磐幾乎是懷著悲壯想著，他拒絕了那看起來誘人的果實，等待自己的可能是死亡，但他絕不相信吳雲一個人能夠控制地球，「哪怕北京消亡了，相比潛移默化的為人奴，也要好上許多。」王國磐又想起了幾週前的秘密會議，他挺了挺胸膛，等著吳雲告訴他，自己將「失去」什麼？

    吳雲能讓他失去什麼？生命？一個月前的理由是他不願殺人，而現在，聯盟的動盪使他決不能衝動，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任性而點燃變革的導火索，他相信格古拉的保證會讓他留住地球，可誰知道黑鐵族為何也同意自己成為領主？也許他們現在後悔了，他們有了一個絕妙的新點子，但不管怎樣，吳雲是不會冒著聯盟的大不韙而使用一個並不奏效的手段。黑鐵族也許正在等待這樣一個契機。

    「如果是自己，是否能夠在強權下如此不卑不亢呢？」吳雲從內心中佩服王國磐，這是一個真正的中國人的形象，中國抵抗了無數的強權，雖然看起來聯盟更強大，但擁有著核武的美國不也同樣在板門店屈服了嗎？吳雲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和當日的杜魯門一樣，在妄想著推行「我們的民主制度」給受苦受難的中國人民。

    「貿易的基本是平等原則。」吳雲坐了下來，他沒有把自己當作地球的主人，雖然偶爾會有著這樣的意淫，可領主並非是以主人的身份凌駕於一顆星球的，想到這裡，吳雲將包裡的另一本大目錄拿出遞給王國磐道：「這是我以及我的同伴所做的中國未來十年規劃，您可以請專家來看，雖然使用到了一些超現實的技術，並且大量的外星資源供應，可根本、核心依然掌握在我們的手裡。」說完他又打開了T52上的計劃書。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王國磐心裡晃蕩著這句話看起了吳雲再次遞上的目錄，他知道，走到了今天這步，除了合作就是對抗了，可是，除了從言談與少量的偵察中，他很少能瞭解對方，更別提其身後的聯盟了，銀啟星當日的到來給他提供了玩弄平衡的基礎，但其迅速的消失及久等不到的後繼者使他心生警惕。

    失去監督的權利是可怕的。

    也許吳雲此刻還不會太過分，但他的下一步棋是什麼呢？他身後的勢力又是如何想的呢？

    吳雲很是無奈的看著王國磐，他也想過乾脆找其他的國家或勢力算了，但還是那句話：「不要小看大人。」淺顯的交易是可以的，但要想真正的讓整個地球基礎提高，讓整個星球的生產力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深入的觸覺是必須的。無論哪個國家，哪個地區，要讓這些領導人們承認自己，願意跟著自己的計劃走，其難度當與說服王國磐無異。

    至於說威脅，這個世界上也許缺乏見義勇為者，但決不缺乏最後一搏的抵抗者，越南、朝鮮都曾與不成比例的對手對峙過，聯盟也許是他們更加無法抗拒的，但就像美國人會因為在越南使用凝固汽油彈而受到譴責制止一樣，聯盟、吳雲受到的影響更多。

    「主席先生。」看到僵持的局面，吳雲不得不再次開口道：「那麼我們各自退一步可好？」

    「怎樣？」吳雲沒有翻臉，或者說他為了更大的目的而利誘使得王國磐的臉色好了一些，語氣來也不再距人於千里之外了。

    「您找專家研究這份兩年的發展計劃，給我一段時間，我會在一個恰當的時候解開您所有的謎團。」

    「什麼時候？」

    「嗯……，對不起。」吳雲歉然一笑道：「雖然這樣說您也許不太高興，」吳雲抱歉的聳了聳肩道：「我無法保證，可是……」收斂了笑容，吳雲抿著嘴道：「我能感受到您所持的信念，這令我佩服，但就像我之前所說的那樣，為了抵抗而抵抗與閉關鎖國何異。如果這並不是一條不歸路，您為什麼不願意試試呢？」

    「不歸路？」王國磐立刻聽出了吳雲話裡的味道，「威脅」終於來了，但同時，他的心裡也是一動。將吳雲定性為「有所謀」是因為極北的侵略性，這讓人們聯繫不起那些友善的外星人，將掠奪資源稱為其目的也許更容易讓人理解，可吳雲的話還是打開了所有人曾經設想但並未提出的思路：「可能的合作。」

    既然吳雲幾次三番的說讓專家來看，那麼計劃表面上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王國磐我了握拳頭道：「如果您不能解釋，那麼是否可以給予我一個形象的描述呢？什麼樣的形象比較適合您此刻的身份？來自遠方的淘金者？傳教士？或者某支先遣隊的外交官。」

    「無論那一種，其某地都不是為了毀滅，而是創生，未來如何，由我們自己走出。」吳雲覺得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談判成這樣，也不冤枉黛絲罵自己功力淺，他整整衣領道：「我相信您會做出正確的判斷，我告辭了。」

    ***

    吳雲離開後，王國磐立刻召集了常委開會，並通報了與吳雲的談判，由於其並未表態，下方很快就亂成了一片。

    與此同時，專家組也迅速的組織了起來，但要看完這上萬頁的計劃卻非一日之功。

    周方青是堅定的反對者，他對吳雲沒有好感，想必吳雲對他也沒有，這種疑惑讓他不願絲毫的懷疑吳雲有好的想法，為此他稱表示贊同的衛生部長陳軒為投降派，罵他搖擺不定，並拿出歷史教訓人：「我們不應該存有僥倖之幸，抱希望於他人身上，可能的聯合只是更大陰謀的預演。」

    數日前的王國磐是同意這種說法的，但經過與吳雲的對話，他顯然軟弱了一些，即便在周方青跳起來拍桌子，也只是說了聲「坐下。」仍不願表態。

    一輪過後，只有周方青大聲疾呼，其他人都存在著不同的想法，也許正在說服自己。，外交部長曹愆打斷了周方青的演說道：「主席，如果我們不同意，結果是什麼？」

    周方青也停了下來，一眾默然，曹愆緩緩道：「我問過主持研究工作的同志了，雖然只粗略的讀過了，但他說：『確實精彩』。我想，如果這個兩年計劃真的有效，我們是不是也往好的一面想想呢？」

    周方青立刻又想反對，王國磐擺擺手道：「先這樣吧，等到結果出來了我們再討論，這兩天，大家還是做好準備，看看再說吧。」

第一百七十七章

    王國磐等人的交談一絲不露的傳到了吳雲耳中，自從監聽組擴大以後，情報收集的範圍就擴大了，以地球目前的技術，只要吳雲需要，哪怕他們逃到地下五百米也是沒用。

    七千多人的監聽人員加上智腦的輔助並不能覆蓋全球，中國僅監聽那些涉及到預設詞組的越洋電話就需要十三萬大軍，區區七千隻是人家的零頭而已，不過吳雲的優勢在於遠超其想像的設備，只要跟住了領導人，大的方向就錯不了。

    一晃個多星期，來自聯盟的考察團也到了地球。六十三人，分屬十五個種族，高矮胖瘦，直的灘的，整個一大雜燴，倒是兩艘三級星艦浩浩蕩蕩，帶來了些威風氣。

    不過對於他們，吳雲卻沒有什麼好臉色，新進的二等伯爵，加上格古拉等人撐腰，遇到了核心委員也用不著嘴軟，對方擺明了是挑刺的，那還客氣什麼。

    為了表示自己的不配合態度，吳雲派給了他們上百人的保護隊伍，其中浩克族戰士就有5人之多，還終日有一名長老隨行，如果不是他支使不動那些高級戰士，考察團見到的將是更加震撼的場面。

    據說委員會議上，間族與黑鐵鬧的似乎很不愉快，雖然兩族又開始簽訂新的貿易協定，相互間的軍事警戒也降低了，不過考察團的組成還是體現了黑鐵上層的政策，即聯合一切種族，共同對抗間族，於是六十三人的考察團，只有三名間族成員，其餘全部是親黑鐵的種族，格古拉除了精神上的支持，一時還的確奈何不了他們。

    當然，雖然在成立考察團以及考察團種族分佈方面讓黑鐵佔了上風，但在成員組成上，來人的級別就低的可以，團長男爵，副團長男爵，然後就是清一色的勛爵、爵士，連點花都沒有。

    團長蒙亞態度倒是很友善，吳雲故意怠慢也不著惱，反而自己跑來拜見，還帶著自己星球的特產——液體狀的花蜜，甜、酸、辣各一種，讓吳雲想起了電視上的拜碼頭。而他五短的身材，蓄在下巴上的鬍子，以及自己民族的帽子都讓吳雲聯想到了土匪，從形象上看，也確實冤枉不了他。

    副團長是間族的海恩，安多本地人，格古拉說已經和他打過招呼，但只要看看全團間族團員竟然不足10％，就知道考察團的傾向，別說說不上話，就是阻礙都談不上，海恩也是一副悠哉游哉的樣子，大概也抱著不抵抗政策吧。

    禮節性的拜訪結束之後，鷹齊帶著幾個從西南調來的士兵，每天就跟在考察團屁股後頭，蒙亞開始還想趕走他們，鷹齊只是露出了翅膀，他就咽嚥口水回去了。

    玩弄權術還不純熟的吳雲還沒想到怎樣弄走或冷凍這幫討厭的傢伙，波特卻找了上來，同時給吳雲帶來了一個驚喜。

    季旁長老傷癒歸隊。

    這自然是個好消息，但吳雲從波特搬進極北生物就知道了，可是他不知道，季旁的氣勁不但保住了，而且成為了高級戰士，這怎能不然吳雲高興呢？

    安蓬被趕去了出勤，鷹齊、安塵、季弛均收到消息趕來，見到自己兄弟完好無損的成了高級戰士，興奮的季弛差點把波特感謝死，「輕輕」的一拍，就是一份無法承受的大禮。

    魁斯特地貌產的草藥竟然有這樣的好處？三位長老見到了季旁刻意顯露在手腕上的光環，都張大了嘴吧。他們只是喜歡其中的礦石，因為浩克族從出生就有這樣的任務——收集礦石在有生之年打造一把武器以獻給部落，而對於其中的藥草，他們大多是交給族中祭祀之類的長者做藥了，可是這樣神奇的效果，尤其是升級，是所有人沒有想到的。

    「我也沒想到。」波特盜版了吳雲的聳肩動作後道：「這本來就不是我的功勞。」

    季旁笑而不語，季弛急了，撲上去卻打不贏他，之後鷹齊與安塵齊上陣，轉眼還是敗了下來，於是馬上就要成為高級戰士的鷹齊就鬱悶了，幾年前他還能收拾得了季旁，怎麼現在反而被他超過去了。

    見到鷹齊狀態低迷，波特笑著解釋道：「這次季旁長老是因禍得福，氣勁不能使用，他傷好之後就自己琢磨，沒想到領悟到了……」波特摸著頭笑笑道：「就是你們說的那個世界之類的，然後就有了光環。」

    吳雲這時也發現了季旁的不同——智慧，倒不是說他以前沒有腦子，而是以前他並不用腦子，想到什麼做什麼，不管是鷹齊還是更差一些的安蓬，這些中級戰士都是莽撞的性子，看待事情也很簡單，從不會像季旁這樣笑而不語，被人催也不說，這讓他又想起了西頓等人，好像也是這樣，似乎開竅了的感覺。

    「你也應該快到達高級戰士的境界了。」季旁安慰鷹齊時嘴咧的更大了，很有嘲笑的嫌疑，於是鷹齊又撲了上去。

    於是吳雲知道了，雖然他好像聰明了，但還是直腸子，大概就是張飛的那個程度吧，這樣想倒把他自己弄樂了，一個勁的拍自己腦門。

    有了一位高級戰士自然是好處多多，尤其是季旁這樣年輕的高級戰士，他們不僅是最優秀的戰術軍官，而且本身有著無與倫比的實力，太米斯家族中的兩位高級戰士就是榜樣，他們曾獨立出戰對付三級星艦，並且獲勝，而在行星上，高級體質系戰士絕對是不敗的。

    「簡直是為軍事政變而設計的。」吳雲忍不住這樣想。

    屬於西頓小隊的高級戰士們也露面向季旁表示慶祝，體質系種族以勇武為驕傲，以戰力為資本，嫉妒的情感卻是很少出現。

    鷹齊手背在身後不高興的樣子，吳雲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又是想笑，於是問出來道：「鷹齊，你怎麼了？」

    「我……「鷹齊諾諾的說了幾個我才道：」我也想去修煉。「

    「那就去吧。」吳雲早猜出他的想法，這一小隊浩克族戰士跟了他很久了，吳雲也將他們當作自己人。乘著地球目前不需要大量武力的機會，吳雲也覺得將鷹齊派出去是個好主意，就像季旁表現出來的那樣，一個高級戰士和中級戰士是有質的區別的。

    鷹齊張張嘴，看著吳雲的笑臉很是感動，吳雲生怕他不小心哭出來，趕忙道：「你要準備什麼東西嗎？我找人幫你安排一下，再找幾個人跟著你吧。」

    「不用不用。」鷹齊很醜的笑著道：「我就在這修煉就可以了。」

    「這裡？」吳雲環視了一下自家鋼筋混凝土的結構，覺得很難支持的了鷹齊一個不小心，他就記得鷹齊某次吃飯吃的高興，一腳踏穿地板的情形。若不是這些戰士對力量控制已經趨於完善，吳雲都不敢和他們呆，不但吃飯桌子可能突然趴倒，一不小心被拍死了就虧了。

    幾位長老都笑看著吳雲擔憂的臉，季旁笑道：「鷹齊長老對能量的儲備已經完成了，他現在需要的是對領悟與理解，玩玩遊戲看看書，都是有用的，唯獨練功沒用。

    吳雲也反應了過來，一臉訕笑，據說高級戰士會建立完備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大概就是對世界與人生的體悟吧，他看看周圍的玻璃牆，乾脆大方道：「那我就把這個房間送給你吧，裡面遊戲機也很多呢，就是不要把我PS4的存檔刪了。」

    眾人頓時笑了起來，高級戰士的領隊賀拉斯忍不住道「他只需要連線參謀本部就可以了，那裡有專為即將晉級的戰士們準備的模擬遊戲。」

    「還有這樣的？」

    「嗯，很難。」季旁似乎想起了自己玩遊戲時的情形，有些緬懷的道：「你也可以試試，不過小心被打的沒臉回來。」

    吳雲陪著笑看著圍著自己一圈的戰士們，可惜這些高級戰士只負責保鏢，不能差遣，否則……呵呵，否則他豈不是成了核心委員。

    拋掉這個可笑的想法，吳雲叫來蓋伊讓他幫鷹齊辦理交接手續，以後他的活計就由季旁頂上了。

    對於吳雲毫不強留自己，鷹齊很是感激，領悟這東西說不上時間，一生不能突破也是可能的，作為部落與聯盟交易的付出，鷹齊曾經保護過很多人，接受過無數的命令，但從沒有人不嘗試著搾乾他所有的價值，送房子、派人的給他有薪假期，這樣的伯爵在聯盟大約也很是希罕吧。

    「這回我從西南調回了兩千人，編成了兩個中隊，一支八百人的跟著特里奧學東西，剩下的1200人就給你了。」待鷹齊與季旁交接結束，吳雲鄭重的把委任狀交給季旁道：「希望你能發揮你的戰術才能，帶好這支部隊。」

    等季旁接住了委任狀，吳雲繼續道：「你現在的任務就是與考察團作對，監視他們，跟蹤他們，隨便你怎麼做，但有兩點，第一是絕不表現出敵意，也就是不超過聯盟規定的三級警戒範圍，以免對方控告我們攻擊；第二，一旦對方超過三級境界，你立刻向我報告，此外儘量不要正面衝突。「

    季旁答應了一聲，高興的向鷹齊撇了撇嘴，體質系戰士最希望的就是得到指揮權，因為越是高級的戰士，其戰術素養越高，他們是天生的戰術指揮者，而吳雲的任命相當於對他實力的認可，他怎能不向「宿敵「表示一番？

    鷹齊不屑的回瞪他一眼，他現在卻是比不上季旁，也就談不上嫉妒或不滿了，只是對於不能晉陞高級更為不耐，他已經在這道檻上徘徊了數百年了。

    賀拉斯再次向季旁表示祝賀，率領1200人已經算是中級軍官了，雖然不是打仗，也並非聯盟的任命，但體質系種族很少有到達這樣的高位的。難得機會自然是難得的鍛鍊，他這時也有些羨慕了，除了吳雲，少有幾人能這般大方的調出一千多人。

    吳雲帶著季旁等人去見部隊，鷹齊也和蓋伊向參謀本部申請修煉，到了晚上，鷹齊突然又大聲嚷嚷的叫著吳雲，這時離他離開不過幾個小時，眾人一陣怪笑，以為他又改了主意……

    不過，馬上鷹齊就讓他們笑不出來了。

    「先生，我剛才給部落通了信，把您的事情給他們說了，他們都說願意追隨一位有前途的『領域者』」鷹齊使勁的對吳雲笑道：「我們部落有三百多人，有七十名戰士，不過沒有高級戰士，」說著他又急著解釋，生怕吳雲看不起似的道：「我們有四十八名中級戰士，族長的能力值過千了，不比高級戰士差。」

    鷹齊說話間斜視著季旁，體質系種族可以在聯盟認可的情況下追隨伯爵以上的功勛階級，這種規定起於戰爭期間，因為既得利益者的堅持而保持至今，但聯盟對此限制日漸嚴格，加上多年來沒有戰爭，養著極為花錢的體質系戰士也並無必要，擁有追隨者的功勛階級並不多，乍聽到鷹齊的話，吳雲立刻呆住了。

    「考察期間弄這事不是找死嗎？」吳雲不知該怎樣回絕鷹齊，他本人正喋喋不休的介紹本部落的戰士呢，這個如何強大，那個曾經把哪個部落的小屁孩打哭了，吳雲正發愁間，安塵去而復返道：「先生，圖安部落願意追隨您，族長隨後就到。」說著，所有在場的初級戰士都隨著安塵給吳雲敬起了禮，臉上帶著興奮。

    季旁一看，大馬金刀的擋在兩人之前，向後狠狠的看了兩眼，把帶著光環的兩隻手舉起來，恭敬的對吳雲道：「先生，圖季部落願意追隨您，我本人已經就任族長，我族現有高級戰士兩名，中級戰士六十餘人，初級戰士一百餘人，全族七百人以上，請接受我們的追隨。」

    說完，他又向後看了眼道：「先生，我們圖季部落可是第一個向您提出正式申請的部落。」

    鷹齊立刻和他吵了起來，第一第二其實並無區別，但這樣多的追隨者卻是難住了吳雲，體質系戰士極其耗費武器裝備，對高級能量石也有不小的胃口，先前的小隊尚有聯盟補貼，成了自己的可就要掏錢了。花錢還不是大問題，憑著亞克多給他積攢的資本，他還可以揮霍一陣子，可正在考察的節骨眼上，私下裡收了附庸部落算是什麼事。而且浩克族不比其他，是聯盟十分重視的體質系種族，戰力非常，其監管也自然嚴格，這些年打仗不多，聯盟的限制更加多了，沒聽說幾個家族新增追隨附庸的，他一收就是三個部落，這好像有點頂風作案的味道了。

    「別吵了。」吳雲不得不制止即將開演的全武行，頭痛的道：「你們追隨我是要向聯盟申請的，很難通過，我又沒有軍功，現在不是很好嗎？」

    「誰說您沒有軍功。」鷹齊手一揚道：「聯盟這五十年就打了兩場，西南的和西北的，您都參加了。」

    這回季旁和鷹齊達成了一致，也點頭道：「如果不追隨您，我們就很有可能被調走，而且我們認為您前途光明，願意跟著您一起。」

    季旁說話很直，卻把吳雲說的眉開眼笑，可要說這個小隊會被調走，那除非發生大仗，自己和他們都被徵用。但這些傻腦筋的傢伙就是一個勁的點頭，連那邊的高級戰士也是。

    賀拉斯瞪著眼睛想著：「能跟著一位『新領域者』，那不是前途光明是什麼，還沒聽說過哪位新領域者跌跤的呢。如果運氣好，安多能像上一顆行政星那樣產生大量的學者，體質系種族也可以學會戰略呢，聽說智力型種族中最強的『領域者』對體質系種族有很大的幫助，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吳雲不忍傷了鷹齊他們的心，何況別人是用體質系戰士擺排場，他還真的有用，於是忐忑的問起了太米斯，他的家族畢竟有一支格瑞芬族的附庸。

    對於吳雲能夠招攬到如此多的追隨者，太米斯是又好奇又好笑，外帶口水長流。體質系種族因為附庸於聯盟，各個部落為了得到足夠的物資，總是會派遣一到兩名戰士為聯盟效力，但他們雖為聯盟服務，卻總是保持著很高傲的姿態，他們信奉勇武，崇拜英雄，但對於生產勞作，同時擅長陰謀詭計的智力型種族，經常抱著懷疑的態度，所以要想得到一名戰士的追隨是很苦難的事情，只有那些在戰場上打拚良久的英雄方能獲得認可。

    為此，太米斯酸溜溜的嘲笑吳雲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由情入手騙到附庸的伯爵呢，你應該把自己的經驗推廣一番。」

    恨恨的把太米斯的聲音阻隔在萬里之外，吳雲只好找到了格古拉。

    吳雲一說情況，格古拉馬上問道：「他們部落都同意了嗎？」

    「好像說族長同意了。」吳雲不很確定道，這些為聯盟服務的戰士在本族的地位是比較高的，因為他們見識更多，其建議也容易受到採納，聽說吳雲「新」領域者的身份，不知道的聽明白後也就同意了，這些部落不同於智力型種族，想法比較單純，結果自然比較出人意料。

    「那就可以了，他們是軍事首領制，那就這樣吧。我會為你爭取的。」說完格古拉玩笑道：「你還真不錯啊，這麼快就有了三個附庸部落，還是清一色的浩克族，你這個家族現在好像就你一個人呢。」

    吳雲根本沒聽後面的，急問道：「你是說我可以答應他們？」

    「基本上吧，如果是他們都同意，攔也攔不住，何況在考察團的事情上我們讓步了，他們也不能沒有點回報吧，不過你以後可有的忙了。」

    「忙？」吳雲一愣道：「你是說他們容易闖禍？」-

    那邊的格古拉笑的很大聲，似乎喘不過氣來似的道：「你還真的不知道啊，哈哈，我問你個問題，你見過哪個戰士是自己整理房間，會做飯的。」

    「啊？」

    「沒有吧，知道為什麼嗎？」格古拉很是期待的問道。

    「他們不會做吧。「

    「真聰明。」格古拉玩心大起，戲弄的問道：「那你說，他們在家怎麼辦？」

    「啊——，機器人？」吳雲見他們在星艦上就是用機器人的，不過損耗非常大，乖一點的安蓬，平均每週就要送修一次，一個月拆一堆零件。

    「他們在家可不用那東西。「格古拉的笑聲停了，但還是嘴角向上的繼續道：」他們的孩子可是打架打大的，哪能供的上他們這麼用呢。「

    「那——「

    「猜啊。」格古拉戲謔的道

    「真不知道，」吳雲也聽出格古拉想看自己笑話，就不跟著他走。

    「嘿嘿。」格古拉又笑了起來道：「我剛才不是說了他們是軍事首長制嗎？這你還猜不出來。剛還說你聰明。」

    「奴隸？」吳雲險些跳起來：「這怎麼可能，這……」他不知道怎樣表述。

    格古拉終於大笑了起來道：「你不能稱他們為奴隸，這是一種伴生關係，普遍存在於體質系種族中，很久以前就是這樣，戰士型的體質系種族為這些體力型的種族提供保護，而這些種族為他們提供食物和服務。你可以把他們成為你附庸的附庸。」

    「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吳雲不由的念叨了起來，愁眉苦臉的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他們人數很多？」

    「那當然，一比十以上吧，而且他們具有十八級以上的智慧，可以被稱為智慧生物，也非常遵守紀律，在人類學上來說，是走向體質或智力的分水嶺。」

    吳雲怎麼聽怎麼有笑的味道，卻不願再問，鬱悶的掛斷了通訊。

    一週後，隨著圖鷹家族和圖季家族的先後達到，吳雲也就明白了格古拉大笑的原因。

    這兩支部落算是中小型部落，圖季家族七百餘人，圖鷹家族三百餘人，婦孺過半，可他們的附庸菲特族卻有八千餘人，這是什麼概念？每人每天10公斤食物，就要一百噸糧食，這近萬張嘴的消耗也就罷了，住宿才是真正的麻煩，整個空港裡面到處都是人了。

    當然，比起收穫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麼，吳雲是哼著小曲在忙碌。自願前來的兩個部落族長也是非常配合，指哪到哪，沒什麼脾氣，

    圖鷹家族的族長鷹仲是個健壯的老頭，一團和氣，也已經到了晉級的邊緣，上千的能量值和季旁相當，戰力也在千半上下，有一頭濃密的卷髮，翅膀修飾的很漂亮，對於成為吳雲的附庸，他倒是沒有太多的想法。總得來說，體質系種族頗為好戰，其族中戰士的職責就是戰爭，生產由菲特族人負責，聽說吳雲在短時間內參與了兩次戰役，並且獲勝，加上他前途無量的身份，鷹揚就順從了鷹齊的建議前來了。

    擁有附庸自然不是如此容易的事情，這些驕傲的甚至可以說目空一切的戰士是很少佩服一個人的，但跟在吳雲身邊這麼久，幾位長老和戰士們均感受到了吳雲特殊的個人魅力，那是一種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威嚴混合著來自知識的自信，他們完全是憑感覺識人，在這個戰爭稀少的年代，能夠散發出讓人安定的氣息的領導者，是少有而珍貴的，其實每個部落都是聯盟的附庸，按比例選派戰士加入軍隊也是必須的，如果可以跟著一位有前途的容光，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同樣的，圖季家族的另一位高級戰士季息也是他們的族長，晉級大約兩百餘年了，有一柄長長的「直棍」，通體黑色，可以與氣勁配合變的更堅硬，曾經刺入過三級星艦的裝甲，你已經很難將他與智力型種族區分開了，除了那股彪悍的氣質。

    來自兩個部落的戰士們非常自覺的列隊讓吳雲檢閱，兩位族長當天就跟隨著吳雲成為了他的保鏢。這些戰士們與婦孺和菲特族分開居住，著實要騰出一大片地方，這種工作很累人，在安撫兩個部落成員方面用去了吳雲很多的時間，好在地球有羅蘭看著，據說兩年計劃已經通過了，常委們還在爭論。

    不等吳雲閒下來，圖安部落也到了，他們是因為家當太多所以遲了，而這份家當，立刻嚇壞了吳雲。

    連遠在安多的格古拉也是熱汗淋漓，為了讓委員們同意一支有四名高級戰士，三百餘名中低級戰士的部落成為吳雲的附庸，他是費勁了唇舌，這是一支早已被聯盟同化了的部落，其部落成員大多已是聯盟官員，一旦成為吳雲的附庸，必然會有不小的反應，在影響方面更是過大，聯盟對附庸的限制嚴格就是為了保證聯盟自身兵源的需要，開這樣一個頭，是否會造成各大家族籠絡體質系種族，是委員們討論的重點。

    如果不談交情，格古拉大概也會反對的，可照目前的形勢，吳雲的實力增加無疑是好事一件，在間族委員們一致同意下，該提案方才顛簸著通過。

    不過，吳雲此時卻照顧不到安多的這池水，向格古拉道謝後，他首要的工作就是安置這一萬五千餘人，還要重新調配這些戰士，雖然已經請辭，但圖案族的戰士大多已是容光，像是安蓬這樣的戰士更多，吳雲很認真的考慮到了每個人的情況、特長，並分析其曾經的工作，花費了大量的精神在安撫其情緒和配置合適的位置方面。

    這樣精心的工作立刻引起了戰士們的好感，他們的感覺總是很敏銳，對於吳雲的認真也看在眼裡，熱在心裡，從而在追隨吳雲的原因中加上了這一條，對於他們而言，這要比光明的前程和部族的一致性重要的多，當然，還是比不上打仗。

    四位高級戰士都是安塵的族叔，均是爵士，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霍默一眼看見就是一陣猛贊，說什麼素質優良之類的，而族長安平更是一位有2000戰力的優秀戰士。

    有了這六百餘名戰士和六名高級戰士，地球兵團的訓練重點馬上放到了機甲訓練方面，因為地球的士兵中還沒有軍官，這些戰士也勢不能與星艦協同作戰，故而在發展方面，其傾向就是近距離作戰。

    對機甲情有獨鍾的特里奧自然是如魚得水，但他的階級還是低了點，只能說與這些戰士配合，而不能直接管理，使得作戰效能大打折扣，可即便如此，太米斯已經是眼饞的不行，這樣大規模的體質系種族編隊，數千年來已經很少了，以前大兵團作戰中經常用到的特種戰士滲透等方式，在如今的「剿匪」中因為缺乏持續性而被捨棄，太米斯一直以來都很是遺憾。

    從西南調來的兩千人只學習了最基本的飛船駕駛，機甲的使用也不熟練，但這些都不是問題，連吳雲也是一副樂觀的態度。

    徵得吳雲的同意，特里奧把幾乎所有的戰機都拿了出來，向太米斯換機甲。除了100架「眺望」以外，200架「眺望」，600架「遠望」，800架「長空」換了「破襲」1500駕，加上之前的八百架，尚有餘量。

    這樣吃虧的交換一來給太米斯點零食，二來，納什那裡還會有更好的，戰士們練了機甲，暫時也用不到戰機，獨立聯隊更是不需要如此多裝備，吳雲可不是個喜歡囤積居奇的主。

    足足一個月，特里奧彷彿在蜜糖中打滾般的理順了這支隊伍，初級戰士全部送去訓練，學習如何與機甲混合作戰，其餘的兩百名中級戰士則被組合起來，打散了編成兩支部隊，分別由季旁和吳雲本人率領，鷹仲則是吳雲的副手，而包括安平在內的五名高級戰士單獨作為吳雲的保鏢，三個部落共計十七名長老也分散了開來，不僅兩個女孩子和羅蘭身邊派駐了保鏢，連波特也有兩名中級戰士跟隨，最重要的是，亞克多的探險計劃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障。

    外星域聯盟知道的不多，但就僅有的信息來看，其成員戰力強大，多有三百以上者，如果有了體質系戰士保鏢，近距離的對話可信性就更高了。

    葉晨晰答應月內將「海蘭」交付，亞克多決定再多等一個月，不僅可以讓手下熟悉「海蘭」，同時也是等待特里奧對這些戰士們的專業訓練。體質系種族心思單純，從未聽過有反水者，這對於可能耗時經年的艦隊內部紀律也有積極的作用，吳雲準備派遣至少兩百名浩克族戰士跟隨亞克多出發，圖安族的安升、安堡、安捷三位高級戰士也將挑出兩人同行，只要小心一點，這樣龐大的陣容應該可以保證安全。

    吳雲很舒暢的做著這些工作，心裡打著自己的算盤，眼看著來自地球的士兵熟練度越來越高，他渾身的毛孔都好像散發開了般透著樂，在忠誠度方面，浩克族戰士和地球士兵無疑是最高度的，哪怕與聯盟干翻了，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這些才是吳雲一直設想著的軍隊，曾可安對於吳雲這種狹隘的思想予以了激烈的批評，稱其為「軍閥思想」，吳雲聽後安之若怡。

    然而，已經被吳雲遺忘了的考察團顯然尚在執行自己的任務，雖然安蓬不斷的給他們找著麻煩，但蒙亞還是抓住了穆罕默德的辮子，並成功的弄到了吳雲交易技術的證據，鑽啟的核心機密甚至也被他搞到了手，極北在地球防護的重點畢竟是地球人，而不是聯盟，這樣一來，吳雲完全處於被動。

    連日來的調整和地球空港的混亂都給了蒙亞可乘之機，海恩只來得及向吳雲報信，就被變臉的同僚關了起來，而蒙亞卻施施然的穩坐釣魚台，讓吳雲牙咬的吱吱響。

第一百七十九章

  說起來，吳雲也頗有些慶幸，若是拜託亞克多探索外星域的事情被所謂的考察團發現，此刻將毫無轉圜餘地，調動二級星艦是一件大事，何況如此草率不僅請示的探索行動，也因此，吳雲堅定了趕走這幫跳蚤的決心。

    安多已是一片沸沸揚揚，現在的地球已經受到了各種族的關注，蒙亞的報告如同火星般點燃了焦躁的委員，徹查聲不絕於耳。

    地球空港中，吳雲、克里斯、太米斯、亞克多、羅蘭，還有黛絲和曾可安，所有能幫上忙的均搶在大批記者之前趕來，而此時，蒙亞已經開始接受零散記者的專訪了。

    「兩個問題。」克里斯轉達著間族上層的意思道：「第一是消除所有地球上超級別技術應用的痕跡；第二是對蒙亞取得的證據有所解釋。」

    吳雲兩手一攤苦笑道：「後一個還好說，前一個，實在是沒有辦法。」吳雲沒有說出來的意思就是，這與他的計劃不符，而依靠間族在聯盟中的實力，這個問題應該是可以壓下去的。

    克里斯一眼看穿吳雲的想法，搖頭道：「我們不可能真的和黑鐵干仗，那會讓整個聯盟混亂的，大量的豪華武器甚至可能造成全宇宙的災難，如此一來，我們不可能過分遷就你。」

    其實，吳雲能夠呆在這裡已經很不錯了，打破級別限制，如同潑髒水在右翼黨派身上，現在若不是懾於種族這個大矛盾，間族內部都可能對吳雲做出嚴厲的處理，至少到目前為止，聯盟的保守派仍佔優勢。

    吳雲吞了吞口水，考慮再三道：「是不是只要有解釋就行？」

    「痕跡要抹掉！像是什麼鑽啟之類的，全部要處理掉，還有你們和俄羅斯的技術交換，都得停，與卡爾的奢侈品交易要斷掉，這樣我們才好為你說話。」克里斯如數家珍的一一點名，每一句話都戳在吳雲的心頭，羅蘭更是一副難過的樣子，可克里斯階級高他半座山，羅蘭也只能生悶氣。

    看了看手上的智腦，克里斯繼續道：「你們和通用合辦的實驗室要徹底銷毀，在資源星派駐的地球人，現在也必須撤回來，像是……那個什麼巴基斯坦的黑市要立刻取締，有關人等全部看押，穆罕默德被抓就算了，但知情人越少越好。至於士兵。」克里斯想了想道：「拉回到孫冶那裡，我會叫他老老實實的聽話幫你們收好，保證白白胖胖。」

    「這不行。」吳雲每聽一句臉色難看一分，此時已經漲的紅亮，他站起來死命的盯著地板，也不再說話。

    「我知道這是你的心血。」克里斯心裡又埋怨起了格古拉，總是把這種討人厭的活分給自己，可除了他知能館副團長的身份尚能壓壓吳雲外，普通的委員是制不住他的，綬帶裡，也只有紫帶有實際的權利，領域者們終究要領域者自己來管。

    儘量將話說的委婉，克里斯極力解釋此刻委員會內沒有硝煙的戰爭，告訴他地球上所謂的無冕之王們如何背靠著兩個陣營白刃相接。收拾了無數桀驁不遜的能力者的克里斯口才極好，連羅蘭也因為他真誠而實在的話打動，但吳雲卻仍是一言不發。

    「每時每刻我們都在失去利益。」克里斯還是溫溫的道：「延時越久，我們在聯盟就越被動，別說你不消除這些明顯的痕跡，就是消除了，我們最終還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的，你應該明白，我和格古拉承受了很大的壓力，間族內部意見也並不統一，只是在種族這個大前提下被壓下來而已，一旦你們做出了什麼出格的事情，把左右翼的矛盾突出來，你的領主之位也就到頭了。」

    吳雲的指節捏的發白，這不單單是耗費心血的問題，這是一個寶貴的機遇，邁錫的被剿使得整個西北地區政局混亂，而無論是聯盟再次平撫此地，還是再一次更大規模的叛亂，都可能使地球處於非常不利的態勢，前者會被束縛的無法動彈，後者將威脅地球本身。消除痕跡及之後的受困可能延續非常長的時間，吳雲怎麼也不願就此放棄。

    想到幾天前的實驗，吳雲突然一咬牙道：「再給我一週時間，我保證給你的個答覆。」

    格古拉翻了翻眼皮，他剛才好像白說了似的，擺手準備拒絕，吳雲主動降低要求道：「三天。」

    「沒用的。」格古拉勸阻道：「你最終還是要裁撤掉這些的，與其發展地球上的基礎，不如拉人出來，只要第一批人上了軌道，你之後不是想幹什麼幹什麼？」格古拉實際上是很佩服吳雲眼光長遠的計劃的，但這樣的計劃卻勢必遭到聯盟保守勢力的反撲，在此緊要關頭，是容不得一點馬虎的。

    吳雲的雙眼也泛出紅色，一個柔柔弱弱的年輕人，若是發了狠，比滿臉橫肉的傢伙只好不差，克里斯無奈妥協道：「你先說說你想做什麼，然後我再決定可好？」

    ……

    三天時間，如果在星門中開到一千倍率，可以拉長到十年，但這對於吳雲卻遠遠不夠，洛星的星門因為最高只有1000倍率，早已被吳雲放棄了。現在，他甚至不願選擇安多，最高四千倍率的轉化同樣不足。

    落基星有聯盟發掘出的最好的星門，可以將時間調整到八千餘倍，當吳雲向克里斯提出這個要求時，即便已知他的計劃，克里斯仍為吳雲的大膽乍舌，誰說羚羊不敢與狼鬥，只是未被逼上絕路而已。八千倍的速率，別說呆上三天，能進去出來的整個聯盟也是屈指可數，對此克里斯也不敢就此決斷，只能詢問格古拉與卓升。

    吳雲深知其中的危險，但他還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玩著久未玩過的圓周率遊戲，自從某次算至3000億位的精度，他就再沒有玩過這個遊戲，加上很難有閒的發慌的時候，這種消磨時間的方式就被廢棄了。

    當克里斯入會議室裡間向安多傳訊時，吳雲忽然覺得時間漫長，於是無意識的再次玩起了這個遊戲。

    其他幾個人不知深淺的看著吳雲，他們沒有聽到吳雲的計劃，聽到了也不會瞭解其中的凶險，了無痕跡的「新人」留下的是無數的謎團，雖然聯盟研究星門已逾百萬年，可是仍然無法把握最高倍率的使用，也許「新人」們也無法做到吧。

    這樣的結果就是，每當星門將其倍率調整到最高時，其倍率將是變化的，不是漸變，而是一種無規則的突變，低速率的星門尚好，有上幾倍的變動影響不會太大，至少無法影響到高級領域者，但當最高速率提升過千之後，就少有人使用最高速率了。

    曾有一名高級領域者在安多使用4000倍率後大腦受損，醫治後領域能量大幅縮水，退化至中級初段。當吳雲提出要使用8000倍率時，想起這段往事的克里斯腦中就是「咯登」一聲，再富有潛力，他也只不過是一位中級領域者而已，在確定這不是吳雲討價還叫的花招之後，克里斯甚至有些憤怒。

    這是在送死。

    「何不使用四千倍呢？」克里斯幾次類似的勸說也未能讓吳雲回心轉意，末了，他只能向安多求援。

    領域者是精神上的宗師，在確定了吳雲的態度之後，格古拉與卓升首肯了此事。突然間，克里斯有些佩服和羨慕吳雲，他是不能也不敢作此嘗試的，所以他的領域始終只能保持著剛過高級的樣子，再有所寸進，已成奢想。

    ***

    落基是容光之星，曾經的被保護星球，如今大大小小的容光、官員呼吸著這裡充沛甘甜的空氣修養著。這裡也是聯盟有數的旅遊星球和高消費星球，貨幣的基本單位是星際盾，在這樣的地方，星門的使用自然是捉襟見肘。可以在洛星隨便進入『星門』的功勛階級此刻也不定能不能排得上隊，而為了讓吳雲使用這個星門，格古拉不得不親自勸說等待進入的人們，因為在調整到最高倍率時，能量的消耗只能滿足一個人的需求。

    聽說有人將在這裡開到最高倍率進入，不滿的人聲也稀落了下來，反而使這些閒的發慌的容光們圍觀了上來。

    星門所在地是聯盟的重點保護地區，而在落基，則是重點消費地區，幾十萬人散佈四周，竟然少有相擁者。

    當吳雲目不斜視的走進這個高達百米的神奇大門時，耀眼的紫光讓習慣強光的科摩多人也不得不放下眼瞼，那覆蓋了半顆星球的聲勢讓人有頂禮膜拜的衝動。

    隨著四溢的能量被星門重新吸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泛著微紫的虛空，年輕些的悄悄的準備了慶祝用品等吳雲出來，他們認為吳雲的進入必然是有著萬全的把握，這個時代，誰會把自己的性命不當回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人群騷動了起來，一抬腳的時間，裡面已經過去半天，怎可能此時還不回來，有人開始大喊：「裡面的人怎麼還不出來？你們準備讓他呆多久？」

    銀全真也默默的立在遠處，看著那紫光發呆。就是為了這華貴的紫色了，深塘銀家成了歷史，要說對吳雲恨之入骨也不為過，但看到他毫不遲疑的踏入星門，心中卻是翻江倒海。

    格古拉與幾名他族核心委員親自飄在空中，一遍遍的解釋：「目前吳雲尚好，沒有危險，他準備呆更久的時間。」

    立刻有敏感的記者追問：「多長時間？」

    「進入的目的是什麼？」

    格古拉只是煩躁的趕開了他們，如果說三天，聯盟一定會反了天的。

    一心一意準備自力更生的吳雲在星門中艱難的走著，從跨入大門起，他就顯的那樣的狼狽，變化的倍率讓他的大腦一陣陣的抽搐，好在心臟沒有問題，如果負荷影響到大腦以外的其他器官，智力型種族就只有等死了。

    星門中有準備好的智腦與電腦，似乎是模擬的，但吳雲管不了許多，雖然時間好像很多，但對於他來說，只會太短。

    他要在這裡，完成地球人沒有完成的「作業」。

    只有憑一己之力，讓地球達到目前的水平，方能堵住蒙亞的嘴，至少吳雲是這樣認為的。

    「我算不算是個地球人。」當時，吳雲第一句話是這樣說的。

    ***

    格古拉感覺星門外的時間比星門裡還要長，能在落基看熱鬧的人千奇百怪，但追著看的，大小是個人物。曾經的大人物和今日的不大不小的人物好奇起來，格古拉就只好藏了起來，隨著吳雲所呆時間的增長，這些人的好奇心更是成幾何級數增長。

    各大星球的媒體亂成了一鍋粥——當然只是高級星球——各種探秘方法層出不窮，存儲設備彷彿在開展覽，飄散在距離星門十公里的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看著格古拉心煩。

    吳雲前所未有的堅定念頭讓格古拉不開領域也能深切的感受到，所以他冒著巨大的政治風險同意了吳雲近似瘋狂的計劃——這該死的計劃歸根結底只有一句話，但就是這一句話催的格古拉心神不寧。「新「領域者是如何寶貴的資源？若是折在了這裡，他是很難給間族，給聯盟一個交代的。

    黑鐵族人也懂得聯盟發展不可缺少能力者，對於吳雲，他們是懷著複雜的心態去看的，但不可否認得是，若吳雲葬送於此，他們真真假假都會放出些悲聲，捅出點血絲的。

    ***

    吳雲根本無法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在最開始的時間，他只能儘量的適應這個新環境，像是普通人進入星門般不去想任何費腦子的東西，這樣過了很久很久，他方才從只吃喝拉撒的狀態中緩過勁來，

    他有七十年的時間去完成這驚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鑽啟、通用所牽扯到的一切知識，他都要拿出答案，用無數的數據和實驗證明，這是地球人自己完成的。所幸的是，這些知識超越地球也不過幾十年而已，不幸的是，這幾十年，是無數的各行各業的科學家共同進步完成的，更不幸的是，在非數學方面，吳雲連個好學生都不算。

    吳雲始終認為人是有極限的，這種極限使人必須專注於一點，方可達到最大效能，但打破這種認識的，似乎也是他自己。

    領域的未知性總是帶給人驚喜，不知呆了多久，當吳雲學完了該學的知識，他也有種自己可能是全知全能的想法……

    在星門中，時間似乎是無限久的，若是你全神貫注的將思想投入其中，強大的負荷會讓這種感覺更強烈。而當吳雲全身心的投入期間後，他的時間好似也凝固了。

    ***

    格古拉如同苦熬酷刑般躲在星門的遠處，不斷有人如同鬼魅般的找上來，問起他誰在星門中幹著什麼？問他吳雲還有多久回來？問他為什麼要讓人進入星門呆這麼久？純粹的好奇或者「陰謀論」者的猜想讓格古拉不堪其擾。

    他幾乎想立刻飛奔回安多，但這也同樣不可行，安多的陰謀論者更多，沒有吳雲現身說法，他將遭到政敵更毒辣的攻擊，雖然現在他們也就這樣攻擊著。

    ***

    當第三天到來的時候，格古拉迫不及待的衝向星門，他所謂的藏身之處幾乎是落基公開的秘密，在這裡修養著的人物，總是有些超乎尋常……例如好奇。

    他們曾經見識過太多東西了，當又有了什麼事情能夠引起他們的關注，好奇心幾乎無法抑制，數千年來自於現實和虛幻的理智似乎消融了，用完了，他們只想知道「為什麼？」

    當第三天的晨光掠起，不怕人的動物在人群中竄來竄去，格古拉抹著冷汗與身邊的人搭著話，他現在滿肚子後悔：幹嘛要答應吳雲？幹嘛我要自己來？幹嘛要從藏身處跑出來？幹嘛不多等一會。

    他從沒想到，這些曾在聯盟叱剎風雲的人物，怎會如此婆媽。

    三天？究竟是安多時還是落基時，或者是地球時，格古拉又多了一樣後悔，我怎麼就沒有問清楚呢？

    在喝完第三撥茶的時候，安多的三天到了，吳雲還沒有出來。

    相反，紫光似乎有了更盛的趨勢，能夠察覺出這微弱變化的只有在場的領域者，今天，這裡似乎又有了開party的機會。

    格古拉稍微安心了一點，至少吳雲沒事。

    當紫光之盛達到了普通人注意的程度，已經過去了快六個小時，按地球時間算，三天也足夠了。

    旁邊德克家族的長老見到格古拉坐立不安的樣子笑道：「星門內部我們是可以部分探察的，那小子身體狀態奇好，你擔心什麼？」

    格古拉諾諾的不說話，但眼睛卻僅僅的盯著星門。

    ……

    又是八個小時。

    「莫非他是按照津巴爾德的時間算的？」格古拉簡直暴怒了。

    卓升有氣無力的躺在樹籐中央，與幾個其他閥門的長者交談著，心中也有些焦慮，算下來有80多刻的時間了，放在星門中已近百週期，如此長時間的處於不穩定倍率狀態下，其負荷已是大過人的承受能力了。

    「希洛」，卓升忽然輕叫過格古拉，附在他耳邊悄聲道：「你用你的領域進去試探一下，看看吳雲還好嗎？」

    「試過了。外洩的能量太多，無法聯繫上。」格古拉皺眉看著已成深紫的虛空道：「現在是進不去人了，吳雲對能量的消耗太大，星門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