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百鬼夜行宴 作者: 狂笑的菠蘿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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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gl0219 2008-2-26 00:25: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8 219772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9 14:19
決戰 第三百九十九章 暴土的超凝聚——靜世劫

    喘息,許哲的每一次喘息就像要抽光了天地間全部的氧氣才能滿意。自己什麼在外人眼力怪物一樣的實力,在許哲的眼里,還是和找死沒太大分別。雖然許哲本事凝聚的天地之靈並不巨大,談不上要反噬的吞掉自己的肉體,可快速的相互切換也是給他的身體帶來了極大的負擔。感覺宛如剛被丟進冰窟中速凍,一下子又被丟進烤爐里烹調。這樣顛三倒四的來回折騰,結果便是體能的大量喪失。立于這困獸的戰場之上,許哲只覺得自己就像十幾天沒睡覺,還宿醉了幾夜的可憐家伙,連站著的腳都在顫抖。

    許哲是多希望面前還未散去的灰塵中,不要再有任何的東西屹立在那里就好,至少這樣自己要輕松上不少。

    不過許哲明白,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心想事成的好事,所以,當一陣微風撫過這凹陷的戰場時,爆炸形成的粉塵中,哪吒又重新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哪吒依舊是站的筆直,感覺不到傷痕的存在,只有滿身的灰塵與腳邊眾多被爆炸形成的凹坑,顯示著他是何等的狼狽。

    此刻,哪吒似乎什麼都看不見了,也什麼都听不見,他是面無表情的凝視著不過十米開外的許哲,冰冷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栗。

    “真是一場一點都不好玩的鬧劇……”用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述說著,只見哪吒的腳下清晰的浮現出了鮮紅鎧甲的姿態,腳下出現的四只輪子都在熊熊的燃燒著。

    風火之輪許哲不會陌生,正因為熟悉才讓許哲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哪吒那小子玩真的啦!”楊戩輕聲的提醒著,那圍繞在場邊的眾多將領都是心領神會的向後退出了數步,將圍觀的士兵也是推讓出了數米,距離邊緣更遠了一些。因為那里已經相當的危險……

    “該結束了……”哪吒平靜做著最後的述說,身體微微前傾,腳下風火之輪開始加速的高速旋轉起來,大地被摩擦出了激烈的火花。蓄勁完畢,一身戰甲的哪吒身體消失在了空氣之中,趨近光速的速度足夠他在剎那殺死世界上的一切。

    可意外的是,許哲在此等強大的靈壓面前,竟沒有絲毫的退卻,他在哪吒起跑前已經起跑了。他用著最快的速度,用盡全身全部的力量奔跑,沖向了那個接近光的男人。

    他的行為在所有人眼中可能和送死沒有區別,一些將領已經開始了為許哲哀悼,可只有那看著這一切的子涯不由的瞪大了雙眼,因為他注意到了,許哲的目光並不是送死的目光。

    完全看不見沖來的敵人,許哲能用的只有經驗與運氣了。

    猛然極停,許哲雙腳前後夸張的分開站立著,將重心已放到最低,扭曲的身軀牽動的揮舞起了緊握成拳的左手,攻擊著空氣。不過許哲似乎認為攻擊的是火車頭一樣的東西,還刻意的用右手緊緊抓住了左手的手腕加固。

    就在大家茫然之時,突然,“轟”的一聲炸雷般的巨響震撼了大地,卷起的風壓成環形的傳遍了四周,吹落了無數士兵與軍官的頭盔,漆黑的戰場上爆發出了刺眼的白光。蒙朧的光暈中只見本應已消失的哪吒又出現了,不過卻是出現在了許哲揮舞的拳頭前。說起來許哲的力道並不大,可不論是許哲還是哪吒,在那趨近光速的沖擊面前,都是感覺撞上了什麼世界最堅固的東西一般。

    哪吒中拳的側臉都完全的扭曲變形了,頭顱如同要從身體上硬生生扯下來一般。

    當那耀眼的光暈結束之後,哪吒無奈的倒飛了出去,身體宛如斷線的風箏,在空中滑行了五米重重的落回了地面之上,又被彈起。反復如此了三次,哪吒才算得以趴在了冰冷的大地之上。

    再看好像勝利了的許哲,只見,他的表情也是難看的厲害,臉色煞白,全身都是難以克制的抽搐。仔細去看許哲那只攻擊用的左拳,此刻左手的五指都扭曲成了一個怪異的形狀,感覺整個左手的骨骼都碎裂了一般。

    “切!”還是用右手的牽引,許哲將那“不爭氣”的左拳抬到了面前,郁悶的發著牢騷。因為這就是無知的用人類肉體挑戰神靈級怪物的下場。換成從前,在有強大靈動保護下,外加上強大靈動的恢復能力,許哲根本可以在瞬間便恢復這樣的傷勢,繼續戰斗。不過現在,許哲知道,短時間內左手算是“廢了”。

    至于那個哪吒呢?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哪吒的身上,已過去了半天,依舊不見哪吒有任何站起的跡象,趴在那里如同尸體般未動分毫,或者說他已經真的死了?

    並不是這樣的,至少由那具身體中奔騰而出的靈動並不是死人可以發出的級別。四周奔襲開來的靈動已不在是平靜的律動,狂亂的姿態頗有難以控制的勢頭。

    這無行的壓力讓許多的士兵皺起了眉頭,一些人甚至已開始了嘔吐,而更接近的一些人甚至昏倒在了大地之上。再看戰場中的哪吒,用無比平靜的呼吸,重新的站立了起來。臉頰上已漸漸散去的淤青,證明著許哲犧牲一手換來的殺傷並沒有想像中的嚴重。

    “對不起……”突然,哪吒無比嚴肅的向著許哲鞠躬行禮,表示著真誠的歉意,“我不該那麼的小巧瞧姜來先生的實力。你絕對是個值得我認真對待的對手,所以現在,也請你真誠的接受我的拳頭……”語閉,哪吒又消失在了空氣中,這一次許哲再也做不出任何的反抗,只因為上次的沖擊已讓許哲的身體完全的麻痹,感覺現在只是移動半步,許哲都會倒地不起。

    所以,哪吒是那麼輕易的出現在了許哲的身前,也是那麼輕易的用單手掐住了許哲的咽喉,將他提到了離地數公分的半空。不論怎樣去看,所有人基本已知道了結果是什麼。一些不習慣看血腥場面的人已是悄然的離去,而喜歡看殺人的家伙則是拼命的向前推擠著。

    腳下的風火之輪再次發動,哪吒帶著無力的許哲又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再次出現時已來到了困獸之籠的側壁處,又是一聲沉悶的轟隆巨響,不過這次大家都感受到了腳下地面的顫抖。

    “轟隆”……

    響動繼續的傳來,大地繼續的顫抖,所有人看見的是,哪吒將可憐的許哲頂在了堅實的牆壁之上,一手掐著許哲的咽喉保持固定的姿態,一手則緊握著拳頭,一下一下重擊著許哲的胸口。哪吒將力道控制的很好,沉重的只讓許哲體會到可怕的痛苦,卻不至于輕易的死掉。

    持續且有節奏的攻擊就像時鐘的鐘擺,每一秒對于許哲來說都如同地獄一般難受。

    口中嘔出的鮮血染紅了許哲掩蓋面部的白色面罩,模樣看上去是那麼的淒慘。而許哲背面的岩石都龜裂出了無數的裂紋,細小的碎石片伴隨著哪吒的沖擊震落著。

    多少人希望哪吒能仁慈一點,快點結束了許哲可憐的生命,不過哪吒在發泄完憤怒之前是不會讓他死去的。

    哪吒的靈動還是一樣的猙獰,掩蓋了其他一切的存在。

    “果然還是這樣的結果……”凹坑戰場的邊緣處,楊戩淡淡的輕聲嘆息著,有些說不出的無奈,“那個叫姜來的小子確實很強……不過可惜遇上的是更強的哪吒,這樣也就沒什麼懸念了。哪吒的靈動已經證明他是非常的認真和氣憤狀態,這樣的他可以說除了子涯大人您和九尾,幾乎是不敗的存在了……”

    “不對……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而一邊的子涯似乎並沒認真听楊戩的總結發言,心中充斥著一股久久不見散去的郁悶感,總覺得這里有什麼被忽略掉的東西存在……

    突然,子涯的目光發現了那眾多還散落在戰場上的生鐵長劍,這些全是許哲在開戰之前布置的。而就在哪吒掩蓋一切的狂暴靈動下,子涯也感受到了一絲的異樣。

    “不能繼續下去!”無比凝重的述說著,本一直身為觀眾的子涯猛然縱身一躍進入了屬于他人的戰場之類。

    同一時刻,再看那還在糾纏的兩人,哪吒攻擊的拳頭終于停了下來,平靜看著自己掌心里已奄奄一息的許哲,平靜的問著,“準備好去死了嗎?差不多夠了,你想被打穿心髒還是腦袋?雖然區別不大,可我希望能盡量滿足你的要求……”

    “抱歉……”聲音微弱的如同蚊子一般,血紅面罩下的許哲也是奇怪的道起歉來,“我好像要改變‘歷史’了……”說完,就像完全沒有征兆的末日來臨,平靜且漆黑的四周猛然變得無比明亮。雖明亮但並不刺眼,所以整個西周軍營之內,大家都能清晰的看見無數白色似煙霧般的光暈由身邊流走而過,向著困獸之籠中集中。

    更詭異的是,所有的人都靜止在了原地,動彈不得,就像誰一下按下了世界的時鐘,定格了時間一般。在這樣的世界里,恐懼原比死亡來的更加可怕,所有人只能惶恐的感受著身邊的一切,卻不能做任何的事情……

    而所有恐懼的中心,正是被高舉在牆壁之上的許哲。只見許哲那眾多插于大地之上的長劍集結著所有流走過來的白色光霞,凝聚成了更為實質的銀白光暈。所有劍柄之間都形成了復雜的網狀漣漪,相互傳遞著銀白的光霞。看似美麗的光霞卻包含著可怕的靈動,高溫蒸發了每一個銀白光霞流過的長劍,如蒸發一滴水般輕松。最後所有的光霞全傳導至了許哲身側牆壁上的那把長劍,許哲也是在那最後的長劍蒸發掉前抬手伸向了劍柄。奔襲的銀白靈動竟如同見到了父親的孩子似的,全是爭先恐後的涌向了許哲右手的掌心,一顆直徑不過足球大小的銀白球體瞬間形成,贊放的是太陽般的光輝,格外的溫暖。

    “好了,歷史改變了……”許哲輕笑的揮舞著唯一能動的右手將光團推向了已靜止不動的哪吒。許哲在思考的是,沒有了哪吒的三千年後,世界會不會變得更加太平?或者說是更加混亂?

    不過已經沒有關系了,因為不干掉面前的家伙,許哲知道三千年後的世界里肯定就沒有自己的存在了。揮動的光團接近,哪吒努力的想掙脫,可身體始終無法動彈。突然,一股強大且熟悉的力道由身側傳來,哪吒側目看去,竟是那敬愛的子涯,他的表情是那麼凝重的推開了自己。

    而許哲也沒有力氣再去改變攻擊的軌道了,銀白的巨大光團轟擊進了子涯的軀體之中。也是在光團消失的瞬間,靜止的時間又恢復了運動,無數靜止的觀眾激烈的喘息起來,滿頭大汗,而失去了力量支撐的許哲也是跌坐在了大地之上,感覺如同一灘爛泥一般。用著蒼老的一只單手捂在了光團進入的腹部,子涯的表情似乎都沒有變過。

    “剛才是天地五行土之靈的超凝聚嗎?”子涯平靜的詢問著面前大地上的男人。

    “恩,是啊。”許哲的回答是那麼的簡潔。

    “因為自身靈力不足,所以超凝聚需要更多的時間,也會暴露出眾多凝聚前的痕跡,于是你借助了許多的金屬物件做導體,幫助自身高速凝結,暴土的地雷之靈動。”子涯繼續平靜解釋著許哲所做的一切。

    “正是這樣……”許哲毫不掩飾的點著頭。

    “因為是五行之中最為霸道的土之靈超凝聚,所以強大靈壓甚至能讓四周的生靈暫時性的全身麻痹,無法做出反應,對嗎?”子涯不過剎那就已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麻痹住……特別擅長掌控天地之靈的也能在其內自由的移動,例如你。”許哲的話算是一種對子涯的肯定。

    “很華麗且實用的招式,你想好名字了嗎?”就像普通朋友的聊天,子涯輕松的問著。

    “有啊,叫‘靜世劫’,因為發動起來很安靜的關系……”許哲也是輕松的回答著。

    “了解這一切已經夠了,那麼下次見面就是在戰場上了。”子涯的話語只說的所有的人為之一楞。

    “我才不想在戰場上遇見你這樣什麼都能吸收的怪物……”支撐著身後的牆壁,許哲吃力的終于站了起來。

    用盡全力的發勁,許哲終于又站立了起來。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9 14:23
決戰 第四百章 秘樣的同路人……

    就在眾目睽睽下,許哲拖行著疲憊的身軀,幾乎是用盡全力的一躍終于跳出了戰場。

    什麼話也沒再說,徑直的來到了自己的戰馬身邊。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將力量全用光了的關系,許哲嘗試了幾次才踏著馬鐙翻上了馬背。

    他低垂著頭,血還順著許哲的下巴滴落著,在白色的馬背流下了鮮紅的斑點。

    此刻所有人忘記了剛才靜世劫的華麗與霸道,記憶起這個男人,就在剛才挑戰了宛如神靈的哪吒並且還活了下來。他並不是想像中的完勝,也是在拿生命進行著賭博,看看許哲的模樣,感覺不到絲毫的輕松,更像隨時都會斷氣一般。

    可即便是這樣的模樣,許哲的身影也讓許多人的心底攝攝發抖。

    所以,在許哲離開的一路沒有一人再敢立于他的身前,士兵們默默的讓出了一條通往軍營大門的道路,供那匹駝著許哲的白馬緩緩的向著大門走去。

    此刻可以發現,那眾多本對許哲充滿恨意的目光現在已經溫暖了起來,一些人的眼中竟出現了一絲敬重與欽佩。

    因為許哲的表現,和眾人所認識的大商軍隊並不一樣。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大商便是恃強凌弱的代表,他們將戰斗看成是戲弄對手的游戲,在獰笑中結束弱小者的生命。

    不過許哲呢?面對著強大的哪吒,他表現出的東西是讓這些弱小者怦然心動的東西。在大家看來,許哲真的好耀眼,用那平凡者的姿態挑戰強大的哪吒,在他的目光中永遠看不到認輸,看不到妥協。哪怕真的快要死去,也要反抗到最後一刻。

    一點異樣的情感開始在這西周的軍營中擴散開來,過去了今天,西周的士兵們都知道了,在大商的部隊中也有值得敬重的人存在。

    目光回到困獸之籠的戰場內,被推開的哪吒顫抖的走回了子涯的身邊,那緊握的拳頭都在無法克制的顫抖著。

    “大人,為什麼……”哪吒只問到了這里,再也說不出任何的話了,因為他害怕自己繼續說下去會對敬愛的子涯說出可怕的話來。哪吒在極力的控制著,即便心中宛如爆炸般的難受,他也努力的壓制著。

    “算了吧哪吒,在你答應和他一戰的時候,你已經輸掉了……”看著許哲離去的背影消失在了人海中,子涯那平靜的面容才露出了委屈的模樣,猛然身體一傾,要不是反應迅速差點便要摔倒在地上了。

    “大人?!”看著子涯如此的模樣,哪吒都愣住了,好像心里什麼東西被撼動了一樣。

    “哪吒,你該學會長大的……在這紛爭的戰場,天賦當然是戰士重要的財富,可這些卻並非最重要的……有時候,一種意識可以改變許多的東西……這便是剛才姜來用來攻擊你的最後殺招……”子涯話語之間,吸氣凝神,用一只蒼老的手掌舉對向了天空,由其掌心中飛出了那顆剛才許哲凝聚的銀白光團,跳動的柔和旋律遠比許哲凝聚的來得更慢。

    沒有任何的征兆,只見子涯向一側漆黑的天空揮舞著手臂,發光的光團仿佛化為了加速的炮彈,傾斜筆直的沖向了不遠處一座山峰。接著,發生的一切讓所有的人都不敢再相信自己的眼楮。

    本化為小白點一樣的光團接觸了那山峰的腰部,就像迅速膨脹的太陽,白色的點瞬間擴大,吞沒了整個山峰的頂端。然後,當那巨大的“銀白太陽“消失之後,剛才還在那里的山峰也只剩下了半截,留下了一個光滑凹面的痕跡,證明著一切都不是他人的幻覺。

    安靜的摧毀過程,也讓所有人的心安靜不下來了……所有人大概都在假設著這樣一種結果,假設剛才子涯沒有出手阻攔,當那銀白的光團在這里爆炸時,偌大的西周軍營到底還會剩下點什麼……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我也不會輸的……”雖然事實已經那麼的明顯,哪吒依舊不願意認輸,“哪怕他的攻擊真的很強,可有混天綾和乾坤圈化為的鎧甲保護,他還是殺不了我。”

    “哪吒,你錯了……剛才的他才沒想過用這種方式使用好不容易超凝聚得來的天地土之靈……”子涯嘆息的搖著頭,作為承受了許哲那全力一擊的人,他最具有發言權,“姜來用的是直接攻擊生物靈元的招式……”

    “空靈勁?!”哪吒用低沉的聲音說出了一個熟悉的詞語。

    “很像,不過並不是……”單手捂著腹部,看子涯的臉色竟已蒼白了起來,顯示著他已受傷的事實,“至少空靈勁無法做到,控制如此當量的靈氣準確的攻擊敵人的靈元……”

    子涯述說的是承認姜來比自己的優越部分,可以說要不是有軒轅做依托,外加上自身擅長吸收他人之靈,曾經也吸收過九尾的靈動,否則子涯的下場也就沒有什麼懸念了。

    “如果是這樣,應該更不能讓他輕易離開的……”突然,走到戰場邊緣的楊戩嚴肅的建議著,“那家伙太危險,尤其是作為敵對方。盡全力的消耗敵人實力,也是戰術的其中之一。如果你願意,我想我可以代勞解決這個問題。”

    楊戩的意思是,她從不嫌棄背後插刀這樣卑鄙的工作,只要她認為有必要,就可以去做了。

    “辦不到的……”輕輕的搖著頭,子涯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己和這個奇怪的青年格外的投緣,也覺得自己格外的了解他所想表達的東西,“他的眼神沒有一刻是松懈的眼神,在這個亂世,沒有天賦的他是那麼恐懼著死亡。所以,當誰想奪取他性命的時刻,他也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反抗。準確的說,我並不想你,或者任何人因為為了殺九尾以外的他人付出生命。”

    “大人……”子涯的話讓楊戩不由的心底一暖,不過同時,楊戩已明白,在子涯的心中,姜來已經擁有了一個很高的定位……

    回去的路上,許哲都不知道是如何度過的。全身的經脈如同斷裂般的疼痛著,左手手骨的粉碎性骨折,在由超凝聚帶來的副作用面前簡直算不上什麼。

    強大的靈動流過普通人類的身體會有怎樣的結果?就像海嘯般的靈動會沖擊人類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條血管。不管身體承受不承受的了,靈動都不會間斷的在軀體中高速循環。

    許者該慶幸,天並沒有替換他這種已經承受過了一次次極限考驗的身體,。雖然沒有自身強大靈做依托,還是擁有常人難以比擬的擴展性。使得許哲現在只覺得自己像廢人一樣的全身無力,五髒皆傷,但還勉強算是活著。

    九尾一次仿佛惡作劇式的任務,等于是要了許哲大半條的性命。此刻連許哲自己都開始有些擔心,繼續呆在大商到底是不是個正確的選擇了。

    不過現在,伴隨著天空中的繁星,跨坐于馬背之上的許哲沒有太多的力氣是思考這些東西,近乎廢掉的身軀現在需要的只有休息。夜晚的平原到處散播的便是平靜與孤獨,這樣的環境不適合獨自行走,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因為不論是山賊或者猛獸,甚至是妖怪都是極其致命的存在。

    可惜許哲似乎忘記了這樣的規則,低垂著頭坐于馬背上的他,目光變得空洞與呆滯,相當于睜著雙眼的昏睡了過去。

    許哲身下的戰馬是匹好馬,此馬名為“赤雪”,本為秦淮的珍藏坐騎,驍勇善戰且通得人性。絕對的忠誠與勇敢,眾多的戰爭使得它也見多了大世面,即便是在妖魔橫行的戰場之上,赤雪也不會有絲毫的驚嚇表現,永遠比任何人類的戰士更加沉著。

    正因為有這樣好馬的存在,許者才能毫不擔心迷路的事情發生,即便許哲沒有做出任何的指令,馬兒還是自然沿著走過的路向著朝歌的方向行走著。途中,赤雪也會跟隨著許哲的呼吸使得步伐更加的輕柔緩慢,生怕震落了那在自己背上打瞌睡的主人。

    就這樣安靜的行走著,空氣中彌漫的綠草野花香,讓人格外的心情舒暢。偶爾圍繞著草叢飛舞的螢火蟲們,也如平地上舞動的星星。剎是好看。

    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不過這樣祥和的旅途並沒有保持上多久,一個異樣的馬蹄之聲由許哲的身後傳來。雖並不急促,卻也有著追趕之意。

    赤雪戰馬迅速的覺察,長長的仰天鳴叫,只為喚醒自己的主人,但許哲卻如同沒有听到一般,繼續睜著雙眼休息著軀體。

    沒有過多大一會兒,一匹黝黑的戰馬來到了赤雪的身邊,碩大的馬身宛如野牛般健壯,馬身健壯的肌肉比赤雪更加的發達。而黑馬陰森的眼神,證明著它不光是匹上等的戰馬,更是嗜殺成性的狂暴坐騎。能夠駕馭這種界于動物和怪物之間的坐騎,它的主人也絕非善類。

    只見在那黝黑的馬背之上,平靜坐立著一位模樣清秀的青年。那清秀的臉龐配上一頭雪白的短發,顯得格外的張揚?

    觀此人,高約一米六幾,有些矮小,瘦弱的身軀也和戰士完全扯不上關系,一身土黃的華麗長袍衫,顯示著他貴族的身份。

    看看在他的馬背之上還駝著許多的行李,應該是剛剛外出歸來的游子。

    這樣的人一般都是極其怕死與虛榮心極重的家伙,為什麼要在這種危險的夜晚獨自的行走,有些讓人費解……

    “壯士,是去朝歌嗎?”白發青年微笑的先開口問道,不過死靜的許哲並沒有給出任何的回答,“真是巧啊,在下正好也是前往朝歌,不介意的話我們同行可否?”

    等了半天,依舊沒有任何的回答……

    “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真是平靜的夜啊,已經好久沒回到這片土地了,真有些懷念……”這奇怪的青年似乎很喜歡自說自話,微笑的俯瞰過了整片的平原,由衷的感嘆著,“世界就是這麼奇妙,即便很可能下一剎那這一切都將被毀滅,可此時它依舊能保持這般波瀾不驚的模樣,欺騙著在這塊土地上所有的生靈,讓他們以為死亡距離自己還是格外的遙遠……是不是很奇妙的現象啊?”

    一旁的許哲依舊沒有說話,如同死尸一般安靜。

    “壯士也是這樣認為吧?看來我們真是英雄所見略同。”高興的笑著,青年似乎是腦袋有點毛病,明明許哲從頭到尾什麼都沒有說,“能在這里遇見壯士真是在下人生一大幸事,為了慶祝我們這個歷史性的見面,在下決定為你高歌一曲,以表示我的喜悅之情。”

    “你他媽有完沒完……滾!”許哲終于說話了,雖然語調是那麼的細微,可充分表現著許哲對身邊之人的煩躁。

    “原來你還有力氣罵人,看來你的情況比我想像的要好一點。”收斂起了臉上親切的微笑,青年的模樣變得平靜了下來,目光遙望著遠方已依稀可見的朝歌城池,“說起來,能獨自闖入西周軍營,挑戰哪吒,發動天地之靈超凝聚,然後還活著罵人的,你還真是強悍的讓人無語。強悍的不光是你的力量,膽識與運氣也是強得就像老天在偏心的幫你一樣。

    不過你的身體依舊擺脫不了人類軀體的局限,如此重的傷勢,無法借助靈力迅速的恢復,估計你是趕不上大商與朝歌最後的決戰了。”

    “這些跟你有什麼關系?我叫你滾听見了沒?”許哲這次特地將聲音提高了幾分,只想讓這身邊打擾自己休息的混蛋離的遠一點而已。

    “算了,雖然你態度很是惡劣,不過本著你好我也好的原則,還是幫你下好了。”青年無奈的嘆息著,突然,那雙深邃的瞳孔一下子變成了完全漆黑的色彩,黑的連天黑夜都無法比擬,“不用謝謝我。”

    說完,猛然間,就在許哲反應過來之前,無數根縴細銀針頃刻插滿了許哲的身軀,針尾縴細的黑線如絲般全緊握在青年的手中。

    許哲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被針插中的皮膚全是開始變成了黑色,如同中毒了一般。

    過去了片刻,許哲終于向著一側狂吐出了一口暗紅之血

    “你玩夠了沒?!很痛啊!”許哲的罵聲比剛才可要渾厚的多,中氣十足已無受傷的姿態。揮動著本該廢去的左手,也復原的擦掉了由面罩下巴處滴落出的血跡。

    “你吸收的可真快。”迅速的十指律動,青年一下將所有的針線收回了衣袖之中,瞳孔也恢復了原來的色彩,“明明我是動用自身之靈輔助你的身體迅速治療,可你的身體就像貪婪的餓狼一般主動吸取著我的靈氣。好在我底子足,不然可要被榨干了。那麼,你已經好了,我就先告辭了……”笑著抖動起了馬韁,駕馭著黑色戰馬的青年向著朝歌的方向奔去。

    “喂,混蛋,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啊?”看著離開之人的背影,許哲叫喊著,語氣中沒有絲毫的謝意,大概是感覺不到那家伙有助人為樂的意思在他的行動中吧?

    “有機會的,我們馬上就會見面的……”青年的聲音回蕩在這荒蕪的平原之上……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9 18:59
決戰 第四百零一章 申公豹的天機樓……

    許哲回到朝歌城時已是深夜,街道之上早已是渺無人煙,就是白天的乞丐與販賣兒女的商販也不見了蹤影。

    明月下的都城就像一座死城一般寂靜,在那沒有燈的年代,夜生活這種東西都是只有貴族才享受得起的奢侈品。

    現在的許哲應該也算是大商貴族的其中一員了,所以遠遠便能看見其所在府邸門沿下的兩只燈籠,姜俯的匾額被照得通亮。

    沒等許哲來到府前,一直守候在門前的眾多家丁全是蜂擁的來到的馬邊,牽馬的牽馬,當下馬凳的當下馬凳。

    這一次許哲再也沒有那麼的拘謹,踏著他人落到了地面之上。並不是已經習慣了貴族的生活,只是從秦淮那里許哲了解到,自己不去使用這些下人,只會讓他們更加的惶恐不安。

    在這亂世,哪怕能做貴族的下人都是十分榮幸的事情,因為至少這樣他們不用擔心吃飯與穿衣的問題。所以對于許哲,他們都是抱著感激的心情在伺候著。就算是許哲叫他們去死,他們也會心甘情願,至少他們並沒有忍受著饑餓與貧窮的死去……

    終于回到了可以暫時休息下的地方,洗去了一身的塵土與血污後,許哲躺在了松軟的床鋪上,感覺是那麼的疲憊。沉睡前許哲還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個先自己一步回到朝歌,白發青年的靈動……

    說起他來,許哲更多的是疑惑,因為從靈動上區別,這家伙的靈動並不帶妖氣,更透著點仙靈的聖潔味道。更可怕的是,能讓自己的傷勢在剎那間恢復,他的靈壓甚至不輸哪吒,楊戩這樣的怪物。看來大商與朝歌最後的決戰遠比許哲想像的要復雜的多……

    就在疑惑中深沉的睡去,這是幾天來許哲第一次可以平靜的睡覺,疲憊的身體終于得到休息。

    這一覺也是格外的漫長,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時分,許哲才顫抖著眼皮重新的清醒過來。

    並不是他願意清醒,而是房間中多出了一個異樣的人來。

    不是別人,正是一身黑色戰甲的秦淮,安靜的坐于房間一角的書桌前,將佩劍放在了桌面之上翻看著竹簡式的書籍。

    “你能不能干點看書以外的事情?”打著大大的哈欠,許哲由床上坐起了身來,因為已有些忍受不了翻動竹簡的劈啪亂響。

    說起來,當獨自面對秦淮的時刻,許哲顯得更加自然,也不會擔心未遮掩的模樣被秦淮看見。因為最終,秦淮都會死去,靈魂通過輪回遺忘他所看到的一切。許哲需要提防的只是那些命比烏龜更長的九尾,子涯等人。

    穿著一身淡薄的灰色睡袍,許哲走下了床來,雙眼有些微腫。徑直走到了一旁的水架前,許哲洗了把臉。

    “西周的軍營……有趣嗎?”放下了手中沉重的竹簡,秦淮的提問方式也很是有趣。

    “太他媽有趣了,你想去看下嗎?”許哲顯然說的是反話。

    “不必了,既然你活著回來了……我想有件事情需要告訴你……”秦淮的臉色嚴肅了起來。

    “什麼事情等下再說,你能幫我準備點衣服和玩具類的東西嗎?不多,兩三馬車就夠了,我想去趟孤兒村給他們送去。那里的食物基本已經夠維持上幾天的,不過衣物和玩具這些還是很缺少的。”許哲說著自認為最重要的事情,加入到大商,讓許哲最高興的事情大該便能輕易的為朋友們弄到這些生活的“奢侈品”。

    “姜來,我要說的正是這件事情……”秦淮依舊嚴肅的臉龐終于讓許哲也跟隨的嚴肅了起來。

    “他們怎麼了?”許哲似乎已感受到了點什麼不好的氣息。

    “就在昨天夜里,當你外出的時候,我也執行了妲己大人吩咐的任務……任務的內容是,邀請你所在村莊的所有人,前往皇宮做客……”秦淮的話未說完,一只重拳已打在了他的側臉上。

    強大的力道甚至將秦淮從座位上掀倒在了地上,清晰的一絲血跡順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對不起,你應該明白,妲己大人的命令是不容許違抗的……”擦拭著嘴角的血,秦淮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眼神甚至帶著愧疚。

    “在哪……”一雙青筋暴露的雙手一下抓住了秦淮的衣領,許哲如鬼神一般一把將秦淮提到了半空,提到了面前。當看見許哲那雙沒有了光彩的烏黑瞳孔時,秦淮都是無法克制的全身一顫,這是最天然的恐懼。秦淮知道,此刻的許哲近乎已經快氣瘋了,他那抓著自己衣領的手都在微微的抽搐著,“他們在哪里?!”

    “你想干什麼?想救他們嗎?不可能的,哪怕你再厲害,大商也不同于西周。妲己大人是絕不會允許有部下挑戰她的權威。”秦淮那勸解的話在抽搐著,一些並不是很好的回憶出現在了秦淮的腦海中,“你以為你是第一個想反抗妲己命令的人嗎?當我的家人被妲己軟禁的時候,我也嘗試過……可是,她卻……她在我的面前殺死了我的全家……”

    “回答我的問題,他們在哪……”許哲已是低垂下了額頭,不願去看面前的人,他在害怕自己殺了不該殺的人。

    “朝歌皇宮西側的天機樓,因為有靈障的關系,所以你感受不到他們的靈動……”秦淮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出這些,明明他知道去了會是怎樣的結果,可秦淮卻是不由的想相信許哲他辦得到自己辦不到的事情,“如果要去,你必須快點了……今天早上妲己大人和紂王出城去了鹿台游玩,夕陽時分便會回來。妖獸鐵騎最強的七八九分隊也被我安排全去保護大人們了。

    不過現在的皇宮里,卻有一個絕不能小巧的角色,那便是大商的軍師——申公豹。他是和子涯仙人同門寫藝的高手……千萬不要和他交手!”

    沒有听秦淮將囑咐的話說完,許哲,已拿起了身邊桌子上秦淮的佩劍,連鞋也未穿,衣服也未換,一個健步的沖向了大門。在大門前,許哲意外的頓了頓,回頭看向了孤單的秦淮,眼神十分的復雜。

    “謝謝……”留下了一句輕聲的感激,許哲直接沖進了馬棚,拿起了一條白色的紗制圍巾,在脖子上圍上了幾圈,擋住了他不願讓人看見的臉。

    重新跨坐于了那赤雪的馬背之上,一抖韁繩,白馬又是生龍活虎的沖了出去,奔跑的前往了那朝歌的城中城——皇宮。

    目光拉回到朝歌的城門前,威武的十名士兵分兩排立于大門兩側。即便主人並不在城中,他們依舊是盡職的守候在此,維護著大商的威嚴。

    不過今天,顯然他們並不走運,那看似堅強的威嚴也接受到了難以想像的挑戰。

    奔馳的白馬在很遠已引起了士兵們的注意,只因為那急促的馬蹄聲如戰鼓般震撼著人心。看看馬匹,秦淮的愛馬赤雪士兵們並不陌生,可馬背上的人則不同了。那一身的灰色睡衣單薄的隨風舞動著,脖子上圍巾長長的兩段末端在他的身後飛舞著。那背負于身後的長劍,還有許哲猙獰的雙眼,怎麼看都不像是來朝拜的官員。

    “站住!出示你的名帖!”士兵們的長官擋在了大路前,正對著沖刺的許哲,那握在長官手中的長槍都在顫抖。

    而那奔馳馬背之上的許哲卻意外的半蹲在了馬鞍之上,雙腳發勁,木之靈發動。

    就在眾多士兵的面前,許哲如鳥兒般一飛而起,躍過了眾多士兵的頭頂,落在了那高大十米的巨大木門前。留給門衛的只有茫然,要知道一躍而過的可是百米的距離。

    一次呼吸,平靜如湖泊般,完全沒有理會身後那十雙顫抖的雙眼,還有那繼續沖來的馬匹。

    許哲雙腳前後站立的放低了重心,左拳收于腋下。就在眾目睽睽中,面無表情的許哲向著如牆壁般堅固的大門揮舞出了瘦弱的拳頭。卻在接觸之前,許哲右臂之上竟燃燒起了熊熊的火焰。

    接著,大門宛如被流星擊中一般,轟的一聲爆裂成了無數的碎片,四濺出了好遠,一些碎片還在激烈的燃燒著。那門後足有大樹般粗壯的“插銷”也是應聲斷裂,狂暴的力量證明著許哲非人的事實。

    “不要來煩我……否則……死……”連頭也未回。赤足踏在眾多焦黑的碎片之上,許哲向著皇宮內院走去,陰冷的話只讓那守衛的十名士兵全是呆立在原地,一兩個家伙的褲襠甚至都濕潤了起來。

    而那匹奔馳的戰馬此時也來到了許哲的身邊,配合默契,許哲一個翻身便躍上了馬背,抖動著韁繩加速的沖向了秦淮所說的天機樓。

    說到這朝歌的天機樓,也絕非簡單之物,正是紂王為了大軍師申公豹準備修砌的住所。佔地三百平米,高于大地二十米,共五層,如一座加寬了的高塔一般屹立于皇宮的一側。可觀天象,也可觀世間蒼生。

    而此刻,它的主人卻是悠然自得的靠坐于頂層的窗口邊,俯瞰著皇宮中即將開始的鬧劇。只見眾多全副武裝的士兵們,從四面八方的沖向了大門的方向,如同什麼盛大的節日一般。

    “來的可真快……真是個閑不住的家伙……”城樓之上,淡淡的嘆息著,主人親切的笑著。

    回到皇宮內院,那寬闊宛如沒有邊境的廣場之上,一人一馬停在了那里,許哲仰望著天空深深的呼吸,眼神是那麼的無辜與疑惑……

    “你到底要怎樣才高興?玩弄我還不夠,連我身邊的人也牽連在其內,你覺得很有趣嗎?”許哲在質問著,質問著三界之主的天,可惜回答他的只有身邊密密麻麻的腳步聲。

    當許哲再低頭之時,身邊的世界已經完全的改變了,如人海般的士兵將空曠的廣場填的滿滿當當。威武的士兵們成環形的包圍著許哲,手中兵刃全指向了那馬背上的人。

    隨便清點也有數千的“歡迎者”場面可謂一觸即發的“熱鬧”……

    “滾開!!!!!!!!!!!!!!!!!”深深一次呼吸,許哲渾厚的吶喊之聲貫穿天際,震撼著全場。所有包圍的士兵無不是倒退半步,被震得心中攝攝發抖。

    許哲也是在吶喊之時,抽出了身後屬于秦淮的黝黑長劍,那劍鋒上標志性的密集鋸齒,如獠牙般讓人頭皮發麻。

    光是想想被它斬中,那皮開肉綻的模樣……

    威懾的效果很好,單手提劍,單手握著韁繩,許哲駕馭著白色的戰馬向著西側的天機樓緩步的走去,那眾多包圍的士兵幾乎是本能的為許哲讓出了一條通道。

    通道兩側的士兵都是極力向後推擠著,生怕成為了第一個送死的人。

    釋放著最赤裸的殺意,許哲就這樣緩慢的推進著,如果能這樣一直的保持下去那該多好。

    可終究,還是有一些大腦不正常的家伙嘗試的去挑戰不能挑戰的權威。

    一名通道一側的士兵,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瘋了,看著許哲離去的背影,吶喊的撲了上去,手中的長槍,刺向了許哲的背脊。

    可還未近身,距離三米之時,士兵突然發現,手中的長槍竟不受自己控制了?不受控制的並不光只有兵刃,連雙手也在濺灑著鮮血的落向了地面。疼痛的感覺來的太慢了,當這失去了雙手的士兵慘叫的時刻,眾多的士兵已經跟隨撲向了現在極其危險的許哲。

    眼中不帶任何身為人的神采,許哲一躍落于了大地之上,手中黝黑的劍體發生了改變,劍脊不知何時已化為了血般的鮮紅,四周的氣溫在急速的升溫,這是天地火之靈的凝聚。

    而此刻張顯許哲此刻心情的,大概也只有這熊熊的火焰了吧?

    同一時刻,遠在朝歌之外,一座位于山谷之上的華麗鹿台,作為妲己最著名的寢宮之一,正熱鬧異常的進行著表演。歌女演唱著動人個歌,舞女舞動著單薄的裙擺,樂師彈奏著美麗的音符,一切都宛如人間仙境般,可唯一的兩個觀眾卻有一人心不在焉……

    那便是妲己,靠坐于鹿台邊緣的妲己眺望著遠方的朝歌,面無表情的她突然迷人的微笑了起來。

    “走吧,好戲開演了,我們回去。”妲己說著已站起身來,向著出口的方向走去,完全沒有理會那坐于首席位置上另一個男人的身影。

    “一切你說算吧……”淡淡的嘆息,男子站起了身來,優雅的跟隨上了妲己的步伐。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1:57
決戰 第四百零二章 史上最強僵尸——黑奴

    呼吸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變得急促起來,許哲仰望著本該是蔚藍的天空,可為什麼現在感覺連白雲都透著血色?原來許哲的劉海已滿是鮮紅的血跡,血還在順著發梢滴落向大地。

    單手提劍赤足的立于大地之上,許哲的周遭,半徑五米之內顯得是那麼的空曠,除了滿地的血,還有眾多的殘肢,多得都已經分不清誰是誰身體上的零件了。

    一些斷手斷腳的家伙慘叫的向後退卻的,只想離開惡魔般的許哲更遠一點而已。

    這一次,許哲下手真的很重,揮舞著滿是矩尺的青銅長劍,他毫不留情的斬斷著所有靠近自己四肢,可能有些家伙會血流不止的死去吧?可就原諒此刻的許哲好了,他的心情真的好差,差到了極點……

    因為那好不容易得來的贖罪機會,好不容易可以保護那些自己在三千年後沒有保護得到的朋友。

    許哲真的好想為他們做些什麼,讓他們可以活著迎接來新的生活。

    可明明,明明已經快看見和平世界的到來了,為什麼在這最後的時刻還要將大家卷進這場混亂中?

    自責,自責的許哲好害怕,害怕自己的同伴在九尾的手上死上兩次,沒有什麼比這許哲更不能接受的……

    所以,就原諒此刻的許哲吧,在這吳倩看不到的地方,許哲在用殘酷宣泄著自己的憤怒。

    踏在溫暖的鮮血上,拖行著也滿是鮮血的長劍,許哲向著已能看見的天機樓走去,步伐平緩,在腳下的血灘上甚至激蕩起了漣漪。

    低垂著頭,許哲不帶任何人類情感的雙目只看著大地,可即便如此也只讓身邊的士兵攝攝發抖。

    在剛才長達半個時辰的戰斗中,整個廣場上的士兵都見識到了許哲的恐怖,超過三百多人變成了殘廢,而數十人已經死去。

    最可怕的是,造成這一切的許哲卻並不像一般的戰士那般,因為血而興奮,因為戰斗而怒吼。平靜的如同一台機器,他人的慘叫甚至牽動不起他眉梢的一絲跳動。

    士兵們又全是本能的為許哲讓出了一條通道,並且努力將手腳藏于身後,生怕一個不小心失去了它們。

    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個鮮紅的血之腳印。許哲連看都未看身邊一張張惶恐不安的臉,他現在只想見到熟悉的朋友而已。

    穿越過了眾多呆立的士兵,許哲才抬頭正視向了不遠處的天機之樓,宏偉的樓閣威嚴的聳立在那里,讓人驚嘆這樣的年代也能修砌出如此氣派的建築。

    雖然樓閣的方位並不屬于皇宮內重要的位置,可透發出的仙靈之氣卻讓人無法忽略它的存在。特別是樓頂尖塔之上,瓖嵌著的一顆拳頭大小的黝黑明珠,真是漂亮的可比繁星。

    移動靠近到距離天機樓百米之時,一直面無表情的許哲微微皺了下眉頭。

    因為就在剛才,自己踏前一步時,身體就像穿透過了一層看不見的空氣牆壁。在空氣牆的外面是一個各種靈氣混雜的世界,而在這空氣牆內,復雜的靈動就像被抽光了空氣的真空地帶,能感受到的只有內部個人身上殘存的靈動而已。

    也是在這里,許哲才找到了老大,耗子,鐵錘,包括吳倩的熟悉味道。

    許哲不光跟感受到他們的氣息,抬頭看向樓閣頂層,那寬闊的護欄邊,雙手反綁在身後的他們都在那里。

    “別過來!!”樓閣之上,霄聲嘶力竭的吶喊著,凌亂的頭發與略有些污漬的臉,和許哲在村莊中見到的一樣……

    “快走!這里的家伙是***怪物啊!!!”如熊般魁梧的大熊也是抖動著落腮胡子的叫喊著。

    “臭小子,你瘋了嗎?!快滾!”小杰也在吶喊。

    “求你了,快走啊!”軒然努力的搖著頭,表情是那麼的焦慮。

    一切在許哲看來都是那麼的溫暖與熟悉,就像從前,或者說是未來的每一次一樣。每當自己做些危險事情的時候,他們總是這樣試圖阻止自己。在許哲看來,比起無條件的支持,這樣才讓自己找到了家人的感覺。

    而在這混亂三千年的世界,也只有他們讓許哲覺得來到這里真好……

    不過關心著許哲的並不光只有這些朋友而已,眾多哭喊的孩子也圍到了護欄邊,用幼嫩的聲音叫喊著。並不是述說恐懼與膽怯,而是呼喊著希望“大哥哥”離開。

    沒有等許哲回應他們的好意,樓閣一層的木制大門被由內的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扛著一口巨大的漆黑棺材走了出來。

    熟悉並不是因為在三千年後的世界許哲有見過,而是就在昨夜自己才看過了那張喜歡微笑的臉。

    一身金黃之色的道袍加身,一頭銀色的短發外加上清秀的臉龐,青年走下了樓閣的階梯,來到了許和身前不過三十米的位置。肩頭沉重的漆黑棺材,被毫不珍惜的摔落在了身邊的大地上。青年依舊臉帶微笑,站的筆直面對著那滿身血污的許哲,沒有絲毫的膽怯。

    “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卻沒想到會那麼快……怎麼,想我了嗎?”青年還是和往常一樣喜歡開玩笑。

    “那麼就是說……你便是申公豹了吧?”許哲是那麼輕易的猜出了面前之人的身份。

    “其實我更喜歡朋友叫我申軍師,顯得更威嚴一點。”青年,不對,應該說是申公豹平靜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抱歉,我不是你朋友,來這里也並不是因為想念你的臉。而我有一批朋友在你手上,希望你放了他們。”許哲努力壓抑著心頭的怒火,讓語句听上去更加的禮貌與真誠。

    “‘好吧,你帶走吧!’”說完,申公豹的臉上的笑容透著惡作劇的邪惡來,“你以為我會這麼回答你嗎?大家既然都是成年人了,還是不要這麼的天真好嗎?你應該明白,他們是妲己大人要扣押的棋子。”

    “其實我希望用語言可以和你交流……”長長的嘆息,許哲那單手握著的長劍頃刻變得無比之緊,殺意從那冰冷的瞳孔暴露而出,“你應該也明白,今天我到這里來只會有兩種結果,一,安全的帶他們走,二,殺了你,安全的帶他們走……”

    “其實我才是更希望用語言和你交流的人……”沒有因為許哲赤裸的殺意顫抖過分毫,申公豹的泰然自若讓許哲有點想起了那西周的子涯來,“打架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途徑,你知道的,我根本並不想你死,否則昨天我也不會救你了。當我這次進修回來,妲己大人便跟我第一時間的提起了你的事情。我的觀點和妲己大人一樣,你是個相當厲害又相當危險的人,需要有必要的管束,否則難以化為大商的力量。而你這些朋友便會成為你很好的戰斗理由。

    當你發現自己保護的並非大商而是這些朋友時,難道你不會覺得戰斗起來更有充實感嗎?”

    “會嗎?我到覺得現在干掉你更有充實感……”許哲握劍的五指有規律的收放著,如彈奏著鋼琴一般,準備演繹戰斗的歌。

    “真不知道你是狂妄,還是搞不清楚狀況?”疑惑的看著面前的蒙面男人,申公豹終于相信許哲就像妲己大人說的一樣,根本無從去理解他的思維,“難道你感受不到,剛才你穿透過的結界存在?禁靈結界便是由天機樓樓頂的仙器幕明珠發出,周遭三十丈(一百多米)內皆在此結界之內。而結界中的生靈是無法凝聚自身以外任何其他形式的靈的,可以說是專門針對使用天地五行之靈為武器者的結界。特別是對你,這個雖能達到天地之靈的超凝聚,可自身卻只為普通人類的戰士……

    在這里,你和普通的人類沒有了區別……

    這樣你也想打嗎?”

    “你哪來這麼多廢話,好煩啊!”許哲已有些等不及了……

    “真是听不進勸告的家伙……“申公豹的臉色終于開始難看了起來,畢竟當自己的善意被別人當成狗屁的時候,誰都會一樣的火大。

    只見向著身側大地上的黝黑木棺,申公豹揮舞了一下偌大的右手長袖子,從那都看不見手掌的金色長袖中,數十根被黑色絲線牽扯著的銀針射出,完全貫穿過了那厚實的木棺棺蓋,深扎進了其內。

    頃刻,一股讓人厭惡的邪靈之氣向著四周擴散開來,許哲是親眼開著那長達兩米有八,寬達一米有五的棺材棺蓋松動了些許,黝黑如煙般的氣體由內的飄了出來,比空氣更重的黑煙沉到了大地之上,向著四周擴散的傳播著。

    許哲很難去給這股異樣的味道去定位,因為不像仙靈的聖潔,不像妖魔的邪惡,不像人類的平庸,也沒有野獸動物的猙獰,是只感覺很“邪”而已……

    “對了,一直都忘記跟你介紹了,我和你見過的子涯師出同門,算起來我還算他的師哥。”說到這里,連申公豹的目光都暗淡了下來,“可不得不承認的是,那家伙的天賦高得讓人難以攀比。所以當他專心修為正統道法,五行之術時,而我改修了醫術與世間稱為‘邪魔歪道’的操控術……見見我和子涯不一樣的強大吧……”

    在這一時刻,只見申公豹身邊的巨大棺材猛然由內爆裂開來,扭曲的木板被撕扯成了無數的木屑碎片,彈射出了好遠好遠。

    伴隨著天空中還在飄落的眾多木屑,一個可怕的身影從申公豹的身側屹立而起。

    屹立在那里的還是一個人嗎?這是許哲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印象。

    那站起的怪物足有兩米五的魁梧身軀,比身邊的申公豹整整高出了半個身子,未著片縷的身軀上滿是黝黑堅實的肌肉,黝黑並不是誰給圖上的色彩,而是肉體腐爛後呈現出的自然顏色。

    身體除了插滿申公豹支配的眾多銀針外,還有眾多長短不一的傷口。每一段全是皮肉外翻,用粗壯如麻繩般的黑線緊緊的縫合在了一起。

    仔細的去看,雖屹立在那里的是一具人體,可身體的器官卻不像是一具肉體上的原裝部件。就拿那兩只臂膀來說,右手粗壯如大腿般發達,左臂則縴瘦悠長,一直垂到了膝蓋的部位。

    再看他那光禿的頭頂上都擁有著眾多如同蜈蚣般的縫合傷口,更可怕的是兩片嘴唇也被縫合在了一起,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一顆烏黑的瞳孔配合上一只棕色的眸子,也來自不同的兩具身體……

    可以說除了頭頂的太陽穴上少了兩顆大螺絲釘,這家伙整個一三千年前版的“科學怪人”。

    “僵尸嗎?看來你跟子涯一起學習的日子全打諢去了……”許哲鄙視的嘲笑著,畢竟即便模樣再可怕的僵尸,說白了也只是眾多人類的尸體拼湊起的尸體……

    失去了靈魂的它,連生靈都算不上,哪怕通過強化肉體和調節身體構造達到增強力量與機動性的效果,不過始終也只是比普通的人類高上一點而已……

    “你似乎誤會了什麼?”申公豹平靜的提醒著,也是在他說話的時刻,握劍的許哲突然的發現,眾多縴細的銀針垂落在申公豹的右手衣袖邊。微風吹過,相互撞擊的銀針發出著輕若銀鈴的動人旋律,而那屹立在他身邊的怪物則不見了蹤影,“僵尸就是僵尸啦,不過我的‘黑奴’,和其他那些垃圾僵尸可不同了……”

    根本沒有听申公豹將話說完,許哲一個前撲滾地,迅速的跳出了數米遠。

    而就在其身後,那消失不見了的‘黑奴’已高舉起了碩大的右手,握成鐵拳的筆直錘下。堅實的岩石地面都被轟成了粉碎,碎片彈出了好遠,就是許哲身上都被飛濺的石屑拉出了數條深淺不一的傷口。

    如果剛才許哲的反應慢上半分,估計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團爛泥了。

    “什麼時候?”狼狽的半蹲于地,劍舉在胸前,許哲回憶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可依舊無法找到那龐大黑奴移動的痕跡,就像瞬間移動的來到了自己身後一樣。

    “不論是修煉得道者,神也好,魔也好,感知世界的方式只有兩種,一是肉眼,二是用靈去感知身邊萬物的靈動。”就像所有的一切于自己無關一樣,申公豹如評委般解說著,“可這樣問題也就來了,如果有些東西快到足夠欺騙肉眼,而且本身也無半分靈氣存在,也就是說,它對于世界來說本身就是死物一樣的存在……那麼,你怎麼去殺死一個等同不存在的敵人?不過你可以放心的是,我醫術很好,哪怕你被真的殺死了,我也能重新的讓你復活,甚至給你一具嶄新的身體,像黑奴這樣的,你喜歡嗎?”

    “留給你媽用吧!”放肆的怒吼著,由地面上一躍而起,拖行帶血長劍的許哲又撲向了那丑陋的僵尸……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2:00
決戰 第四百零三章 妲己歸來

    赤足踏步前沖,腳與大地的接觸更為直接,力由腳下向上身急速傳遞。許哲三步並做兩步來到了那高出自己半個身軀的怪物前,以一腳腳心為軸回轉,甩動的劍鋒切割開了空氣發出陣陣刺耳劍鳴。

    那滿是鋸齒劍鋒就像野獸的獠牙,橫向回轉的斬向了黑奴的咽喉。就力道來說,許哲有絕對的自信斬斷一根水泥的電線桿子,更不談是人類的一根頸椎了……

    可笑的是,當許哲的長劍揮舞的來到攻擊地點時,該被攻擊的物體卻已不在那里。

    本站得筆直的魁梧黑奴就在許哲的眼前如消失了一般,其實他只是極限的半蹲于了大地之上。

    學著許哲的動作回轉,只見黑奴一個地膛掃腿,許哲是那麼自然的側身飛到了半空中。

    只覺得自己被踢翻的右腿腳踝處如斷裂般的刺痛著,就像剛剛被卡車撞上了一樣。

    沉重的力量可不是人類擁有的東西,就是妖怪也並不是誰都能達到黑奴這般的水平。

    沒給許哲落地喘息的機會,當許哲還在半空中時,蹲地的黑奴已是跳躍的站起,高抬起的右腳已如同畸形一般的對向了天空,單腳立于大地之上。

    黑奴瞄準的是許哲的腰部,如戰斧般的一腳下劈,足夠將許哲那瘦弱的軀體斬成兩節。

    好在許哲反應也不見慢,半空之中極力扭動身軀,揮舞著劍鋒點地,借力後向彈了出去。

    而那落下的巨大腳背幾乎是貼著許哲的腹部落下,甚至劃破了一大片的衣服。

    當那沉重的一腳揮空落地的時候,可想而知支撐的地板又被震成了碎片。

    和這種力量大到變態的怪物打,一個不小心就死定了。

    狼狽落地的許哲也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立刻的握劍站起,習慣的單手握劍也變成了雙手緊握。

    俯視著五米開外的許哲,黑奴黑棕雙色的瞳孔死死的盯在了他的身上,從開戰到現在從未丟失過目標。

    不懂得疲憊的僵尸再次的襲來,這次卻沒有用快到消失的急速,反倒是踏著平緩的步伐,如散步般的走來。

    根本無退路可言,許哲緊了緊握劍的雙手徑直的奔跑沖了上去。

    劍鋒筆直瞄準著黑奴的心髒,意外的是,這次的攻擊順利的讓人難以置信。

    許哲甚至還在思考被抵擋下來後的變招,那筆直的劍鋒完全貫穿過了僵尸的胸膛和心髒的部位。

    滿是鋸齒的劍鋒撕裂開了巨大的傷口,換成常人,流血都能在一分鐘內結束了中招者的生命。

    不過就在許哲面前的這位,漆黑的臉頰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有那雙猙獰的瞳孔凝視在許哲的身上。

    揮舞起了巨大的右肢,黑奴緊握成的拳頭如炮彈般的轟擊向了許哲的身體。沒有任何可糾纏的資本,許哲雙腳點地,向後輕盈跳開,連劍也未拔,將它留在了僵尸的身體之中。

    看著揮空的右拳從面前滑過,許哲本能的神經稍微的松懈了些許,可就在這時刻,一條黑色的光影迅速的飛了過來,等許哲明白過來時,後頸已被一只大手牢牢的鎖住。

    抓住許哲的,正是黑奴那與身體長度極不對稱的超長左手。對于越是熟練戰場近身格斗的戰士,越無法適應那長短不一的攻擊距離。

    不管戰士願不願意,身體的本能都會通過對手的身高來計算對手的攻擊距離。

    一次次前沖的突擊,一次次後躍的躲避,戰士們都將心中那本能計算出的距離作為依照,使得不管是進攻還是避擋,都在最接近對手的距離內完成,保證攻守交替的流暢與快捷。

    可正是如此的本能,在黑奴的面前就成為了他們最致命的弱點。因為極其不對稱的雙手比例,使得攻擊距離難以預測。可能在開戰之前,戰士們還會記憶住對手那難以預測的攻擊距離,可開戰之後,伴隨著黑奴只用魁梧右手的一連貫攻擊,戰士們的身體還是本能的將此界定為了黑奴的攻擊距離。

    結果,當那條如鞭子般的左手揮動起來時,再強悍的戰士也只有眼粑粑被捕捉的份。

    沒有給許哲半分後悔的機會,黑奴抓著許哲後頸的左手猛然發勁,一把將瘦弱的許哲按在了冰冷的大地之上。

    此時,樓閣上傳來了好多擔憂的呼喊,許哲听見了,也听得真切。不自覺的嘴角泛起了笑容,只是因為角度的關系,許哲看不見樓閣上那許多的朋友,也看不見自己身體的上空在發生著什麼。

    他只是側臉緊緊的帖服在地面之上,看著自己呼吸激蕩起的灰塵在面前蕩漾。

    頃刻間,眼前的畫面完全的模糊,宛如世界一下子花屏了一樣,而許哲原本跳動的心髒也在這一刻停頓了。剛開始的時候,許哲還能感受到強大的力道來自于脊背之上,過去了剎那脊背都完全失去了知覺,只覺得身體都凹陷進了大地之中。

    在外人開來,那魁梧的黝黑僵尸一躍而起,半空之中身體緊縮,將全身都化為了炮彈,筆直的墜落在了許哲的身上。

    轟隆的聲響宛如驚雷過世,大地的顫抖傳出了好遠。

    只見許哲趴撫地面的四周裂紋擴散出了數米的距離,碎片都被震得彈了起來。

    終于,黑奴放開了一直緊緊掐著許哲的後頸,由許哲的身上落到了地面,向著申公豹所在的方向倒退的離開著。

    之所以停止攻擊因為黑奴接到的命令便為殺死許哲,就在剛才許哲的心跳與呼吸同時的停止時,黑奴確認自己已完成了任務。

    一下子,環境變得如死般的寂靜,樓閣之上,眾多擔憂的人們全是雙眼呆滯的看著所發生的一切。

    “表現的不錯,這樣的狀態足夠在戰場上進行實戰了。”微笑的申公豹滿意的點了點頭,如同贊賞著自己的寵物叼回了自己拋出去的骨頭。

    而在另一邊,被黑奴判定為已死去的許哲竟動了起來,單手支撐著搖擺的身軀,雖有些狼狽,卻並不頹廢的站了起來。

    “很痛啊……”帶著喘息,許哲輕聲的哀嘆著。

    “還活著嗎?你的身體似乎和普通人類還是有點點的差異。”在申公豹看來,此時的許哲就算還能呼吸,脊椎也該斷成了兩節,終身癱瘓的那種。

    可似乎有什麼地方出了差錯?說著,申公豹看向了不遠處許哲在地面上凹陷留下的痕跡,一下子明白了點什麼。

    “你覺察到了?在黑奴攻擊到來前,你細微的改變了下身體的方位,避開了最要命的攻擊?”申公豹是驚喜的述說著自己的推測,就像發現了什麼最有趣的昆蟲一樣。

    “還是不夠快……”許哲的意思是,自己並未能完全的避開,以至于斷裂了三根肋骨,一根距離肺髒格外的接近,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刺穿了肺髒。

    “其實我很想听你說說是如何避開黑奴致命一擊的,不過現在看來,我們都必須等上一下了。”申公豹說到這里,臉上的笑容詭異了起來。

    這一刻,單手捂著胸口的許哲瞳孔放大,全身無法克制的在顫抖著,只因為那傳來的熟悉靈動……

    身後遠處的士兵踏著整齊的步伐讓開了一條宏偉的大道,四只巨大如山峰的赤紅惡鬼抬著華麗的轎子向著這天機的樓走來。

    雖然有幕明珠阻絕著外界的靈動侵蝕,可九尾龐大的靈壓還是穿透過了結界的四壁,讓其內的人了解到她的恐懼。

    浩浩蕩蕩跟隨在轎子身後的妖獸鐵騎駕馭著戰馬進入到了皇宮的廣場,將所有的出口用人海所填滿。就是在皇宮上空,眾多展開著巨大羽翼的妖怪也開始了來回的飛行。

    這一刻,別說是人想離開,就是蒼蠅也別奢望從這里飛走一只。

    要死在這里了嗎?這是許哲腦海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或者說因為自己魯莽的行為,歷史已經被自己所改變了?

    那麼現在能做的,就是在這里刺上妲己一劍,或者殺了她吧?這樣才能勉強的糾正錯誤的歷史回到正軌之上。

    不過辦得到嗎?比起在大商與西周混戰的時候加入戰局,此刻在完全被敵人包圍的狀態下和九尾打,難度系數增加的可不是一兩個百分點。

    一切開始變得未知,混亂甚至讓許哲都快無法思考了,緊張感讓一絲冷汗滑過了許哲的面龐。

    在此時,要是還有什麼許哲可以肯定且不猶豫的部分,那麼便是除自己以外,其他的朋友絕不能死在這里……

    四只赤面獠牙的紅鬼跪立在了結界之前,輕柔的放下了肩頭碩大的轎子。兩名侍從立刻在轎子前鋪下了鮮紅的地毯,推動著地毯一直撲進了天機樓的結界之中,地毯的盡頭便是申公豹的身邊。

    當透過粉紅的紗制簾帳,一條縴細玲瓏的美腿伸出到空氣中時,全場已達8千的士兵與妖怪無不單膝跪地行起了叩拜之禮。宏大的場面,張顯著妲己的威嚴與神聖不可侵犯的地位。

    走出轎子來的妲己帶著幸福的笑容,就像郊游回家的孩子,還帶著一絲未盡的喜悅。

    輕盈的半跳躍式向著天機樓的方向走去,因為地毯的關系,哪怕妲己並未穿鞋也不覺得有絲毫的不舒服。

    毫不在意的與格外狼狽的許哲擦身而過,妲己如同經過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路人。

    可許哲就無法做到如此的輕松了,就在那擦身的一瞬間,許哲不由的全身一緊,如同被突然丟進了冰水中一樣。全身的細胞都是害怕的顫抖。

    而意外的是,由那轎子中走出的不光只有妲己一人,當另外一個人影走出來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廣場上眾多跪立的身影都稍微放松了幾分。

    不像妲己喜歡暴露與涼爽的裝束,此人一身華麗的長袍,滿身玉器張顯正本身的威嚴與莊重。

    踏著帝王的官步,一個比許哲略高半個頭顱的身影也是由他的身邊走過。

    不過他卻無法給許哲妲己那般的壓迫感,但他也同樣讓許哲為之一驚。

    只因為當他一直走到了妲己的身邊,轉過身來,許哲清晰的認出了那張自己不可能忘記的臉。

    顯然又是天開的一個玩笑,那大商的紂王不是別人,正是阿爾特的前世靈魂。

    那後來成為了吸血鬼的阿爾特,看來天生就是帝王的命格,不管如何的轉世都是掌握絕對權力的王……

    “開什麼玩笑啊?”看著那個站在妲己身邊的紂王,許哲只覺得頭有點暈,感覺稍微和自己熟悉一點的家伙都被天當成了棋子丟在了自己的身邊。

    “小豹,我有錯過什麼有趣的部分嗎?”妲己並沒有理會身邊威嚴的紂王,反倒是拉著申公豹的衣袖搖擺的撒嬌問著。

    “大人並沒有錯過什麼精彩的位置,回來的恰到好處。”微笑的申公豹安撫的介紹著,“第一回合剛剛結束,姜來與黑奴的戰斗也基本上不相伯仲,接下就是決定生死的關鍵時刻了。妲己大人此時回來正是時候。”

    “是嗎?那就好。”滿意的點了點頭,當妲己轉身面向許哲的時刻,臉上的笑容瞬間的僵硬,只讓人覺得無比猙獰,刺骨寒意襲來,“姜來,你做好死的覺悟了嗎?”

    “這樣的覺悟我保存了好久,不過也只有現在,不能輕易的死去了……”許哲用平靜的話語述說著,也是這平靜的話語,引得那立與妲己身側的紂王不由一顫。

    “是嗎?可你應該知道,來找我要人,下場會是怎樣的吧?”陰沉著臉,此刻的妲己對許哲沒有半分的依戀或喜歡的部分存在。在此時的她看來,許哲就和其他螻蟻般的蒼生沒有區別。唯一些許的差異,便是這只螻蟻喜歡挑釁自己來找死玩,“這樣好了,給你個機會,用你的命換上面那一群里的任何一個活著。算是我對你勇氣的一種贊賞……”

    “妲己大人沒听我說嗎?我的這條命現在還不能給你,而我那些朋友的也一樣。您誰也不能傷害的啊……”許哲的話語平靜的就是一種安慰的方式,可這種安慰只讓妲己第一次打從骨子里的想要一個人的性命。

    如果說從前的殺戮只是一種游戲,那麼妲己現在是非常認真的想結束了許哲的呼吸……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8:24
決戰 第四百零四章 死斗!

    還能打嗎?許哲胸口斷裂的肋骨就如同匕首一般直指著心髒,稍微一點過激的動作,不用那僵尸動手,許哲自己都能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開始吧,我都有點困了,快點結束了我好回去睡覺……”單手掩于嘴邊,妲己打起了呵欠來,下垂的眼角證明著她對許哲已失去了全部的“興趣”。

    “黑奴……”申公豹不過是輕聲的召喚,那屹立于其身邊的高大僵尸又移動了起來,向著許哲跨步走去。

    許哲也是如同條件反射般的一腳前移半步,身體下沉放低了重心,做著戰斗的準備。

    “慢著!”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喊道,引得所有人全都看向了聲音的源頭。意外的竟是紂王在發言。

    平靜似湖泊的臉龐讓人完全猜不透紂王想干些什麼?

    “你想干什麼?‘玩游戲’的時間不對喔!”輕柔的依偎在了紂王的胸前,妲己輕聲的撒嬌著,或者說是疑惑的詢問。

    “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小子挺有骨氣的,要不我們來賭一場怎樣?如果那小子贏了,放了他要救的人,將他劃到我的直屬近衛軍部隊內……如果他輸了……我便退位……讓你稱王……”

    說到這里,換一邊的申公豹完全的蒙了,感覺本來一件小事,一瞬間便化為了天般的大小。

    “別給我這時候出來搗亂,你很煩啊!”沒有一個妻子對丈夫的溫柔,依偎在紂王懷中的妲己表情變得陰冷起來。就在這大商之王的耳邊,妲己述說起了只有彼此才听得見的發言,“你應該知道我有看透心靈的能力,你在想什麼我一清二楚……別拿你的天真挑戰我的耐心,你那破王位我要與不要都沒有區別。現在的大商已等同在我手中,你不過是掛著王稱號的空殼,這個你應該不是不知道。你認為現在出現的這小子能幫你挑戰我嗎?真是有點可笑,只要我想,一個小指頭都能捏死他。”

    “其實只是覺得很好奇……”沒有被人無情羞辱後的憤怒或者悲傷,保持著一張帝王平靜的臉龐,紂王直視著不遠處那個喘息中的許哲,“和你說的一樣,明明他就是一個你一根指頭都能捏死的螻蟻。為什麼要為了殺他而大動肝火?在你的身邊,我見你殺死的人何止千萬,但似乎只有他能讓你真正的生氣,為什麼呢?我想知道……”

    “可惜你沒機會知道了,收起你可笑的賭局,我沒興趣陪你玩。如果再跟我胡亂,你寄存在我這里的命我就先收回了。”離開了紂王那寬闊的胸襟,妲己轉過了身來,可當她再看見許哲時,許哲那張讓她討厭的臉竟掛著一絲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再述說著,我知道你擔心什麼……

    “妲己大人,您不是一向喜歡刺激的游戲嗎?我覺得紂王大人的提議不錯,相信會很有趣的。”許哲開始了煽風點火,他是那麼了解該如何刺激那只可怕的狐狸,“就環境來說,在這什麼該死的結界內,我根本無法做到天地之靈的凝聚,而自身能用的靈力也只是普通人類的級別。根本無法對那沒靈魂的僵尸夠成傷害。

    就實力來說,力量,速度,身體強壯程度,那黑不溜秋的東西都是樣樣壓著我。不管是誰看見這樣的情況都會買僵尸贏吧?那麼妲己大人,為什麼您卻不願意站在有利的一方?或者說……連您都覺得我會贏,所以……害怕了……”

    許哲又說出了一個對于九尾而言禁忌的詞語,在九尾的生命,絕不允許有害怕的東西出現。一生之中,也只有三千年後,強行由體內抽出軒轅神劍的許哲讓她體會到了剎那的恐懼。

    不過在這大商與西周的亂世,九尾絕對是不容許挑戰的存在。

    許哲的話語就如同一把利刃插進了妲己的心房中,引得這嬌小的美人奇怪的抽搐了起來。

    “你覺得這樣的死會讓你快樂點嗎?”低垂著額頭的妲己詭異的笑了,“既然你那麼強烈的想比較下,算我成全你,也是給你面子。”說著,妲己看向了身邊的紂王,“賭局我參加了,不過沒腦袋的僵尸打起來太無趣啦!”

    上前了兩步,只見妲己突然抬起右手,掌心之中瞬間凝聚成了一顆鮮紅靈團,強大的靈壓讓許者近乎窒息。

    二話不說,妲己揮舞著手掌一下將那血紅的靈團拍進了黑奴的身體之中。

    “小豹,換個僵尸吧,這個不能用了……”妲己平靜的述說著,身邊僵尸的異變也在同步的進行。

    只見原本面無表情的僵尸猛然面容扭曲起來,鑽心的痛苦讓這死尸都難以承受,抽搐的嘴角迸裂了縫合著雙唇的黑線,僵尸仰天長嘯起來。

    刺耳的叫喊之聲,只是听著都讓人私心裂肺般的痛苦。

    那僵尸表面黝黑的皮膚化為了血紅之色,一根根鼓起的經脈錯綜如樹根一般包裹著僵尸全身。

    在體內奔騰的強大靈壓不是已死尸體可以承受的東西,沒有了經脈拓展性與強大意識的支撐,九尾霸道的靈壓等同在慘殺著這可憐的僵尸。不過在這拼湊的肉體完全被靈動吞噬以前,這段時間內他比什麼戰士來的都更加可怕。

    揮舞著手臂一把握住了胸口的劍柄,咬牙切齒的猙獰僵尸一把將貫穿過身體的長劍給抽了出來,帶出的不是噴涌的鮮血,而是鮮紅的靈氣。

    痛苦的僵尸現在唯一發泄的方式便是盡可能的將體內的靈力外排。

    根本沒有半分的遲疑,黑奴那握著長劍的悠長左臂一次向前的揮動。鮮紅劍氣如剃刀般沖向了前方不遠處的許哲,高達百米的鮮紅劍氣都凝成實質。

    好在許哲反應不慢,一個側向跳躍,是看著光滑如鏡面的鮮紅劍氣筆直的由身邊經過,一路甚至拓展了數百米,出了結界的範圍,在其外守候著的眾多可憐的人類士兵,都被其四分五裂成了碎片。慘叫聲不絕入耳,比剛才的許哲更加殘忍。

    再看劍氣所過之處,地面上留下了一條寬一寸,卻深不見底的劍痕。

    “切!”許哲郁悶的發起牢騷,對于九尾明顯的作弊行為,誰也沒有發言糾正的膽量與勇氣。

    許哲唯一能做的便是沖向了已化為赤紅的黑奴,希望近身能佔到幾分的便宜。

    奔跑的飛快,許哲左右來回跳躍的推進,避免被那接近音速的劍氣捕捉干掉。

    可就在近身約五米之時,奔跑中的許哲驟停,發力向後躍起。

    只見魁梧的僵尸又揮舞起了他那只雄壯的右臂,堅實的拳頭筆直的落在了身前的大地之上。接著,就如同地震來臨一般,以僵尸為中心,距離其五米之內的大地石板全被轟成了沙礫般細小的碎片,如同風蝕千年形成著景象。證明著黑奴的力道轟進了地板的內部,不像傳統的攻擊,只對物體外界施壓,而是從內向外的拓展,等同撕裂開物體。

    還在半空之中的許哲明白了,此刻,不管是近身還是遠程,那得到了九尾強大靈力做支撐的黑奴已然成為了無敵的怪物。

    就在許哲落地之前,那“沙礫”中央的僵尸半蹲在了大地之上,許哲甚至能清晰的看見那赤紅僵尸雙腿上強壯肌肉鼓動的模樣。狂暴發力,黑奴又是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強大反震之力震得腳邊白色沙礫全都跳起了三米之高,如一道白色的珠簾,只有一道赤紅的光影穿透而過,直沖而來。

    許哲沒有等後跳起的身體落地,條件反射的雙手交叉擋在了胸前。

    “轟隆!”一聲沉悶巨響,剎那間來到許哲身前的黑奴,也是直沖揮舞出了右拳。

    碩大的拳頭正轟在了許哲抵擋的雙手之上,但抵擋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近一點的話,仿佛都能听見那手骨斷裂的聲音。

    即便蒙著圍巾,許哲狂吐出的一口鮮血還是噴涌了出來,倒飛出的身體宛如斷線的風箏。

    狂暴的黑奴也沒給許哲任何喘息的機會,單腳點地又是迅速的追擊。

    看著眼前的一切,就是紂王平靜的臉龐也暴露出了一絲的緊張,垂于身側的雙手握緊成了拳頭。

    至于妲己則是看得高興的很,嘴角的笑容是那麼的放肆。

    強行在半空控制著平衡,當看著面前撲過來的怪物之時,許哲的心跳也沒有過分毫的緊張,反倒格外自然的翻身背對向了黑奴。

    沒有人類那般復雜的情緒,黑奴也不懂什麼叫羞辱,揮舞著長劍的左手由上筆直下劈,混合著九尾之靈的劍氣即將形成。

    只見已等同將被宰殺的許哲猛然腳尖點地,如同退卻般的後向跳出,卻是勇敢的向著奔襲來的黑奴突擊。

    剎那竟鑽到了黑奴的胸前,許哲與那僵尸只有一個轉身的距離而已。

    而黑奴落下的手臂也正好被許哲的肩頭架住,未能揮動出和剛才一樣霸道的劍氣。破壞了黑奴的攻擊不說,許哲還雙手一把抓住了黑奴的左臂,雙腳落地發勁,一個過肩背摔竟將整整大許哲三圈的僵尸給拋到了空中。在許哲的牽引下,黑奴光禿的頭部落地,倒栽蔥的一頭扎進了許哲面前堅實的地面之上。

    由急速轉換來的力量,使得黑奴整顆腦袋都陷入了地面之中。換成人類這樣的傷勢足夠人死上十次了,可是許哲卻只想快速的撤離開這可怕的地方。

    不過很顯然,許哲來不及了,完全找不到腦袋的僵尸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那放開了長劍左手已抓住了許哲的一腳腳踝。

    接著就像挑戰“金剛”的人類,得到了懲罰。

    支撐的有地面上重新站起的黑奴吶喊的揮舞起了左手,牽動著許哲被高高的拋起。

    完全毫無章法的攻擊,吶喊的黑奴只是將許哲一次次的高高拋起,然後一次次的重重摔在大地之上。

    每一次都震碎了一塊石板,有時候則是兩塊。

    毫無反抗能力的許哲只能郁悶的吐著鮮血,盡最大能力的保護著頭部,避免撞擊。

    又是一次高高的拋起,本該已陷入昏迷邊緣的許哲突然動了起來。

    許哲猛然翻身如樹袋熊般緊緊倒掛的抱住了黑奴那悠長的左臂,在黑奴移動的粗壯右手準備將其給扯下來前。

    深深呼吸,許哲身軀詭異的扭曲,將自己懷抱的手臂完全的折斷。借著黑奴肩膀發勁,許哲先一步的躍到了地面之上,撿起了掉落一邊的鋸齒長劍,失而復得的兵器許哲也未握多久,翻手一劍看都未看,一下子貫穿過了黑奴碩大的腳背深插進了地面之中。

    沒有勝利者該有的喜悅,還未站直身子的許哲就如同發瘋一樣的向著結界的邊緣奔去,比任何貪生怕死的家伙跑起來更快。

    這一次,吶喊的黑奴沒有及時的追上去,全因為腳背被釘在了地面之上,而那悠長的左臂也扭曲成了一個無比詭異的模樣。

    可僵尸完全感受不到痛的存在,仿佛是別人的腳般,黑奴一把抓住了長劍寬大的劍刃,一下子給拔了出來,就像捏斷一根牙簽般輕易的將長劍握成了金屬的碎片,丟棄在了大地之上。

    沒有等廢掉的左手在靈動的支撐下完全的恢復過來,邁步的黑奴又向著逃跑的許哲走去。

    許哲真的是逃跑嗎?如果真的是逃跑,為什麼他又止步在了結界的邊緣處?

    側身而立,身體半蹲,重心下沉,只見許哲調整著呼吸,向著兩側抬起了雙手來。

    掌心向外,一手正觸摸在結界無行的壁面之上,一手則掌心對向了那走來的僵尸。

    “都給我趴下!!!!!!!!!!!!”突然,結界壁邊的許哲咆哮的吶喊起來,渾厚的聲音回蕩在了皇宮內院的上空。

    那些被困的霄與孩子們,心領神會的全都一下子趴在了地面之上,也不會好奇的想看接下來將發生什麼。

    “切……”此刻,本心情開朗的妲己奇怪的皺起了眉頭來,臉蛋變得無比之臭。

    行走中的黑奴又奔跑了起來,速度越來越快,不懂得畏懼的直撲向了許哲。

    “靜世劫……”一個平靜的聲音回蕩在了空氣之中……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8:30
決戰 第四百零五章 紂王的請求

    世界又一次被按下了休止的按鍵,只見結界壁外,廣場之上眾多的士兵全是呆立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大量游動的銀白光霞似煙般向著結界壁高速凝聚,就像萬千彩帶匯聚一處來的壯觀。天地之間的暴土地雷之靈奔涌的鑽進了許哲右手掌心,穿透過整具身體,在其左手掌心間迅速凝聚成了銀白的渾圓光團。

    霸道的靈壓引得許哲雙腳都在顫抖,要知道上次的凝聚許哲可是借助眾多的長劍為媒介,而身為媒介的長劍則全被靈能化為了灰燼……

    可惜許哲現在能相信與借助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奔襲前來的黑奴跑得急快,空氣中只留下了赤紅的光暈。也不懂得規避,也不懂得恐懼,可憐的僵尸此刻被心中霸道的靈力摧殘著,只想找一個發泄,或者說是解脫……

    就在距離一米的時刻,靜世的劫難發動了。那凝聚于許哲掌心的銀白靈團如炮彈般的筆直射擊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正撞在了黑奴的胸膛。

    接著,世界都被照亮了,一切來的是那麼安靜,連呼吸,風聲都被光所吞沒。

    高懸天空的太陽暗淡了,因為撞擊碎裂開來的地雷之靈卷起了一場白色的風暴,呼嘯的向著推進的方向奔襲。

    被吞沒的黑奴一瞬間就消失在了銀白的浪潮中,地雷繼續推進向了紂王,申公豹,妲己的方向,不過他們沒有任何的擔心。

    面無表情的妲己感覺連呼吸都沒有改變下,四周升起了一層圓形的靈障,將身邊的兩人一同的包裹在了其內。哪怕奔襲的靈流由身邊吞沒的一沖而過,在他們的臉上也找不到任何驚慌的表情。

    奔襲的靈流如山洪般持續的肆虐,吞沒著一切接觸到的東西。就是遠處那高聳的天機大樓也未能幸免,銀白的能量團體完全貫穿了一樓與二樓而過,強大的震撼引得宏偉的大樓都在不斷的顫抖,眾多的碎片與瓦礫從樓頂之上墜落而下。

    就是那顆申公豹喜愛的幕明珠也是墜落進了樓下的靈團中,被化為了灰燼。

    一切來的太快,去的也同樣的快,毀天滅地般的景象只持續了不過數十秒。等到一切過去,世界又恢復了平靜,不過看看此時的景象也沒多少人可以平靜的吧?

    黑奴已經徹底的從世界上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只見由許哲身前的大地開始,大片的焦黑痕跡如病毒般擴散的籠罩了皇宮十分之一的廣場。

    那孤立在遠處的天機之樓,一二層都只剩下了光禿禿的幾根焦黑的立柱,勉強維持著它的不倒。青色的煙從每一寸靜世劫奔走過的地方冒出,不過在眾多焦黑的大地上,也有完全沒有受到傷害的位置。正是妲己支撐起的靈障,一塊還保持著原樣的圓形大地,宛如汪洋中的一座孤島般的明顯。

    “這是人的力量嗎?”看著眼前的一切,紂王用顫抖的聲音感嘆著,無法克制身體的顫抖,不知道是恐懼還是興奮。

    “天地之靈超凝聚……這可以說是所有修道之人終極夢想得到的能力,就是子涯也還達不到這般的級別……”申公豹呆滯的自語著,目光充滿妒嫉的看著遠處的許哲,“可真沒想到……最後卻被這種小鬼掌握了……還能如此熟練的運用自如?”

    “所以說,最討厭姓姜的混蛋啦!!!!”美麗的五官皺在了一起,妲己的心情從沒有如此的不好過,真有點想親手干掉了許哲了感覺。

    而此刻的許哲,已經是雙腳無力的跪立在了大地之上,仰首向天激烈的喘息著。感覺全身每一絲的力量都被完全的抽干了,估計現在就是一個孩童都能輕易的掐死這個連手都抬不起來的可憐戰士了。

    “那麼,應該算是我贏了吧?”稍微的平復了下激動的心情,紂王側頭看向了一邊的妲己。

    可妲己卻並未說話,而是赤足踏在焦黑的大地之上,向著許哲走去。

    作為軍師的申公豹什麼都沒有說,安靜的跟隨了上去。

    沒人理會的紂王早已習慣,也是安靜的跟隨著妲己走向了許哲。

    “有意思嗎?”止步在了許哲身前不過三米的位置,妲己的表情不屑中有些疑惑。

    “什麼……”許哲沒听明白,只是用微弱的聲音述說著。

    “超凝聚很強沒錯。可那並不是凡人能承受的力量,用這種可能先殺死自己的招數去戰斗?難道你真認為自己的命比石頭硬?你的戰斗方式在這個時代並不被認同,至少我不覺得你有多強,只是覺得你是格外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這是難得的一次,妲己用平靜而且正經的聲音對許哲做著評價。

    “那怎樣才算被認同?”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仰望著天空,許哲是那麼的虛弱,可還是要說,“只有像子涯那樣,不管被如何的欺辱,總要努力的活下來的,才算被認同嗎?

    認同他的到底是這亂世?還是你?或者說你認為自己就是這個世界……”許哲說到這里,妲己冰冷的心就像被什麼震撼了一樣,因為第一次,第一次妲己發現有人是站在和自己平等的高度在交談。

    要知道,從誕生以來,九尾便已習慣了用比常人更高的位置去審視世界,就像天一樣的高度左右著世界的命運。而因為強大的力量,也從來沒有人質疑過她的權威,就是子涯也是先入為主的認為自己挑戰的就是天一樣的存在……

    站在和九尾同等的高度,這是一個看上去很難,卻又是很容易達到的地方。

    人要做的只是將九尾看成一個和自己同樣的生靈,只是力量比較大點的生靈。不去恐懼,不去留意,像路人般平靜的問好就好……

    這可以說是九尾從誕生開始便追求著的待遇……

    她不希望世界將自己當成異類,她不希望被當成外來的生物,她只想和大家站在同樣的高度而已……

    看著面前的許哲,九尾仿佛找到了一絲夢想中的溫暖。

    “其實,我也在害怕……”就在妲己沉思的時刻,虛弱的許哲莫名其妙的說了起來,“用搏命的方式戰斗,我也會害怕,但不這樣,什麼都改變不了……不是這樣嗎?”

    “因為結界壁的關系,所以你的超凝聚吸收並不完全,大約只發揮出了一半的力道。否則你早死了……希望你下次也有這麼好的運氣。”並不是祝福,妲己冷冷的發言,轉身向著自己綾羅鄉的宮殿走去。

    “慢著!我的朋友們呢?!”許哲激動的叫喊著,只是擔心著朋友們的安慰。

    “暫時還給你,不過禁止任何一人出城,他們都必須呆在朝歌中。”妲己沒有回頭的述說著。

    “這和我們的賭局有點不同吧?”一邊的紂王平靜的問道。

    “你不知道說話不算話是女人的特權嗎?你們就慶幸吧,我已經做出讓步了,再逼我,你們不光什麼都得不到,還會失去的更多。”沒有一點耍賴的羞恥感,妲己的發言就是一種赤裸的威脅。

    “我不會謝謝你的。”大地上的許哲看著妲己的背影說著。

    “正好,我也不需要你謝謝我。”微微的回過頭來,妲己不屑的反唇相譏,突然又是對著申公豹示意的點了點頭。

    “小子,期待我們下一次的見面吧!”微笑的申公豹揮舞起了兩只碩大衣袖,無數銀針飛出扎進了許哲的身體之上。

    又是一聲慘叫,許哲在巨痛中吞食著治療的靈氣,身體的傷勢也終于完全的恢復。

    治療完畢,申公豹又是迅速的收針回袖,快步的跟上了離開妲己的步伐。

    在已離開了好遠的時刻,申公豹終于好奇的問了起來。

    “大人,這樣真的好嗎?姜來已充分證明了他的危險性……現在連最後握住他的籌碼都失去了,應該有點和您的計劃出路了……”申公豹微笑的詢問著,雖然擔心,但並未有恐懼的神情,“而且更糟糕的是,他現在已經被紂王收編,很可能會對您不利……”

    “沒關系的……”輕聲的嘆息著,妲己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姜來很不簡單,我越來越覺得他就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亂世可能混亂天下,卻混亂不了他的心。

    如果連我都掌控不了他,這個世界也沒人掌控得了……包括‘他’……”說著,妲己抬手指向的浩瀚的天空……

    回到孤單的許哲身邊,這里只有紂王還陪伴著左右。

    “抱歉,沒有完全的救出你的朋友們。”帶著一絲愧疚,堂堂一國的王者卻對許哲道起歉來。

    “沒關系,能從妲己那里佔到這麼多的便宜,已經足夠了。”身體恢復了,許哲重新的站立了起來,看著樓閣上安然無恙的眾多孩子們與朋友,許哲欣慰的笑著,“好了,我的麻煩算是暫時解決了,該跟我說說你的‘麻煩’了……要讓我相信你是無償的幫我,打死我我也不信。”

    “如果……”突然,紂王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如果你真的想回報我,那麼就幫我殺了妲己……不對,應該說是九尾……”

    環境在此刻陷入了死般的寂靜,後來發生的事情還算順利。

    由外趕來的秦淮,幫助許哲將眾多的孩子安排的送回了他的府邸,大熊,小杰等人雖格外的不爽,但也沒有因為被綁架的事情責怪過許哲。至于霄,看著許哲的第一眼就哭了出來,似乎認識了許哲過後她就特別的愛哭?就在剛才霄是真的以為許哲會死掉了,所以在再見面的時刻才會如此的激動。

    安頓好了同伴與孩子,許哲並沒有得到輕松的機會,因為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要解決,那便是紂王的請求。

    廣場並不適合談如此嚴肅的問題,跟隨著孤單的紂王,許哲一路來到了屬于紂王的寢宮,“正德殿”。

    這里比起妲己的綾羅鄉來簡直就像樸素的民居一般,沒有華麗的擺設,也沒有飄逸的綢緞,巨大的宮殿除了眾多的立柱,就仿佛什麼都不剩下了。

    大批的下人早在紂王的吩咐下全部的退走了,使得偌大的宮殿里只有紂王與許哲兩人,這才是談話的環境。

    來到大殿之內,紂王並沒有停下,而是直接登上了寶座。也不知道啟動了什麼開關,寶座後方的屏風由中裂開,露出了一條通往地下的漆黑通道。

    紂王率先的走了進去,許哲也只能默默跟上而已。

    悠長的樓梯與狹窄的通道很有地道的陰森恐怖感,腳步聲回蕩在悠長的通道內,傳出了好遠。

    勉強為通道提供照明的便是每隔上五米,牆壁上一把把的火把。

    也只有在這里,許哲才終于明白,燈泡是多麼偉大的發明……

    “紂王大人,你到底要走多遠?”用平靜的速度下著階梯,許哲終于不耐煩的發起牢騷來,“如果你是想去一個九尾不知道的地方,我想你還是別費力氣了。她的靈動感知完全能將她同化的看成就是大地與天空。只要是在大地上與天空下的生靈,她便能完全掌握。”

    “不光如此,她還具備看穿人心的能力,哪怕這里再隱秘,九尾也能輕易的從我心中了解這一切。”紂王是那麼自然接過了許哲的話繼續的說了下去,說到這里反倒引得許哲一愣。

    “既然你清楚,那麼你也應該知道,你想殺九尾的計劃也早就被九尾知道了……”許哲的語氣已變得具備試探的意味。

    “沒錯,她是知道的,從她進宮的那時刻開始,她就了解我無時無刻不想殺她。”紂王肯定著許哲的猜測。

    “不過外界都在傳,你是被妲己美色迷惑,才禍害一一個國家的?”不光外界在傳,就是歷史上也是如此的書寫,所以許哲才有些茫然,似乎面前的紂王和歷史有著許多的差別。

    “為了一個女人而去涂炭我的子民與國家,惹到最後諸侯四起反抗,國不成國,家不像家?我想任何一個有腦袋的領導人都不會這樣去做的吧?”紂王在笑,卻是在嘲笑著自己,明明有腦袋也沒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九尾是妖怪,強大到讓世界都束手無策的妖怪,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一點。只要是她決定的事情,我根本無力去反抗。前後我一共草擬了57份宣布廢除妲己皇妃身份的詔書,而所有幫我草擬詔書的親信官員全都被殘忍的殺害。死的不光是他們,就是他們的九族也無一幸免……

    所以,想反抗九尾只能憑借武力不可……

    所以,我修建了這地下的絞殺妲己場……”

    說著,通道終于走到了盡頭,赫然出現在許哲眼前的完全是另一副景象……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8:35
決戰 第四百零六章 妖月的劍

    地底的深處並沒有想像中的漆黑與擁擠,這里被靈能燈火照的透亮。所謂的靈能燈類似于油燈般的物體,不同的只是能源為生靈的靈動。而且燃燒不會消耗氧氣,亮度卻能和探照燈拿來比較,屬于那個時代,那個環境下的特殊產物。

    初次看時,許哲頗有來到了那墓穴下的特工訓練場的感覺,不過這里則是要更加寬暢與熱鬧。

    佔地一萬平方米,高達十米的巨大校場,唯一的支撐物便是場地正中一根粗達三米的岩石立柱。

    整座校場被劃分為了幾個區域,有步兵的訓練場,也有修煉得道者的修煉地。包括生活區,冶煉兵器鍛造區,一切顯得井然有序,就像是座地下的城市一般。

    熱鬧的不光是有如此之多的區域,更因為這里還擁有著眾多的人員。只見校場之上,八百人的眾多士兵正吶喊著整齊化一的口號練習著刺殺。標準的動作與威武的雄姿,一點也不輸妲己的妖獸鐵騎,就像真的可以與妖怪一決勝負一樣。

    至于在修煉區內約百人的修煉得道者,正在分成雙方進行著區域對抗模擬戰,各種顏色的靈動光彩絢麗奪目,許多稀奇古怪的道法連許哲見都未見過,讓人感嘆世界之大。

    屬于冶煉的區域最為熱鬧異常,五座兩人高的巨大銅爐火光沖天,因為它們整個地下校場的溫度提升了十幾度。而眾多赤膊的工匠正揮舞著鐵錘與汗水,敲擊著一件件精致的兵刃。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積極向上,好像大家都覺得殺死九尾的計劃會成功一樣?

    當紂王與許哲的身影出現在地下校場入口之中,所有在忙碌的人都是側頭看了過來。紂王他們並不陌生,他們的目光全都是盯著紂王身邊的許哲,大家知道又有新的人員要加入了……

    “覺得如何?為創建這里,我花了數年的時間,從招募人員,到秘密修砌。”紂王欣慰的問著,邁步向著位于角落處的冶煉區走去。

    “你想听真話假話?”平靜的跟隨在紂王的身後,許哲莫名其妙的問起。

    “當然是听真話,假話的話每天的早朝我都听麻木了。”紂王淡淡的笑了笑。

    “真話就是,你在做根本沒有意義的事情。這些你看上去威武優秀的士兵,真想用他們去刺殺九尾,和送死沒有太大的分別,你幾年的心血算是糟蹋了。”許哲格外的直接,說得也是絕對的事實。只是語氣與表情讓人格外的不爽,一些許哲經過了身邊的士兵與修煉得道者都是用不太歡迎的目光打量著許哲,“因為你剛才幫了我的關系,外加上你本身並不讓我討厭,就當是忠告好了。當朝歌之戰開始的時候,帶上這些人一起沖出朝歌,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我想做到保護你一人突圍還是沒多大問題的……”

    “雖然並不是很中听的建議,不過從你的話語我知道你是值得相信的人。也許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可做為大商的王,不為這個國家做點什麼,我有愧對列祖列宗,也有愧對自己。”邁著帝王威嚴的步伐,紂王說到這里時都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可當朝歌之戰打響時,在這座城池里將無一活口。”許者現在說出的便是“歷史”的結果。

    “那麼,就讓我和這座城市一起死去好了。”紂王是那麼平靜的述說著,對于死亡他早就看得比什麼都透徹。可能作為一個領導者,這是對一個國家“最終”的道歉方式吧?

    徑直的來到了那冶煉區中心的一座銅爐前,許哲看這足比自己高出一個人來的龐然大物想起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來。

    見紂王駕到,一位膀大腰圓,一臉白須白眉的赤膊工匠上前參拜。只見他的手中還握著短小結實的鐵錘,身穿著一件連體的巨大牛皮圍裙。明明已是70高齡的模樣,卻擁有著一身健碩的肌肉。

    “紂王駕到,莫典有失遠迎,請紂王恕罪。”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老者恭敬的問候著。

    “莫老先生快快請起,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在這里一切禮節都可以省略,大家都是為了絞殺九尾而匯聚在一起的志士。”紂王主動的將老者攙扶了起來。

    “我才不管那些沒有禮數的家伙怎樣,作為世代享受大商俸祿的武將,我莫家對紂王的忠誠絕不容許做出任何對紂王不敬的事。”老者緩緩站了起來,說話聲音之大都震得人耳有些發麻,像放炮一樣。

    “來,我給你引見,這位就是姜壯士,姜壯士,這位便是我大商最優秀的宮廷工匠,由他鍛造出的兵器都為真正的神兵利器。”紂王很高興的引見著雙方。

    “我好像了解一點?如果我沒記錯,秦淮的佩劍劍脊上就有一個細小的‘莫’字落款。”即便沒有落款,許哲也能感受出那把滿是鋸齒的劍與其他兵器的不同。

    “你見過‘碎牙’?看來你和秦淮的關系不錯。沒錯,秦淮的佩劍正是出自老夫之手。”摸了摸下巴上的白胡子,談起秦淮來,莫典似乎格外的高興,“雖然秦淮是妖獸鐵騎的統領,不過老夫並不後悔為他打造了碎牙,因為也只有他那樣的真漢子才配得上如此的好劍。”

    看著面前的老人如此欣賞秦淮,許哲都不好意思告訴他,秦淮那把好劍已經被異變的僵尸給捏成了碎片。

    “莫先生,這次我帶姜壯士來,是想給他試試‘那個’的。”當紂王說到這里時,身邊眾多還在工作的工匠全都條件反射般的回頭仔細打量起了許哲來,如同看怪物一樣。

    “紂王是認真的嗎?您應該知道,那可不是一般人類使用得了的東西。”莫典蒼老的臉龐一下子冷峻嚴肅了起來。

    “沒關系,因為姜來也不是一般的人類……”見過靜世劫的紂王是無比堅信著這一點。

    “既然紂王您都說了,那麼就跟我來吧。”點了點頭的首肯,老者轉身向著最角落的一扇石門走去,紂王自然的跟了上去,什麼都不明白的許哲也只能隨行。

    “你們剛才在說的到底是什麼?”許哲輕聲的詢問起了身前的紂王來。

    “一把劍而已……”紂王微笑的解釋著許哲心中的疑惑。

    推開了緊閉的石門,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間石制密室,並不大,只有十來個平方。它所放的東西也並不多,只見在房間正中,一個方形的台階之上,樹立插著一把銀白長劍。

    在看見它的一刻,許哲都忍不住的心頭一跳。

    此劍長約一米有五,刃長一米有二,劍體本身樸實無華,無任何雕刻的花飾或寶石點綴,就是一把光禿禿的劍屹立在那里。

    可如果仔細去觀察,會發現這密室之中無任何燈火痕跡卻絲毫不覺得昏暗,因為那插于方形台階之上的劍體本身就在散發著光芒。

    而光芒並非刺眼奪目張顯本身的太陽之光,反倒更趨近于柔和膠結的明月。

    “它就是你們想給我看的東西嗎?”目光凝視著長劍,許者輕聲的問著。

    “正是,此劍名為‘妖月’,它的材料非鐵非銅也非玉石,和你看見的一樣,妖月本身便能散發銀白光暈,帶著幾分淒美之色。”莫典欣慰的解說著,“不過它並非出自老夫之手,早在一百多年前,我的祖輩便已將它鍛造成型。鍛造妖月的過程不壓于一場戰爭的過程……

    妖月的原料本身便附著著霸道靈動,一般凡人光是靠近都會被侵蝕,吐血而亡。

    為了鍛造妖月,我的祖輩召集了大量的修煉得道者,合眾力支撐起防御結界,在結界之中瘋狂鍛造。此法雖可減緩妖月的靈氣侵蝕,可卻無法完全杜絕。所以為了打造妖月,前後花去了我莫家四代人的生命,每一個打造妖月的工匠都必須先留下血脈,方可開工,整整過去了百年才算完成。

    不過就是現在也無任何人使用的了它,就是這里最好的修煉得道者也無法做到持有它超過半柱香的時間以上。”

    “希望我能更久一點……”說話的時候,許哲竟是格外自然的走上了方形台階。直到走上了台階,許哲才體會到了莫典介紹的那種足以讓人死亡的靈壓。

    看來很顯然台階之上被施展了封印的結界,否則估計這整個地下校場之內沒幾個人可以安穩睡覺的。

    不過這強大靈壓並未讓許哲有絲毫的不適,更意外的有一種親切的歸屬感。

    直到許哲的手掌握上了妖月的劍柄,一股熟悉的靈動貫穿過體,引得許哲一陣顫抖,單膝落地跪立在了妖月之前。

    門口位置的紂王與莫典都是心頭一緊,可當看著許哲重新緩慢的站起之時,緊張的心也是跟隨著放了下來。

    “原來在這里等著我啊……”許哲的呼吸不再平穩,帶著些許的喘息。來到這陌生的亂世,許哲第一次找到可以稱為安全感的東西。那由妖月之上,源源不斷傳進掌心的靈能,許哲找到的竟是軒轅類似的靈能。靈動強度雖無法達到完全解封之後的軒轅之力,不過也相當于破除5道軒轅封印的級別。

    很顯然,這又是天刻意的安排,這也算是天贈送的一件非常及時的禮物,因為至少有它在手,許哲不用擔心被自己凝聚的靈能吞噬的問題。

    “可以用嗎?”紂王在門邊輕聲的問著。

    “不是可不可以用,而是只有我能用……”說著,許哲放開了好不容易擁有的妖月,轉過了身來,走下了台階,“這個我就收下了,不過沒必要現在就帶在身邊,在大戰爆發前,還是讓它安靜的躺在這里就好了。”

    “那麼就是說你可以幫忙刺殺九尾了嗎?”莫典直接說到了重點。

    “我只是說劍很好,沒說你們的計劃有什麼可取之處。”許哲沒有理會莫典郁悶的表情,輕易的從紂王身邊走過。

    離開了狹小的密室,許哲向著這地下校場的出口走去。

    “你是不相信我們嗎?”看著許哲的背影,紂王用威嚴的聲音問著。聲音很大,回蕩在了寬闊的地下校場之上,引得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里,或者說都集中到了許哲的身上。

    “並不是不相信你們,只是不相信你們的心而已。不管我是多麼想告訴你些什麼,可這些都會第一時間的讓九尾覺察。所以,在此刻,你還是一無所知來的安全一些。”頭也未回,許哲向著天空揮了揮手,算是道別。

    “你的意思是……九尾還看不透你的心?!”聯系許哲的話語,紂王並不難就知道了這震撼的情報。

    “並不是很難的能力,子涯有,他身邊的哪吒也能屏蔽自己的心。所以,在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以前,我能對你表示感激的方式只有說‘謝謝’而已……還有,勸你還是考慮撤走的建議,命這種東西,遠比你想的更加重要……”留下了最後的忠告,許哲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

    三千年前的故事有驚無險按照著自己的步調發展著,而在三千年後的世界,宛如世界末日的終結已悄然的奏響……

    在九尾前往神界,在九十九主神殿中掀起了屠殺後,剩下的九位歸順了九尾的主神大人們,割舍下了對正義與尊嚴的堅持,成為了真正為了活著而不分黑白的走狗。

    這九位主神的神族內部也發生了許多的反抗與暴動,可最後都是以殺戮與鎮壓收場。

    在整合了內部的混亂之後,規勸的行動也正式由九位背叛的主神牽頭的開始。很顯然,九尾交給他們的任務——游說那眾多失去了主神的神族歸順九尾,這是一件比殺了他們更困難的事情。

    要知道神雖然已開始墮落,可一貫堅持的正義與榮耀,在許多神看來都遠比生命更加重要。

    遺憾的是九尾並不會去欣賞他們這般的堅強,她只給了九位主神數天的時間,當時間一到,神界之中還沒有歸順的家伙也將自然的被劃分為敵人。屬于神界的大清理,也會在那時同一時刻的爆發。

    時間流逝的飛快,規定的時間已所剩無幾,可在九尾的陣營中也沒有看見多少有價值的神靈出現。幾乎各個神族里一級或二級的戰斗系天神都完全沒有歸順的意思,來的也都是些如同螻蟻般的小腳色。

    不過沒有關系,九尾並不在意,或者說她從沒在意過手下的力量強弱。九尾要的,只是更多的生靈認同自己在地球上的存在,那些不肯認同自己的,就讓他們永遠的消失好了……

    目光拉回到人間,這幾天位于復活島上的別墅里可謂是熱鬧異常,三位主神加兩位魔王與一只貓,天天都在地下室里忙活的工作著。

    時不時傳來的貓的慘叫之聲總是回蕩在別墅之內,就像一群惡作劇的孩子在折磨著寵物一般。

    至于其他的人,生活還是一樣的空虛無聊。大概只有變化成許哲的天,每一天都過的格外充實。

    從看電視到打游戲,從吃冰淇淋到游泳,“天”才是像孩子一樣興奮異常。

    當吳倩疑惑的問著造物主為什麼對自己制造的這些東西如此激動時,天的回答是那麼的寂寞……

    “因為不管我造就怎樣的生靈,生靈也從不會在我身邊留下。而不管擁有怎樣的東西,沒有了其他人的分享,一樣也沒有了意義……”

    這一天,當風和日麗的早晨到來時,躺在床上的吳倩突然睜開了雙眼。注意一下床頭的時鐘,不過才5︰23分。並不是吳倩有早睡早起的好習慣,而是自從天來到後,吳倩再也沒有睡過安穩覺了,天天失眠。

    看看她明顯的兩只黑眼圈,就知道替天保守秘密這些日子是何等的難熬。從睜開眼開始,一股詭異的預感就壓在心頭,格外沉悶。

    當還穿著睡衣來到了天的房門前時,吳倩終于明白了預感意味著什麼……

    只見天的房間房門敞開著,而天則是坐在應該屬于許哲的床邊,系著鞋袋,穿著整齊的他不像是要晨練或者散步的模樣。

    “你要去哪?”哪怕那里坐立的不是自己的愛人,他也是唯一知道許哲在哪的人,吳倩平靜的問著。

    “去見個人,如果不出意外,早餐的時間就可以回來了……”帶著淡淡的微笑,天自然的回答著,由床上站起了身走到了穿衣鏡前,天整理起了衣容,如同要參加婚禮一般。

    “你不是天嗎?三界都為你創造,還能出什麼意外?”可以當吳倩的話是種嘲笑,可在這里她表現出的只有疑惑。

    “你實在太看得起我了……”微笑的搖著腦袋,天是那麼的謙虛,“說這三界為我創造,可上面總是會多出一些不屬于我的東西,例如從前的亞特蘭蒂斯,還有現在的……”

    “九尾?!”吳倩搶先的說出了這個名字,“你要去見她?為什麼?難道許哲出什麼事情了嗎?!”這是吳倩第一想到的事情,想到的是許哲在三千年前的世界發生了意外,所以天決定要自己結束一切。

    “這個其實不需要問我的,如果他真的在從前出了什麼事情,最先知道的應該是你才對……”看著穿衣鏡中倒映的天,他的臉龐帶著些許的暗傷。

    “為什麼是我先知道?”吳倩茫然了。

    “因為當許哲死去時,歷史也將完全的改變,世界會變成怎樣先不說……”天說到這里頓了頓,“那些在許哲身邊的人都會逐漸的失去關于許哲的記憶,直到完全忘記身邊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過……”

    “你……你在說謊……”顫抖的搖著頭,因為這不是吳倩希望的結局,哪怕最後的最後,能保留住那個曾經愛過之人的記憶,那也是最幸福的事情。

    為什麼最後的最後,連一點記憶也不能留下,比起失去的痛苦,遺忘不才是最悲傷的嗎?

    “如果你現在還能感到遺忘許哲的恐懼,那麼證明他還活得好好的,所以暫時不用擔心了。”微笑的轉過了身來,天已準備好出發了。

    “既然許哲現在安全活著,為什麼你還要去找九尾?她不是你的敵人嗎?”吳倩弄不明白了。

    “因為……這可能是唯一,也是最後一次可以平靜交談的見面機會了。”天希望珍惜這個機會,“說起來,我和九尾的戰爭可以說已持續了數千年,因為她許多的東西改變了,而許多東西也改變了她。是時候正面的進行些許交流了,就算是對這數千年來糾纏記憶的一種祭奠好了……”

    說到這里,微笑的天消失了,偌大的房間一眨眼的工夫已經空曠的沒有了人影。一切都是發生的那麼平靜,就像天從來不曾出現過一般。

    “一定……要活著回來……”依靠在門邊的吳倩雙腳無力的坐落在了地面之上,無法克制的顫抖著,不知她的祝福是給天的,還是許哲?此刻,吳倩多希望有那麼一個熟悉的人告訴自己,他就在自己身邊……

    而同一時刻,在神界天庭,那從前屬于王母娘娘的瑤池邊,九尾庸懶的靠坐于八角涼亭內,看著平靜的池中一朵朵盛開的仙蓮,目光有些迷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安靜的環境沒有一點聲音的存在,靜止得如同一副美麗的畫卷。

    突然,呆坐在涼亭邊的九尾開口說話了,“來了就出來吧,反正我也只是一個人……”

    看著眼前靜止的美景,九尾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著。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8:40
決戰 第四百零七章 天創天……

    頃刻之間,一陣扶過大地的微風由九尾身後吹過,感覺是那麼的溫暖與柔和。就是瑤池中被激蕩起的漣漪都是擴散的那麼緩慢……

    而出現在那里的許哲,也是那麼的安靜,默默的站在九尾身後一言不發……

    “許哲嗎?早就听說你能0%消耗的穿透三界結界,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不過這麼有興致丟下吳倩來找我玩,還真是有些意外。”九尾是那麼容易就辨別出了身後之人的氣息,話語听上去都溫柔了許多。可當九尾回過身來去看時,猛然心頭又是一陣哆嗦,眼神無比凝重甚至帶上了殺意的問起,“說……你是誰?”

    “這麼熟悉的臉龐也會被你遺忘嗎?”帶著淡淡的笑,天自然的坐在了九尾身邊的位置,俯視著瑤池的美景。

    “許哲是許哲的臉,甚至連靈動也是一個模樣……但你才不是那小子。”九尾無比肯定的說,這可以說是第一次九尾完全相信的只有自己的直覺,“等等,能輕松穿透三界壁,模仿成許哲的樣子,甚至連靈動也能模仿……在三界里我可只認識一個這樣厲害的混蛋……”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見我嗎?現在見到了,感覺如何?”天那微笑的問話已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感覺嗎?其實你也只是一個普通的混蛋而已,我甚至感覺就是我現在都能輕松的殺了你。”面對天,九尾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的平靜,要知道九尾從出生便一次次設想著與這造物主的見面。

    從最初的乞求他讓自己活在地球,到後來的憎恨,以及無視,推翻,各種無邊際的幻想,九尾都對天憧憬過。可卻沒有一次實現了的,哪怕自己將人間鬧得天翻地覆,他也只不過派出了個使者子涯陪自己周旋而已。

    “如果說你在這里偽裝成許哲的模樣,那麼就是說許哲……”說到這里,九尾稍微的停頓了一下,“或者該說是‘姜來’已經前往三千年前的朝歌了?回想起來真覺得當時的自己好愚蠢,明明許哲已告訴了我他就是‘將來’,我卻無法理解其中的意思,還一門心思的只想殺了他。

    可能那時候對子涯的迷戀太深了,才沒有發現到許哲是何等一個特別的人。”

    “我來不是和你敘舊的……”看著滿池的仙蓮,天並不是很有禮貌的打斷了九尾的發言,“我來只是想跟你談談,關于你的問題……”

    “我有什麼問題嗎?不覺得。”九尾諷刺的笑了笑。

    “你的問題在于,你覺得靠破壞,威脅,殺戮,可以得到你被眾生的認可。不屬于這里的生物哪怕殺死了三界里的每一條生命,它終究不屬于這里。”天是在說,九尾錯了,錯在不該進行這種沒有意義的戰爭。

    “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啊?!你個混蛋只知道高高在上的看著,看著我錯了也不給任何的提示!等我錯了才下來裝他媽聖人,造物主這麼好當,***我也行!”無法克制氣憤的破口大罵著,九尾全然忘記淑女的形象與禮節,只是想找一個可以發泄的地方而已。

    “你知道人類擁有一門心理學的學科嗎?這是一門看上去很簡單卻是一門很偉大的學科。因為在三界之中,也只有人類嘗試並且成功的了解了部分自己的證據。”面對九尾破口的大罵,天表現出的是紳士的忍讓,自顧自得說起了自己想說的東西,“而在人類心理學里,有一種稱為‘門檻’效應的總結。

    便是說,當一個人站上了門檻之後,看到的東西遠比在平地上看到的更多,正是因為看到了更多,所以人才會不自覺的走上另一個更高的門檻。”

    “你到底想說什麼?”九尾強壓著怒火,努力保持著聲音平穩的問著。

    “我想說的是,在你一步步走上更高台階的時刻,你已經自己將自己從三界的世界里剔除了……回想一下你的一生,真的追求的只有被三界所認同的活下來嗎?當你還只是一團靈團降落到地球時,你初次了解到了自己也有生命的事實,于是你渴望擁有和其他生靈一樣的軀體。借由在子涯父親體內孕育的過程,你完成了鍛造人形的修為,也擁有了與其他生靈交流的能力。

    可這時,你了解了人類的情緒,了解活著並不一定快樂的事情。所以你開始放縱自己的生活,追求只要自己高興就好的人生。憑借著你的力量你也輕松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接著呢?快樂的生活中沒有愛情怎麼能夠算是快樂?所以你侵蝕了大商第一美女的身軀,享受著眾人渴望的目光與擁護,甚至成為了王妃……後面的部分不用我來一一向你說明了吧?其實九尾啊,你真的是想被三界認同,還是想被三界所遺棄?”天的問題很直接,因為他無從去看透九尾的心,“不管是你,還是比你更早的亞特蘭蒂斯,你們都犯了一個無比嚴重的錯誤,那便是你們自身都太過于強大,根本不適合在這個萬物皆渺小的世界生活。

    因為這樣,不管你們走上何等高的台階,奢望何等本不可以擁有的東西時,你們都是唾手可得,無須顧慮。也因為如此,當你們的貪念一點點膨脹起來的時候,連你們自己都不會覺察到……”

    “所以你就創造了子涯和許哲這樣的怪物來對抗我嗎?難道你不覺得自相矛盾?擁有強大力量的他們還不是具備同等的實力,當他們的貪念膨脹起來時,你怎樣?再去創造一個‘九尾’來干掉他們嗎?”顯然九尾並不將天的話當成一種理由,更多的是認識成了一種借口。

    “其實你和子涯或者許哲有著本質的區別,你認為我為什麼一定要讓軒轅被他們的心靈束縛?十三道屬于靈魂的枷鎖,對于身為創造者的我來說,不過是一個念頭的小障礙,只要我想,他們完全能獲得百分百狀態的軒轅,與你平手一戰……”天的話又一次引起了九尾濃厚的興趣,或者說,一直以來,九尾也在思考著天為什麼不這樣做。畢竟正因為他這看似多此一舉的行為,使得世界經受了自己數千年的染指,為此死去的生命何止千萬。被牽扯進這混亂中變成悲傷的靈魂也是多到足夠組建一個“私立”的地獄,“因為他們會記得,自己所破除的每一道的封印……”

    “什麼?”九尾並沒有听明白天的解釋。

    “我並不希望創造另一個你出來,我也許給于了許哲和子涯和你一樣強大的力量,可他們並不像你或者亞特蘭蒂斯一樣,是天生的力量。為了獲得力量,他們必須記得自己破除的每一道封印,用失去的東西去換取這得來不易的東西。他們永遠不會像你們一樣不斷奢求更多,因為在破除封印的過程中,他們已經了解到你們追求的東西是何等的虛無縹緲和沒有意義。”此刻,天的表情變得無比的嚴肅,證明著自己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可能在你看來,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又創造出了一個‘你’而已。可是我的初宗,創造許哲並非是單純為了消滅你,而是當許哲這個人格破除掉軒轅的最後一道封印的時刻,他便已具備取代我的能力……”

    “你……”九尾說話的聲音都開始了顫抖,因為她難以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用惶恐的目光看著身邊化為了許哲模樣的天,“你……你居然想創‘天’?!”

    “這可以說是作為造物主,最後必須創造的東西了,畢竟我也有‘疲憊’了的時刻……”微笑的站起了身來,伸著一個大大的懶腰,天就像正常人一樣的犯起困來,“許哲的成長遠比我想像的更加順利,在經歷了子涯這個人格的錯誤選擇後,許哲選擇了一條非常正確的路走下去。他不肯舍棄身為人的七情六欲,而是在不知覺中更進一步的了解這些東西。因為對生命或者說是對自己的了解,他已具備了成為天最必要的素質——自知。

    接下來,許哲最後需要了解的東西便是最重要的部分,‘為什麼要守護這個脆弱的世界’,也就是成為天的‘自覺’……這三千年前的旅行其實也就是為了完成這最後的部分……”

    環境在天毫不隱瞞的述說中陷入了死靜,這天庭中的瑤池安靜的連一絲的風也沒有了,只有一個孤單靠在亭邊的女孩,還有一個站在身邊陪伴著的男孩。一切就像戀愛般的甜蜜,不過一切也都只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樣而已。

    突然低垂著頭的九尾笑了起來,抽搐的笑聲證明了九尾是多麼的難以控制,甜美的笑聲回蕩在了天庭的上空,這詭異的笑聲也引起了她眾多手下的注意。全體將靈感的級別提升,路西法,八歧,哈迪斯,哪吒在覺察到許哲靈動的時刻全是心頭一緊,也全都是二話沒說,手持兵刃向著瑤池沖去……

    “真是太有趣了……”單手緊緊抓住了胸口,放肆笑著的九尾只決定心都笑的好痛,“整整三千多年了,我一直以為,我都是你最忌憚的存在,為了除掉我,你利用著可憐的許哲與子涯,在世界上增加了眾多的犧牲與悲劇……可是……可是現在看起來,我似乎從沒有讓你認真的對待過,感覺能活到今天也是完全為了配合你的候補‘天’養成計劃而已……

    我對你而言,只是一件工具……

    真的好好笑,我就像是這世界上最大的小丑,自以為是的演繹著鬧劇。什麼禍害大商,什麼屠殺民眾,結果全是為了你栽培的那個男人的成長。自認為是主角的我,最後也只是一件工具……”

    “不論你怎樣想,這都是已成事實的事實,如果將這一切都看成是為了三界的將來,你會更容易接受一些。”天平靜的話語就是一種安慰。

    “我讓我接受自己是工具的事實?!”支撐著有些顫抖的身體,九尾終于重新站立了起來,蒼白的臉龐看上去是那麼的虛弱,好像承受了不小的打擊,“那麼好吧,如果你想創造另一個天,就讓你創造好了。不過你的接班人將接到的會是和你當初開始時一樣的世界。什麼三界,什麼神魔人,我要將一切都回歸為虛無,反正你們天擁有著創造一切的能力,這樣也沒關系吧?”說到最後,九尾那清秀的臉龐看上去是那麼的猙獰,只讓世界都不寒而栗起來。

    “這樣你並不會得到什麼,你的人生也將走向錯誤的方向,不管是對你還是三界,這都是最糟的結局。”天在規勸著,就像在規勸著自己每一個孩子一樣。

    “那麼你來告訴我,告訴我該如何面對我什麼都不是的事實?”用著猙獰的表情面對著世界,可眼淚卻還是無聲的滑出了九尾的眼眶,滑過了她的臉龐滴落向了冰涼的大地,“為什麼要告訴我真相?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一切?明明我好不容易欺騙著自己,欺騙著自己可能在強權下三界會認同我的存在……可為什麼連我最後的謊言也要揭穿?你真的好殘忍……比屠殺了眾多生靈的我更加殘忍……”揮袖抹去了臉上的淚水,九尾強做著最後一絲的堅強,“我愛這個能讓我為所欲為的世界,我愛身邊每一個陪我度過的人,包括那些被我殺死的人。在這星球上,每一個生靈的心聲我都有在听,我都在分享了這個世界的快樂與悲傷。

    所以,哪怕我真的毀了三界,我也會記得曾經在這星球上生存過的每一個人,每一個生靈,每一個聲音,牢記在心里。為了感謝你告訴我真相的恩情,我也告訴你真相,三界這下我會真的毀滅掉了,寸草不留的完全摧毀掉……”

    就在九尾做宣言的時刻,那眾多關心著主人安危的部下也感到了這冷清的涼亭。站立于九尾身後的四位威武的戰士,哪吒,八歧,哈迪斯,路西法,哪一個都不是可以被忽視的存在。

    “大人,他是你邀請的‘客人’嗎?”看著那熟悉的“許哲”,哪吒用輕浮的聲調詢問著。

    “誰請他了,趕都趕不走啊!幫我送客,我不想再看到那張臉啦!”努力吸了吸鼻子,九尾像真正傷了心的女孩,氣憤的轉身離開。

    “送客?順便問一聲,可以殺了他嗎?”做著原地的扭腰動作,哈迪斯半開玩笑的問著。

    “沒關系,要殺要剮隨你們高興,我才不管!”九尾毫不思索的回答,讓在場的眾人全是一愣。畢竟九尾對許哲的羈絆所有人都是清晰的了解,能如此爽快的下達格殺的命令,看來剛才一定發生了什麼大家不了解的重要事情。

    “許哲,你誰不好惹,非要讓九尾生氣啊……”八歧遺憾的嘆息著,嘆息之間,已經由掌心中滑落出了那把赤金的神劍。

    “別那麼多廢話,快點解決了他,我在逆天里等你們,回來晚了,我可不等你們。”沒有回頭,離開的九尾發著牢騷。

    于是,剛才還冷清的涼亭,現在則成為了一個男人被四位惡魔包圍的景象。

    “相信我,你們並不希望這樣做的。”看著眾人那明顯燃起的戰意,天平靜的勸告著,當然是為了他們好。

    “相信我,我們是無比希望這樣做的。”哪吒用肯定的聲音表達著殺戮的本意……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8:45
決戰 第四百零八章 不能比較的許哲……

    空氣變得無比凝重,仿佛是被水泥塊填滿的一樣。本算不上小的八角涼亭,可在容納了五人的狀態下也顯得擁擠起來。

    正對著許哲的四人腳下緩慢的移動著,沒有過多久,四人四角將許哲團團包圍在了其內。

    現在別說逃走,就是長了翅膀想飛,羽翼也會在揮動之前被人殘忍的折斷。

    包圍的四人當中,只有哪吒未移動過半步,正對著許哲,面上張顯著放肆的笑,收于身後的岡格尼爾長槍泛著淡淡的銀白光暈,一下一下配合著哪吒的呼吸。

    “我不想殺人……”天用無比平靜的聲音述說著,這也是他一貫的原則。天創造萬物,創造萬物生老病死的規則或者說是輪回,可天卻從未親手殺死過任何一個生靈,包括一只螞蟻。

    所以,在這里,天也並不想破壞如此的規則,否則自己剛才已和九尾打起來了。

    “抱歉,我可是想得手到癢啦!”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哪吒腳下動,極限邁步推進,不過剎那已來到天身前兩米。雙腳前後張開的固定重心,哪吒揮舞起的長槍旋轉的直刺而出。撕裂開空氣的槍頭強勁無比,拖行出了一道刺眼白芒。凝聚于槍頭上的靈動使得岡格尼爾可以輕松的貫穿世界上的一切,留下巨大的窟窿。

    詭異的是當哪吒思考著許哲變招應接,自己該如何繼續的時刻,許哲卻依舊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就像沒看見要命的攻擊到來一樣。

    突然,那持槍刺入天近身半米的時刻,哪吒都難以用言語去形容那種感覺。就像揮舞的長槍穿透過了一層無形的結界。而那凝聚于槍頭的自身靈動也是在穿透的同時被剝奪了,那來到了天面前的槍頭已和普通人類的兵刃沒有了區別。

    正是如此,天的動作是那麼的輕易,抬手就握住了槍頭後方的槍柄。一個側向揮動的動作,哪吒只覺自己比一片落葉更加渺小,竟跟隨著天那揮舞的動作側向的飛離了地面,一頭撞斷了一根立柱,石屑四濺,如斷線風箏般的哪吒摔落進了瑤池之中,水面滑行出了數米之遠,激蕩起了大片的水花。估計從瑤池誕生以來,那池面蕩漾起的漣漪都從未如此之大過。

    “切!”見一人已被擊退,哈迪斯連忙補上,不想留給“許哲”任何喘息的機會,揮舞起了突然出現于手中的黝黑鐮刀,直沖近身,哈迪斯平行的揮舞斬其腰際。詭異的是,哈迪斯的兵刃也觸及到了哪吒感受到的結界。

    這結界真的好“邪”,只是接觸,感覺自身之靈就被封印了一般?不對,應該說是將一切都化為了虛無,畢竟所謂的靈與靈動,也全是天賦予生靈的特權。作為父親的他完全有能力收回這樣的東西,讓孩子了解自己依舊是孩子而已。

    揮舞的漆黑戰鐮毫不費力的切割開了空氣,只是空氣中已沒有了天的身影。接著,哈迪斯輕松的臉龐頓時凝重,由頭頂傳來的壓迫感真實且可怕。

    躍到半空的天旋轉著身體,那張開的右手手掌輕松的落在了冥王的後背之上。

    而宛如被炮彈轟中的沖擊波,更是輕易的震碎了腳下的地板,哈迪斯也被轟進了冰冷的瑤池之中,濺起的巨型水花都從窟窿里噴涌了上來。

    見其狀。前踏一步,身體三百六十度回轉的八歧揮舞起了赤金草剔之劍,沒等“天”落地已斬向對方咽喉。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散發著金芒的長劍犀利無比,就是坦克裝甲車都能輕易的被其一分為二。

    可就是這象征著力量的金屬性之神劍卻是被半空之中的許哲雙之夾住。那讓八歧引以為傲的霸道力量此刻卻半分也發揮不出。

    緊接著,八歧也是被甩動的脫離了地面,飛行的撞斷了另一根涼亭的立柱飛進了冰冷的瑤池水中。只剩下兩根柱子的涼亭開始了傾斜,一副隨時都會倒塌的模樣。

    “你是要我動手,還是自己進去?”正面對著只剩下最後一個還站在平地上的路西法,天輕松的詢問著對方的意見。

    “小心點!那家伙開著結界!”終于浮出水面來的哪吒叫喊的提醒著,神色從沒有如此緊張過。

    “破你的結界!”猛然間,只見路西法周身皮服上眾多銀白皮帶鎖扣同時爆裂開來,身後脊背之上三副巨大的漆黑羽翼完全的展開。雙手緊握由自己邪惡之心匯聚而成的莫極縴細長劍,漆黑劍身贊放出了奪目光暈。

    以這墮落天使為中心,一股股霸道靈壓形成的颶風向四周刮去,就是頭頂的涼亭也被撕碎成了碎片飛出了好遠。

    很顯然路西法要動真格的了,完全不給自己逐漸預熱的準備時間,而是瞬間將自身靈力提升至最高級別。就是身邊瑤池之上都被這狂暴的靈壓颶風刮起了半米的浪花。

    就在這凝聚墮落天使全力的一劍,當黝黑的縴細帶著其上如火焰般燃燒的靈能斬向天的時刻,天依舊沒有半步退縮。

    按照一般的定律,當一股強大的靈動沖擊上另一面結界的時刻,強大的沖擊將如同兩輛馬力全開的火車迎面相撞。此時比較的便是誰足夠犀利,誰的馬力強勁。

    詭異的是,路西法完全找不到這種沖擊的感覺,當揮舞的利劍接近許哲周身半米距離的時刻,如同穿透過了一層水面般輕松,沒有任何被拒絕阻擋的跡象。

    可也就是在穿透的過程中,那莫極劍身之上凝聚的靈動也是輕易的被剝奪了。

    並不像被對方吞食,也不像是被封印了無法使用,盡了全力的路西法得出的結論為,自身的靈動消失了,如同它們從沒有存在過一般。

    “作為神族的一員,你是非常優秀的神靈,因為在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出現的時刻,你做出了一個讓生命有所改變的選擇……”向前側身踏出了一步,天依舊是那麼自然的避開了鋒利但已無力量的劍鋒,在經過茫然的路西法身邊的時刻,天用細膩的聲音述說著,“也因為這個選擇,你做出了其他神靈從未思考過的思考,你開始審視自身身為神的合理性與正當性。

    也開始追問自己,怎樣才能算是一個稱職的神?于是你抽出了自身心中的邪惡,凝聚成了手中的兵刃。

    某種程度上,你做出的這些選擇都讓我十分驚訝……本來追求重新整合改革,創造完美神形象的你沒有錯,這是條等同神界革命的道路,堅持走下去,你也會發現自己是無比正確的。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到了此時才忘記了自己的目標?九尾現在要做的事情已經和你的初宗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她要做的是毀滅而不是改革,即便如此,你也願意繼續跟隨著她嗎?

    這到底是忠誠?還是單純的只是怕死?”窺視著世界一切的天,當然也是看著路西法這一路走來,一段細微到只有路西法才能听見的發言,卻是那麼輕易的撞開了這墮落天使的心扉。

    不過天並沒有給他多少思考的時間,一記堅實的拳頭轟在了這天使的腰際,路西法整個的側飛了出去,撞斷了涼亭的護欄,也是跌進了冰冷的池水中,

    這四位不論在哪都能獨擋一面的神靈,結果在天的面前卻連一輪進攻也抵抗不來,感覺就像被大人戲弄的小鬼一樣。

    遠處的池塘中央,支撐著晃動的水面,哪吒由水中站立了起來。接著,在他的身邊,八歧,哈迪斯,路西法也全是由水里站了起來。

    看看他們濕漉漉的模樣,都是格外狼狽,很有落水狗的感覺。

    “你,到底是誰?”沒有理會順著劉海滴落下的水珠,八歧用無比凝重的音符問著那還立于涼亭之上的人影。

    “我也很是疑惑,什麼時候許哲那小子變得那麼厲害了?雖然破除了十二道軒轅封印很牛B了,不過也不可能強悍都完全不能交手的地步吧……”哈迪斯也是一萬個不爽,好久都沒有這種被欺負的感覺了。

    “他才不是許哲……”路西法表情無比嚴肅的低鳴著,畢竟許哲無從得知自己那麼多的秘密,他也不會去關心這些,“那家伙”強得就像和九尾同一個級別。”

    “不管他是什麼今天都必須死在這里!”哪吒生氣的向著身側甩動長槍,犀利靈刃在水面之上切割出了一道水痕,過了數秒才完全恢復。自身靈能再次恢復,依舊可發揮出主神級別的力量。

    這一次哪吒甚至召喚出的風火之輪,燃燒著火焰的赤紅戰靴完美的包裹起了哪吒的小腿。不光如此,他連乾坤圈與混天綾也一同的召喚而出,化為了戰甲包裹住了全身。

    此時的哪吒已是真正的完全戰斗形態,估計就是玉帝,這樣的主神也要忌憚此刻他的力量。

    不過“許哲”卻沒有任何膽怯的模樣,平靜的走到涼亭一邊,腳尖輕點地,微微向前躍起。

    空中沒有任何華麗的動作或激烈的反應,而是如同落在平地上一般的落在了瑤池水面之上。

    那由腳尖激蕩起的一圈漣漪成環形的向四周擴散開來,安靜的就像一片落葉進水一樣。

    “在了解到實力差異後,你們依舊想繼續戰斗嗎?”天面無表情的詢問著,聲音帶著一絲的疲憊。

    “切,不就是一層古怪的結界嗎?我馬上就撕裂開給你看!”哪吒是那麼有自信的說著,認為自己趨近光的速度,能完全在那詭異結界作用于自身之前先干掉里面的人。

    “什麼東西讓你們這麼自信?即便面對遠比自己強大的敵人也能毫不退縮的繼續戰斗?”天的問題越來越莫名其妙起來,他也是邁著平緩的步伐行走于瑤池之上,向著中心走來。

    “笑話,許哲並是一直都這樣一路打過來的嗎?”哈迪斯說的不是面前的“許哲”,而是那個曾經和自己戰斗過的真貨。

    “不一樣,你們和許哲有著本質的區別。”搖了搖頭,天否認著哈迪斯的說法,“讓你們如此自信的東西,和讓許哲前進的東西截然不同,我來證明給你們看……”

    說著,那一直圍繞在天四周的無形的結界頃刻間迅速膨脹,一瞬之內,整個瑤池都被籠罩在了結界內部。那立于水面之上的四位神靈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全身霸道的靈動瞬間消失。

    失去了靈動的支撐,這四位神靈連看似簡單的立于水面都辦不到,全是一頭的又落進了水里。

    最可笑的是,哈迪斯還不會游泳,撲騰的就差呼喊救命了。好在一旁的八歧與路西法立刻一邊一個的托住了他的肩膀,否則冥王被淹死的笑話足夠讓三界笑上千年的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無法克制的牙齒打顫,八歧在水中顫抖的問著,面色一下子已完全蒼白,嘴唇也青紫了起來。如此模樣的不光只有他,連路西法,哈迪斯,哪吒也是難以克制的在水中打起顫來。

    “只不過是擴大了你們認為是結界的東西,將一切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而已。在世界之初,生命全都像你們現在一樣,沒有所謂的靈存在,想戰勝環境依靠的只有意志與想活下去的心。後來出現的所謂靈的東西,只是天為了更好的將所有生靈聯系起來,賦予生命的一種力量。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生靈們開始覺得擁有這種力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濫用與依賴也使得生靈們的心開始軟弱,意志開始喪失。”如同在講著世界歷史的故事,天是那麼平靜的停下了腳步,停在了距離四位落水者不過數米開外的水面之上。看著他們攝攝發抖的模樣,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同情,“而為了管理這些靈力越來越強,可意志與心都開始軟弱的生靈,天才創造出了神魔兩界,將他們從普通的生靈中脫離了出來,分別到了各自的新世界里,並用三界結界壁保護著各界的安寧。”

    “***,說了半天,還是沒告訴我們你做了什麼?!”雙手環抱在胸前,水中的哪吒哆嗦的更加厲害起來。

    “按三界的距離上來說,魔界是距離地心最近的一界,平均氣溫都保持在一百三十度左右,所以那里很難有植物生長,整個魔界死氣沉沉。

    而神界與其說他距離地心最遠,還不如說它距離宇宙最近,在這里的氣溫每一刻都保持在零下一百度左右,所以在這里才總是煙霧繚繞的模樣。

    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下,也只有習慣依賴靈的神與魔可以忍受的存活下來……

    可假設,當有一天神與魔像人類一樣不再依靠靈,或者沒有了靈的時候,他們就會了解到自己是何等的脆弱。現在,告訴我,你們心靈是不是有種發毛的感覺,那便是最赤裸的恐懼……”

    天猜對了,不管是八歧,那吒,路西法還是哈迪斯,都無法掩飾自己心底的恐懼。

    此刻,不用任何人動手,在這零下百度的世界里,水的溫度更是零下一百五十度左右。只需要幾分鐘,他們體內的鮮血便會凝結出冰晶來,然後順著血管繼續在流淌的過程中切割開動脈,靜脈,內髒,甚至大腦。

    這樣的痛苦在被完全凍僵之前會從身體的每一個末梢神經傳達到大腦之內,讓人在遠比燒死更恐怖的狀態下死去……

    “感覺到了嗎?自己的性命就握在別人的手,別人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輕松的殺死你們。這樣的環境有讓你們想起誰來嗎?”天在問話的期間,那水中四人的生命也走向了死亡。

    “許……哲……面對……九尾的時候……”哈迪斯哆嗦著牙齒的說出了這樣的語言。

    “沒錯,就像許哲面對九尾一樣,他也像你們一樣認為自己可以反抗……他也認為擁有強大的武器,他也不懂得屈服與退縮。或者說,他也遠比你們要害怕上更多,因為他害怕的不光是自己的死亡,還有當自己倒下後那眾多他努力在保護著的朋友。可他卻和你們不同……”天說到這里時,連自己的語氣中都充滿了敬佩,“即便許哲比你們害怕,即便他比你們更加一無所有。他永遠也不肯給九尾靠如此之近身的機會……,因為朋友往往就在自己的身邊……

    所以他一定會前進,哪怕游,也要將戰場拉到距離朋友更遠的地方才行。

    這樣至少在自己死去之前,能為朋友爭取更多活命的時間與逃跑的機會。

    說到這里,你們應該明白了,許哲並不是你們可以比較的,包括我,連我都無法想像在他同等的環境下,能做的比他更好……”

    “你……到底是誰?!”哪吒已是在氣憤的吶喊著,他恨面前的人,遠比恨真正的許哲來得更多,因為他讓自己感到羞愧與渺小。

    “去問九尾吧,他會告訴你們的,希望你們在將來的生命里,能找到讓自己變得堅強的理由。”這是天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在說此話時,他的目光看向了水中狼狽的路西法。

    于是,在說完這最後一句的時候,天消失在了眾人面前,就像一股青煙隨風消散了一樣。

    伴隨他消失的,還有那詭異到可吞沒所有靈動的結界。

    恢復了自身之靈的四位神靈全是一下打了個哆嗦,體內已開始切割血管的冰晶體瞬間的融化,傷口也是迅速的愈合。

    四位神靈全是支撐著水面由池中爬了出來,平躺在了蕩漾著波紋的水面之上,疲憊的激烈喘息著。

    剛剛還難受不已的寒冷消失不見了,或者說感覺就像從未出現過的一樣。

    “媽的……好可怕,那混蛋再多說上幾句廢話,今天就算是掛在這里了!”喘著粗氣,向著天空,哈迪斯氣憤的罵著,這是唯一宣泄的方式……

    “從前只能想像……”看著同樣的天空,八歧卻說起了莫名其妙的話來,“我一直在想像面對九尾這樣敵人的許哲到底是怎樣想的?或者面對絕對力量的恐懼,並沒有想像中的可怕?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我錯了……

    當確切的了解自己將要死在別人手里時,我害怕的甚至後悔出現在了這里。別說像許哲那樣的反抗,沒求饒就是好的了。

    這不光是一種對死亡的恐懼,更是一種對什麼都辦不到就死去的恐懼。了解著渺小的死去比死去本身更可怕……”

    一言不發,哪吒沒做更多的休息,踏在水面之上,堅實的向著逆天戰艦的方向走去,一個困惑在心里的問題讓他的表情是那麼的凝重。

    回憶起了九尾的忠告,感嘆完了的八歧與哈迪斯趴了起來,也是向著戰艦移動去了。

    此時,哈迪斯才發現,平躺在那里的路西法依舊是一動未動,如同真的死了一樣。

    “喂,想什麼呢?快走啊,難道剛才給凍壞腦子啦?”開著不大不小的玩笑,哈迪斯就像朋友一樣的親切。

    “這樣看天……好平靜……為什麼我們在神界這麼久,卻從沒有認真的看過這樣平靜的天空,為他感到慶幸……而到它將消失的時候,才注意到這一切?”沒有人知道,此刻,天對路西法所說的話,已在這墮落天使的心里開始發芽了……

    “快走吧,再感嘆下去就要變詩人啦!”哈迪斯並沒有覺察到什麼路西法的異常,因為平時他就是如此一樣的高深莫測,腦袋中設想的東西怪異,卻不失原則。

    哈迪斯喜歡有這個朋友,因為他已沒什麼朋友了……

    “回去吧,不回去還能去哪?”沒有再浪費的時間,收起了羽翼的路西法也是迅速的站了起來,陪同的哈迪斯一同向著逆天戰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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