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百鬼夜行宴 作者: 狂笑的菠蘿糖 (已完成)

 關閉
tgl0219 2008-2-26 00:25: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8 219773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36
決戰 第四百一十九章 哭泣的“大天狗”

    當最後一顆巨大的銀白光團撞擊進了許哲的身軀時,震耳欲聾的雷鳴也終于停止了下來。大地又恢復成了死靜的模樣……

    只見一切騷動的中心,那可憐的許哲仰首向著天空,原本冰冷的雙眸都翻成了白眼。無數的青煙從許哲身軀上的每一個部位飄向天空,頗有被烤熟了的征兆。

    沒有辦法再做任何的支撐,連慘叫都辦不到了,許哲無力前傾的倒在了已冰冷的大地之上。那沉重的倒地姿態就像被拳王一記致命勾拳打中了下巴,不過許哲承受的東西絕對比任何的拳頭更可怕……

    數百顆分子雷的靈團沖擊,可不是用恐怖就能形容的。電壓從幾伏到數百萬伏的電流貫穿過體,就是鯨魚也能被瞬間燒成灰燼。細胞在如此強大的電流中幾乎也都是瞬間壞死,回天無術。

    看看如此的場面,圍觀的眾多士兵吞咽著口水等待著,是同歸于盡的結局嗎?一些家伙已經蠢蠢欲動準備上前查看狀況。

    突然,那先倒地的雷震子動了起來,只剩下一只翅膀的他支撐著身體努力的翻了個身,仰面向了天空。看見還活著的大人,眾多士兵忐忑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是由衷的慶幸。

    而只是一個翻身的動作便已耗盡了雷震子好不容易凝聚的點點力氣,躺在大地上的他激烈的喘息著。全身上下的傷口的血終于停止了,不過肌肉組織卻還沒有愈合,巨大的傷口還是遍布著全身。顯然“雷鳴”消耗了他大量的靈力,現在雷震子只能勉強的維持一線的生機,想恢復成開戰前的姿態絕對不是一兩天內可以做到的。

    此刻,夜變得好寂靜,天空中,原本遮擋住的大片雲朵已經隨風的散去。皎潔的月光就如同神的恩賜,無私的灑向了大地。一切都被渲染的好美,明月旁連成片的繁星爭相釋放著光芒,如美麗的鑽石一般。

    沒有什麼比活著看見這一切更賞心悅目的事情了,如大字躺在大地上的雷震子不自覺的笑了起來,無法掩飾自己的高興,因為自己還活著。

    突然,雷震子的腦海中出現了好多想做的事情,例如安撫受傷的士兵,去最近的湖泊洗澡,在無人的夜空中展翅高飛……一切全是活著才能做的事情……

    “活著……真好……”雷震子由衷的感嘆著。

    突然,就在結局在眾人看起來十分完美的時刻,那不遠處,本該已經死去的許哲抽搐了起來。

    只見他是那麼自然的單手支撐著身軀從地面上站了起來,單手拍了拍身上附著的塵土,依舊是單手將身旁已收回劍鞘的妖月掛于了身後。

    不管如何去看,他那平靜的表情就如同剛剛不過摔了一交而已。

    “還……活著?!”難以置信的雷震子用盡力氣的仰起脖子,看向了那個不偏不倚承受了自己“雷鳴”全套攻擊的許哲,就如同看什麼怪物一樣,“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還活著?”

    “通過正負屬性的相吸效應,將‘正’的靈團帖服上目標的身軀。”無所謂的解說著,許哲輕松的語氣證明著他毫發無傷的事實,“同時創造出全‘負’的分子雷。接著便可以完全托管,正負相吸的原理會自動完成攻擊的全過程,引導著雷團就如同瘋狗一樣追擊目標,不管目標跑到哪里,終究一定會被擊中。可以說是無死角,無可避免方式的高效率攻擊方式……

    ‘雷鳴’……非常不錯的攻擊模式,要不是無法掌握你如何將各元素上的電子剝離,我還真有興趣學習使用它。”

    “為什麼會沒事的?明明我已經將力量發揮到極限了?!”顯然,雷震子並沒有听許哲的稱贊,只是為許哲的平靜姿態而困惑。

    “因為是‘雷’啊……其實我也不知道身體是怎麼搞的,大概是雷系的招式用的太多了,身體似乎對雷有了免疫力?當剛剛承受你的攻擊時確實很痛,全身也是瞬間麻痹了。不過這也便是極限的反應了,不可能傷得更重……”沒有再去理會那地面上奄奄一息的雷震子,許哲自然的走到了秦淮的身邊。看看秦淮,情況遠比雷震子更糟,斷了數根肋骨不說,大腿上的傷口也讓四周的大地染成了紅色。他的狀態已陷入休克,離死不遠了。

    許哲連忙一把拔出了那釘穿了秦淮大腿的長槍,丟到了一邊,如此的疼痛也沒有讓昏迷中的秦淮甦醒過來。又是扯下了臂膀上一條布條,許哲用單手為秦淮緊緊包扎住了傷口,做著簡單的處理,暫時能確保其不死就好。

    “喂!你們都忘了我下達了什麼命令嗎?!殺了他!絕對不能讓他走!!!!!!”深深呼吸,大地上的雷震子猛然咆哮的呼喊,聲嘶力竭。一聲怒吼喚醒了眾多茫然中的士兵。

    一剎那無數的長槍向著許哲傾斜瞄準著,士兵們顫抖的身軀證明著他們對死亡的恐懼,而一張鐵青的臉,又證明著他們是能不顧死亡戰斗的戰士。

    “你們……想死嗎?”屹立在原地,許哲一聲陰森的問句震得眾多已向自己邁出一步的

    士兵呆立在了原地。

    “都給我听著!誰今天敢退一步,就算他不殺你們,我也一定活剮了你們!!!!!!!!”大地上的雷震子已是在赤裸的威脅,他痛恨自己此刻的無能為力,除了喊叫威脅外他什麼都做不到了。

    “殺!!!!!!!!!”人山人海的兵團後,不知道是誰的一聲吶喊成為了殘酷殺戮的導火索。由後方的擁擠,推動著前面膽怯的士兵“奔涌”向前!

    “殺啊!!!!!!!!!!”兵團中沖天的吼叫連成了片,如同面對數萬敵軍壯膽的號角一般。可笑的是三萬人的軍營,呼喊要殺死的不過是一個人而已。

    “最後還是變成了這樣!”許哲的表情無比的難看,因為他又要被迫去殺人了,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他煩躁的了。

    已經放低了身體的重心,許哲的左手已握住了身後長劍的劍柄,這是戰斗的準備姿態。

    慶幸與不幸的是,許哲已沒有再出手的機會了……

    當如巨浪一般的人潮向著許哲撲來之時,突然,最前方的士兵全是詭異的一下摔倒在了地面之上。緊接著,後方的士兵也是來不及躲避,全部摔在了前面同伴的身上。

    一些不幸運的家伙直接摔在了樹立的槍頭之上,郁悶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宏大的場面一下子變得混亂不堪,瘋狂的踩踏從人群中傳來了無比淒慘的吼叫,眾多的人並不是死于許哲的劍下,而是被同伴活活的踩踏而死。

    這樣的場面連雷震子也是驚呆了,連怒罵的力氣也沒有了。

    就是在混亂漸漸的緩和,人堆上方的士兵已經迅速的離開,後方追擊的士兵也止住了步伐的時刻。雷震子與許哲幾乎是同時注意到了,那已被踩成稀爛的第一排尸體的腳腕上,都是清晰的被一只由地面中伸出的森白骨手所抓著。

    這還並不是結束,頃刻間圍繞著空曠的廣場一圈,無數的骷髏手臂從地上破土而出。

    一只只身穿破舊鎧甲,手握生銹兵刃的骷髏戰士由地底爬了出來,密密麻麻瞬間填滿了空曠的廣場。

    如同地獄的大門被開啟了一般,骷髏的士兵舉起了殘破的武器,沒有任何人的命令,卻是全由內向外的沖向了雷震子引以為傲的三萬精兵。

    可怕的奇襲極為成功,慘叫從此刻開始就沒有再間斷過,眾多的骷髏追殺著惶恐的人類士兵們,斬殺起來如同畜生一樣的人類。血像此起彼伏的音符,從混亂的戰團內的四處飛濺而出,一個比一個更高。

    龐大的軍營一座座營帳被混亂的火把點燃,那曾經征戰沙場的精兵強將們,在這里連些許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一些英勇的士兵也是奮力攻擊著可怕的骷髏戰士,可同樣的劈斬,哪怕沒有了臂膀,沒有了下肢,沒有了頭顱,瘋狂的骷髏戰士還是在不停的攻擊著。

    已死的本質使得這些家伙根本不畏懼敵人的攻擊,沒有思考能力的他們只懂得殺戮活物。

    意外的是,突如其來的數千骷髏戰士卻沒有一只靠近許哲或者雷震子半步,只是在殺死著一些無力反抗的人類而已。

    這樣的場面好熟悉,許哲曾經在澳大利亞的海灘上有見過,只是場面遠沒有現在來的宏大,也沒有現在這般的殘忍……

    “你居然……居然用黑仙術?!”大地上的雷震子無比猙獰的看向了許哲,眼中甚至都快滴出血來,恨得咬牙切齒。

    “冷靜點好嗎?我才不喜歡弄一幫子這麼丑陋的手下,不過我知道誰有這樣的愛好……”許哲否認的同時轉過了身去,看向的是雷震子身後的方向,只見一個清晰的人影緩步的走來,“申公豹……我不記得有叫你來幫忙,我自己足夠解決。”許哲看著那個微笑走來的人,心里也只有完全的恨,因為他的出現注定了有遠比自己想像的更多人要死去。”

    “別會錯意了,我來可不是幫你,只是執行妲己大人的命令。”穿著一身雪白的絲制長袍,一臉微笑的申公豹斯文的如同一位學者,難以將四周正發生的慘劇與他聯系起來,“大人說,最近西周的東伐大軍太囂張了,有必要在決戰開始前給子涯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不要認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

    時刻不忘對妲己大人的恐懼去備戰,這便是妲己大人要傳達給西周的信息。

    所以,東伐大軍有必要在今天被完全殲滅了……當然,大人也有交代過,如果當我來到的時候你和秦淮還活著,有必要幫你們一把活著回到朝歌。

    好了,現在你想要的東西也得到了,這里就交給我好了。”就在申公豹平靜解釋的同時,他已止步在了那可憐雷震子的面前,眼中不自覺閃耀起了興奮,卻是繼續對著許哲感嘆的說著,“剛才你們的大戰我是看得真切,真是讓人難以形容的精彩啊……不管是雷震子的‘風怒’‘雷鳴’,還是你的‘破曉’,簡直都可稱為‘神技’。特別是你,姜來先生,妲己大人一定很想看看你那剛才連我也未捕捉到的速度……“

    說到這里,不遠處的許哲不由的一震,眼神變得詭異起來。

    “他,你打算怎麼處理?“許哲平靜的詢問著,懸掛著胸前的右手,輕松的向著申公豹走去,也是止步在了雷震子的身前。

    此刻,雷震子只覺得自己如同他人砧板上的魚肉,等待的只有被宰割。

    “殺了我!”雷震子說出了一個最簡單,也是他最想要的處理方式。

    “殺了你?是不是太可惜了?要知道你可絕非凡人,天生便是靈力卓越的生命體。這樣的生靈可是萬里無一……”申公豹的語氣是那麼的舍不得,如同欣賞著什麼昂貴的珠寶,“怎麼能如此浪費天地好不容易創造出的杰作?”

    “你想將他也煉就成你的僵尸嗎?”許哲很自然聯想起了申公豹那惡心的個人興趣。

    “怎麼可能?雷震子優越的並非他的肉體,而是靈魂。將他煉就成僵尸,就如同‘取葉丟花’一樣愚蠢的行為。”申公豹搖頭否認著許哲的猜想,“我要將他的靈魂獻給妲己大人,相信通過她的改造,便是能完全消除雷震子本身的記憶與人格,用最純粹的靈魂創造出全新的生命體……一個只忠于妲己大人的生命體。”

    “申公豹……你也不過是妲己的一條狗而已!”最後的最後,雷震子唯一的反抗也只有謾罵了而已。

    “沒錯,不過你也將成為妲己大人的另一條‘狗’,不過因為你能飛的關系,應該是條天上的‘狗’。”申公豹半開玩笑取出的名字,卻讓一旁的許哲渾然一震。

    “大天狗?!”許哲看著面前大地上顫抖的人影,不敢相信自己目賭的竟是三千年後那九尾的忠實部下。

    “這名字不錯?就叫‘大天狗’好了。”申公豹已接受了許哲提出的名字,很是滿意,“那麼,我就開始取靈魂的手術啦!”微笑的申公豹高舉起了潔白光滑的雙手,手背向外,如同手術前準備的醫生一般。

    “慢著……”突然,許哲止住了正準備下手的申公豹,是那麼輕緩的跪立在了雷震子的身邊,目光變得溫柔,帶著憐憫,“讓我和他說最後幾句話,難得遇見一個值得交手的對手……”

    “你很羅嗦啊,難道你感受不到嗎?子涯,哪吒,楊戩那些家伙正在趕來,不快點,這個夜就會非常‘漫長’了。”申公豹不耐煩的發著牢騷……

    “放心,他們來不及的,作為交換,我可以教你‘破曉’的奧秘,如果學會了,就是子涯也一定不再是你的對手……”許哲開出了絕對夠分量的條件,只為了與雷震子最後幾句的交談。

    “成交!你可不許蒙我喔!”申公豹可以說是沒有思考的便接受了交易,畢竟在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超越子涯更能誘惑自己的東西了。

    自然的向後退開了足有十米之遠,申公豹曲身做著“請”的手勢,一臉虛偽的假笑。

    “你想干什麼?最後來嘲笑我嗎?”躺在冰冷的大地上,雷震子什麼也辦不到,只有一點最後的骨氣不容許自己低頭。

    “我沒那麼無聊,只是想知道,你願意嗎?”許哲趴撫在雷震子的身邊,用細微到只有彼此听得到的語調述說著,“我只是想知道,哪怕遺忘了自己,哪怕遺忘了信仰,遺忘了那個以你為驕傲的父親,你也願意活下去嗎?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保證的是,你的性命還可以持續上數千年之久……”一直到許哲在非洲的大陸上將其殺死為止,“不用顧及面子,用心來回答我的問題,這並沒有想像中的丟臉,為了活下去,出賣靈魂也不是什麼卑微的事情。”許哲的語調好溫柔,讓雷震子聯想到了那個已死去的父親。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雷震子不願意給敵人看見自己懦弱的地方,可是他卻是難以克制的目光中涌出了淚,證明著自己的心意。

    “誰要當妲己走狗的活下去?!沒有信仰的活著,和行尸走肉有什麼區別。我不要給父親丟臉!我不要!我不要當她的狗!”這是雷震子心里的聲音。

    “遺憾的是,這就是‘歷史’……”跪立在大地之上,許哲在嘆息,因為歷史便是如此進程的。雷震子將在這里死去,然後成為九尾的狗。作為曰本著名的兩大魔神之一,守護著主人數千年。哪怕許哲想要救贖面前可憐的雷震子,但他現在需要的不光是終結一個人生命的力量,還要有改變“歷史”的勇氣……

    因為,如果許哲在這里做出與歷史不符的事情,如果三千年後的世界里沒有了大天狗的存在,誰知道歷史的進程會變成怎樣?太多的變數與不確定性,讓此刻許哲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起了世界的命運。

    “算是從前殺你一次補償給你的,滿足你的願望。”許哲有改變歷史的勇氣嗎?看許哲的動作,他是那麼流暢的從腰後抽出了雪白的妖月,毫不遲疑的刺進了雷震子的心髒。快得讓不遠處的申公豹都來不及阻止……

    “你……到底是誰?”體內的靈魂在崩潰,不過死前的雷震子卻感覺不到死亡的痛苦,反倒因為許哲最後的發言而顯得有些困惑。

    “我是三千年後的子涯……”又趴撫在了雷震子的耳邊,許哲第一次對這個時代的人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不過卻是一個將死的人……

    “原來……”“如此”還沒有說出,帶著欣慰笑容的雷震子死去了,身體在大地上隨風的分解,銀白的光斑四散出了好遠,就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般。

    “你個家伙到底干了什麼好事?!”申公豹氣憤的跑到許哲的面前,吼叫著。

    “別人都想死了就讓別人安靜的死好了,何必還要摧殘別人的靈魂?”許哲是那麼輕松的述說著,支撐著長劍由大地上重新站立了起來。

    “你摧毀的可是妲己大人的玩具,你知道那是怎樣嚴重的後果嗎?”申公豹用冰冷的語調威脅著。

    “毀掉九尾玩具的罪名確實相當的重啊,畢竟那家伙對游戲總是比什麼都熱忱……”就在許哲說話的同時,身體意外的晃動了一下,差點沒站穩的倒地,索性及時掌握了平衡。可就是在晃動的剎那,大腦中的記憶區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從前對于大天狗的記憶部分完全的消失,全新的記憶取代了這一部分,一直延續到此刻。連許哲也開始納悶,自己剛剛到底為什麼一定要殺了雷震子?理由不見了,“不過給我機會去如此做的你,不是有著一樣的罪嗎?”

    “你想威脅我?”申公豹已經很顯然的生氣起來了。

    “關于這件事情,大家最好守口如瓶,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案。”許哲等同強行將申公豹拉到了一條船上。

    “切,你真是一個讓人越來越討厭的家伙。這件事情沒這麼容易結束,但現在,這里並不是處理的好地方。子涯快來了,我們先走!”郁悶的轉過了身去,腳下發力,申公豹不過輕點地面已如紅葉般飛到了半空向著朝歌的方向跳躍的推進著。

    “今天的事情,當然還沒有‘結束’……”許哲說著已回到了秦淮的身邊,將這還是昏迷中的朋友背上了肩頭。不自覺的環視了下四周,瘋狂的骷髏戰士們還在追殺著四處逃竄的士兵,在子涯的援軍到來後,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可以活下來?當然,這些骷髏的兵也可以成功拖住子涯等人的腳步,讓申公豹有足夠的時間撤離回朝歌之中。這便是申公豹有恃無恐的原因吧?

    “秦淮,我們要走了……”腳下,淡綠的木系天地之靈匯聚,許哲閉上了雙眼不忍再去看世界的慘劇,腳下輕點大地向前躍到了半空,追向了申公豹的方向……

    淒慘的夜,深去……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37
決戰 第四百二十章 破曉的“指導練習”!

    就在許哲,揮舞著長劍擊殺了原本還要活上數千年的雷震子,也就是將來的大天狗時……

    現世一些不為人知的歷史發生了改變,例如,曾經在非洲引爆過的核彈被許哲等人成功的阻止了下來。世界上的所有人也不曾記得有發生過這樣的事件,世界變得更加太平。

    曰本的社會中也少去了許多的殺戮,因為制造這些的大天狗不曾存在過了……

    全新的記憶替換了所有生靈腦海中原本的記憶,過程如同換衣服一樣簡單,甚至沒有人感覺不適,就像世界本來就該是如此一樣。

    不過在這三界里,還是有兩個特別的人感受到了變化的存在……

    那便是九尾與天……

    坐于逆天戰艦的艦橋內,正品著香濃紅茶的九尾猛然一震,那端到面前的茶杯之中都被激蕩起了漣漪。

    腦海之中,九尾清晰的感覺到了被什麼東西入侵,一份新的記憶瞬間形成,可強大的九尾卻未讓舊的記憶被取代消失。

    就像同樣的一段人生,卻擁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版本”。

    “八歧……”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九尾呼喚起了自己那熟悉部下的名字。

    “大人,有什麼事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一身白西裝的八歧轉身恭敬的詢問著。

    “說起來,大天狗死了好久了……有機會要不要一起去拜拜?”九尾的話語是那麼的輕松自然。

    “大天狗是誰?大人你認識的熟人嗎?”八歧一副詫異的表情,便是九尾所要了解的。

    “哪吒,還記得雷震子?那個後來被申公豹挖取了靈魂的可憐家伙……”九尾繼續問向了身邊的斗神。

    “有嗎?我記得他不是被叫姜來,不對,該是說給許哲那家伙殺了……”就連哪吒的記憶也已經被完全的更換。

    “原來是這樣嗎?”淡淡的嘆息著,九尾的嘴角浮現出了若有似無的笑,“許哲,你終于開始做沒人了解的事情了……既然你擁有改變歷史的勇氣……那麼就是說……”自言自語到這里,九尾突然平靜的對著艦橋內所有人述說著,“大家听著,如果說過去與現在的時間是同步進行,三天後,三千年前的大商與朝歌之戰便會爆發了,而我們對人間那些家伙的清理行動也在那一天開始。在此之前先做個假設……假設我在戰斗中莫名其妙的‘死’了……希望在你們的腦海里不要遺忘我的名字……就像遺忘了‘大天狗’一樣。”

    九尾的聲音是那麼的暗淡,透著憂傷……

    回到人間,屬于復活節島上一間明亮的書房內,靠坐于沙發上的天正翻看著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茱麗葉》,看得入神。

    也是在九尾有同樣反應的同時,天微微地一顫,放下了手中的書來。

    天側頭看向了窗外,眼神是那麼的復雜……

    “面對歷史,這就是你的回答嗎?”天的聲音是在感嘆著,“比起明知道會受苦數千年的靈魂,你思考到的只是拯救他對吧?許哲……你真的比我想像的還要單純,單純的讓人遺憾……

    看來你對最後該如何面對九尾已經做好選擇了……真的很遺憾啊……我本想讓你當我的接班人的……”

    就在此時,書房緊閉的大門被由外的開啟,出現在那里的是一臉不爽的吳倩。自從知道許哲被天給帶走後,吳倩看天的表情就像看殺夫仇人一般。

    “喂,吃飯了。”吳倩沒好氣的喊了一聲便轉身準備離開了。

    “知道了,我這就來!”微笑的由沙發上一躍而起,天向著大門跑去,一副無比饑餓的模樣。可就在經過吳倩身邊的剎那,天放慢了步伐,用細微的聲音說了一句,“抱歉……”

    顯然吳倩並未听清,一臉的詫異……

    天在道歉的是,他可能再也無法送許哲回到吳倩的身邊了……不過吳倩也不用太過的憂傷,因為她會完全遺忘了身邊曾經出現過這樣一個人,遺忘為什麼去悲傷……

    回到三千年前那個混亂的夜,在皎潔的月光下,申公豹全速向著朝歌的方向奔襲著。身體極限前傾向大地,雙腳用急快的速度交換蹬踏著,遠比什麼代步的馬匹或車輛更快。

    在這樣的夜里,他就像一只貼地飛行的利箭向前推進著。可也只有許哲這另一只“箭”才追得上他的速度。

    雖然身後還背負著昏迷的秦淮,可借助天地木之靈做支撐的許哲也是並排在了申公豹的身邊,高速奔襲著。

    比起申公豹的動作,許哲的動作更加溫柔得多,腳如貓步一般,落地之後還有刻意緩沖沖擊的動作,為得只是讓身體更加平穩,不至于影響到背後之人的傷勢。

    “姜來你在拖慢我的速度知道嗎?”並列在身邊奔跑,申公豹嘆息的述說著。穿越過了叢林,兩人已來到了荒蕪一人的黃土平原之上。按理說應該更快才對,可許哲的步調卻沒有改變。

    “秦淮肋骨斷了,太快……他受不了。”許哲的回答便是自己能夠更快。

    “要不你把他放下來,我給他治療好了,用靈力的話一下子就好了。”申公豹微笑的提議道,難得如此的大方。

    “你想殺了他嗎?”許哲冰冷的表情並未領情,“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和我一樣的體質?那麼強烈的外來靈動沖擊,他的靈元還不被摧毀了?”

    “反正你只是要他活著?靈元毀了他一樣也會‘呼吸’啊?”申公豹所說的已是等同創造僵尸的方法。

    “如果你嫌我慢的話,你自己先走吧,沒人攔著你。”許哲冷冷地說著,討厭身邊之人的嘮叨。

    “別開玩笑了,在被子涯,哪吒,楊戩這些怪物追逐的夜里獨自奔襲?沒有什麼比這更可怕的經歷了。”申公豹目光看向了遠方,放肆的嘲笑著,“這樣的夜里,還是和強力的伙伴在一起更加安全,例如你這樣的‘伙伴’。”

    “你抬愛了,很顯然,今天他們沒有要放我們回去的打算,就像你有意在戰前解決了西周的東伐大軍,他們同樣有意在戰前卸下大商的幾條‘臂膀’。而且比你想像的更快……”突然,許哲話語之間身體急停,在土黃的大地上滑行出了三米才停下了奔襲的身影。

    至于申公豹則慢上了幾分止步,滑行停在了許哲身前一米的大地上。

    讓這兩個都趕時間的人停下來的,理由便是在他們身前十米開外的大地上,屹立著一個足夠讓他們停下來的身影。

    “姜子涯?!”申公豹顯然有點被面前的人物給嚇到了,可就在反應過來的瞬間,申公豹又是詫異的回頭看向了一臉平靜的許哲,“真想不到,你比我更快覺察到了他隱藏的靈動?”

    “沒什麼好驚訝的,我只是更了解他的‘味道’而已。”許哲說的是那麼的輕松,他當然更加的了解,因為子涯的味道便是自己的味道,哪有連“自己”都感覺不到的道理?

    “好久不見了,師弟,最近過的還好嗎?”回過了身來,申公豹微笑的打著招呼,如同多年沒有見面的老朋友一樣輕松。

    子涯沒有說話,月光下一張蒼老的臉不帶任何的表情。微風吹拂過他一頭的白發,還有身上的白袍,可子涯展現的卻是與年齡不符合的戰意。

    “來的好快,我本以為你要解決了軍營里的骷髏們才會來的?”同樣的月光下,許者平靜的詢問著,不像朋友,到像路人的詢問。

    “那里已經由哪吒和楊戩負責了,當解決干淨後自然也會趕來。”沒有回答自己那個師弟的問候,子涯反倒忽視申公豹的與許哲交談起來。

    “為什麼不是讓哪吒來做阻攔的工作?就速度來說,他應該比你更快,而且他應該很喜歡做殺我的工作?”許哲詫異的是面前出現的竟然是子涯。

    “他當然更願意完成殺你的事情,可是他辦不到。‘工作’太危險,還是交給合適的人更好。”子涯的意思是,只有他才更適合終結許哲的性命。

    “你們到底要忽略我到什麼時候……給我適可而止!”猛然,那立于許哲身前的申公豹低垂的頭一下抬起,咬牙切齒的咆哮著。臉上再也沒有了笑意,反倒無比的猙獰,“子涯……來的正好,今天終于可以解決我們多年來的恩怨了……”

    “姜來先生,雖然你總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但其實在下還是十分敬重你的膽識,不過今天……”子涯依沒有將許哲一旁的申公豹放在眼中,哪怕他叫囂著要殺了自己,子涯依舊是看著許哲困惑的說著,“居然聯合申公豹這樣的鼠輩,慘殺如此之多不必要的的生命……你真的很讓我失望。”

    “別把我和他混為一談好嗎?”許哲不是在含冤,只是不喜歡被人拿來和“屠夫”做比較,“今天我到這里只是帶一個朋友回去而已,沒想到妲己利用這樣的空子派申公豹來‘清場’了。

    不過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畢竟在這三界里有誰又不是被她利用的活著呢?”

    “听見你這樣的解釋我很欣慰,這樣我就能懷著敬畏的心情殺了你了。”子涯滿意的點了點頭,已準備開殺戒。

    “看來似乎並沒有我什麼事情?要我先走開嗎?”申公豹可謂已生氣到了極限,表情陰冷的厲害。

    “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回到朝歌。”子涯總算將申公豹也包括在了話語的範圍內。

    “你認為你辦得到嗎?”申公豹充滿了嘲笑,“別說你一個想擋住我了,外加上我身邊的姜來,你才是該死在這里的人。”

    “抱歉,別把我算在內,我的手受傷了,而且還帶著個昏迷的朋友……”許哲抱歉的向後倒退著,證明著這一夜,他已不想打架,看看師兄弟間的搏殺也是不錯的余興節目。

    “別給我裝弱小,太難看了。”申公豹沒有回頭,只是垂于身側的雙手間十根牽引著紅線的銀針,如同長了眼楮般向著許哲飛去,準確無誤的扎進了許哲各個主要的穴道之上。

    申公豹又是將龐大的靈動灌輸進了許哲的身軀,像從前一樣瞬間修復了那許哲用來當借口的傷勢。

    “別每次都不征求我同意就救我,很疼的啊!”許哲沒好氣的怒罵著,揮動著已恢復正常的右手,一把扯下了身軀上的牽線銀針,丟在了大地上。

    與雷震子戰斗的疲憊已經完全消失,從許哲怒罵的聲音就知道他那精神飽滿的狀態。

    “姜來,給你個優惠好了,如果你能殺了子涯,我就當你殺死雷震子的事情沒有發生過。”申公豹才不打算讓許哲隔岸觀火,因為這平常都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

    “殺了子涯?”許哲不自覺的笑了笑,因為這等同“自殺”的行為,“算了,反正今天的夜晚是別打算睡覺了,那麼來吧……”長長的嘆息,終于許哲向前走去,一直來到了申公豹的身邊,將背上的秦淮輕輕地放在了地面上,“對了,我記得要教你‘破曉’的奧秘的,就在這里一起演示給你看吧!”

    許哲是那麼自然,由身後的劍鞘之中抽出了雪白的妖月來。

    也是在這一刻,就是沉著似子涯,也是全身緊繃,進入了備戰的狀態。

    “既然你願意,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退居到了許哲的身後,申公豹嘴角浮現出了一絲不被覺察的詭異笑容。

    “‘破曉’其實並不是什麼高深的技巧,只要掌握了原理便很輕松就能使用了……”話語之間,許者雙手握上了妖月的劍柄,呼吸變得無比細膩,已進入戰斗的狀態。

    看著許哲緩緩舉起的劍,在其身後的申公豹都快忍不住的笑出聲來。可猛然,許哲並未從空氣中消失,反倒是急速轉身,就在申公豹還在得意的時候,雪白劍刃傾斜的由半空直劈而下。

    完全是條件反射的後仰跳出了三米開外,不過申公豹的反應還是慢上了幾分。

    只見其胸前的雪白絲綢長袍由左肩頭一直被撕裂到了右腰部分,巨大的傷口中鮮紅的血瞬間便將白衫染成了血紅……

    雖然強大的靈動頃刻便愈合了傷口,可申公豹的表情已經是怒不可遏,就像被自己養的狗給咬傷了一樣。

    “你瘋了嗎?攻擊我?!”申公豹是半咆哮的喝止著。

    “瘋了?不,我現在清醒得很。”背對向了本該是敵人的子涯,恢復成平靜站姿的許哲自然的回答著。而其手中長劍上屬于申公豹的血還在滴答滴答落向大地,“真以為我不了解九尾對子涯的迷戀嗎?讓我殺了子涯,有什麼比這更能讓九尾瘋狂的事情?自己怕被九尾干掉,就別打子涯的主意,看看你借刀殺人的嘴臉,這才難看啊……”

    “哪怕是我在陷害你……”申公豹承認了自己的詭計,抬起一手抹過了胸口殘余的血跡舉到了面前,指尖還帶著血的余溫,臉色冰冷的看著許哲,“突然出劍斬我?你是打算投靠西周嗎?難道你忘記了,那些你好不容易從妲己大人手上救下來的同伴,還在朝歌城內……”

    “我什麼時候說要投靠西周了?到決戰到來前,我都還是大商一邊的,不會改變。我要做的,只是在這里殺了你而已。”許哲清晰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可卻是同時震撼住了申公豹與子涯兩人。

    “你是認真的嗎?殺了他,你也回不了朝歌的?”在許哲身後的子涯一下子替自己的敵人擔心起來。

    “沒錯,在你看來是我殺了他沒錯。不過在九尾那邊了解的便是,你追上了襲擊西周軍營的申公豹,然後殺了他……跟我可沒有任何的關系……”這便是許哲已經設計好的說辭,“偉大的大商軍師英勇獻職,人民有多了一個可以學習的‘榜樣’。”

    “混蛋家伙,別在那里自說自話,難道你以為殺了我後你就走得了嗎?子涯一樣會殺了你,後來趕來的哪吒,楊戩,任何一個都不會放過你,你一樣會死在這里。”申公豹的模樣已經可以說是在嘲笑,因為面前愚蠢的小子,完全不了解自己的下場會是怎樣啊?

    “這個不用你來替**心,你只用知道自己怎麼死的就夠了?”許哲冷冷地述說。

    “姜來先生,能給我一個你一定要殺申公豹的理由嗎?”雖然許哲的舉動等于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但子涯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困惑。

    “簡單點說吧,有些不該讓他知道的東西被他知道了……”許哲沒有隱瞞的回答著子涯的問題,“而這是絕對不能讓九尾提前知道的事情,所以,在申公豹回去朝歌前,他必須死在這里。”

    “你說的是‘破曉’?”申公豹心領神會了許哲話中的“東西”。

    “正是了,說起來,申公豹你雖然想學,可告訴了你,你也用不了的。”許哲遺憾的嘆息著“或者說,破曉是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我和子涯才能使用的招式。”

    “為什麼?我比子涯差在哪里?”申公豹無法接受許哲的輕視。

    “因為這便是為我們兩人而創造的招式,也只有能夠承受強大軒轅劍靈動的軀體,才能使出‘破曉’。你不行……因為你不是特殊的人。”許哲說著,身體已經放低了重心,雙手又一次舉起了長劍來,“子涯,看清楚了,我只對你說一次‘破曉’的原理,哪怕你暫時無法使用也不要緊,只要記清楚我的話。有一天你會將這段話傳授給‘另一個人’,在此之前,給我把這段話一字一句記憶在腦海里,絕對不允許忘記。”因為如果子涯遺忘了,那麼許哲也將無從去繼承這將用來斬殺九尾的技,“首先吸氣凝神,感受自身之靈動。不用急促,如同身體內出現了無數的手,用愛護自己的心去了解自己的身軀。每一根血管中血液的流淌,每一次心髒的跳動,每一塊肌肉的抽搐。為死去的細胞而祈禱,為新生的細胞去祝福。不是用憎恨,而是用愛去運動力量。漸漸的,無數的手觸摸到的是身體的本質,在他人的世界里,最後觸摸到的應該是那顆聖潔的生命之源的靈魂。可你應該能觸摸的更深,觸摸到那把屹立在靈魂深處,像山峰般高聳的軒轅之劍,它才是你的‘根’。只要找到了它,便是向它獲取‘破曉’所需的強大靈動。

    不要去擔心身體的極限,讓靈動在身體中如同山洪海嘯般加速旋轉推動。然後要做的,便是沖出去,殺人!破曉!”一聲咆哮,許哲消失在了空氣之中,極至的速度就如同一種轉瞬即逝的藝術,讓子涯的心靈震撼的仿佛這一剎那停止了跳動。

    許哲奔襲了出去,再出現時已在百米開,所經過的百米大地之上,又是遲鈍的向著兩側刮起了瀑布般的巨大氣流,大地上的黃土被完全的卷起數十米之高。

    “等等……你怎麼知道軒軒轅姿態的?”突然,還在許哲華麗招式震蕩下意猶未盡的子涯,猛然從許哲的話語中找到了可怕的信息。可怕到讓三界都能夠為此恐慌……

    軒轅的劍,乃黃帝遺留的劍,也是大地上第一把稱為劍的兵刃。

    通過天的改造,子涯了解自己獲得的是天所賜予的力量,為了讓自己得以終結三界的敵人——九尾。

    這是天賦予一個人的使命,也是只有一個人可以了解的使命。

    那捆綁在子涯靈魂深處的劍,是除了他外無人見過的利器。哪怕就是九尾也從未見過這把神奇的兵刃。

    可為什麼?明明看上去靈動並沒有絲毫奇特的許哲,卻能那麼自然輕松的說出軒轅的姿態,就如同自己親眼得見一樣?

    無數復雜的思考瞬間佔據了子涯的大腦,而面前的戰斗又是將他從自己的思考中強行給拉了回來。

    百米開外,原本空曠的大地上多出了兩個身影,許哲保持著橫向斬劈的姿態,劍也是握得無比之緊。

    而在劍刃前,那個本該被斬成兩段的申公豹卻依然屹立在那里,單手緊緊抓住了劍刃後端鋒口,強行緩沖掉了許哲“破曉”的沖擊,斬擊的刃也不過陷入了皮膚下些許而已,連引發大出血的功效都達不到。

    “不管看多少次,真的很快啊!”單手握著劍刃,申公豹獰笑的稱贊著,“可除了快外,又什麼力量都感受不到了?你在用什麼笑死人的招式啊!”

    申公豹緩緩地舉起了那空出來的右拳,指尖數根牽線銀針翻滾飛舞,扎進了自己瘦弱的右臂臂之上。

    緊接著,就如同恐怖片中的生化變異,申公豹那瘦弱的右臂頃刻間急速膨脹,甚至崩裂了表面的雪白衣袖。

    那呈現出來的肌肉,黝黑的如同一塊塊煤炭,已不是人的色彩。

    “逃啊!”子涯再清楚不過將要發生什麼了,不自覺的叫喊出聲來。不過顯然許哲已沒有逃避的機會……

    從剛才時,許哲就在不停嘗試的抽出被申公豹握住的劍刃,可只是徒勞。

    “死吧!”揮舞著于身體等高的黝黑臂膀,申公豹毫不留情,一下堅實的轟中了許哲的胸膛。

    緊接著,就如同被火車撞擊一般,許哲的臉龐都是完全的扭曲,帶著自己的劍,雙腳離地倒飛出了數十米遠,狼狽的在大地上翻滾了數周,坐立在了大地之上,面前全是因為自己的滾動倦怠起的黃塵。坐于大地上的許哲恍惚了片刻,猛然一陣狂吐,鮮紅的血由黑色的金屬面罩下噴涌而出,如同一道瀑布的幕簾一般,已傷到了內髒。

    “殺我?你難道真當我是你對付的什麼雷震子那樣的小角色?!我可是三界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申公豹大人!!!!”用最放肆的方式嘲笑著,申公豹臂膀上的銀針脫落,臂膀也是開始收縮,恢復成了原來的尺寸。

    “黑仙術……局部身體強化術,透過媒介,以最直接的方式將靈動傳導到身體最需要的部位,引發局部變異,使身體擁有驚人的力量……姜來先生,還是讓我來對付他好了。”暫時,子涯將許哲從敵人的範圍內劃分了出去,已想自己清理門戶。

    可就在子涯已準備上前時,坐于大地上的許哲卻抬起了一手做著“不”的手勢,讓子涯呆立在了原地。

    “幫我照顧好我的朋友,今天你是觀眾,別插手!”許哲的聲音都在顫抖,卻依舊是支撐著面前的長劍吃力的站了起來,“剛剛你看見的,不過是‘破曉’的基本動作,我撤消了全部的力量,只是展現最純粹的速度……你也看見了,只有速度的破曉也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用身軀去尋找一個力量與速度的平衡,這才是‘破曉’的本質。接下來,你將看到的是動用軒轅兩道封印之力的‘破曉’,而且是專著于力量的版本。喂,‘靶子’,你準備好了嗎?”

    輕松的呼喊著,許者呼喊的對象便是數十米開外的申公豹。

    再看申公豹原本得意的臉,此刻已是因為憤怒而完全的扭曲了。這一生中申公豹還沒有如此強烈的想將一個人挫骨揚灰的,許哲辦到了……

    “混蛋小子,竟然拿我當演示的‘教材’?!來啊!我到要看看誰才是‘靶子’!”憤怒的揮舞雙手,只見申公豹將數十根銀針交叉扎進了自己臂膀之中,剛才一拳擊飛許哲的巨大手臂再次出現,不同的是這次申公豹是雙臂強化。遠遠看去,就如同一只變異的恐怖螃蟹立于世界之上。

    “破曉……”當胸腹中的翻滾稍微的好點之後,許哲前傾著身軀,雙手持劍,低聲述說的又是腳下發勁,許哲再次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這一次消失的時間遠比從前來的更短,雖然都是一剎那的變化,不過許哲這次的剎那就是要更短一些。

    因為他並沒有跑完預定的百米距離,而是在中途便出現在了變異的申公豹的面前,揮舞的妖月長劍依舊是橫向斬向了申公豹的腰際,不同的是,這一次申公豹已無法單手抓住劍刃就停止住許哲的劍勢了。

    這一次,申公豹守得相當吃力,變異的左手雖完全的抓住了劍刃,可許哲強大的力道還是將面前的怪物給掀離了地面,硬是推動著申公豹又是向後滑行出了十米才算定下了身子來。

    “你給我適可而止啊!!!!!!!!”咆哮的申公豹依然揮舞起了巨大的右拳,比剛才更加沉重的轟擊中了許哲的胸膛。

    可怕的力道又是將許哲轟出了五十米開外,在地面上翻滾了更久才停了下來。

    別說是人,就是鋼鐵也承受不了這樣的沖擊。躺在地面上的許哲還能保持四肢完成就已經是值得慶幸的奇跡了……

    “臭小子,看你還死不死?!”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的申公豹喘息的叫囂著,垂于身體兩側的雙臂又恢復成了原來的姿態,不同的是左手掌心之上還清晰留著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血難以克制的流淌滴落向地面。

    許哲“破曉”的恐怖,申公豹已經用自己的身體體會到了。更可怕的是,這還不是完美的“破曉”,只是許哲演示給子涯看的錯誤版本。

    休息了整整三十秒後,本以為已經死去的許哲竟又是單手支撐著雪白的長劍,再一次的重新站了起來。

    哪怕面罩下流淌出來的血變得更多,他依舊站的筆直。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打不死的嗎?”申公豹都是茫然的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面前之人的生命力之強盛。

    “好了,你該看清楚了……”揮手抹去了下巴上多余的血跡,許哲又是用輕松的語調向子涯解說著,“只注重力量的破曉,比只注重速度的破曉更加糟糕,因為太用力,你會發現破曉出乎意料的容易被對手捕捉。其實道理很簡單,因為破曉整體的動作本就格外的單調,也沒有什麼變化,幾乎可以說看起手勢就能知道你想攻擊的是什麼部位。而保證用如此單純的招式也能準確攻擊中目標的原因,那就是速度,絕對的速度,不要忘記了……錯誤的示範已經結束了,繼續錯誤的演示下去,不把我累死也要被‘靶子’活活打死啦!現在就給你演示最標準,也是最平衡的‘破曉’,以軒轅破封五道枷鎖之後的靈動為原力,看清楚了,記住正確‘破曉’的威力……”述說中,許哲又一次舉起了劍,即將表演的動作也將深刻進子涯的靈魂之中,保存上數千年,直到再被面前的許哲所領悟……

    這便是所謂的“輪回”……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38
決戰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一將功成“萬骨枯”

    深深的呼吸,膨脹的胸膛就像要將天地間所有的空氣都吸納進內一樣。以手中雪白的妖月為原地,五指與劍柄的緊握為媒介,許哲貪婪的吸收著妖月釋放出的純粹靈動。

    不懂得滿足,不懂得極限,許哲失去了軒轅的身體就如同無底洞般,瘋狂吞沒著一切可吞沒的力量。

    因為靈的導入,許哲身體內原本勻速流淌的血液沸騰了,用的是難以想像的速度開始了在體內的狂暴奔襲。血管更是在如此的勢頭下瞬間膨脹成從前的數倍之壯。漸漸地從許哲的外部體征也能感受變化帶來的影響,例如許哲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膚就如同燒紅的烙鐵一般,閃動起了點點鮮紅的光暈。

    四周,大地在因為許哲的靈動而顫抖,腳邊的大地之上,細小的碎石掙脫了地心引力的束縛緩緩地漂浮而起,而又在半空中被無形的力給擠壓崩潰成了粉末。

    “這就是‘認真’的嗎?好像啊……”看著那一副鎮定姿態的許哲,子涯的表情顯得有些疑惑,甚至有些迷惘,“同樣是由兵刃提供給身體靈力,同樣是操縱外來之力為己用……不管怎麼看,都好像‘我和軒轅’的戰斗方式……”

    感受到許哲與眾不同的不光只有子涯,就是遠處不斷喘息的申公豹也知道,接下來的剎那可能就是決定命運的瞬間。如果再有所保留,今天晚上可能就真的不用回朝歌了……

    “怎麼會輸給你這樣的小鬼,我可是申公豹大人。”申公豹用無比憤怒的聲音咆哮著,當最後的尊嚴被剝奪,人剩下的只有對活下去的欲望而已。

    動用全身所有的靈動,不管戰斗後還能否站得起來,此刻,只見申公豹揮舞雙臂,十指之上數十根銀白細針飛中,帶著紅線一同扎進了腳邊的堅實大地之上,源源不斷,申公豹將靈力瘋狂的灌輸進大地之內,如同做著向汪洋加水一般的無聊舉動。

    可當看見那熟悉的“師兄”在干的事情時,子涯都是忍不住的表情凝重叫喊了起來,“姜來!快阻止他!別讓他出招!不然就晚了!!!!!”

    “在‘光’的世界里,永遠也沒有‘遲到’的概念……破曉……”微微地側目,用平靜語調述說的許哲不自覺的擁有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也是在話語結束的時刻,那全身赤紅的人影瞬間的消失在了大地之上。

    發動的破曉,就真如同黎明的到來一般,無法去阻止,直到光吞噬了大地才會停下。

    就在許哲再次出現時,又是來到申公豹身後四十米開外,那奔跑過的大地之上,頃刻間卷起了竟是雪白的氣浪,向兩側撲出,混合在其中的靈動只不過是許哲奔襲過程中一點滲透的而已。

    “ 嚓!”在許哲身後傳來的是骨骼碎裂的聲響,有點像被踏碎薯片的動靜。

    可許哲卻沒有已經結束的感覺,反倒由雙手劍脊上傳來的麻痹感,這可不是斬上人體的反應,許哲只覺得剛才的揮劍,擊中了巨大的鑽石一般,妖月未碎已是奇跡。

    猛然轉過了身來,許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因為太可怕了……

    只見,數十具赤裸扭曲的人類骷髏骨架緊緊絞纏的出現在了申公豹的身前,就如同一面高達三米,厚達一米的猙獰盾牌。

    而這盾牌就在剛才許哲的沖擊下,已經迸裂成了無數的碎片,斷裂的骨骼跟隨著許哲刮起的尾勁在空中飛舞著,說不出的詭異與陰森。

    “什麼古怪的東西……我在看恐怖片嗎?”看著所發生的一切,許哲不自覺的感嘆著,突然,腳下古怪的動靜又是讓許哲向後連忙退出了數步,只因為原本平整的大地之上,眾多森白的骷髏手臂伸了出來。

    舞動的一根根骷髏手指沒有目的的胡亂扭曲重復著“抓”的動作,就像人臨死前本能的反應一樣。

    “別扯我的腳!”一邊郁悶的倒退,許哲一邊一腳踏碎一只暴露出來的手臂,毫不留情的踏成了碎片。

    一直退出了十米開外,大地上才只剩下了讓人倍感親切的黃土。此刻,再看申公豹,以其為中心,四周半徑五十米的大地內竟滿是暴露在外揮舞的骷髏手臂,

    在月光下,一只只骷髏手臂倒映著明月銀白的光,可感覺不到聖潔的存在,有的只是無盡的恐怖……

    “好危險,好危險,差點就真給殺掉了……”身體在抽搐著,獰笑的申公豹轉過了身來,看向了自己骷髏海邊緣外的許哲,手上牽引著的紅線還在一刻不停向著大地傳導著靈動,或者是在向著這些骷髏傳導著,“剛才就是完美的‘破曉’嗎?真的讓人嘆為觀止的‘演出’啊,想不到在那樣的速度下還能準確的發動威力十足的攻擊?你是怪物嗎?”

    “抱歉?你是在說我嗎?”許哲詫異的看著那骷髏海中的人影,疑惑的是和申公豹比較起來自己才更像是正常的人類。

    “三十層骷髏疊加的‘骨盾’,這可是曾經連子涯也打不穿的防衛,想不到居然被你完全的擊碎了……想像一下如果劍是落在我的身上……估計我只有被斬成兩半的下場了……”申公豹由衷的感嘆著,“但是……如果剛才就是你全部力量的話,今天你只有死在這里了……”

    帶著點點的遺憾,申公豹一次呼吸吐納,全身傳導出的靈動瞬間加劇。

    只見骷髏的海洋都被銀白的靈動給侵蝕了,就如同被強行撕裂出的一面圓形的空間之門。本還被土壤困住的眾多骷髏就像得救了一般,猛然瘋狂的從銀白的大地之中爬了出來。眾多的骷髏並不是襲擊向許哲或者子涯,反倒是拼命的撲向了嘴角帶笑的申公豹。

    不過片刻,便將那瘦弱的身軀給掩埋在了骨海之中。可怕的是,即便如此,眾多的骷髏們卻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一具具猙獰的骷髏,就像看見了火把的飛蛾,只是不停的向著申公豹的方向聚集。

    哪怕是踏著同伴的骨頭,向上攀爬,也不過是為了更接近申公豹而已。

    “來不及了……”看著如此恐怖的景象,一臉茫然的子涯淡淡地感嘆著。

    “喂,他在自殺嗎?”許哲突然問向了子涯,語氣到感覺不到絲毫的恐怖,“這樣子活埋的死,可是很難受的啊……”

    “他不會死的……”子涯的話語勾起的是自己腦海中那遙遠的記憶,“申公豹所研究的黑仙術,本身就是反抗死亡的技巧。通過操縱骷髏,僵尸,各種死物。申公豹甚至能自己創造出一只史上最強的死靈兵團……

    只需要少量的靈動做支撐,就能操縱獲得最多的戰斗力。不懂得恐懼,不懂得思考,也不懂得反抗,只會服從命令的部下才是他認為最強的戰斗力。

    不過……黑仙術也有它自己最致命的弱點……”

    “那就是永遠都只能操縱一些‘垃圾’對吧?”許哲也說出了自己的認知,而且相當的準確,“不管能操縱多少的骷髏僵尸,死物終究只是死物。對付下脆弱的人類還行,對付真正的修煉者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畢竟在靈的世界里,力量永遠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加法,弱小的東西哪怕拉黨接派,一樣是弱小。在真正強者的面前,渺小的依然只是一個‘點’……九尾已經是相當完美的證明了這個理論……”許哲的意思是,在九尾的世界里,看見的不過是一個個渺小的“點”而已。

    “正是如此,所以申公豹才開發出了你現在看到的東西……自古以來,一將功成萬骨枯,可你現在看見的也就是黑仙術的終極秘技——‘萬骨成將’。是將力量變成‘一加一等于二’的魔術……”就在子涯解釋的時刻,在那不遠處的銀白骨海中,一個雪白的巨大骷髏終于站了起來。

    三十米高的巨大身軀,就像是開天之神盤古的遺骸一般,強壯的仿佛能頂天立地似的。而走近去看的話,則會驚訝的發現,這巨大骷髏拼湊在一起的每一根骨骼都是由那無數細小的人類骸骨拼湊扭曲纏繞加固在一起的。而且巨型骷髏還沒有停止融合的過程,眾多細小的森白骷髏還在不停順著它的雙腳向上攀爬上了巨型骷髏的身軀,沿著脊梁分流的前去匯聚成巨型骷髏的雙臂與頭顱……

    此時,許哲突然發現,在這些攀爬的骷髏中,還有許多孩子,瘦弱女性的骨骼。看著它們融合成了這巨型骷髏的一部分,許哲總有種說不出來的差異感。

    “骷髏里……骷髏里有人的靈魂?”默默低垂下了頭來,許哲顫抖的嘴唇說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恩,是骷髏本身死者的靈魂……”子涯了解許哲所說的是什麼,“在那里的每一具骷髏其實都是曾經申公豹刻意殺死的人。他將他們的靈魂強行囚禁在了骨骼之上,使得他們不得輪回超生。其實這也是必然的事情,畢竟如果在那里堆砌的不過是一群沒有人類靈魂的白骨,到頭來,也不過只是申公豹自己給自己堆砌的一套笨重鎧甲而已。可擁有了這多達萬顆冤魂的靈力存在,它就是一具可怕的武器。你仔細看的話,在那巨型骷髏之間,不光只有白骨而已……”

    “是線?”突然,許哲竟意外的發現,在那眾多扭曲拼湊于一起的骨骼之間,一條條密密麻麻,縴細的紅線無規則的穿行在其間,遍布于巨型骷髏全身,就如同人體血管一樣。

    “沒錯,申公豹通過這些線將每一具骷髏骸骨上的冤魂連接在一起,如大腦般下達各種各樣的命令,進行支配。而也是通過這些線,申公豹不光能將自己的靈動灌輸給眾多的骷髏,也可以從他們的身上匯聚冤靈之力為己用。

    “姜來先生,你剛剛對申公豹的評價完全錯了,就在你剛才認為世界上只有我和你擁有能承受強大靈動的身體,其實申公豹也是其中之一……”子涯那仰望著巨型骷髏的眼神是那麼的凝重,不自覺間已隱隱有戰斗的靈力運動。

    “真是不敢相信,你的門派竟然傳授這種變態的技法……你那是邪教嗎?”許哲不承認面前的東西也是一種力量,能感受到的,也只有死者的悲傷而已。

    “正是如此師傅當听完申公豹講述‘萬骨成將’的原理時,只听到了一半已是雷霆大怒了。喝止起停止了這種殘忍的修煉方式,但沒有過多久,申公豹也就自己離開了師門,游蕩于世間……”說到這里,子涯也是感慨萬千,“其實申公豹投靠九尾,大概便是只有在九尾的身邊,申公豹才有源源不斷供自己煉化的‘材料’……”

    “你們在那里聊夠了沒有?!”猛然間,一聲猙獰的咆哮向著四周傳去,光是聲音就是卷起了一陣氣流,穿得子涯與許哲都是微微側頭避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巨大的骷髏在成型後放肆的仰天長笑起來,聲音響徹雲霄,震撼大地,無法克制自己的興奮,“看到了嗎?這才是力量的終極表現,我的‘莫將’才是地上最強的存在!!!!”

    “身子變大了,腦袋還是像松子一樣小,他大概是被骨頭給擠傻了吧?”許哲鄙視的嘲笑著,聲音不大卻止住了那“莫將”的狂妄。

    “姜來?!現在你看起來,真是小到一個指頭都能捻死你啊!怎樣?看見這樣的我,還敢舉劍嗎?如果斬得到就斬斬看吧!你馬上就能了解到自己的渺小……”申公豹的語調變得是那麼自信,甚至帶著嘲笑與藐視。

    “我正準備這樣做呢,想死不用著急,我馬上就去解決了你……”就在話語間,許哲是那麼自然對著巨型的骷髏舉起了手中的妖月,看不出絲毫的膽怯。長長的呼吸,許哲又一次的開始了感受妖月的靈動,又一次將源源不斷的靈動灌輸進自己的身軀中。微微低垂著頭,許哲關于破曉的“演示教學”已經全部倒此結束,接下來,是真正為了殺人才去揮舞手中的劍。

    這一次,意外的是許哲並沒有像從前一樣的消失在空氣,反倒是在大地之上奮力奔跑起來。

    申公豹甚至能清晰的看見他每一次的抬腳,每一次的前踏。

    而大地地表在因為許哲的奔跑而崩裂,許哲拖行于身側的銀白長劍也是帶出了一條連綿不斷的銀白光暈。

    終于,最後一具骨骼在“莫將”的身軀上凝聚成型,巨型骷髏終于擁有了完整的戰力,那在其腳下的銀白光暈回縮進體,每一絲的靈動都成為了申公豹戰斗的力量。

    “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遠處望去,子涯又是無比認真的看著許哲的“破曉”發動,不過這一次卻讓子涯心中升起了一絲疑惑。疑惑的並不光是許哲破曉的發動和已往不同,還有他身體表現出來的不諧調感。是奔跑中,一步與一步餃接時發生的些許的不諧調,就像身體跟不上意識一般。

    用子涯自己的了解去分析,這便是“疲憊”的表現。不管是多強壯的人,多精湛的戰技,只要是人終究便會有疲憊的存在。而不懂得疲憊為何物的,子涯也只認識九尾這一個怪物而已。

    漸漸的可以了解到,許哲那沒有意義的奔跑只是為了緩和身體的疲憊,就像數千米的長跑一般,將所有的力保存在最後沖刺的時刻使用。

    當然許哲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經無法保持百米都為光速的極至了,所以一定要縮短攻擊的距離。

    “你也會疲憊嗎?!真是太難得了,我還以為你是九尾一樣的怪物啊!!!”狂笑的申公豹和子涯一樣,也是看出了許哲極力在隱藏的疲態,他也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

    操縱著巨大的骷髏“莫將”,也是踏步的向著許哲沖去,意外的是看莫將那龐大的身軀,居然完全感覺不到行動上的笨拙,不過兩步,已來到許哲身前不過十米開外。

    揮舞起可怕的巨型森白右骨手,莫將成掌般的拍向了大地上如同蟲子一樣渺小的許哲,光是手掌刮起的風壓就是大得嚇人。

    更可怕的是,奔跑的許哲就像完全沒看見危機的到來,依舊低垂著頭,繼續奔跑,讓已經漸漸因為熱起來而連貫的身軀更加的熱……

    遠處,子涯連叫小心的時間都沒有了。只見屈膝半跪于大地上的巨大骷髏揮舞的手掌,在大地上與奔跑的許哲相會。

    “轟隆!”一聲雷鳴般的巨響傳出,緊接著,大地上傳來了如同地震一般的顫抖。而“莫將”落于大地上的右手掌激蕩起了巨大的灰塵,就像被加農炮彈轟擊中了一般。

    不用去細想,也知道在其掌下的生靈會變成何等可怕的模樣,血肉模糊都不足以用來形容。

    可就在那巨大的灰塵之中,突然,一個身影,從其中穿透而出,順著巨型骷髏的手骨瘋狂的向上沖擊的奔跑著。

    “蠢蛋!下次拍人記得把手指並攏!縫隙這麼大,什麼都溜走了啊!”奔跑中的許哲放肆的嘲笑著,來到了巨型骷髏手肘部位之時,只見許哲猛然身體一沉,竟停頓了下來。不過這樣的停頓也真正只是剎那而已,剎那之後,等待已久的“破曉”發動了,許哲又一次消失在了空氣中,再次出現時,已在這骷髏腦後的半空之上。

    銀白的氣浪沿著巨型骷髏的手臂向著兩側刮去,而無數雪白的骨骼碎片也在四濺的飛舞著。

    本以為無堅不摧的“莫將”,在許哲強大的力道面前,粗達三米的頸椎骨骼竟被完全的斬斷,就是連接各個部位的鮮紅絲線也被連帶的斬斷。從人體學上來說,這樣的人也將一輩子的癱瘓在床,坐立不起了。

    而接下來,更可怕的是,在骷髏那巨大頭顱重量的壓迫下,整顆頭骨竟扭曲的落向了大地。

    從動物學的角度來說,這樣的人已經被確認死亡了。

    可就在半空中,正落向大地的許哲絲毫的放松之時,竟被一只恐怖的大手抓在了掌心之中。

    回頭看去,許哲只看見那沒有了頭顱的“莫將”,卻是揮舞著左臂繞過了自己已斷裂的頸椎,一把抓住了自己。

    “怎麼可能?!”已動彈不得的許哲不敢相信這恐怖電影中都沒有的場景。,說到對付骷髏,許哲也不是新手,摧毀骷髏的頭顱哪怕是不死之物也會產生瞬間近乎失明的茫然感,這是身體遺留下來的本能,也是無法磨滅的東西。

    “你到底以為我是在用什麼感受著世界?”突然,那落于大地上的骷髏頭顱張嘴說話了,運動著沒有肌肉的下顎,代替著申公豹嘲笑著許哲的天真。將緊握的許哲平舉在了面前,莫將是那麼準確的運動右手握住了自己那斷裂的頭顱,拿著一同由大地上站了起來。

    也是在許哲的面前,他是看著這巨大的骷髏,將頭顱正對自己完全碎裂的頸椎部位拼接上了身軀。只見原本眾多扭曲的骷髏又開始了變形,相互伸出了眾多的骷髏手骨,拉扯的重新融合為了一體,斷裂掉的鮮紅絲線也是重新的系在了一起。

    “我的身上可是擁有數以萬計的視力來緣,想斬的話,就連他們一起斬了。而我能操縱他們的不光只有用來看,還可以用來‘這樣’。”就在申公豹述說之時,那緊緊攥著許哲的掌心中,無數接觸到了許哲身軀的骷髏頭骨都是長開了嘴巴,瘋狂的撕咬起了許哲的軀體。

    “切……”疼痛就如同被獸群生吞活剝了一般,可許哲卻是緊咬著牙齒強忍著。因為此刻,哪怕自己流露出絲毫的恐怖表情,都只會讓申公豹這家伙格外的高興而已。

    “怎樣?你還很能忍的嘛?叫上兩聲來听听,就像臭蟲那樣叫!”申公豹怒吼的同時又是一輪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近一點的甚至能听見骨骼斷裂的脆響。

    只是不知道斷裂的是申公豹身上的眾多骨頭,還是許哲身上的?

    “這樣你們會快樂嗎?”突然,那在申公豹掌心中的許哲低垂下了頭來,輕輕運動的嘴唇說起了莫名其妙的話來,“如果听見我的慘叫,你們會覺得快樂嗎?像怪物這樣的扭曲,拼湊出一個連怪物都不如的軀體……這是你們想要的嗎?

    明明已經被人殺死,死後卻還又被人如此的玩弄,根本看不見盡頭在哪里,也永遠不可能得到死亡。只能在漫長的被利用中,一點一點的消失不見。可即便如此,也需要數百年之久……

    你們並不是強大的兵器……只是一群可憐的人而已。”

    就在許哲這莫名其妙的發言後,那掌心中原本還在不斷撕咬許哲的骷髏頭骨居然停止了運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只見龐大如山峰般巨型骷髏骨架莫名的顫抖起來,仿佛“骨骼”的痙攣。

    “什麼?因為操縱你們的混蛋很強,所以不能反抗?我從沒有听過這麼可笑的笑話……”就像著魔了一般,那在巨型骷髏莫將掌心中的許哲一個人詭異的自言自語的。等等,或許並不是一個人的發瘋,許哲在交流的對象,竟是申公豹組成“莫將”的這萬具骷髏骸骨,還有其中的冤魂們,“听著,世界上沒有什麼能與不能的區別,只有做與不做的差異。已經變成這副鬼樣子的你們還有什麼值得害怕的東西嗎?不去反抗,你們又怎麼知道自己辦不到?即便最後因為反抗而被殺死,那不正好是你們追求的幸福終結嗎?

    難道你們認為他還能給你們比現在更悲慘的結局……

    反抗吧,不是為我,也不是為別人,只為了自己,哪怕用靈魂對予取予求的他說上一聲‘不’,你們都也證明了自己曾經活過的事實。

    而你們的反抗……就從回憶起自己的‘名字’開始……”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38
決戰 第四百二十二章 展開翅膀的“破曉”

    跟隨著許哲的話語,只見巨型的骷髏骨架抖動的更加厲害起來。

    漸漸地,風中傳來了“嗚嗚嗚……”的低沉鳴叫。這是一種沒有聲帶振動發出的聲響,是用靈魂的顫動,發出的反抗……

    這些,也是莫將身軀上眾多骷髏個體發出的聲響。從那緊握著許哲的手臂開始,骷髏發出的聲響就如同病毒一般向著巨型骷髏的全身開始擴散。

    沒有過多久,“嗚嗚嗚”的聲響已經連成了片,從讓申公豹那驕傲的眾多視角的主人靈魂中發出。也是如此,那每一個本被漫長的歲月折磨,早已遺忘了自己姓名的諸多冤魂,竟在許哲的提醒開始回憶起那個從出生就跟隨著自己的姓名……

    是啊,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著那麼多那麼多的不公平,貧與富,貴與賤。

    從出生開始,人就要面對如此的不平等而去生活下去。要是說有什麼算是公平的東西,那麼便是每一個人都會死去,每一個人都可以擁有屬于自己的名字。

    名字不光是一個符號,也不是為了被人呼喊而存在的,它用最簡單的方式勾勒出的是稱為“自我”的東西。

    正因為擁有一個個名字,自己才會是自己,也不會和其他的人被混淆。

    可是,擁有自我的人是絕對無法與他人親密無間的融合的,也同樣是因為大家都是一個個自我的個體,個體與個體間一定存在著矛盾,隔閡,不理解。

    不過沒有關系,誰叫人本身就是如此復雜的動物?

    可在這里,各個自我間表現出來的矛盾,隔閡,不理解,直接挑戰的就是申公豹這個抹殺了他人自我的操縱者。

    “真是不敢相信,姜來居然只用話語便開始侵蝕了申公豹的‘萬人成將’?”子涯從沒見過如此強大的言語力量。可就在感嘆的同時,子涯也開始領悟到,這並不是什麼單純的言語可以辦到的事情,這是一種心的力量。正因為是用心去感受著他人的痛苦,用心去認同每一個生靈的存在,所以話語才能撼動一顆顆麻木的靈魂。讓他們記憶起被遺忘的東西,救贖那些已沒有希望與未來的人。

    “偉大”不需要用他人的歌頌,也不需要世代的流傳,它只是在一些“偉大”的人,做他們自認為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時的衍生物而已。

    “好高……”仰望著那還在巨型骷髏掌心中的許哲,子涯的目光有些迷茫,就像在仰望天空一般。而許哲的高度也就像天一般。

    “媽的!你們到底要給我鬼叫到什麼時候?!”終于,申公豹動怒了,同樣是有一種被自己養的狗給反咬了的氣憤感,“都是你這混蛋害的,給我去死!!!!”

    強行將自我的意識掩蓋過眾多他人的自我,申公豹操縱的莫將高舉起了那抓著許哲的臂膀,猛然一下向著地面揮去,就如同摔什麼不要的玩具一般。

    當巨型的骷髏放開手掌之時,許哲的身軀早被加速的如同炮彈一般。哪怕許哲極力的想在半空中控制平衡,可身上四處的傷勢都讓他一下反應不過來,只能用一個勉強縮小了沖擊的姿態撞擊在了大地之上。

    但可怕的沖擊力道還是震得許哲四周的灰塵四起,郁悶的他狂吐出一口鮮血,胸中所有的內髒翻滾,就像被拆卸了又重新組裝了起來一般。

    不過哪怕許哲再過難受,他也沒有絲毫休息的時間。只見巨型的骷髏骨架抬起了那巨大的左腳,毫不留情的向著自己踏來。

    這灌注了莫將全身數百噸重量的一腳,可不是光吐血就能了事的。不被踏成一張紙面,那就是因為許哲躺著不夠平了……

    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大地上的許哲收縮身軀,一個滾地後空翻,可以說是連滾帶爬的向後翻騰出了三米之遠。

    也是在此刻,許哲幾乎是看著那巨大的腳指甲由面前滑過,正落在了身前。這巨腳刮起的風壓都是將許哲掀出了足有五米開外。重新站起的許哲也不敢怠慢,倒退的向後半跳躍的撤離出安全的距離。

    許哲該慶幸的是這巨型的骷髏在全體冤魂自我意識的反抗中,敏捷受到了極大的限制,否則以許哲這受傷的體格,也別想逃過那足夠碎尸的一腳。

    “混蛋冤靈們,明明就是群沒用的家伙,乖乖給我利用不就好啦!居然敢反抗我的意識,你們想造反啊?!!”氣憤的申公豹怒吼的吶喊著,“如果你們那麼想死,我成全你們!!!!!!!!”

    一聲咆哮,申公豹真的被逼急了,猛然間自身靈動用一種可怕的姿態向外侵蝕。

    只見那遍布巨型骷髏全身的無數縴細的紅色絲線開始了變色,原本的紅色逐漸的化為了漆黑。而莫將全身的骨架也是發生著同樣的變化,原本雪白的骨骼就如同被灼燒過的一樣化為了黑色。

    那眾多逐漸變為黑色的骷髏部分,漸漸地那悲鳴的叫喊停止了下來。和許哲的話語比起來,這才更像病毒侵蝕的過程。

    整整過去了足有三分多鐘,莫將那巨大的身軀才停止了顫抖與鳴叫,不過它已完全化為了漆黑的色彩。要不是有月光提供著照明,它便可完全的融合進黑暗之中了。更詭異的是,在這巨型骷髏原本空蕩的兩只眼窩之中,竟出現了兩顆血紅的猙獰光團,就像瞳孔一般。

    “臭小子,你知道我煉就這萬具骷髏花了多少年嗎?!”申公豹吼叫著,,目光死死盯在了不遠處喘息的許哲身上,“因為你的煽動,我不得不強行侵蝕他們的靈魂,雖然力量不會減少,可他們已經等同全都‘死’了,無法再保存自身的靈力。當我下次再召喚時,也只不過是一群沒有靈魂的骷髏白骨而已。”

    “這正是我和他們想要的結果。”許哲滿意的笑著,也並沒有急于反攻,而是抓緊著難得的機會不停的喘息,讓身體盡可能的休息。

    “沒有關系,回到朝歌之後,不用多久我就又能湊起這一萬具骸骨,而且最頂部的部位,一定是你那些朋友凝聚而成的。想想那些小孩子,我已忍不急要將他們的心髒給挖出來了!”

    “你沒听清楚我剛才的話嗎?你今天要死在這里,是回不去什麼朝歌的。”用喘息的語調,許哲重申著自己是要殺死申公豹的事實。

    “差不多該我出手了……”遠處,看了看許哲那疲憊的姿態,子涯已不打算再當什麼觀眾了。

    “子涯,繼續剛才的‘指導練習’吧……”覺察到了子涯的靈動,許哲又是無比平靜的述說,阻止了子涯的心思。

    拖行著已經近乎舉不起來的妖月,用著搖擺的姿態,許哲向後一步一步倒退著。

    本來越是疲憊,就應該越接近對手攻擊的準則許哲似乎已經遺忘了。他只是在默默的倒退著,倒退到破曉標準的百米攻擊距離之外。

    “你還能動嗎?別逞強了,剛剛應該就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子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就是不願看著許哲死去,雖然原則上來說,他和申公豹都是敵人,“如果你是想證明‘破曉’的強大,我剛才已經完全的了解了,不必要再看了啊!”

    “不……你看到的不過是當現在的我使用‘破曉’時的效果,也就是我的‘極限’……”許哲完全沒有理會子涯的勸阻,繼續向後退著,“而我現在要演示的是,當此刻的你運用‘破曉’時的效果,也就是說當將軒轅破除十二道封印的靈動灌注其中的效果……”

    “你要模仿軒轅?!”子涯只覺得如同自己幻听了一般,那從許哲口中述說出來的語言讓任何人都難以相信。

    “模仿軒轅?你小子傻了嗎?”莫將的巨大身軀在抽搐,因為申公豹無法克制住自己的笑意,“別真因為自己天下無敵,軒轅可是由天改造過的兵器,世間也就此一把。想要模仿它的級別,省省吧!!!!!”

    “破封十二道枷鎖的軒轅,看上去真的很厲害啊……畢竟距離最後的一道枷鎖也就只有一步之遙……可是,這一步又是何等艱難的一步?沒有人了解當所有的困惑消失後,只剩下最後一點困惑時的痛苦。因為唯一,所以格外的清晰,清晰到無時無刻無法去忘記它的存在。”許哲簡單的話語就像利箭射穿了子涯的胸膛,觸動著子涯的心房。子涯甚至有一種自己的心靈被許哲窺視了的感覺,“擁有只剩下一道枷鎖的軒轅有什麼了不起的?面對九尾,破除十二道枷鎖的軒轅,和破除了一道枷鎖的軒轅沒有區別……曾經有個人教導我,懷著憎恨的去戰斗,有時並不能殺死自己的敵人,因為憎恨會蒙蔽住你的雙眼。

    所以,有的時候,我們要懷著愛著的心去舉起劍,愛著自己的對手去戰斗。

    子涯……你什麼時候才能發下對九尾的憎恨呢?其實當你放下時,你會發現對九尾的憎恨並沒有想像中的沉重。

    不過說到最後,我其實並不討厭你不完整的這一點,畢竟正因為這一點,我才‘活’著。”

    說到最後,已無人明白許哲話中的含義,可能要時光飛躍過三千年後,在這里的人才能知道許哲到底在表達些什麼。

    不過此刻,一切都隱藏在了迷惑中……

    也是在這迷惑中,許哲終于停下了步伐來,用著還在顫抖的單手,許哲又一次的舉起了雪白的妖月長劍,就像永遠也不懂得畏懼死亡的戰士。可也沒有人知道,許哲是多麼想放下劍來,只是當他放下的同時,太多人都會因此而死去,所以即便劍是那麼的沉重,緊咬著牙齒許哲也絕不允許自己妥協。

    “鬧劇到時間了,現在就殺了你!”突然,遠處的黝黑巨型骷髏一下子右手緊緊握住了左手手腕。

    狂暴發勁,只見在純粹的蠻力之下,黝黑的巨型骷髏竟一下將整條的左臂從肩膀上給硬扯了下來。骷髏的碎片四濺,證明著這本該是何等痛苦的一個過程。不過也正因為非自己身軀的關系,莫將還能屹立在那里不見動搖。那在右手手掌中的左臂開始異化,原本粗壯的骨骼變得既薄也更寬,漸漸地竟化為了一把長達十二米的猙獰骷髏戰刀,鋒利的刃口完全由眾多骷髏的手掌拼接而成,就如同一個個細小的鋸齒跟撕裂開天地萬物一般。

    沒有了任何的警告,也已經厭倦了抬杠,巨型的黝黑骷髏前傾著身軀,仿佛個人一般靈活,拖行著黝黑的骷髏利刃,向著那渺小的許哲俯沖而去。

    莫將每踏出的一步,牽動的都是整塊平原的顫抖,轟隆轟隆的響動此起彼伏,仿佛猙獰的戰歌。

    許哲到底要如何面對這如同洪水猛獸般的對手?他只是橫向的抬起了那空出來的右臂,掌心輕松的打開,向著天空。

    緊接著,天地之靈,沉睡的暴土之靈再次被許哲喚醒,無數跳動的青色電流穿梭過了子涯與那奔跑的巨型骷髏身邊,這是靜世劫的發動沒錯,是屬于暴土的超凝聚現象。

    本來在這樣的靈強之下,四周的生靈都該是被強行的釘于大地之上,形成靜世一般的效果。

    只可惜在這里的兩人都完全超脫了靜止的境界,子涯就不說了,連申公豹都未受到什麼影響依舊奔跑得飛快。

    許哲就如同完全沒有看見強敵靠近一般,完全按照著自己的步調,看著掌心中銀白的地雷光團凝聚成型,這是當初子涯斷定許哲能殺死哪吒的凝聚體,而且是完全版。並非許哲曾經在朝歌皇宮中創造出的劣等超凝聚。

    也正因為有了妖月的靈動做支撐,許哲才能如此有恃無恐進行超凝聚。

    不過這凝聚來的地雷並非是為了攻擊來襲的敵人,許哲反倒是格外輕柔的托舉著光團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沒有絲毫的猶豫,也根本不懂得什麼叫恐懼,子涯是瞪大了雙眼看著許哲將那托舉著光團的手掌翻滾,將地雷正對向了自己的胸膛。

    不用懷疑,在下一刻,許哲竟是將這可怕的地雷光團拍擊進了自己的胸膛之中,強大的力道甚至將許哲本人都給掀離了地面,硬是向後滑行出了十米許哲才重新站定了身子。

    會死嗎?許哲腦海中忍不住的回蕩著這樣的問題,畢竟自己可以承受地雷的沖擊,全因為擁有軒轅做後盾,靈魂才不至于被如此強大的外界靈動所摧毀。而許哲呢?哪有什麼值得他做支撐的嗎?

    許哲沒有,如果應要說有什麼支撐著許哲去做這如同自殺的行為,那麼便是絕對不容許死在這里的心……

    沖擊進體的地雷奔騰的迅速與妖月的靈動糾纏,相互的沖擊,就像一只山上的兩只猛虎相見。

    強大的靈動混合著許哲的血液,一邊相互排斥,一邊又是用排山倒海之勢加速的在體內運轉。

    這樣的勢頭如果是完好如初的許哲可能還能勉強挺住,但此刻的他已是疲憊到了極點,外加全身是傷,這樣的時刻還能支撐嗎?

    顯然,許哲他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這點,只見,他是那麼輕易的點地,身體居然緩緩漂浮在了半空之中,哪怕只是離地數公分,依舊是在‘飛’著。而想依靠純粹的靈動飛行,子涯已能了解到許哲在吞沒的是何等可怕的靈力。

    “死啊!”高舉起了黝黑的戰刀,距離十米之時,黝黑的巨型骷髏強行定住了身軀,龐大的沖擊動能全轉換到了揮舞直劈而下的戰刀之上。

    可哪怕巨型的戰刀在空氣中都拖行出了連續的黝黑光暈,在許哲看見的世界里依舊是“停止”了……

    許哲那麼自然的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再出現時又是那巨型骷髏的身後,數十米開外的半空中。

    不過這一次許哲並沒有狼狽的被抓,或者墜落向大地,而是無比輕松的雙手握著劍柄,如瀟灑俠客一般將妖月收于背後的漂浮在了半空之中。

    “希望在三千年後沒有你的‘角色’存在,否則歷史又要被我改變了……”微微側頭看去,許哲用可以說是祈禱的聲音述說著。

    也是在此刻,許哲奔襲的一路之上,沿著一條筆直的直線,如同兩只巨型雪白翅膀的氣浪向著兩側散去,也是在這條直線的中心,保持著揮舞動作的莫將不動了,宛如一具地獄里的雕塑一般。

    突然,沒有任何的征兆,那由萬人骸骨堆砌而起的恐怖骷髏迸裂了,崩潰的方式就像被摔碎的水晶一般。每一根骨頭,每一個關節都是碎裂的極其細致,遠遠看去,隨風飛散的黑色骨骼碎片竟是那麼的美,就像四濺出的星星一般。

    至于被骨骼完全包裹在其內的申公豹也終于暴露了出來,看看他的表情,沒有對死亡的恐懼,也沒有對許哲的憤怒,反倒是那麼的茫然與錯愕,如同剛才的那一剎那,自己經歷了平身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好……快的‘光’……”申公豹最後感嘆的,是自己最後看到的。他的身軀終于開始了分解,就像雷震子的死法,完全的化為了銀白的光斑,隨風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那……就是我也能掌握的力量嗎?”看著如此的解決,子涯難以克制心中的疑惑,不敢相信自己也能揮發出許哲那便的實力。子涯甚至在思考,如果是自己面對許哲的這一劍,自己到底是生是死已成未知。

    當申公豹的身軀完全的從世界上消失之後,半空中的許哲也終于到了極限,無力再支撐的摔落回了大地之上,用劍做支撐的面前單膝跪地,已不至于狼狽的倒在大地之上。

    許哲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倒下,因為倒下了那便一定再也爬不起來了。

    背負著依舊沉睡中的秦淮,子涯緩緩地來到了那還在激烈喘息的許哲面前。

    “累嗎?”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子涯輕聲的問著。

    “不是累……是快累死了……“許哲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你真是徹徹底底的瘋子,竟然敢用超凝聚的天地之靈轟擊自己的靈元,這可是所有自殺方式里最愚蠢的。”子涯並不想贊賞許哲這種魯莽的戰斗方式。

    “那麼,我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你呢?還打算殺我嗎?如果是現在的話,哪怕我想反抗也辦不到了,你甚至可以輕松的用根小指頭戳死我。”許哲不是在開玩笑,他也沒有開玩笑的力氣。

    “夠了,反正我也只是為了維持天枰的平衡而已,既然申公豹已經被你殺死了,自然屬于大商的一方也就輕了下來,只要平衡沒有傾向九尾就好。”子涯的意思是,許哲可以活下來了,“最主要的是,你的不確定性太大了,也是極端的危險,沒有立場感,可能丟在九尾的陣營里,更能幫我西周爭取一點優勢。”

    “喂!你是在暗示我是搗蛋鬼嗎?”休息了片刻之後,終于,跪于大地之上的許哲支撐著妖月重新站立了起來,“如果不想殺我的話,把我朋友還我,我要回去了。”

    輕柔的將秦淮從子涯的肩頭接到了自己的肩頭,許哲雖連站都站不穩了可還是強撐著,如同沒有服輸的細胞一般。

    “你還能動嗎?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幫你治療一下,既然你能吸收別樣的靈動,我只需要提供點靈力給你,這樣的傷勢一下子就好了。”子涯說的是和申公豹一樣的治療方式,也確實是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

    “不必了,你想害死我嗎?”許哲連忙回絕了子涯的好意,獨自背負著朋友,向著朝歌一步步的走去,“讓我的身體里充滿你軒轅的靈動,回去不用我開口,九尾也知道我和你‘有一腿’了。還是這樣就好,哪怕九尾一百個不信,她也沒有證據。雖然九尾殺人不要證據,可這樣還是讓我自己安心一點……”

    “那麼,隨便你吧,決戰就在三天後,到時候,我也會非常認真的殺了你,哪怕你使用剛才可怕的招式……”

    “抱歉,我是不會和你打的。”已經走出了小十米遠,許哲沒有回頭,平靜對著身後的子涯述說著,“一是我不一定打的贏你,二是贏了你我也沒有好處。你放心吧,在大戰爆發的時刻,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的想辦法逃離出朝歌城,到時候還希望你能高抬貴手放我過去,話就說到這里。”不再發言,保存體力的許哲緩緩向前走去。

    也是在這樣寂靜的時刻,終于,兩個執行任務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子涯的身邊。

    仔細看看,那子涯身邊的,不管是哪吒還是楊戩,大戰歸來的身上卻找不到絲毫的傷痕,就是連些許的骨屑碎片都找不到。

    “軍營里的敵人都解決了嗎?”看著許哲步履蹣跚的背影,子涯長長嘆息的問著。

    “恩,都解決了,雖然很多,但並不難對付。”哪吒回答著子涯的問題,可目光依舊是看著那不遠處離開的許哲。

    “有多少活下來的?”子涯是想知道有多少得救了,不過問話的時候依舊是看著許哲的背影。

    “大約三千左右,全都四肢健全,死亡九層,沒有受傷的,因為受傷的都死了。”楊戩輕柔的聲音嘆息著,目光同時是凝視著不遠處的許哲,“在我們不在的時候,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情啊?”楊戩沒看見許哲那最後的“破曉”,可也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暴土超凝聚的發動。

    “恩,確實是不得了的事情…”子涯回味了剛才的一切堪稱奇跡的戰斗。

    “需要我去解決了他嗎?雖然我不太喜歡欺負人,但如果是命令,我也是可以閉著眼楮把姜來給殺掉的。”哪吒終于將話題說到了正軌之上,畢竟這才是三人出來的真正目的。

    “不用了,暫時的他還不能完全認定為敵人,就在剛才,他還將申公豹給解決了……”子涯的話語引得身旁的兩人一震。

    “申公豹也打不贏他嗎?姜來那家伙是不是強得已經到可怕的地步了?”楊戩無比清楚那子涯的師兄是何等的人物,想憑一己之力就收拾掉了申公豹,許哲絕對有資格排進地球十大恐怖生物之一……

    “今天就到這里吧,我們現在回去要收拾下東伐軍的殘局了,也要將兩側的部隊向這里收縮一下,填補東伐軍的空隙。楊戩你就暫時頂替雷震子的職務接手東伐軍的總將軍一職,必須在兩天內將軍隊的士氣調整過來。”子涯此刻已恢復了軍師的模樣,下達著戰略性的命令。

    “真是艱巨的任務,我明白了。”雖然不喜歡這樣的工作,可楊戩依舊接受了如此的安排。

    “好了,回去吧!”帶頭的第一個轉過了身去,子涯將目光從許哲的身上收了回來。

    哪眨與楊戩兩人也是迅速的跟上了大人的步伐,大戰即將爆發……

    這混亂的一夜實在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也有太多的人在這一夜里死去,可當那遠處的太陽升起,黎明再次降臨的時刻,夜晚的一切又都像被這光線給吞沒了一樣,不負存在。

    屬于朝歌死靜的清晨到來……

    掙扎著緊閉的雙眸,當秦淮醒來的時刻,發現自己躺在的竟是一張陌生的床上。視線雖然還比較的模糊,可秦淮敢肯定頭頂的天花板是第一次見。

    “我這是在哪?”用無比微弱的語調,虛弱的秦淮不自覺的仰天發問的。

    “反正你不是在陰曹地府,森羅寶殿就是了。”一個輕松的聲音回答了秦淮的發問。

    側頭看去,一臉微笑的小杰正坐立在床邊伸著懶腰,一副終于解脫了的表情。

    “我怎麼回來的?我記得應該是在鹿台西周的軍營里才對啊?”秦淮關于昨晚的記憶也只能追述到那里而已。

    “難道你忘記了嗎?是姜來帶你回來的,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黎明的時候,而且你傷得挺重的,還大出血了,害我照顧了你半休。”打著哈欠,小杰顯然昨夜沒有睡好。

    “許哲……等等,雷震子……許哲怎樣了?!”記憶起那可怕的雷震子,秦淮猛然一下坐起,慌張的詢問著。

    “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雷震子干的,反正姜來回來的時候也是傷得挺重的,現在就在旁邊的房間里休息呢……”小杰的話未說完,虛弱的秦淮竟已走下了床鋪。

    “麻煩你帶我去見他。”秦淮此刻只想看看許哲的狀況,否則自己會忐忑不安的。

    “真沒辦法,不听話的傷患最麻煩了,跟我來吧……”雖然是在嘆息抱怨著,但小杰也是攙扶起了秦淮的肩膀,帶著他走出了房門。

    進到了屬于許哲的臥房,小杰與秦淮都是詫異的發現,許哲竟靠坐在床頭,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反倒是那坐在床邊椅子上,負責照顧許哲的霄深深的睡著。蒙朧的模樣就如同小女孩般可愛……

    “噓……”許哲在嘴邊對進來的人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臉上掛著無比幸福的笑容仔細打量著身邊的女孩,可以說透著點點惡作劇的性質。

    “霄啊,你們到底是誰在照顧誰啊?”小杰才不配合許哲的鬼把戲,毫不注意的大嗓門問著。

    這一嗓子差點沒把霄給嚇跳起來,驚醒的她第一反應就是看向了床鋪,見許哲正對自己迷人的微笑著,激動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

    “你沒事吧?好點了沒?”霄關心的問候著許哲的狀況。

    “睡了一覺,沒事了。秦淮似乎有話要跟我說,麻煩你們出去一下好嗎?”許哲看出了那呆立門口的秦淮有心事,禮貌的清場著。

    “走吧,走吧,我們的工作已經做完了,該是我們自己去休息的時候啦!”打著哈欠,伸著大大的懶腰,小杰已經是先一步的離開了這里。

    至于霄卻還隱藏不住臉上對許哲的擔憂,走出了許久還是習慣性的回頭看了看那坐于床上的人。

    許哲也是在此時起身,將秦淮一同帶到了偏廳的交椅之上,雖然比不上沙發來的舒服,但總比站著要強。

    房間的環境也是在此刻陷入了一片死靜中……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39
決戰 第四百二十三章 “罪孽深重”的花

    寂靜的房間內,青銅的香爐散發著妖嬈的煙霧,帶著淡淡地檀香充斥在空氣中,讓身體陷入平靜。

    坐于偏廳中,靠著並非是沙發的木頭椅背。秦淮仰望著屋頂,而非許哲的臉,似乎不知該如何面對身邊的人才好?

    “為什麼救我?”終于,秦淮發問了,問題是那麼的直接。

    “因為你有危險。”許哲的回答也是那麼的簡單。

    “危險?那不叫危險,接到妲己命令的時候我已經當自己死了。”秦淮輕聲地笑了,是對自己的嘲笑,“算起來,跟隨在她的身邊已經十年了,這十年里我看著妲己殺了的人何止千萬……而被他派出去戰死,可能是她最仁慈的殺人方式了。”

    “死就是死,沒痛苦的死與在痛苦中死去都沒有區別,不需要感謝任何人對自己的殺戮,因為這是變態的思維。”許哲否定著秦淮的認識。

    “變態的思維?在這樣的世界里,可能所有人都是變態的瘋子吧?可正是這樣的世界,你那即便是正確的思考方式才會被看成是瘋子……其實你沒必要去救我的,那才叫危險……我知道你來到朝歌,一定是想做什麼我難以想像的大事,在完成你的使命前,為我這樣的人送命值得嗎?”秦淮疑惑了,在自己的眼中,自己輕得真的只如同一片羽毛。

    “更正你的語病,去找你,我從不覺得是送死,只是接你回來而已。至于你的猜測很正確,我確實有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等著做。”許哲平靜的微笑著。

    “難道你真的打算殺了妲己?!”秦淮已經猜測到了,從許哲總總的舉止中,就像已經看見他對著九尾舉起了劍,沒有什麼比這更讓秦淮害怕的。

    “可能會……如果我真的要殺妲己,那也一定是因為她要殺我的同伴了。而不是因為我殺了妲己,才順帶了拯救了你們……不能顛倒了這樣的循序。因為這是我目前戰斗的信念……”微笑的站起了身來,許哲走到了床邊,換起了衣物來,沒有任何的避嫌。

    “你真是一個與時代不符的人,這樣的你很危險……同時又是那麼的耀眼……好了,既然活著回來了,也該去向妲己匯報了。”長長地嘆息,帶著淡然的笑,秦淮支撐著椅子嘗試的站起來,可腿上的傷口疼痛的又讓他坐了下去。

    “匯報沒必要去兩個人。”許哲解釋的是自己換衣服的理由,“我去就好了,把妲己要的東西送去,順便我也有兩個消息帶給她,一是你受傷嚴重,短時間內將在我這里休養。二是,申公豹死了……”

    說到這里,座位上的秦淮猛然一震。

    “誰干的?”秦淮了解這樣的事情對此刻緊張戰局的影響。

    “子涯……”許哲說起慌來面不改色,心不跳,“在帶你回來的時候,申公豹來插手了,結果被最來的子涯阻截。為了保護我和你順利的回來,申公豹自告奮勇的替我們拖延住了子涯,結果,他光榮的犧牲了。”

    “喂,你在說謊對吧?”許哲那低劣的謊言,打死秦淮,秦淮也不會相信的。畢竟就秦淮對申公豹的認識,丟下自己和許哲獨自逃命才更像他的作風。

    “你不用了解那麼多,只需要休息就好,我走了。”平靜的帶上了一只玉石雕刻的面罩,一身樸素白衣打扮的許哲已做好了去匯報的準備。

    “小子,千萬要活著回來,至少活到我能對你鞠躬表示感謝的時候。”秦淮很認真,認真的想這自己唯一的朋友可以活下來。

    “我會的。”許哲平靜的回答就是一種保證,可這種保證在九尾的面前又具備什麼力量呢?

    來到了朝歌之城的中心,屬于大商王朝最後的皇宮。

    許哲突然發現,守備皇宮的士兵變得好稀少,大部分的人在這幾天已經調到了城樓之上吧?

    而皇宮中的奴婢也是在抓緊搬運與清點著貴重的物品,似乎是要藏匿起來。

    看看他們的臉,一副副人心惶惶的模樣,如同再過不了多久自己就要死了一般。

    樹倒猢猻散的蒼涼感,已經讓這曾經大地上最強大皇權的象征暗淡了,剩下的只有人類對死亡與戰爭最原始的恐懼……

    來到了,那熟悉的綾羅鄉,這里遠比其他任何時候更加熱鬧。當許哲屹立在大門前時,眾多的文武百官正恭敬的從宮殿中退出,比參加紂王的會議時更加謙恭。

    一直等到了偌大的綾羅鄉中回蕩的只剩下了風聲,門前的許哲才邁步跨了進去。

    沒有恐慌也沒有迷茫,徑直的走到宮殿的盡頭。只見今天的妲己是那麼的特別,穿上了只有在冊封大典上才穿過的華麗貴妃裝。發式上,脖子前,全身戴滿了珠寶,光是看著就了解是何等的尊貴。

    坐立于一張比紂王更寬的鳳椅上,妲己還保持著剛剛會見了官員的肅靜表情。

    “回來了嗎?”用輕柔的聲音問,妲己就像見到了出外征戰的將軍。

    “恩,回來了。”立于妲己身前三米,沒有跪拜,沒有謙恭,甚至沒有表情,許哲自然的回答著。

    “秦淮呢?我感受到是你們倆的氣息一起回到朝歌的,為什麼他沒有來?”沒有事情能瞞過靈感敏銳的妲己。

    “他受了重傷,暫時動彈不得,在我的府中休息。這是你讓他帶回來的珠寶,我帶過來了。”說著,許哲向著九尾拋出了手中小小的四方木匣。

    輕盈的在半空中接住,妲己在看見熟悉的木匣後,臉上竟浮現出了幸福的笑容。

    不過她似乎並不介意,這木匣上還帶著犧牲妖怪的黑血……

    “姜來先生,讓秦淮留在你那里,是為了更好的將他帶離出朝歌嗎?”看著手中的木匣,妲己平靜的問題,就是足夠立刻被五馬分尸的罪名。

    “可能吧,至少現在的秦淮一定趕不上三天後的西周大商決戰,幫不上你什麼忙了。”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許哲用磨里兩可的回答敷衍著。

    “是嗎,好像確實是如此……不過有個可以幫上我忙的家伙,似乎你並沒有將他一起帶來?”妲己已經將問題緩緩引到了重點之上,“申公豹呢?為什麼沒有回來?為什麼他發動了萬古成將?為什麼你發動了暴土的超凝聚?真有些後悔,昨天應該跟你們一起去的,這樣就不會錯過好玩的‘部分’了。”

    “你願意听我的解釋嗎?”突然,許哲竟是莫名其妙的反問著。

    “不用了,反正你的心從不會對我傾談,這讓你可以肆無忌憚的對我撒謊。哪怕你現在給了我所有的解釋,應該也只是謊言吧?”妲己的語氣是那麼的平靜,就像許哲了解自己一樣,她也開始了解面前這個一直不肯讓自己見到他面目的男孩。

    “就是這樣,這樣才節約了我的口水。所有人都認為申公豹死了,大商與西周的實力差便發生了變動……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在有你存在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天平……”許哲遺憾的發言,等于已破滅了子涯等人的幻想,甚至摧毀的是三界的未來,“你是絕對的,哪怕世人拿你的實力與自己做比較,到頭來也只會發現,自己已經在比較的只是你的冰山一角。

    你不會讓你看清你的全貌,也從不摧毀所有人全部的希望。因為沒有人敢反抗你的世界……會寂寞啊……”

    “好高興……”用無比溫柔的目光,妲己看著面前不遠處的許哲,美麗的眼眶中充斥著淚水自然的流淌了出來,“第一次感覺被人了解了,不用交談,你也能知道我的想法。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麼……

    哪怕是那個我愛著的子涯,因為對我的恨,他似乎已經看不清我的全貌,已經漸漸開始了迷茫。

    “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破除不了軒轅最後一道的封印,所以才能讓你的游戲延續到這麼久……”許哲的意思是還能延續更久,甚至幾千年後,到自己的誕生。

    “我能感受到,你並不恨我,你也不會害怕我……一切阻撓你看清我的情緒你都不存在,你只是在純粹的看著我而已。不過能保持著這樣狀態正視我的生靈……這三界里並不存在……就是神也會恨我與怕我……但我似乎知道有那麼一個家伙,能像你這樣如此的看透我……我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不過你們的世界里稱呼他為‘天’……”說到這里,妲己揮袖抹去了眼角的淚光,表情竟是那麼的認真,“那麼,能請你認真的回答我一個問題嗎?不要模糊的答案,不要欺騙我,就算是你一生中唯一一次對我的誠實……告訴我,你是‘天’嗎?”

    妲己開始懷疑了,開始尋找屬于許哲的真實,這也是她覺得可以解釋得通的唯一答案。

    “不是。”甚至沒有思考,許哲便回答了九尾的問題。

    “是嗎?想想也對啊……”妲己遺憾的嘆息著,低頭看向了那放于膝蓋上的木匣,緩緩地開啟,“天又怎麼可能親自去終結哪個生靈的生命?那樣做了,豈不是承認了對方是和自己一樣的存在?

    天不會的,他已經習慣了操縱生靈為己用,殺人也不肯弄髒手的家伙……”

    “和你不是一樣的嗎?特別喜歡玩借刀殺人的游戲?”許哲是在罵九尾和天都是混蛋。

    “並不一樣的,至少我也親手殺了許多人,而且我也承認過這世界上有和我擁有對等高度的生命……就像它……”此刻,妲己的動作看上去竟是那麼的輕柔,從那被黑血附著的木匣中,取出的竟是一朵雪白的蘭花?

    蘭花的姿態並不是什麼稀有的品種,就像一不小心在荒野的路邊開放的花朵。可是讓人詫異的是美麗的蘭花雖是從睫部被折斷的,可卻絲毫沒有呈現出枯萎的表現,花瓣依舊嬌艷欲滴,如同根部還在源源不斷輸送著營養給它一樣。

    不過在許哲的眼中,卻只看見了,整朵小巧的白蘭都籠罩在九尾持續凝而不散的靈氣下。在修煉者的眼中,花朵就像是被封閉在一顆晶瑩的水晶中,保持著千年不變的美麗光輝。

    “這就是你最喜歡的‘珠寶’?”許哲有點生氣,畢竟九尾讓秦淮付出生命為代價要去奪取的,竟是這種普通的東西。可生氣後剩下的也就是釋然,因為許哲了解的九尾就是這樣的人……

    “是啊,它是我降生到這個世界後,第一件覺得美麗的東西,也是我佩帶在頭上的第一件裝飾品……也是因為它,我愛上了這個世界了,決定要在這里生存下去。”妲己述說起往事的表情好幸福,回憶中,那是一個寂靜的夜,剛剛誕生便進行了一場殘忍的殺戮,全身帶血,拖行著九條長尾的九尾行走在荒蕪的曠野。

    就在翻越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山丘時,九尾止步了,還沒有認清世界的她像新生兒般被第一件有趣的東西吸引。

    那便是開放在山丘頂端的這朵小花……

    “是嗎?那樣子它還真是罪孽深重了……它一定都不知道因為它,你殺了那麼多的人……”許哲的話語隱隱地諷刺著。

    “可能吧?好了,既然你幫我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都奪了回來,就把它送給你好了。”微笑的將花朵又收回了木匣中,妲己又將木匣拋回到了許哲的手中,“也不能算是送給你,就當你先幫我保管著,等到商周大戰結束後再還給我。”

    “你這麼確信戰斗後還能見到我?”許哲不是在挑釁,只是疑惑。

    “你是說你還是會在戰時離開我……沒關系,我們一定能再見面的,只要我沒死,你沒死,到下次我們可以心平氣和講話的時候,再給我。”妲己的表情是那麼的自信,就像已經看到了那一天一樣。

    “那麼,我先告辭了,你也該準備下了吧……既然是決戰,即便沒有必要,也組織點反抗,讓西周的家伙在死前‘奮勇’下也好……”嘆息的轉過了身去,許哲離開了。

    “我已經開始這樣做了,應該不會讓他們‘失望’吧?”淡然的微笑著,妲己的一個笑容,意味著將有更多人死去。

    自然的離開了屬于妲己的宮殿,許哲不光活著,還收到了一份“禮物”,應該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結果?包括那守候于宮殿身前的紂王……

    當看著神態平靜的許哲走下石階之時,紂王欣慰的笑了起來。

    “還活著啊?”紂王如同老朋友般打起招呼。

    “是啊,還活著。”許哲也是止步在了紂王的身前。

    “你真是越來越讓我吃驚了……不光成功的活著救回了秦淮,更是讓申公豹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外面,沒有比這更好的‘開局’了。”紂王的語調證明著他已猜到了點什麼。

    “大概西周的那些家伙也是如此在想……可當你們如此在想的時候,其實妲己已經贏了。”許哲可能是這世界里唯一了解真實“歷史”的人。

    “你真是一個頑固的悲觀論者……怎樣,決定了嗎?是否幫我進行最後的計劃?”紂王期待著許哲的回答。

    “如果真要和妲己打,我也一定不會和你們一起挑戰她,因為你們只會拖我的後腿。”許哲很誠實的告訴著紂王什麼是現實,“放棄吧,就你埋伏的哪點人員,估計還沒近妲己的身就已經全死光了……不過,如果是由內部的攻佔某個城門,應該還是可以辦到的?”

    “你的意思是……”紂王听出了許哲話中的不對。

    “這場戰爭不是你或者我為主角的戰爭,沒必要硬著頭皮去沖殺,只要在旁順水推舟便可以了。三天後,大戰便會到來。到時候,為了攻破大商的城門,西周便會犧牲大批的戰力……而這些戰力原本是用來對付妲己的……”許哲想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不用說的更加透徹了。

    “那麼你認為,哪一邊最好?”紂王深入的問著。

    “就東面,到時候我會幫你的。”沒有繼續的說下去,許哲徑直的向著皇宮的出口走去,留下了孤單思索的紂王一人。

    東面是許哲喜歡的方向,不光因為東面是太陽升起的方向,也因為西周東面的大軍受挫嚴重。

    想逃離,可能這里就是唯一的縫隙……

    無可否認,許哲是在利用著紂王,同時也是想救這紂王。

    夜,悄無聲息的降臨,夜晚的皇宮到處點起了火燭,也許是這沒有電燈的時代,夜晚最明亮的地方。

    在那屬于紂王的寢宮中,一身睡衣裝扮的紂王依舊在微弱的油燈前,翻閱著厚重的竹簡,閱讀著當時少得可憐的書籍。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一聲奴婢的呼喚……

    “貴妃妲己駕到……”

    听到那熟悉的名字,就是再平靜的紂王也是放下了手中的竹簡,看向了大門。

    只見大門被由外的推開,一身淡薄粉紅細紗外套,略施粉妝的天下第一美人走了進來。

    不管是她嘴角帶著點邪惡的壞笑,還是那雙清澈如潭般的眼,美得簡直就像天創造出的藝術品,只是看著已足夠讓天下英雄為之傾倒。

    不過,這樣美麗的人兒卻引不起紂王的絲毫興趣。只因為看著她,紂王腦海中回蕩的便是無盡的鮮血與尸體,沒有作嘔已經是紂王定力夠好了。

    “妲己大人這麼晚不睡,到此來找我所為何事?”用沒有討厭,也沒有喜歡的語調平靜地問著,紂王離開了書桌,迎了上去。

    “大王的問題真有點怪……”帶著壞笑,妲己由內的親自關上了寢宮的大門,那麼熟悉,已經向著華麗的床鋪走去,“我可是你的妃子,妃子不應該晚上陪伴在大王身邊嗎?”

    “確實是很精闢的理論……不過這些年來,我們好像從未按照這樣的理論生活過……記得是從你第一次進宮,第一次暴露出九尾,第一次在我面前絞殺了後宮其他所有的妃子……我們的關系就已經被定為,‘主僕’了……不對,對于你來說,可能我連僕人都算不上。”跟隨在九尾的身後,紂王已經不害怕了,因為害怕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現在的紂王即便被殺也不會恐懼。

    “不用這麼妄自菲薄,其實我並不討厭你,否則你也活不到今天。”微笑的來到了床邊,妲己如同小女孩般一下撲倒在了床上,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我該感謝你嗎?”紂王呆立在床邊,表情並不輕松,因為不知道面前的怪物到底在想什麼。

    “算起來我們在一起也有十多年了,可能你是我這一生中陪伴在身邊最久的男人?”妲己淡淡地感嘆著,“所以如果的話,我希望你能就這樣繼續陪伴在我的身邊,不到萬不得已,我想我不會殺你的……”

    “那麼請問,什麼叫‘萬不得已’?”紂王不明白,也不覺得這是恩惠。

    “當你確實反抗我的時候……”妲己的話只說得紂王心頭一沉,“听著,我能確實看透你的心,所以你現在在想的事情讓我害怕。害怕非要殺了你不可……

    別听姜來那家伙的建議,他並不是你或者我可以相信的家伙。他的身上擁有太多的秘密,靠近他,你會有危險的。”

    “即便有危險,那也一定是你帶來的……我說得對嗎?”紂王沒有接受九尾的規勸。

    “為什麼你們都是這樣?一定要和我作對到死的時候?難道我殺得還不夠多?還不夠讓你們了解我的恐懼?”床上的妲己卷縮成了一團,委屈的顫抖著。

    “錯了,正因為你殺了太多,所以,才不得不跟你作對。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都是這個國家的王,王的使命便是保護我的子民。哪怕從你手中救出一個,我的死都在所不惜。”紂王的表情是那麼的鎮定,表現著一個王的尊嚴,“你想在這里睡就在這里睡吧,我去其他地方了。”拿起了掛于一邊的外套,紂王毫不留念的向著屋外走去。

    “又失去了……一個我不討厭的人……”床鋪上,妲己在嘆息,悲傷的嘆息……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40
決戰 第四百二十四章 日出

    三天的時間到底有多遙遠?足夠讓朝歌的街頭多上數百具餓死的尸體,足夠威武的大商士兵將朝歌的城牆站滿……

    卻絕不夠人類準備終結九尾的準備時間……

    可是即便如此,沒有人,也沒有生靈可以繼續等待下去了……

    當依舊明亮的太陽從這大地東方升起的時刻,所有人,已經迫不及待的從睡夢中甦醒過來。

    綾羅鄉中,溫暖床鋪上的妲己緩緩地爬起,如同雨後的花朵羞澀的贊放著。

    “申公豹……要開始了啊……”伸著大大的懶腰,妲己習慣的打著招呼。突然發現,自己的床前並沒有跪立著那熟悉的身影。此刻妲己才記憶起,那個忠實的手下已經不在了,“原來你死了……還是會讓我有點不適應啊……”

    算是一點對死者的悼念,今天的妲己換上了簡單的裝束。燈籠般的薄紗粉紅長褲,涼爽輕便得很。上身只有一圈無肩的胸圍,連小巧可愛的肚臍都暴露在外。

    習慣性的沒有穿鞋,赤腳的妲己微笑的離開了自己的宮殿,來到了陽光明媚的戶外。

    只見,宏偉大殿之上,原本雪白的廣場大地上,密密麻麻數萬威武的黑甲士兵正全副武裝的跪于大殿之前。那四只赤紅的抬轎巨型惡鬼也是恭敬的跪立在那里,華麗的轎子便放在了一邊。看看他們那一雙雙沒有神采的目光,已經證明了他們為妖怪的本質。而由他們的呼吸中流露出來的靈動,也證明著他們絕非秦淮經常指揮的那些垃圾小妖。

    這里跪立的每一位,全是修行7百年之上的大妖。是離開了這里,去到哪里都能稱霸一方的怪物。

    可是現在,當妲己微笑的走出來時,廣場之上,所有的妖魔也是恭敬的不敢抬頭正視。

    這是對王的膜拜,也是對絕對力量的屈服……

    不管如何的看,此刻的廣場,就像匯聚了世界上所有的邪惡一樣,是惡夢的溫床。

    不過妲己似乎很喜歡他們的組合,因為只有他們的膜拜才能讓妲己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抱歉,讓大家等我這麼久……那麼,大家準備好了嗎?我們要去戰場啦!”扣著後腦,妲己如遲到的小女孩般道歉著,“也只有今天,我不會克制你們喔,隨便的殺,隨便的吞噬,讓你們的舌頭記憶起人血的味道,讓你們的體內充滿哀怨的靈魂,吃到吐都可以啊……”

    “哦!!!!!!!!!!”猛然,跟隨著妲己“鼓舞人心”的發言,眾多跪立的妖獸鐵騎士兵怒吼而起。一些家伙的漆黑面罩下,透明的黏稠液體不斷的涌出,是口水。更有些家伙已經是興奮的抽搐了起來……

    他們的興奮,只意味著今天,將是一個“鮮紅”的日子……

    “很好,大家精神飽滿就好,我也同樣期待今天啊,那麼,我們出發吧。”滿意的點了點頭,赤腳的妲己踏著鮮紅的地毯走下了宮殿的石階,輕柔的踏進了自己那披掛著粉紅簾帳的巨大轎子。

    四周恭敬的赤紅惡鬼同時的運作,將著大偌涼亭的轎子給抬舉而起。同一時刻,廣場之上眾多的士兵同時站立,無數的金屬鎧甲相互踫撞著,發出著冰冷無聲帶震動的吼叫。

    大家跟隨在四只抬轎惡鬼身後,浩浩蕩蕩向著皇宮的出口走去,前往殺戮的第一線。

    同一時刻,在這皇宮廣場的另一側,半掩大門,屬于紂王的宏偉宮殿內,一個瞪大的瞳孔正透過大門的縫隙看著屋外發生的一切。當注視到密密麻麻的黑甲妖獸鐵騎開始離去,這瞳孔的主人才轉過了身來,向著昏暗的宮殿中輕聲的匯報著,“大王,他們已經開始離開皇宮了。”

    此刻才發現這,門邊說話的人竟全身披掛著青銅鎧甲,手中還緊握著比身體更悠長的長槍,一副戰士的姿態。

    “大王,下命令吧!”門前的士兵,雖然全身在顫抖……雖然握著兵刃的掌心中全是汗水,可士兵也在乞求的回看著……

    乞求的不光是他,這偌大的議會大殿之中,原本只允許達官顯貴才能屹立的地方,密密麻麻,無比擁擠的早已堆滿了嚴陣以待的士兵。數百人的隊伍將大殿完全的填滿,全都披掛著鎧甲,全都握著武器,也全都在顫抖。

    看向那象征大商皇權的龍椅,一身銀白威武鎧甲裝束的紂王正表情冰冷的坐立其上。

    身邊的大地之上直插進地板中的冰冷銀白長劍,鋒利無比,劍刃上甚至倒映著紂王冷峻的臉。

    “大王,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已不能退縮了……”龍椅一旁,那老邁的兵刃工匠莫典勸解著,身上只穿著淡薄的鎧甲,大部分健壯的肌肉暴露在外,手中握著的還是打鐵專用的沉重鐵錘。

    “莫典……你覺得我們的選擇正確嗎?”突然,龍椅之上,紂王莫名其妙的詢問起來,“哪怕我們準備的如此充分,哪怕我們每一夜思考的都是如何殺死九尾……可我們真的辦得到嗎?還是真的像姜來說的一樣,只是在無意義的送死。而死去的不光只有我,你們也一樣會死在戰場之上……”

    “大王還是像以前一樣溫柔啊。”一旁的莫典欣慰的感嘆,而大殿之內,所有緊張的士兵也是漸漸緩和了下來,只因為紂王的疑惑,“大王此言差已,我們早就知道今天會死,也明白我們的反抗可能微不足道。但大商皇族的尊嚴不容許被踐踏,哪怕只是螻蟻般的反抗,我們也要做給大家看,證明助紂並非為虐,您是值得世人信任的王,也是值得我們為您而死的領袖。”

    “大家也是一樣的認為嗎?”紂王掃視過了全場,看見的只有一雙雙無比堅定的目光。終于,紂王那高懸的擔憂放下了,所以一身銀白鎧甲的他站立而起,向所有的王者一樣抽出了身邊的鋒利長劍,深呼吸的嚴肅下令道,“眾將士听令,立刻開始搶攻朝歌城門的行動……為西周的大軍打開我們的城門,這就是對妲己最大的反抗。”

    “是!”大殿之內回蕩起了眾將士的怒吼。

    至于此刻,在屬于許哲的府邸中,一切就沒有想像中的慷慨激昂了……

    不大的院子內,三輛寬大的馬車並排的停靠著。

    一身皮甲,皮甲之上滿是匕首的小杰招呼著還沒睡醒的小孩按循序的上車。

    軒然也是清點著一些稀少的口糧,按照許哲的要求並沒有攜帶更多的東西。

    大熊與霄也是嚴陣以待的模樣,分別坐在一駕馬車之上。可憐身上還包裹著眾多繃帶的秦淮,只能靜靜站在一旁看著所有人在忙碌,連習慣的戰甲長劍的裝備都沒有攜帶。

    而當許哲從他的房間走出來時,卻也是引得院子上的所有人一楞。

    只見這決心帶著所有同伴突破大商西周兩道數十萬士兵防線的人,身上的穿著竟是那般的單薄。雪白的貼身衣服如同出門逛街的服飾,並沒有任何一片金屬的鎧甲存在,將脆弱的身軀保護在一捅就破的衣物下。一條黑色的悠長麻布圍巾纏繞于許哲的頸脖之上,用一種溫柔的姿態掩蓋著他的半張面孔,長長的兩端垂于許哲背後一直到腰部。

    大概這身裝扮唯一和戰斗有關系的,就是那橫向懸掛于腰後的雪白妖月長劍了……

    “你打算就這樣突破大商的千軍萬馬嗎?”一邊將高舉雙手的小孩抱上馬車,小杰一邊諷刺著。

    “有什麼關系,反正本來就只打算逃命,又沒想過要大開殺戒。裝備當然越輕,跑得越快越好。”許哲無所謂的述說,從一位僕人手中接過了自己的坐騎,雪白的赤雪戰馬。

    “我說姜來,雖然這些天你都在為這一刻做著準備……但還是忍不住的想問你……你是認真的嗎?要突破大商與西周的雙重封鎖,逃離戰區。這可比加入戰斗更加可怕,因為雙方都會將你視為敵人發動進攻。”秦淮擔心的提醒著,不過並非害怕,“更嚴重的是,你應該已經感受到了,九尾已經喚醒了所有妖獸鐵騎的真正兵力,修煉達7百年以上的妖魔正向著各個城門奔涌而去……如果是你一個人,我還相信你能全身而退,不過……”秦淮說話之時回頭看去,三輛巨大的馬車就像三個巨大的包袱呈現在那里。

    “一個人就沒有戰斗的理由,一個人也就沒有生存的價值……人是不能一個人活著的,我們不是妲己,我們需要同伴。”許哲的話語是那麼的肯定,一個翻身,跨上了高大的赤雪馬背,“抱歉你的戰馬我暫時借用了,你和霄,大熊一起,駕駛另一輛馬車吧。等到戰爭打響,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擔心,跟著我奔跑就好。”

    “你啊……”秦淮都不知道說許哲什麼好了,不過還是心中升起了溫暖。

    同樣是這樣的日出,那遠在朝歌城外,屬于子涯的營帳之中,三軍將領們在這里齊聚一堂。

    他們里有受妲己迫害流亡來西周的大商軍官,有為報國恨的義勇能者……

    有修煉得道,為了正義來到此的仙人,當然也有只是單純想追隨子涯的戰士……

    不論原因如何,此刻,就在子涯的面前,眾多表情嚴肅的將領們正等待著軍師的一聲令下……

    “各位,來到了這里,我們已無路可退……”低垂著頭,坐于三軍統帥位置的子涯並沒有那麼的意氣風發,語氣低沉,甚至流露著悲傷,“十多載的爭戰,各位應該已經明白,就在對面城池中的敵人是何等的存在……

    她不會懼怕我們的千軍萬馬,用游戲般的目光看著我們在廝殺中死去。即便我們全部死在了這里,可能連她的衣袖都觸踫不及……

    但是,我們無路可退,我們象征的是人類對九尾的反抗,是三界對九尾的反抗……

    可以輸,卻不可以退……

    退後一步,三界所有的希望也將隕滅,將死去的不再光是你我,所有的人都將死在她的手中。

    現在大家盡情的害怕吧,因為等到上戰場後,害怕也是被禁止的行為。

    如果我看到誰退後,哪怕只是身體本能的反應,我會親手殺了他。

    大家明白了嗎?”

    “下令吧,子涯先生……”一身赤金索子甲,手握紅纓戰槍的哪吒已有些迫不及待。

    “那麼,出發吧!指揮著你們各自的大軍,四面合圍朝歌城,四面同時攻城。用十倍敵人之軍力,吞沒大商!”子涯下令,沉睡了十多天的西周大軍動了。

    浩浩蕩蕩,如山丘河川的運動。山谷中,丘陵中,平原上,原本平靜的大地上,人群涌現而出。

    源源不斷的士兵向前推進著,用人,用他們青銅色的鎧甲吞食著大地,連天空中雲彩好像也被他們卷動起來。

    冷兵器時代的戰爭,便是人的戰爭。沒有殺人無形的核武,沒有飛來飛去的炮彈火箭。沒有數百米外爆頭的槍械……

    用來殺戮的工具,只用冰冷的刀鋒與熾熱的人血。

    在這里人類想征服某樣東西,就要用熱血與性命去征服。是最原始,也是戰爭的實質……

    日出並不光只在這三千年前的世界,在三千年後,在寂靜的神界內,日出同樣在發生著……

    這里是屬于天堂一族的大教堂,原本被破壞的些許教堂牆壁已經修復完畢。所以九尾才能坐在干淨的教堂內,看著那講台上巨大的銀白十字架發呆著。

    她甚至不知道黎明已經降臨,直到教堂沉重的大門被由外的推開,哪吒走進來時,才有陽光滲透進了這密封的大地。

    “九尾大人,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了。”雖然稱呼其為大人,但已來到身邊的哪吒語調中感覺不到尊敬。

    “已經開始了……”淡然地感嘆著,坐立于第一排長椅上的九尾緩緩站起,那雪白的吊帶長裙自然的恢復垂順。

    “什麼開始了?”哪吒知道並不是說自己與人類那邊的決戰,畢竟大家此刻還身處在不同的世界。

    “我說的三千年前的商周大戰……雖然沒有什麼可信的證據,但‘這里‘告訴著我開始了。”微笑的九尾一手輕輕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哪吒,你知道什麼是最無可奈何的戰爭嗎?”

    “不知道,和你的戰爭嗎?”哪吒只知道,當面對九尾時自己無可奈何過。

    “對于你們來說,可能是吧?不過對于我來說,最無可奈何的便是,明明是決定著我生死的戰爭……可我卻是無可奈何。空有力量,卻戰勝不了時間的連鎖反應。”九尾的無可奈何,是對那三千年前許哲的無可奈何。此刻九尾才發現,原來最可怕的敵人不是天,而是時間……

    “不用擔心的,不管是三千年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九尾就是九尾。是最強的。你要做的便是相信自己就好。”哪吒的話語與其說是安慰,還不如說是種“無可奈何”。

    “是啊,我們還是將我們可以控制的方面最到最好就行了。”甜美的微笑著,站起身來的九尾向著教堂的出口走去。

    陽光明媚的教堂前,廣場之上,人山人海的隊伍跪立參拜著,就如同三千年前,妖魔們對九尾的參拜一樣。不同的是,此刻在九尾面前跪立的全是“神”……

    “各位,痛苦嗎?”九尾微笑的問著,能夠听到心聲的她了解面前所有神靈對她的感受,“不用壓抑,我知道你們都恨我,也知道你們是多麼的痛恨我讓你們去做的事情……不過很遺憾,你們殺不了我,甚至只需要一個念頭,我便能剝奪了你們的性命。

    屈服給死亡並不可怕,屈服給了‘正義’才可怕。因為為了正義這虛無縹緲的口號,你們將丟掉的是自己的性命……

    如果大家準備好了,就跟隨著哪吒出發吧,前往人間,屠殺那些贊美你們,向往你們的生靈,告訴他們,神和他們其實一樣,都是害怕死亡的存在。”

    “等等,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哪吒疑惑了。

    “沒有許哲在的人間,戰斗也就無趣了……”九尾討厭無趣的打斗。

    “可是天在他們的陣營……”哪吒擔心的是那能剝奪自己靈力的萬物之主,有他在的戰場,什麼所謂的戰斗還沒打起來可能已經結束了。

    “他不會出手的,當天動手殺你們的時候,他也就不再是那麼至高無上的了。他只會看著,看著事件如何的發展,只要不對他發動攻擊,哪怕殺光了地球上所有的生靈,他也不會動手……

    他就是這麼自以為是的家伙……接下來,我也只會觀看……”九尾淡然的微笑著,述說著自己了解的天。

    “希望你是正確的,不然……”哪吒想不到該說什麼,反正九尾是絕對不受威脅的怪物。

    “大人,您可要多加小心,可能會有人偷襲。”八歧推著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關心的提醒著。

    “放心好了,不看完結局,我不會死的。”九尾就像自己在跟自己打氣。

    “全員登艦!”高舉銀白的岡格尼爾之槍,哪吒頭也不回穿過人群,向著不遠處的逆天戰艦走去。

    人潮因為哪吒的號召涌動,密密麻麻前往了戰艦的所在。神對人間的討伐即將開始……

    “那麼,到底是是怎樣的結局呢?”悠然自得的坐在了教堂前的台階之上,九尾期待著。

    回到人間,日出,或者說從比日出更早以前,一間龐大的會議室前,圍繞著會議桌,眾多反抗九尾的神與人沉默不語著。

    在巨大的圓形會議桌的中心,平鋪的是復活節島嶼的鳥瞰微縮圖。

    圖紙之上,橫向與縱向的線垂直交錯,如同將島嶼平分成了無數的方塊區域。

    “沒有人反對那就決定了。”終于,沉靜的氣氛被撒旦打破。拉了拉帽檐,漆黑燕尾服的他並不像戰士的打扮,“各位按照區域將島嶼分為三十塊防御區域,負責自己區域的人員,攻擊一切進入此區域的敵人。不得離開,也不能援助其他區域。哪怕看著同伴被殺死,只要不是在自己區域內發生的殺戮,絕對不允許插手。”

    “基本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為了發揮各自全部的力量,也為了避免傷到同伴,區域化戰場是很必要的。”吹著泡泡糖,克洛諾平靜的述說著,目光卻是看向了一邊的天,“不過那家伙呢?他可是什麼都沒有分到,我可本以為他一個人怎麼也要保衛半個戰場吧?”

    “我嗎?我可是觀眾,哪有指望觀眾上台表演的?”單手支撐著側臉,微笑的天就像在述說著“常識”。

    “你就看吧,等到我們死光了,人間也就完,接著就是魔界……等到那個時候再看你看什麼。”克洛諾鄙視的諷刺著,不滿的是天如此悠哉的態度。

    “沒有關系的,我們已經夠了……”圓桌邊,玉帝閉合著雙眼的發言,“畢竟我們該信賴的並不是天,而是許哲……他會回來的,相信他,他一定會回來的。”

    “希望如此,否則今天一定不好過……”宙斯沒有玉帝說的那麼樂觀,滿面愁容。

    “放心吧,天會保佑我們的,他不是一直都在我們身邊嗎?”上帝看上去似乎並不緊張。

    “大家快離開吧,前往自己的守區,其他的人員都已經分散開了。”阿爾特用無比嚴肅的聲音提醒著。

    眾人也明白現在一切的生氣,顧慮,不滿都沒有意義……畢竟沒有時間了。

    當偌大的會議室,人去樓空只剩下天與吳倩兩人時,天又是帶著詭異的笑容看向了身邊的女孩……

    “那麼,這里只剩下我們了,怎樣?需要我保護嗎?雖然有點違反我的理念,不過如果你要求,我還是能保證你不受到傷害的。”天就像慷慨的紳士一般。

    “才不要你保護,他會回來的,有許哲保護我已經夠了。”吳倩冷冰冰的離開了座位,離天而去,完全沒把這創造自己的人放在眼中。

    “唉,下次造人,還是不造這麼有個性的好了。”天的笑容是那麼的輕松,等待著大戰在這日出後降臨……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40
決戰 第四百二十五章 城門前的廝殺!

    西周的大軍在推進,平靜的大地在顫抖。數十萬人的步伐,引導著大地如同地震來襲一般。

    朝歌城外,全身鎧甲,手握兵刃的西周士兵,沉默不語,用一種死靜的方式向著朝歌移動。

    原本平靜的大商朝歌城內,“轟……轟……轟……”的轟鳴傳來。

    在屬于許哲的府邸中,馬匹因為大地的顫動而顯得焦躁不安,這是生靈對戰爭最本能的恐懼。

    “來了嗎?”許哲仰望向了遠方的天空,那眾多棲息在朝歌城中,時刻等待食腐的烏鴉都飛舞了起來,瘋狂般的逃散。黑色的鳥連成了黑色的雲,掩蓋了燦爛的陽光,在大地上投射出斑駁的光影。

    刺耳的鳥鳴如同死前的悲鳴,淒慘,陰森,恐怖……

    “我們要走了……”許哲回頭看去,三輛龐大的馬車已裝得滿滿當當。霄,大熊與秦淮一人駕馭兩匹黝黑戰馬嚴陣以待。

    小杰一人騎跨一匹棕色戰馬守候在馬車之後,充當著護衛的職責。

    “開路吧!”勒緊韁繩,小杰的戰馬前腳離地的長嘯,如同戰斗的號角。

    看著大家信任的目光,圍巾下的許哲笑了,從未覺得逃命也可以如此的快樂。

    那麼自然的由身後抽出了雪白的妖月,許哲輕松的一次向前揮動,刮出一道銀白劍氣,如剃刀一般轟隆一聲撞上了緊閉的大門,碎片四濺,灰塵漫天。

    仿佛這商周的大戰是從這里開始的一樣……

    “駕!”許哲策馬仰鞭,跳躍的從未散的灰塵之中沖出,雪白的戰馬帶著許哲奔馳的向著朝歌東門沖去,三輛龐大的馬車緊隨其後卷起長長的塵土。可憐自願跟隨其後的小杰,帶上了皮革的面罩,可還是被灰塵刮得眯起了眼楮。

    “比我想得還要更快啊?”此刻,在朝歌高聳的城牆西側,真正朝歌的正門城樓之上。嘆息的妲己回頭看向了城內,許哲的馬隊那卷起的塵土雖遠但卻那麼的清晰,“看來你真是一點也不願意留下來看看這故事的‘結局’……有點遺憾……”不知道為什麼,妲己無法解釋心里的這份空虛,隱隱地抬起了縴細的手掌抓住了心口。

    “大人……他們來了……”突然,身邊一位全身身著龍形黝黑鎧甲的將軍上前提醒道。

    此時,妲己才將目光由城內拉回到了城外,這真正屬于自己的戰場……

    只見遠在數公里外,一條蜿蜒崎嶇的山丘之後,西周的大軍來到了。

    浩浩蕩蕩,如同一條綿延的海岸線,標準古銅黃色鎧甲的西周士兵綿延不斷,從漫長的山丘後涌出。

    十幾年以來,妲己都忘記了自己有多少次遇見過這樣的士兵,也忘記了自己到底屠殺了多少這樣的士兵。不過也只有今天,妲己從他們的心聲中听見的不光有對自己的恐懼,還有對自己的憎恨……

    不管是恐懼還是憎恨都已經被激發到了極至,只欠缺一個發泄的機會……

    “他們似乎已經做好了戰斗的準備?你們呢?準備好屠殺了嗎?”微笑的妲己走到了城樓的邊緣,低頭看向了城樓下。

    只見隱藏在高聳城牆的陰影中,密密麻麻如黑色幽靈般的妖獸鐵騎士兵已是嚴陣以待。沿著城牆一字排開的五十只妖獸鐵騎方隊,每隊約為百人。每百人隊列前必聳立著五匹戰馬,馬背之上騎跨的必是身著黝黑狼形鎧甲的鐵騎士兵長——修為800年的大妖。而在這五位士兵長之前,必有一位黝黑虎形鎧甲的魁梧軍官——修為900年的妖魔……

    而能屹立在妲己身邊,隨便數數十多位的黑龍鎧甲將軍,這些可都是貨真價實修為過千年的魔神級怪物。

    不過將大商城外不過區區五千妖獸鐵騎士兵與西周的十多萬人海比較起來,簡直就是螻蟻般渺小。

    “終于來到這里了……”來到了山丘頂端,屬于子涯的指南車上,一身白袍的子涯屹立而起,看向的便是遠方城池上的妲己,“全員準備……听號口令……”

    “開戰之前,還是想能和他先做個‘道別’……”遺憾的嘆息,妲己突然穿上了一只放在紅地毯邊的小巧鞋子,如同要外出一般,“幾百年的羈絆,就要在今天斬斷,真有點心酸。”

    “大人,您要去哪?太危險了,讓我們隨行吧……”剛剛說話的黑龍鎧甲魔神上前規勸,只是擔心妲己的安全,畢竟來到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刻,絕對不容許出任何的差錯。

    “不需要的,你們在這里安靜的等我回來,沒我的指示,不得破壞了我準備的‘游戲’。”妲己淡淡地述說就是一種絕對不容違抗的命令。

    “是。”雙手抱拳,黑龍鎧甲的魔神將軍只能遵命。

    身體一個前傾,嘴角還帶著笑,那城門樓上的妲己輕盈如煙般縹緲,突然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數十秒後,這縹緲的身軀又是那麼自然的出現在了西周的數十萬大軍身前。

    “是妲己?!”不知道是誰的一聲吼叫,距離妲己最近的,數十名士兵已是條件反射的手中長槍回轉,瞄準了妲己奔襲的沖去。可剛剛踏出數步,空氣中傳來的一聲渾厚呼喊又將所有人給定在了原地。

    “住手!”子涯的命令帶著不可違抗性,傳遍全場,“讓她過來……”

    于是,在妲己的面前,威武的西周士兵們如潮水般被一分為二,一條並不寬闊的通道一直延伸到了子涯乘坐的指南車前。

    “這就對了,這就對了,太快‘結束’也就不好玩了。”妲己雙手背于身後,滿意的點著頭,稱贊的是四周勉強保持下來的克制,畢竟這樣自己才不用提前殺光他們。

    緩步向著子涯走去,妲己完全沒有身為敵人的自覺,悠哉的步伐輕松如逛街一般。

    不過那守候在子涯身邊的楊戩,哪吒已是握緊了兵刃,神經緊繃。此刻哪怕妲己做出一個稍微不合時宜的動作,楊戩與哪吒都會第一時間的撲上前去。

    “歡迎來到大商首都朝歌,旅途感覺如何?”止步在了子涯車前五米,妲己欣慰的笑著,如同老朋友的招待一般。

    “感覺好漫長……按照‘約定’,我來取你性命……”子涯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拳,身體顫抖起來。不是害怕而是憤怒,難以克制的憤怒……

    “約定?我想起來了,在我誕生的那天,在你面前殺死了你的父母那一天……我好像說過讓你帶著憎恨來殺我的樣子?原來你還記得……”妲己做思考狀表情透著少女的可愛,不過談話的內容卻格外的血腥,“仔細想想,已經過去三百多年了……時間過的還真快,人類變得越來越強悍……”妲己說著看向了四周全副武裝的人,“你也變得滿臉皺紋,滿頭白發……”

    “可惜歲月無法讓你有絲毫的收斂……你的殺戮從沒有停息過。”子涯不自覺的表情暴露出了悲傷。

    “沒死沒生,沒惡沒善,沒黑沒白,這個道理你應該很清楚……沒有我這終極的‘惡’,誰又會依靠你這終極的‘善’?雖然我們一直都在對立的兩個面,不過我並不討厭你。真的好想可以平靜的擁抱你……但你和紂王不同,我可以給機會他永遠陪伴在我身邊的活下去,但你不行……不反抗我的子涯也就沒有半點‘魅力’,反倒只會讓我覺得‘乏味’。”妲己在困惑,仿佛無法決定如何處置面前的“敵人與愛人”,“看來還是只有殺了你了,真是一個無可奈何的選擇……”

    就在妲己的“殺”字吐出口時,一旁早等待到煩躁的哪吒與楊戩同時亮出了兵刃,可就在上前的時刻,又被抬起雙臂的子涯攔阻在了原地。

    “你們不用那麼激動,在解決干淨這里的每一個人前,我是不會踫子涯的……”帶著淡然的笑,妲己說著已是背面向後的跳躍離去,“來這里只是想趁開始前的時候道別而已,對了,有一個有趣的家伙建議我給你們一個奮力反抗的機會,讓你們覺得自己的死更有意義。

    我接受了他的建議,雖然怎麼看他的建議都像是在為自己的逃跑爭取時間……”

    “姜來先生是不會逃跑的,你根本不了解他,連我也不了解他。對于三界來說,他一定就是那個無法取代的存在……”子涯知道妲己說的是誰,所以話語才是那麼的肯定。

    “不用期待了喔,我已經確認過了,他不是天,也根本不像天。哪怕在如此緊張的時刻,他的突然出現實在引人遐想,但他絕對不是天……”妲己的語調也是同樣的肯定,雙手背于身後向後跳躍的離去中,“因為他太注重感情,太在乎同伴,是可以為了朋友去死的知己……不過真正的天是不會有‘朋友’的。在天的意念里,他永遠都只有自己,沒有愛,沒有恨,沒有同情,沒有憐憫……”

    “我可沒說過姜來先生是天,我只知道他是一個我望塵莫及的人,也是我渴望達到的高度……”子涯沒有失落,詭異的話語只讓身邊的人听得迷惑。

    “是嗎?你的要求好低,是我的話,一定是想做‘他’才會滿意。”帶著迷人的微笑,妲己已倒退出西周的陣營百米開外,自然的抬起一手直指向了天空。預意明了,卻足可讓三界膽寒。

    “大人下令啦!”城樓之上,擔心的黑龍鎧甲將軍興奮的看見了妲己的手勢,聲嘶力竭仰天長嘯下令道,“我主來令!戰鼓擂!支起‘天干網’!!!!!!”

    豪邁的吼叫回蕩于大商的上空,驚飛無數城中飛鳥。

    命令下達同時,只見朝歌綿延悠長的城牆防線之上,一只只間隔不過數十米的巨大戰鼓被敲響。轟隆轟隆如雷鳴般沉重,如暴雨般急促的鼓點震撼著人心,終于烘托出了戰場的氣氛。

    “那是什麼?”突然,一些西周的士兵突然發現了異樣,遠處的朝歌之城牆前竟伴隨著鼓點浮現出一道淡藍的數十米高薄膜幕牆,在陽光下隱隱發亮。

    “靈動防御壁……守得住嗎?”站起的子涯一眼識破妲己的把戲,高舉起了一只三角軍旗,“傳我命令,麒麟獸準備!”

    命令下達,從西周大軍所在山丘之後,一聲聲咆哮的龍鳴傳來。本布陣嚴謹的西周大軍內騷動起來,只見一只猙獰的怪物被數十名大漢由人群後硬生生拖了出來。說其是怪物,觀其色竟是那般威嚴。

    所謂的麒麟獸高達二十米有余,寬更如同四兩裝甲車拼湊一般,龜身龍首鹿角虎爪,怪異無比。

    可由其身上散發出的濃郁靈動,也證明了它為天地間聖潔靈物,繼續修煉極有可能飛升成真龍。

    不過此刻,為了商周大戰,它們也成了西周的工具。

    麒麟獸在山丘上一字排開,一眼望去,足有五十多只,全是成年的姿態,龍威盡顯。

    “挺有趣的寵物,要不要也弄一只來玩玩?”歪著頭思考著,妲己一個腳尖輕點地,又是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再出現時,已回到了城樓之上。

    “大人,要沖鋒嗎?”見到妲己平安無事的回歸,身邊的黑龍鎧甲將軍興奮的詢問著。

    “還早呢,他們現在都還沒開始‘反抗’,看看吧……”自然的坐在了華麗的木椅之上,妲己正等著看呢。

    “炮火攻城!”子涯一聲令下,西周戰線之上,眾多操縱著麒麟獸的其中一位大漢揮動著臂膀,拉扯起了專屬自己的鋼鐵鎖鏈,而鎖鏈的另一頭則正好栓鎖在麒麟嘴中的咽喉扁桃之上。

    一經拉扯,疼癢難乃的滋味只叫一只只龐大麒麟放聲怒吼,向著朝歌城牆的方向猛吐而出。

    一顆顆直徑五米的湛藍光團滑過巨大的拋物線的飛了過去,光團表面還在燃燒的湛藍火焰在空氣中拖出流星般的火尾。此刻看上去,朝歌之城將承受的就如同流星雨般的襲擊。

    “防御!!!防御!!!!!”城樓之上,眾多的將軍們呼喊著,擊打戰鼓創造靈動防御壁的鼓點變得更加急促,城牆前的高大淡藍靈動壁已如同實質一般堅固。

    城牆前的陰影下,五十隊妖獸鐵騎的士兵在急速的收縮,高舉起了黝黑的巨大盾牌,收縮到已不見人形。

    在士兵前端的士兵長們聯手支撐起了防御結界,而黑虎鎧甲的軍官則都是亮出了黝黑的關刀,一副將斬劈一切靠近之物的模樣。

    這一刻天地間就像所有的呼吸停止了一樣,並沒有等待上多久,在有人窒息前,第一顆湛藍的麒麟炮彈不偏不倚轟擊在了城樓前,轟隆的巨響甚至與城樓上的鼓鳴不相上下。

    大地在為之顫抖,城牆上的眾多士兵被震翻在地,不過靈動的防御壁面並沒有碎裂。炮彈在防御壁前炸裂開來,湛藍的光團碎片向著城樓下落去,砸在了眾多妖獸士兵高舉起的盾牌之上。

    有一則有二,緊接著,更多的麒麟炮彈,更多的湛藍火光沖刷起了大商的城牆。

    猛烈的爆炸就如同天地都被轟裂開了一般,幕牆後更多的士兵被掀倒,更多的碎片四濺,就像一場不知道盡頭的暴雨。一些城牆前不走運的妖獸鐵騎士兵被巨大的彈片擊中,當場被湛藍的火焰剎那間燒成了灰燼……

    “繼續,不要停!!!!!!”子涯放聲下令著,那眾多拉扯麒麟咽喉的大漢更加賣勁。即便已是與麒麟獸糾纏得滿身大漢,可依舊鼓動著臂膀拼命的拉扯,讓炮彈變得更加密集,快速,龐大,帶上麒麟的憤怒與恐怖,攻向大商的城池。

    毫不間斷的強大靈動侵蝕,就是再猛烈的盾牌也扛不過如此的沖刷。只見嚴密的了靈動防御壁面上隱約的浮現出的裂痕,擂鼓的士兵一些人已是累得吐血而亡,新的士兵立刻填補而上。

    終于,一顆射得高過城牆的麒麟炮彈在堅不可摧的防御結界壁上轟出了一個大洞,穿透而過,落進了朝歌城內的大地之上。頓時城中傳來的猛烈的爆炸聲響,帶起了滾滾的濃煙,還有人類的慘叫……

    不過死去的並非平民,也是大商的士兵……因為外圍的戰爭與城樓的守衛全由妖獸鐵騎的人員接管。原來大商十六萬普通的人類士兵只能壓縮在城內,埋伏與各各民宅之中,等待著城內的巷戰。而其中有一部分,接到的命令更加實質,那便是阻止城內一切幫助西周的行動……

    當然爆破許哲的逃脫,還有紂王的攻破城門……

    目光拉回城外,雖然那貫穿了防御壁的炮彈並未對城牆造成絲毫的傷害,可也讓西周的大軍看到了希望。

    在知道大商的防御並非堅不可摧之時,西周的炮火更猛烈了,麒麟都被拉扯的眼淚直流,可此刻沒有半個大漢願意休息,更多,更密集的炮火襲擊而去。

    “轟隆!”又是一聲巨響,一顆直徑竟達八米的恐怖光團攻擊在了妲己正面的防御壁上。

    坐于靠椅之上的妲己,看著面前厚實的結界壁炸裂出了無數的裂痕,光團直線的轟擊向了這面無懼色的惡魔……

    “好啊!”看著自己的炮彈攻擊到了要害,那負責發射的一名大漢沒等炮彈炸裂已是興奮的叫好起來。

    可惜,炮彈卻是在攻擊的時刻發動了偏移,上飄的轟穿過了妲己身後頭頂的城樓一角,帶著城樓的碎片四濺進了城內,留下了一個洞穿的彈痕。

    “差不多可以了吧?”側頭看向了頭頂上的巨大破洞,妲己輕聲細語著,“該給他們點‘挫折’了,射手準備……我要殺了那些在那里嚷嚷的‘烏龜’。”

    伴隨著妲己的命令,只見大商城牆內側,眾多的人類士兵忙碌了起來。一只只巨型的木制弓弩被推高架起,長達二十米的弓弩身軀,就如同發射火箭用的支架一般。

    每一只巨型弓弩周圍都是一百多名人類士兵忙碌的工作著,用數十層牛皮打造成的弓弦被拉到了極限。懸吊的十米粗壯木樁被放置在了弓弦前,連調整氣流的箭羽都沒有,渾圓的木樁只有前端被削成了尖銳狀。

    “發射!”一只巨型弓弩準備完畢,發令的兵揮舞著旗幟下令。

    當那固定弓弦的繩索被高舉戰斧的士兵斬斷,弓弦收縮呼嘯起的風壓都是刮倒了一片四周準備的士兵。

    重達一噸的沉重木樁宛如滑過天空的利箭,滑出遠比麒麟炮彈更加優美,卻更加樸實無華的弧線飛過了朝歌的城牆,呼嘯的向著數公里外的西周大軍飛去。

    遠古的兵器本不具備如此的攻擊能力,可詭異的是當木樁利箭穿透過湛藍的防御壁時,就像被鍍上了一層屬于靈的神力,使得原本該下墜的利箭竟詭異加速的直飛而去。

    “回避!!!!!”西周的陣營里傳來這樣的吼叫,已了解落點的士兵們慌亂的向四周奔去。

    可巨大的麒麟獸卻無處可避,成為了最鮮明的標靶。那飛來的木樁利箭不偏不倚正好貫穿過了一只麒麟巨獸張開的咽喉,熾熱的血濺出了數十米遠。

    連嚎叫都辦不到了,中招的麒麟獸沉重的倒地,安靜的死去。

    而這並不是結束,恰恰相反,這正是大商反攻的號角。頃刻間,用比西周麒麟炮彈更猛烈,更眾多的攻勢,黑壓壓一片的十米木樁利箭由朝歌的城牆後如下雨的射來。

    整齊的西周大軍一時間亂成了一團,爭相向著四周躲避著。

    雖然大商的利箭並沒有麒麟炮彈那般具備爆破的能力,可密集的巨大木樁依舊是將西周的軍隊沖得七零八落。更可怕的是,利箭對于麒麟獸具備著絕對的殺傷力,每每呼嘯來的利箭不是貫穿過了笨重的麒麟頭顱,就是其堅固的龜身,避無可避。

    正巧,一只最為粗壯的木樁利箭用無比準確的姿態,向著那指南車上的子涯飛來,遺憾的是子涯沒有防御壁讓利箭改變軌跡。

    “***別給我太囂張啦!!!!!!!!!!!!!”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哪吒咆哮得一躍而起,在半空之中揮舞起了赤紅紅纓戰槍,由正中將粗壯的木樁給斬成了兩半,向著兩側飛去。

    “大人!”落地之後的哪吒回頭看去,想說的話還未出口,子涯已經明白,高舉起了鮮紅的三角戰旗。

    “哪吒帶兵三萬,沖擊大商正門,不求必定攻破,給我把妲己在門外的‘狗’清理干淨!”子涯面容緊鎖的憤怒下令道。

    “得令!”這可能是哪吒今天听到得最動听的話語,二話沒說,轉過身去,腳下發勁已是向著大商陣營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戰槍團的家伙,跟我去殺人啦!!!!!!!!!!!!!!!!”

    放聲呼喊著自己的手下,只見在混亂的西周軍營之中,颼颼颼的沖出了許多身披鮮紅戰甲,手握赤紅戰槍的家伙。

    他們沒有戰馬,可奔襲的遠比戰馬更快,前傾奔襲的姿態,迅速向著哪吒靠攏,竟沒有絲毫怠慢。

    他們是哪吒的直屬部隊,也是和哪吒一樣,號稱西周軍內的最強。每一位戰槍團團員都是由修煉得道者組成,在這里他們是哪吒的戰槍團。在死後,他們也則是斗神的天兵,親自接受哪吒的教導……

    “有點意思了……”微笑的妲己又是向著城牆下說了起來,“喂,別人來找你們了,還不快點上去歡迎一下……”

    簡單的話語便是命令,只見城門前一直收縮防御的妖獸鐵騎士兵動了起來。如同一群黑色的蛆蟲結束了冬眠,此刻開始的覓食。

    五十只小隊的妖獸鐵騎士兵丟棄了沉重的盾牌,拿起了鋒利的長矛。

    “殺!!!!”五十只小隊的軍官向前揮舞起了關刀,簡潔明了的下令。

    早已憋壞了的妖怪士兵們咆哮的迎了上去,廝殺用最殘忍的方式開始……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41
決戰 第四百二十六章 戰場上的“斗神”

    三萬對五千的廝殺,身披鮮紅鎧甲,拖行著鮮紅光影的戰士在沖鋒,垂于地面上的槍頭摩擦出艷麗的火花。宛如一場紅色的潮水,用海嘯般的勢頭襲來。

    相互比較下,只有五十隊的妖獸鐵騎士兵顯得是則是一種“銳利”……

    每隊奔馳的黑甲戰士以前端的軍官為‘鋒’,五位士兵長為‘刃’,百名隨後的士兵為柄,仿佛一只只無比銳利的長矛,可以撕裂開地球上的一切,當然也包括“潮水”。

    雙方身後,甚至頭頂之上,商周的交戰不斷。你來我往的麒麟炮彈與木樁利箭瘋狂的向著對方的陣營傾瀉著,一些不張眼楮的攻擊甚至妄圖干擾這赤紅潮水與銳利長矛的交匯。

    數顆湛藍的麒麟炮彈偏離了軌道,向著奔襲的妖獸鐵騎兵團飛去。

    可是哪怕看著可怕的炮彈來襲擊,奔跑的妖獸鐵騎士兵依舊飛快。隊伍前端,數名黑虎鎧甲軍官由馬背之上一躍而起,揮舞著關刀在半空中便將恐怖的麒麟炮彈給斬成了碎片,碎裂四濺開的湛藍碎片就像雨點一般細小。

    重新落回馬背上的將領也沒有絲毫的得意與怠慢,拍擊著馬側,加速的繼續沖鋒。

    “來玩啦!來玩啦!”腳下的風火之輪已經凝聚成型,奔跑中的哪吒難以克制身體的興奮。那握在手中的紅纓戰槍咯咯作響。比較起來,哪吒猙獰的目光才更像妖魔,“你們可千萬別停下來啊!否則就不好玩了!長槍戰技,突刺!”

    興奮向前揮舞出鮮紅的戰槍,哪吒刮起的風壓已將腳下的地面撕裂,旋轉直刺而出的槍頭前猛然浮現一面直徑三米的渾圓銀白靈幕。在其身前,反應迅速的敵方軍官與士兵猛然向著兩側跳開。

    可惜還是有些家伙跟不上哪吒的速度,以那銀白的渾圓靈幕為始點,一道光柱筆直向前奔騰而出,如同一條在地面上翻騰而過的銀龍。直直一頭撞上遠處城牆前的防御壁上,震撼一直傳達到了城樓。那來不及躲避的妖獸士兵們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瞬間被吞沒在了哪吒的強大靈動之中。

    而那些勉強閃到突刺攻擊一旁的人,也並不一定就很幸運。只因為哪吒的攻擊並沒有結束,帶著猙獰笑容的哪吒身體前傾著,隱藏在光柱靈動後的他消失了,跟隨著自己的靈動開出的道路向前發動起了風火之輪無限趨近光的速度。

    當轟擊著城樓的銀白光柱消失了,那個消失的哪吒也重新出現在了妖獸鐵騎兵團的身後。

    只見剛剛還密集嚴謹的妖獸鐵騎此刻已被一分為二,黑甲的陣營里出現了一道寬達三米的無人通道。

    “你們,太慢了。”嘆息的悠哉轉身看向了即將交匯的戰團,哪吒的語調輕浮高傲,已隱隱帶著斗神的不可一世。

    當然他完全具備藐視面前所有生靈的資格,看看他奔襲而至的一路兩側,那原本以為僥幸逃過突刺擊殺的眾多妖獸鐵騎士兵,突然莫名其妙的慘叫倒地,身體全被用詭異的角度斬成了兩段,黑色的妖血濺得四處都是。一些家伙更是連帶著鎧甲與兵刃一同被斬開來……

    “殺!!!!!!”看著自己的領袖如此的神威,奔跑的戰槍團士兵變得更加神勇,怒吼的三萬鮮紅潮水毫不避讓的撞擊向了妖獸鐵騎的士兵。

    一剎那便看見了兩方陣營接觸的位置紅血與黑血交織的四濺起了數米之高。戰斗在預熱前已經進入了膠著。

    三萬戰槍團員緊密的包圍起了妖獸鐵騎,襲擾,局部沖鋒,回縮,靠攏,用盡一切的辦法,拼命的將他們分割著。從一個小隊到一個小隊,從一個士兵到一個士兵,並不求立刻殺敵,只是切斷著妖獸鐵騎士兵之間的聯系,一些一不小心被從小隊中拋離出來的家伙,還來不及返回,已經立刻被撲上了十多位等待的槍手,將其刺成了蜂窩。

    可憐一群修煉7百多年的大妖,面對敵人的狡猾無計可施,只能努力的相互依偎,避免成為那給刺成蜂窩的人,一時間狼狽不堪。

    “真是難看啊……”城樓之上,望向不遠方的戰局,妲己難得露出了不高興的表情,“喂……你知道為什麼妖獸鐵騎明明都是群厲害的怪物,我卻非要找個靈力低下的人類當你們的領導嗎?”妲己頗為有趣的問向了一邊剛剛交談過的黑龍鎧甲將軍。

    “屬下愚鈍,不太明了。”雙手抱拳,將軍抱歉的回應著,這也是一直困惑著他的問題吧?

    “因為戰爭不是單人的游戲……”妲己的語氣竟顯得冰冷下來,“因為不是單人,所以便存在了各種各樣的配合。天時,地利,人和,計謀,任何一樣都可改變戰局。

    哪怕十倍于敵人兵力,稍有差池一樣會全軍覆沒……這就是戰爭……

    不用去解釋,大家都知道此刻城前的妖獸鐵騎士兵拉出任何一個來,都比那些紅得像螃蟹的西周士兵厲害,甚至厲害數十倍。

    為什麼這樣還打不贏?你們只知道吃人的腦袋是想不明白這樣復雜的問題的……

    果然少了秦淮,妖獸鐵騎也只是一群空有力量的軀殼……”

    “妲己大人說得可能沒錯……但是記得您也說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的反抗只會顯得蒼白無力……”雙手抱拳,面龐低垂埋于雙拳之後,這說話的黑龍鎧甲將軍引起了妲己的興趣。

    “抱歉,我對記憶人名相當不在行,不夠特別的家伙哪怕死在我的手上也不會讓我記的稍微久點……你似乎有資格告訴我你的名字……你叫什麼?”妲己問起了面前的人來。

    “蚩芒……這是屬下的名字……”就在這抱拳的男人念出屬于自己的名字時,引來的只有身邊剩下的十多位身著同樣黑龍鎧甲的將軍,他們的妒嫉……

    “那麼就是說,你覺得自己是這里‘絕對的力量’嗎?”妲己的問題是那麼的好奇。

    “不,對于妲己大人來說,屬下實在微不足道,可對于下面的那群廢物……”蚩芒的語氣格外自信,甚至透著點張狂。

    “是嗎?那就下去玩玩吧,如果死了,我會努力記憶你的名字稍微久一點。”妲己自然的微笑起來,盡顯少女嬌艷。

    此刻,只見城樓前一馬平川的戰場之上,戰局已經漸漸明朗。被包圍的妖獸鐵騎士兵雖然可怕,甚至每每發動沖鋒都能擊殺眾多的戰槍團士兵。可不管他們如何的沖突,依舊無法擺脫戰槍團的包圍,依舊改變不了被分割,絞殺,蠶食的命運。

    終于,在又一次沖殺之後,由三十名聯手的黑虎鎧甲軍官,竟硬生生沖破三萬大軍厚達百米的人海防線,來到了包圍圈外。

    詭異的是,包圍的戰槍團士兵們並沒有一人圍追這群強悍的怪物,反倒如同忽視了他們的存在,繼續絞殺著包圍圈內可憐的妖獸鐵騎士兵們。

    “這群混蛋,殺了他們!!!”一名滿身鮮紅人血的黑虎鎧甲軍官叫喊的一把扯下了沉重的頭盔,丟在了面前,一腳便將這堅固的鐵器踏成了碎片。完全暴露出了他光滑的腦袋,還有猙獰的面容。

    厚實的手掌提著沉重的關刀,這氣到極點的光頭軍官沒有做任何的休息,已是轉身準備重新殺進戰團。

    由外相內的突襲,可比由內向外來的要可怕得多。

    三十米名修為九百年的妖魔,足夠給這些狂妄的戰槍團士兵最可怕的教訓。

    同伴的號召下,本還沒緩過勁來的軍官也是拿起武器,準備屠殺。

    “你們打算去哪?”正在此時,一個平靜的聲音由眾人的身後傳來,只叫所有人汗毛直豎。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一早便刺穿了妖獸鐵騎戰團的哪吒,正用看一群尸體般的目光打量著這一群突破了出來的軍官們。

    “看來你們和那些被干掉的貨色有點不同?似乎是鎧甲的不同?”哪吒難得發現了如此細微的差距。

    “妖獸鐵騎,虎型鎧甲,這是只有修為滿九百年的大妖才可以穿得身份象征。不管他人如何吹捧你,戰場上是拿實力說話的……”又一名軍官拖下了頭頂上的頭盔來,暴露出的是一張蒼老成熟的臉,灰白的胡須一直垂到了胸前來,還頗有點關羽的神似。

    “那麼,就拿出點你們所謂的‘實力’出來……否則你們會死的很快的。”笑容盡顯猙獰,哪吒沒有動用風火之輪,反倒沉重踏步向前走去。步伐略快,不過卻能讓所有人看清楚他踏步的姿態。

    “殺了他!”一名軍官一人當先的撲了上去,跑動中揮舞起的黝黑戰刀圍繞著身軀高速旋轉著,甚至將整個身體都包圍在了刀影之中。就在剛才破防而出之時,此名軍官就是依靠這招狂殺一路無人可近身,所以在眾多突防而出的軍官鎧甲之上,只有他未沾分毫血跡。

    高速揮舞的刀在這奔襲軍官四周建起了一個直徑兩米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刀圈,任何靠近的東西,都會被亂刀撕成碎片。

    看看他奔襲一路腳下的大地就知道,那一路上深淺不一,雜亂無序的刀痕根本無從去捕捉它的軌跡,並別說去阻攔下它的攻勢。

    嘴角微微上翹,行走中的哪吒低垂下了額頭,看都未看面前刷大刀奔跑過來的怪物,是那麼自然毫無懼怕之色的邁步走進了對方渾圓的刀圈之中。

    突然,只聞一聲“當”的嘹亮撞擊之聲傳出,犀利的貫穿千米。強勁刀風由哪吒的身邊吹過,吹亂了他的發,卻無法改變他臉上的笑容。

    他沒死,甚至周身連一道可稱為傷口的東西都不存在。哪吒就是屹立在了那號稱有900年修為的妖魔軍官身前,平靜的向一側抬起了手掌。而軍官本化為無數刀影的刀刃就在這手掌之前,被五指牢牢鎖住,動彈不得。

    “什麼搞笑的招式,揮得再快再密集,說穿了也就只有一把刀罷了……而說快的話?這世界上還有比我快的東西嗎?”哪吒鄙視的嘲笑著,嘲笑著面前妖魔的無知。同一時刻,那兵刃受制的軍官只看到一道紅光從面前閃過,接著,他再也說不了話了……

    只見這顫抖的妖魔軍官放開了大刀,顫抖的向後退去,雙手猙獰的抓向自己的咽喉。可惜他的咽喉已經不在那里,只有一個巨大的空洞向外不停噴涌著黑色的血。

    剛剛還耀武揚威的人就這樣痛苦的跪立在了哪吒的身前,然後倒下的死去,輸給的是哪吒壓倒性的力量。

    “陽光好刺眼……”抬頭看向了天空中的艷陽,哪吒眯起了眼來,手中垂于地面的槍頭還在滴落著黑血,“你們太弱了……連游戲的‘玩伴’都當不了。”兩者完全不搭配的感嘆,卻是讓在場眾多的妖魔軍官隱隱發抖。

    正因為是修為了得的妖魔,他們才能感受到,哪吒的靈動甚至都沒有因為戰斗發生任何的波瀾。

    “一起上!不要給他喘息的機會!一定會有破綻的!”長須老人咆哮的吶喊,召喚著同伴,一同拖行著長刀撲了上去。

    妖魔不是人,也不懂仁義,哪怕穿著猛虎樣式的鎧甲他們也不是孤高獨行的虎。要說像什麼的話,他們更像是草原上狡詐凶殘的狼。因為是群體,所以不害怕任何孤立的生靈,群攻,撕咬那怕一個孩童也不讓他們感覺羞恥,這就是他們的生存方式。

    “再快點!再快點!都被看穿啦!”哪吒積極的催促著,揮舞的紅纓戰槍終于由雙手緊握,做出了備戰姿態。

    怒吼的妖魔們在奔跑中變換著,不再維護人類的姿態,真身暴露而出。

    一時間,身長十米的鼻涕蟲,猙獰的三米高食尸鬼,巨型蟹鉗的怪物,全身黝黑獠牙上翻的厲鬼什麼都有,換成別人估計嚇都已經被嚇死了。

    氣定神閑,哪吒雙手中的長槍在翻滾,挑撥刺擋,回旋。立于原地未移動半步,也沒有動用真正的靈力,他就是那麼輕盈的撕裂開了一切靠近之敵的軀體,用附著著點點靈動的槍頭,摧毀著這一只只妖怪的靈元,完全的殺死。

    黑色的血像噴泉一般,從一具又一具的軀體中噴涌而出,不管沖來多少妖怪,還未近哪吒身軀就已被格殺。

    “最後兩個……”回轉身軀的哪吒清點著戰場,一個是那沉著的長須老人,一個是那霸道的光頭軍官。已被血染成漆黑的槍頭筆直前刺,哪吒的速度之快難以抵擋。不過奇怪的是,在他面前的長須老人完全沒有抵擋的意思,甚至丟棄了手中大刀,將雙臂張開迎接著哪吒的攻擊。

    旋轉的槍頭貫穿過了老人肩膀,黑血在其身後濺出了三米之遠。

    “咿呀!!!!!!!”緊咬著牙齒,長須老人突然向前踏步奔跑,彎曲無視肩膀上的傷口,筆直前沖。本已貫穿過肩膀的長槍此刻竟連槍柄也完全的穿透了過去,更可怕的是片刻後,就連哪吒握槍的左手也是貫穿過了傷口,激烈的痛哪怕是妖怪也足夠讓他哭天喊地。

    但長須老人並沒有發出任何的慘叫,他的眼中只知道這是難得的機會,張開的雙臂一把緊緊將略為有些錯愕的哪吒抱在了懷中,胸前的長須此刻開始了變異,無限增殖起來,

    一根根的胡須如同擁有生命一般,將老人與哪吒纏繞的包裹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且詭異的蠶繭。

    除了哪吒與老人的頭顱,還有哪吒那只貫穿了老人的左臂膀與黝黑的戰槍在蠶繭外,一切都被蠶繭封閉住了。

    “是嗎?犧牲的戰術?真是笑死人了……明明只是群卑微的妖怪,居然也想玩‘慷慨就義’?”行動被完全的封殺,可哪吒依舊沒有絲毫的懼色,冰冷的臉上甚至流露出了一絲的鄙視。

    “哪吒,你玩了。我乃天山的蜘蛛妖魔,不管你多強,被我的‘靈絲’鎖住,這世上還沒有可以掙脫的生靈!而越是掙脫,絲線反倒會收縮的更緊,直到將我們兩個給捏成碎片。”老人得意的咆哮著,即便肩膀的痛,還有口中吐出的血證明著他堅持不了多久,他依舊呼喚著同伴,“動手啊!趁現在殺了他,連我一起的殺了他!”

    “我不會讓你白死的,哪吒的命,我收下了……”光頭的軍官不自覺的流露出了興奮,伸出的可怕長舌頭舔拭著嘴角,如同已經品嘗到了哪吒鮮血的味道。拖行著巨大的關刀,向著哪吒與老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步……兩步……距離越來越近,可突然,行走中的光頭軍官楞住了,因為他看見了那被緊密纏裹在靈絲中的哪吒。他的臉上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嘴角微微上翹的隱約笑容,正凝視著靠近的自己。

    “對……就是這樣……再靠近一點,你所在的位置殺不了我的,還要再靠近才行……”哪吒用如同催眠的溫柔語調述說著。

    “你……”剛剛也以為是機會的光頭軍官無法掩飾心頭的恐懼,就像自己靠近的是陷阱一般。

    剎那,軍官的目光全注意到了哪吒那只暴露在靈絲繭外的臂膀與長槍上。

    還在滴落著黑血的這一對組合,如同正等待著獵殺的猛獸,靜靜地等待中……

    “快動手!我撐不住啦!”老人叫喊著,不斷流失的血已將他推向死亡。

    “是啊,快點,不然他可就真的要死啦!”哪吒竟替敵人擔心了起來,“來殺我啊!你在等什麼?”

    “不要你來教我怎麼做!!!啊!!!!!!!!”瘋狂般的叫喊著,拖行著關刀的光頭軍官奔跑的飛快。

    老人欣慰的閉上了雙眼,等待著自己的死亡。可意外的是,當一陣風壓由身邊吹過後,他並沒有死。

    錯愕的老人睜開了雙眼,只見面前的哪吒還是在得意的笑著。而叫喊的光頭軍官卻是向著朝歌城牆的方向跑去。

    這不是沖鋒,也不是勇敢,只是單純因為恐懼產生的逃跑……

    “看見了嗎?妖怪就是妖怪……學著人類玩仗義,結果剩下的只有背叛而已……”如同早就知道了這樣的結果,哪吒遺憾的嘆息著,替面前用犧牲生命的代價纏住自己的老人不值。

    “媽的,誰要和這樣的怪物打?怪物就該跟對等的打!“光頭軍官一邊逃跑一邊慶幸著自己明智的選擇。

    可剛剛跑出百米就又被迫停了下來,只因為奔跑的他如同撞上了一面牆壁般,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揉著疼痛的鼻梁,光頭軍官抬頭看去,出現在面前的人只差點讓他喜極而泣。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41
決戰 第四百二十七章 魔王的孩子……

    “蚩芒將軍?!您是來救我們的嗎?實在是太及時了!哪吒那家伙現在動彈不得,只要您出手……”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還在逃跑,此刻光頭軍官又是戰意四起的轉過了身去。

    “動彈不得?你說他嗎?”蚩芒看向了哪吒的方向。

    只見幾道紅光閃過,那緊密包裹著哪吒與老人的靈絲斷成了無數的碎片,無力的向著大地落去。至于那還有一口氣在的老人此刻真正的窒息了……緊抱著哪吒的他跟隨著紅光變成了大小不一的肉塊,噴涌著黑血的四濺開來,死得無比慘烈。

    “弄髒衣服了,真煩。”郁悶的擦拭著身上的黏稠黑血,哪吒後悔讓敵人靠著自己太近了,輕松的他看都未看新來到的人影。

    “真是個怪物……幸好沒有听那老頭的話攻擊。”抹去了頭頂的冷汗,光頭軍官得意的自語著。似乎沒有攻擊哪吒的自己可以活上更久了?他當然有這樣的幻想,畢竟身後的蚩芒將軍在妖獸鐵騎所有魔神級將軍里是最溫柔的,總是禮貌的照顧著手下,帶兵如子都不夸張。

    可是,光頭軍官並沒有慶幸上多久,那擦拭汗水手還未放下,他已停止了呼吸。

    只見蚩芒是那麼輕易的用一只手掌,貫穿過了這光頭軍官的胸膛,甚至將這魁梧的大漢給提離了地面。

    “大人……為什麼?!”顫抖的扭回了頭去,光頭軍官用抽搐的聲音問著,是那麼的難以置信。

    “死在這里就好……如果你再靠近城門一步,妲己大人會讓你死得更慘……還是死在這里吧,至少我不會折磨你的靈魂。”這是屬于蚩芒的“溫柔”,用最快的速度從光頭軍官的身軀里抽回了手臂,又用最自然的動作接過了光頭軍官已經用不上的黝黑關刀。蚩芒看向了哪吒的所在……

    “死了嗎?還說看下妲己是怎麼折磨那家伙的,你讓我的游戲變‘無趣’了。”終于,哪吒也注意到了這前來的男子,不爽的抱怨著,如同被搶走了什麼“玩具”一樣。

    “來到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為了戰斗前來,大家都抱著死在這里的覺悟……”輕抬起還帶著黑血的手臂,蚩芒嘆息的取下了頭頂的黑龍頭盔,露出了清晰的臉龐。帶著女性的柔美,卻擁有著一米九幾的挺拔身軀,一頭黑色的卷發並不長,安靜的帖服在蚩芒的耳邊。一雙鮮紅的瞳孔如寶石般明亮,證明著他非人的事實,用嬌嫩的唇繼續地說著,“請你收起玩樂的心,認真點好嗎?就算是對那些認真被你殺死之人的敬意,你也該‘認真’點……”

    “那要看有沒有夠資格讓我認真的家伙存在了……妲己行,子涯先生行,包括那個該死的姜來也行……你呢?你配看見我‘認真’的姿態嗎?”哪吒在嘲笑,體內靈動在奔涌,是匯聚的征兆。

    “我會努力看看的……可能辦得到?”蚩芒的話語沒有在九尾大人面前來的自信,不過他依舊是單手緊握著戰刀,向著哪吒走來。

    此刻,城樓之上的妲己也是頗有興趣的看向了兩人所在的位置,就像看著期待的舞台劇終于拉開了序幕一般。

    “那麼,先來測試你的力量……”拖行著戰槍,哪吒獰笑上前,並不慌張,扭動身軀,積蓄力量。

    奇怪的是面前的蚩芒也是一樣,完全模仿著哪吒的動作,沒有任何偷襲或逃避的念頭,如同接受了哪吒的測試。

    “來啦!”哪吒平靜的向前揮舞起戰槍,蚩芒配合著哪吒的節奏同時揮出。

    黝黑的關刀與鮮紅的戰槍在兩人身前的半空交集……

    “當!!!!!!!”嘹亮的金屬撞擊之聲響徹雲霄,震得四周還在交戰的人群耳膜刺痛。

    兩股相對的風壓向著兩人相對的一側刮出,大地之上被風撕裂開了長達百米,縱橫交錯的裂痕,如同地震剛剛過去一般。

    不過更為驚奇的發現是,在與哪吒的正面交鋒中,蚩芒並未露出絲毫敗態,鮮紅的瞳孔平靜的不容許退讓。

    “力量合格,還算不錯……”哪吒滿意的點著頭,沒有追擊,握著戰槍向後退出了數米,體內的靈動凝聚著更快,“接下來便是測試速度,戰場可不是光有‘力量’便行……”

    提醒之後,只見哪吒腳下的風火之輪開始旋轉,與大地摩擦出了絢麗的火光,鮮紅的火焰圍繞著腳邊燃燒了起來。

    “嗖”的一聲,在聲音傳到他人耳膜中之前,哪吒消失在了大地之上,不留一點痕跡。

    也是在哪吒消失的同時,平靜的蚩芒猛然向著一側發力跳去,身體用一種詭異的姿態側向扭曲著。

    剎那之後,哪吒再出現時已來到了蚩芒身後十米開外,手中的的戰槍縮于身前,槍頭一側刃口之上,附著著詭異的鮮紅血跡。

    “速度很不錯,本來這一槍是貫穿心髒的,結果卻只傷到了你的臂膀。”哪吒稱贊的同時回頭看向了那略有些狼狽落地的蚩芒,只見他的右肩部位的龍型鎧甲炸裂出了一道清晰的口子,鮮紅的血正從內流淌而出。稱贊過後,哪吒立刻又是充滿了困惑,“不過能跟我解釋下嗎?你的血……為什麼是紅的?我不記得妖怪也有流淌著和人類一樣顏色的血?而如果說你是人類……為什麼身上每一處都透著妖魔的臭味?太矛盾了,無法分析……”

    “我不是人類……”站直了身子,拍了拍鎧甲上的塵土,蚩芒如無事人般的述說,那肩膀上的傷口也是在話語之間已經愈合,奇快無比。這不是人類或者一般的修煉得道者可以辦到的,“同時,我也不是妖魔……你的問題很難,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麼?可能……我就是更接近妲己大人,超越了人類,妖魔與神的新物種吧?”

    “不管你是什麼,我現在很興趣要你性命了……”哪吒看不慣除自己以外任何人的囂張。

    “你對我的測試結束了嗎?那麼是不是該你來接受我的‘測試’了?”如垃圾一般的拋棄了手中的關刀,蚩芒空手立于天地之間,鮮紅的瞳孔在化為烏黑的色彩,失去了所有的情感,“你確實很有力量,而速度更是無人可匹敵……你擁有那麼不可一世,將戰爭當成游戲的資本……既然如此強悍的你,能從我的手上救多少的人呢?”

    “你想干什麼?”哪吒笑不出來了,他能感受到不遠處蚩芒的靈氣改變,龐大的靈壓被其竟用可怕的姿態壓縮融合著。能辦到讓靈氣以如此細膩狀態在身體內游走的,哪吒只認識三個……

    一個是子涯,一個是妲己,另一個便是姜來那混蛋……

    “來到戰場的戰士能做的通常只有兩件事情,一便是殺死敵軍,二便是拯救友軍。其實算起來這兩件事其實就是一件事情……畢竟殺光了敵軍,友軍自然便被拯救了……你覺得呢?”蚩芒說話之時,已是抬起了一手,五指極限的擴張,掌心對向了那還在相互廝殺的戰槍團士兵與妖獸鐵騎的殘余。

    “我想起來了……”突然,城樓之上,妲己自語的說了起來,如同想起了什麼非常有趣的事情,“怪不得說蚩芒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來著?原來他就是我兩百年前撿到的那個孩子,蚩芒這個名字還是我給他取的啊……想不到一段時間沒見,已經長這麼大了,真是歲月催人老。”

    “兩百年前還是孩子?妲己大人,能成為黑龍鎧甲將軍級的不是都應該為修煉滿千年的魔神嗎?”一旁的一位黑龍將軍疑惑的詢問起來。

    “那是對妖怪的要求,蚩芒才不是那麼低劣的生物。”妲己毫不在乎的說著,無情打擊著身邊眾多的妖怪,雙眼如同發亮一般看向了那戰場中的男人,“當然,他也不是人類……因為人類是無法在我撿到他的地方生存的……你听說過一個叫‘尸枯谷’的地方嗎?”

    當妲己旁若無人的說出這個陌生的地名時,就是在場的其他黑龍鎧甲將軍們都是一同的顫抖起來。

    因為對于現世的天神,人類,妖魔來說,那里都是絕對禁忌的存在……

    尸枯谷位于兩座高聳山脈之間,綿延百里,最寬之處寬達百米,最窄之處僅容一人側身經過。

    要說有什麼同樣的地方,那便是整條峽谷終年籠罩在陰濕恐怖的濃霧之中,頭頂上能看見的天空,也只有像線段般狹長……

    之所以說這里是人神魔皆害怕靠近的存在,只因為在遙遠的遠古,那著名的蚩尤大軍便是葬身于此。

    黃帝依靠事先設計好的埋伏在此天險,擊殺了蚩尤百萬大軍,更是揮舞著軒轅之劍斬殺了魔界的三魔王之一的蚩尤。

    不過這並不是惡夢的結束,對于一些人來說,只是惡夢的開始……

    當黃帝大軍消滅了蚩尤的大軍時,發現了眾多蚩尤大軍里的子嗣。他們並非妖魔,而是殘忍的蚩尤族人強暴普通人類所產下的可憐生命。這些孩子絕大多數靈動更接近人類,並沒有強大的力量與殘暴的個性。不過當然也有一些傾向妖魔化的孩子,具有著得天獨厚的靈動天賦……而區分他們的方式便是,擁有鮮紅瞳孔的為普通的孩子,漆黑瞳孔的則為妖魔化的子嗣。

    黃帝處決了所有黝黑瞳孔凝視自己的孩童,卻放過了那些擁有鮮紅瞳孔的蚩尤族後裔,並用神力封閉了峽谷兩端,讓這些孩子在這峽谷之中安家生活,並給他們訂下了規則,如以後族中出現了擁有烏黑瞳孔的孩子,一定要在出生的時刻便立即斬殺……

    可惜,尸枯谷並不是一個適合安居樂業的地方,眾多被斬殺的蚩尤族冤魂盤踞于此,數千年不散,詛咒著一切靠近的生靈。一般的鳥獸根本無法在此生活,樹木也無法開花結果。

    蚩尤族後裔過的是生不如死的可憐生活,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堅持傳承到了蚩芒著惡魔的降生……

    蚩芒並不是天生就偏向妖魔化的孩童,在10歲之前,他的瞳孔依舊是鮮紅的色彩,哪怕成年之後,也能保持哪吒所見的鮮紅之色。可當自身受到威脅之後,情況也就完全不同了。

    瞳孔會變色,身體也將發生異變,封印在體內的靈動將用一種開閘的方式奔涌而出。

    “回想起見面的那天,真的是挺有意思的,本來只是好奇想見見人神魔皆懼怕的地方會是怎樣?可當我經過蚩尤族後裔在山谷中建立的村莊時,卻看見了無比‘美麗’的一幕。”說到這里,妲己都是欣慰的笑了起來,“一個不過十歲的小孩,赤腳的立于村莊的中心,沐浴在由頭頂峽谷縫隙灑下的點點陽光中。

    手中握著一把尖銳的岩石,全身上下都是鮮紅的血,一些血跡甚至凝固成了塊狀,而在四周堆砌著的卻是如山丘般高聳的尸體……你們是不能想像的,一個十歲的小孩在屠殺了數百人後還能面無表情的享受陽光?當時的他好耀眼,所以我給了他新的名字‘蚩芒’……”

    “不過是屠殺數百人而已?哪怕在這里的任何一位屠殺過的何止萬人?”很顯然聆听著妲己述說他人身世的黑龍鎧甲將軍,並不願意認同他人的強大。

    “所以說妖怪比較低劣了,無法了解感情的你們,擁有的只是強大的軀殼……而弱小的人類卻又沒力量保護自己強大的心……結果,還是將兩者強大部分相互結合,才能衍生出像蚩芒這樣有趣的怪物……”妲己嘲笑著身邊之人的無知,“听著,你們可能可以屠殺萬人,甚至屠殺同類連眼皮也不眨一下。可作為了解感情的生靈,當時只有十歲的蚩芒屠殺的卻是朝夕相伴的朋友與親人……

    尸體堆砌的山丘里有他的母親,他的玩伴,他的老師,甚至他已蒙朧的愛情……

    全都死在了他的手中……特別是當我問他為什麼這樣做時,他給了我一個最單純的回答,所以我才帶他離開了那封閉的峽谷……

    他說,‘因為他們想殺我,所以我殺光了他們……’”

    回到戰場之上,回到蚩芒的視界內,用烏黑的瞳孔,蚩芒所見的一切都是用靈動堆砌起來的生靈,不同的是,這雙瞳孔甚至能看清靈動游走的脈動,所以也就能夠輕易的切斷它。

    “你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了……”蚩芒平靜的詢問著,就像詢問著朋友一般。

    “大家快閃開!”哪吒看向了還在廝殺的戰團,放聲的咆哮著,甚至一絲冷汗滑過了額頭。

    “連接……”相比之下,蚩芒說話的語調是那麼的輕柔。

    同一時刻,由蚩芒抬起的指尖,射出了無數條縴細如絲的細線,縴細到肉眼都難以捕捉,只有在靈動的世界才能看見那無數在陽光下閃閃生輝的線段。

    射出的絲線連接進了每一位戰槍團員的軀體之中,一些修為高的家伙還會為之一顫,修為低下的甚至都覺察不到身體已被侵蝕,對于妖獸鐵騎的廝殺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沒有人看見了哪吒那張緊張的臉龐,也沒有人听見了他的提醒。所以,一場鮮血的惡夢也就發生了……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42
決戰 第四百二十八章 街道上的阻擊!

    真的好神奇,明明就是一個陰暗的世界,連呼吸進體內的空氣都如同要凍結起血液一般。

    可只需要抬頭看天,由那仿佛裂開的“天空”縫隙間,滲透進來的刺眼光暈。只需要站在它的下面,冰冷的身體也會變得溫暖起來。

    和灼熱的火焰不同,它不會傷到任何人,也不會成為只有少數人才能享受的“特權”。它將溫暖無私的賜于所有站在它之下的生靈,讓所有的人平等的享用。

    不過已經沒有人和自己分享了,在蚩芒的身邊堆砌的只有一具具正在失去溫度的尸體而已。

    血從尸堆下被擠壓的流淌出來,一直流到了蚩芒赤裸的幼嫩小腳邊。可是已冰涼的液體無法給這只有十歲的小孩溫暖……

    “看來以後沒人會給我做吃的了……”用還帶著童真的聲調平靜的述說著,蚩芒嘴角自然的運動卻震落了臉龐上凝固的血之軀殼。

    那一雙如同被詛咒了的漆黑瞳孔,看著的正是面前不遠處眾多尸體之中,正仰對自己的媽媽。

    媽媽的咽喉斷了,甚至能看見暴露出的森白頸椎。因為可以用來殺戮的工具只有一塊稍微鋒利點的石頭,所以蚩芒無法將傷口切得更加整齊,減少一下媽媽的痛苦。

    接下來該如何?未來會是怎樣?在一個只剩下自己的世界,人到底該如何生存?

    在殺戮的時刻,蚩芒根本不懂得思考如此復雜的問題,只有十歲的孩子完全憑借著本能殺死了所有的親人,為的同樣是“生存”……

    就像冥冥中命運的安排,穿過陰森被濃霧籠罩的峽谷,那宛如神明般聖潔的九尾來到了這茫然小孩的身前。那美麗的容顏是蚩芒從未見過的,哪怕只有十歲,蚩芒的心卻因為來人狂跳著,在鮮血掩蓋下的小臉紅了起來。

    “為什麼殺死他們?”掃視過了四周堆砌在一起的尸體,九尾的臉上帶著些許的驚訝,可卻沒有絲毫對蚩芒的恐懼,感覺是那麼的溫柔。

    “因為他們想殺我,所以我殺死了他們……”平常格外害羞的蚩芒,沒有發現自己是那麼渴望著與九尾交談。

    “真是簡單又無比正確的答案……”九尾不自覺地笑了起來,笑得格外甜美,“那麼現在呢?你打算怎麼辦?一個人繼續在這里生活下去嗎?”

    九尾示意的張開雙臂,指的是這地獄一般的環境……

    “不知道,我想離開,可老師說我們是受三界唾棄的生靈,沒有資格活在陽光下的世界里……”蚩芒理所當然述說的,便是蚩尤族群傳承下來的“祖訓”。

    “傻孩子,這世界上哪有被唾棄的生靈,誰都有資格活在陽光下,只要他們都有像你這樣努力也想活下去的‘信念’。”九尾欣慰感嘆之時,看向了四周已全部冰冷的尸體,如同看著世界上最美麗的圖畫一般,享受著血的氣息,“當然,如果有誰唾棄你,你也只需要割下他們的舌頭,自然他們就辦不到唾棄了……怎樣,想跟我來嗎?去到那個天空不再只是一道裂縫的世界,成為讓所有人都敬畏而不敢唾棄的生靈……”說著,九尾向著尸體山丘中的小孩伸出了自己溫暖的手。

    蚩芒笑了,用顫抖的步伐踏著同族人的鮮血走到了九尾的身前,握住了那只比媽媽更溫暖的手……

    蚩芒永遠記得那溫暖的感覺,就像第一次沐浴在陽光下一樣……

    “今天……陽光也很溫暖啊……”戰場之上,蚩芒抬頭微笑的感嘆著,那抬起的手掌之間,無數連接著眾多士兵靈動的絲線在隨著風微微晃動著,演奏起非凡人可以欣賞的樂章,“收縮……”

    在蚩芒一聲再平靜不過的命令聲後,只見其掌心上的縴細絲線閃動起一道道銀色的光澤,向著絲線的另一端加速流動。

    不過也是在蚩芒命令下達的同一時刻,身前十米開外,本不該出現在那里的哪吒出現在了那里。半空之中的他保持著揮舞戰槍的姿態,而無數本連接的絲線由他所在的位置斷裂成在兩段,向著天空飄舞著,如同被風撫起的美女發梢。

    再看這西周大將的臉龐,已沒有了任何高傲的玩笑姿態,也不再是猙獰,如果硬要說讓人感受到點什麼的話,那就是無聲的恐怖……

    “不管看幾次,真的好快啊,感覺連光都能被你斬斷一樣……”放下了抬起的手掌,蚩芒由衷的佩服,不過卻沒有任何敗色,“本來我是想連他們的靈魂一起毀滅的,結果因為你的干預,我只殺了他們的肉身而已……”

    就在蚩芒說話之時,那在哪吒身後廝殺的戰團突然陷入了死靜。數萬的戰槍團團員,本還完全按照哪吒的吩咐,用合圍蠶食戰術消滅妖獸鐵騎中。可突然,他們停止了怒吼,停止了沖鋒,停止了刺殺,甚至停止了心跳。

    莫名其妙的反應搞得幾位本已被分離出來的鐵騎士兵楞住了,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他們嘗試的斬殺了面前不動的人影,竟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這完全靜止下來的西周戰士們全都是面容蒼白,瞳孔,鼻孔,口腔,雙耳中不斷的流出了鮮血。戰士們無力的倒在了大地之上,安靜且莫名其妙的死去了。

    所有士兵的內髒已同一時刻破滅,如果此刻打開任何一位戰士的胸腔,鮮血將如同炸裂開的水花般噴涌而出。

    在這茫然的戰場上,一下子只剩下了錯愕的兩千多名妖獸鐵騎士兵,相互的張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是你……將靈動打進了他們的軀體……”屹立于蚩芒面前,哪吒的臉龐被太陽的陰影打造的鐵青。

    “這是九尾大人教給我的第一種‘生存’方式,先用肉眼無法識別的靈動絲線在敵人與自己之間形成橋梁,然後將自己的靈動輸入進對方的體內,不需要很多,只需要些許最接近對方靈元姿態的靈……連對方自身也無法識別出這為外來入侵的靈動,一小股的靈動此刻便能按照我事先設計的命令行動,帶動著敵人自身的靈動猛然加速。”蚩芒毫不掩飾的述說著自己招式的原理,如同在和哪吒做著技術上的交流,“常人,甚至一般的妖怪都會因為承受不來自身靈動的突然改變,最終內髒破裂的死去。至于還未停止的靈動則會繼續圍繞著靈元運動,直到將這生命的本源徹底摧毀……

    不過這卻是相當麻煩的‘生存’方式,不管是開始的‘連接’也好,還是後來的‘收縮’也好,雖然不會消耗自身多少的靈,可卻會浪費不少的時間。如果遇見厲害的家伙,都可能出現輕松的掙脫開連接的線,或者直接識別出入體的異靈,抵消掉的狀況。

    換句話說,這是只能用來欺負弱小的招式……但九尾大人很喜歡這樣的‘生存’方式,因為不會弄髒自己的手,而且每一個死者都看成是他自己的‘殺死’了自己,相當有趣。

    至于我也喜歡這樣的招式,因為目前能使用它的只有九尾大人和我,畢竟這是必須完全掌握敵人自身獨特靈動模式,才能模仿侵蝕對方的技能。九尾大人听得見所有人的心聲,所以辦得到。至于我……”說到這里,蚩芒輕輕點了點自己的眼楮,依舊烏黑發亮,“這雙瞳孔化為漆黑時,我似乎能看穿所有生靈的軀體,看到他們本身靈動流淌的模樣。和你們用靈感去感受到的世界不同,因為我是確實用肉眼‘看’見了你們的靈。比你們模糊的感覺要清晰上數百倍……

    想知道你在我眼里是什麼樣子嗎?你的靈元鮮紅得發亮,如同在燃燒一般。由它衍生出了無數蜿蜒崎嶇的鮮紅經脈,相互交錯,形成了一個沒有肌肉,沒有皮膚,沒有內髒的純靈動的生靈姿態……”

    “那麼你看得見嗎?我有多麼的想殺了你?”哪吒冰冷的發言牽動的就是體內那顆鮮紅靈元的跳動,“雖然我並不是多愁善感的笨蛋,也不會將子涯先生以外任何人的生命看得何等重要……但你剛剛殺死的人,確實都是叫我長官的人……而你就在我的面前殺了他們,就好像你在嘲笑我的無能一樣……所以,你要為他們償命……”

    “哪跟他廢話那麼多?!大家一起上,殺了哪吒回去領賞!!!!!!”一名好不容易撿回性命的妖獸鐵騎軍官呼喊了起來,高舉著帶血的關刀沖了上去。

    可能在他看來,一個人的哪吒遠比那些應接不暇的戰槍團士兵來的好對付。

    在這軍官的號召下,兩千多名從錯愕中反應過來的黑甲士兵,全是手握兵器的撲向了哪吒的方向。

    而哪吒卻連轉身正視他們一眼的動作都沒有……

    “大人說話,小朋友都閉上嘴……你們吵死啦!”哪吒已煩躁了身後越來越近的叫喊聲,妖怪們的吶喊听上去是那麼的刺耳,“三千頭,六千臂……”

    就在哪吒發牢騷之時刻,不遠處看穿了哪吒的蚩芒不自覺的一個顫抖,因為看見了哪吒的靈元那異樣的驅動。

    猛然間,完全是憑空誕生,三千名與哪吒一模一樣的戰士出現在了哪吒的身後,一字排開全都手握紅纓戰槍的姿態,威嚴的如同一群天神……

    古怪的異變,把剛才還得意忘形的妖怪們給嚇蒙了,呆立在了原地,停止了煩人的呼喊。

    不過哪吒要他們停止的不光是口上的喊叫,就是他們的心跳,呼吸都會讓哪吒覺得仿佛噪音一般……

    所以,三千名哪吒的影子們前傾著身軀,拖行著戰槍沖了上去。

    不再有什麼合圍蠶食的戰術,也不再有任何的花招。揮舞著戰槍的一個個“哪吒”就像在屠殺著畜生一般奔跑著,追趕著,刺穿著。將一只只妖怪變成了尸體,而這些尸體連讓他們步伐減慢半分的能力都辦不到。

    不過短短的一分鐘內,剛剛還在慶幸自己活下來的妖獸鐵騎士兵被同一個人殺死在了這里。直到最後一只無奈的妖怪倒在了大地上,眾多全身帶著黑血的哪吒分身也是自然的消失不見,如同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放眼望去的戰場之上,妖怪與人類的尸體交錯的躺著,除了哪吒與蚩芒還站著,其他的都死了。戰場顯得好安靜……

    “好了,這下大家扯平了,我們可以站在同一個出發點的殺死對方了……”蚩芒沒有生氣,哪怕哪吒殺光了自己的同伴,他還是一樣的平靜自然,所以才讓人覺得他是無比的冷酷。

    “別開玩笑了,不過是群骯髒的妖怪,怎麼和人類的性命等價來計算?”哪吒在鄙視,嘴角又一次浮現出了猙獰的笑,“現在我只是在獵殺,獵殺低等的蛆蟲而已……”

    “隨便你高興,反正最後還是要殺了你就是啦……”蚩芒毫不理會哪吒的羞辱,或者是他根本不了解蛆蟲是什麼東西?他只想快點演繹一場,讓妲己為自己怦然心跳的“戲劇”,這是他的榮耀。

    可惜,在城樓之上,本還是一直注視著戰場上所發生一切的妲己,突然由座位上站起了身來。

    如同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向著城樓的另一邊走去,來到的是屬于城牆內側的邊緣。妲己看向得也是已陷入混亂的朝歌城內,似乎這里即將發生什麼比城外更精彩的故事?

    只見此刻的朝歌城內已充分感受到了戰爭帶來的沖擊,那眾多穿透過防御壁落進了城內的麒麟炮彈摧毀了大片的房屋。碎片點燃了一切接觸到的東西,大火如蔓延開來的病毒,開始告訴人類自己的可怕。從偌大城池四處升起的濃郁黑煙飄向了天空,可惜哪怕形成了黑色的雲,它們也落不下雨來。

    朝歌的街道混亂已不足以形容,慘叫的人們在倉皇的逃跑著,卻不知道該逃去何方?

    與父母走散的孩童坐于街頭哭喊著,在人與人奔跑的腳步間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失去了妻兒的男人呆立在燃燒的仿佛前,面如死灰……

    如果說今天之前的朝歌還是一座吃人不動聲色的地獄,那麼現在這地獄終于讓死去的人看見了自己如何被殘殺的過程……

    就是在如此混亂的街頭,許哲打頭的馬隊在全速的奔馳,可卷起的塵土也不足以掩蓋身邊發生的慘劇……

    眾多坐于馬車上的孩子,家丁,以及軒然,都是透過狹小的窗口看著外面發生的一切。所有人都在慶幸,他們此刻是在逃離的馬車中,而非這地獄的大地之上。

    害怕的孩子們緊緊的靠在了一起,許多人的眼眶中滿是淚水,可懂事的他們卻沒有哭出聲來,努力的吸著鼻子,努力讓自己不給大人們增加更多的麻煩……

    而帶頭沖向東門的許哲比誰都清楚的看著周遭的慘狀,他也在努力的告訴自己不是神,他無法拯救所有的悲劇,也無法拯救更多的人。

    他只能緊緊握著韁繩,讓身下的赤雪戰馬跑得更快,連脖子上的圍巾悠長的兩端都在身後漂浮了起來,希望周遭的慘狀會因為自己的奔跑而減少一些吧?

    突然,在穿越過一片平房寬闊街道之時,打頭的許哲緊鎖的眉頭一顫。原本近乎趴撫于馬背之上的許哲竟坐直了身子。

    同一時刻,就在許哲身前,一條埋于地面下的鐵鏈被兩端繃緊的拉起,頃刻出現在了許哲的眼前,高度正好是咽喉部位。

    “小心!”緊隨其後駕駛馬車的霄叫喊了起來,可許哲卻已是一頭撞上了鋼鐵的鎖鏈之上……

    等等,仔細的看,許哲抬起了一手先一步的抓住了黝黑的鐵鏈,是那麼自然的被帶離了馬背,懸于了半空之中。

    “不要停下來!”這是許哲的命令,只見懸于半空的他竟是借著鐵鏈轉過身去,拉扯著鐵鏈做奔跑姿態。邁出步伐正好落于了後方馬車頂端。

    本為封鎖的鐵鏈硬生生被許哲拖高了半米,從駕駛馬車的同伴頭頂呼嘯而過。

    “你怎麼辦?”當許哲放行過第一輛馬車,發勁跳躍向天空之時,第二輛馬車上的秦淮緊張的問起。

    “我馬上會跟上來的,絕對不能停下馬車,否則一切就完了。”又是那麼自然的落于了第二輛馬車之上,牽扯著鐵鏈的許哲就如同舞蹈者一般。

    “讓我來殺了這群王八蛋啊!”第三輛馬車上大熊叫喊了起來,早已煩躁了純馬夫的工作。

    “你給我乖乖呆著!別給我亂動!”跳躍起的許哲踏著大熊的肩膀,將其又按回了原位之上,“小杰,低頭!”跳躍到了半空之中,牽扯著鐵鏈的許哲呼喊著。單人單馬的小杰也是反應迅速的後仰近乎躺在了馬背之上,是看著曲身成一團的許哲與鐵鏈從頭頂躍過。

    “放心吧,哪怕你死在了這里,我也會帶著大家安全的出城的……”在交匯的瞬間,馬背之上的小杰悠哉的述說道。

    “你不行……這麼麻煩的‘工作’只有我最適合。”半空中的許哲拒絕了對方的好意,不願推卸責任。

    “那麼就快點回來吧!”這是小杰的忠告,重新恢復坐姿的小杰策馬揚鞭,又是一輪加速,沖向了已無許哲守衛的馬隊前端。

    看著所有的同伴都安全的通過了,隱藏在圍巾下的許哲嘴角微微地笑起。

    可笑容只維持了剎那,當許哲掃視的目光看向鐵鏈兩端之時,目光又變得冰冷起來。

    “你們要給我藏都什麼時候……出來!”宛如千斤巨石,手中緊握著鋼鐵的鎖鏈,半空中的許哲猛然落向大地。轟隆一聲,沉重力道甚至震裂了腳下的大地……

    同樣,沉重的力道硬生生將鐵鏈兩端埋伏的士兵給扯了出來。

    只見鐵鏈兩端的牽扯著數位膀大腰圓的大商士兵,從兩側屋頂之上給拋向了天空。

    相同的力道卻是相對的方向,還緊握著鐵鏈不放的士兵們在半空中慘叫,然後一頭撞向了對面飛來的同伴,雙雙昏迷的墜落在了許哲面前的大地之上。

    “要快點了。”丟棄下了手中的鐵鏈,許哲看向了遠方,此刻馬隊已來到了數百米開外。完全沒有時間喘息,身體前傾的許哲發勁奔跑追了上去,速度之快如同一道光影,比戰馬更快。

    不過早已埋伏在街道兩旁的士兵卻已經露出了自己的兵刃來……

    “妲己大人的命令,擊殺一名西周黨羽賞良田百畝!兄弟們上啊!!!!!”不知道是從哪里傳來的咆哮。那馬隊兩旁的平矮房屋屋頂之上,唰唰唰猛然站起了數十名手握大刀的大商士兵。

    貪婪讓他們也遺忘了什麼叫恐懼,呼喊的他們奔跑的一躍而起,高舉的大刀向著馬隊就是劈斬而下。

    千鈞一發之際,忽然,只見半空中的眾多士兵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平衡,狼狽的如蒼蠅一般墜落在了馬隊兩旁的街道之上,未觸及到馬隊分毫……

    仔細看去,這數十名士兵的頭頂之上都被一只同樣的黝黑匕首貫穿,當場死亡。他們的表情告訴著別人,他們根本就沒覺察到自己已經死了,還保持著貪婪的笑容。

    “小杰!跟我換位置,我也要殺人!!!”最後方馬車上的大熊不干的抱怨起來,要知道他可是看著小杰飛速投出了刀刃解決了對手,大熊已是心癢難奈。

    “別廢話,漏掉了一個!霄!小心!”回過頭來的小杰無比緊張的叫喊著。可當他看向霄所在的馬車之時。那他擔心的女人此刻卻是如蜘蛛般趴撫于馬車頂端,單手握著韁繩,單手抽出了腰後的柳葉彎刀,貫穿過了身下正抽搐死去的一名刺殺者。

    “小杰,你叫起來的樣子好像女人。”霄嘲笑的說了起來,似乎完全遺忘了剛才自己差點死去的危險,“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關心……”

    或者對于習慣了危險的霄來說,敵人的攻擊還沒有小杰那緊張的表情來的有趣。

    “切!下次‘故意’放兩個好啦!”不雙的小杰臉紅的回過了頭去,看向了前方,可惜面罩下的他臉紅都不會被人覺察,就像此刻他臉上升起的茫然……同樣不會被人覺察一樣……

    小杰看見的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就在這奔馳的馬隊百米開外,寬闊的街道已被大商的士兵封堵住了。密密麻麻數百人成三排的對向了馬隊……

    第一排為臥姿,第二排為單膝跪姿,第三排則為站姿。在他們的手中全都舉著的,是已拉滿弦的弓弩,而瞄準的也就是正在接近的人……

    “射手隊準備,擊殺西周黨羽,絕不留情……”就在眾多士兵組成的梯形防線中,一位身披單薄輕甲,臉帶純金屬面具的男人冰冷下令道。

    “可是……他們里面有妖獸鐵騎的總兵長秦淮大人啊?”一位弓弩手擔憂的輕聲疑惑問著。

    “那麼,就連他一起殺了,如果有人遲疑我的命令……我就讓他的身上全都插滿自己的箭……”鋼鐵面具的男人陰森的提醒著各位……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tgl0219

LV:5 騎士

追蹤
  • 3

    主題

  • 30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