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百鬼夜行宴 作者: 狂笑的菠蘿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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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gl0219 2008-2-26 00:25: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8 219775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42
決戰 第四百二十九章 妲己的分身,翻江的“龍”?

    “發射!”伴隨著一聲冰冷的命令,百只高舉的弓弩同時的發作,密密麻麻如雨點平行滑過天際的箭只傾泄的迎面射來。

    空氣凝重的如同已經無法呼吸,面對著百米開外一百多人的弓弩防線,與狂暴的箭雨,有多少人還能保持心情的平靜?

    “看來姜來的工作還真是復雜的‘工作’……以後再也不搶別人的飯碗了……”領頭的小杰嘴角抽搐的抱怨著,可他並未膽怯也沒有逃避,勒緊了韁繩停下了馬蹄。

    他當然記得許哲說過的話,馬隊不能停。但可惜,小杰並沒有許哲那麼強大的力量,能為大家做的事情也是只有……

    將高頭大馬側停于馬隊之前,小杰為馬隊建起了人體的盾牌,連自己的身軀也算在了盾牌的構造材料之中。

    也是在小杰停馬的瞬間,隨後的馬隊全都勒住了韁繩停下了馬車來

    “小杰!干什麼?!”緊隨其後的霄不再笑了,呼喊的臉上只剩下了惶恐。

    “閉上眼楮,不要看啊,變成‘箭豬’的模樣並沒什麼有趣的……”還是開著習慣的玩笑,小杰不再去理會飛來的箭雨,取下了臉上的皮革面罩,回過頭來遺憾的微笑著。

    呼嘯的風聲傳過耳邊,自己要死了吧?小杰本能的閉上了眼楮,不是害怕,只是不想看見同伴們為自己悲傷的表情,那樣自己死了也不會安息的……

    可是,就在嗖嗖的風聲已傳到耳邊之時刻,猛然,時間如同靜止了一般,所有的聲音消失不見,耳邊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聲。錯愕的小杰睜眼上下打量起自己來,並沒有萬箭穿心的慘狀,連一絲的血,一分的痛都沒有。

    “這麼快就想死了嗎?你還沒送大家出城呢……”就在小杰茫然的時刻,身前傳來的那熟悉的話語,只讓小杰緊張的心頃刻平靜了下來。

    回頭看去,面前身邊距離不過一米的空氣紅憑空出現了一道湛藍的寬闊水幕,許哲就立于幕壁之後,雙手垂于身側,右手手掌之間閃動的蒙朧的湛藍光暈,與水幕招相輝映著。

    強悍的是不過是面厚達數毫米的湛藍水幕,卻是將百發利箭擋于前動彈不得。

    “臭小子,早點出現會死啊?差點還以為真要掛啦!”小杰咧著嘴的的發起牢騷來,可心中卻已領情,“‘工作’還給你了,教訓那幫擋路的王八蛋!”說著,小杰已是駕馭著戰馬讓到了一邊,停在了馬隊一旁,就像許哲那匹雪白的赤雪戰馬一般,看著許哲的“表演”。

    “飽和射擊!不要停!”弓弩射手隊伍之中,鐵面的男人帶著怒意的下令道。

    百位射手一刻也不怠慢,無比熟練的拉弦上彈射擊。不再整齊的動作讓飛來的利箭更像是天然的雨線了。不光更加猛烈,也更加沒有止盡……

    一只只滑過空氣的利箭撞擊在了許哲支撐起的水牆面前,在這水的平面上激蕩起了一圈圈美麗的漣漪,漣漪相互的交錯,融合,真如同暴雨下的水面一般。

    不管身前不過一步之遙的地方在發生著何等可怕的事情,湛藍的水幕之後,許哲依舊平靜踏步向前走去。

    如與身體連通的水幕也是伴隨著許哲的腳步,緩緩向前推進著。

    漸漸地,水幕前插滿的箭只已近乎遮擋住了許哲的身影,可水幕後的許哲卻是毫發未傷,就如同怪物一般,繼續靠近著。

    看到如此的可怕景象,弓弩手們的動作變得越來越僵硬,一些家伙連拉弦回位的力氣都沒有了。更搞笑的是,後排一位士兵將弓箭射進了前排同伴的屁股之上,當場引起了小小的混亂。

    “夠了!!!!!!”忍無可忍,在許哲已來到封鎖道路的弓弩隊前十米的時刻,指揮的鐵面男人終于看不下去了,嚴厲停下了手下沒用的攻擊,“一群廢物!”

    “玩夠了嗎?”許哲輕輕揮一揮臂,右手掌心間的湛藍光暈消失在了空氣之中。而阻擋了已數千弓弩的水幕也是同時的消失,那堆積如山的弩箭 啪亂響的落在了許哲身前大地之上,嘈雜的如同誰打翻了黃豆一樣。

    最後竟在許哲的腳前,黝黑的弩箭堆砌起了足有三十厘米高的一道“城牆”來。

    “知道阻止不了我們請讓開條道,今天……我不想殺人。”許哲用平靜的語調述說著,是在交流,多希望能用話語解決問題而不是冰冷的刀刃……

    “姜來大人……久仰大名,想不到和您的見面竟會是這翻場景?”一直立于弓弩手中鐵面男子雙手握拳的走到了隊伍前來。

    也就是在這男子上前的同時,封路的隊伍迅速相互靠攏隱藏起了他所暴露出的縫隙,一剎那的時間,隱約能看見這三層人牆後似乎在進行著什麼?

    “我不記得認識你?”許哲疑惑了,因為記憶里找不到面前之人的影像,連他的靈動也陌生得很。

    看看他的模樣,高約和許哲平齊,身體的消瘦更過許哲,所以顯得更加修長。一身紅底戰衣青銅輕甲的裝扮也沒讓他的身材顯得魁梧一點。最為標志性的裝飾品便是在他臉上那張金屬的面具了。不像許哲習慣用的只遮掩口鼻的面罩,他的面具更像就是他的“臉”。面具上沒有任何的休息,只有一對空洞,暴露出了一雙冰冷的瞳孔。

    哪怕面前的他正對著自己在打招呼,許哲也是全身不自在得很。

    “他是……他怎麼會來這里?!”就在許哲身後百米開外,當看見這詭異男子出現之時,秦淮不自覺的心頭一緊,“小杰,必須告訴姜來提防那個男人……”

    “那家伙從前是你的部下嗎?多少年的妖怪啊?不用怕的,姜來家伙幾乎是對妖怪無敵。”一旁的小杰還在有趣的開著玩笑。

    “他不是我的部下……而是我的‘長官”……“秦淮說到這里,那手中的韁繩被握得咯咯作響,“他也是第一任的妖獸鐵騎總兵長——藩江龍……是個真正能讓魔神級將領也臣服的普通人類……不過,他的性格卻比妖魔更殘暴,比野狼更狡猾……從前大家都稱呼他為大商的‘楊戩’。”

    “這麼厲害的家伙還不是給你替換了嗎?”小杰雖被秦淮緊張的氣氛感染到了,可還是相信許哲的實力怎會敗給一個凡人?

    “才不是因為我比他強才替換掉他的……只是突然有一天,妲己說他的樣子看厭煩了,還是死去好了。于是……藩江龍竟然就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當場抽刀割爛了自己的臉。血肉模糊的他並沒有因為妲己的命令而生氣,反倒是獰笑的反問,‘現在夠新鮮嗎?’于是他成為了第一個讓妲己說殺卻沒死的人……”回想當天,秦淮此刻還是恐怖不住身體的顫抖,“不過從此他便帶上了鋼鐵的面具,成為了大商弓弩大軍的總兵,直到今天……”

    “听你這麼說,那家伙真是比妖怪更可怕來著……”看向了許哲所在的方向,小杰也暗暗擔心起來,戰意警惕,隨時準備抽刀幫忙。

    回到許哲與鐵面男人交談,江龍繼續的說著……

    “我只是區區大商弓弩大隊的一個總兵而已,怎有機會入姜來大人的法眼。不過姜來大人的威名可謂如雷貫耳,不管是您只身獨闖西周總兵營,還是您皇宮前與申公豹的大比武,以及最近剛剛摧毀西周東伐大軍的事跡,都是讓人欽佩不已。”越說越是興奮,恭維的藩江龍客氣無比,完全沒有了剛才喊打喊殺的氣焰,“說來真是奇怪,本來我們是奉妲己大人命令,在此阻擊朝歌城內西周的奸細,真沒想到竟遇見了您?”

    “如果一切真的只是一場誤會,能麻煩你把路讓開嗎?”許哲討厭面前之人的恭維,雖然自己討厭殺人,可許哲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好像並不介意殺了面前的家伙?

    “當然,既然是姜來大人的要求,我們又怎敢擋您的道路?”說著,隊伍前的江龍先一步讓開到了一邊做了個“請”的動作,“大家還不都給我讓開,讓姜大人過去!”

    冰冷的面具下,江龍一聲命令,原本如城牆般密集的三道弓弩手人牆迅速的從中間裂開了,退到了兩旁。暴露出的除了一條寬闊的大路以外,還一副巨大的弓弩發射架……

    只見本是用來攻擊西周的巨型弓弩便躺在路的中央,緊繃的弓弦之前安靜臥著的是直徑半米的木樁弩箭。

    更可怕的是,弩箭瞄準的正是屹立在不遠處的許哲。

    “過去吧,如果你能活著過去的話……”保持著“請”的姿態,鐵面的江龍陰森的述說著。沒有再給許哲任何支撐起防御水幕的機會,巨型弓弩手揮舞著戰斧,斬斷了弓弦的鎖扣。重達一噸的利箭直射而出,如被發射出的導彈一般。被它擊中,就許哲那體格一定非斷成兩截不可。

    “就知道沒有那麼好說話的家伙。”淡淡地嘆息,許哲仿佛遺忘了空氣,自然的側身而立,偏後的左腳四周圍繞閃動起美麗的金色光暈。

    根本沒有思考的空閑,不過眨眼,致命的弩箭貫穿了空氣來到了面前。

    “碩金,鋼鋒之足……”根本沒看面前飛來的物體,低垂額頭的許哲淡淡地述說。同一時刻,那立于大地上的左腳猛然爆發出刺眼金芒,周遭的一切都被光所吞沒,而所有的觀眾也是被半強迫性的閉上了眼楮。

    不需要任何人的喝彩,許哲的反擊依舊在進行。側立于原地的許哲身軀自然開始了回轉,發光的左腳被抬起,如鞭子一般跟隨著身體的扭曲,抽向了面前的沉重弩箭。

    終于,奪目的光暈消失,所有人幾乎都是第一時間看向了許哲,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他們看到的卻是一場怪物的表演……

    只見許哲揮舞起的左腿之上被一層赤金威武鎧甲所包裹,而繃直的腳背也是正撞擊上了弩箭錐形的箭頭之上。

    接著,“卡啪”之聲四起,大家是看著這直徑半米的弩箭在許哲的力量下由頭端崩裂,帶著木紋的樹干向著四周扭曲的炸裂開來,如同被硬生生撕裂的一般。

    不過片刻,那足夠擊殺麒麟聖獸的武器徹底的變成了無數的木屑,散到了天空,然後如雨簾一般緩緩地落下。

    即便弩箭崩裂了,許哲踢腿的風壓依舊未盡,如一團圓型的空氣炮筆直的射出,直到將那巨型的弓 發射架也轟成了碎片……

    再看許哲,他就單腳立于原地未動過分毫,抬起了華麗左腳高踢在半空中,就像一種炫耀,也是一種赤裸的威脅……

    “我不會再說第二遍……讓開……否則死……”許哲的瞳孔變得異常冰冷,殺意在侵蝕著大地。

    一些不過只是與許哲對視了一眼的弓弩射手,都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之上。

    “果然和傳聞的一樣……你是比妖怪更可怕的怪物……”看過了許哲的“表演”江龍也確實被震撼到了。不過他依舊是那麼自然的走到了隊伍暴露出的缺口前,充當著屏障,“可是如果是普通的家伙,也就不夠成為我和妲己大人交易的籌碼了……”

    面具下江龍在獰笑著,身體無法克制著顫抖,是興奮與恐懼的混合體,“其實大人說,只需要帶上你的人頭去找她,我便可以獲得從前妖獸鐵騎總兵長的位置……同時,她也會給我一張新的臉,換掉你現在看見的這張……”說完,江龍抬手取下了臉上佩帶了鋼鐵的面具,數年來第一次將真面目暴露給了別人。

    當看清的一瞬間,許哲都是不由的一震,懷疑著自己到底看見的是人臉還是被毀容的鬼面?

    只見一道道相互交錯的疤痕翻著紅肉重折在一起,一張面孔上卻足有數十道長短不一的傷疤。就是將這些傷疤全都呈現在胸膛之上,都只會讓人覺得軀體是支離破碎的,那麼臉該如何去形容?

    “你們這個時代已經開始流行用硫酸了嗎?”許哲莫名其妙的問起來,陌生的詞語無人可以理解。

    “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但既然是最後了,隨便你高興吧,就當是遺言……”重新佩帶起了鐵面具來,消瘦的藩江龍向著一側抬起了臂膀,而由後方隊伍之中,四名頭帶黑色面罩的魁梧大漢扛著一只巨型戰弓走上前來。

    看看這四位大漢胸膛上流淌的汗珠,就知道他們肩上物是何等的沉重。

    戰弓流露著金屬的光澤,材料詭異呈現赤紅之色,陽光一下閃動著陰冷的光暈。弓身長足有兩米,無弦在其上,戰弓兩端為眼楮蛇頭像,正張開著大嘴,露出了標志型的毒牙。

    接過手下肩頭卸下的沉重赤紅戰弓,江龍竟是輕易的單手舞動了起來,直直“當”的一聲落在了身邊的大地之上,震裂了地面。

    看見這樣的場景,許哲更多的是困惑。只因為面前的人並不是修煉靈者,靈動也非金的屬性……竟能有這樣可怕的力量,看來全為後天鍛煉出的結果。

    “見過我的兵刃嗎?‘赤毒’,雖然非名家打造,不過材料卻是修煉滿千年魔神的脊椎煉話而成。這是我曾經上任妖獸鐵騎總兵長時,妲己大人特別賜予的禮物。”看著身邊熟悉的兵刃,面具下的江龍欣慰的笑著。說話之間,已是抬手從這戰弓一端的毒蛇嘴中扯出了如蛇信般的兩根縴細烏黑絲線,區身將絲線拉扯的連接上弓身的另一端,形成最獨特的弦。

    許哲完全沒有義務去等待對方,特別是那江龍手中的“絲線”讓他格外不舒服的時候……

    “虛木。飛翔……”一聲低鳴,許哲平常的右腳邊閃動起翠綠的光暈,光暈如螢火蟲般集結,圍繞著許哲的腳邊旋轉,仿佛連另一邊剛鋒之足的光輝都被壓抑住了一般。

    許哲是那麼自然的彎曲著膝蓋,發力跳起,身體輕如羽毛般在天空中滑過美麗的弧線,直飛向十米開外敵人的所在。

    許哲在空中回轉著身軀,那摧毀了一噸重箭羽的剛鋒之足刮起了呼嘯的風壓,直踢向了江龍那屹立著赤毒戰弓,還有江龍本人……

    頃刻來到了身前,沒有等上弦的江龍站起身來,半空中,許哲要命的一腳已是橫向的踢了出去。

    就是空氣都被完全的撕裂,金芒拖行出了一個絢麗的圓。

    “你還真是急性子……”也不再站起,江龍冷笑的一個轉身避忌到了高達兩米戰弓之後。

    而用來迎接許哲攻擊的部位並非堅固的戰弓身,竟為那兩道剛剛上緊的烏黑弓弦。

    金色的腿部鎧甲與弓弦的接觸,瞬間激蕩起了絢麗的火花。許哲的霸道沖力足夠摧毀一切世上自稱堅固的物體。

    可此刻,許哲無法說出由腳上傳來的詭異感覺。沉重的鋼鋒之足硬生生將弓弦向著內側牽引得近乎斷裂,就是連戰弓本身都是近乎斷裂,江龍雙手死握戰弓也無法停止弓的顫抖。

    可是,哪怕一切都已經超過了抵擋的極限,許哲這天地金之靈超凝聚的招式也是無法摧毀了敵人的防線。

    “別給我開玩笑啦……”已經認真起來了,半空中的許哲右腳落于了大地之上,已此為軸,又是一股新的力道灌注進了正僵持的鋼鋒之足中。逼迫得烏黑弓弦拉扯更甚,江龍都退後了一步……

    赤毒依舊未斷,就在許哲的明顯屹立著如同在嘲笑著他的狂妄……

    “你到極限了嗎?”弓身之後,江龍支撐的雖為吃力,可卻感受不到他對許哲力量的絲毫恐懼,可怕的心理素質就如同身前的弓弦一般,不容攻破,“我現在才開始發力啊……赤毒……奏樂……”

    伴隨著江龍平靜的述說,“赤毒”在異變,弓身兩端蛇首上的瞳孔亮起黝黑的光。延伸出的黑色如霧影般的靈動用光的速度灌注進了弓弦之中。

    那被許哲的霸道力量壓迫到極限的弓弦猛然繃緊,接著,許哲都是錯愕的身體脫離了地面。反彈之力竟比許哲施加的更強勁,許哲瘦弱的身軀給如箭般拋了出去。

    一頭撞穿了後方十米開外路邊的四套房屋,激蕩起了大片的灰塵才停了下來。

    沒有給其他人擔心自己的時間,最後的一套房屋一側,“轟隆”一聲牆壁被由內的一腳擊穿,許哲由內毫發未傷般的走了出來。

    “真是像怪物一般強悍啊……”看著已在二十米開外的許哲,江龍都是由衷的感嘆著。畢竟自己使用赤毒已達數年,還從未出現過襲擊者的力道通過弓弦的減緩還能震裂自己虎口的。

    就像現在,江龍握弓的手中都已是鮮紅的熱血。而許哲卻是那麼輕松的拍著衣服上的塵土,如同剛剛只是摔了一交一樣。

    不過沒有關系,反正得到血液滋潤的“赤毒”只會更加耀眼而已……

    “大概弄清楚你的真身了,雖然你是凡人,但卻能駕馭靈能高出自己數百倍的神兵,有點像我的一個朋友。”許哲平靜的述說著,想起了三千年後的方向來。而在此刻,許哲的目光又注視向了自己左腳金屬鎧甲上于弓弦接觸留下的兩道淺痕。痕跡很淺,就像用指甲刀在參天大樹上留下的痕跡一樣,不夠能侵蝕進超凝聚鎧甲的“指甲刀”,也太可怕了點,“你的弓弦……和妲己有什麼干系?”

    “終于發現了嗎?‘赤毒’真正的強大便在于……”話語之時,江龍是那麼曖昧撥弄起了弓弦,如同在彈奏豎琴一般,“這弓弦是用妲己大人的發絲所制造,你能相信嗎?世界上竟能有連一根發梢都如此美麗的人存在?明白了吧,你現在在戰斗的可不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而是妲己大人的‘分身’。”

    “你是變態嗎?拿著別人的兩根頭發意淫個沒完……”恐懼?許哲還不至于害怕拿頭發當寶的家伙,身體前傾已是發勁前沖的姿態,“而更重要的是,在妲己的世界里根本就不會存在什麼分身的概念……她的世界里永遠都只允許有自己一個人的存在就好……”

    語畢,用剛鋒之足,許哲踏步沖了上去……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43
決戰 第四百三十章 無影千里殺一王

    奔跑,泛著赤金色彩的鋼鋒之足每一次落地,大地都在崩裂,裂紋如倉皇逃竄開的群蛇,躲避著滅頂之災。

    天地金之靈的超凝聚,鋼鋒之足是將力量發揮到極至的存在。面對這等力量的沖鋒,還能面無表情立于原地不動分毫的,可能只有單手輕提巨型戰弓的藩江龍了……

    “還來嗎?明明知道自己是切不斷妲己大人的發,還來白費力氣,你真蠢!”鋼鐵的面具下,江龍鄙視一笑,一腳向前,扎穩馬步,反握之弓移動到身前,雙手緊握弓身固定姿態。面對著霸道許哲的沖擊,只有那兩根妲己的發絲弓弦……

    沒有話語也沒有交談,低垂額頭,前傾著身軀,奔跑中的許哲感覺並非快到難以招架,很顯然沒有配合木之靈的跳躍,鋼鋒之足的沉重也成為了他的包袱。不過許哲似乎並不在意,

    距離三米,許哲才極限半蹲,一次發勁前躍撲向了面前阻擋去路之人。

    半空之中,許哲三百六十度的後回旋掃踢頓時形成,金色的鋼峰之足如滑過空氣中的戰刀,直接斬劈向江龍的咽喉。

    可惜和剛才一樣,擁有弓弦防御的江龍毫無懼色,只是握著弓身的手變得更緊,等待著看許哲被反彈出去的狼狽姿態。

    不過似乎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只見許哲回轉踢來赤金腿足,突然在金色的鎧甲與弓弦接觸的瞬間詭異的膝蓋彎曲了,霸道的力量之是刮過了兩根烏黑的弓弦,摩擦帶來了鳴叫震得身邊眾多的弓弩手士兵紛紛捂耳後退,難受無比。

    幸好時間持續的不長,不過三秒之後,那許哲避讓過的鋼鋒之足來到了弓弦內側,腳踏弓弦,以右足落地做支撐,又是猛然發勁,竟在許哲鋼鋒之足的拉扯下形成了滿弦的射擊姿態。不同的是,握弓的江龍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戰弓瞄準的方位。

    比較起來,許哲才更像是操縱著他人生命的弓弩手……

    “擋我路的並不是妲己,我沒必要跟她的兩根頭發較勁……如果真要對付妲己的話,只戰勝她的頭發……我才沒有那麼目光短淺。”許哲話語之間,那一直支撐著弓弦的鋼鋒之足在異變,附著其上的鎧甲在消散,金色的粉如隨風飛舞的沙般不見著,“飛天吧……”

    提醒之時,許哲猛然收回了支撐著弓弦的左腳,回縮的弓弦刮起呼嘯風鳴反沖之力遠比剛才許哲承受的更加猛烈,不同的是這一次要承受沖擊的則是江龍。

    依舊雙手握著戰弓,鋼鐵面具下的江龍蒙了,身體那麼自然的被掀離了地面,如同一片狂風中的落葉那般毫無力量。

    眾多江龍的手下也是看著自己的大人直線的向後飛去,快如閃電。

    哪怕空中的江龍極力的控制著平衡,可還是無比狼狽的撞擊在了二十米開外的堅硬泥土大地之上,翻滾出了數圈才停了下來,激蕩起大片的塵土。

    所有人都在心中不自覺的問著,還活著嗎?就人類的軀體來看,沒有人可以承受這樣的沖擊的。可就能讓魔神信服的實力來說,這樣的打擊還遠遠不夠……

    所以,哪怕腿上的鋼鋒之足鎧甲已經散去,立于大地上的許哲依舊嚴陣以待。

    “喂,想活命的讓開一點,否則真的會死的喔……”冰冷的許哲莫名其妙的提醒道。

    那眾多身邊的人類士兵也不知道是听懂了,還是單純害怕了許哲,紛紛沿著道路兩旁房屋間的小巷,向後退去。

    片刻之後,寬闊的街道上似乎只剩下了許哲與那倒地不起的江龍,以及在許哲身後靜靜等待中的馬隊……

    “還能動嗎?如果你是想等我靠近了發動伏擊……你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許哲平靜地述說著,早已看穿了對方的把戲……

    “說得那麼輕松,好像我真跟沒事人一樣……”二十多米開外,當被卷起的灰塵平靜了下來,用戰弓支撐著身軀,江龍終于喘息的站了起來。一身輕甲被撞破了許多的地方,滿身塵土,臉上鋼鐵的面具下鮮紅的血順著滴落而下。可以看得出,江龍也是受傷不輕,“為什麼不更靠近點?我可是遠距離攻擊系的敵人,拉開距離這等于自己在找死……”

    “比起殺你……更重要的事情應該是帶他們離開才對。”微微側頭,許哲示意的是那在自己身後百米開外的同伴,這是許哲能接受的極限距離,如果離開的更遠,許哲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及時的保護大家的周全,“就到這里吧,你的阻擊確實耽誤了我的時間,而且你也確實的受傷了……以現在的狀態你已經可以跟妲己交代了,沒必要一定要戰斗到死……”

    “你在傳道嗎?說得好像我活下來就一定是你仁慈的杰作……你這樣自以為是的善良真的很讓人討厭,我還沒弱到讓你來同情我……這個世界上,雖然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天生就是怪物,但只要腦子和工具結合,誰都能站在同樣的高度戰斗……像這樣……”終于,第一次,江龍對著許哲單手舉起了戰弓,側身而立,那顫抖的另一只手帶著血,用食指與中指勾住了一根弓弦拉伸至了滿弦的狀態。

    沉重的張力讓江龍消瘦的身軀都跟隨著一起顫抖了起來,感覺隨時人會被弓所折斷一般。

    詭異的是哪怕江龍已擺出了射擊的姿態,可巨大的弓弦上卻沒有與之匹配的箭羽。

    “‘赤毒’灌注——無影千里殺一王!”一聲平靜地述說,江龍終于放開了緊繃的弦,不像攻擊時的意氣風發,更像沒有辦法再支撐,疲憊的放開了弓弦一般。

    猛然,呼嘯回縮的烏黑弓弦之上閃動起耀眼的銀光,光暈由兩端向著中心凝聚,直到化為了一滴縴細似水珠的點,被那收縮的弓弦筆直的射了出去。

    銀白的點在空氣中拖行成了縴細的線,不過二十米開外的許哲竟沒絲毫避閃的意思,只是微微的扯頭如同在躲避著襲擊而來的風壓。

    只見縴細的線並未貫穿過許哲的身體,而是傾斜的由他的身邊經過,射進了一旁的一棟房屋中。

    就在一切都像那麼平靜之時,那縴細光線貫穿過了百米大地上的眾多房屋頓時發生了爆破,房屋由內的炸裂開來,磚塊與木屑飛濺到了天空之中。

    大地之上卷起沖天的塵浪,仿佛一條巨龍剛剛由大地上奔騰而過一般。

    巨大的變動,甚至驚到了許哲身後的馬隊,眾多的戰馬被落下的碎片嚇得不停鳴叫。

    “你想要證明什麼?”立于原地沒有動過,許哲拍去了身上一些碎片,在他的臉上感受不絲毫稱為恐懼的東西,“靠神兵的靈動,也許你確實擁有了和魔神一般的力道,但弓弩類兵刃最大的弱點便是直線的攻擊方式。沒有變化的攻擊套路只要看看你的站姿,我完全用有最小幅度的躲避開……你傷不了我的……”

    “確實如此,這樣的結果我早知道了……”听著許哲的解釋,江龍沒有差異,反倒面具下的他在依舊的微笑著。微笑述說的同時,抬起的食指于中指又一次的勾住了弓弦,“姜來大人的神速又哪是我這樣的貨色可以比較的?所以我瞄準的是他們才對……”

    說話之時,江龍已是將一根弓弦拉滿,抬起的弓身微微側離了幾分,瞄準的準心已離開了許哲的身軀,不過在這準心更遠一點的地方,卻赫然是許哲那守護的朋友們。

    看到這樣的情景,氣定神閑的許哲渾然一震,呼吸不自覺的急促起來。

    “明白了嗎?在你躲避我的攻擊,甚至殺死我前……你都要有覺悟失去一些你在乎的東西……”江龍放開了弓弦,呼嘯刮起的風壓吹散了腳邊大地上所有的灰塵,而由弓弦創造出的縴細靈動的光線筆直的射出,劃過天際沖向了自己的目標。

    不再遲疑也不容許遲疑,許哲單手握住了腰後的長劍劍柄,身體重心下移,揮舞的雪白劍刃竟橫向迎擊起了射來的光線。

    說是光線,當然極為縴細,許哲可斬的面不過零點幾毫米,哪怕揮劍的手抖動下分毫都會錯過……

    而錯過的結果,則是許哲無法接受的……

    “斬得中嗎?”還保持著射擊的姿態,江龍頗有興趣的等待著結果的誕生,。

    “當!”突然豪邁的一聲撞擊響徹雲霄,聲浪成環形的向四周擴散而出。

    只見單手揮劍的許哲竟真的斬中了光線。不過光線並未消失,強勁力道重匯聚凝成了點,壓迫著許哲向後連退數步……

    “給我滾開!!”咬牙切齒狀,許哲咆哮著,那握劍的手臂之上青筋暴露,肌肉鼓起,又是一輪新的力道灌注進了劍刃之中。

    原本已招架不住的許哲竟硬生生將這沉重的光點給擊打了出去,斜射向了一座宏偉三層高樓房。

    那百米開外本為富人居住的高樓在光點撞擊的瞬間便被撕裂成了碎片,轟隆一聲炸得碎片棉田飛舞,如同加農炮彈擊中了一般。

    再看許哲,微微彎曲的身子還保持著揮劍的姿態,忍不住的全身抽搐著。握劍手臂的筋韌仿佛已經斷裂了一般。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連這樣都能硬接下來?有沒有搞錯,雖然很稀薄,可你剛才承受的確實是妲己大人的靈動沖擊啊?”江龍在感嘆著,全身起滿了雞皮,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

    “計劃改變了……現在的你很危險,必須死……”腳下踏步,許哲向著江龍的方向猛沖而去,哪怕握劍的手臂還沒有恢復知覺……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43
決戰 第四百三十一章 錯過的靈點……

    吸氣凝神,立于大地之上的江龍是親眼看著許哲向自己猛沖而來。他門體會到許哲的殺意,那種像火般熾熱的靈氣,卻呈現的為憂藍冰冷的色彩……

    如果說剛才的許哲還是迫于無奈的向江龍出手,那麼現在他就是真正的想殺死對方了……

    被天賦異秉的怪物視為同一高度,當成是值得殺死的敵人,應該也是一種榮幸?

    但榮幸過後剩下的便是對怪物的恐懼了……

    江龍不害怕嗎?錯了,他始終是人,所以他那垂于身側的右手忍不住的顫抖著。就是握著赤毒戰弓的左臂也感受不到絲毫的安全感,隱隱抽搐著……

    可惜不能退,哪怕阻攔的人只剩下了自己,江龍也絕不容許自己再退後一步了,這是身為人的尊嚴……可笑的尊嚴……

    “赤毒灌注——千里殺王!”抬起了還在顫抖的手指,江龍又一次勾住了弓弦,側身向著自己面前拉動,指間的鮮血順著弓弦滑落向了大地,,將黑色的發弦染成了鮮紅。

    看見了對方瞄準的動作,許哲奔跑的步伐突然停頓,強行定住了身體,雙手握劍,不敢有分毫怠慢,因為自己“怠慢”的將是朋友們的性命……

    “唪!”輕如幼鳥的一聲啼鳴,被放開的弓弦刮起呼嘯的風壓,凝聚成一點的靈光筆直加速飛出,又是長約半米,縴細如絲線的箭羽。帶著屬于九尾的靈動奔襲。

    不管剛才許哲的攔截算不算運氣,這一次依舊是斬擊面積不超過零點零幾毫米。說起這縴細的“線段”,其實只是高速飛行的點拖出的影而已,所以如果真正想去攔截,能阻擊的也只有“線段”前端屬于“點”存在的位置。

    看著飛行的靈點與許哲即將接觸的時刻,世界都像陷入了死靜,所有人停止了呼吸,瞪大了瞳孔去看著。

    只見許哲竟沒有像剛才一般用自己的身軀攔截住靈點攻擊的線路,反倒微微側身,讓過了可怕的箭羽,側身而立雙手高舉起了雪白的“妖月”長劍。

    “只有一次機會……”這是許哲對自己的警告,就像自己的生命一般,只有一次的機會……錯過了,許哲知道將錯過許多的東西。所以許哲不再去看了,沒有再去關心“線段”的走向,他只看著面前的大地,或者是那片平淡無奇大地上的一個點,細小到肉眼難以辨別的點。

    突然,在那被凝視的點猛然間化為雪白的瞬間,許哲高舉的長劍呼嘯而落,速度快得讓人震驚。

    也正是如此的速度,許哲竟由上至下的斬中了那可怕的靈點。這一次完全沒有了第一次交手時的僵持狀態發生,許哲更像只是擦過了要命的靈點一般。可這擦過的力道卻不容小視……

    那原本筆直飛行的“線段”因為許哲的力量而詭異的傾斜,一頭斜插的撞上了許哲一旁十米開外的大地之上。

    頓時方圓數里都能感受到大地的顫抖,如同地震來臨一般。現場已經沒有聲音可以去形容了,所有的人剩下的只有轟隆不止的耳鳴。

    原本平整的街道被撞擊的靈點無情的翻起了,大片的黃土如海浪般向著街道兩旁的房屋沖去,頓時沖垮了一片。漫天的塵土連太陽也一同的遮蔽,讓人失去最後一絲對生存的幻想。

    不過在大地內沖擊的靈點只推近出了五十米的狀態,終于也停了下來。

    那還在遠處的馬隊惶恐後也終于恢復了鎮定,當等待著黃塵終于完全的落下,重新暴露出太陽的光輝時,大家的目光全看向了引發這一切的兩人。

    江龍依舊未動分毫,鋼鐵的面具上也沒有任何的驚訝或失落,反倒是用著不變的動作又一次的拉滿了弓弦……

    許哲呢?他又恢復成了普通的站姿,沒有遲疑,低首筆直向著江龍沖去,哪怕雙手還是麻痹的狀態,他也不會在意。

    剛剛奔襲出了不過十米的距離,當江龍又一次放開了弓弦,許哲便又一次的停下了步伐。

    循環著射擊,停止,阻截,推進的過程,哪怕看上去是那麼單調,可許哲依舊一步一步向著江龍推進中。

    距離越近,靈點的沖擊力道也就越加沉重,速度也更快。不過同樣,距離越近,給于江龍射擊間隙的時間也就越短,體能用難以想像的方式高速消耗著。用凡人軀體操縱“赤毒”這種級別的神兵,可以說是殺敵一萬自損七千的戰斗方式。

    所以,哪怕許哲在做的不過是推進,阻擊,推進,阻擊的防御姿態,可也是在無行摧毀著敵人的精神力。

    看看此刻兩人的距離,終于竟只剩下了不過區區十米,當許哲又一次側向擊飛出縴細的靈點之後,他那握劍的雙手虎口已被震裂,血是跟隨著揮劍的角度被灑向了大地。再看看周遭的環境,沒有等到西周的大軍入城,就像已經經歷過了浩劫一般。不管是街道,樓房,一切的被摧毀的東西都是毀得沒有留下一點痕跡,那些還見在的東西則被塵埃,碎片侵蝕,也不再擁有從前光鮮亮麗的模樣,如同數十個炮兵團飽和洗禮後的景象。

    可笑的是,引發這等慘狀的許哲與江龍兩人卻依舊是事不關己般的存在于此。

    相距十米而立,不管是江龍還是許哲都在激烈的喘息著,汗水爬滿了許哲的額頭,而江龍的身軀也在疲憊的顫抖著。

    誰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力氣應付對方下一次的行動,可同樣,雙方都期待著在下一次的動手里結果了對方。

    四只冰冷的瞳孔相互的對視,誰也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只有這麼點的距離了……你還能接得住嗎?在這樣的距離里,就是千年級別的魔神也沒有辦法阻截赤毒的‘千里殺王’。況且你已經接下了整整20發……現在你的手還有知覺嗎?估計你都感受不到手的存在吧?呵呵,看來你注定是要失去你的朋友們了……”鋼鐵面具下,江龍放肆的嘲笑著,只是連嘲笑的話語中都透露著疲憊。

    “你以為你很佔便宜嗎?”這一邊,十米開外的許哲沒有半分的退讓,努力站直了身軀,恢復成了單手握劍的姿態,感覺是那麼的輕松鎮定,“九尾和妖魔骸骨打造的神兵,靈動本來就為強侵蝕型兵刃,每一次使用大量異類靈動都會沖擊進使用者自己的身軀之內。你並不是修煉得道者,也不是哪吒楊戩那種仙胎神骨,不過是普通的人類而已……

    我才是十分好奇,你是如何用這種的身軀拉動了如此之多次的弓弦?而現在,也是在這樣的距離,我只需要沖襲一次,便能去到你的面前。不管是你拉弦的動作慢上一分,還是身體遲疑上一剎那,我都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

    “當然了解結局會是怎樣,再清楚不過了。不過還是想賭一下,看是我運氣很好,還是天真的眷顧你。不過到目前為止,我還真的沒有‘失手’過……”鋼鐵的面具下,江龍在笑著,激動與緊張相互交結,恐懼與興奮讓身體變得格外的精神,江龍甚至從不覺得身體有比此刻更好過。所以,抬起了已滿是傷口的右手,這一次江龍彎曲著四指,用整只右手勾住了弓弦,拉動起的弓弦奏起了從未听過的犀利旋律,如同發射完這一次便會弓毀人亡一般。就是用魔神骨骼打造的赤紅弓身,也是第一次在江龍的拉扯下呈現出了彎曲的姿態。

    深沉的呼吸吐納,就像要將全世界的空氣都吸進體內一樣,許哲腳下輕點地面,身體前傾,最後一次的撲向了對手。

    “擋不下來的……”弓弦之後,江龍做著“預言”,話語之間,放開了緊繃的弓弦,瞬間凝聚成的靈點又是用著不變的軌跡直射而出,就像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一般狂妄。

    奔跑中的許哲完全是配合著江龍的動作,在其放手的瞬間身體已開始了回轉。早已熟悉了阻截的軌跡,早已熟悉了靈點的旋律,許哲依舊是看都未看的回轉身軀的阻擊。

    不過,許哲難以解釋心中的不快,宛如一塊千斤巨石壓于胸口,還看不清巨石的模樣。

    許哲完全跟隨著身體的直覺在旋轉,揮舞的劍鋒不偏不倚由側面正中擊過了靈點的表面,又是用最小的力道發揮最大的阻擊效果,靈點因為許哲的力道側向的飛了出去,又一次摧毀著已經破爛不堪的城市。許哲甚至沒有去看靈點破壞時的宏偉場面,沒等回轉的身軀恢復已是腳下發勁,向前沖去。

    可是,也是在許哲剛踏出一步之時,本冰冷的瞳孔瞬間凝重。只因為那個本該已疲憊不堪的江龍依舊保持著射擊的姿態,仿佛剛才被許哲擊打出去的靈點,不過是許哲的幻覺而已……

    來不及,許哲知道已來不及調整身體的姿態重新進入阻擊的模式,他只能死靜的看著,江龍用無名指與小指勾住的弓弦被緩慢的放開。

    此刻大家才記憶起,名為“赤毒”的戰弓是擁有兩根弓弦的兵刃,當他人以為自己習慣了“赤毒”的規律之時,其實真正隱藏的“毒”才會猛然致命的爆發……

    “後悔嗎?你已來不及後悔了……”江龍在笑著,輕柔的放開了隱藏的弓弦,直線射出的靈點是赤紅的色彩,如同被灌注進了鮮血一般。

    鮮紅的靈點用比從前更快的速度貫穿的飛行著,是那麼輕易的從許哲的身邊擦身而過,飛向了許哲那守護著的朋友們……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44
決戰 第四百三十二章 吸引眼球的戰爭

    縴細的鮮紅線段由眼角一側安靜的滑行而過,許哲停止了呼吸。

    額頭前的劉海被刮起的風吹亂了,有點掩蓋了視線。

    一剎那一個人可以想起多少的事情?一個人可以何等的害怕?至少許哲是害怕的心跳已經停止了跳動。

    他能感受到那鮮紅的靈點匯聚的是何等的力量,被這樣的靈動擊中,將死的不光只是朋友們的肉體,就是靈魂也會連同的消失……

    那麼自己的記憶又會被竄改吧?沒有了老大的寬容,沒有了耗子的古靈精怪,沒有了鐵錘的粗壯嗓門。

    同樣更不會有自己想去守護的愛……

    氣息改變了,當許哲不再去在乎面前不遠處那鋼鐵面具下獰笑的臉時,他的氣息用一種詭異的方式高速內斂,匯聚成一體。

    就是遠處城樓之上,正等待看這兩人戰斗結果的九尾,也是被這詭異的運靈方式引得一震。

    沒有再思考的空間了,許哲猛然轉過身去,腳踏地面身影就如此自然的憑空消失了一般。

    如同剛才他的存在就只是世界的幻覺,時間在這一刻為許哲而停止,許哲在光的隧道里穿行,忽視了一切,追趕著錯過的東西,百米距離只用剎那便回到了馬隊身前。許哲揮舞的雪白劍刃,切割開靜止的空氣,橫向不偏不倚斬擊中了鮮紅靈點,沉重了沖擊刮起了環形的狂暴氣浪向著四周吹去,卷起的是漫天的黃塵。

    “開……什麼玩笑?”遠處,江龍錯愕了,無法克制身體的顫抖,雖然不論何等古怪的妖術仙法在他的一生中已屢見不鮮,可只有這一次,讓江龍深刻的體會到了未知的恐懼。

    “轟!”當世界終于反映過來之時,許哲奔跑的一路上又是展開了兩扇高達數十米的“翅膀”,向著大地的兩側撲散而去。遠遠的看去,城樓之上,九尾陶醉了……

    趴撫在城樓邊沿冰冷的岩石之上,九尾臉上在幸福的微笑著,“好美……就像大地都因為你的招式要飛起來了一般。如果真有這樣的實力……申公豹莫名其妙的死在外面也就可以得到解釋了,可是為什麼?”自言自語到這里,九尾竟流露出了一絲的疑惑,“如果你千方百計的隱瞞,只是為了在最後讓這盛開的翅膀在我面前展開,為什麼又要在‘最後’到來之前讓我見到?

    或者對于你來說,殺我遠沒有救你的同伴重要?

    被你輕視真是件讓人郁悶的事情,但看著你種種的行為無不張顯著‘人’的氣息,所以又是那麼的讓人羨慕啊……

    快點過來吧,快點來到我的身邊……

    在終結了子涯前,我最想終結的就是你了……”

    九尾在祈禱著,可此刻的許哲卻完全的听不到。

    立于馬隊身前十米,許哲雙腳前後支開微微彎曲將重心壓到了最低,雙手持劍支撐著鮮紅靈點的沖擊。

    可惜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許哲都沒有時間匯聚天地之靈為己用,只能單憑妖月的靈動發揮“破曉”來到此處硬接。

    而後續之力近乎全無,如何去抗擊這沉重如山的九尾之靈?

    腳步雖未改變分毫,許哲卻被身前細小的靈點撞擊的向後滑行著,一厘米,一分米。不管多少,許哲都在向著朋友們的方向接近著。

    “不許前進!不讓你再過去!誰也不能從我身邊被你奪走!他們的命是我的!!!!!!!!”許哲在咆哮,如同技窮的獅子只剩下了張牙舞爪的恐嚇一般。但獅子的張牙舞爪,往往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打出去啊!給我打出去!打出去!”

    就像祈禱終于被誰听見了一般,許哲強行扭動著身軀,牽動起本應該已經無法動彈的雙臂,強迫著身軀去做不可能的事情。手臂奇跡般的又繼續起了向前劈斬的軌跡。

    “當!”嘹亮的一聲巨響,本堅不可摧,屬于九尾的鮮紅的靈點由正中出現了縴細的裂紋,硬生生被許哲的蠻橫一分為二。

    一半直直射進了許哲腳邊的大地,又是頓時轟出了一個恐怖的巨大彈坑,震毀了眾多的房屋。

    而另一半滑過了許哲的肩頭,傾斜的射向了天空,貫穿過了大片的厚雲,在其上造就了一個可怕的大洞。所有人都看見了這天空上的奇景。

    “呼……喝……”雙腳微微的顫抖著,低垂著頭,許哲的呼吸顯得是那麼的悠長,左手輕提著妖月劍柄垂于了身側,而右臂則是空懸在了一旁。

    “姜來!”小杰擔憂的策馬揚鞭的來到了許哲的身邊,馬背之上低頭問道。

    “死不了……”許哲的聲音是那麼的輕,終于又邁開了步子,向著那已不動的江龍走去,就像不願讓任何人覺察到他的窘態。

    不過他的身體還是清晰的暴露出了他隱藏的東西,就在許哲緩慢的行走途中,那一只垂于身側的右臂衣袖突然被染成了鮮紅,鮮紅的部位從肩頭一直擴散到了袖口,接著,血開始順著許哲的指尖滴落在了腳邊的大地之上,伴隨著許哲的步伐形成了鮮紅的血路……

    “姜來?!”看著如此的背影,馬車之上的霄不自覺的雙手捂嘴的叫了起來,不知道該用何等的表情去表現心里的痛楚。

    “右臂的肌腱應該已經被撕裂了啊……”一旁馬車上的秦淮語氣凝重的述說著,“應該是剛才不顧身體的承受能力,強行將靈點轟擊出去造成的……他用犧牲一手的代價,換回了我們還能呼吸的權力。雖然討厭欠別人什麼,但我們已經欠那小子一條性命了……”

    “喂……準備好了嗎?”不知道過去多久,許哲終于又一次回到了江龍身前十米的位置。比起上一次冰冷威脅的姿態,此刻許哲依舊冰冷,只是已顯得是那麼的狼狽。

    “還是辦不到嗎?”江龍是看著許哲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面前,沒有退卻,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心情突然變得是那麼的平靜,不再有恐懼,也不再有遺憾。畢竟自己已經做了所有可以辦到的努力,只是天並沒有眷顧自己。或者說幫助九尾的生靈,便是被天所唾棄的存在,“最後那一招真的好快……我從未想過有人可以追上我的千里殺王,如果在你抗擊九尾靈點的同時我還能補上一擊的話,可能還有點幫助。可當時因為太驚訝而忘記了拉弓。至于現在……”江龍微微側頭看向了自己還緊握著赤毒戰弓的手臂,他已克制不住手臂的顫抖,“你會殺了我吧?畢竟我是向著你朋友拉弦的敵人……”

    “不……我沒有那個榮幸結束了你的性命……”許哲停在了距離十米的位置上,他不再靠近,甚至不再釋放冰冷的殺意,他只是像一個旁觀者般靜靜地看著,“殺死你的……是你自己,九尾的靈動本就不是凡人可以掌握的東西,如此多次的使用,你已經被她的靈侵蝕進了五髒六腑。就像一種解不開的毒……”

    “你真是個殘忍的家伙……其實我只是想死在妲己大人以外之人的手,連這點奢望也不滿足我……”此刻,江龍的鋼鐵面具脫落了,清脆的摔落在了大地之上,而江龍也是用那張恐怖的毀容之臉微笑著。感覺帶著遺憾,卻又格外的幸福。

    猛然,江龍向後的倒下了,連帶著那柄可怕的戰弓,如同睡著了一般,就這樣安靜的死去了。

    單手揮舞起了雪白的妖月,許哲一下將劍收回了身後腰間的劍鞘之中。赤雪戰馬心領神會的奔跑來到了許哲的身旁。

    吃力的爬上了馬背,許哲又是單手抓住了韁繩。朋友們的馬隊也終于來到了許哲的身旁。

    “需要休息下嗎?你的樣子有點嚇人……”小杰擔憂的看向了許哲還在滴血的右臂。

    “沒時間了,走,我們出城!”勒緊了韁繩,許哲駕馭著赤雪直直向著東門的所在奔馳而去。沒有給他人繼續詢問的機會,大家也只能緊緊地跟隨的沖去,可所有人都無法掩飾臉上的擔憂。

    如果有必要,所有人已做好了死在這里的準備,只是無論如何都要讓許哲活著離開。這是大家虧欠他的一種補償吧?

    而回到那屬于朝歌正門的西城門前,西周與大商的對決,正由兩人在繼續的演繹著。

    只見一身赤金索子甲的哪吒殺意正濃,單手輕提紅纓戰槍于身側,腳踏風火之輪,一副正等待獵殺的姿態。

    而在其身前數米開外的黑龍鎧甲將軍,蚩芒則是一副做游戲般輕松的表情,鮮紅的瞳孔透著詭異的光暈。

    “好久沒用兵器了,真有些不習慣。”蚩芒嘆息的述說著,右手緩慢自然的收于了身後腰際的部位。

    看到這里,哪吒不自覺的眉頭一跳,神經緊繃。

    可是蚩芒掏出的並非什麼模樣猙獰,或詭異陰森之物。只是一片不過三十公分左右的“岩石”。

    尖銳的岩石看上去如同一把匕首,可卻還帶著岩石特有的灰白之色,刃口崎嶇不平,整體都為不規則的姿態。說它是兵器,還不如說是史前時代人類使用的工具更為貼切。而這也正是當年蚩芒屠村之時,所用的兵器……

    “你在嘲笑我嗎?”哪吒生氣了,有種被對手耍弄的感覺。

    “殺人而已……最重要的並非工具,只要是有殺人的意願,一塊石頭,一把沙土,都一樣能要了人的性命……”悠然自得的單手指間旋轉揮舞著石刃,蚩芒看上去很高興的模樣。緩慢邁步向著哪吒走去。

    “切,找死!”哪吒才不管面前的家伙是自信還是瘋了,殘殺自己數千部下的帳足夠自己殺上蚩芒千次。咆哮之時,哪吒腳下,圍繞著風火之輪,高速旋轉的赤紅火焰將空氣燃燒待盡,哪吒鮮紅的身影滑過空氣,筆直向著蚩芒撲去。

    “當”猛然一聲清脆巨響響徹雲霄,本還在接近的蚩芒停下了腳步來,只因為哪吒已來到的面前。不過看哪吒的模樣也未佔到分毫的便宜,劈斬落下的槍頭竟被蚩芒的石刃硬接了下來。

    更可怕的是,由槍身上傳來的詭異反震之力連哪吒也難以支撐,懸于空中的他也是無比狼狽的倒飛出了數十米開外,滑行的落于了大地之上,嘴角滲透出了血跡。

    再看被所有人輕視的石刃在異變,通體呈現著黝黑陰森的光暈,一只由石刃延伸出的縴細黝黑靈刃足有半米之長,化為了一只無形的短劍。

    “那家伙的兵器有古怪……”遠遠的觀眾,楊戩眉頭深鎖的警惕道。

    “是蚩尤……”子涯不自覺的握住了胸口,只因為由對方兵刃傳出的熟悉靈動,牽動起了靈魂深處軒轅的共鳴,屬于軒轅的記憶被翻起,“那石塊……是屬于蚩尤戰斧的碎片,是曾經擁有能和軒轅正面交鋒的利器……”

    “哪吒有麻煩了,大人,下令吧,沒時間再看他獨自表演……”楊戩能清晰的覺察到事態的不妙。

    “還不行……”子涯的眉頭皺得比任何時候更加深沉,雙手緊握得都快滴出血來,“他還沒有能夠出來……”

    “大人,你是在等姜來嗎?不可能的,哪怕他再強,您也應該了解,妲己是絕不會輕易的讓任何人背叛自己的。繼續等下去……我們也許連哪吒也要失去了……”

    “我也知道,可目前必須維持兩軍如此的態勢,否則當混戰爆發之後,他很可能被迫向我們的人舉起刀……沒有什麼是比這更壞的結果了。”子涯擔心的是見到如此的場面。

    “局面開始有點失控了,只能相信哪吒那小子沒那麼容易掛掉了……”楊戩已是郁悶到了極點。可也只能等待。

    而在戰場之上,一身黑龍鎧甲,蚩芒站得筆直,享受著自己的戰爭,“怎樣?看到了嗎?號稱西周第一戰士的哪吒也不過如此,如果想,我也能在這里殺了他……大人,你看到了嗎?”

    說到這里,微笑的蚩芒回身看去,可頓時呆立在了原地,是那麼的錯愕。只因為那個自己在乎的人,此刻卻並未看自己的“表演”。

    九尾離開了她的坐位,依舊趴撫在面向城內的城牆頭,看著許哲的一舉一動。

    “大人……看我啊,我是在為您‘表演’著,看著我啊!”蚩芒在顫抖著,聲音顯得是那麼的惶恐,如同誰偷走了自己生命中的太陽。

    “你在看什麼地方?!”甚至來不及擦拭嘴角的血跡,腳尖點地,哪吒又一次回到了蚩芒的身前,不同的是直刺而出的戰槍輕易的貫穿過了蚩芒黝黑的鎧甲與身軀,鮮紅的血順著槍身兩端向外涌著。

    可蚩芒如同感受不到痛苦的存在,依舊是依依不舍的看向了身後城樓的方向。

    “她不看我了……”在面前輕易的由上向下的一次劈斬,蚩芒的黝黑短劍在空氣中劃出一條黝黑的光影,失魂落魄的攻擊卻是讓驕傲的哪吒都是格外警惕的後跳逃離。連帶的將貫穿過了對手身軀的長槍一下抽了出來,引得蚩芒又是鮮血一濺。

    不過再看已滑行來到五米開外的哪吒,那身上本該無堅不摧的赤金索子甲由肩頭一直開裂到了腰際,鮮紅巨大的傷口中浮現出的血和鮮紅的戰斗服一個色彩,不同的只是開裂的部位,“紅”顯得格外濕潤而已。

    “明明只是擦過……”吸氣凝神,哪吒驚訝的是對手造成的傷害,要不是有鎧甲的抵擋,可能自己已經先停止了呼吸也說不定,“看上去粗糙不堪的東西,還真不是一般的鋒利……”

    “被忽視了……”終于回過了頭來,蚩芒的表情充滿了沮喪,“被妲己大人忽視了……不能怪大人的,只是我這一邊太單調了……表演太單調,自然無法吸引大人的目光。哪吒準備好了嗎?我們要更努力,才能讓大人重新看著我啊……”

    “看著你怎麼死的嗎?我很樂意幫你這個忙!”並非因為胸口的傷口已經愈合所以張狂,哪吒只是已經習慣了張狂。

    “盡你全力……活下來再考慮那麼多好了……魔界……開門!”語氣冰冷,蚩芒手中的黝黑短劍劍鋒旋轉,直指向了大地。如同將鑰匙插進了孔中,就在蚩芒的石刃短劍進地的瞬間,無數到黝黑的裂紋向著大地的四周急速擴散,相互交錯,相互依附。

    大地在恐懼的顫抖,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了大地傳來的恐懼。頃刻間,一面直徑千米的巨大魔法圖陣赫然出現于大地之上。奔騰的純粹魔族氣息,甚至讓城樓上眾多的魔神級妖魔都攝攝發抖著。就像純種與雜交的區別。

    “大人……”一位擔憂的黑龍鎧甲將軍來到了妲己的身邊,輕聲提醒著,“蚩芒動真格的了……”

    “魔界開門而已……作為魔界三魔王之一,蚩尤的後裔,用蚩尤的神兵碎片開啟另一個世界的大門,召喚另一個世界的生靈為己用……這是非常容易理解的‘游戲’。不過這邊……”妲己似乎連轉身的意思都沒有,嘴角掛著興奮的笑看向著東方的城門口,“思考了許久,還是不明白他到底剛才玩了什麼把戲?如果能認真的再看一次,應該就能夠完全的了解了……怎麼能錯過這樣的機會。相信守在那里的人,應該不會讓我失望的……”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44
決戰 第四百三十三章 饕餮

    城外的喧囂此起彼伏,四方的圍攻,雖還未算真正的兵臨城下數寸之地,可那在頭頂呼嘯的麒麟炮彈與射出的巨型箭羽已將戰爭的殘酷張顯無疑。

    而就在位于朝歌東方的城門前,一場無聲的戰爭正在用一種詭異的方式進行著……

    縱向看去這屬于朝歌第二大的城門前,方圓千米之內無一棟房屋,乃一片平整廣闊的校場。因此地為妲己出城前往鹿台的必經之門,所以連原本黃土皚皚的地表都鋪上了如皇宮內院一般的雪白石料地板……

    也正是如此潔白如玉的大地,更是襯托出了血的鮮紅……

    只見就在位于距離東城門內三百米開外的校場正中,大地被眾多支離破碎的尸體所鋪滿,流淌的血滲透進了地磚的縫隙之間,過上千年也別想清洗干淨。而就是在這眾多尸體之間卻屹立著一個毫不搭配的身影……

    高達兩米,一身威武黑龍鎧甲的將領屹立在這里,單手輕提一根黝黑玄鐵長棍于身後,棍首處,鮮紅的血跡還在滴答滴答的落于地面之上。

    沒人知道他的模樣,只能看著悠長的烏黑長發從頭盔後的一只孔眼伸展而出,垂到腰際,仿佛女人向他人炫耀的馬尾長辮。不過那雙由頭盔前縫隙間暴露出的銀白雙瞳,又完全感受不到少女的溫暖。

    有的,只是非人的殺意而已……

    他正看著的是十米開外的紂王,還有紂王身後之剩下不足五百的部隊。至于這五百人還能活上多久?此刻似乎完全看這黑龍鎧甲將軍的“心情”了……

    “明明說好不害怕的……”在眾多士兵的身前,一身銀白鎧甲,雙手握劍的紂王咬牙切齒的顫抖著。這是恐懼,而恐懼的不光是紂王,他身後已宣誓為了抗擊妲己願獻出生命的士兵們都在顫抖著……

    恐懼,只因為他們全看見了,就在剛才千人對一人的沖鋒中,這面前的黑龍將軍以未動一步的姿態,只是揮舞著手中長棍就撕裂了所有靠近的人。

    哪怕是倒于大地上的眾多尸體,也沒有一個人,一滴血超越了這黑龍將軍把守的線。

    所以,哪怕紂王的反叛軍已來到此地半個時辰,可也未能觸及到那不遠處都可正視的城樓。

    “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突然被恐懼蒙蔽了理智一般,紂王腳下發勁就想上前,卻被身後的老將莫典按住了肩頭。

    “大王,不可以的……您不可以死在這里的……”一頭白發的莫典語重聲長的搖著頭。

    “那怎麼辦?看著城門近在咫尺才怕死嗎?!我還算什麼大商的王?!”

    紂王在咆哮,是為一身鎧甲上同伴的鮮血在咆哮著。

    “正因為你是大商的王!所以你一定不能死在這里!!!!!!”莫典是在吼叫的訓斥著,就像長輩在教訓著孩子。而他也在此刻放開了紂王的肩膀,單手提著百斤鐵錘,踏著尸體向著阻擋在那里的敵人走去。

    “莫老?!”紂王疑惑的還想說些什麼,可已經來不及了。

    “莫家的戰錘隊……出來……”莫典在召喚著,只見顫抖的士兵隊伍中涌動起來,十位身高都過兩米的威武大漢走了出來。看看他們一身的肌肉拖行著巨大鐵錘的姿態,聯想到的只有力量。而他們也正是莫家的鐵匠工作班底,隨便挑出一位都是能力舉千斤的人間怪物。

    “等著我的命令,沒我命令,不許靠近。”說完,老者莫典止步在了黑龍將軍身前五米處,界與敵人和同伴之間。哪怕腳邊的尸體與熱血也讓莫典在微微的顫抖著,可他深邃的目光卻是那麼的堅定。

    “我在等的不是你們,走開,我便不殺。”漆黑的頭盔下,黑龍將軍終于說話了,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可以當成一種規勸。

    “我們來這里不是和你戰斗,走開,我便不殺。”模仿著對方的語調,莫典說著近乎一樣的話語。

    “妲己大人有吩咐,紂王除外,一切來到城門前的人,殺無赦。里面不包括你,所以你可以死。”黑龍將軍述說之時,那收于身後的黝黑玄鐵長棍揮舞的也拿到了身前來。

    “那就殺了我吧!”拖行著戰錘,莫典撲了上去,踏碎了同伴的尸骨向前沖鋒,腳下的血灘向四周飛濺開來。

    老者一身的肌肉在抽搐,繃緊,孕育著力量,臉上的白須跟隨著風在搖擺。數百斤的堅實鐵錘被掄了起來。

    “無知……”用著和剛才一樣撕裂他人軀體的攻擊,在鄙視的話語中黑龍將軍揮動起了黝黑的玄鐵長棍,並為觸及莫典身軀,刮起的風壓已形成數十道無形風刃向著老人襲來。就是在莫典身後的眾多士兵都是閉目側身回避著風壓……

    可讓人驚訝的是,那足夠切割開鎧甲與血肉的數十道風刃,在經過莫典身軀之時竟分割不開他的肌肉,只是在其皮膚上留下了眾多深淺不一的傷口。

    仔細看那奔跑中莫典的臉,那滿是皺紋的臉上竟在得意的笑著,哪怕臉頰上被風所拉出的傷口還在向外涌著血。

    看見如此的情景,黑龍將軍也是不由一楞,就在這發楞的瞬間,奔跑的赤膊老人已來到了他的身前。

    那用盡全力揮舞起的鐵錘躍過了莫典的頭頂,筆直砸向了面前的敵人。可惜,在這魔神級大妖的面前,這老人的動作緩慢到就如同一部慢放的電影。

    他是那麼輕易的微微側身,黑龍將軍便閃過了致命的鐵錘,甚至是看著鐵錘滑過了自己的身邊,將自己腳前的地磚轟成了粉碎。

    而當黑龍將軍再次單手舉起黝黑的長棍之時,長棍已如同長槍一般,無比輕易的貫穿過了面前老人的肩頭,血由長棍兩端可用噴形容的涌現而出。

    “啊!”雖緊咬著牙關,可撕裂開身體的痛苦還是讓莫典悶哼了一聲,滿頭大漢。

    “你的身體,很強壯啊……”就這樣,保持著貫穿對手軀體的姿態,一身黝黑鎧甲的將軍竟沒有像其他時刻一樣,急于撕裂了面前的敵人,一雙銀白的瞳孔卻是頗為好奇的打量起了老人來,“你的身上沒有修煉者的靈動,真想不到有人可以單憑肉體承受我的‘風碎牙’?”

    “呵呵,沒什麼好驕傲的,你打上六十年的鐵,一樣可以做到……”齒間滲血的莫典在笑著,沒有半分敗軍還有的頹廢,也沒有將死的恐懼,意外的放開了手中那跟隨了自己一輩子的鐵錘,“而且你還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語畢,強忍著肩頭的痛,莫典舉起了那雙滿是老繭的大手,突然死死攥住了那貫穿過自己肩頭的長棍。

    “鐵錘隊!動手!殺了他!護送大王出城!!!!!”莫典仰天長嘯,仿佛要將靈魂的力量一次用光。也是在這聲吶喊後,那十位已走到士兵前的魁梧大漢邁開了步伐,向著不動的黑龍將軍靠近著。每一位手中的鐵錘都是握得咯咯作響……

    黑龍將軍嘗試的單手抽了抽自己的長棍,可長棍就如同長在了老者的身軀之內,動不了分毫最後黑龍將軍也放棄了,保持著單手輕握長棍的姿態。

    “是嗎?這就是你想用命換來的一個機會……值得嗎?”沒有被困的慌張,面前的黑甲將軍就像不懂得恐懼的怪物。

    “只要能干掉你,當然值得!”莫典鏗鏘有力的回答著。

    “好久沒用手殺人了……”默默低垂下了額頭來,黑龍將軍那一直垂于身側的右手奇怪的五指扭曲起來,如同在做著什麼準備工作一樣。

    當第一名魁梧大漢來到面前時,當揮舞起的鐵錘襲擊向看似不能動彈的黑龍將軍時,大漢咆哮了,“去死!”

    用上了吃奶的力氣,大漢絕對相信自己有一錘粉碎巨石的力道,可詭異的是,百斤鐵錘在半空就停止了下墜。

    錯愕的看去,只見黑龍將軍單用一手一根食指便頂住了可怕的鐵錘。

    “開……什麼玩笑?!”冷汗滑過了大漢的臉龐,可惜他來不及害怕。迅速擺脫開了已無沖擊的鐵錘,黑龍將軍是那麼輕易如漫步般微微上前半步,運動的手掌輕柔的握住了大漢錯愕的臉,然後發勁……

    “噗。”低沉的悶響就像西瓜被人敲碎一樣,可濺到莫典身上的卻絕非“果囊”。

    惡夢還沒有過去,新的大漢到來,新的鐵錘呼嘯的落下。

    就在莫典的面前,黑龍將軍始終保持著單手握棍的姿態,如同是對莫典的安慰。而用輕易的姿態阻止著他人的攻擊,然後握碎他人的頭顱的方式,又像是對莫典的諷刺。

    不過短短數十秒鐘的時間,當最後一位失去了頭顱的鐵錘團員倒地的時刻,黑龍將軍與僵持的莫典都已是滿身血污。那就在不遠處看著一切的紂王部隊難以形容他們的表情,一個個就像看見了末日一般的絕望。

    “你的死……現在看起來沒有價值了……”依舊是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但黑龍將軍此刻的話語听上去就是一種嘲笑。而他那只一直握于長棍上的手臂終于又開始了運動,只不過看上去那麼簡單的向外一帶,黝黑的長棍旋轉的便被從莫典的身軀與雙手中硬抽了出來。

    旋轉的棍身瞬間扭斷了老者握棍的十指,帶著鮮血又是向外四濺……

    莫典感受不到痛苦,即便蒼老的瞳孔中已被淚水濕潤,卻並非身體的痛,只是看著身邊那些追隨自己的部下如此的慘死,心在顫抖著。

    收回來還帶著熱血的玄鐵長棍,黑龍將軍瞄準了面前老人的頭顱,準備進行殺戮的儀式……

    自然的閉上了眼,莫典並不想看著自己腦漿迸裂的模樣。

    “當!!!!!!!”猛然,空氣中傳來一聲嘹亮金屬撞擊之聲,如同號角一般嘹亮。

    也是在這一聲撞擊後,那原本沉靜的紂王反叛軍傳來了震耳欲聾的歡呼。

    恍惚中,當老邁的莫典再睜開眼時,那出現在面前的背影是那麼的熟悉,連他手中揮舞的雪白長劍也是一樣的熟悉。

    只見他的出現,連仿佛無敵的黑龍將軍也是被剛才的一劍震得狂退十步,用玄鐵長棍做支撐才停了下來。

    “姜來?”莫典更多的是驚訝,甚至忘記了感謝救命的恩情,“好小子,你終于來啦!”

    “一把年紀了就別學年輕人那樣沖在前面,多活兩年你就全身難受不成啊……”沒有回頭,許哲冰冷的諷刺卻是听得人心中滿是安慰,“大熊,帶他到後面去……會礙事的……”

    “好啦老大爺,我們當觀眾就好啦!”一臉落腮胡子的大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來到了身邊,粗魯的一把拽住了莫典的手臂,可以說是硬給拖回了後方的人群中。

    再看紂王的身旁,霄,小杰,秦淮都是一副嚴正以待的樣子……

    “姜來大人,你的手……”看著那個自得信賴的人影出現,紂王緊鎖的表情也輕松了不少,可當看見了許哲那垂于身側滿是鮮血的右臂時,又是不由擔憂起來。

    “用不著擔心我,到是你們……要擔心下自己的‘工作’了……”說話之時,灰色的圍巾下,許哲並未看那一身黑甲的敵人,反倒打量起了那不遠處的城樓起來。

    只見高聳的城樓之上,戰斗還在持續的進行著,激蕩的戰鼓急促的敲擊,震撼著人心。

    “紂王,你的人還能動嗎?”許哲平靜的向身後問著,卻沒有轉身。

    “當然,來到這里就準備好了死去……”雙手攥緊了長劍,紂王的模樣是那麼憎恨自己剛才的軟弱。

    “那樣很好,你看見了城門兩側的樓梯了嗎?”跟隨著許哲的問話,所有人的目光自然的跳過了似乎已不在重要的黑龍將軍,看向了在其身後高聳的城樓階梯。曲折蜿蜒的階梯就如同通往山峰的天險一般,只足夠四人並行而已,“接下來,讓你的人分成兩隊,沖上城樓,毀了那些煩人的戰鼓就好。不用很多,只需要摧毀城樓兩旁的四座,封閉著城門外的結界便會崩潰……我們也就能安全的離開這鬼地方了……”

    “可是……”就在紂王猶豫的時刻,大家才真正又注意到了那屹立在校場正中的黑龍將軍來。

    “放心,有我在,他沒興趣阻攔你們的,至少在殺了我前,他不會傷害你們了。妖怪就是這樣的頭腦簡單,比人要好對付多了。”听許哲的語調就像在慶幸著。

    “傳我命令,部隊一分為二,搶攻城樓戰鼓!上!”紂王一聲令下,原本還在顫抖的士兵如同瘦弱的身軀中灌入了勇氣,邁開了僵硬的步伐,向著城樓的階梯沖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兩隊人馬經過黑龍將軍兩側時,所有人都是側頭看向了一邊,努力不去記憶起身邊屹立著漆黑人影。

    這黑龍將軍也真如許哲預言的一般,一雙無核的銀白瞳孔從許哲出現後開始,便再沒有看過其他的東西。直到身邊重現了空曠,小杰,霄帶著紂王與負傷的莫典向後退緩緩退後著。連最愛打架的大熊此刻也顯得格外沉默,只因為大家都感受到了那黑龍將軍讓人窒息的殺意……

    “你就是姜來?”用冰冷的聲音詢問著,黑龍將軍就像在確認收貨人的姓名般沒有感情。

    “要我給你簽個名嗎?抱歉,右手暫時抬不起來了……”許哲習慣的諷刺著。

    “如此的回答就當你默認了自己的身份了,九尾大人有令,在此阻擊你的出城。特別聲明不要活口,帶其身體任何一部分回去就好了。”黑龍將軍在重復著接到的指示,魁梧的身軀半天來第一次站得筆直,“作為能成功從我手中解救他人的獎勵,可以破例不滅你的靈元……”

    “這麼大的‘恩惠’,我承擔得起嗎?”許哲在諷刺,可握著妖月的左手已是隱隱在身後擺出了攻擊的姿態。

    “當然,因為它將是我今天的‘食材’!”就在述說的時刻,靜止未動的黑龍將軍動了,一個前踏邁步,大地就像在他的面前萎縮了一般。只見全身黑甲的戰士拖行著悠長的鐵棍撕裂著大地上的石磚與碎石,用無比夸張的姿態奔跑,如同流著口水的夜狼,身體前傾的竟與地面完全的平行。

    “站遠點!”立于原地,對方給于許哲的時間只夠讓他高速旋轉舞動起長劍,還有便是提醒身後的同伴。

    從速度上看,兩者近乎勢均力敵,許哲還在準備承受兵刃交匯形成的沖擊之時,詭異的突然發現,來到身前的人影竟完全沒有要抵擋自己的劍鋒,反倒是毫不顧忌的彎曲著手臂做著如同突刺的準備。

    已來不及去思考,單手揮劍的許哲又是一輪力量灌注,橫向斬擊去對方咽喉的妖月更是快上幾分。

    如果一切如此的發展下去,必將是許哲先取對方首級。

    遺憾的是,事態並未滿足大多數人的願望……

    就在所有人等待看著黑龍將軍人頭落地的時刻,許哲卻是不自覺的瞪大了瞳孔。

    絕對不是幻覺,許哲看著自己劍鋒即將接觸對方咽喉皮膚之時,那咽喉卻是先一步的開裂了。不過其中並非噴出熾熱的鮮血,卻暴露出了兩排鋒利的尖銳獠牙,如同脖子上裂開了一張大嘴。更恐怖的是,這張開啟的大嘴竟一口死死咬住了許哲雪白的劍刃。

    而許哲卻不會這麼詭異的“技術”,用新生長出的“嘴”咬住黑龍將軍那直刺而來的長棍……

    許哲只能腳下持續著旋轉,連身體都已扭曲,強行發勁力透劍刃,硬是逼得黑龍將軍側移了半步,直刺而來的長棍橫向貫穿過了許哲胸前淡薄的衣衫。

    “給我松口!”保持著被長棍貫穿衣衫的姿態,許哲原地跳起,回轉並列雙腳直直正中黑龍將軍胸前鎧甲。

    詭異的事情再次發生,這可怕的怪物胸前鎧甲如皮膚一般垂直開裂,一張由喉頭到肚臍的可怕大嘴,連人都可一口吞下。

    可許哲就像學乖了一般,被等力量完全貫穿,已是收腳回身。可惜還是慢了些許,一雙鞋子被大嘴死死咬住,撕成了碎片。

    雖然可能只是瞬間的力道沖擊,黑龍將軍還是連連退開了十步之外。那脖子上咬住的長劍也是不舍的抽出了齒間,獠牙與劍身的摩擦,刮出刺耳鳴叫,陰森至極。

    赤足雙腳落地,許哲收劍回身前,清晰看見的是劍刃上被刮出的數十條痕跡。

    許哲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在妖月上留下痕跡的東西,都有點不想去想像當自己腳被咬住時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當離開了許哲的身邊,黑龍將軍身軀之上的裂口也完全的閉合,平整的不留一絲的痕跡。

    “那是什麼怪物……”莫典用顫抖的聲音發問著,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竟想干掉了對方。

    “他穿的是黑龍級鎧甲,意味著他為修煉在千年以上的魔神級怪物……這樣的家伙,就是連神也不會懼怕……”秦淮再熟悉不過對方身上的鎧甲,因為那是連自己都會感到恐懼的存在。

    “鞋被吃掉了,你要陪我一雙啊。”低頭看了看自己光著的腳丫,許哲郁悶的發著牢騷,誰叫地面的血液格外的黏稠,感覺怪怪的,“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吾名饕餮……乃龍生九子之一……”清晰的吐詞回蕩在空氣之中,震撼著所有人沉默無語。

    所有人也明白,這名字並非妖怪或魔神可擁有的尊貴……

    饕餮在神話里是可食天地的怪物,但卻是被稱為“神”的怪物……

    也就是說,想過去,許哲必須做的,便是殺神……

    “謝謝你這麼听話回答我的問題,這下子就知道你為什麼那麼多嘴了……”而許哲呢?他只是笑了笑,又一次舉起了手中的劍。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44
決戰 第四百三十四章 參天的大樹


    當東門前的紛爭已經被點燃的時刻,趴撫于城樓冰冷城牆之上的妲己卻是嘴角帶笑的欣賞著紛爭的開幕……

    哪怕跨越了一個城池的距離,妲己依舊能清晰的看見許哲那微微顫抖的軀體,眉宇間隱藏著的規律,右手食指上懸而不落的血珠。

    相比較起來,可能就在近在咫尺的城池外應該更加熱鬧吧?

    只見空曠的戰場,那直徑千米的巨型渾圓魔法圖陣覆蓋于大地之上。

    中心處的蚩芒雙手勁握石刃之劍,深插入地,一雙鮮紅的瞳孔不帶任何感情凝視著身前三十米開外的哪吒,如同等待著舞伴配合的旋轉……

    “知道我最討厭什麼樣的人嗎?”立于這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魔法陣上,單手輕提鮮紅的長槍,槍頭指向著大地,哪吒的眼中只有赤裸的鄙視。腳下濃郁的魔界氣息足夠讓所有他界的生靈不適,反感,就是神也無法避免。可仔細看看哪吒,他的面色冰冷,嘴角微微上翹在笑著,不光沒有任何的不適,更如同自己就是從魔界來到此的生靈一般,“那就是召喚他人來幫忙的家伙……總覺得這種家伙,格外的不順眼啊……”

    “我沒必要讓你喜歡我……反正你馬上就要死了……”蚩芒的語氣是那麼的平靜,就像在述說著現實,“魔之結界……滲透……“

    伴隨著如同命令的字符被吐出,被黝黑魔法陣覆蓋的大地微微的一顫。哪吒神經一跳但並非慌張,側移半步快若閃電。

    只見其剛剛站立的位置,一只直徑一米的巨型黝黑手臂破土而出,猙獰的五爪直沖向了天空,仿佛瞬間生長出的參天大樹。

    可惜擁有風火之輪在腳下的哪吒,根本未被傷到分毫,還保持著單手持槍的姿態,剛想開口繼續的諷刺上兩句,不過他沒機會張嘴了。

    猛然間,腳下的大地又是再次被崩裂,漆黑的巨爪再次的伸出。頃刻間,如同一場此起彼伏的樂曲,大地被一只只猙獰的黑爪撕裂。仿佛張了眼楮般的巨爪追逐起了半空中游蕩的哪吒,

    哪怕哪吒速度總是快上對方一步,可鋪天蓋地而來巨爪密集交錯。遠遠看去,仿佛數千人在耍弄著一只可憐的蒼蠅一般。

    “小把戲……”半空之中,哪吒閃避的飛行著,風火之輪的光暈在空氣中拖出了鮮紅的線。別人也許覺得慌張,哪吒卻只當自己在跳一只無趣的舞。巨大的黝黑手臂看上去是那麼可怕,但也正因為巨大,彼此之間的縫隙便完全足夠哪吒輕松穿行而過。

    到頭來,什麼所謂的魔之結界也不過只是一場華而不實的表演……

    可大地之上掌控這一切的蚩芒感覺卻是樂此不疲,在吸引回九尾大人的目光前,他還想繼續這樣的演出……

    “我玩膩啦!”突然,半空之中哪吒一個急停,看著數只黝黑巨爪由身邊穿行而過,扭頭看去,自身所在位置正是蚩芒身後。

    雖然哪吒習慣看著敵人的臉殺死對方,不過今天就破例好了……

    “戰技,突刺!”半空之中,哪吒腳下風火之輪猛然急速空轉,靈動如被旋渦引導一般凝聚。

    無限趨近光的速度展現,在群爪之中的哪吒拖行出了鮮紅的光影,筆直如箭般直射向了蚩芒的脊梁。

    “‘前敘’完畢……該是高潮部分了……”沒有轉身,哪怕感受到了背後襲來的恐怖靈壓,雙手緊握石刃之劍的蚩芒依舊不懂得恐懼,嘴角反倒微微上翹,露出的是不被覺察的獰笑。

    就在鋒利的紅纓戰槍距離蚩芒脊背數毫米的時刻,時間就如同靜止了一拌,所有人看見的並非這魔王的後裔死去,或者說所有人甚至都沒有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只如山峰般龐大,直徑過三十米的可怕黑手從蚩芒身後的大地猛然沖出。

    實在太快了,所以大家甚至都還沒看清哪吒的模樣,他已被攥在巨爪掌心之中。

    巨型的手臂直直沖到了百米的天空,連看它都必須舉目眺望。

    “媽的!”西周陣營之中,楊戩終于已坐不住,手持三叉戰戟,身體前傾就是想去幫忙。

    “慢著!”而子涯渾厚的命令之聲又將她牢牢釘在了原地。

    “大人,再不去就真出事啦!”楊戩臉上的表情無比復雜,恨不得都快咬碎了牙齒。

    “哪吒不會有事的,他沒你想像的那麼脆弱。相反,我到有一件十分緊急的事情讓你去辦,而且也只有你辦得到……”子涯莫名其妙發言之時,目光卻是眺望著遠處城樓之上,正欣賞城內風光的九尾……

    一直沖到了百米的高空,粗壯如山峰般的巨型黑爪停止了運動,緊接著,身邊眾多相比細小的黑手全是圍繞了上,如寄生的藤蔓死死糾纏了上去。

    短短數秒,剛剛還能看見的巨手指縫,現在已經完全被埋沒不見了,形成了一個直徑百米的黝黑大樹姿態,光是看著都讓人難以想像有人能在這其中生存下來。

    “很漂亮的大樹啊……”終于恢復成了普通的站姿,蚩芒抽出了大地之中的長劍,黝黑的長劍也消失不見,剩下的又只有那曾經讓哪吒嘲笑的石刃而已。

    帶著淡然的微笑,蚩芒轉過了身來,撫摸著面前由自己創造出來的可怕“大樹”。

    可身邊原本平整的大地已經千瘡百孔,仿佛被炮彈洗禮過了一般。宏偉的“大樹”百里只外都可見到,絕對是吸引眼球的明星。

    “大人……蚩芒他……””一名多事的黑龍將軍又來到了九尾的身邊,小聲的提醒著。

    “魔之結界,透過魔界的縫隙,召喚出眾多魔神的部分軀體,因為沒有完全穿透過兩界的邊界,所以也不會有力量損耗的事情發生。簡單點說,哪吒在對付的已經不是蚩芒,而是另一個世界里的魔神兵團……”九尾無比明白身後到底在發生著什麼,也無比明白蚩芒想得到的是什麼。雖然一個轉身,一個鼓勵的微笑並不困難,但九尾只覺得疲憊。疲憊是因為無趣……

    “雖然很宏偉,可是卻遮擋了陽光,”仰首望去,蚩芒感受不到陽光的存在,所以才會感到冰冷,“你就乖乖在里面陪大家一起回魔界吧,就當是我送你去的旅行。”輕輕拍了拍黑色“大樹”的表面,大地又開始了顫抖起來。

    回縮的黑手和自己的出現一般,緩緩向著地底沉了下去,而那巨幅的魔法陣也是開始了消失。

    看著最強的哪吒如此的消失過程,西周陣營之中騷動起來,緊張,恐懼,擔憂,個中復雜的感情升起。可意外的發現,那個最擔心哪吒安危的楊戩已經不在了人群之中。去了哪里,可能只有子涯知道了?

    就在這一切看上去已成定局的時刻,下沉的黝黑大樹突然停止了回縮,樹身表面莫名的顫抖起來。

    “還活著?”樹下,連蚩芒都完全的茫然了,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要知道雖然只有部分肢體,可在這里困住哪吒的可是數千魔神的力量,就是再強的生靈,被困住了之後也只有屈服與死去的下場。

    “你們到底要抓著我多久?!很臭的啊!!!”粗壯樹干之中,一聲咆哮穿透而過的傳出。

    于是在所有人的面前,眾多魔神的手臂突然詭異的扭曲起來,被強勁的力道由內向外的震斷。

    猙獰的慘叫之聲,從腳下的魔界之中傳來。

    “轟!”一聲渾厚的爆炸之聲傳向了天空,震撼的所有人耳邊轟鳴不止。

    強大的風壓吹過了大地,卷起的塵土讓人躲避,一顆明亮的巨大光團從其內贊放開來。那是像太陽一樣的光輝,連天空中太陽都相形見拙。而在這巨型光團的中心,是佝僂著身軀冷笑的哪吒。

    他的模樣是那麼的狼狽,鎧甲已被握碎,戰斗服也被撕裂。嘴角無法控制的流淌著紅血。一見便知所受內傷不淺。

    但漂浮于半空之中,在眾多魔神碎裂散開臂膀的背影中,哪吒擁有著讓世界都恐怖的能力。

    他的魅力,甚至讓城樓上不屑的九尾都是不由的轉過身來,無比的驚喜與興奮……

    “用靈沖擊自身軀體,引發靈動的內部爆破……居然用這種等同自殺的方式戰斗……哪吒你也成長了啊……”看著半空光團中的哪吒,九尾欣慰的笑了。

    “你是瘋子嗎?”舉頭眺望著那冷笑的人影,蚩芒無法克制身體的顫抖,這可能是他數百年的人生中唯一一次感受到的恐懼。可惜他並不知道這是恐懼,只覺得心頭無比的壓抑。

    “這樣就算瘋子嗎?”揮手抹去了嘴角的血,哪吒的冷笑已變得無比猙獰,“跟我認識的那家伙比起來,我已經很含蓄了,至少我還有留點點的力量確保自己能夠活下來。可有個叫姜來的瘋子,卻會連這麼點點的力量也透露到殺死對手之中。真謝謝姜來教會了我戰斗的樂趣,那就是在生與死間跳舞的樂趣……”說到這里,哪吒微微的回過了頭去,用眼角看到了城樓上的九尾,“喂,你的大人正在看著你笑呢……”

    完全是本能的條件反射,驚喜的蚩芒遺忘了哪吒的存在,側頭看向了城樓之上。

    也只是這零點幾秒的分析,半空中的哪吒消失了,出現在的是蚩芒的面前,而鋒利的紅纓戰槍也貫穿過了蚩芒的胸膛,血向外躺著。

    “早就告訴你戰場上別到處亂看了……看,出事了吧……”趴撫在蚩芒的耳邊,哪吒表示著遺憾。

    “大人在笑……”蚩芒似乎依舊听不見哪吒的警告,顫抖的手臂緊緊揪住了哪吒的衣服,沒有慌張,反倒高興的笑著,就像死亡是無比的幸福……

    “真的很快樂吧……”哪吒突然語氣變得難得的溫柔起來,“因為自己在乎的人笑了,所以死也是值得的。我完全能體會你的心情和感受,那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安靜的走吧,等下我就送你珍惜的大人去那個世界陪你……”

    哪吒說謊了,他摧毀了蚩芒的靈元,即便在另一個世界也不會見面了……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45
決戰 第四百三十五章 沖鋒!

    蚩芒死了,在妲己注視的目光中死去了。可她目光並沒有持續上多久,當蚩芒的身軀隨風消散不見了後,妲己卻又是轉過了身,回到了靠近城內的一方,看向了所關心的東方。

    悲哀的是,對于蚩芒的死,妲己連一絲的眼淚,或者一絲的遺憾都沒有,如同看著一只螞蟻被踩死了一樣,對方渺小到甚至激蕩不起妲己心中的波瀾。

    “結束了……”無比深沉的一聲嘆息,哪吒仿佛連靈魂里的氣息也一同嘆了出來般。贏了一場艱難的戰斗,守住了自己西周最強戰士的尊嚴,干掉了一個殘殺了自己眾多手下的敵人。按理說,哪吒應該無比的興奮,放肆的狂笑,揮舞著兵刃繼續沖鋒才符合他的個性。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哪吒卻是嘆息的後倒在了冰冷的大地上,看著蔚藍的天空,神情平靜。

    太可怕了,到現在哪吒也停止不住激動的心跳,用自身之靈沖擊自身之靈元,引發靈動的爆炸。

    等同自殺的行為說起來是那麼的容易,可哪吒從不知道竟會是如此的可怕。

    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瞳孔沒有焦距的胡亂張望,腦袋一片空白,或者說是混亂?

    可是,回想起許哲在用自殺的方式戰斗的模樣,哪吒又是不自覺的陷入疑惑。

    因為他太鎮定了,就像毫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可如果並不珍惜生命,那麼他的戰斗也不再擁有理由?

    躺在大地上的一刻,哪吒不盡的開始敬佩,那個面對死亡還能如此冷漠舉劍的男人……

    真的好想再享受片刻這大戰時刻的寧靜,但哪吒已經沒有機會了。

    只見遠遠山丘之上,在那軍師指揮的戰車內,一直坐立的子涯終于支撐著扶手站立而起。風吹動起他一身寬松的白袍,雪白的胡須在搖擺著,一雙深邃的雙眼變得無比堅定。

    “眾將士听我號令!”一聲豪邁的聲音傳遍了全場,子涯舉起了手中大軍的軍令之旗,“向大商城門發動總攻!沖鋒!”

    “噢!!!!!!!!!”一聲命令換來的是數十萬大軍的怒吼,仿佛一群野狼終于被取下了脖子上的枷鎖,可以放肆的開咬了。

    沒有等其他人的配合,大軍陣前,數十位西周大將已是揮舞起了馬鞭,奔騰的戰馬帶著這些威風凜凜的將軍沖向了大商的城門。

    馬蹄卷起的塵土之中,更多的騎兵追趕了上去。停止的戰車開始了啟動,僵硬的步兵開始了奔跑。

    怒吼,喊叫,在廝殺開始前已經回蕩在了天際之上。

    大地因為著他們在顫抖,人類的力量第一次撼動了這塊大地,就是遠在城樓之上的眾多黑龍將軍也是不由的神情緊張起來。用人類形成的巨浪沒有疲憊,也沒有減弱的時刻。在士兵的吶喊中,原本空曠的戰場再次被填滿。不同的是這次不再有大商的身影,已全是西周控制著一切。

    “大人……”一位聲音抽搐的黑龍將軍快步來到了妲己的身邊,趕緊的匯報著,“西周的總攻開始了!”

    “是嗎?那就阻擊啊,連這點事情也要問我?你們一千多年的道行都是白練的嗎?”妲己沒有轉過身來,用不屑的語氣回答著,“看了半天的表演別就真以為自己是觀眾了,在我看完表演前,我不想見到任何一個鬼叫的家伙來到我的身邊。如果有,我就將他和你們一起解決了……還不明白嗎?”

    “屬下明白了……”雙手抱拳,留著冷汗的黑龍將軍緩緩向後的退開了。

    不再需要任何戰前的動員,數十位身著黑龍鎧甲的將軍一字排開的走到了城牆的邊緣。

    只見一個個漆黑的身影那麼自然的向前跨出一步,便從數十米高的城樓上落到了大地之上。

    “轟轟轟”的墜落巨響,仿佛是炸彈的洗禮。數十位黑龍將軍們以相互間隔百米為標尺,在城牆的結界之前不過十米的位置停下了步伐。

    一只只魔神釋放開了自己最獨特與最恐怖的靈壓,取出了自己最猙獰最詭異的兵器,擺開了最堅固最強大的防守姿態,準備殺死所有膽敢靠近的生靈,用魔神的力量制造出人間的慘劇。為的不過是捍衛城樓上妲己大人看表演的心情而已……

    不管誰在前方,已奔跑起的馬匹停不下鐵騎,已怒吼起的戰士也收不回聲音,西周的大軍用勢不可擋的姿態沖擊向了大商的城牆。

    就是在這已是漫天塵土的戰場之上,本躺在大地之上動彈不得的哪吒,只能看著身邊的同伴發動著沖鋒。

    正在此時,子涯的戰車卻來到了他的身邊。一身白袍的子涯走到了這骯髒的戰場,走到了這狼狽哪吒的身邊。

    哪吒永遠忘不了這一瞬間子涯的模樣……

    在那飛舞的塵土中,。子涯低頭看著自己,一臉的焦慮與擔憂,說明著他是何等害怕的失去了自己。

    突然哪吒有種變態的想法,真希望能經常的戰斗成此等體無完膚的狀態,哪怕只是看看子涯大人那擔憂的眼神,哪吒已經覺得很值得了。

    “還能動嗎?有沒有傷到要害?”子涯單膝跪在了哪吒的身邊,親自攙扶起了這當自己是父親的孩子。

    “沒事情的,只是靈力一時消耗過大,身體有些不適應而已。”帶著孩子般的微笑,借著“父親”的手臂,哪吒站起了身來。

    “用自身靈動沖擊靈元……你的做法太冒險了,雖然這可能是當時唯一的選擇,不過你也要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攙扶著哪吒,子涯一邊向著自己的戰車走去,一邊細心的教導著。並不是責怪,更像一種告誡,“你其實並不需要去學習姜來的戰斗方式的,因為你並不是像他一樣一無所有,你擁有很多值得信賴,而且強大的同伴。你甚至不能想像剛才我是費了多大力氣才阻止了楊戩上去幫忙……”

    “他是個一無所有的人嗎?如果真像大人所說的這般差勁,怎麼去解釋他的戰斗會那麼的耀眼?”哪吒低垂下了頭來,詢問的語氣輕到已被身邊的馬蹄之聲壓過,這是一種妥協,也是哪吒第一次承認許哲遠在自己之上的實力。

    “正因為一無所有,所以只有以命去相搏,不管是想保護同伴,還是自己的生存,不用命去相搏,那麼也將真的一無所有了。他的耀眼就像流星一般,耀眼得不是他的光輝,而是他死亡的過程而已。”子涯開始明白,開始了解姜來。可越是了解,越發現姜來和自己仿佛擁有著某些完全相同,又完全相反的特質。

    相同的是強大的責任感,相反的是他並不憎恨任何人,而是去愛著每一個珍惜的人。說真的,子涯在羨慕也在妒忌著姜來……

    看著父親述說起他人時那種迷戀的目光,哪吒一瞬間升起了一股詭異的殺意,這也是日後斗神入魔的種子發芽的時刻……

    將目光拉回于朝歌東門前的校場之上,相距十米開外的饕餮與許哲完全是用兩種姿態屹立著。

    一身黑甲,頭盔下只暴露出一雙銀白瞳孔的饕餮,手持長棍的站得筆直,完全不了解他是何等的表情。

    至于許哲,被血染紅的右臂毫無知覺的掛在一側,血不再流了,在手背之上已凝結成殼。

    雙腳站立的很開,所持的雪白妖月長劍垂向著大地,呼吸急促的仿佛隨時都會死去一般。

    因為悠長圍巾的關系,完全看不清許哲的臉,但額頭上的汗水已經證明了他是何等的疲憊。

    “混蛋,全身到處都能開裂成嘴巴……你自己不會覺得很惡心嗎?”許哲喘息的叫罵著。就在剛剛數分鐘內,許哲已發動了數百次的襲擊。劍走偏鋒,不論是饕餮的大腿,手臂,後脊,還是頭顱。每每劍鋒還未觸身,這家伙便是鎧甲連同著身體一同開裂,迎合著許哲的攻擊咬合。

    數百次襲擊下來,這屹立在那里的怪物毫發未傷不說,許哲的長劍之上卻已滿是撕咬拉扯形成的痕跡。

    “你玩夠了嗎?”沒有理會許哲的諷刺,黑甲下的饕餮顯得有些不耐煩起來,“我已經給你很多次機會了,甚至放慢了咬合的時間,讓你看清楚我動作的全過程。可是你還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浪費體力,用人類肉體的姿態發動攻擊。而且動作也是越來越僵硬,越來越慢……”

    “是嗎?那你就再放慢點啊混蛋,繼續的照顧我這傷殘人士……”許哲看不出絲毫的領情。

    “夠了,因為已經沒有了意義……”說話的時刻,那漆黑的饕餮竟不再理會許哲,反倒轉過了身去,面向了更加喧鬧的城門,“你已經表現的非常明顯,完全沒有想動真格的意願。不管我是怎樣的放水,你依然不會配合我。你在浪費我的時間,為的只是替他們贏得時間嗎?”饕餮看向的,正是城門兩旁熱鬧的階梯上。

    那紂王的兵團已經與城樓上的守軍發生了戰斗,雙方圍繞著不過四人來寬的階梯,一節台階一節台階的廝殺爭奪著,時不時還可以看見失足的戰士從樓梯之上慘叫的墜落而下,但依舊無法阻止雙方的拼殺。

    “你想干什麼……混蛋……”許哲不再諷刺了,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只是‘吃’掉你的顧慮而已……徹底的‘吃掉’。”背對著許哲,饕餮完全不將許哲放在眼中的釋放起了靈壓。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46
決戰 第四百三十六章 意料外的援手……

    朝歌城內,位于東方的城門前,兩條曲折的階梯分兩旁,一直蜿蜒通往數十米高的城樓之上。

    一百九十九節台階,此刻以過百節被血染成了鮮紅。

    紂王的部隊由下向上的沖鋒著,只夠四人並排而立的台階,被硬塞下了六人。不管是紂王的兵,還是城上下來的守軍,攻防都已完全沒有了章法,連架勢都打不開來。看見的只有兩軍交匯的位置,雙方的兵刃瘋狂的先前直刺著。

    在不過一個台階相隔的戰場上,根本不需要瞄準的,只需要刺出去,便能帶來他人的慘叫還有一片的鮮血。可是同時,當自己受傷的時候又要努力的咬勁牙齒向前繼續的刺著。

    雙方都在為了活下來而在殺戮著他人,此刻正義與邪惡不存在他們的世界,只有生存和死亡的差異激勵著每一個人戰斗著。

    看看眾多由階梯上墜落下的尸體,一些還會慘叫,聲音還依舊的明亮,可落地之後便不再叫喊了。

    可是,明明是他人用生命相搏的戰爭,看在饕餮的眼中卻只被當成了浪費時間的無聊游戲。

    面向著緊閉的城門,一身黝黑的龍形鎧甲下,饕餮是那麼平靜的抬起了右手來,直直面向了大門,張開了手掌。

    “你在拖延的,只是讓他們有更多時間為你破壞城門前的結界是吧?而你為的也是盡快的離開朝歌這座城市是吧?”饕餮用沒有抑揚頓挫的聲調詢問著身後的許哲,就像做著最後的確認,“一心只想著逃避的戰士,並不是好的戰士……”

    “一心只想著活下來的人,沒有什麼錯誤啊。”許哲聲音變得冰冷,不覺得有什麼值得自己去羞愧的。

    “人?這麼低劣的身份有什麼值得炫耀的?我來將你眾多的想法匯總好了……”饕餮的靈壓向大地的四周侵襲著,一圈環行的氣浪向著四周吹散開來。當風過體時,許哲屏住了呼吸,只因為風中帶著死尸的腐臭,“饕餮……吞天食地……”

    伴隨著饕餮的話語,一點無比渺小的黝黑光點在他抬起的掌心前凝聚成形。

    光點真的很小,不過用毫米來計算。要不是它的本身散發著黝黑的光暈,早已被忽略與忘記。

    黝黑的光點直直的射向了三百米開外的城門,緊接著就像噩夢被引發了一般。

    細小的光點撞擊上城門的瞬間膨脹開來,黝黑的表面包裹住了一切接觸到的東西。而包裹的越多,光團膨脹的越快。短短數秒,一顆直徑百米的巨大光球出現在了大地之上,整個城門與城樓,還有那階梯上眾多撕殺的戰士,一切都被歸納在了這光團之中。

    就是太陽的光輝這一刻也像被它吞沒了一般,四周變得陰暗且寒冷。

    所有的人錯愕的看著這大地上的黑色太陽,感受到的只有恐懼。

    就是許哲,他的雙腳也在控制不住的顫抖著。正因為比其他的生物更了解這個世界,所以許哲才會感到害怕。

    害怕的是那黑色的太陽釋放出的靈動,讓許哲聯想到的只有九尾的“黑洞”……

    不同的是,九尾的黑洞是將物體傳送到了另一個世界,而饕餮卻是完全將這些東西給吃掉了。

    “滅……”只見饕餮向著黑色太陽抬起的手掌五指回縮握拳。

    漆黑的太陽瞬間的回縮消失不見,天空中太陽的光線再次的普照在了大地之上,空氣也恢復了原本的清新。不同的只是,原本還在那里的城樓已經不在了,留下的只有一個半圓形的缺口,長達百米的缺口……

    本支撐著結界的戰鼓連同擊打戰鼓的人都已經不見了,從許哲的位置,甚至能眺望到城外數公里外的茂密森林,還有那眾多在森林邊待命的西周大軍。至于那數百紂王的兵連同著樓梯也一起的消失了,不再有任何人撕殺的吼叫了。

    “好了。”就像一切與自己無關一般,饕餮放下了手掌轉過了身來說著,“你所有的問題簡單化了,現在只需要打倒我,你和你想保護的人便可以暢通無阻的離開這里了。當然,也就是說,不盡全力,你將看著出口的死在這里。”

    “你是瘋子嗎?”許哲隱隱顫抖著,低垂下了額頭來,“連自己的人一起給殺了……”

    “不走了……我們不走了……”在許哲的身後,霄顫抖的搖起了頭來,蒼白的臉色仿佛已經看到了死亡。饕餮的力量已讓所有觀看著明白到了它是怎樣的怪物,“姜來!我們不出去了!不要和他打!不要和他打!”

    “並不是他能選擇的……”饕餮如同代替著許哲破滅了霄的幻想,“見過剛才的一切應該明白了,不管逃到哪里一樣會死……”

    “確實如此……”停止了顫抖,重新抬起頭來的許哲笑了,“既然你能使空間發生扭曲,將一切吸入你像肚子一樣的次元空間里,逃到哪里也沒有安全可言。

    說起來你的能力很像九尾的黑洞,也很像玉帝那家伙的空間跳躍。都是使用次元的戰斗方式……

    而且全身都能張合成嘴的姿態,進行全角度的防御與全角度的攻擊……

    不能靠近也不能離開,不能攻擊也不能防御……

    饕餮還真有神獸一般的威風……”許哲好怪,突然變得格外羅嗦起來,但饕餮還沒有來得及發現他的奇怪,一個熟悉的身影竟是邁著平緩的步伐穿越過了已無門的城門。

    “切,有必要介紹的那麼詳細嗎?你就那麼自信,我是來幫你的嗎?”肩抗著銀白的三叉戰戟,那從西周大軍陣營中消失的楊戩,此刻卻出現在了這本不屬于她的戰場,“說不定,我是來幫他干掉你的呢?”

    用無比輕松的姿態走進了這敵人的城池之中,楊戩止步在了饕餮身後十米的大地之上。

    不管是楊戩還是許哲,都像完全遺忘了在兩人中間的饕餮,自顧自得交談著。歡迎訪問沸ft騰dt文學

    “不會的,因為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你早笑開花了。也只有是來幫我,你的臉才會難看的跟死了娘一樣。”許哲述說起來是那麼的自信,如同了解了對方幾百年一樣。

    “就是因為你那語氣,所以才特別惹人討厭啊……難道說句謝謝,表示下感激你會死啊?”楊戩沒好氣的抱怨著,顯然還是極不適應和許哲當同伴的感覺。

    “謝謝……”許哲回答的十分爽快,這反倒讓楊戩更加不爽。

    “別來插手,這是我跟他的戰斗。”饕餮在警告著,是警告自己身後那不請自來的討厭鬼。

    “是嗎?我不走,你還能咬我不成?”終于,楊戩仿佛記憶起了饕餮的存在,挑釁的姿態仿佛將對許哲的怒氣全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等我一會兒,馬上繼續我們剛才的戰斗。”饕餮仿佛在向許哲表示著歉意。

    而也是在這歉意結束的瞬間,饕餮猛然轉過了身去,正對向了囂張的楊戩。

    腳下一輪發勁,甚至震碎了數塊堅實的地磚,拖行著黝黑長棍的饕餮身體前傾的直撲了上去。

    “我才不管你是什麼……既然是子涯大人下達的命令,一切阻攔姜來出城的家伙,殺!”語言囂張,但楊戩的反應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放低了重心,側身而立,扭動著身軀揮舞起了沉重的三叉戰戟。

    “沒用的把戲……”饕餮完全沒將楊戩的反抗放在眼中,腳下的動作更快,而屬于楊戩攻擊軌跡上的腰部,饕餮的鎧甲與身軀又橫向裂出了一張猙獰大嘴,兩排鋒利的獠牙更像是要吃人一般。

    “沒用的把戲?”交匯只在剎那,當饕餮出現在楊戩的身前,當楊戩揮舞的戰戟即將進入饕餮的大嘴中時,這感覺柔弱的女人身軀猛然一停,就像時間定格一般,強行停頓下了攻擊的勢頭。

    這不過零點幾秒的停頓,卻讓饕餮心頭一緊。

    只見饕餮腰部的大嘴狠狠的咬合並攏在了一起,不過齒間卻並沒有楊戩的兵刃。

    “現在把戲讓你感覺到樂趣了嗎?”低垂的額頭,楊戩的笑容是那麼的陰冷,而急停下的身體姿態又開始了驅動。

    “當!!!!”嘹亮的一聲巨響,如同金屬撞擊的轟鳴一般。楊戩不偏不倚的一擊正打在了饕餮閉合還未消失的獠牙之上……

    沉重的沖擊透過眾多的牙齦傳導進了饕餮的軀體,于是,那看上去如同不懂得疼痛的怪物也是雙足脫離了大地,面向天空的倒飛了出去。

    而在半空中還能看見數顆斷裂的獠牙,滑著雪白的弧線落向大地。

    不過饕餮連稍微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就在身體還未落地的半空中,突然面前明媚的陽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是許哲單手握劍的身影……

    “那麼現在,你可以去死了……”回縮了雪白的劍刃到身邊,許哲下達了殺戮的宣言。

    一切發生的是那麼的快,只見半空中的許哲揮舞著長劍筆直的斬向了饕餮的咽喉,和第一次斬擊的部位相同。

    而饕餮詭異的身軀,又是自然在咽喉處炸裂開了一張猙獰的嘴。

    可更詭異的是,半空之中揮劍的許哲竟也是猛然的一頓,看著饕餮的大嘴閉合之後,沉重的劍脊才毫不留情的轟擊中了饕餮的咽喉。

    “轟!”沉重的巨響牽動著大地都是為之一顫,饕餮神獸被狠狠撞在了大地之上,激蕩起大片的碎石與塵土。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46
決戰 第四百三十七章 天空中贊放的一朵白蓮……

    許哲在空中翻滾,攻擊形成的反沖擊之力讓其身軀宛如空中的飛燕,用滑翔的姿態輕盈落在了五米開外。

    沒等腳下立定,滑行之中單手握劍的許哲又是平舉起了劍鋒,放低重心,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所有人用窒息般的目光看著饕餮墜落的中心,灰塵仿佛炸彈爆破後的場景,緩慢向著四周擴散著……

    “你下手很輕嘛,怎麼?早上忘吃飯了嗎?”揮舞著銀色戰戟扛于肩頭,一副調侃語調的楊戩輕松的走到了許哲的身邊,“記得你和我打的時候,可比現在有力道多了。”

    “廢話,難道你全身也都長滿牙齒,隨時會咬人嗎?”看都未看身邊的女人,許哲冷冷的諷刺著,“我可不像你們靈力多到沒地方用,受了傷眨眼功夫就愈合了。現在的我……絕對不能再受傷……”

    這是許哲目前的“夢想”,也是為了拯救朋友們必須的東西……

    當然這也可以看成是他的奢望……

    “真的很痛啊……”在灰塵散盡之前,由中心部位,一個漆黑的身影支撐著碎裂的地表重新站立而起,碎石從饕餮的鎧甲之上滑落而下,“牙齦被震得攝攝發抖……感覺全身的痛覺神經都斷裂了一樣。不過,你們的小把戲也只能讓我‘牙疼’而已。”

    “他很囂張啊,讓人不爽,你來還是我來?”楊戩看向了身邊的許哲。

    “請便……”許哲意外的“大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切,只佔不便宜不吃虧的家伙。”鄙視著許哲的同時,楊戩的身軀已向前傾斜,拖行著三叉戰戟奔襲而出,速度之快已難以用肉眼捕捉完整的畫面。鋒利的戰戟刃口在大地之上拖出陣陣火光。

    五米距離片刻化為烏有,只聞“當”的一聲巨響,立于原地的饕餮並未避讓,反倒雙手所持黝黑長棍,硬生生架住了楊戩揮舞已至的戰戟。

    饕餮再也沒有張開猙獰的大嘴,露出恐怖的獠牙,是用一個戰士的姿態硬拼著力量。

    “呵呵,怎麼,你也怕了嗎?”近到足夠感覺到彼此的呼吸,楊戩放肆的嘲笑著面前的對手。

    “笑話,對付你們,何必那麼認真?”饕餮嘴上雖如此說,可手中力道卻只用上了7成,一雙銀色瞳孔四處晃動警惕著,因為還有另一條狼正悄然潛伏于這戰場的某處。

    “你是在找他嗎?”嘴角帶著邪惡的微笑,本與饕餮全力抗衡的楊戩無任何征兆,猛然低下頭來,暴露出的卻是許哲揮舞而至的妖月長劍。

    鋒利的劍脊由楊戩的後頸呼嘯而過,速度之快,力道之沉,可以看出許哲根本沒有考慮到,如果楊戩躲避不及時的下場會是如何……

    不管如何,此刻,仿佛憑空出現的長劍橫向直直斬向了饕餮面部。

    這一次,饕餮連裂開面部的時間都沒有,只能用本身的嘴與牙齒咬住了許哲的劍鋒。

    只可惜,人類似的雪白牙齒並不是這神獸引以為傲的獠牙,所以饕餮魁梧的身軀飛離了地面,後向飛出了十米之遠,無比狼狽的撞擊在了大地之上,翻滾出了數周才停下了身影。

    “這次應該比‘牙疼’要更厲害點吧?”平靜的由楊戩身後來到了她的身邊,許哲注視著是劍刃上殘留的血跡與幾顆臼齒,“還有你,下次閃慢一點,如果更晚一點暴露我,可以帶下來的就不光是牙齒了。”

    “是啊,再慢點,讓你把我和他一起殺了,你就更開心了是吧?”哆嗦的摸著脖子,楊戩調侃的同時也在微微顫抖著,很顯然也有些害怕了。

    “怎麼可能……你們從前是戰友嗎?”就像不會死的怪物,重新站起的饕餮單手捂著嘴巴,匪夷所思發問的同時,血從指縫間還在向外流淌著。

    “是啊,這麼說來也真是奇怪,明明是第一次配合攻擊,我們似乎很合拍啊?”楊戩發現了讓她在意的東西,好奇的看向了身邊的男人,透著疑惑。

    “很簡單,只是太了解了……對你……”說到這里,許哲握劍的手不自覺的緊上了幾分,因為回想起了雪兒被殺時的場景,“我們沒什麼時間了,快點收拾了他,你不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嗎?前門那邊似乎已經開打了……”

    “你不說還真有點快忘記了,不能在這里浪費時間,所以下次就干掉他。你辦得到嗎?”從來到之後,楊戩第一次放低了重心,雙手持戟擺出了認真的戰斗姿態。

    “那要看我們的配合,是不是真有讓他疑惑的那麼好了……”許哲冰冷的向地揮舞長劍,將刃上的鮮血飛濺在了大地之上。

    而在遠方,那喧鬧的城樓之上,這場戰爭中另一個觀眾並不滿意這種意外的發展。

    趴撫在已溫暖的城牆邊上,妲己微微皺起了眉頭,不高興的心情不用說也能讓四周的人感受的到。

    “真是討厭這樣的發展,明明是一個人可以應付的,非要多出一個來攪局的……如果‘刪減’了我想看的部分,那可是重罪啊……”妲己感嘆之時,殺意已開始釋放,就在城門外正撕殺的軍團都因為九尾的一個念頭而顫抖。

    “這次誰先來?”楊戩再一次征求著身邊許哲的意見。

    “敢偷襲我的話你就死定了……”許哲是在警告著卑鄙的“同盟”,也是在警告的同時,天地木系之靈凝聚于雙足,許哲一躍而起,如無翼的鳥,在空中滑出夸張的巨大弧線。

    將後背完全暴露給楊戩是需要極大勇氣的,特別是要毫無保留,忽略掉她存在的暴露給她,可許哲做到了。

    半空之中,許哲單手舉劍,忘記了四周一切的存在,身體上的火炎咒文散發出異常灼熱之氣。

    天地火之靈在高速凝聚,連許哲四周的空間都被化為了鮮紅的色彩。

    “臭小子,居然敢背對著我發動‘超凝聚’,把這麼大的破綻露給我……真是誘人……”楊戩強忍心中偷襲的欲望,忍得很辛苦的啊……

    “火之超凝聚……赤劍。”頃刻間,妖月的雪白劍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把直指天空,長達百米的猙獰鮮紅光劍。

    可怕的靈壓已讓人近乎窒息,遠處的大熊,小杰等人極力護著馬車的馬匹,避免著馬匹受驚狂奔。不過他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先瘋掉的家伙?

    “來啊!”汗水滑過了饕餮的臉頰,在滴落下前便被面前來到的灼熱之靈蒸發成了氣體。

    饕餮揮舞起了手中的黝黑長棍,準備迎擊馬上來到的赤紅之劍。

    可惜他錯了,許哲根本無意與他交手,半空之中滑行的身影竟落在了饕餮身前三米開外,而赤紅的百米長劍也如同偏離了彈道的導彈,傾斜斬進了饕餮身旁數米外的大地之中。

    “後勁不足嗎?”饕餮茫然了,因為完全看不明白。明明是超凝聚的靈壓,卻並不發動攻擊?饕餮可不覺得面前的小子有什麼仁慈會施舍給自己。

    “接力,到你了!”許哲吶喊著,那斬進大地的長劍猛然橫向一帶,大地之上頓時被這高溫的長劍如切豆腐般劃開。只見許哲發勁一挑,一塊直徑五米的大地竟連同這地表上的饕餮一同被拋起。

    一切發生的太快,在饕餮的感覺里,只覺得天地完全的顛倒了過來,抬頭看到的不再是蔚藍的天空,而是正昂首看著自己的許哲。

    等等,此刻許哲已不再是主角,而是立于其身後的楊戩。

    比起許哲那面無表情的冷漠,楊戩臉上的獰笑更加可怕。

    “感覺好像在欺負人,不過我好喜歡啊!!!!”楊戩在放肆的笑著,腳下發勁一躍而起,如同一只利箭直射向了已無根基可言的饕餮,“去死啊!”

    銀白的三叉戰戟在空中拖行出絢麗銀白光韻,直刺向了饕餮胸膛。

    “小把戲!”饕餮完全沒有要抵擋的意思,同樣揮舞著等長的黝黑長棍刺向了楊戩,不同的是饕餮的長棍垂直的裂開了,一分為四,全是鋒利無比的雪白獠牙,就像一只撲向獵物的怪獸。

    “當!”還是有準備的楊戩稍快一些,戰戟先一步刺進了饕餮胸膛,不過卻還是被饕餮詭異身體裂開的大嘴牢牢咬住,動無可動。

    “你沒招了!該死的是你!”饕餮是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等待了半天便是為這個機會。直刺而出的獠牙長棍只差咫尺便能飲足楊戩的鮮血,等等,這咫尺的距離為什麼感覺會是如此的遙遠?楊戩的獰笑也開始變得模糊……

    “定海的神針送你前往‘刑場’,你就‘享受’下吧!”楊戩述說之時,手中銀白三叉戰戟爆發出猙獰銀光,恐怖增長的槍柄如炮彈轟擊中了饕餮的胸膛,沖擊之力壓迫著其硬生生撞穿了腳下的巨大地表,帶著塵土,銀白戰戟將饕餮推向了無邊的天空。

    “轟!”沉重一響,槍柄的另一端楊戩也是被沖擊墜落回了大地之上。

    “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我要你們全都死在我的‘胃’里!!!”饕餮生氣了,原本只懂得饑餓的神獸咆哮了。丟開了一直握在手中的長棍,饕餮的雙手中開始凝聚的是黝黑的光團。這是它的胃開啟的大門,也是吞天食地的開始。

    “姜來!快動手!干掉那怪物!”雙手托舉著急速增長的三叉戰戟,楊戩也是激動的叫了起來,因為她可不想像剛才的城門一樣,消失不見。

    不過此刻,本一直連貫配合的許哲卻遲疑了。手中的天地火之靈散去,回過頭去,許哲看向的是遠處紛亂的城樓上。

    就像妲己能感受到自己的目光一樣,許哲也能感受到妲己那種關注的眼神……

    “好了,決定吧,是在這里死去,還是為我演繹一場最美麗的‘演出’……”妲己莫名的興奮起來,許哲的選擇遠比城外的撕殺更讓她歡欣雀躍。

    “霄……”最後的最後,許哲的目光變的好溫柔,他看向的是遠處那正護著馬隊的霄,。或者說便是幾千年後的“吳倩”。許哲的呼喚反倒讓霄有些受寵若驚,錯愕的看向了許哲。

    “抱歉,我似乎無法遵守和你的約定了……忘記我吧,注定我是要死在這里的人……”

    “你說什麼?!”最後,許哲的述說好輕,輕到霄都听不清他想表達的是什麼。

    “妲己,你想看的就是這吧……破曉……我演示給你看!”許哲起步,向著楊戩奔跑而去。在他手中的妖月贊放著柔和的光暈,與其身體形成的循環開始啟動,源源不斷的靈動在許哲的身體中循環的奔襲,快到近乎崩裂開許哲的每一個細胞。

    “不用配合我!全速的增長!”來到了楊戩的身邊,許哲跳起,踏著楊戩的肩膀躍上的是三叉戰戟那銀白的槍柄。

    “不配合你?你能比我的戰戟更快嗎?那可需要哪吒一樣的速度……”楊戩不是在諷刺與嘲笑,而是迫切的詢問。

    “當然……我比哪吒更快!”最後許哲的發言聲音都已扭曲變形,沿著已達萬米之高的槍柄,一道垂直貫穿過天地的風被許哲刮起了。

    就像平地上的奔跑一樣,踏著垂直的槍身,許哲向著天空沖去。

    身軀不過上升到百米,一圈雪白的氣圈已圍繞著許哲的身體向四周擴散開。遠遠看去,如同他貫穿過了一朵白雲一般。

    可這樣的景象卻讓楊戩與遠處的妲己都是為之一震,因為他們明白,這是速度突破音障時才會發生的特殊效果。

    還來不及收回爆發出的驚訝,不過與上一個雪白氣圈距離十米,又一個氣圈出現。

    接著是距離五米,距離三米,在四倍音速後,許哲的身軀消失在了空氣中,就像他從不曾存在過一樣。

    “臭小子,說不讓我配合你,你卻在配合起我來了……”看了看許哲的加速過程,楊戩已經明白,許哲在踏上自己肩膀的那一刻便已能達到最後的急速,但他沒有如此的做,只是在擔心刮起的風壓會撕裂了楊戩的軀體。

    只能說許哲是一個過分好心眼的家伙……

    而在萬米高空之上,饕餮感受著空氣的逐漸稀薄,感受著光線的逐漸猛烈,感受著憎恨的逐漸增加。

    “都給我去死啊!”饕餮在空中怒吼,雙手之中黑色的光團凝聚成形。不過直徑一毫米的點,伴隨著饕餮的甩動,沿著筆直的槍柄,呼嘯的射向了大地。

    只需要接觸便能將饕餮一切討厭的家伙全部吞進胃中,這是他所預想的。

    可惜光團不過離開了饕餮的視線數厘米遠,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家伙出現在了饕餮的眼前。

    在這萬米的高空,連鳥也不存在的領域,許哲與饕餮對視著。一個是滿面的慌張,一個是滿面的寧靜。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饕餮弄不明白,只能如此的感嘆。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許哲的回答,不管饕餮听清了沒有,許哲揮舞的長劍都在天空中滑出了美麗的光暈。

    因為太快,所以饕餮防御的大嘴還沒有裂開,身軀已被那麼輕易的切成了兩段。由楊戩的槍首墜落向了混亂的大地……

    失去了主人,這神獸的“胃”也同樣失去了力量,黑色的光點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在墜落的過程里,饕餮的身軀開始了分解,神獸的本質使其化為了金色的光霞隨風的散去。

    感覺仿佛一切都結束了,那被許哲速度靜止住的時間也終于開始了旋轉。

    猛然,沒有任何的征兆,沿著萬米長的銀白槍柄,如荷花瓣雪白的氣浪向著四周開起,

    呼嘯而起的風不分方向的吹拂,狂暴的風暴甚至讓城樓上的妲己都不自覺的側目避忌。

    不過她也是第一時間的回頭看向了那風的中心……

    “好美啊……”妲己在顫抖,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軀,只因為她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東西,就是那朵自己珍惜的蘭花,也比不上面前所看見的。一切仿佛天地之間贊放開了一朵直徑數十平方公里的巨型白蓮,“這就是你結束掉申公豹時用的招式嗎?真是奢侈啊……用這麼華麗的技……真想……好想……被你砍一下看看啊……”

    妲己的呼吸好急促,臉頰通紅,仿佛看見了夢中情人般的迷戀。

    而在城牆之上,正混戰中的子涯也看到了那贊放中的“白蓮”,表情顯得格外的復雜起來。

    “雖然已不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景,但每一次感覺都是那麼的震撼人心……可是……”自語到了這里,子涯更多的擔心便是城牆上的妲己,“這麼早讓她看見,也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嗎?或者說你已經到了末路……最好不要是後者……”

    此刻,一切問題的中心,許哲並沒有那麼多的思考與顧慮,單手提劍立于了三叉戰戟的槍頂之上。

    許哲的呼吸好深好長,不知道算不算高原反映?許哲並不是在感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他只是在休息,他從未感到過像現在一樣的疲憊。萬米的破曉奔襲,和百米距離的格殺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

    “好像又做了什麼超過‘天’所想的事情了……”緩緩地抬起了手中的妖月長劍,許哲再也感受不到絲毫靈動的存在。就在許哲的面前,那雪白的玉石劍身開始了分解,化為了灰塵的姿態隨風消散,如同拋灑出的骨灰,“天啊,造點結實點的東西給我好嗎?連我身體強度都比不過的劍……現在怎麼繼續下去?”

    許哲無奈的嘆息,放開了一直緊握的劍柄,讓它一同的隨風散去……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46
決戰 第四百三十八章 傳染的病

    在半空中的巨型蓮花散去之前,悠長的三叉戰戟已先一步縮回了地面之上。才重新回到地面的許哲一個匍匐,差點靠在了楊戩的身上。

    “喂,喂,喂,你還活著嗎?”看看許哲蒼白的臉,楊戩沒好氣的問著,感覺不到絲毫的關心。

    “暫時死不了……”雖如此的說,許哲也是支撐著楊戩的肩膀才站直了身軀,向著等待的同伴們走去。

    “小子,不用死撐的,至少現在你沒有死撐的‘資本’,我在你身上可感受不到靈的存在了……”看著許哲的背影,楊戩不知道,怎樣的東西能讓他如此的賣命?

    通過了萬米“破曉”極速的奔襲,哪怕是鋼鐵打造的身軀也該熔化了,而人類的血肉之軀被靈所膨脹擴大的細胞,都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復原。

    所以此刻,明明只是呼吸,只是血液正常的循環對許哲來說都是等同地獄一般的煎熬,更別說“行走”這樣的自我加速呼吸與血液循環的愚蠢行經了。

    在楊戩看來,許哲如同在自殘,並享受著自殘帶來的“快感”……

    “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管,你的任務應該已經完成了……快點離開吧,這里已經比剛才更加危險了……”許哲的發言可以當成一種勸告。

    “離開?大概你是忘記了,我來這里就是制造危險的,我可不能學你,像老鼠一樣的逃竄。”楊戩揮舞著三叉戰戟扛于了肩頭,輕松的笑著,“要走快走,別那麼多廢話……”

    許哲微微低垂下了額頭,不再說話了,可以當成一種哀悼。畢竟在他了解的“歷史”里,楊戩是注定將死于此戰的人。

    沒有等許哲來到同伴的身邊,大熊等人已是駕御著馬車來到了他的身邊。霄第一個跳躍而下,攙扶起了許哲的臂膀。

    “你……還好吧?”霄詢問的聲音都在顫抖,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手中的觸感。冰冷的不帶一絲體溫,就像自己攙扶著的是一具尸體。看看許哲的面龐,蒼白的也不再帶任何的血色。呼吸,甚至感受不到身邊的人在呼吸。

    “只是有點累而已,休息下就好了。”許哲努力讓嘴角微微上翹,是在微笑,可感覺卻那麼的悲慘,“別說那麼多了,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快點離開啊!”

    “姜來先生,衷心感謝你的幫助。”說到這里,一身銀白鎧甲的紂王走上前來,居然雙手抱拳對許哲單膝跪拜,行起了大禮。

    “大王!這萬萬不可啊!”受傷的莫典老人驚慌的叫喊著,只因為在這片大地之上,王是不容許對任何人做出此等動作的。

    “不用多說了……他絕對受得起我這一拜,可以說除此之外,我已無法對他做更多的感激了。”紂王的眼中充滿了愧疚,對許哲的,“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吧,請你們速速離開。”

    “大熊……”沒有理會面前跪拜的人,許哲反倒對著一旁的大熊一個眼神示意。

    “明白。”沒有多說,大熊舉起了沙包般巨大的拳頭,一拳狠狠錘在了紂王的後頸之上。

    連反映的時間都沒有,紂王無奈的昏迷了過去,不醒人事……

    “你干什麼?!”莫典怒吼了起來,也不管肩膀上的傷勢。

    “別激動別激動,我們只是想救你們的王而已。”小杰打著圓場的攔住了準備上前的莫典老人,“要知道,不這麼做,誰又帶得走他?”

    “你們……”莫典不再說話了,眼神只有感激之情,畢竟多年以來,紂王就像是自己親人一樣的存在。

    “大家走……”許哲的召喚,所有人重新上到了馬車之上,奔馳的馬匹帶著眾人沖出了已無城門存在的城門。

    花去了如此巨大的代價,經歷了多次的阻擊,卷帶著塵土,許哲終于讓自己在乎的同伴全脫離開了這座注定將覆滅的城市。

    平躺在被太陽曬到發燙的馬車頂上,看著蔚藍的天空,許哲不自覺的笑了。從來到這陌生的世界以來,許哲從沒有像此刻一樣過。感覺如同一直壓于肩頭的千斤巨石放落回了地面之上,至于不久後將與九尾的一戰,自己要如何用已被九尾見過的招式殺了她,許哲都已經不再去擔心了。

    听著耳邊呼嘯的風混合著馬蹄聲,許哲的身體開始恢復著溫暖,蒼白的臉色也漸漸的緩和著。

    而在城池之內,在那已如同廢墟的廣場之上,楊戩目送著許哲的馬隊離開到了千米之外,不自覺的深深嘆息起來,“真是厲害的家伙……可惜卻被人類的感情所困,在乎的太多,束縛也更多,就像小鳥被綁住了翅膀……真無趣啊……”

    “你是如此認為的嗎?”突然,空氣中飄來了一個輕柔的話語,對楊戩的論點表示著異議。

    楊戩卻並非第一時間的堅持自己的觀點,而是側向轉身躍出10米開外,手中三叉戰戟握到近乎斷裂似的緊,對著聲音的源頭擺出了備戰的姿態。

    哪怕楊戩已是全神貫注的戒備著,可她依舊在隱隱的顫抖。一絲汗水滑過了她光滑的臉頰滴落而下。

    晶瑩的汗水中倒影的是楊戩惶恐的臉,還有一個赤足立于剛剛許哲所在位置的少女身影。

    怎麼可能對她有陌生的感覺?在楊戩的人生中,仿佛全部的時間都在思考著如何才能殺死她……

    可此刻,就算兩人近在咫尺,楊戩卻只覺得雙足被焊在了大地之上一般,被恐懼壓迫的動彈不得。

    “九尾妖狐……”楊戩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只是不自禁的叫喊出了少女的身份。

    “如果你叫我甦妲己,我會更開心的。”看著城外已遠去的馬隊,妲己微笑的述說著,完全看都未看身邊那殺氣濃郁的楊戩,似乎此刻除了許哲,沒有人有資格進入她的眼簾。

    “很遺憾啊,你來晚了,你要阻止的人已經離開了這座城市,而且你那什麼饕餮‘寵物’也被斬成了碎片……”雖然隱藏不住身體的恐懼,楊戩的嘴上可不肯服輸。

    “阻止他離開?不,我從沒有如此的想過。”妲己笑了,笑容甜美到讓人陶醉,“我只是想看,看看這神秘的男人到底能給我帶來多少意想不到的驚喜……

    結果,他的表演遠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已經很滿足了啊……只可惜,他一直隱藏的王牌,在面對我之前已經翻開,這樣也就讓結尾變得無趣。也許我不該逼他如此之緊的?要是讓他對我揮出那贊放白蓮的一劍,可能我會更加的激動,驚訝,興奮?”

    “雖然早知道你是瘋子,但沒想到你瘋得這麼厲害……最後看見,可能你就是死的時候了。”楊戩嘲笑著。

    “所以才說會更加高興啊……如果有機會,我還真想體會體會你們那種被死亡籠罩的感覺。全身被雞皮圍繞,毛孔緊縮,瞳孔無規則的晃動,呼吸急促,血液高速循環,心跳快到近乎爆炸……”說到這里,妲己的目光收回了,在一次低頭後,側目看向了身邊的楊戩。只是這一眼,楊戩只覺得自己如同死去了一般,“不過,即便我能模仿出你此刻全部的身體表現,我依舊感受不到和你一樣的恐懼感。或者說,你還給不了我想要的恐懼與壓迫感。你太渺小……渺小到我甚至不想殺你。”

    “你在侮辱我嗎?”楊戩咬得牙齦生疼,卻又無可奈何。

    “侮辱你?不,我只是在說一種事實。”妲己的語調是那麼的平靜,不帶一絲的感情,“你也看到了,來的太匆忙,我忘記穿鞋了。”低頭看看妲己所在了的位置,四周大地上滿是亂七八糟的碎石與塵土,實在不適合赤足走動,“所以,我不想打架,所以你走吧,回到子涯的身邊,保護他,讓他在來到我面前之前不要死了……”

    “你放我走?”楊戩難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話,竟是從惡魔的口中說出來的。

    “因為是你,所以我覺得你會接受我的好意。換成哪吒一類的家伙,我才懶得和他們浪費口舌。”無奈的聳了聳肩,妲己笑了笑。

    環境一下子陷入了死靜,沒有人再說話,甚至感覺沒有人呼吸了一樣。楊戩的表情僵硬了,似乎是在思考。

    而妲己很有耐心的樣子,靜靜等待楊戩的結果出來。

    其實一切都已經再清晰不過了,在這一對一的戰場,不論是誰都決無可能會奢望自己可以有與九尾一戰得勝的希望。

    她太可怕,可怕的就如同大地上的“天”。對她而言,楊戩的詭計,陰謀,策略,計劃都無任何發揮的余地。

    注定,只要動手,結局便是死亡,更可能是覆滅,被從這世界上徹底的抹殺……

    “不能動手,絕對不能在這里動手……”突然,楊戩低垂著額頭小聲的念叨著,這是對自己的警告。可也不明白為什麼,楊戩僵硬的軀體微微的運動了起來。不過並非退卻,而是右腳向前移動了。

    哪怕是一小步,小到只有數厘米,可表現的卻是一種讓人詫異的選擇。

    “是不是我會錯意了?你不想離開?”妲己錯愕的笑了笑。

    “不是不想離開……只是不想放你就這麼走……”楊戩已是滿面的汗水,嘴角抽搐著,但卻未放開過手中的戰戟,“雖然結果都一樣,可這樣說,我會覺得自己很酷……”

    “知道嗎?這一瞬間,你的發言好像‘姜來’,這是不是一種傳染?接觸過他的人,都因為他而改變得更加特別了?”如果真是如此,妲己會很生氣的,畢竟只有獨一無二的東西才值得珍藏……

    “就當我是腦袋秀逗了好了,至少在我死前,至少在我死前……一定要傷到你!”這是楊戩咆哮吶喊出的願望。

    她開始了奔襲,用從未有過的高速,拖行著戰戟的奔襲……

    她體驗著與妲己越來越接近的感覺,準備著對力量的反抗……

    “不許再說我渺小!!!”距離兩米,楊戩的身軀開始回轉,將所有的沖擊化入了回轉直刺出的一槍之中。筆直刺出的戰戟撕裂開了凝固的空氣,仿佛發射出的導彈已無法收回。

    妲己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表情帶著悲傷,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

    可惜,楊戩沒有達成自己的願望,那全勁刺出的戰戟停在了妲己的面前,距離她那張悲傷的臉只有三厘米而已。

    楊戩已經將臂膀伸得無法再筆直,身體也在努力的傾斜,希望能彌補這短短的差距。不過她辦不到了,她的胸膛上被開出了一個好大的洞,雪白的一條狐尾由後貫穿而過,被她的血染成了鮮紅。

    狐尾由楊戩身後的地面中延伸而來,連接的是妲己的身後……

    “不要再說話,不要再反抗,我不想弄疼你……”妲己如同一個母親般的勸告著,而那條貫穿過楊戩身軀的狐尾也在此刻發生著異變,無數鋒利如針的毛發撕裂開了楊戩的身軀。

    “伊呀!!!!!”經脈斷裂的楊戩在咆哮,卻並非因為痛苦,她在凝聚著最後的靈動,“增長!”

    “猛然,本已不動的三叉戰戟再次猛增,呼嘯的刺向了妲己。

    可惜不過微微的側頭,妲己便躲避開了攻擊。三叉戰戟刮起的風壓只是吹亂了她的頭發而已。

    不對,仔細的看看,妲己的臉上裂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一滴鮮紅的血如同眼淚般滑落而出。

    “看吧……我辦到了……”楊戩在笑著,鮮血已模糊了她的臉。

    “你……很讓人討厭……希望以後再也不要看見你。”妲己生氣了,一個閃步已來到楊戩的身前,直刺而出的手掌貫穿過了她的胸膛,掌心中緊握帶出的並非心髒,而是一團湛藍的光團。

    楊戩的樣子看上去是那麼的痛苦,她在抽搐,伴隨著妲己手掌加力的抽搐。

    當藍色的光團被妲己一下握碎的時刻,發出的就像玻璃碎裂時的聲響一般。

    隨風消散的湛藍光霞好美,仿佛最獨特的蒲公英在天空中飛舞……

    這一瞬間,遠在主城門外的子涯與哪吒都是同時的心頭一震。

    “大人……你感受到了嗎?”在子涯的帥車之上,哪吒顫抖的詢問著,他擔心的是自己消耗靈力過多,產生了錯覺。

    可當哪吒看清子涯那張悲傷的面容時,哪吒知道,自己的感覺是真的,楊戩死了,而且是從這世界上永遠的消失了。

    “我不相信!”帥車之上,哪吒咆哮而起,一躍沖進了正混戰的人群,揮舞著紅纓戰槍用撕殺發泄著心中失去朋友的痛苦。

    這一次子涯沒有再去阻攔,因為他看見了隱藏在哪吒眼框中的淚水。失去朋友的痛苦,真的很痛啊……

    而在那已遠行的馬車之上,許哲感受到了一些在自己腦海中發生的記憶變化。“歷史”又一次發生了修正,不過這次看上去並不關許哲的事情,而是另外的歷史人物做出了不同的“選擇”。

    本不該因為剛剛還是同伴之人的死去而高興的,但許哲控制不住,他笑了出來,是那麼的慶幸,就像得到意外禮物的孩子。

    因為在他的記憶里,哪個本已消失的人,終于又回來了,雪兒沒有“死”,她活了下來……

    可能許哲對雪兒的這份感情已經成為了回憶,他也對另一個女人做出了終生的承諾。但回憶中的初戀是無法被磨滅與遺忘的東西。哪怕無法再延續,至少,許哲希望雪兒能好好地活下去……

    “姜來!你看前面!”一旁,駕馭著馬車的霄呼喊著許哲的名字,雖然霄並不想打擾許哲的休息,可面前的一切必須喚醒許哲不可。

    “怎麼了?”支撐著疲憊的身軀,許哲終于坐立了起來,可出現在眼前的東西卻並非什麼絕佳的景色。

    只見眼前,那微微攏起的一條山脊之上,密密麻麻的西周兵團連成了片。

    無數巨大的寫著“周”字的大旗隨風舞動著,十萬之眾的部隊哪怕無半點的聲音,光是看著已是讓人攝攝發抖。就是奔跑前沖的馬匹也是步伐混亂了起來。

    “姜來?怎麼辦?我們車上可還帶著大商的紂王,還有一個是妖獸鐵騎的總兵長,你也是妲己的‘紅人’。”小杰駕馬來到了許哲的身邊,帶著調侃味道的詢問著。

    “繼續前走,沒關系的,不要減速。”這是許哲給出的處理方案,可以說完全沒將面前的十萬之眾放在眼中。

    事實證明,許哲的方案是正確的。

    就在許哲等人奔馳的馬隊來到西周大軍身前之時,如城牆般密集的部隊卻是自然的由中分裂出了一條寬敞的道路,讓許哲眾多的馬車輕易的由中穿行而過。

    在通過之時,許哲也看見了許多熟悉的臉。在這些部隊里,有很多都是當晚看著自己擊殺了雷震子的東伐軍人。

    許哲看到了他們臉上的憤怒,也感受到了他們的殺意。可惜他們卻都立在原地目送著自己離開而不能動手。

    因為他們接到的命令是放許哲離開,這是子涯的命令也是決不能違抗的軍令……

    也是在許哲穿越過了大軍陣營之時,這一直靜靜守侯的部隊開始了咆哮。

    不知道是誰喊起了第一聲的“殺”,十萬的兵團就像水壩泄洪一般,瘋狂的沖向了西周的城牆。

    那由許哲打開的城牆缺口,注定了此面的西周大軍將是最先攻近朝歌城內的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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