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百鬼夜行宴 作者: 狂笑的菠蘿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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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gl0219 2008-2-26 00:25: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8 219771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8:52
決戰 第四百零九章 天的使者“批量化”

   回到了逆天戰艦的艦橋之內,一身雪白的淡薄吊帶長裙,九尾有些疲憊的靠坐在了艦長的指揮席上。

    單手支撐著額頭,目光有些迷茫的看著面前空氣中出現的巨大屏幕,屏幕中顯示的是天庭的全景。

    少去了平日最為熱鬧的九十九主神殿的討論,少去了天兵天將們的操練,少去了逍遙散仙的聚會與暢飲,天庭剩下的也就只有這種透著滄桑的安靜了……

    沒過多久,金屬的自動艙門開啟,一個完全濕透的身影走了進來,保持著凝重的目光,哪吒一直走到了九尾寬大的金屬座椅身後。

    哪吒的模樣把正在操作著儀器的童子與凝都嚇到了,全是好奇的看向了這後加入的斗神。

    沒有過多久,從還沒關上的艙門外,哈迪斯,八歧,路西法全走了進來。看看他們的模樣一個比一個狼狽,全身濕透跟穿衣洗澡了一樣。

    “他是誰?”沒有用敬語,哪吒用低沉的語調問著,“你應該知道的……”

    “他沒說嗎?混蛋家伙……”九尾氣憤的罵著,卻沒有因為自己四位強勁的戰士干不掉一個對手而驚訝。或者說這樣的結果,在開始前九尾就已經知道了,她該驚訝的是四位戰士還能活著回來吧?

    “是‘他’,對吧?如果不是他就實在說不過去了……”哪吒的腦海里已經出現了一個名字,但握緊雙拳,顫抖著哪吒不願意讓那個名字由自己的口中被說出來……因為太“恐怖”了……

    “沒錯,你們交手的就是‘天’。”九尾無所謂的嘆息著,“現在他正用許哲的模樣生活在人間,而真正的許哲也已經前往了三千年前的商周戰場,演繹一段你和我都已經經歷過的歷史。不同的是,這一次許哲也了解到了歷史,如果他做出任何與歷史不符的事情,我們所生活的現在也會改變。最懷……也許是最好的結果,許哲最後的一劍刺得更準一點,我也就將從這個世界里消失,許哲也會消失,一切的一切都會按照著沒有我和他的前提下發展。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沒有人知道了……”

    “有辦法送我也去那時候嗎?我可以去殺了他。”哪吒無比冷峻的述說著。

    “你到底想殺的是許哲,還是我?”沒有轉身,九尾突然說出了讓全場死靜的話語。

    “有點不明白?”哪吒疑惑了。

    “不,你應該是最明白了……畢竟你也經歷過那最後一刻,當時如果許哲的劍能更準一些,我會死。當我死去,許哲也同樣會消失,另一方面,子涯也不會再為了我而去投胎轉世,你和你那個喜歡的‘父親’便能永遠生活在一起……對于你來說,這就是最好的結局吧?”

    帶著淡淡的笑容,九尾看不透哪吒的心,卻是那麼準確的說出了他的想法。

    讓哪吒呆立在了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用擔心,我並不認為你想背叛,反正你們本來就不算是我的手下,只是一群因為共同利益而集合在一起的人而已。不過很遺憾的告訴你,雖然我並不認為穿越時空是什麼困難的技術,不過我還真的不會。”九尾表現出來了充分的豁達,支撐著單薄的身體轉過了身來,面向了大家,“期待吧,大家一起期待許哲會做怎樣的演出好了。不過,在現代的我們也要更加努力了,畢竟如果很不湊巧,許哲沒能干掉我的回來了,我們必須給他設計出最完美的‘舞台’才行!”就是說到這里,九尾向後傾斜著身子,一只縴細的手掌看都未看,輕松的按壓在了一個鮮紅的開關之上。

    接著,整艘銀色圓碟般的戰艦都顫抖了起來,位于戰艦頂端的悲視之瞳升起,猙獰的血紅瞳孔看向了那寂靜的天庭。

    沒有任何的征兆,世界末日來的是那麼迅速,也是那麼安靜。

    一點縴細的光線從悲視射中落在了天庭中央的位置,巨大的血紅光團如膨脹而起的太陽,恐怖的向著四周,向著天空急速擴張。透過九尾身後的全息屏幕,站在那里的四位神靈都看見了。看見了擁有近萬年歷史的中國神族大本營,是如何在數秒之內被摧毀的一無所有……

    那九十九主神殿,那屬于玉帝的凌霄寶殿,那美麗的瑤池,一切的一切在膨脹的紅光里什麼都沒有了。就是天空都被映照成了血的顏色……

    光團一直持續延伸到了南天門前,也就是逆天戰艦前不遠的位置。

    可怕的吞食一直持續了數十秒,當它消失之後,地面上什麼都沒有剩下了……

    除了光滑如鏡的地面,還有孤單樹立在那里的南天門牌坊,真是一種諷刺。

    “好了解決一個了,還剩下好多的地方需要‘清理’。”毫不覺得一切的惡夢和自己有關系,九尾轉過身去看向了虛無的地面,“為了迎接許哲,我們必須加快速度了,現在開始,你們四個分頭行動,需要什麼部下隨便你們挑,就是那些歸順了的主神,你們也可以指揮。我要你們去各個還沒有歸順的神族,解決掉那些眾多像蒼蠅一樣討厭的反抗者。當我過去的時候,便會用逆天將那里徹底清理干淨。有疑問嗎?”

    “沒有,榮幸之致!”哪吒又是毫不猶豫的接受了新的命令,看上去他真的很高興。

    哪怕自己生活了數千年的家園在數十秒內被完全的摧毀,哪吒還是一樣的高興。因為哪吒知道了,世界很有可能會改變成自己希望的模樣,就算自己不能回到從前,不過已到從前的許哲還是很有可能的改變歷史。

    “九尾,那個‘地方’就交給我來處理了。”突然,一直沉默的路西法說話了。

    “天堂嗎?其實我不太希望你去那里,並不是懷疑你的能力,而是擔心你會觸景傷情。”九尾表現的是那麼體貼。

    “沒有情了何來的傷?”路西法的回答也是那麼的具有力量。

    “好吧,交給你好了,不過記得,如果有必要,不用等我過去,你也能自己摧毀了那腐朽的天堂。”九尾給了路西法更多的寬松。

    “我明白了,謝謝。”轉過了身去,路西法不習慣等待,已前往去了天堂的方向。

    “那麼我該是不是先去摧毀了希臘神族啊?”哈迪斯輕松的笑著,按照路西法的邏輯開起了玩笑。

    “不,你要去的也是天堂,不過不是陪著路西法去……”九尾的語氣一下子冰冷了下來,“路西法很有可能已經不和我們站在一起了……”

    “你是什麼意思?!”剛剛還在微笑的哈迪斯頓時的臉色鐵青。

    “意思就是說,他的心已經開始松動了,剛才天似乎跟他灌輸了一些不必要的思想……不對,應該說是天讓他心里沉睡的思想清醒了過來。”九尾能听見,听見路西法的心聲,“不過因為路西法不同于常人,他的心靈一分為二了,我能听見的也是不健全斷斷續續的聲音,所以需要確認一下。

    如果他真的背棄了我們,我希望……你能作為好朋友的給他一個終結……”

    “你是讓我動手殺了他?”對于哈迪斯來說,此刻的表情遠比叫自己殺了哥哥,殺了父親更加的茫然。

    “如果你拒絕,我完全可以理解,我也不會強迫你如此的做,或者哪吒,你……”九尾看上去是那麼的好說話。

    “不必了,我來。”哈迪斯用死沉的聲音接了下來,低垂著頭,寬邊的草帽壓得更低,沒人看得見他的表情,“如果路西法一定要死,我不希望他死在除我以外任何人的手上。”

    “那麼等待你的好消息了。”點了點頭,九尾微笑的交給了這冥王殺戮的工作,可只有這一次,哈迪斯覺得殺戮真是件辛苦的事情。

    一些在九尾內部的矛盾與紛爭,通過天的一次點撥,終于要浮出水面來了。

    同一時刻,在那復活節島別墅的後花園中,一陣微風撫過了翠綠的草地,甚至帶起了幾片美麗的草屑在空中旋轉。也是在草屑落地之前,一個身影先一步的落在了大地之上。

    許哲,穿著休閑的裝束,白色的T恤,直版的黑色牛仔褲,腳上的休閑皮鞋鞋帶都扎成了整潔干淨的蝴蝶形狀。

    風舞動起了許哲頭頂的劉海,配合上爽朗的笑,就像剛剛散步回來一樣高興。

    不過這次“散步”,迎接的人員稍微有點多而已。

    看看本該空曠無人的後花園草坪之上,一張圓形的水晶茶幾前,坐著好多熟悉的面孔。

    阿爾特正喝著濃郁苦澀的咖啡,看著英文的報紙。

    閑不住的泰坦克洛諾一手甩動著溜溜球,一手飛速旋轉著一只鋼筆,口中還咀嚼著泡泡糖。

    撒旦則坐得格外筆直,帶著雪白手套的雙手在面前支撐著銀白的紳士仗,一副無比得意的模樣。

    至于上帝則依靠著身邊的巨大十字架,臉上掛滿了說不出的幸福笑容。

    宙斯和玉帝則在下著國際象棋,看看宙斯愁眉苦臉的模樣,顯然是被閉著眼楮下棋的玉帝逼上了絕路。

    不過這些人中,最關鍵的那個人還是一直默默站在圓桌旁邊的吳倩,她的目光讓許哲,或者說是讓天覺得,她一直都在看著自己,甚至自己不在的時候她也在注視著自己。

    “各位合適嗎?你們坐在一起玩得開心,卻讓吳倩一個女人站著?”天想學著許哲的模樣發火生氣,可突然發現連學習許哲的憤怒都有點困難,因為哪怕他的憤怒也是源于他對吳倩的愛……

    “快看快看,我們的主角回來啦!”沒有停止咀嚼著口中的泡泡糖,克洛諾輕浮的目光是那麼自然的發現了突然出現的許哲。

    “讓我們等得有些辛苦,想喝點什麼嗎?我可以幫你去拿。”阿爾特親切的問候著,就像招待初次見面的客人一樣。

    “將軍,你輸了。”豪不留情的用皇後封殺了對方國王最後的退路,玉帝滿意的笑了起來,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天的到來。

    “啊!!!!!不算不算,讓我悔一步!”宙斯已經輸了十局了,格外煩躁,所以也沒注意到許哲的出現。

    “終于,終于見到了……”看著不遠處的許哲,上帝清澈的雙眼一下子的模糊了,幸福的淚水在眼眶中旋轉著。

    “有個疑問,你能幫我解答一下嗎?”雙手支撐著面前的紳士仗,帶著詭異微笑,還是紳士的撒旦直接的對“許哲”發起問來。

    “沒關系,你說吧……”向前又靠近了幾步,天的模樣沒有什麼不適應的。

    “說起來有點亂,讓我們慢慢理清。首先,你是創造三界的天,你擁有掌控所有三界生物命運的力量。那麼你來到了這里,偽裝成許哲的模樣決定頂替他,欺騙我們一直到許哲從三千年前回來。可是奇怪的是今天早上,一直隱瞞著你身份的吳倩卻沖進了地下的工作室,告訴了我們這幾個人你身份的秘密……而我覺得因為很有趣,所以告訴給了這里的主人,阿爾特。至于其他人,因為我和吳倩有一樣的擔心,擔心他們承受不了,所以就沒有說。

    這一切看上去很合情合理,不過聯系起你能左右命運的能力,又讓人覺得,你是故意操縱著吳倩告訴給了我們這些秘密,也是故意讓我擔心,將這個秘密控制在了小部分人群中。這樣去想,就覺得是你在刻意安排著我們到這里來等你。結果到底是我們這一群人發現了你想隱藏的秘密?還是隱藏著秘密的你刻意的想告訴我們這個秘密?”撒旦所說的話確實極其的復雜,但因為是他來解釋,所以還是非常條理清晰的。

    等等,也許是天故意讓撒旦來提出這段復雜的問題的?

    “你想的太多了,我沒你們想像的那麼神奇。”天微笑的搖著頭,對于自己身份暴露的這件事情已經算是妥協了,“雖然同樣的問題我已經跟許哲解釋過一次了,但現在再跟你們說一次好了。

    我承認了,我就是天,你們稱呼的三界造物主,創造了神魔人三界萬物。不過你們所謂的掌握命運並不確切,我的職責更像是個考官,在你們的生活中安排眾多的問題,而你們通過回答選擇自己將要走去的未來。在選擇中沒有所謂正確與錯誤的答案,哪一邊都是可以走下去的地方。硬要說我有什麼特權的話,那麼便是我比較了解每一個選擇者的性格與人生,大部分他們會做出怎樣的選擇,通過分析我能知道些許而已,但這並不是絕對準確的分析。

    拿今天這件事情來比喻吧,我選擇了前往神界見九尾,這便是一個問題出現在了吳倩的面前。她了解到我,原來來到這里的我也是能輕易的離開的。所以她開始害怕,作為唯一一個了解如何送許哲去三千年前,也是唯一了解怎樣接他回來的人,她要選擇怎樣面對我的問題。

    在我的選擇框里預定了三種答案,正常的選擇為,吳倩選擇了沉默,靜靜等待我的回來。

    瘋狂的選擇為,吳倩拿起了武器頂上了自己的心髒,威脅我送她也去三千年後,否則就死在我的面前,讓回來的許哲也會因為恨我不肯配合我完成接下來的部分。

    無奈的選擇為,吳倩不管願意不願意,她都只能沉默的為我保守秘密,等待著許哲回來的時刻到來。

    二比一,吳倩選擇沉默的幾率更大……

    但和你們看見的一樣,現在的她並沒有選擇這些,而是選擇告訴了你們這一切。說明現在,吳倩除了相信許哲外,也開始信任你們為她的戰友了。這是一種心靈的成長……”說到這里。天看著呆立在了那里的吳倩微笑的點了點頭,是種高興。

    “明白了一點,你應該是說你也沒想到會對我們暴露身份對吧?這樣就有必要繼續談下去了。”取下頭頂上的紳士圓頂帽,撒旦放到了一邊的茶幾之上,整理著領結,撒旦站起了身來,用小孩的姿態徑直的走到了天的面前,抬頭看著面前的人,“那麼,至高無上的天,你打算怎麼辦?和我們一起挑戰九尾嗎?如果是這樣,我很高興你成為我們的同伴。”

    向著天,撒旦是那麼禮貌的取下了右手的手套,伸到了天的面前,模樣甚至表露出了些許的謙恭,只因為自己面前的就是天。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將撒旦友好的手掌涼在了半空,天從沒有要和撒旦相握的打算,“我只是來扮演許哲,填充他不在這里的時間,使周遭不會發生什麼不諧調的事情而已。

    而當被發現我的身份後,我也只會作為一個觀察者,呆在這里最近距離的觀察即將發生和正在發現的一切。”天的意思就像在宣稱三界的混亂和自己沒有一點關系,“所以希望以後,你們能繼續努力的做下去。”

    “你在開玩笑嗎?”一貫也十分紳士的阿爾特都是忍不住的握著咖啡杯顫抖起來,“你一句好好努力,就什麼都不管了?觀察者?你想觀察什麼?看著我們是怎麼被九尾那幫子人虐到死嗎?”

    “如果你這樣認為,那麼就是了。”天到十分勇于承認了。

    “別發牢騷了啦,反正我們應該早就知道我們是被拋棄的一群人了。”克洛諾到想得很開,手中甩動的溜溜球又快上了幾分,“不過知道了天就在這里後有了兩點變化,一就是你的承諾可信度提高了不少,壞消息是,我開始思考要不要和你們一路繼續下去了……畢竟,在這一群里,最值得期待的便是許哲這個天的使者,而現在許哲不見了,卻多出了一個什麼都不想干的混蛋來……”

    “夠了,不能責怪天的……”背對著那個微笑的天,玉帝用平穩的聲音出來勸解著,手上還在整理著已贏了得棋盤,準備重新開始,“既然都是三界里舉足輕重的人物,大家應該早就明白天的立場。他從不肯親自出手處理三界的紛爭,否則也不會有子涯,許哲這樣的使者出現了……現在,天能破例在這里告訴我們如此之多的事情,已經是他最大的恩惠了。”

    “沒錯,我們不能奢求仁慈的天主做的更多了,就當一切是一種試煉好了。”擦拭了眼角已凝聚成型的淚,上帝親切的站在了玉帝的一方,畢竟光是天的出現已經給了上帝這少女莫大的鼓勵。

    “你們都是腦袋出毛病了嗎?什麼叫已經夠了?!我們輸掉的話,失去的東西可沒有夠了的時候!”手心中攥著自己的“國王”,宙斯真的生氣了,那國王被他的蠻力握成了碎片。

    “想耍賴不來了嗎?用這個代替繼續……”說著,玉帝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個中國象棋中的老“將”,放在了宙斯面前本該放國王的位置。

    “切,被看穿了嗎?”郁悶的宙斯又開始了拱卒……

    “別高興的太早,他們容易說話,不證明我同樣的好打發……”雙手插進褲袋之中,撒旦難得做出了一個如此不文雅的動作,抬頭凝視向了面前的天,沒有了任何一絲的讓步,“今天,習慣出問題的你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問題便是,沒有了許哲,沒有了對你能幫忙我們的一點期望,沒有了最後的勝算,你覺得我們還憑什麼繼續的反抗九尾,而不是加入她至少可以活命?”

    “我以為你是想問我你不知道的問題?”帶著無比親切的笑,天就像老朋友在和自己玩猜謎游戲一樣,“答案不是已經都寫在你們心里了嗎?不管有沒有許哲,不管有沒有更多的支持。

    你們都會去反抗的。

    因為你們有的是為了心中的正義,有的只是為了單純的利益,有的,只是不習慣讓人壓在自己頭上,有的只是因為信仰。

    但這些東西,你們都在心中十分的堅定,堅定到足夠你們為它反抗到死。想知道你們為什麼會這樣奇怪嗎?因為許哲改變了你們,在你們都沒發現的時候,許哲已經讓你們明白到自己是何等的渺小。

    你們是看著他在九尾的面前如何的支撐的,所以你們都在對自己說,一個凡人可以做到這樣,為什麼自己辦不到?

    硬要說許哲是我的使者的話,現在你們的每一個不都一樣是我的使者嗎?那麼,你們了解到作為使者的許哲是如何戰斗的了嗎?”

    “明明就是你的使者,可你個混蛋卻從沒有對他有過什麼幫助,你就是一個混蛋,徹底的大混蛋。”撒旦幫助眾人說出了他們心里的話。當了解到天是怎樣的混蛋時,更能了解許哲是何等的堅強。

    “就是這樣……”點頭的微微一笑,天旁若無人的向著別墅走去,一早上的奔波,讓他也有些疲憊了。而在經過吳倩身邊的時刻,天又莫名其妙的說道,“將秘密說出來的感覺如何?現在可以睡上安穩覺了嗎?我的秘密不再需要你來守護了……”

    “才睡不好!”吳倩無比肯定的回答著,聲音都在顫抖,“在許哲安全的回來以前,絕對睡不好覺的……”

    “是嗎?嘗試吃下安眠藥吧……”留下了最後的“祝福”,天平靜的回到了別墅之中。

    “切,完全被那混蛋看穿了,還以為能跟他再多換點好處的!”一下將口中的泡泡糖吐到了地上,克洛諾格外的不爽,從他話里也明白,剛才什麼考慮退出的話也全都是假的。

    “這才是天,看透一切的造物主該有的氣魄。”在佩服的同時,玉帝又將宙斯的中國老將逼到了絕路。

    平靜的下午,繼續著它的平靜……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8:57
決戰 第四百一十章 善良的神兵——望辰

    話說回到天堂,對于人間來說,這個詞語象征的不是死亡,而是快樂與幸福的終點。許多生活在人間的人們並不畏懼死亡,大概就是認為自己死後可以前往叫天堂的地方,享受鳥兒般自由的生活。

    可笑的是,天堂卻從沒有接收過一個卑微人類的靈魂,因為那是只有神才能棲息的土地。

    在種族眾多的神界里,天堂絕不是最龐大,也不是最華麗的。在它的四處能感受到的都是一種樸素的虔誠……

    在這佔地不大的天堂里,由一圈金屬欄桿圍牆未出的區域就叫“天堂”。

    穿過金屬欄桿的大門,便是天堂的廣場,巨大的噴水池從未停止過工作。這里沒有天庭那種煙霧繚繞的模樣,大地滿是石料鋪成了道路,清晰可見。而穿過噴水池,向後走出百米,便是天堂中最重要,也是最宏偉的建築,“大教堂”。

    高達百米,佔地上萬平方米的教堂可同時容納數萬天使一同祈禱。平時每一個禮拜,由上帝主持的祈禱會都要在這里舉行。可以說是天堂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種生活……

    作為神,天堂中的人祈禱的對象不再是上帝,而是萬物的造物主——天。大家向天祈禱,稱為天主,每個禮拜,每個禮拜,從不曾間斷。

    路西法太熟悉這樣的生活了,因為也是一次在這樣的祈禱會中,這從前的大天使長突然一驚,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什麼可以祈禱的東西了?

    驚醒過來了他看向了四周,發現在大家一張張閉目祈禱的臉龐都是那麼驚人的相似,或者說是相似的麻木。

    不知道該祈禱什麼的,並不光只有路西法,大家也都一樣。

    于是從那一天開始,路西法開始懂得了思考,思考神與世界的關系,思考神的責任與義務。

    在這神界,路西法發現了什麼叫墮落……

    沒有死亡的這個世界里,根本沒有對痛苦的認識,在大家的口中交流的也都是些生活的瑣事。

    這樣的天堂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思考就像病毒一般侵蝕著路西法的大腦,還有他從前堅貞的信仰……

    信仰被侵蝕的結果便是,路西法原本那三副雪白的羽翼不知不覺間全換成了黑羽,如異類般的路西法可謂一夜間成為了天堂內所有人的話題。沒有選擇,上帝決定了放逐路西法的命令,這曾經在天堂中萬人敬仰的大天使長,也是在萬人唾棄的情況下被拋出了天堂的大門外,趕出了神界。執行這一命令的是當時路西法最忠實的部下,摩爾,一個外表俊美,一頭黑發,還帶著孩子般幼嫩表情的熾天使。當時的摩爾在信仰與情誼之中矛盾,徘徊,與猶豫,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堅持自己的信仰,執行了上帝的命令。

    路西法並不怪摩爾,甚至有些羨慕他,因為他依舊能堅持那漏洞百出的信仰,至少不會像自己出去可信仰的東西一樣,只剩下了茫然……

    所以,當此刻,一身黑色鎖扣皮衣裝扮的路西法重新屹立在天堂的大門前,萬千的感慨即便路西法想控制,也還是全部涌上了心頭。

    在這里,路西法有著那麼多的記憶,生命中的大半時光都是在這里度過,可以說這里是家一樣的存在。

    不過這里的“家人”似乎並不怎麼接受這外出流浪歸家來的“游子”。

    只見大門後,應該空曠的廣場與噴水池邊,密密麻麻堆積著眾多張開著羽翼的天使,一個個身著銀白鎧甲,手持鋼劍的他們,面容全掩藏在了金屬的頭盔之中如中世紀的歐洲騎士,只暴露著一雙雙瞳孔在外審視著世界。

    “有多久沒回來了?真有些懷念……”緩緩的抬起了手掌,路西法如同完全沒看見距離不過數米的數千戰士,他只是抬起了手來,輕柔的撫摸著大門那冰冷的鐵欄桿。

    就在很久很久以前,路西法曾經是那麼渴望的能夠站在這鐵欄桿的外面,現在他卻有些希望能站在里面的位置。

    路西法的突然到訪顯然讓眾多的天使有些手足無措,防御的隊伍雜亂無章,還有眾多戰甲都沒穿戴整齊的家伙從遠處趕向這大門前。

    要是突擊,現在便是最好的時間,可路西法放過了機會,他是那麼平靜撫摸著欄桿,背負于腰後的莫極長劍也沒有出鞘的跡象。

    就這樣過去了一會,已經無比擁擠的天使戰團後方又開始發生了騷動,無數的天使向著兩側推擠起來,硬是在密密麻麻的天使海洋中讓出了一條通往大門的寬闊道路。

    而在這條潔白道路之上行走而來的,卻只有一個身影……

    高達一米有八,身著沉重的金色戰甲,那威嚴的模樣光是看著就讓人膽寒。

    背負著三副碩大的雪白羽翼,拖行著沉重的鋼鐵巨劍,劍長兩米寬達三十公分,感覺世間沒有什麼它斬不斷的東西。來人並沒有佩帶頭盔,一頭黑發的披肩長發在腦後扎成了干練的馬尾。

    不要誤會,來人並非女性,雖然清秀的面龐與美麗的褐色瞳孔都是美麗異常,不過他依舊是“他”。

    徑直的走到了鋼鐵欄桿的大門前,來人與路西法只有一扇大門的距離。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讓四周防衛的天使士兵全都激動了起來,可見來人在天堂中的地位不低。

    路西法記得來人身上所穿的鎧甲,那正是從前屬于自己的戰甲。能穿戴這些東西已證明了他在天堂中的地位與榮耀。

    不過讓路西法更記憶猶新的,便是來人那張熟悉的臉龐。雖然在歲月的流逝中,這張臉變得更加成熟,穩重,堅強,可它依舊讓路西法無法遺忘。

    他不是別人,正是從前那個執行上帝命令,將路西法丟出天堂的摩爾,曾經路西法的部下。

    “好久不見了。”大概是主人的客氣,隔著大門,摩爾用冰冷語調先開口問候,可他那緊握著巨劍的手卻沒有一刻的放松。

    “確實好久不見了……”路西法輕聲的回答時,目光卻是注意著摩爾身上的鎧甲,“你似乎壯了不少,連我的鎧甲都已經穿的挺合身了,不錯。”

    “抱歉,天堂已經好久沒遇見過滅絕般的危機了,倉庫里的每一件兵器都被翻找了出來,就是小孩也拿起了餐刀。既然你是九尾的人,你應該知道的,不反抗結果只有死……”摩爾的語氣依舊平和,可不管如何去听都只讓人體會到諷刺的意味。

    “確實如此,看你們的樣子似乎真是信心滿滿的樣子,就‘小丑’來說,你們扮演的真不錯。”透過鐵柵欄大門,路西法掃視著天使構成的兵團,不自覺的笑了,這才是最刺骨的諷刺,否則為什麼摩爾握劍的手變得如此之緊,“今天我剛剛看到了,九尾的悲視一道光束,將整個天庭給夷為了平地。不過因為天堂有你們在的關系,在那種安靜的毀滅中,你們一定能吼出最豪邁的吶喊,然後……被蒸發的干干淨淨,連同‘餐刀’……”

    “如果你是來說服我們的,別費口舌了。不久前也有一些卑鄙的神族主神來過,但我們絕不肯向著九尾投降。”摩爾無比堅定宣言著,路西法不自覺得心中由為的欣慰,感嘆從前那因為趕自己出神界而哭泣的青年,今天已有了統帥該有的氣魄,“既然你也是從這里出去的人,你應該知道,天堂里的每一位成員都擁有著最堅定的信仰,不論上帝大人在與不在,我們的信仰都不容許我們屈服……”

    “你說的就像只有我的心里最脆弱,容易屈服一樣……”低垂著頭笑著,路西法那無奈的感嘆神情,竟讓如鋼鐵般堅定的摩爾也是眉頭一顫,“不過真的很抱歉,我接到的並非說服你們的命令,九尾讓我來,是將你們這里的每一位都變成尸體,一個不留……屠殺光……”

    就在路西法說出自己來這里的目的之時,那眾多在摩爾身後的天使士兵都握緊了兵器。一時間拔劍的聲音不絕入耳,一級戰備不需要任何人去宣布已經自然的進入了……

    “那麼……你就是來執行命令的嗎?”摩爾很堅強,因為有眾多的人需要他如此的堅強,可到了此時,他的聲音也開始了顫抖,他雖極力的掩飾,可有些人還是能听出其中的痛苦與無助。

    “恩,是的,因為在九尾的身邊,意味的就是沒有選擇。不殺了你們,我會死,然後你們一樣會被九尾殘忍的殺死。如果是我殺死你們,至少我手法會準確得多,不會讓你們受苦……”路西法在笑著,可那笑容怎麼看上去會是那麼的悲傷?也是在此時,路西法抽出了一直帶于腰後的莫極,漆黑的劍身在空氣中散發著邪惡特有的霸道靈動,震撼著每一位天使的心。

    “其實,我並不想你回來的方式是這樣……”微微低垂著頭,那一直握于摩爾手中的鋼鐵巨劍異變了。

    沒有任何的沖擊,只見巨劍劍身之上猛然爆裂出無數紋路,堅固的劍身完全的崩潰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接著出現在路西法眼前的東西讓他不由的一顫,因為在那巨大的劍身之內藏著的一把更為縴細,更為悠長的劍。除了內劍劍身散發的淡淡雪白靈動光暈,路西法都差點叫出莫極的名字來。

    沒錯,在摩爾手中的,正是和莫極性質一樣的神兵,不同的是此劍沒有任何猙獰霸道邪惡的感覺,靈動顯得更加溫柔,如陽光般可以溫暖他人的心……是善良的力量。

    “你把心給分離了?”路西法難以置信的發問著。

    “和路西法大人你一樣,我也將心的一半煉化成了手中的兵器。不過我抽出的是心中善良的靈動,留存在我身體內的只剩下了邪惡。一切的過程也只是在九尾來到神界後不久完成的,過程真的好痛……現在我也能稍微體會到當年的路西法大人為了完成莫極付出了何等的代價。”說到這里,摩爾的瞳孔也變得猙獰起來。

    “為什麼一定要是善良的部分,用善良的武器,殺的死人嗎?”微微低垂著額頭,路西法的聲音很輕,沒有人看得見他的表情。

    “總比被善良操縱的邪惡要好吧?哪怕邪惡再過凶殘,只要是善良來操縱,到最後也會軟弱的再也舉不起劍來。在這一點上,摩爾我真的很佩服路西法大人,您的善良就絕不會出現軟弱的時刻。或者說,根本就分不清,您保存下來的到底是善良還是邪惡?!”摩爾在諷刺,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樣貫穿了路西法的胸膛,讓那只剩下的半顆心髒好痛。

    “劍有名字嗎?”依舊低垂著頭,路西法平靜的問著。

    “‘望辰’,名字是隨路西法大人取的,因為在路西法大人面前,我永遠是‘望辰’‘莫極’。”摩爾給自己的“善良”取了一個好名字。

    “既然是最後了,能滿足我一個請求嗎?”終于抬起了頭來,路西法是在懇求。

    “說吧。”摩爾可沒說一定答應。

    “讓我做一次禱告……你知道的,在天堂,每一個戰士進行戰斗之前,都要在大教堂里禱告才能出征的。”路西法並沒有忘記了天堂的規則。

    “路西法大人說的很對,可你應該也知道,這樣的規則只適用于信奉天堂的戰士,作為來剿滅我們的人,你也算是天堂的戰士嗎?”摩爾好恨,恨這面前來到的敵人,因為他讓自己的劍變得“遲鈍”了。

    “我有帶這個……”說話的時刻,路西法由腿邊的皮帶扣中取出了那本隨身攜帶的《聖經》,單手將這厚重的書展示在了天堂眾人的面前。

    環境一下子陷入了死靜,過去了片刻,無語的摩爾發話了,“開門……”

    “大人!不能開啊!他是敵人!”一些身邊的戰士勸解的叫喊著。

    “難道你們忘記了天堂的規矩嗎?只要是任何帶著《聖經》前來禱告的人,都被視為天主的信徒,天堂絕不拒絕為任何一個神級的信徒開門……”摩爾不會忘記這樣的條款,因為這是路西法教給自己的第一條天堂的規則。

    也許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到來,所以路西法才一直帶著這本翻看了無數遍的厚重書本的吧?

    不管是不是,那緊閉的兩扇鐵門終于又一次對這墮落的天使開啟了……

    這一刻,路西法等了好久……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04
決戰 第四百一十一章 替朋友收尸……

    伴隨著金屬吱吱嘎嘎的聲響,那高達三米的鐵柵欄門被由內的拉開。出現在路西法眼前的便是一條寬闊悠長的石路,還有面前阻攔在那里的摩爾。

    兩人手中,一黑一白的兩把縴細長劍在空氣中照相輝映,善良與邪惡的靈動相互糾纏,也在相互抗衡著……

    “要我帶路嗎?”摩爾的意思可以當成是“請”。

    “謝謝。”不知道路西法是謝謝摩爾讓自己進來,還是那“有禮貌”的邀請。不過路西法也沒有太客氣,拖行著黝黑的莫極,邁著平靜緩和的步伐向著天堂內部走去。

    當這墮落天使的腳,一踏上屬于天堂的土地時,眾多包圍的天使士兵都是不由的一顫,向後退卻開來。毫不在乎的與摩爾擦身而過,路西法此刻的雙眼看見的,只有那不遠處宏偉的大教堂。

    歐式的建築,古典的模樣,一切和自己離開時都沒有絲毫的分別。看著熟悉的景物,有時路西法都會疑惑的問自己,為什麼要去改變這麼美麗的地方?

    沿著摩爾走來的路,路西法徑直的前行著,身邊經過的每一個人全都是緊握著兵器,死死盯在這墮落天使的身上,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一樣。

    不過路西法似乎並不介意,步伐依舊輕盈。

    而那門前的摩爾也是自然的隨行,走到了路西法身後右側的位置。如果有認真留意的人的話,一定會發現摩爾所在的位置,便是從前他在路西法身邊的位置……

    “現在天堂還有多少人?”沒有回頭,路西法平靜的問道。

    “三萬七千六百三十三人,比你走的時候增加了一萬多人。”摩爾沒有隱瞞的回答著,因為沒有隱藏的秘密。畢竟路西法不是那種會因為人多而膽怯的戰士,摩爾很早以前就已經知道了這點。

    “是嗎?看來我不在的時候,天堂也增加了不少的新成員……”路西法微笑的感嘆著,要知道在天堂只有男性才有生育能力。當一個男性天使長到五百歲時便算成年,然後便能取出身體中的一根肋骨,由肋骨生成新的天使。

    新天使可能是男性,也可能是女性,男性便能繼續進行繁殖,至于女性,在這天堂之中主要的任務便是歌頌,用美麗與動人的歌喉調劑這天堂枯燥的生活。

    但是遺憾的是此刻的天堂已無任何歌聲的存在,所有天堂的居民們全都脫下了白袍,穿上了那與雪白羽翼格外不相稱的鎧甲。數千年平穩的日子,讓這些被認為是幸福象征的天使們早遺忘了怎麼去戰斗……

    路西法能感受到他們的恐懼,外加上上帝不在身邊,用這樣的精神狀態去挑戰九尾,可以說和自殺沒有區別。

    不過路西法還是要佩服摩爾的,畢竟在這種神界都崩潰的時候,他還能整合著軟弱的天使們穿上鎧甲,這本身就是一件偉大的壯舉。

    “路西法大人……您真的很讓我失望……”默默跟隨在路西法的身後,在萬眾矚目的道路上行走,摩爾突然輕聲的嘆息著,是遺憾。

    “會嗎?我不覺得……”拖行著漆黑的劍,沒有回頭,路西法帶著淡淡的笑。

    “在執行上帝的命令,將您驅逐出天堂的時候,我一直認為,您只是心中出現了迷茫,遺忘了前進的方向。作為天堂最強大的天使長,您一定會回來的,當想透了心中的迷茫,當黑色的羽翼重新恢復成雪白的翅膀,您一定會回到天堂。到那時,您也將重新成為我們的大天使長,和上帝一樣指引我們前進。當上帝給我這大天使長的位置時,我也只當自己是暫時代您頂替下而已。可沒想到……”說到這里,摩爾說不下去了,只剩下邪惡的心此刻只想由背後一劍刺穿了路西法的心房……

    “沒想到過去了這麼久,我還是這副樣子嗎?”微微抬頭,看著已近在眼前的大教堂,路西法替摩爾說出了他,沒說出口的話,“也許我真讓你失望,也許……連我自己也對自己失望了……不過我依舊無法恢復成你喜歡時的模樣……因為我並不覺得從前的自己就是正確的,現在的我就是錯誤的……

    可能這才是世界的本質吧?正確與錯誤混合,正義與邪惡混合。單獨去追求其中的一面,結果便只有混亂而已。”

    “不想再跟你探討沒用的問題了,說再多,戰斗的結局都不會改變。”聲音變得無比嚴肅,突然,一直跟隨在路西法身後的摩爾加快了步伐,走到了路西法的身前。更快,更堅定的走向了大教堂,不再去配合路西法的步伐,摩爾走著自己的節奏。站在高達十米的巨大木制大門前。摩爾一把便推開了足有數噸重的大門,站在了門邊,如同迎賓一般的看向了路西法,“禱告吧,禱告完了就祈禱吧,祈禱你還能活著離開這里……”

    帶著淡淡的笑,路西法在與摩爾擦身而過時,用著只有他听得見的聲音述說道,“我本就沒打算活著離開……”

    在此刻,摩爾的瞳孔頓時放大,半顆的心靈一震。

    恍惚中由內的關上了沉重的大門,摩爾將偌大的教堂又恢復成了密室的模樣。

    外圍的眾多天使士兵全是在關門的瞬間圍了上去,不知道是在焦急的等待結果,還是擔憂著摩爾大天使長的安危……

    目光回到教堂之內,一切對于路西法這游子來說都沒有改變的地方。

    大廳中一排排整齊的黑色長椅還是一樣的老久,頂上巨幅的油畫都已經開始褪色,由大門一直鋪到神台的紅色地毯就在路西法的腳下,感覺是那麼的熟悉。

    從前,路西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這里度過的。畢竟作為大天使長,有著和上帝一樣崇高的地位,必須分擔上帝聆听同伴懺悔,禱告的義務。在上帝不在的時候,大天使長基本便要代替其執行所有的事務,是件無比艱苦的差事……

    “終于又回到這里了……離開了好久終于又回來了……”聲音在顫抖,路西法無法克制心的顫抖,因為真的好激動。路西法本以為自己該無比厭倦這一塵不變,沒有生機的地方。

    可當回到這里後,一些從前讓人討厭的東西現在看上去也像是無比的美好?一切真的像家一樣,讓路西法體會到了許久沒有的……“溫暖”。

    用著顫抖的步伐,沿著鮮紅的地毯,路西法向著神台的方向走去,屬于神台牆壁上,巨大的彩色玻璃拼湊成了上帝溫柔的模樣。透過陽光的照射,在偌大的教堂地面上形成了斑駁的影。

    偌大的大堂之內,即便沒有任何人的存在,悠揚的贊歌還是在輕輕的回蕩著。

    一只樹立在神台上的銀白十字架足有十米之高,十字架沒有任何華麗的雕刻或是美麗的寶石瓖嵌,它只是光禿禿的屹立在那里,就像一面鏡子反饋著人的心靈。

    路西法步伐的顫抖越來越清晰,全身的力量如同被抽走了一般,連握劍的力氣也沒有了,所以黝黑的莫極落在了路邊,劍身上閃動的光暈散去了。

    眼眶在濕潤,看見的東西在模糊,路西法的背影在抽搐。這樣的動作只讓摩爾的心頭一顫,因為在他的記憶中,路西法大人永遠都帶著幸福的笑容,哭泣這還是第一次……

    沒錯,一直走到了巨大的十字架前,路西法雙膝無力的“咚”得一聲跪在了十字架前,路西法無聲的哭泣了,淚無法克制的從眼眶中涌出,滑過了路西法的面龐滴落在了鮮紅的地毯上,溫暖著大地。

    “對不起……”路西法在道歉,微弱的聲音甚至壓不過身邊的贊歌聲,但來到身後的摩爾听見了,“我錯了,錯的好離譜。明明我只是想創造一個更好的神界,讓大家更明白什麼叫做神……

    最後,卻是我先忘記了這些,我……對不起……對不起……”

    看著十字架中倒映的自己,路西法哭得是那麼的傷心。

    “孩子,誰都會犯錯的,生命便是在錯誤中成長起來的。經歷錯誤,也是成長的過程……|深深的呼吸,摩爾用慈祥的語調開解著,就像從前,路西法對自己做過的事情一樣。

    “可是我已成長到了盡頭,我看不見未來的方向,我選擇了一條沒有未來的路,連後悔都辦不到。”努力擦拭著眼角的淚,即便跪于地面之上,路西法也挺直了上身,“九尾要摧毀神界,摧毀人界,摧毀一切的東西。而我什麼都阻止不了。”說到這里時,路西法突然全身一震,張大了嘴巴,表情瞬間僵硬,如同突然想明白了什麼,“這就是你出給我的問題嗎?新的問題……你希望我做出怎樣的回答?”

    “你在說什麼?”摩爾也莫名其妙的問了起來。

    “等等……”低垂下了頭,路西法已遺忘了該去為傷心而流淚,“如果是許哲……他會做出怎樣的回答?”

    “你怎麼了?”摩爾顯然被路西法的模樣嚇到了。

    “我……明白了……你希望我這樣做嗎?”支撐著搖擺的身軀,一身黑皮緊身服的路西法重新站立了起來,表情恢復了從未有過的平靜,看向了面前聳立著的巨大十字架,心情變得好輕松,“摩爾……走吧……”

    “什麼意思?”摩爾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劍。

    “意思是你們要離開天堂了,帶著那三萬七千六百三十二人離開天堂,我不想和你們戰斗。”自然的轉過了身來,路西法平靜的臉上還有著淚痕。

    “你在諷刺我們不夠格死在你手上嗎?”摩爾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猙獰,體內屬于邪惡的部分在顫動,只想立刻殺了面前的墮落天使。

    “不論你怎麼想,作為大天使長,你都必須對外面的那些人負責。平心而論你認為他們是可以戰斗的士兵嗎?”路西法的表情沒有改變過,“天堂不同于其他的神族,雖擁有兵團卻從不進行練兵或操練,一些戰士甚至一輩子都沒有摸過兵器,這樣的士兵怎麼戰斗?”

    “不用你來擔心,也許他們在你眼里真的十分差勁,可他們絕沒有一個畏懼死亡,在最後一個人倒下前,天堂都不會投降。”摩爾擁有著天使的榮耀。

    “死算是一種反抗嗎?我認識一個人,在他的對手面前他渺小到甚至可以被忽略,就在不久前,我才體會到了他戰斗的心情。他總是不自量力的去挑戰根本就打不贏的對手,可他的心中卻從沒想用自己的死來收場。他只想著如何的活下去……而你還有你們呢?不是已經想好要死在這里了嗎?”路西法的話只讓摩爾全身一顫,“死到底是反抗,還是逃避?听著,摩爾,如果你存有一絲對上帝大人的忠誠,帶著其他人離開,去人間,去到上帝大人的身邊。

    這里絕對不是決戰的場地,最後的決戰一定是在人間,要死……你們也只能死在那里。”

    “你呢?”突然,摩爾想到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你不是收到命令來殺我們的嗎?那麼讓我們離開了,你會怎樣?”

    “九尾可不是仁慈的家伙……”微微的低垂下了額頭,路西法淡然向著自己丟棄的劍走去,“我會死,在來到這里……不對,應該說在我的心動搖的那一刻開始,我已經注定要死。如果是這樣,我希望最後能死在這天堂里,這是我目前最想要的結束……”

    “你在說什麼蠢話?!讓我們選擇活,你卻選擇死?!你就不是在逃避嗎?!!!”摩爾在怒吼,用心從肺腑里發出著怒吼,無法理解路西法,還是和從前一樣的無法理解。

    “不一樣的,生命為了珍惜的東西戰斗到死,你們珍惜的應該是上帝,在人間的她也需要你們的珍惜。而我……還值得我珍惜的只有在這里的記憶而已。所以在九尾毀掉它前,我想再陪陪它……”路西法儉起了地上的莫極回過頭來淡淡的笑著。

    “屁話!你在說什麼屁話?!如果你已經明白自己錯了!為什麼還要這麼固執,一起去人間上帝的身邊不就好了嗎?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死……”眼眶在模糊,摩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可就是有一種痛苦讓只剩下邪惡的心都在抽搐。

    “走吧,在還能走的時候,帶著所有人離開吧。讓高級天使帶著低級的同伴,幫助他們突破三界的結界壁,只要不擔心自身靈力的流逝,低級的神靈也應該可以去到其他的世界。”路西法此刻擔憂的只是他人的安危。

    “你這樣做,我也不會感激你的!每次……每一次你都比任何人更早的看透一切,你總是與眾不同!你知道我是多麼妒嫉你嗎?!哪怕你成了墮落的天使,天堂,甚至整個神界都知道,天堂最厲害的大天使長便是路西法,誰也不能出其右!你就是一個混蛋!讓人妒嫉的混蛋!”摩爾在哭泣,顫抖的哭泣,也只有在路西法的面前,他才能像孩子般的哭泣……

    “我沒什麼值得你妒嫉的東西,我只是一個死腦筋的天使而已。”帶著淡然的笑,多少年來,這是讓路西法笑最多次的時候,靜靜地回到了摩爾的身邊。路西法又拿出了自己的那本《聖經》並沒有翻看,而是遞到了摩爾的面前,“沒什麼東西好送你的,就這一本書,你拿著當個紀念吧!”

    “紀念什麼?你的死嗎?”努力裝出更加的堅強,摩爾冷冷的諷刺著。

    “你也學會開玩笑了。”摩擦著摩爾的頭發,路西法笑的是那麼開心。

    “最後……有什麼話要帶給上帝的嗎?”摩爾擦趕干了淚水的述說。

    “幫我對她說聲‘謝謝’,謝謝她從前趕我出了天堂,否則到現在,我也不會想明白自己心里的困惑。”路西法是由衷的感激。

    “那麼你現在想明白了?”摩爾好奇的問。

    “沒有,只是想開了而已……”這是路西法的回答。

    摩爾沒有繼續說什麼了,靜靜地離開的教堂,來到了廣場之上。下達撤離的命令並沒有什麼困難的,特別是當將撤離說成起前往上帝的身邊,每個從前神經緊繃的天使,現在也全都放松了下來。

    或者說幾天以來,大家早就想離開這里,只是找不到理由與放下尊嚴的勇氣。

    陸陸續續,眾多的天使展開了翅膀,飛出了天堂的大門,穿透過了眾多的雲層,前往了另一個陌生的世界。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原本喧鬧的天堂恢復成了一片死靜,那大教堂緊閉的大門才緩緩的由內被推開。

    重新走出來的路西法誰也找不到了,原本該滿滿當當的廣場此刻只剩下一個孤單的噴水池還在繼續的工作著。

    失落嗎?不,路西法該感到欣慰,因為又有更多的同族可以活下來了。

    那麼現在最該擔心的問題就是自己了吧?可惜路西法已無處可躲,在今天的神界,任何的地方都不再安全。

    所以,路西法表現的是那麼的淡然,靜靜地坐在了大教堂前的石階之上。黝黑的莫極插入了身邊的石縫之間。

    路西法在享受著,可能是死前最後一絲的寧靜吧?

    仰望著天空,大概是太接近的關系,神界的太陽比人間看時更加的刺眼,可笑的是這麼明亮的太陽卻無法溫暖這個冷清的神界……

    路西法可以享受的時間並不長,當由那明亮的太陽中,一個黑影急速擴張時,路西法知道,寧靜結束了……

    展開著巨型的翅膀,刮起旋轉的風,一聲犀利龍鳴回蕩在了天際之上。不用去看,路西法也認識那聲音屬于誰,數百年的交情,可不是白混過來的……

    黝黑的蒼穹巨龍墜落似的落于了路西法面前空曠廣場之上,巨型的四只大腳震碎了大片的地面,碎片四濺出了好遠。

    原本巨大的噴水池,在蒼穹的身下顯得是那麼的渺小可笑。

    當蒼穹蛇型的長頸緩緩垂向地面之時,那坐于龍頭之上的人影也逐漸的清晰起來。

    沒有了習慣的輕松表情,哈迪斯比任何時候看上去都更加認真。依舊帶著泛黃的草帽,肩扛著黝黑的鐮刀。這來自冥國的王,此刻終于有了王的模樣,至少看上去是那麼的威嚴。

    “路西法,你要我說你點什麼好?”由帽檐下直視去的雙眼,哈迪斯看向了台階上自己唯一的朋友。

    “你要說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該說什麼……”雙手向後支撐著身子,路西法輕松的如同在曬太陽一般,“謝謝。”

    “謝什麼?感激我來干掉你嗎?”哈迪斯開著並不好笑的玩笑。

    “感謝你沒有阻止其他人的離開,其實在我來到這里的時候你就來到了吧?不管怎樣,還是想謝謝你放他們離開。”路西法由衷的道謝著。

    “那麼當成是對我的‘謝禮’,我們兩個現在一起下界去干掉那些家伙,然後對九尾道個歉,讓一切都沒發生過。”哈迪斯毫不客氣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過路西法卻沒有給出任何的回答,只是淡淡的笑著。

    “不可能的,對嗎?”默默低垂下了頭來,哈迪斯已從朋友的笑容中讀出了他的回答。

    “談點別的吧,希臘那邊怎麼辦,听說也完全沒有要投靠九尾的意思。”路西法今天的話真的好多,竟然會主動的找人聊天。要知道哈迪斯平常都是要花好大的力氣,才能拉這家伙陪自己說點閑話。

    “誰要去管他,反正有人會解決他們的,不過我知道,我絕不會像你這麼大方,拿自己的命去換他們的命……”哈迪斯輕聲的諷刺著。

    “你會的,當你心里有了信念的時候,不再是為了好玩而去生活時,你也會和我一樣的。”路西法相信自己的朋友並不是壞人,從來都不是。

    “很遺憾的是……當這樣的事情到來時,我已經沒有‘朋友’來收我的尸了……”帶著遺憾與無奈,那坐于龍頭之上的哈迪斯終于下到了地面,拖行著那把黝黑的鐮刀。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07
決戰 第四百一十二章 蒼穹外骨骼,無心的戰士……

    是那麼的不情願,哈迪斯還是落到了大地之上,扛于肩頭的黝黑鐮刀泛著暗淡的光暈。

    努力將帽檐拉的更低,哈迪斯似乎不願意看見自己的對手,或者說是朋友……

    一種冥王從未體會過的痛楚讓他的心口好痛,哈迪斯相信了路西法所說的,當自己擁有了信念後也會和他一樣做出“傻事”。

    而對于哈迪斯來說,路西法可能就是這種“信念”吧?遺憾的是,哈迪斯無法不在現在抹殺了自己的信念,因為他不希望路西法死在別人的手上。對于這份“信念”最真誠的銘記,就是讓他能夠稍微舒服點的離開世界。

    “說實話,我並不太希望對手是你……”帶著無奈的笑容,支撐著身軀,路西法也從台階上站起了身來,“如果是八歧,或者哪吒來這里,我應該會更高興點。”

    “愚蠢的家伙,除了我,你認為有人會想你死的舒服點嗎?”哈迪斯罵得是路西法不明自己的好意。

    “我知道,可除了你,你認為有人能不付出生命代價的殺我嗎?”路西法反問之時,晃動的右手已握上了莫極的劍柄之上。

    “你不用留情的,就把我當成別人就好了,而我,也會盡全力的干掉你。”揮舞起肩頭的鐮刀,一個甩動,哈迪斯一下將黝黑的鐮刀鑿進了身邊的大地之中,空出了雙手竟脫起了衣服。先是草帽,花襯衣,短褲,包括拖鞋也沒有剩下,“說起來,我們兩個之間好像從沒有認真切磋過?”

    “那是因為認真了,我們兩個里一定有一個會死去。”路西法微笑的述說著。

    “確實,這麼危險的游戲也只玩的了一次而已,那麼就在現在‘玩’吧……”說著,哈迪斯已是一絲不掛,赤裸的屹立在了路西法的面前。

    “你打算羞死我嗎?”看著朋友的裸體,路西法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切,這就是我討厭盡全力的原因,不光要卸除全身的武裝,還要脫的干干淨淨,丟臉死啦!”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哈迪斯竟臉紅了起來。臉紅的同時,平抬起的雙手向著兩側極限的擴張,如同在迎風破浪一般,“最主要的原因是,這樣太浪費時間,在發動之前,身體會處于完全無防衛姿態。我才不會在別人的面前暴露出這樣的狀態,。不過因為是你,所以沒關系了。畢竟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會等我,你也一定會等……”

    “被你相信真是我的榮幸……”路西法沒有動,就像哈迪斯說的那樣,耐心的等候起來。至于這邊,冥王已開始了異變,

    “‘蒼穹外骨骼’,著裝……”平靜不帶抑揚頓挫的述說。

    只見,那在哈迪斯身後屹立的暗黑飛龍顫抖的抽搐起來。支撐于大地上的四肢,扭曲著,撕裂開了更大片的土地。蒼穹蛇形的頸脖更是扭曲成了詭異的姿態。

    “嗚!!!!!!!!!!!!!”向天聲嘶力竭的咆哮,蒼穹看上去是那麼的痛苦。

    那龐大的黝黑鋼鐵身軀開始了消融分解,細小的六邊體碎片不斷的從蒼穹的身軀上被分解下來,然後與其他的碎片融合,縮小,拼湊,全飛向了前方的哈迪斯。

    一副全新的鎧甲在迅速的凝結,黑色的金屬掩蓋個哈迪斯赤裸的身軀。

    霸道靈力在空氣間游蕩,頃刻間,天堂之中回蕩著都是蒼穹這魔界飛龍的靈動,猙獰無比。

    “差不多到我了?”看著面前不遠處朋友的異變,就像對他的回禮,路西法平靜的呼吸著。全身所有銀白的鎖扣不再是解開,而是完全崩裂成了銀色的碎片,三對黝黑的翅膀在身後展開,如同綻放開的花朵。

    黑色的片片羽毛在空中隨風的舞動著,就像一場黑色的雪般淒美。

    而路西法空出的左手也收回到了胸前,突然,只見嘴角帶笑的路西法猛然五指繃緊,整只左手手掌插進了自己的胸膛之上,銀白的光暈從傷口中放出,格外的刺眼。

    不過異變中的哈迪斯還是瞪大了瞳孔將一切看的真切,生怕錯過了什麼。

    屬于兩人的異變幾乎是在同時的結束,當飄舞的斷羽全落回了地面,當地面上掙扎的蒼穹巨龍消失不見了……

    偌大的天堂中剩下的也只有兩個對視的身影而已……

    哈迪斯已不是從前的哈迪斯,全身閃動著黑色光暈的鎧甲將其完全的密封,只有頭盔下暴露出的瞳孔還證明著他為冥王的本質。

    一身由蒼穹數百噸鋼鐵身軀凝聚成的鎧甲,顯得是格外魁梧與異類。例如,一副黑色的蝙蝠骨翼,重合的扎根在了鎧甲右肩一前一後的位置,沒有了對稱的感覺。

    至于鎧甲左手護甲,則是蒼穹頸脖轉換而成,左手拳頭也不見五指,只有一只猙獰的鳥型龍頭,那龍頭上凶狠的雙眼還閃動著血紅的光暈,仿佛還是活的。

    而在哈迪斯的胸前,一顆巨大的湛藍渾圓靈珠覆蓋了半個上身,珠內,屬于蒼穹的靈元還在運動著,證明這個蒼穹外骨骼為活體的事實。

    再看路西法,這墮落的天使改變的並不多,只是屬于左側的三只羽翼竟全化為了雪白的色彩,而在那曾經插進了自己胸膛的左手之上,路西法握著一把與摩爾的望辰一模一樣的雪白的單薄長劍。

    雙劍在手,黑與白的交替,此刻的路西法就是兩個極端的融合體。

    “有什麼名堂?”看著路西法手中陌生的劍,哈迪斯透過金屬的面具問著。

    “只是將心里的正義也抽出來了而已,和莫極是同種性質。”路西法毫不掩飾的解釋著。

    “正義也抽出來了嗎?那你身體里還剩下點什麼?”哈迪斯帶著點點的擔憂,畢竟沒有心的戰士要憑什麼去戰斗?

    “一點信念,對天堂的執念,還有對你的愧疚。”路西法平靜的述說。

    “愧疚?為什麼?”換哈迪斯听不明白了。

    “愧疚的是當初我拉你一起走進了九尾的身邊,害得現在大家想退出都辦不到了……”這是路西法唯一後悔做過的事情。

    “沒關系,我原諒你了。那麼你想知道我身上這家伙的原理嗎?”哈迪斯沒有等路西法同意已經說了起來,“蒼穹外骨骼,和你看見的一樣,完全由蒼穹黑龍分解融合而成,數百噸的材料融合成一具鎧甲,蒼穹外骨骼比哪吒的混天綾,乾坤圈融合成的鎧甲防御力更高。更優越的地方為,鎧甲本身融合了蒼穹黑龍的靈元,更具備難以比擬的攻擊力。缺點是……著裝太慢,而且要脫光,好煩……”

    “那麼……開始吧……”帶著淡淡的笑容,雙手拖行著黑白雙劍,路西法先動了。

    身後黑白六翼同時舞動,刮起的風壓甚至關上了宏偉的教堂大門。空氣中黑與白混合交織成的光影高速滑過,光下的大地被風所撕裂,碎片圍繞著光線旋轉著,如同與地面平行的龍卷風暴襲來。

    沒有躲避,或者說正因為全身附著著數百噸的鎧甲,哈迪斯已舍棄了自己身為神的急速,給他的反映時間只夠雙手交叉于胸前,還沒完全將防御加固,奔襲的路西法已到面前。

    揮舞的黑白雙劍用著平行的軌跡,橫向斬向了哈迪斯的身體。

    路西法雖是在半空之中發勁,可有翅膀提供的推進力道依舊使得揮舞出的劍刃如炮彈般沉重。

    “當!”渾厚的聲響傳出了好遠,圓形的氣浪向四周刮散而開。激蕩的靈動綻放出刺眼的光暈。此刻剩下的,便是純力量的比拼,由此就能了解到差距。

    沖擊之力將路西法與哈迪斯反向的全震開了,不同的是全身厚重蒼穹外骨骼包裹的哈迪斯只退出了半步便穩住了身子,路西法則硬生生飛出了十米開外。

    不過輕盈如飛燕的路西法剛剛雙腳點地,又是毫不怠慢的撲了上來,沒有半分留情的意思。

    墮落天使與冥王的戰斗完全看不出是朋友間的廝殺,更像多世不見的仇敵,恨之入骨的那種。

    空中飛行,六副羽翼極限的向後傾斜,將速度提升至極限,一次吸氣凝神,路西法又來到了哈迪斯面前,可這次他卻沒有立刻攻擊,而是穩穩高舉雙劍,就在哈迪斯的面前將雙劍筆直插進了地面之中。

    哈迪斯連差異的時間都沒有,腳下原本堅實的地面順便爆裂,銀白與暗黑混合的光影從裂縫中泄露而出。

    是吞噬的靈動,一切就像核彈爆破一般,被撕裂開的地表沒有任何征兆的漂浮向了天空,也在那黑白的光暈中被無情的分解。

    “以為這樣能殺我嗎?”已來到五米高空,哈迪斯雖全身都在承受路西法靈動的侵蝕,但卻感受不到實質的傷害存在。低頭視去就像在嘲笑一般。

    “沒給你見過的,‘七宗罪.天塹’……”半蹲于大地之上,路西法平靜的提醒著,也是在話語結束的瞬間,支撐路西法腳下的大地也崩潰成了碎片,反撐著路西法一躍直飛到了哈迪斯的面前。平視的目光已沒有任何的輕松神態,此刻的路西法就像一位即將行刑的儈子手。

    “給我有完沒完!”咆哮的哈迪斯討厭路西法現在的眼神,生氣的揮舞起了沉重右拳筆直轟向了面前的路西法,就力道來說,只是擦過都能轟掉路西法整個的右肩膀。

    可看下那半空中墮落天使的動作,就像在配合著舞伴舞蹈一般,微微側肩便躲避開了冥王的拳頭。也是在規避的同時,路西法高舉起了左手中雪白的縴細長劍。

    “第一宗罪……傲慢。”伴隨著路西法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那雪白的劍鋒筆直墜落,不偏不倚,正斬在了哈迪斯右肩之上。,

    雖穿著厚重鎧甲,可哈迪斯只覺得劍刃斬進了身體一般。猛然間,毫無反抗之力,哈迪斯垂直的墜向了破爛不堪的大地。

    “轟隆”一聲巨響,墜落的哈迪斯硬生生撞擊出了圓形凹陷直徑十米的大坑。

    平躺在坑底的冥王真的痛了,全身的每一根骨頭就像斷裂了一般,使不上分毫的力量。所以,直到目光空洞的路西法落到身邊之時,哈迪斯也沒能站起來。

    “你到底干了什麼?”哈迪斯並沒有敗北者的惶恐,好奇的問著身邊屹立的人。

    “七宗罪.天塹,這是我的劍技,可以將它看成類似于許哲空靈勁式的招式,不同的是它並非凝聚靈力穿透過肉體直接攻擊靈元。七宗罪是用特殊靈動襲擊敵人精神,造成精神層面的損傷,是不需要傷身即殺人的技術。所以,哪怕穿著再厚重不過的鎧甲,我的劍依舊可以對你形成直接傷害。”路西法毫不保留的解釋著自己的技巧。

    “有意思,想把我變成神經病嗎?再來啊!”雙手猛然轟擊著身邊的大地,哈迪斯一躍而起,精神抖擻的模樣沒有半分受到攻擊的痕跡。

    半空之中,極限回轉著身軀,哈迪斯甩動起的右腳如鞭子般,由高空筆直的抽向了路西法。

    一個側向平移,路西法可謂毫不費力的閃開,可似乎還是慢了一點?

    之見哈迪斯抽下來的右腿形成的風刃,如剃刀一般向著一側沖出了數十米,就是遠處的噴水池也是被一分而過。

    犀利的力道只是擦過路西法的身軀,就在胸前留下了一道悠長的垂直傷口,鮮紅的血都滲了出來。

    “第二宗罪……妒嫉。”沒有理會胸前的傷,路西法回避同時平向揮劍,漆黑劍鋒直斬向哈迪斯的咽喉。

    這一次哈迪斯可沒有看著挨打,後仰跳起,可速度依舊跟不上來,鋒利的劍尖還是擦過了咽喉部位的鎧甲。

    可這對于七宗罪的攻擊來所已經夠了……

    “啊!”落地後的哈迪斯發出了慘叫,身體前傾的彎搖向地,痛苦的有些扭曲。

    只覺如同一道強勁電流貫穿過了大腦,撕裂著自己的神經線。要不是哈迪斯擁有強大的修復能力,迅速修復著受損神經元,否則這一會兒功夫他已經足夠變上十次植物人的了。

    “媽的,再來!”毫不服輸,哈迪斯沒等站穩又撲了上去。

    揮舞的拳與輕飄滑過的劍相互交集,不管是哈迪斯還是路西法,每每襲擊過對方的身體,形成的傷害都是極大的。要不是相互都具備可怕的恢復能力,估計早就死去一個。

    突然,路西法平行直刺一劍,瞄準著哈迪斯的心髒。

    意外的是,哈迪斯這次竟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猛然一下抬起右臂,將劍鋒牢牢夾于了腋下,手掌更是牢牢的抓住了劍刃,

    當然,七宗罪強大的刺痛感依舊是折磨著盔甲內的哈迪斯放聲慘叫。

    慘叫的同時,冥王卻是奇怪的前移半步,側身而立在了路西法的身前。

    “就到這里了……”聲音還在顫抖,可哈迪斯還是顫抖的抬起了左臂,龍頭式的拳頭正對向了路西法平靜的臉孔,“沒心情繼續玩下去了,就在這里結束啦!!”

    “是啊……也該結束了……”沒有嘗試的掙扎,路西法就讓哈迪斯如此鎖著自己的行動,目光看向了哈迪斯身後遠方的天空。

    那巨大的銀白戰艦逆天已到了可目視的位置,很顯然,哈迪斯也感受到了這可怕象征的到來。

    因為九尾來了……

    “反抗啊!你傻了嗎?!”哈迪斯在咆哮,聲嘶力竭的咆哮,全金屬密封的頭盔下,暴露出的雙眼已經模糊了,“再不反抗就真的死定啦!快點干掉我,離開這倒霉的地方……”

    “沒必要了……”輕輕地搖著頭,路西法在笑著,平靜的面孔顯示的是他面對死亡的從容,“到這里就可以了,堅持到九尾看著你完成她交代下來的‘任務’,你以後的日子會好過一點的。至于天堂,我能為它做的都已經做了,沒什麼遺憾的了。如果一定要我活著就必須你死的話,我請願那個活著的人是你……””你個腦袋有問題的白痴!我又沒什麼信念,活著死了都沒什麼區別,明明你比我更懂得生命的價值!什麼時候,你開始關心起別人來了?!”緊緊握著腋下冰冷的劍,側身而立的哈迪斯在質問。

    “是啊,什麼時候你開始關心起別人來了?”微笑的路西法反問的話語是那麼具有力量。

    “無可救藥的白痴!去死吧!”忍無可忍,哈迪斯放棄了。因為連他拯救的人自己都不想活下去,做再多也是浪費……

    瞄準路西法頭顱的左手龍頭,龍嘴緩慢的開啟,點點黑色的光暈在其中凝聚。凝聚物球狀的表面跳動著無數的漆黑電流。四周原本明亮的大地在暗淡,黑,如同病毒般在侵蝕著一切接觸到的東西。

    是赤裸的靈壓,一種甚至讓人無法呼吸的靈壓在高速的凝聚著。

    “蒼穹!壓縮靈動炮!”哈迪斯一聲仰天咆哮,側身而立,右肩之上的兩只猙獰的骨翼完全的展開,只是為了固定身體,防止反沖的風壓。

    由哈迪斯龍嘴的拳頭中,黑色的光柱貫穿而出。一瞬間,什麼都看不見了,天地被完全的黑暗吞沒,遠遠看去,只能發現在光柱的盡頭,黑色的火焰已開始熊熊的燃燒,摧毀著接觸到的一切。

    恐怖的景象持續了數十秒,等天地重新被太陽的光填滿,引發這一切異變的哈迪斯依舊屹立在那里,保持著發射時的姿態,青煙從龍嘴中緩慢的飄散出來。

    看看漆黑光柱侵蝕後的景象,宏偉的大教堂,被打成了對穿,留下了一個直徑達三米的巨型窟窿,而在大教堂後方的神之樂園伊甸園,則是完全被黑色的火焰所覆蓋。漆黑的大火還在熊熊的燃燒著,什麼禁果與禁果樹全被燒成了灰燼,什麼也沒留下。

    可哈迪斯似乎忘記了什麼叫做方向感?因為那個本該被靈動炮燒成碎片的路西法依舊在他面前,哈迪斯可怕的殺招連傷他分毫的地方都沒有。

    是路西法躲避了嗎?沒有,看看路西法身後大教堂上的窟窿,很容易就知道,哈迪斯的準星偏移了數十度,差得太多……

    “夠了……”放開了自己一直壓于腋下的劍,哈迪斯的身影看上去是那麼的疲憊,雙手無力的下垂著,仿佛此刻一陣風都能吹到了這個身影。

    “你怎麼了?”路西法仿佛遺忘了面前的人是要殺自己的人,反倒擔心的問著。

    “靈動炮消耗靈動量過大,使用過後軀體暫時會半強迫陷入修養狀態,到下次發射必須等待五分鐘。在這段時間里,我什麼都做不到,包括阻止你的‘逃走’。”明明知道做什麼都沒用了,哈迪斯還在為路西法的性命努力“做”著……

    “九尾大人預測的真是準確……”突然,就在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時,天堂的大門邊,出現了熟悉的聲音,熟悉到讓哈迪斯的心如同被誰抓住了一樣。只見哪吒靠在鐵欄桿的大門之上,雙手交叉的環抱于胸前,胸前還抱著那犀利的岡格尼爾長槍,“讓哈迪斯一個人解決路西法果然是件困難的工作……”

    “團隊合作本來就是最有效率的工作方式,九尾大人的決定是正確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八歧就屹立在另一扇的金屬大門前,還是那副斯文的模樣,只是金色的長劍已握在右手手掌之中。

    “你們來干什麼?我自己一個人搞的定!別插手!”哈迪斯轉過了身來的問著,從沒有像現在一樣的慌張過。

    “我們可沒有要搶你工作的意思。”哪吒臉上的笑容此刻看上去已然無比猙獰,“只是你剛才說有五分鐘強制休息的空擋。為了保證你的獵物不至于在這段期間內溜走,作為‘同伴’,我們有義務幫你控制住他。”

    “你們……”哈迪斯還想再說點什麼,可卻被一個嚴厲的聲音阻止了。

    “夠了哈迪斯,剩下來是我的部分了。”聲音有身後傳來,哈迪斯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也明白那話中死的覺悟……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11
決戰 第四百一十三章 路西法與哈迪斯的結局……

    沒有給哈迪斯任何阻止的機會,天堂大門邊的哪吒與八歧筆直的沖了過來,就是從他的身邊擦身而過。

    此刻的哈迪斯什麼都辦不到了,只能听著身後瞬間傳來了激烈的打斗聲響。

    哪吒與八歧的出手才不會像哈迪斯那般緩慢,光是有風火之輪支撐的哪吒就是快到只剩下了光影,奔跑的八歧也是毫不怠慢,在空氣中拖行出金色的光暈。

    而舞動著雙劍的路西法也不是差勁的配角,由翅膀提供給身體的推進之力,使得每一個動作都是急速,而輕盈的劍鋒更是如柳葉般在空氣中滑行而過。

    可惜,終究為以一敵二,進攻的八歧與哪吒一左一右聯合夾擊。八歧草剃之劍的沉重力道,加上哪吒岡格尼爾可怕的破壞力,一時間壓著路西法只有防御無法進攻。

    而就是防御,路西法也是緊鎖著眉頭,暴露著吃力的表現。

    一來二去,快如閃電的三人交織在一起,每每看見的只有劍與劍,劍與槍撞擊時形成的火花四濺。

    當當當當的撞擊之聲,連續不斷,急促的如同一場暴雨。

    支撐著三人你來我往的大地在爆裂,石屑在飛濺,激烈的程度人類難以想像。

    “咿呀!”一聲怒吼,被硬逼著退出了三十米開外的路西法生氣了,猛然本走輕盈偏鋒路線的他,卻是六翼同時繃緊,腳底下沉,重心前傾,手中雙劍同時前壓。

    已習慣了不斷進攻的哪吒與八歧兩人都是一個匍匐,差點沒給推倒在地。

    及時的轉換姿態,哪吒與八歧都是迅速配合起路西法的步調倒退出數米。直到感受到了面前的天使力道後續不足,八歧與哪吒幾乎又是同一刻的定下了腳步,暴風般的攻擊再次來襲。

    對于路西法來說,此刻腦袋中已是模糊的,耳邊回蕩的也只有自己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

    從與哈迪斯的戰斗開始,這墮落的天使已是急劇在消耗著自己的體能。持續不間斷的飽和戰斗,連哪吒與八歧都已有些疲憊。

    數千次的交鋒,每一次對方力量對身體的侵蝕,損害,都在消耗著靈動去對其進行修復。

    而七宗罪的特殊靈動操縱方式更是大量的消耗著靈動……

    強弩之末的征兆越來越明顯,漸漸路西法的身體開始出現兵刃形成的傷口,從淺到深,越來越多。

    而哪吒與八歧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樣也開始了受傷。

    血在大地上形成著斑駁的痕跡,戰斗已可用慘烈來形容。

    終于,路西法被逼到了大教堂前,突然,兩側的八歧與哪吒可怕默契的同時回轉,揮舞的草剃之劍與岡格尼爾無比準確。兩者幾乎是同時的釘穿了路西法的一邊一只羽翼,將這天使給釘在了大教堂厚實的大門之上,離地半米之高。

    奇怪的是,即便看著鮮血染紅了黑與白的翅膀,懸空的路西法卻也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低垂著頭,仿佛翅膀不是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那握于雙手中的劍變的好松,就像隨時都會墜落一般。

    至于完成這艱難任務的哪吒與八歧空手落地之後,都是無法克制的激烈喘息著。看看他們的模樣也是格外狼狽……

    “不動了啊……”看著那半空中平靜的路西法,八歧試探性的說著。

    “再動就沒完沒了了……”哪吒不自覺的有些慶幸,回過了頭去。

    此刻,一切就像安排好的一樣,本茫然的哈迪斯也轉過了身來,側身而立于大地之上。

    那只龍型的左臂又抬了起來,瞄準向了大教堂上那固定不動的“靶子”。

    看見這樣的場景,八歧與哪吒都是向著一側自然的移動離開了數米,避免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最後居然還是這個樣子……”抬起了右手抓住了左臂手肘,哈迪斯做著炮口的固定,一種說不出的蒼涼在心中盤旋。本來,按照自己的設計,情況應該向著更好的方向發展的,結果卻還是沒有改變。背叛了九尾的路西法依舊被釘在了那里,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會不舍得嗎?”此刻,由哈迪斯的身後又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哈迪斯不用回頭也知道,九尾到了。

    “舍不得也沒有關系,你的猶豫我可以理解。”沒有得到冥王的答復,一身白色吊帶長裙的九尾平靜的向著他走來,繼續自言自語的說著,“出生在一個親情只為笑話的種族,從小兄弟親人之間充斥的只有殺戮,妒忌,猜疑與欺騙。終于能夠離開那里,終于能找到一個值得去相信的朋友,想要保護他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

    “別說了好嗎?我都不能專心了。”哈迪斯討厭九尾此刻的語氣,雖然她的語氣從沒有怎麼改變過,但只有現在,哈迪斯受不了這種玩弄人心的語調。

    “抱歉打擾到你了,不過希望你這一次能夠瞄得準一點。”嘴角帶笑,踏著輕盈的步伐,九尾與哈迪斯的距離已是越來越近。

    而哈迪斯左手前閉合的龍嘴在間隔了五分鐘後的現在,終于又重新的張開,黝黑的光斑在其中凝聚。

    哈迪斯右肩上的兩只骨翼極限擴張,做著緩沖的準備,胸前巨大的黝黑靈珠中耀眼的光暈不斷浮現,這是屬于蒼穹的靈動在給靈動炮做著填充。

    “動手啊……”低垂著頭,沒有人知道現在路西法的表情。用著微弱的聲音,路西法是在對哈迪斯說的。

    因為路西法已經覺察到了九尾的靈在凝聚,這是即將殺戮的表現。

    哈迪斯當然也了解這一點,更清楚的是,他知道九尾的殺意針對的是誰?

    此刻,也許又是天對這冥王給出的一個問題……

    是選擇殺死朋友來換取自己的生存?還是選擇放開朋友然後一起被九尾干掉?

    怎麼看第二選項都是最愚蠢的選擇,可以說幾乎有腦袋的人都不會將第二選列入思考的範圍之內。

    可是在那厚重鎧甲下的哈迪斯卻無法克制的顫動著……

    “死吧!”哈迪斯在吶喊,已經下定了決心。也已經做出了選擇。那猙獰龍嘴中的黝黑球體在跳動,霸道的靈能已等不及將接觸到的一切給燒毀成灰燼了。

    可是,也就是在這樣的時刻,咆哮的哈迪斯呆住了,全身的力量如同被抽干般的匯聚到了一處,那是胸膛。

    時間被誰放慢了腳步,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柔美與優雅。例如哈迪斯面前飛濺出的黝黑晶體碎片,美麗的就像一顆顆鑽石一般。

    對于它們,哈迪斯不會陌生,正是自己胸前靈珠的一部分。而此刻,渾圓的靈珠已經碎裂了,因為一只縴細的手臂完全的貫穿而過,被鮮血染紅的手掌則是從蒼穹外骨骼背面沖了出來。

    那號稱天下最強悍防御鎧甲的蒼穹外骨骼,在九尾的面前依舊脆弱如白紙一般。

    “怎麼……會這樣……”身體在抽搐著,哈迪斯的腦海中只有茫然。

    “你有發現嗎?你的炮口似乎又偏離了幾度,這次瞄準的可是哪吒,我不記得我有讓你殺掉他?”九尾臉帶微笑的解釋著,由哈迪斯傷口涌出的血已將她那白色的連衣裙弄髒了,不過九尾並不在意,“哈迪斯,你很讓我失望知道嗎?因為在我身邊的人,只有你最和我相像。同樣是被他人所不認同的存在。同樣對有趣的事情樂此不疲。同樣了解怎樣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道路……不過為什麼?最後一道的問題,你卻做出如此愚蠢的選擇?”

    “去你媽的,要死大家一起掛!!!!!!!”放聲的咆哮著,哈迪斯從未如此無理的和九尾說過話,今天就容許他放肆一次好了。

    完全不理會胸口的傷勢,哈迪斯猛然運動起已凝聚光團成形的龍頭左拳,正頂在了九尾右肩之上。

    接著,天地又一次的被黑暗所吞沒,黑色的光柱毫不憐惜的穿透過了九尾的身軀。遠處的哪吒與八歧都是瞪大了眼楮,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攏上心頭。

    等到一切都過去了,那被九尾一手貫穿了身軀的哈迪斯已停止了呼吸,鎧甲內的雙瞳保持著最後死去時的猙獰模樣。

    至于九尾,看上去是那麼的狼狽,半邊肩膀都被完全的轟爛掉了,已經找不到右手的存在。青煙從巨大的傷口中冒出,帶著燒焦的味道。

    即便如此,九尾也如同無事人般放下了另一只手上的尸體,平靜的轉身對向了那還被釘在大門之上,完全傻掉了的路西法。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了他?!”路西法的翅膀在顫抖,恍惚的瞳孔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你知道的,哈迪斯並不會背叛你的,等我死了,他一樣會忠誠的完成你每一個任務。他只是放不下我一個而已!”

    “這樣已經很糟糕了,你不覺得嗎?擁有一個放不下的東西,遲早也會變成兩個,三個。到後來,我也就不再具備任何的約束力了。”就在九尾發言之時,那殘缺的右肩已然在高速的修復,重新整合填補出的雪白肌膚和從前的沒有絲毫差異,可怕的靈強已讓九尾成為不損害靈元,就絕不會死去的怪物。哪怕心髒與頭顱全被轟爛了,依舊可以輕松的活下來,“那麼,現在哈迪斯的問題解決了,剩下的就只有你了。算是哈迪斯用死給你爭取來的機會,我給你選擇的余地。如果你願意繼續成為我的一員,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接納你。

    如果你硬要反抗,結果你知道的……”

    “怎麼可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本在路西法手中松掉的劍柄,此刻又被他握得咯咯直響。狠狠的重新抬起頭來,那路西法眼中的猙獰就如同被哈迪斯傳染了一般,咬牙切齒的模樣狠不得將九尾生吞活剝了一般,“你殺了他!你殺了他!!!!!”

    路西法在掙扎,那翅膀上本已開始愈合的傷口又被撕裂,血胡亂的四濺著。

    見到此等場景,哪吒與八歧同時的一躍而起,來到了自己釘于大門之上的兵刃邊,做著固定。

    可即便有這兩大神靈的固定,激烈掙扎的路西法還是落到了地面之上。那本該被釘著翅膀從他的背後消失不見了,黑色與雪白的羽毛都在空氣如風暴般的旋轉飄散開。

    雙手拖行著單薄的長劍,路西法的眼中現在只看得見九尾的存在。

    他奔跑的飛快,只想切斷了九尾的咽喉。不管能不能殺死對方,路西法就是想這樣去做。

    利馬的抽出牆上的兵刃,哪吒與八歧都是飛撲的上前阻攔。

    哪吒更快,一個箭步,一個轉身就擋在了路西法的身前。可奔走的路西法就如同完全沒看見一般,步調沒有分毫的改變,揮舞起黝黑的莫極,平向的斬去。哪吒橫槍于胸前硬接,到不覺得這既沒速度,又沒技術的招式能有多強。

    不過就在劍與槍柄接觸的瞬間,哪吒知道自己錯得是何等的離譜。霸道力量貫穿過體,夾帶著路西法詭異的靈動。頓時哪吒便是郁悶的嘴角滲出血來,無力的離地側向跟隨著路西法揮劍的軌跡飛了出去。

    按理來說哪怕路西法的力道再過強悍,哪吒也不至于如此的差勁。可怕的是,路西法那平凡的揮劍中也融合了七宗罪的技巧,瞬間破壞了哪吒身體內的每一根神經組織,痛已發揮到了極限的狀態。

    後趕到的八歧並沒有因為哪吒的不敵而退卻,因為就在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就是九尾大人的所在了。

    將全身力量下沉,金屬性的靈動使得此刻的八歧如同長在了大地上一般。

    路西法同樣是再簡單不過的揮劍,遺憾的是八歧也是同樣的側飛了出去,摔出了好遠。

    面對這樣的場景,九尾並不覺得有什麼難以接受的,畢竟天使的翅膀可不是純粹的裝飾品插在身後的。它本身就該算是天使最終靈力儲存的地方,所以說天使最強的姿態並非展翅高飛的時候,而是如人般光禿背脊的那一瞬間。

    不過強力也帶來著更大的風險,因為當這天使的最終狀態都不敵對手的時候,等待著天使的也只有是死亡了……

    所以,此刻的路西法是用生命在推進著,誰也無法阻攔他來到九尾的面前。

    “你做出選擇了嗎?”微笑的看向了面前面目猙獰的路西法,九尾還是一樣帶著親切的表情。

    “我的選擇就是殺了你!”沒有任何的章法與技巧,無法抑制憤怒的路西法只是高舉起了黑白的雙劍,筆直的下劈斬向了九尾瘦弱的身軀。

    意外的是,劍並沒有完全的落下,在半空之中已被九尾雙手架住了劍鋒,無法再推進分毫。

    可笑的是路西法原本連裝甲板都可輕易切碎的劍鋒,卻無法切進九尾皮膚哪怕分毫。不過沉重的力道絕非做假,只見,支撐著兩人腳下的大地轟的一身塌陷出了圓形的彈坑,被壓縮的更結實的地表依舊在因為力量而迸裂。

    “為什麼一定要給我這樣的答案?為什麼你們非要一個個都表現的像許哲一樣?一個許哲可以讓我欣賞,可是太多了,就讓人討厭了啊!”九尾的樣子是那麼的生氣,就像自己的寵物沒有珍惜自己的憐憫,反倒反咬了自己了一口。不听話的寵物,結局最後只有被清理掉而已。

    看上去是那麼的輕易,九尾的雙手同時的握拳收緊,在掌心中的兩把單薄劍刃瞬間被握成了碎片,透明的碎片四濺的空氣中飛舞。

    而同時,本還盛怒的路西法安靜了下來,猙獰的瞳孔化為了白色,僵硬的軀體無力的倒向了大地,就這樣安靜,甚至不留痕跡的死去了……

    “死了?”遠處剛剛支撐站起的八歧不敢相信的驚訝自語著。

    “當然會死。”擦拭著嘴角殘余的血跡,哪吒已如同無事人般的獰笑起來,“按照他的道理去理解,他的兵刃全由心髒凝聚而成,劍碎等同心碎,死也是他必然的結果。”

    “天,你又從我這里偷走了些東西……”放下了剛剛“殺”完人的雙手,九尾並不高興的抬頭看向了刺眼的白晝,臉上帶著悲傷,為路西法,為哈迪斯,也為自己,“作為你的棋子,許哲真是被你發揮的淋灕盡致。他就像一面鏡子,時刻讓從他面前經過的生靈了解到自己是何等的模樣。

    而這世界上,有些人是不能了解自己樣子活下去的……,路西法與哈迪斯的命,就算你頭上了……”

    “大人,他們怎麼辦?”快步的回到了九尾的身邊,八歧用平和的聲音問著,目光游走于兩具尸體之上。

    “好好安葬他們吧,雖然尸體對于了解生命本質的我們來說根本沒有意義,不過就當是他們跟隨我這麼久的一點謝禮好了。”轉過了身去,九尾向著已來到天堂門外的戰艦走去。顯得有些疲憊,這便是路西法與哈迪斯用生命換來的代價,“還有,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背叛。八歧你和哪吒都是曾經和許哲交過手的人,我不希望你們也受到他的影響。

    因為我已經不想再殺身邊的人了……”

    天堂的戰斗用這種悲傷的方式結束了,對于路西法和哈迪斯來說,他們幸運的地方大概便是,在最後的最後,誰也沒有說背叛了朋友,就是死也死在了一起。

    不過就在這悲傷的時刻,在屬于人間的復活節島上,一點幸福的事情正在發生著。

    這一天。陽光明媚的天空突然下起了一場異樣的“雨”,數萬的天使由天空中舞動著翅膀下降著。當看著那熟悉的上帝大人,正獨自坐在那別墅後花園的草坪上之時,所有的天使都是感動的哭泣起來。一段並不是很長時間的離別,卻是讓大家經歷了太多的事情。

    就連一向堅強的摩爾也是眼眶濕潤,在他的心中在說著謝謝,對那曾經背叛了天堂的路西法,因為沒有他,可能大家也再沒機會見到這偉大的領導者了。

    “我們就只在這里看著嗎?”當島嶼上,眾多的天使似雨滴般落下的時刻,在別墅中一間寬闊的辦公室內,站在窗邊的克洛諾甩動著溜溜球的問著。

    而在房間之中,還坐立著許多其他的“觀眾”,撒旦,宙斯,玉帝,阿爾特,吳倩,以及天,一個都不少。

    “這是別人種族的大團聚,我們的出現並不合適。”喝著沖泡開了的紅茶,撒旦紳士的解釋著。

    “可是真沒想到,最後路西法竟會為了全族人而背叛了九尾。換成是哈迪斯那小子,即便不用死,他也會很高興的出賣了我們。”宙斯想起自己的弟弟,就是有一百萬個不滿。

    “這個並不值得驚訝,驚訝的是為什麼天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了?”上帝閉眼輕語,話題輕易的轉到了那安靜坐在一邊發呆的天身上。

    “很簡單,因為路西法是善良的生靈,所以他一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在天看來,一切都不過是一種問題的解答而已,可為了這個答案,路西法卻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至于宙斯剛才提到的哈迪斯,其他他也並不是沒有情誼的家伙,只是在你們的族群,本身就不存在感情這種東西而已……”

    “接下來你想干什麼?拯救全世界的人嗎?那麼為什麼不能讓許哲回來?”站在窗邊,吳倩看著落地的摩爾沖到了上帝懷中痛哭的模樣,那個思念之人的影子又被勾起。

    “只是還不到時候而已,總的來說,到目前位置,許哲在三千年前的表現還是完全按照著劇本在發展……”天是那麼平靜的回答著。

    “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看來我要準備更多的補給才行了。”微笑的扣著後腦,看看此刻滿島到處張開翅膀的家伙,阿爾特這後勤部長有的忙了……

    回到屋外,上帝與摩爾的會面是那麼的感人,如同孩子終于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一樣。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上帝攙扶著摩爾的肩膀,抱歉的安慰著。

    “大人……路西法……”說到這里,摩爾已似孩子般泣不成聲起來,“路西法大人不是叛徒,他代大家……代我們所有人守護了天堂到最後。他知道自己會死的……可他沒有退縮,他是真正天堂的戰士!是值得我們尊敬的大天使長!”

    “我知道,他是和你們一樣,都是偉大的孩子!”上帝眼眶含淚的將摩爾抱在了懷中,那一滴滑過臉龐的淚是為路西法而留的……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16
決戰 第四百一十四章 摧毀

    三千年前的世界,那是一個不光用落後便能形容的世界,到處充斥的可能還有野蠻,殘忍與痛苦……

    數天來,朝歌城外的西周大軍在不斷的壓近著,許多布防在朝歌城外的大商兵團都被潮水般的敵軍吞沒分食。有哪吒與楊戩打頭陣的西周兵團總是毫不留情摧毀著守軍,可憐的大商兵團可以說連堅持上數小時的力量都沒有……

    不過,屬于朝歌本城的防衛依舊是密不透風,哪怕西周的大軍已格外接近,依舊沒有部隊敢貿然挑戰這最堅固的城池。

    但西周大軍的封鎖並非沒有效果,這數天來,朝歌都適于全城封鎖的狀態,城門緊閉。

    眾多在城外務農的農民都被反鎖在了城內,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受到影響並不光只有農民,獵戶,商人,所有人的生活終于開始因為戰爭而走向絕盡了……

    而封鎖的直接下場時,已淪落到吃草根,啃樹皮的貧民,現在連吃這些東西的機會也被剝奪了。

    每天的每天,街頭到處都是骨瘦如柴餓死的難民,更可怕的是,一些晚一點被發現的尸體甚至已經破爛不堪,到處都是撕咬啃食的印記。

    地獄距離人間到底有多遠?看看此時的朝歌就會知道,人間的地獄其實就在人們的身邊。

    在這可怕的城市中,還能維持正常生活的也只有達官顯貴,軍人與皇族了。

    那城中僅存的糧食也只有他們才有資格享用,至于貧民的死活,根本沒有人擔心。

    總的來說,此刻呆在自己府邸中的許哲還算是幸運的,至少他從沒有為自己的衣食住行擔心過。別說是那些後來搬進來的小孩和朋友們,就是許哲家中的馬匹都是一個個吃得精神煥發。

    那些斥候著許哲的下人一點也沒有責怪自己的主人,在大家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下子招呼來了這麼多的人,下人的工作量可謂一下子翻了好幾倍,特別是還要照顧小孩子……

    作為許哲府中的下人,他們對于主人只有萬千的感激,要知道不是因為許哲的關系,他們也將成為街頭上眾多餓死難民的其中之一。

    屬于府邸一牆之隔的里外,就像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最近許哲也習慣了。

    他總是喜歡爬上寬闊的屋頂,躺靠在瓦片之上,看著朝歌真實的世界。

    每一天,許哲看見的都是可憐的生靈是如何在九尾的摧殘下死去,更可笑的是,九尾甚至不知道是自己殺死了他們……

    又是一個艷陽的中午,坐于屋頂之上的許哲眺望著遠方,目光有些迷茫。而街道上,如游魂野鬼的市民在游蕩著。心中倒數計時的時鐘提醒著許哲,一切都在向著結局推進著,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只不過是更接近那全滅的結局而已……

    不過這一刻,許哲反倒更期待那一刻的到來,畢竟死亡只是短暫的,而饑餓與痛苦,往往長得可怕……

    “姜來,要吃飯了。”沿著扶梯,霄輕輕的爬上了屋頂。每天的每天,叫許哲吃飯的任務都是霄來完成,不過作為吳倩前世的霄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霄,這里的糧食還有多少?”突然,靠在被太陽曬得發燙的屋頂,許哲輕聲的問了起來。

    “因為人很多的關系,大概節約點還可以吃上三天。”爬上了屋頂,霄語帶愧疚的坐在了許哲的身邊。愧疚只因為大家侵佔了原本屬于許哲的配額,如果不是大家的到來,這里的食物足夠許哲活上數月之久。

    “沒必要節約,讓孩子們吃飽吧,過不了多久,他們有需要用體力的時候的。食物的話,我再去找別人弄就是了。”許哲說的,那便是在自己心中策劃的大逃亡。倒時如果體力不足,那可是致命的。

    “應該沒那麼容易吧?听說城市里都已經開始出現吃人了……”說到這里,霄那放于膝蓋上的雙手握緊成了拳頭,“而且最近有很多大官家的孩子也被難民綁架了,要求的贖金卻只是幾張餅而已。正是如此,最近孩子們一直鬧著出去玩,都被大熊和小杰給攔了下來。”

    “霄,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突然,許哲莫名其妙的說了起來。

    “什麼?”一旁的霄有些听糊涂了。

    “最近我一直都在看,看著這座城市在妲己的統治下死去。可是,我卻沒有一絲的同情。”許哲的話語是那麼的平靜,也是那麼的冷酷,“從事態發展上,他們注定要死,這也是他們唯一的結局。我曾經也想過,如果可以拯救所有的人那該多好,大家都可以活下來,都能享受幸福的生活。可是,我知道我辦不到,因為我並沒有這麼大的力量。

    拯救蒼生是神的職責,可我只是個普通的人而已,作為人,保護自己的親人與朋友已經是極限了。所以對于陌生的他們,我沒有罪惡感……這樣見死不救的我,是不是和妲己沒有區別?”

    “怎麼可能沒有區別……”將下巴埋在了雙膝之間,霄的聲音感覺是那麼的溫暖,“所有的人只會因為妲己死去,可你的親人與朋友,卻會因為你而活下來。這就是最大的區別……”

    “心中的迷茫開始消散了……”突然,許哲笑了,笑得格外輕松,“我開始有點了解‘他’送我來這里的目的了……”

    “你說的是?”霄好奇的問著。

    “一個讓人討厭的家伙,總是自以為是,而且還強得可怕。是他將我從我原來所在的地方送到了這亂世來……”雙手抱于腦後,許哲在持續的笑著,“其實在來到這里前,我的心中總有一個疑惑,那便是為什麼而戰?就理論上來說,屬于我的戰爭,不管是贏是輸,我的結局都只有死。

    所以心開始了迷茫,也因為迷茫而開始恐懼。握劍的手變得遲鈍,心也遲鈍了。

    可來到了這里,我才知道自己是何等的幸福……

    什麼所謂的迷茫與恐懼,真的是奢侈品啊……

    只有擁有太多的人才能享受迷茫與恐懼的過程,而在這亂世,生活也只剩下了生與死的選擇。

    當你思考生與死以外的事情時,可能你已經死了……”

    “啪,啪,啪……”突然,就在屋頂外的街道之上,傳來了陣陣的掌聲,立于一輛馬車上的申公豹鼓起掌來,看著屋頂上的許哲滿意的笑著,“姜來先生的感悟真是發人深省,讓在下獲益良多。突然覺得姜來先生放下了劍,也可以立刻成為空前絕後的思想界大師。”

    “你來不會只是拍馬屁的吧?“嘆息的從傾斜的屋頂上坐立了起來,許哲並沒有對申公豹突然的出現而驚訝,因為他就是辦得到這點。

    至于許哲身邊的霄,則是那麼自然的雙手摸向了身後腰間的雙刀,敵意赤裸的暴露而出。

    “放心,至少我來不是找架打的,也沒有什麼陰謀和詭計,只是想通知你。”申公豹笑得燦爛,“妲己大人傳見你。”

    停頓了數秒,屋頂上的許哲支撐著身軀站立了起來,淡淡嘆息著。

    “看來中午飯是吃不到了,霄,通知大家我出去下,很快就回來。”許哲說著已是一躍而起,輕盈如葉般落進了申公豹所乘坐的馬車之中。

    “姜來!”霄如同離別般的呼喊著。

    “不用擔心的,妲己如果想殺我,我現在已經死了,所以,等我回來。”馬車中的許哲微笑的勸解著,用笑容告訴著那擔心自己的人沒事的……

    就這樣,輕盈的馬車帶著兩位大人物向著皇宮的方向走去。

    還是陰森高聳的皇宮大門,還是潔白的基石地面,在皇宮的廣場上早沒有了四處鮮血的痕跡,空氣中充斥的也換成了芬芳而非血腥。只有遠處殘破屹立在那里的天機樓,證明著這里曾經發生過慘烈的戰斗。

    作為傳話員的申公豹從進宮之後便默默的跟隨在了許哲的身後,什麼也沒有說,什麼也沒有解釋。

    關于九尾為什麼傳見許哲,或者是普通習慣的交談也沒有。

    他只是嘴角帶笑的輕松的表情,讓許哲格外不自在。

    “到了……”來到了已經熟悉的綾羅鄉宮殿前,申公豹先停下了腳步,為許哲推開了緊閉的大門,“妲己大人傳見的只有你一個,進去吧。”

    “把門看好……”語帶諷刺,許哲的臉上找不到一絲的膽怯,邁步走了進去。

    偌大的殿堂中回蕩著都是孤單的腳步聲,透著點點的陰森。

    就在許哲孤單行進的時刻,空氣中傳來了蕩漾的水聲,那淡淡的蘭花芬芳讓人沉醉。

    不再需要任何的向導,在這宏偉的宮殿中,許哲邁步走向了水聲傳來的地方。

    沒有過多久,出現在許哲面前是一座巨大的浴池,大得足夠稱其為游泳池了。

    十米乘十米的正方型浴池就赫然出現在地板的中心,清澈的池水還在冒著白色的熱氣。蕩漾著波紋的水面上,漂浮的滿是雪白的蘭花花瓣。

    偌大浴池水面上花瓣的數量,已足夠采光一個花園的數量了。

    也就是在這奢侈的池水邊,悠然自得的妲己就靠坐在池中的邊緣處,背對向已來到不過三米開外的許哲。

    可即便是如此,許哲也能清晰的看見妲己那雪白的雙肩與臂膀,附著其上的水滴如珍珠,花瓣如裙擺,將這赤裸的美人修飾的格外美麗。

    說實在的,在地府中,許哲也見過號稱中國古代四大美人的美女,可與面前的妲己比較起來,她們也是那麼的平庸。

    此刻,妲己表現出來的美已不是純粹的姿色,因為九尾的入侵,使得妲己這具肉體得到了升華。

    她的一頻一笑都透著高不可攀的尊貴,眉宇間的邪氣也是一種誘惑。

    說實在的,妲己似乎並不在乎被人看見沐浴的模樣,哪怕一邊擺放著高大的雪白紗制屏風,也只是用來掛衣服,而不是阻攔許哲的視線,衣服下還有暖衣用的木炭香爐,冒著點點的青煙。

    “妲己大人,我來了。”沒有行跪拜的禮儀,許哲輕聲的提醒著。

    “想洗澡嗎?我的水還是熱的,一起吧!”微笑的妲己轉過了身來,趴在了邊沿上,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格外的挑逗。

    “抱歉,我對花瓣過敏。”看看那滿池的花瓣,許哲平靜的回絕了妲己的好意。

    “是嗎?真是可惜,要知道洗澡可是人生的一大享受,不光能讓身體變得干淨,當泡在水中時也會有一種回到母親腹中的安心與溫暖。”輕輕的抬起了一手,妲己看著掌心中的花瓣發呆,卻是突然一下,掌心中雪白的花瓣燃燒了起來,瞬間便化為了灰燼,“可惜,我從沒有過這樣的感受,也不知道被羊水浸泡是何等的感覺,你能告訴我嗎?”

    “那麼‘早’以前的事情早忘記了,我記得的,只有當我用肺呼吸以後的事情。”許哲輕松的述說,看不出膽怯。

    “還是和以前一樣討厭,看來就是殺上你十次也不會改變了。”淡淡的微笑,妲己又將手收回了水中,似乎有點涼,“放心,雖然你非常討厭,可既然你已經是紂王的部下,我也不會隨便就干掉你的,叫你來這里只是想問你一點有趣的事情。”

    “妲己大人請說。”雖然用著敬語,不過感覺不到許哲絲毫的敬意。

    “最近不小心瀏覽了下紂王的心,才發現你似乎和他在策劃有趣的事情?”妲己開門見山,一下就說出了許哲在意的事情。

    “你是說他策劃刺殺你的計劃嗎?”許哲沒有任何的立場,一下子就出賣了那曾經幫過自己的紂王。

    “這樣的事情才不值得我擔心,因為太‘可笑’了,如同小孩子的游戲一樣,隨他去好了。只是在那天你打賭贏了之後,你似乎對紂王說了些有趣的話,例如你所規勸他,讓他在大戰到來的時候離開朝歌……還有朝歌的人將全部死去的事情……”說到這里,妲己又轉過了身去,保持著許哲剛見到自己時的模樣,這樣許哲根本無從去看見妲己的表情,“知道嗎?在大戰開始前,你對一國之王這樣的言論就可當成是最大的叛亂,足夠死上萬次。”

    “我只是在說事實而已……”許哲平靜的回答著。

    “什麼事實?大商不如西周的事實嗎?說起來,你到底害怕的是什麼?你不是因為害怕我才加入大商的嗎?既然有你如此害怕的我作為同伴,敵人有什麼好讓你害怕的?”妲己的話可以當成一種炫耀。

    “沒有變過,讓我害怕的依舊是你。”許哲坦誠的說出了事實,看著妲己的背影,目光帶著點點的悲傷,

    “你是神……或者說是比神更加強大的生命體,世界在你的面前都是渺小的。你根本不需要同伴這樣軟弱的東西,哪怕你只有一個人也一定可以走到世界的盡頭。呆在你的身邊太危險,因為你從沒有珍惜過任何人的生命,只要你想,我,還有我那些同伴隨時都會死去。

    當大戰來臨的時刻,當你被子涯還有西周的部隊拖住的時候,那也許就是唯一可以遠離你的機會……”

    “你說的還真夠詳細的,詳細的讓我覺得完全被你小看了。你難道覺得遠離了我就是安全的嗎?或者說覺得子涯與西周可以拖住我一直到你和你的同伴生老病死?”滿是蘭花的水面蕩漾起了漣漪,因為九尾顫抖的身軀,“當解決掉了他們,我也一定能很快的找到你們,然後親手讓你們後悔對我的‘拋棄’。”

    “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的,因為在大戰結束前,我一定會回來,回到你的身邊……”這是許哲做出的承諾。

    “以為最後伸來援手我就會放過你的同伴嗎?”妲己在笑著,是嘲笑。

    “並不是那樣,當我最後回來的時候,也是我們戰斗的時候。為了保護他們,我想……我能殺了你。”短暫的停頓,平靜的述說,許哲對妲己傾述出的是自己來這里的目的,也是可怕的真實。

    “殺我?”水中的妲己茫然了,然後便是放肆的嘲笑,“你說你要殺我?真的……真的是好好笑的笑話……”妲己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明明你總是像比誰都知道,我是何等的可怕……居然還說要殺了我?你辦得到嗎?”

    “辦不到也必須去做,因為這是唯一的機會,也是不能錯過的機會。”許哲的表情是那麼認真,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你一直將與子涯的糾纏看成是宿命,其實你也可以將我要殺你的這件事情當成宿命……無法改變的宿命……”

    “你的誠實讓我驚訝,不過你的誠實可能會害死許多的人。”支撐的身軀,妲己赤裸著身子從浴池之中爬了起來,表情冷漠,甚至帶著點點猙獰,“上次的打賭你贏了,要不要再來一次。不需要獎勵品,因為你贏了本身就是一種獎勵。”徑直的走到了屏風邊,用濕漉漉的身體毫不在意的穿上了干淨的衣服,妲己轉身來到了許哲的身前,“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動你想救的人,甚至會在不影響我的情況下讓他們活下來,一直到商周大戰的到來。你也不用做什麼改變,按照著你的計劃去做就好,可是在最後,你所想拯救的東西,絕對不會活下來。一個都不會……即便是這樣,你也打算逃走嗎?”

    “我想試試。”許哲的回答就是一種決心。

    “很好,回到剛才的話題。”微笑的點了點頭,妲己如同遺忘了許哲說要殺自己的這件事情一樣,“現在,大概有一位你也挺在乎的同伴正在接受我的‘懲罰’。你應該知道鹿台吧?”

    “你說的是紂王為你修建的寢宮?我記得是在朝歌城外一處懸崖峭壁上?”許哲有點听不明白了。

    “正是那里,因為上次為了看你與申公豹的‘表演’,結果把去鹿台真正的目的給忘記了,那便是搬運我放在鹿台的珠寶運送回來。”妲己是那麼無所謂的說著,“後來我也嘗試派了些人去取回,可是那里似乎已經被西周的部隊佔領了?派去的人都是有去無回。

    最近我又開始懷念我的珠寶了,所以就派了我最忠實的手下前去取回了。”

    “秦淮?!”許哲全身一震,已經了解妲己的意思。

    “就是他,因為上次私自告訴你我綁架了你同伴的事情,我想他也該受到點懲罰吧?所以只讓他帶領了五十名修煉不過兩百年的妖獸鐵騎士兵去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應該都會死在那里。”妲己的語氣是那麼的無所謂,如同談論的不是人命只是蛆蟲而已。

    “如果他死了,你的珠寶一樣拿不回來。”許哲是在責怪,為什麼妲己下達這種沒有意義的命令。

    “沒關系,反正是已經丟掉的東西,能夠用來殺幾個人也是好的。如果你想去救他的話,你可能要快一點了,因為去晚了,估計只能給他收尸了……”妲己微笑的提醒著,語氣是那麼的陰冷。

    “我當然要去……”二話沒說,許哲已是轉身向著進入的大門跑去,步伐格外的沉重。

    看著許哲離開的背影,妲己微笑的呼喊提醒著,“小心點喔,記得你和我還有個賭局,如果你死了,那可就輸定了。”

    許哲似乎並沒有听見,消失在了綾羅鄉的宮殿之中。

    “妲己大人,這樣好嗎?”就是在許哲離開的時刻,在妲己身後空曠的空氣之中,一個縹緲的身影實體化的出現,正是大軍師,申公豹,“您是不是太放縱叫姜來的這小子了?既然他已表明了敵意,我想我們可以干掉他了。”

    “還不到時候……”妲己平靜的回絕了,“如果是其他人還無所謂,也只有他能讓我如此的生氣,感覺就像明明已經握住了正片大地,卻總是有一粒石子在指間諷刺著我。這樣的人要殺不能只殺了他的肉體和靈魂……我要毀的是,叫姜來這人的心……”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21
決戰 第四百一十五章 獵殺“老鼠”

    離開了宏偉的綾羅鄉殿堂,許哲並未徑直走向皇宮的出口,反倒是轉身向著屬于紂王的議會大殿跑去。

    路的話,上次由紂王親自帶領時許哲已經記得,所以沒有過多久,議會大殿宏偉的桃木大門被由外的大力一把推開。

    殿內的眾人全被嚇到了,無不是條件反射轉身看了過來。

    說來,今天也夠熱鬧的,在這和妲己的綾羅鄉比起來並不算大的殿堂內,卻也是距離了百來號人的龐大隊伍,

    看看他們,一個個衣著華麗,分兩排而立于宮殿盡頭寶座前,謙恭的模樣都彎著身子。手中握著齊奏的竹箋,有夠沉的。

    而那威嚴的紂王,則是正襟危坐于寬大的王者寶座之上,俯視著眾人。

    “大膽!來著何人,盡敢擅闖紂王寶殿?該當何罪?!”一名威風凜凜的武將從兩排百官的隊伍中走了出來,對著門前的許哲喝止道。

    “這場面好熟,哪個電視上看過?”許哲一邊思考一邊如同沒听見武將的發言一般,邁步跨過了門檻,踏進了殿內。

    許哲的這一步如同驚動了馬蜂窩般,大殿之內眾多只要身披鎧甲的武官無不抽出了腰間佩劍。那拔劍的劍鳴回蕩在了殿堂之內……

    “住手!”突然,寶座之上的紂王一聲命令,讓已準備絞殺面前之人的武官呆立在了原地。看著緩緩走來的人影,紂王帶著微笑的臉龐用冷冷的聲音提醒著,“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最好不要接近他。姜來先生可是我從妲己那好不容易挖來的猛將,而且是能讓妲己也折服的男人。”

    紂王的解說可謂具備震撼全場的力量,那些剛才還殺氣騰騰的武將全是茫然的上下打量起了許哲來,一些文官甚至都攝攝發抖著。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力量最高的比較方式那便是與妲己進行比較……

    就在眾人的驚愕中,許哲快步的來到了紂王的寶座前,並沒有將領的謙恭直視著寶座上的紂王。

    “我是來取東西的。”許哲輕松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你說的是……”紂王隱隱已能感受到事態不對。

    “‘妖月’……那把只有我能用的劍……”許哲說出了紂王猜測的名字。

    說著,許哲與紂王兩人就像擁有默契一般,沒有了任何的交談,紂王開啟了寶座上的機關,露出了那條秘密的階梯地道,兩人下到了內部,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留下了茫然的百官。

    沒有過多久,當清晰的腳步聲從地道中再次傳出來是,一個清晰戰士模樣的人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黝黑的鎧甲只覆蓋了胸前後脊,雙臂雙腿,在提供有效保護的同時,確保最大限度的移動力。

    而在這戰士身後懸掛的便是散發著暗淡銀白光暈的長劍。

    妖月雖已收于劍鞘之中,但犀利的靈壓還是讓在場眾多體質稍差的官員臉色發青,一些家伙更是惡心的嘔吐起來。

    看看許哲,本會見妲己佩帶的面巾已換成了黝黑的銅制面罩,冰冷暴露在外的雙瞳,只讓剛才眾多還想取許哲性命的武將膽怯的後退。

    “那麼……戰斗又開始了……”沒有理會身邊茫然的人,身體前傾,一身黑甲的許哲猛然奔跑而起,箭步剎那便沖出了大殿。

    至于那後許哲走出來的紂王似乎已被眾人遺忘的一般,孤單的站在了寶座的身邊,看著許哲的背影露出了些許的擔憂。

    “千萬別死了啊……在最後到來前……”紂王期待著許哲的歸來。

    同一時刻,當這艷陽高照的下午漸漸向黃昏過渡的時刻,位于西周軍師的營帳之中,一次氣氛尷尬的會面正在進行之中。

    只見這許哲曾經來過的巨大圓頂營帳中,遠沒有迎接許哲時那般熱鬧,在子涯所坐立的首席位置兩側,哪吒與楊戩分站兩邊,全是表情嚴肅,手中握著兵刃……

    而在座前站立的人影,卻難以用“人”來形容……

    一米有八的身高,赤裸著上身,將一身健碩黝黑小麥色肌肉暴露在空氣中。些許只保護著心髒的鎧甲從胸前一肩穿過,證明著他為戰士的本質。

    而在來人的背後,兩副黝黑翅膀即便為收縮姿態也是巨大的可怕。最可怕的是,來人的臉上沒有人類的鼻子與嘴巴,而是雄鷹般的鳥嘴,配合上犀利的雙眸,猙獰異常。

    “子涯大人,奉您之命,大商東側都城已完全討伐完畢,佔領城池13座,我方傷亡約三萬官兵,敵方傷亡過30萬。現我手下部隊已駐扎于朝歌東側,如果有需要,我軍可作為開戰的先鋒,攻破朝歌城池。”

    “我知道了,雷震子,辛苦你了。你先休息一下吧,讓你手下的士兵也原地修整。數月的舟車勞頓也難為你們了……”子涯溫柔的吩咐著。沒錯,那立于營帳之中的正是西周先王姬昌眾多兒子之一的雷震子。

    “大人,現在還有時間休息嗎?在我回來的路上我已經听說了……妲己將我父人頭給作為禮物送到了您的面前。”說到這里時,雷震子垂于身側的雙手握成的拳頭咯咯直響,“您的耐心是不是太好了一點?哪怕生前摯友被人如此戲弄,也還能悠悠哉哉的‘修整’……”

    “雷震子,注意你說話的語氣……你想死嗎?”一旁的哪吒看不下去,用陰森的語調提醒著敢對自己“父親”不敬的人。

    “你懂什麼?現在的朝歌已等同困獸之斗,圍而不打才是最好的策略。”楊戩也是鄙視起面前非人非鳥的家伙來,“要知道,僵持的時間越久,我軍的狀態只會越來越好,而朝歌內的大商之軍只會因為缺少糧食而日見匱乏。”

    “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策略,我只知道父親的人頭就在你們的面前被人砸成了稀爛。最後你們居然還讓那囂張的什麼使者安然的離開?!”雷震子無比憎恨著自己當時不在現場,否則非將許哲分尸了不可。

    “不知道當時的狀況就別亂說話,誰說我們什麼都沒做?”哪吒冰冷的反駁著。

    “你有發言的資格嗎?听說要不是子涯大人出手,你早死在那小子手里了。枉你還自稱是我西周最強的戰士,可笑。”雷震子是在赤裸的嘲笑。

    “你想試試嗎?最強的力量……”哪吒說著已是前傾身子,準備發難。

    “都給我適可而止!”子涯生氣了,渾厚的聲音讓全場緊張的氣氛一下子冷靜了下來,“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許再討論沒有意義的事情。西周與大商的決戰就在不久之後。雷震子,希望你記得姬昌大人臨終前的托付,不論如何,我都必須對你負責,不能讓你亂來。”

    “當然記得。”雷震子的臉色難看的厲害,“不然子涯大人認為我還能如此冷靜的站在這里,讓妲己那混蛋高枕無憂嗎?就說到這里了,我要回鹿台了,那里現在已是我的營地。希望子涯大人不要再讓我久等,因為我已實在沒有耐性了……”

    緩緩地向後倒退的離開,正對著眾人的雷震子離開的營帳,消失在了大家的眼前,也是在雷震子出去的剎那,空氣中傳來呼嘯的風鳴,展翅高飛的雷震子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總軍營。

    “大人,這樣放著不管好嗎?”一旁的楊戩輕聲發表著自己的建議,“很顯然,雷震子這家伙是用情緒在支配著行動而非大腦,讓這樣的人掌管軍隊無疑是最危險的。說不定我們好不容易形成的合圍局面,會壞在他的手上。”

    “不會的,雷震子雖然表面上難以馴服與管教,可卻深知這次戰斗的意義。所以哪怕再不願意,他也會強忍著個人義氣,等待我的命令下達。”對于雷震子,子涯是那麼的了解。

    “不知道為什麼,我到有點能體會他的感受?如果是子涯先生被別人這般羞辱,我可能會比他更加瘋狂。”哪吒嘆息的淡淡笑了起來。

    “哪吒,千萬不要為我做什麼,因為那都是沒有意義的。”子涯無比嚴肅的強調著,“人不能對另一個人存在太強的執念,人與人永遠都會有分別的一天,放不開也就無法成長。”

    子涯的教誨顯然哪吒並沒有听進去,否則三千年後也不會引發那麼巨大的“變革”……

    就在屬于西周總軍營中會見結束的時刻,天空中最後一絲的殘陽也沉默在了遙遠的地平線下,天空與大地頓時被黑暗所吞沒,什麼也沒留下。

    今天的夜比任何的時候都更加的黑,天空中滿是連成片的雲朵,連一個星星也沒讓它在這樣的夜中閃光。

    在這完全沒有電燈的世界,黑夜就如同儈子手般剝奪了人們的視覺,能夠用來勉強提供照明的,只有跳動的火把而已。

    在位于鹿台的懸崖峭壁前,屬于雷震子三萬大軍的營帳已經佔領了整座森林,用本並不明亮的火把連成了片,如同地面的星光一般。

    看看游走于樹與樹之間,營帳與營帳間的士兵無不是疲憊,精神頹廢的模樣。畢竟這是一只剛剛完成遠征了六分之一國土的部隊,長達數月的征戰,這些活下來的人並不一定比死去的人幸運上多少。這數月的征程不是用一句辛苦就能概括的,在非人的雷震子指揮下,他們也被當成了非人的隊伍……

    戰士在沒有糧食時作戰,在沒有水源時作戰,在敵軍數倍于己方時作戰,甚至在數天不眠的條件下也要持續握著兵刃作戰。

    可以說在這些條件下還能活下來的,也算是人類中的奇跡了。正因為如此,雷震子所率領的部隊雖然傷亡是眾多遠征軍中傷亡最嚴重的,可這一隊幸存下來的集合體卻是絕對精英中的精英。

    不過哪怕是再精銳的精英,在到達極限疲憊的時刻,依舊會松懈下來。

    所以,在這漆黑的夜中,位于森林的西周軍營之間,一些黑色的身影在高速的穿梭著,總是一閃而過。

    身手極為矯健與隱秘,一位位黑色的鎧甲隱藏著他們的身軀。只見這一行不過二十人的小隊伍,迅速的集結于了鹿台崖底入口前的樹叢之中。

    借著緊閉的鹿台大門前兩團跳躍的火把之光,能清晰的看見兩名疲倦的士兵把守在大門之前。

    隱蔽的黑甲戰士,秦淮一個點頭示意,兩名黑影迅速的撲了上去。

    沒等守衛完全的反應過來,兩把黝黑的匕首已刺穿了兩人的咽喉,將這已發不出聲的尸體給拖行到了一旁的樹叢之中。

    “行動……”秦淮一聲細微的命令,潛伏著的妖獸鐵騎士兵迅速的沖出,只有20人的隊伍快速的沖進了鹿台之中,反鎖上了大門。

    只見鹿台內部遠比外面來的明亮得多,圓柱形的悠長階梯仿佛要通向天國一般。不論是階梯還是牆壁,全為用雪白的岩石鋪設而成,配合上樓道牆壁上每間隔幾步便點燃的火把,這里如同歌舞升平的不夜城一般。

    “任務確認,尋找妲己大人遺落的尊貴珠寶,行動時間只有半柱香……”屹立于關閉的大門之前,威嚴的秦淮一把扯下了臉上的面罩,用冰冷的聲音最後一次確認著,“半柱香後,埋伏在外的30名同伴將在西周大營中引起騷動。我們只有這一次機會逃離……因為他們沒辦法‘死’上兩次……”

    “明白!”20名手下整齊點頭,轉身沿著旋轉的階梯,高速向著鹿台頂端沖去。

    對于這里,長期作為妲己護衛的妖獸鐵騎士兵再熟悉不過,能和西周部隊比拼的只有是對地形的熟悉了。

    “希望沒人動過大人的東西……”這是秦淮目前最擔心的問題,畢竟如果是這樣,那麼哪怕連最後一絲生存的希望也就沒有了。祈禱的跟上了部下的步伐,秦淮向著樓頂沖去。

    作為潛入者的妖獸鐵騎士兵行動迅速,秦淮所帶來的雖都只是修行一兩百年的小妖怪,可妖怪終究是妖怪。

    不論整齊化一的動作,還是輕盈快捷的動作都遠比人類來的更加優越。

    這眾人奔襲的一路之上,秦淮也遇上了三波巡邏士兵,可敏捷的手下也是在對方發出任何慘叫之前便結果了對方的生命,如同一群專業的暗殺者。

    用最快的速度,20名已漸漸殺意四起的妖獸鐵騎士兵終于來到了鹿台的頂層,也是屬于妲己與紂王的寢宮。

    看看面前雙開大門上精美的雕塑,就可知為了修砌這超豪華的宮殿,大商付出了何等的代價……

    “準備好了嗎?”屹立在大門前,秦淮左右的看了看自己的部下,一些家伙漆黑的鎧甲上已滿是鮮紅的血跡,一些家伙則是難以克制的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這些都是修煉不成熟的表現,可也是最佳狀態的應征。不需要任何的回答,秦淮親手推開了承重的大門,本以為會有重兵把守的寢宮之內,卻是格外的空曠。

    昏暗的偌大房間之內一切都和妲己大人離開時一樣,松軟的地毯,玉石的擺設,就是原本花瓶中新鮮的鮮花,此刻也是枯萎落在了身邊的桌面之上。

    沒有什麼比現在的樣子更值得秦淮高興的,知道沒人來過就好。

    “分散,快找!”秦淮下達了命令,身邊的士兵頓時全沖進了空曠的房間之內,毫不顧及環境的瘋狂翻找起來。

    行動證明了,他們也不想就這樣死去,哪怕命令下達下來的時候,就有被舍棄的覺悟,可他們依舊想活著回去。畢竟作為妖怪,這些修為才1,2百年的家伙不過是才剛剛開始的孩子而已。

    就在士兵翻找的時刻,秦淮獨自邁步走到了這寢宮外挑的陽台之上,百米高處的寒風吹過身體。

    就是強若秦淮也體會到了夜的寒意,俯視著鹿台之下星光點點的敵軍軍營,秦淮有點失落……

    因為他已明白,自己那忠實效忠的大商就快亡了……再過不上多久,身下的“星火”,還有其他地方的“星火”將聯合,一同攻向大商最後的城池朝歌。

    而以朝歌目前的貧瘠狀態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到最後大商的神話也即將結束,秦淮的職責也就只能延續到那一刻而已……

    “姜來先生,你是早就知道結局會是如此還加入大商的嗎?或者說你有能在如此的亂世戰爭中也存活下來的自信?突然有點……羨慕你啊……”嘴角泛起淡淡的微笑,陽台邊的秦淮嘆息著。

    “找到了!”突然,一名士兵慶幸的叫喊了起來,由房間舞池中一邊的靠枕下單手拖舉起了一只小巧的木匣。

    “任務完成,撤退!”秦淮迅速恢復了指揮官的自覺,下達命令的就向著敞開的大門奔去。

    可秦淮不過只踏出了一步便呆立在了原地動彈不得,一滴冷汗滑過了他蒼白的臉龐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因為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大門之前,由走道中的火把光暈為背景,讓人無從去看清他的模樣。

    可不管是健壯身軀的輪廓,還是身後那副折疊收起的黝黑羽翼,都讓秦淮毫不陌生的喚出了那個可怕的名字……

    “西周東伐軍大將——雷震子?!你怎麼會在這里?!”按照秦淮所掌握的情報,此刻的他應該還在子涯總大軍的軍營之中匯報工作。否則,秦淮也不會貿然只帶著五十名士兵就擅闖這西周最強部隊的營地。

    要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許哲那般不懂得恐懼為何物……

    “我怎麼會在這里?秦淮大人的問題才真是‘有趣’,我才想去問,為什麼我的軍營里突然闖進了這麼多討厭的‘老鼠’?”雷震子的聲音陰冷中透著赤裸的殺意,光是些許靈動的“泄露”已讓這寢宮中的眾多小妖攝攝發抖著,“所以平時才提醒那些笨蛋要加強防守,哪怕是最疲憊的時候也不能有絲毫的松懈……托秦淮大人的福,明天的早會我又能好好懲罰這群沒用的混蛋了。”

    “大人!”那剛剛還興奮找到妲己珠寶盒的士兵叫喊著,一個甩手已將珍貴的盒子丟向了秦淮,被其一手接住。用著拜托的目光,士兵最後的微笑請求著,“大人一定要將東西帶回去,他由我們來擋住!”

    說完,也不管秦淮茫然的想勸阻,士兵的身軀開始異變,瞬間已化為了青面獠牙的惡鬼,撲向了門前的敵人。

    可惜,雷震子早不是人的級別,就實力來說,他甚至擁有不輸楊戩的實力,還有不輸哪吒的自信。

    所以,就在眾多的“老鼠”面前,不過是那麼的想前伸出了一手,雷震子便貫穿了沖到面前來惡鬼的胸膛,黑色的血如噴泉般從對穿的傷口中涌出。

    房間中沒有回蕩起妖怪的慘叫,因為它已死去。

    “不得不承認,秦淮大人你擁有不錯的手下,可惜就是太‘蠢’了點……沒腦子……”殺了一只妖怪,可雷震子卻沒有因此有絲毫的波瀾,如同捏死了一只臭蟲一般。

    “殺了他!!!!!!!!”也不知道是誰發出了如此的吶喊,眾多戰士開始了異變,露出原形的妖怪們飛撲向了門前的不速之客。而其中的兩名也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也是沖向了陽台邊的秦淮,一人一邊架起了秦淮的肩膀,帶著他縱身一躍,三人跳出了百米之高的鹿台,向著大地筆直墜落而去。

    因為終究是妖怪陪行,秦淮並不擔心自己會摔成肉醬的問題。他只是靜靜看著自己離開的陽台之處,就在自己離開之後不久,轟隆的爆炸之聲由其內傳來,無數錯綜復雜的銀白新月型氣刃由陽台內飛出,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跟隨氣刃被卷帶出的是漫天的灰塵,還有無數做著自由落體的尸體碎片,黑色的血在半空中如同一場稀松的雨,向著下方落去。

    簡單的說,十多名的妖獸鐵騎士兵連阻攔雷震子分毫都辦不到。

    茫然間,從那濃密的灰塵之中,一個漆黑的身影俯沖而出,那展開的黝黑雙翼撕裂開了空氣,只為了追殺逃走的“老鼠”。

    “媽的!和他拼啦!”吶喊著,攙扶著秦淮一側的士兵放開了他的手臂,轉身沖向了半空中追來的雷震子,已分不出他的行為是出于恐懼還是獻身精神?

    遺憾的是,他的死依舊沒有多大的作用,雷震子不過右手五指並列成刀狀,一次揮動,那沖到他面前的士兵是那麼輕易的被斬成了兩半。

    穿過了尸體黑血形成的幕,雷震子繼續俯沖而下。

    同一時刻,最後一名攙扶著秦淮的妖獸鐵騎士兵終于將他安全的送到了大地之上。

    “快走!去找剩下的同伴一起快逃!!!!!!!!”士兵聲嘶力竭的叫喊著,就像已知道自己要死了一樣。

    沒有任何安慰的話語,握緊了手中的木匣,低垂著頭的秦淮轉身飛速向著森林深處奔去,只為了不辜負這些手下的努力,“一定要活下去……”

    黑夜中的殺戮,繼續著……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26
決戰 第四百一十六章 火前的欲望

    奔跑,在漆黑的森林中,懷抱著漆黑的木匣,秦淮奔跑的飛快。

    腳下哪怕是泥濘的土地,也無法減慢他的速度分毫。秦淮無法欺騙自己,他在害怕,從未像如此的害怕過。

    作為大商最強部隊妖獸鐵騎的指揮,每天與各種猙獰的妖魔為舞,操練著他們,秦淮以為自己早就該遺忘了什麼是恐懼了。

    可是,當遇到那比妖怪更恐怖的雷震子時,秦淮的恐懼又被喚醒了……

    不論對手如何,本來死亡都是同樣的概念,所以秦淮不畏懼死亡。只是,雷震子的雙眸好冰冷,感受不到猙獰,感受不到殘忍。那不是什麼恐怖戰士的目光,或者說他根本就沒將對手看成過等價的敵人?雷震子在做的,不過是驅趕一只只“老鼠”而已。將所有擅自闖入自己家的“老鼠”解決掉……

    只有面對這樣的人,秦淮不想死在他的手上,因為這樣會讓自己覺得……人生好可悲……

    那鹿台上的激戰顯然已驚動了這疲憊的軍營,原本軍營之間的火把被點燃的更亮,來回穿梭的腳步,兵刃出鞘的鳴叫,原本該是舟車勞頓的一群士兵,卻是在瞬間進入了戰備的狀態,轉換速度快得驚人。

    或者說他們也擁有著對雷震子的恐懼?

    看著四周樹叢之中攢動的人影,秦淮奔跑的更快,感覺呼吸都快停止了一般,他只希望能在預定時間之前找到自己埋伏著的部下,因為此刻,如果再去引發什麼騷動,那便是完全沒有意義的送死了。

    終于,秦淮的努力得到了回報,在雷震子發現自己之前,拼命奔跑的他回到了約定的地點。

    這里是一片平靜如鏡的湖泊,要不是今天的夜空沒有配合,那麼它將是一片倒影著明月繁星的美麗景色。

    而在這湖泊的岸邊,半人高的蘆葦連成了片,就如同水中生長出的水稻一般,綿延起伏。

    按照約定,三十名的妖獸鐵騎士兵此刻應該全部潛伏于蘆葦之中,來到岸邊的秦淮也是輕易的找到了他們。

    不過面前的景象和他想像的差上了許多……

    只見夜里的微風吹動著麥穗般的蘆葦,在平靜的湖面之上激蕩起點點的漣漪。而在這些搖擺的蘆葦之間,漂浮于水面之上都是一局具已經死去的尸體。黑色的血讓原本因為夜而變黑的湖水更加的漆黑。

    更恐怖的是,漂浮于那里的尸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這些可憐的家伙身體被完全的撕碎,只剩下了一顆頭顱,臉上還帶著錯愕的表情。

    所有死去的人就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已死去一樣,連半分要死的感覺都沒有。

    看著面前的景象,秦淮在顫抖著,那懷抱于胸前的木匣都快被握碎了一般。

    “不跑了嗎?”突然,一個平靜卻冰冷的語調由秦淮的身後傳來,一個背負著兩只巨大黑羽的人影從樹叢中走了出來,“本以為你會帶我去有更多同伴的位置,結果你卻讓我失望了。

    這些無能的一兩百年妖獸鐵騎士兵,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帶這些廢物出來?難道是想讓我笑死嗎?”

    “同樣是殺死……為什麼要下手這麼殘忍?”沒有轉身,秦淮壓低了聲音的質問著。

    “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已經習慣了四分五裂的殺人而已。”雷震子不給自己的殘忍尋找理由,邁著平緩的步伐向著背對自己的秦淮走來,“看樣子似乎你也被妲己給拋棄了吧?堂堂妖獸鐵騎的總兵長,居然被委派著帶些廢物擅闖我的軍營。妲己那家伙還真是喜歡借刀殺人的游戲?她就差沒有直接下書函給我,要我幫她收拾你們了……怎樣,如此的主人也打算跟隨嗎?”

    “你想干什麼……”秦淮的語調冰冷的厲害。

    “也正因為是你,我才好心的問下,很顯然,妲己是不想要你了,何必為這樣的人死?”雷震子話語之時,已來到了秦淮的身邊,不過他看的並非面前漂浮著尸體水面,而是更遠,還沒被黑血污染的湖中央,“不過作為你變節的認可,你必須幫我做件事情,那便是引叫‘姜來’的那小子出來。我想如果是你的話應該……”

    雷震子的話未說完,猛然卻側身躍起,有些狼狽的滑行的落在了一側三米開外。只見原本還無動于衷的秦淮已是利刃出鞘,手中黝黑長劍斜向斬開了空氣。

    如果剛才的雷震子慢上半分,現在他也該流點血出來了。

    “你甚至沒讓我將話說完。”對于秦淮這種突然的舉動,雷震子並沒生氣。

    “沒有必要讓你說完……出賣妲己那是不忠,出賣姜來那是不義。也許妲己大人真像你說的一樣,並沒有什麼值得我再追隨的地方……可姜來卻是真的將我當朋友在看……只有出賣他……不行!”秦淮說話的時刻都在顫抖,一手緊緊懷抱著木匣,一手握劍的哆嗦著。因為他面對著的是怪物一樣強大的雷震子,他也是在同時拒絕了等同最後一絲生存的希望。不過秦淮雖在害怕,但卻並非後悔自己的決定。

    “真的不明白,那小子有什麼值得你留念的?”遺憾的嘆息著,輕閉著雙眼,雷震子並不希望結局是這樣。他原本的算盤為在戰前收服一位大商的大將挫其銳氣,然後干掉那該死的姜來,報復父親被人侮辱的仇恨,“放心,我不是一個強人所難的人,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你還是死在這里好了……”

    沒有了任何的交談,雷震子先動。身後兩副巨大黑翼同時展開,一次揮動,健壯的人影已離地半米,宛如夜空中的幽靈,加速沖向了只身屹立的秦淮。

    風壓撫過大地,秦淮只覺得面前之人到來前,自己都快飛起來了一般。

    將木匣收于腰側,秦淮騰出雙手緊握劍柄,橫劍于胸,運氣于雙足穩其下盤。這是最強悍的防御姿態,但只針對人的攻擊而已。

    滑過空氣,如炮彈般襲來的雷震子卻突然止步在了秦淮身前,沖擊之力完全被身後雙翼吸收,抬起的單手那麼輕柔的平放在了秦淮劍刃之上。

    “千萬別死了……我還沒開始折磨你呢……”聲音細若耳邊的纏綿話語,雷震子是在幫秦淮做著祈禱,“殘風炮……”

    伴隨著雷震子的祈禱,身體四周的氣壓猛然間急劇變換,秦淮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龐大沖擊就由面前襲來。哪怕秦淮重若泰山,此刻,他也是那麼輕易的雙腳脫離了地面。

    一瞬間,銀白的光暈在雷震子與秦淮接觸秦淮劍刃之上爆發而出,大地被照亮。,

    緊接著,秦淮完全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眼前的景物飛速的變化。這堅強的戰士倒飛了出去,耳邊只有鳴叫,一次次背部傳來的刺痛,還有由眼前飛過的木屑,就像去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當秦淮的雙腳再次感覺到地面的時刻,他已飛出了三十米開外,從他的位置再看雷震子是那麼的模糊。

    在兩人之間的距離上,原本存在的數棵大樹斷裂了,高聳的樹干殘缺不全的亂七八糟倒在一邊,斷裂的部位如同硬生生被撕裂開一般。

    到底發生了什麼?秦淮還未反應過來,只覺得身體好軟,連站著的身姿都在搖擺著,猛然間,前傾身軀,秦淮狂吐出一口鮮血。佝僂著身軀,秦淮如同喝醉後街邊嘔吐的醉漢,格外狼狽。

    “還能吐血,看來妖獸鐵騎的總兵長也不是白當上的……”邁著平靜的步伐,雷震子欣慰的感嘆著,向著秦淮走來,“說起來,你應該知道吧?我主修的便是風雷雙系法術。殘風炮,匯聚天地之間風動,以壓縮空氣團的形式推進,就是山峰也可被完全轟碎或貫穿……

    剛才你問我為什麼下手殘忍?其實不光因為習慣了,只是當我出手,想留手都辦不到……”

    又一次屹立在了秦淮的面前,看著他嘴帶血絲的喘息著,雷震子享受著這樣的過程。

    “有什麼遺言嗎?正因為是你,我給你說的機會。”這是雷震子的仁慈。

    “帶你一起死……”用盡力氣,站直了身軀,秦淮揮舞的黝黑長劍斬向了面前之人的咽喉,這一次雷震子沒有躲避,靜靜的看著。可惜生鐵鑄造的長劍劍刃,卻在揮舞中分裂成了細小的碎片,隨著風消散。這可憐的長劍早在剛才的殘風炮中便“死”去了,所以秦淮連觸及雷震皮膚的能力都辦不到。

    作為一個統領大商最強妖怪兵團的領袖,此刻的秦淮是那麼的狼狽。幸好作為死去的土地,這里是那麼的安靜,沒有什麼觀眾來嘲笑他的可悲……

    “安息吧,等我干掉了姜來後一定會將你們埋在一起……誰叫你們是‘朋友’。”緩緩的舉起了赤裸的右臂,五指並合成刀,雷震子已準備好扮演一個“儈子手”的角色。

    猛然,就在死亡到來之前,一個慌張的身影從一邊的樹影之間沖了出來。

    “大人!終于找到您啦!”來人興奮的叫喊著,完全沒有在意自己漆黑的臉格外的嚇人。

    “別打擾我!沒看見我很忙嗎?”沒有轉身,雷震子低沉的訓斥著,因為他討厭別人打擾如此“神聖”的時刻。

    “出事啦大人!糧倉剛才莫名奇妙的燒起來,大家正到處找你!”這便是來人臉色漆黑的模樣,匯報的小兵在見到長官的瞬間,緊張感終于放了下來。

    雷震子立刻的轉身看去,果然,遠處比夜更濃郁的黑煙正滾滾向著天空擴展著,沖天的火光照亮了半邊的森林。說起來,感覺連四周的空氣都熾熱了。

    “秦淮,你還帶了其他人來嗎?”雖然是背對著,可秦淮感覺到了,雷震子周身的氣息完全改變了,就像被誰玩弄了一般的氣憤。

    看到這樣的景象,已只剩下半條命的秦淮卻是用虛弱的臉龐笑了起來,“雷震子‘大人’……你家的院子著火了……怎麼?老鼠沒清理干淨嗎?”

    “‘好熱’……‘熱’的想殺人了……”沒有轉身,突然,雷震子向後就是一記倒拐,手肘不偏不倚正中秦淮蒼白微笑的面部,近一點甚至能看見鼻梁斷裂向內凹陷的模樣。

    強大的力道將秦淮一下掀倒在了大地之上,近乎昏厥,鼻血無法控制的留著。

    “帶上他,我們走。”沒有理會地面上痛苦抽搐的人,雷震子向著熱浪的中心走去。

    跟隨了大人多年的小兵格外靈光,不敢多話,快步的跑到了秦淮的身邊,抬起了秦淮的雙腳腳踝,如同拖運尸體般拉著秦淮,跟上了雷震子的步伐……

    回到那像太陽般溫暖的火團中心,熊熊的大火吞沒了三萬大軍巨大的糧倉,一點都沒有留下。

    佔地足有數百平方的糧倉,此刻看上去就如同最為巨大的火把。內部的一切全成為了這火焰的“食糧”,燒成灰燼。

    眾多的士兵圍繞著火團胡亂的跳來跳去,要知道這可是大軍未來一個月的口糧,而且是好不容易在回歸總部隊後才獲得的,甚至說全軍中所有人都還在等待明天清晨豐盛的早餐。

    可現在看來,他們的“早餐”被提前做成了“宵夜”了?

    剛剛建成的軍營還沒有完備的防火措施,大家只能一盆一盆將最近的水源潑向大火,可連讓熊熊的火光暗淡些許都辦不到。上萬人圍繞著大火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模樣,頗有點土著篝火晚會的意味,只是他們臉上沒有土著們歡慶的表情而已……

    而當所有的人都亂成一團時,卻有一個無比平靜的身影就坐立在大火之前不過數米的空地之上。

    背對著大火,面前松軟的大地之上插著還未出鞘的雪白長劍,來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大概是大家都被面前的大火給嚇到了,竟然沒有人關心這陌生人影是誰?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坐立的正是本軍大將雷震子營中的交椅……

    “都給我退下!!!”就在場面已經亂到有人要被推擠進火堆之時,一聲渾厚的咆哮混合在吹過大地的暴風中傳襲來。剛剛還混亂不堪的場面一下子全靜止了下來,就像所有人都來到了南極一般。

    寬闊的廣場之上,沒有了喊叫,沒有了怒罵,沒有了無意義的潑水聲。

    也是在這一聲的咆哮後,眾多的士兵全是向後的退去,圍繞著火團距離十米,成環形的站得整整齊齊,完全沒有了剛才緊張的模樣。好像即將到來的人遠比那大火更加可怕。

    整齊的士兵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通道,一個身著暴露鎧甲的身影緩緩走到了眾人的身前,跟隨其身後的一位小兵還在吃力拖著半死的秦淮……

    “你干的?”止步在了整齊的隊列身前,收縮著兩扇巨大的黑翼,雷震子根本沒有怎麼尋找,目光是那麼自然就鎖定了那坐立于火團前的人。看看他一身黑色的鎧甲,還有那黝黑的金屬面罩,很像妖獸鐵騎的裝備,所以才讓雷震子疑惑了起來,“你的腦袋有毛病嗎?弄這麼大的陣仗還敢悠哉的坐著等我回來……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不會光是殺了你就能解決的。敢惹我西周東伐軍的家伙,連靈魂都要被摧毀。”

    沒有說話,空氣中回蕩著只有火團中 啪亂響。伴隨著赤紅的大火,那坐于大將交椅上的人影抬起了頭來,一雙犀利瞳孔只看得雷震子渾然一震。

    “所以說……吸引蟲子最好的辦法就是生火了……夜里只要有‘火’,再難找的蟲子也都找得到。”完全沒將來人放在眼中,坐于那里的許哲目光輕易的跳過了異樣的雷震子,看向了其身後地面上恍惚的秦淮,“死了沒?”

    回答許哲的,只有秦淮那微微抽搐著的小拇指,這已經是其全部的力量。

    “放心,還剩下半條命,等下你也會和他……”雷震子平靜的話語就是一種威脅。

    “沒有問你,別插嘴好嗎?”無理打斷了雷震子的發言,許哲輕視的語氣只讓在場所有人替許哲默哀,因為惹大人生氣的恐怖,大家都是深深的了解。

    “真是愚蠢的家伙,明明知道妲己那三八下達的就是送死的命令,居然還是死腦筋的跑過來。她還沒值得到你為她死好不好?“遺憾的嘆息著,單手支撐著面前的劍柄,許哲終于從屬于雷震子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好了,看來你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愚蠢了,我們差不多該回去了。你是……”說到最後,許哲終于說到了在那微微顫抖的雷震子身上。

    “你是問我嗎?真是‘感激’你沒把我忘了,我乃西周東伐大軍大將,雷震子……在你死前,把這個名字記憶在你縮水的腦袋里……”雷震子鄙視的提醒著。

    “我知道了,那麼,因為我也燒了你們糧倉的關系,所以秦淮被打成這樣的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好了。把他交給我,我要帶他離開。”許哲說的是格外輕松,如同交換糖果一樣的簡單。

    “你是說他嗎?”不過微微轉身,雷震子便將地面上奄奄一息的秦淮拖到自己的身邊,接著取過的是一名士兵手中的長槍。

    沒有任何的猶豫,雷震子一槍刺穿了秦淮的一只大腿,將其釘在了大地之上。近一點可以清晰的看到秦淮全身在激烈的抽搐,可硬咬著雙唇的秦淮就是不肯發出一點痛苦的慘叫,只是一點最後的尊嚴作祟……

    “你挺要面子的?怎麼,怕朋友擔心嗎?放心,別看他一副輕松的模樣,其實他早就擔心的要死了。”用著銳利的鳥嘴,雷震子看著大地上辛苦的人,猙獰的笑著。

    “被發現了嗎?”那握著劍柄的手在抽搐,許哲原本輕松的雙瞳透露出的是冷酷,“听著……我不管你是誰?秦淮是我朋友,因為他我才救了更多的朋友,也因為我,他才來到了這里。

    今天,我來便是帶他走,雖然我並不打算幫妲己的忙,減輕她的壓力,可就算為了秦淮殺光你們全部,我也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等等!”突然,殘忍的雷震子激動了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許哲,“喂……你不會就是那個曾經去見過子涯的姜來吧?”

    “你認識我嗎?”許哲不記得自己有見過這樣的怪物?等等,許哲的記憶中似乎有一個身影和面前的鳥型怪物有點重合,那便是大天狗。不過兩者差別太大,甚至連效忠的對象都是南轅北轍。

    “開玩笑的吧?原來這麼容易就見面了?”雷震子不敢相信的搖頭輕笑著,如同見到了戀人一般,“知道嗎?為了找你,我本來已有獨自闖進朝歌城內的打算了。沒想到你卻先來找我了,真是天意……”

    “抱歉,除了煮熟的,我不太喜歡帶翅膀的‘家禽’……”許哲依然冷冷的諷刺著。

    “你的笑話真是好笑,以後回憶起關于你的部分時,一定能給我帶來很多的歡樂。”雷震子已決定了,要殺了面前的人,用自己最殘忍的方式,“知道嗎?關于西周與大商的這場戰爭,我並不懂什麼叫大義,什麼叫責任,我只當這是父親吩咐給我的任務,我必須幫助子涯解決這一切而已。

    所以,不管是不斷的討伐,還是不斷的殺戮,我從沒有什麼私人感情在其內,如同‘工作’。可只有你,讓我擁有如此想殺死的沖動,我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這種心情……”雷震子努力尋找著已知的詞語。

    “‘欲望’,對嗎?”許哲幫了他一把。

    “對,就像稱為‘欲望’的東西。姜來先生,準備好了嗎?為了你曾經對我父親做過的事情,你要死。你死了,如果我心情夠好的話,我也許會放了秦淮也說不定?”雷震子說話之時,背後雙翼瞬間的同時展開到了極限,如大鵬一般。

    “你根本就不懂……如果不是‘兩個人’一起回去,那就沒有意義了。”單手支撐著劍柄,向著那個已做好準備的人,許哲抬起了一只手臂,手掌向上彎曲的擺動著招來,是赤裸的挑釁,“反正不干掉你是走不了的,要報仇什麼的,來吧……我趕時間……”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31
決戰 第四百一十七章 吃屎的亂世!

    身體前傾,完全是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之下,展開著雙翼的雷震子腳踏大地向前奔襲。每落地的步伐必將震得四周灰塵飛揚,可灰塵卻在擴展之前又被翅膀刮起的氣流壓在大地之上,死死的。

    不同于人類的奔跑,雷震子就如同帖服著地面飛行的燕子,速度急快且輕盈,仿佛是滑過空氣一般。

    沒有退卻,一個側身,許哲甩手拿過了身後的四方交椅,輕松的向前拋去,砸向了奔來之人。

    可惜這樣的舉動,卻沒有讓已來到身前三米的雷震子慢上分毫。

    雷震子一次並合五指的揮動臂膀並未接觸,銀白的氣刃便將那半空中的木椅給斬成了碎片,整齊的切口光滑如睫,分解的木椅還在空中四散開的飛舞,可雷震子已是穿透而過。

    一切就像預演好的一樣,只見許哲是那麼自然的握住了雷震子那下劈還未收回的手腕,自身則是原地旋轉。

    背摔之勢已形成,許哲沒有給雷震子反應的機會,帖服在對方胸前的脊梁一次發勁,雷震子是那麼輕易的被拖離了地面,空中回轉的被拋向了那不遠處熊熊的大火,就如同拋棄什麼大型不可回收垃圾一般。

    “有那麼容易嗎?”半空之中,完全失去平衡的雷震子竟沒絲毫慌張,許哲的意圖已被看穿。

    那本該飛進大火之中的人卻是猛然雙腳落于了大地之上,就著還沒站穩的姿態,一把抓住了許哲那曾經抓住了自己手腕的雙手。

    攻防姿態瞬間轉換,雷震子依照著剛才許哲的動作,一把將許哲由肩頭摔了出去。

    不同的是,許哲沒有在空中也能控制身體的翅膀,結果,剛才還不可一視的人物就是那麼輕松的被拋進了熊熊的大火之中,瞬間便被赤紅的火焰所吞沒。

    “好!!好!!好!!”看見如此一幕,眾多圍觀的士兵整齊歡呼叫喊著,只為雷震子大人的神勇無敵。在他們看來,摔進那如同地獄的烈火之中,只有化為灰燼一條出路了。

    “都給我閉嘴!你們很吵啊!”很顯然,雷震子的心情並沒有大家來的要好,一聲訓斥的叫喊吼得興奮的全場鴉雀無聲。

    因為雷震子感受到的東西,是這些凡人所無法體會的東西。濃郁的靈動正在那烈火中凝聚著,而立于身邊屬于許哲的長劍也在隱隱透過劍鞘釋放著有節奏的靈感,就如同與那火中的靈動照相輝映著。

    這樣才不是已死的表現,更像欲火重生的征兆。

    果然,在那 啪亂響的火團之中,一個清晰的腳步之聲傳來。漆黑的身影穿透過了跳躍的火焰呈現出來,那穿過火炎後的一雙冰冷瞳孔仿佛在釋放著白色的暗光。如此看去,那火中的身影就如同惡魔般猙獰可怕。

    終于,在清晰的腳步聲中,那個本該死去的許哲走了出來,意外的發現,在火中,每當許哲前進一步之時,腳下的烈火必將如同膽怯的臣民一般想四周避忌,不敢近身。

    所以,重新走出來的許哲身上,沒有半分被火所傷的征兆,除了雙臂膀之上,包裹燃燒著的烈火。可許哲平靜的模樣感覺不到絲毫的痛苦,仿佛雙手上的火焰就是自己的孩子一般,讓他溫暖。

    “早听說你和子涯一樣,可以操縱五行之靈,不過還是很驚訝你聚集天地之靈的速度,似乎真的很快。”沒有該有的驚訝,雷震子平靜的交談著,是一種稱贊,“看來你打敗了哪吒的事情不是瞎傳的了。不過你可別將我和那沒大腦的家伙相提並論,就戰斗的智慧而言,我更像楊戩那卑鄙的混蛋,不過我比她更加的勇敢,不會因為自己的顧慮而給對手任何的機會。”

    “你說完了嗎?”輕易的抬起了燃燒的雙拳于面前,微微佝僂著背影,一只腳尖輕點地面,許哲擺出了認真的戰姿。關于剛才雷震子的勸告與稱贊,許哲似乎一句也沒有听進去的樣子。

    “這樣就好,專心戰斗才是正確的!”雷震子興奮的吼著,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可以放手戰斗的機會了,畢竟從前遇見的對手多半都還沒撐上兩局,就像秦淮一樣的倒在了地上。

    那垂于身側的雙手五指有節奏的收放著,雷震子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著。猛然,收放的五指不再收縮,而是極限的擴張,在雷震子寬大的雙手之中,點點的光影在凝聚。

    是風,許哲感受到了由身體四周吹拂過大地的風壓在向著雷震子的雙手匯聚,大地之上,如同形成了兩股逆時針旋轉的龍卷颶風,就是許哲雙臂上的火焰也是在隨著雷震子的風而跳動著。

    “喜歡嗎?”當雷震子雙手之間,足有籃球大小的無形球體形成之時,終于,天地間浮躁的風動停止了下來。只見雷震子舉起了一手于面前,無比欣慰的看著掌間的球體,詭異的是,說其為球體卻並不完全,在其內部可以清晰的看見道道薄如白紗般的風動在高速旋轉著,或相互撞擊,或相互交集,剎是詭異,“說來也是巧合,我同樣也是利用天地環境為武器的修煉者,不同的是我匯聚的是比五行之靈更具破壞性與攻擊性的東西,那便是風與雷……而你現在看到的便是‘殘風炮’的另一種形態——‘風怒’……”

    “你真羅嗦,我說了我趕時間,你不來,我來!”許哲已受夠了雷震子的嘮叨,沒有了等待的耐心,許哲就用高舉著雙拳的姿態,腳下點地沖了上去。

    近真格斗,許哲被火焰包裹的雙拳就是殺人的凶器。近身毫不留情,當面一記刺拳,雷震子向後跳躍躲避。可似乎還是慢上了幾分,幾片在空中漂浮的黑色羽毛就在雷震子的面前,被許哲的火焰給瞬間燒成了灰燼。那種燃燒的速度,就如同在純氧環境下的劇烈化學反應一般。

    絕不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這是戰斗的基本規則。就在雷震子後退的時刻,或者說在他退後之前,許哲已是腳下發勁追擊了上去。

    許哲一組組揮舞的拳頭配合上身軀的旋轉與移動,打得呼呼生風,臂膀上的火焰在空氣中拖行出了久久不散的光暈,清晰顯示著拳路是何等的巧妙。

    避其銳氣的雷震子根本就無從去嘗試抵擋,只能不斷配合著許哲侵略的步伐向後退著,旋轉,扭動的身軀也是完全為了避讓許哲的拳頭。

    可一味的躲避,雷震子也沒有佔到分毫的便宜,每每自己身後的羽毛被擦身而過的烈火焚燒成了灰燼,而每每當那拳頭擦過身體之時,瞬間肌肉的表面都會呈現出焦黑的模樣。

    雷震子要不是擁有自身靈動進行的迅速修復,光是灼燒的痛苦都能折磨死任何一個的生靈。

    你進我退的攻防,剎那已圍繞著圓形的火團繞行了整整半圈,可已揮擊出數百拳的許哲卻沒有半分疲憊的姿態,反倒伴隨著攻擊越來越順。本以為因為一次次的揮空拳會最大限度的消耗其體力,不過許哲的體能已證明了他為怪物的級別,繼續下去也是徒勞。

    所以,在一次側滑移步之時,雷震子猛然定住了身子不再退後,回窺的雙目冰冷的厲害。

    可許哲卻沒有因為對手的轉變也慢上分毫,如同一台突襲的機器,不懂得什麼時候該停止?

    “就這一拳結束!”雙腳發勁微微跳起,離地的許哲在空中收縮回轉著身軀,雙手上的火焰在空中被畫成了圓,而許哲揮舞出的右手勾拳所刮起的熱浪,已讓在雷震子身後數米開外的士兵兵團不由的退卻。

    “鬧夠啦!”雷震子累了,不想玩了,只見微微彎曲身軀,掌心匯聚著“風怒”的右手收于腋下。

    此刻,不管是雙腳在地面踏實的雷震子,還是那半空中轟來的許哲,兩人就如同最有默契的舞者,相互配合著對方的動作,將表演推向GC與結尾。

    那伴隨著彼此的拳與掌在空中交集,連同拳上的火焰,還有掌中的風靈。

    可惜,想像中的天崩地裂景象並沒有發生,雷震子掌心中的“風怒”在所有人面前被擊碎了,就像落地的水晶一般,碎得難以再去拼湊。

    所以,雷震子空虛的手掌不偏不倚正握住了許哲燃過的拳頭。這一刻本就該決勝出誰才是更強,不過結果並沒有讓許哲感受屬于自己的勝利。雙腳落回了大地之上,背對熊熊的大火,許哲反倒冰冷的瞳孔變得無比疑惑。

    因為自己拳上的天地火之靈竟完全無法按照自己要求的入侵敵人身體,就像臂膀上那跳動的火焰被無形的繩索捆綁了起來。

    “知道嗎?不管是何等雄壯的火焰,終究只是剎那的美麗……最後,火一定會熄滅,可風卻會一刻不停的吹拂上千年,或者更久……‘風怒’……‘咆哮’……”說這一段話時,雷震子的目光流露出的是遺憾,許哲甚至從其中找到了對自己的同情。

    “轟!”雷鳴般的響聲瞬間傳遍大地,許哲能感受到的便是,一股強勁的風由正面吹過。

    風真的好強甚至吹亂了他的發,而那許哲臂膀上跳動的火焰也熄滅了,就像燭火一般弱不經風。而在許哲身後,本還在持續燃燒的巨大火團被貫穿了,長達百米的火海正中,恐怖的風硬生生吹拂出了一條寬達十米的無火通道。暴露出了火中焦黑的木樁,還有一些並未燃盡的雜物。

    此刻看去,就像火海被利刃給一分為二,這絕對不是人力,也絕對不是一般的怪物可達到的實力。雷震子的強大讓全場死靜如墓地……

    許哲感受不到自己的身後到底發生了何等可怕的事情,他只是看著,自己那在雷震子掌心中的右拳表面的鎧甲用一種詭異的方式扭曲,如同被螺旋的擰碎了一般。臂膀上的戰斗服也是被扭曲的撕裂,由其內部濺出的血幕就像高壓下被擠爆的血帶。

    “切……”生鐵的面罩之下,許哲面對雷震子第一次向後的退開了數米,熄滅了另一只手上的火焰,緊緊抓住了無力垂于身側的右臂肩膀。因為只有這樣,許哲才能感受到右手的存在。

    “還連接在身體上嗎?”看著面前還屹立著的許哲,雷震子感覺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你還真是強悍?在一百倍大氣壓強的螺旋風暴下,一般情況下受攻擊的部位會完全的扭曲,在風中被撕裂,然後再次扭曲,再次撕裂,重復這樣的過程……應該不會出現像你這樣,只是撕裂表面皮膚與部分肌肉組織的現象?難道……”突然,雷震子仿佛想起了什麼。

    “是風眼……”許哲用還在微微喘息的聲音回答著雷震子的疑惑,“別忘記了,就是再強的風,也有絕對吹不到的角落……正因為是以手臂為軸心的旋轉風壓,所以只要不動,傷害自然就會降低到最小。”

    “看你說得如此輕松,真是讓人不爽……”雷震子不喜歡許哲說話的語氣,“要知道,正常的人在感受到如此的風壓時,根本不可能做到你所說的‘不動就好’。哪怕知道了原理,可心里點點的恐懼,人體點點的顫抖都足夠被卷進風怒的咆哮中,受到正面的攻擊。也就是說,風的憤怒完全沒被你放在眼中過。或者說連我你也沒放在眼中過?”

    “一條手可以彌補你心里的創傷了嗎?”悠然自得說著,許哲一把由右手的戰斗服上扯下了一條碎布,打結成了環狀,將已失去知覺,還在不斷向外流著鮮血的右手懸掛在了胸前,模樣上去格外的狼狽,“我已經知道你的厲害了,也知道當你認真起來的時候,我完全不是你的對手,我是真的怕了你了。你就高抬貴手,放我和秦淮走吧。硬說起來,我們並沒有那麼值得你殺死的理由。如果你是在意姬昌大人尸體的事情,一切都是妲己干的,和我無關。”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雖然還是那張平靜的臉,還是那平靜的語調,可許哲確實是在求饒。就像每一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在乞求著對方的饒命,只是許哲的模樣看上去如同談話而已。

    不過此刻,許哲確實是在求饒著,向著敵人求饒……

    “你說的……好像很對?”放棄了戰斗的準備姿態,雷震子收起了雙翼,恢復了普通的站姿,低垂的頭,默默回味著,好像同意了許哲的提議。“說起來,我為什麼要那麼生氣?明明一切都是妲己那家伙搞出來的,她也只是想借我的手干掉你們而已。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一定要殺了你們幫妲己完成她的心願?和你們戰斗的理由其實根本就不存在。”

    “就是這樣。”許哲認真的點了點頭,似乎一點也沒未懸掛與胸前的右手而生對方的氣。

    “不過啊,瞥開這些不談,比起幫妲己干掉你們,似乎讓你得意的離開,更不能接受!”猛然,雷震子一下抬起了頭來,表情是那麼的猙獰,“你以為你來到的是一個講道理就行的通的世界嗎?先生,這里也是亂世中的戰場。沒有人會因為沒有理由就不去殺人的!在這里的殺戮不需要理由。你如果硬要一個我一定要干掉你們的理由,就當是你說話的語氣太囂張啦!

    我就是討厭你那種不懂得恐懼的語調,好像身邊就是世界都在戰斗,你也能目空一切的活下去。

    這樣獨特的你太讓人討厭啦!所以,今天,現在,你一定要死在這里!

    首先,你要看著你的朋友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然後你再被我徹底的分尸而死!

    當我不知道嗎?為什麼假惺惺的妥協,其實你只是在擔心朋友會在我們戰斗結束前先死掉。

    你的演技太爛啦!連三歲的小孩子都騙不了……”

    “為什麼就是無法交流?”這一次,換許哲低垂下了一直高昂的額頭,轉過了孤單的身影,正對向的便是熊熊大火中那條焦黑的大道。目光穿透過去,可以清晰的看見另一對面大地上奄奄一息的秦淮。那大腿上被長槍貫穿的傷口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有停止過一刻的躺血。許哲能感受到,屬于秦淮的生命體征越來越弱,已在生與死的邊緣,“明明大家說的都是同樣的語言,也沒有蘊藏什麼高深的哲學?可為什麼無法交流?

    亂世就是說所有人都可以拿‘無理’當‘真理’,拿‘興趣’作為當‘有趣’嗎?這樣的世界到底有什麼讓你們好驕傲老掛在嘴邊念叨的?

    什麼狗屁亂世,也只不過是懦弱者為自己的荒謬找的借口而已。就像所有人都吃屎,唯有自己不吃就不合群一樣。你也是那樣的笨蛋吧?”

    “謝謝你,你又給了我一個殺你的理由……”被如此的侮辱,就是佛也有火,雷震子那背後的雙翼再次的展開,感覺比已往任何一次都更大。

    “抱歉,你們喜歡怎樣我不管,我只是想保持自己的原則,不去殺戮沒有意義的殺戮,所以我給你生存的機會。”不知道是不是听錯,許哲用平靜的語調施舍著自己的仁慈。邁著自然的步伐,許哲走向了那條焦黑的大道,完全沒有理會背後要殺自己的人,“當我再轉身時,保持在十步之外。我可以不殺你,這是我界定戰斗與非戰斗的距離。”

    “有趣的游戲,那麼我也來個宣言吧?當你再此轉身的時候,我會在下一剎那結果了你的性命,連同你朋友的。”雷震子似乎有點愛上這種如同宣判的游戲了。

    “猴子總是喜歡模仿人類,隨便你好了……”赤裸的鄙視著,許哲徑直的踏上了那被大火燒得滾燙的大地,兩側還在燃燒的大火使得氣溫就像太陽表面一樣的炎熱。

    可許哲並不介意,輕松踏著焦黑的土地,沿著烈火的道,向前走去。

    沒有回頭,甚至沒有任何的戒備,全身放松的就像是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般。許哲收斂起了靈氣,或者說是散去了全身的天地之靈。本來作為戰斗的必須,許哲都會凝聚些許的五行之靈于身體四周,為了能夠維持任何一系靈動的高速凝聚。

    散去了這些後,許哲和普通的人類也就再沒有了任何的區別,和這亂世中那些任人魚肉的貧民沒有區別……不過許哲卻決不會屈服給什麼大家都“吃屎”的亂世……

    “你……到底是從哪里來的?”雖然不輸楊戩的卑鄙,可雷震子並沒有在這個時候動手,而是選擇跟隨在了許哲的身後,距離保持在九步,正好超越了許哲界定的距離,顯然並沒有將許哲的善意當一回事,反倒好奇的問了起來。

    “重要嗎?”許哲似乎也並不反感身後跟隨的人,輕松的反問著。

    “其實我只是想知道,再這個世界上,到底哪里還能培養出你這樣天真的家伙?更讓我好奇的是,你這樣的天真的家伙應該在自己性格形成以前就已經被亂世給殺了,怎麼可能活這麼久?”雷震子只能說許哲天真,卻不能說他是錯誤的。

    “那是一個沒有那麼多戰爭的地方,大部分人擔憂的都是比吃飯更高級的煩惱。不管是人類,妖怪,或者神的社會都保持著相對的平靜,沒有必要也不會有什麼交集。大家都是在沒有死亡壓力的環境下生存著。也只有在那樣的世界,幸福也會容易被人忽略。活著不再值得慶幸,相反,錢財,地位,愛情,這些活著的‘副產品’開始成為了最重要的煩惱。”

    “呵呵,三界里還有這種樣子的‘世外桃源’嗎?”雷震子嗤笑的不敢相信,只當許哲是在說笑,“我的一生,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體會過你那種夢幻一樣的生活,成長伴隨的便是殺戮與被殺。

    看的太多,讓我對生死也麻木了。不過也只有父親讓我學會了感激,覺得活得真好……

    他是一個慈祥的老人,總是喜歡笑臉迎人,哪怕我長得如此丑陋,他也總是非常自豪的向別人介紹,我便是他的兒子。成為別人的驕傲感覺真的很好,連原本麻木的心也能感受到暖暖的存在。

    所以,不管父親是活著還是死了,不管是靈魂還是肉體,我都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到他,因為我是他的驕傲……”

    “聊天就到這里了……”不知不覺,許哲已穿過了猛烈的火海,止步在的竟是那把一直屹立在那里的雪白長劍前。因為許哲的靠近,劍鞘中的妖月散發著更犀利的靈動,就在召喚著主人一般。

    而許哲也沒有讓它失望,唯一剩下的左手那麼自然的握上了劍柄,“你還是決定站在那里嗎?”

    “恩,就站在這里……”說來,雷震子也停下了步伐,還是距離許哲九步的距離。

    “說在前面,我並不討厭你,所以等下……千萬別死了……我要斬的,只是你的腰部……”許哲將自己要攻擊的部位毫不保留的說出去。

    “說起來,我也好像並不是那麼討厭你了,雖然你口很臭,所以分尸的死法改一下好了,我只切掉你的頭顱。”雷震子也是將自己的攻擊信息透露了出來。

    “那麼,開始吧……”淡淡的嘆息,緩緩的,許哲開始了轉身。
遙控骰子 發表於 2008-9-10 09:36
決戰 第四百一十八章戰爭的必須,最後的“雷鳴”

    所有的人,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一處。不過是一個轉身,界定的卻是生與死的差別。

    至于此刻的主角,許哲似乎並沒有思考到如此深遠的層面上,就像被追趕到的同學叫住後,自然的轉過了身去而已。

    不同的是,跟隨著許哲身體的旋轉,那把一只插于劍鞘中的妖月也連同的被逐漸的抽了出來。

    “來啦!”雷震子看上去是那麼興奮,身體前傾壓的很低,腳背成環形的風圈向四周刮起,完全用風的力量將展開雙翼的身體給襯托了起來。

    焦黑大地上的灰燼在空中被絞成了圓柱,筆直的沖上天空,如同一條黝黑的龍。而在雷震子兩側的火海,也因為這強大的風在向兩側傾斜著,如同被吹成了橫向燃燒的勢頭。

    也是在此強大的推進力下,猛然,就在許哲身後九步約八米開外的雷震子如離弦之箭加速直沖向了那還在轉身的許哲。

    拖行于左手中另一顆剩下的風怒靈團,這便是雷震子即將用來終結許哲生命的東西。

    “首先,讓靈動在身體中流動……不用太過急促,像蜿蜒的水流,緩緩的流過。”轉身中,許哲莫名其妙的念叨著,如同死前的懺悔,只是內容太古怪,“讓靈充斥進每一根血管,習慣身體的脈絡,然後也是那麼自然的,將本平靜流淌的靈動加速,勢如決堤山洪,不能阻攔,甚至要催促著他在體內奔襲,這便是……‘破曉’……”

    “你完啦!”雷震子真的好快,快到足夠與哪吒的風火之輪相比較。通過特殊的能力雷震子制造出了一條通往許哲面前的真空之道,在其間,空氣的阻力被降低為了零。而通過身後三百倍氣壓的風動,作為動力,推動著自己的身軀將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接近。

    哪怕無法趨近為光,可雷震子本身卻化為了漆黑的光影,快的肉眼難以捕捉。

    在真空的道內,兩側的景物是用完全扭曲的姿態向著身後被拋離。在這里,雷震子能看見的只有那轉身中的許哲而已。

    得手了!當來到了許哲的面前時,雷震子看見了他的腳步都還未完全穩定。

    真的只需要剎那,雷震子相信自己可以輕易的殺了面前的人。所以,雷震子揮舞著凝聚著風怒的左手轟向了許哲的頭顱,這可是哪怕躲避進風眼也一樣會被完全絞殺的部位。

    興奮的將風怒的靈團壓向了許哲的頭部,靈團被雷震子自行的握碎,高壓的龍卷風暴就在面前肆虐。

    可是,雷震子原本的好心情卻在瞬間凝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因為在那高壓龍卷風暴中的許哲身軀在“晃動”?按照原理來說,應該是被“撕裂”才對?可許哲的身影卻是在風中“晃動”?

    “你……到底在看哪里?”突然,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從雷震子的身後傳來,听上去格外的遙遠。當表情僵硬的雷震子轉過身來時,許哲正屹立在火中通道的另一端,那是剛剛雷震子廢掉許哲一手的地方。

    而現在,許哲就站在那里,不同的是,他不再是低頭求饒的一方,那回眸的目光就像在說“到這里結束吧……”

    “怎……怎麼可能?完全感受不到移動?!別開玩笑啦!就是哪吒也不可能做到完全從我眼中消失掉的啊!”雷震子在咆哮,聲音難以克制的顫抖著,顯然他在用聲音掩飾著自己的恐懼。

    “有點遺憾……如果你沒有創造真空的道……你應該能感受到我創造的‘風’的……”就在許哲感嘆的瞬間,“轟隆!”一聲巨響由兩人中間傳來。那兩側還在燃燒的大火在巨響中竟扭曲的完全被熄滅。

    跳動的火焰就像被什麼東西硬生生從燃料上給撕扯了下來一般,因為雷震子而一分為二的大火,卻因為許哲形成的風壓而完全熄滅了。

    世界就是這樣,面對許哲撕裂空氣的急速,反應變得那邊的遲鈍。

    害得許哲明明已經站定了身子,呼嘯刮起的尾風才從身邊迎面吹過。

    由天空看去,大地上大火的熄滅,就如同天空中的月亮瞬間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眾多圍觀士兵手中的火把提供著仿佛星星一樣微弱的照明。

    “嘔!!!”來不及為面前的變故而驚訝,雙腳失去力量的雷震子一下跪在了大地之上,無法克制的嘔出了一大灘鮮血。

    一手捂在還在不斷嘔血的鳥嘴,顫抖的雷震子低頭看向了自己暴露在外的腹部,只見六塊腹肌上清晰的橫形多出了一道巨大傷口,長達三十厘米的傷口深到近乎要讓腸子都流出來了。

    不斷的嘔血,雷震子知道內髒受到了沖擊,還是那種連自身靈動都不可能馬上修復得了的傷勢……

    這一刻,跪于大地上的雷震子看著遠處的許哲,第一次覺得……原來被殺死竟是如此簡單的一件事情?

    “相當于五道封印級別的靈力還是不夠嗎?”是那麼自然的抬起那握于自己左手中的劍,許哲看著劍刃上還是溫熱的血跡感嘆著,“雖然動作,速度與劈斬都基本可以保持,但靈力不足還是無法將傷口斬得更深一些……如果是這樣,根本沒辦法……”說到這里,許哲停頓了下來,因為沒說完的話為,“如果是這樣,根本沒辦法給九尾致命的傷害。”

    必須想辦法彌補“破曉”靈力的不足,在決戰到來前……

    “剛才……你做了什麼?”終于,雷震子如同妥協了一樣,用微弱的聲音詢問著許哲,如同死前想了解自己為什麼死去?

    “只是從你身邊‘跑’過去而已,途中揮劍斬上了你的腰部。放心,就我現在的水平還不足夠殺了你。”許哲帶著淡淡地微笑,可惜隱藏在面罩之下,屹立在那里的許哲感覺變得好耀眼。

    是錯覺吧?誰叫那握于許哲手中的妖月散發著如明月般蒙朧的白光,使得許哲也被裝點的更加聖潔。

    “切,說的那麼輕松,那可是比哪吒更快的速度啊?三界里我可還不知道有能辦得到這樣事情的生靈,包括妲己和子涯……”揮手抹去了嘴角殘余的血,在腹部的傷口愈合之後,支撐著還有些虛弱的身軀,雷震子重新站了起來。此刻,雷震子的目光完全改變了,應該說變得擁有了一種覺悟,“你……太可怕了,按照交手的勝負,本來我應該讓你走,這是我技不如人……

    可是,作為即將大戰的對手……今天無論如何,‘請’你死在這里吧……”

    “終于相信你不光擁有哪吒的魯莽……也有楊戩一樣細膩的整體思維了。”說實話,許哲並不希望事情發生到這樣的地步,因為為了救人而殺人並不什麼值得讓人高興的事情,“可是,你擋得住我嗎?”最後,屹立在那里的許哲已經是在赤裸的威脅,想必見過剛才“破曉”神威的人,已經了解到實力的差距存在了。

    “像你說的,在這‘吃屎’的亂世里,人們做事完全不會去考慮理由,也不考慮辦不辦得到這樣高深的問題。對于你來說,我們太低劣了,低劣的已經不需要去害怕死亡……眾將士听令!”猛然,雷震子向天吶喊道,那四周眾多圍觀的士兵都是渾然一震,一下子站的無比整齊,“當我死了,你們也不許有一人退縮!哪怕是用抱的,也要死死拖住我面前的敵人!一直要等到救援的到來!大家,你們注定今天將有許多人在今天死去,這里可能就是你們的盡頭,你們也看不到西周統治下的繁榮盛世了……可你們也有值得慶幸的地方,那便是如果要死,今天我一定比你們更早,我會在那邊等你們的。最後一句,我討厭肉麻的表達方式,不過你們確實是我帶過最好的兵!”語畢,雷震子的氣息完全改變,周身散發出銀白的光暈,強勁風壓由腳下向四周吹去,眾多圍觀的士兵都是被推擠的向後退去。狂暴的靈強就像在燃燒著自己生命的太陽,雷震子的靈強此刻在靈的世界去感受,光輝絕對不輸給現實中的太陽。

    也正是如此,求救的信息也是在無聲中發送了出去……

    那遠在西周總兵營中的子涯,楊戩,哪吒都是猛然全身一顫,感受到了如此的信息。

    “那個白痴,到底在干什麼?!”本以準備休息的哪吒鄙視的從營帳中奔襲沖出,向著漆黑的東方沖去。

    也是在奔襲之中,楊戩的身影也是由一側趕上,並列在了哪吒的身邊一同奔跑。

    “哪吒,你感受到的是和我一樣的東西嗎?”看著遠方,奔跑中,楊戩臉色無比凝重的詢問著。

    “沒有錯的,雷震子那家伙想用‘雷鳴’……媽的,明明子涯大人已經再三告誡他了,天地之靈中,風與雷非五行之靈,卻是比五行更傷害身體的靈動,過分凝結等同自殺。風怒本已是他身體可承受的極限……如果是用‘雷鳴’哪怕不死也殘廢,是殺敵一萬自傷八千的招式。”哪吒很了解那個同伴,雖然自己並不喜歡他,可也不想他如此的死去。

    “可是……能讓那瘋子動用這樣的招式,也就是說,一定出現了很可怕的對手,不得不用這種等同玉石俱焚的方式戰斗……”楊戩腦海中迅速收集著各種敵方資料進行著比對,妲己,申公豹,當然這些是最先出現在腦海中的名字,不過最後一個出現的身影卻是讓楊戩自己都被自己嚇到了。

    “是姜來。”突然,從軍營另一側,子涯也是高速奔跑的襲來,並列在了子涯楊戩的一側,說出了一個楊戩腦海中的名字,“跟雷震子在打的是姜來……我能感受到他的靈動……”

    “不可能啊?!天地之靈超凝聚不應該沒有跡象的?雖然很遠,可我和楊戩也還沒差勁到感受不到如此巨大變量的靈動吧?”奔跑中的哪吒陷入了疑惑,回想起當初許哲讓世界都停止了的“靜世劫”,那是絕對夠資格引出雷震子的“雷鳴”的。

    “他並沒有凝聚那麼強烈的靈動,我感受到的……也只是他作為普通人類一樣的微弱靈動……”子涯消除著哪吒的疑惑,可就在自己說話之時表情變得凝重。

    “換句話說……哪怕不使用天地之靈超凝聚這麼可怕的招式,姜來依然有實力將雷震子逼上絕路?”楊戩分析出了唯一的可能,可這也是最可怕的可能,“如果是這樣……今天一定要讓許哲那家伙死在朝歌城外,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殺戮或喜好的問題……

    而是‘戰爭的必須’……

    作為西周與大商的決戰,本就是最簡單的加減法。大商失去一個士兵,我們增加一個士兵,我們就更強一分……可作為我們的‘天枰’卻因為另一端擺放的是九尾,所以我們一直都被壓得翹向天空……

    現在好不容易通過這麼多年的凝聚與拼搏,作為絕對劣勢的我們讓這‘天枰’終于向著我們傾斜了些許,至少九尾的絕對優勢開始了松動……”

    “正是這種時候才不許這種平衡發生變動……很顯然,姜來那家伙的實力已經開始撼動我們的‘天枰’……這是絕對不容許發生的事情!”哪吒拖行于身側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已經遺忘了個人的恩怨,現在是想為了三界而殺了許哲了……

    “雷震子一定也發現了這樣的變化。”子涯述說的聲音都在顫抖,是愧疚,對雷震子的,也是對姬昌這知己的,“他知道即便動用‘雷鳴’也不一定能戰勝姜來,可他卻是真的想為我們維持‘天枰’的平衡。所以……即便用自己的死,他也會為我們將姜來拖住……絕對,不能讓雷震子的死沒有意義……所以,我們就去殺了姜來吧!”

    對于許哲這個神秘的青年,子涯還有太多的未知,子涯也想去更多的了解,發掘他的秘密……

    可惜,許哲展現出的東西太過的可怕,可怕到對他的恐懼已多過了好奇。

    子涯已下定了決心,有必要的話,自己將親手解決了許哲的性命。可笑的是他所要做的事情等同“自殺”,不過在當時的子涯看來,這是合理,也是唯一的選擇。為了捍衛那誰也不許撼動的“天枰”……

    回到那萬人圍繞的圓形廣場之上,不管是許哲的劍,還是雷震子的身體,都像是相互爭輝的演員,用最獨特的光暈相互的比較示威著。

    許哲能清晰的感受到四周的變化,空氣中,屬于雷的靈在焦躁不安的浮動匯聚著,引得許哲的身體都是酥麻得厲害,就像電流過體的感覺……

    許哲本來早該習慣了這樣的感覺,畢竟說起雷,許哲運動的也是相當之多。從地雷轟隆炮到後來的靜世劫,許哲等于已將雷的威力給發揮到了極至。

    可惜,面前雷震子在操縱的東西,和許哲的雷又有著些許的區別。它並非在吸納大地中的薄弱地雷,而是天地尖萬物皆擁有的電子為己用,是通過自身獨特的靈動,將一直圍繞于各種元素表面的電子給強行剝離,然後匯聚。

    如果硬將雷做出區分的話,那麼從前奧丁的兒子托爾使用的稱為“天雷”,許哲則是比天雷更次一級的“地雷”。要認為地雷比天雷強,強得也只不過是使用者的使用方式而已……

    不過就雷的本質來比較,最強的應該便是許哲現在正感受到的——“分子雷”。

    因為,不論是天雷還是地雷,終究都是已經存在于天地之間的雷,使用者不過是匯聚,使用而已。

    只有分子雷,這是自行“造”雷的技術,量的多少與環境無關,全看使用者的能力與心情。

    “早知道就不送你一條手了……”一腳微微的前移,許哲放低了身體的重心,單手舉起了雪白的長劍開始後悔剛才自己的“送禮”行為。要知道,許哲現在是多麼渴望能夠雙手握劍,至少這樣會讓自己覺得安全。

    “姜來,你和我有一樣的‘覺悟’了嗎?”宛如天神降世,懸于半空的雷震子展開著雙翼,張開著雙臂,雷震子輕聲的問著。

    “死的覺悟嗎?我才沒有那種東西,難道你忘記了,我說過要帶秦淮回去的,和我一起回去。”許哲的目的沒有因為對手的改變而改變過。

    “我堅持不了太久,現在換我趕時間了,‘雷鳴’發動。”雷震子用平靜的聲音述說,宣布著終結的到來。

    也是在話語的同時,雷震子動了,用著快卻並不急促的姿態飛向了許哲,在其身後灑下了點點的白色光霞,聖潔到讓人都有膜拜的沖動。

    “真有點像愛麗斯……難道你下輩子是天使嗎?”許哲感嘆的同時動了,身體在空氣中又一次的消失了,破曉發動。

    當許哲再次出現時,又是回到了自己那劍鞘的身邊,左手平行抬于半空中的雪白妖月的劍刃上,鮮紅的血跡比上次更多。

    又是遲鈍的風壓沿著許哲奔襲的一路向著兩側刮上,大地上燃燒剩下的灰燼被刮成了兩面黑色的巨浪,向兩側撲去。至于在這路正中的雷震子也是停止了飛行,懸停在了半空,垂著的雙手還有低垂的頭,讓人將他與尸體聯系了起來。

    “累了,你休息吧……破曉.十三殺。”感嘆的同時,許哲是那麼輕松的一把將帶血的妖月重新插回了立于地面之上的劍鞘之中。

    也是在收劍回鞘的瞬間,那遠處雷震子的身軀之上爆裂出了十三道巨大傷口,血瘋狂的向外飛濺著。

    就是雷震子身後的一只翅膀也是被完全的斬斷,落于了大地之上。

    自己的血,雷震子將自己化為了血人,雙臂,雙腿,胸膛,背脊,雷震子全身的傷口一道比一道恐怖。看看傷口的部位,從心髒前到頸動脈,沒有一道是手下留情的產物。

    許哲是真的想殺了雷震子,為了彌補目前破曉威力不足的狀態,許哲特地將速度稍微的放慢了些許,出劍次數也從從前的一次提升到了十三次,為得也是提高攻擊力。

    顯然從雷震子那狼狽的姿態,已經可以知道許哲招式的變換相當的成功。

    “‘引線’……埋下了……”滿口腔的血,讓雷震子說話的聲音都是格外的模糊,失去了風做支撐的雷震子摔落在了大地之上,血向著四周擴散著。生與死已難以去辨別。

    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起,突然覺得環境變得明亮了起來,不過距離日出的黎明還有許久。

    猛然,環視四周,許哲突然發現,空氣之中竟懸浮著眾多的銀白光團,大小參差不齊。小的只有乒乓球的大小,巨大的足有一米之巨。

    數百顆的銀白光團無規則的分布于四周,都在散發著分子雷的靈動,許哲感受得到。

    也是在這感受四周的時刻,突然,許哲低頭看去,自己的胸前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顆黝黑的光團。

    光團不大,也只有乒乓球的大小,不過它卻是緊緊依附在許哲胸前的鎧甲之上。

    這應該就是剛才雷震子在許哲放緩破曉速度時所干的好事,不過許哲卻沒有感受到任何這黝黑光團帶來的身體不適。

    可當將胸前的物體于四周半空中的靈團聯系起來思考時,許哲的表情從緊張到釋然只是在剎那而已。

    “還是被你‘抓’到了嗎?真是該死啊!”許哲埋怨著自己天真改變“破曉”的舉動,顯然自己的天真在此刻要付出“代價”了……

    一切來得都是那麼快,快到了四周的戰士都來不及去感受天地的變化。那所有懸浮于半空的銀白靈團一剎那全都動了起來。沒有長眼楮的它們,卻通過許哲胸前的黝黑光團準確鎖定了他的方位。

    眾多的光團爭先恐後的向著許哲飛去,根本無從躲避的全部轟擊近了許哲瘦弱的軀體中。

    每一次光團的侵入都釋放出雷鳴般的巨響,響徹天際。

    而許哲也只是被一個個光團撞擊得雙腳近乎離地,連慘叫都不可能被人所知,因為“雷”的“鳴奏”一直持續了三十秒,不曾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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