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百鬼夜行宴 作者: 狂笑的菠蘿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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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gl0219 2008-2-26 00:25: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8 219770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3:11
爭端 第八十一章 討厭的人,宿敵?
    恐慌開始的第五天,上午11點時分。

    街道上已經冷清的不像樣子,行人幾乎已看不見。只有穿戴白色防護服的工作人員給街道進行著消毒,也不知道對許哲投放的毒氣有沒有用?

    而行駛而過的車輛多半都是後備箱塞的滿滿,車頂綁著細軟的出城車隊。

    不過,也正是在這恐慌蔓延的都市中,一隊怪異的車隊駛進了WUHAN警察總局。

    之所以說他們怪異,是因為他們掛著軍方的牌照,幾輛開路的吉普車上還架著重型機槍,有夠嚇人的。

    就連警局看門的大爺都不敢進行例行檢查,直接打開了大門,讓他們自由的進入。

    於是,在警局的辦公大樓中又出現了那特別的男人。

    一身黑色的西服彷彿是新買一般的筆挺,二十三四的青春年華,接近一米八的身高在Z國也算是高大。特別是那俊朗的模樣,更是引得一路的女警不自覺的止步觀賞。

    他是誰?他來幹什麼?所有人都在不停的猜測。特別是在看見他身後那兩派整齊跟隨的威武士兵之時,對他的身份便更加的好奇。

    這一切又何嘗不看在他的眼中?眾人的關心與矚目,讓那張俊美的臉龐自然掛起了得意的笑容。看來他很滿意這種被人關注的狀態?

    男人一直走進了靈異調查專科的的辦公室,連敲門這基本的禮貌都不懂。

    大力的推開了大門,以為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可辦公室中,該幹什麼的還是繼續幹著什麼,根本沒有人將他放在眼中。

    就連歐陽都在泡著自己喜歡的龍井,細心品位茶的清香。

    「歐陽科長,我們又見面了。」對於這樣的待遇,男人看的出來早有預料,從話中可看出,他與靈異調查科已經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近來可好?」

    「幕冥,你還真是陰魂不散的幽靈,我們做點什麼,你都要來插上一腳。」歐陽老大無奈的歎息著,依舊未看來人一眼,可卻能準確的知道他是誰……

    沒辦法,在安全局中,他就是那麼的有名,簡直就是特工中的明星,Z國的007。

    更讓歐陽不得不認識他的原因是,這傢伙跟上輩子的冤家一樣,對靈異調查科是一百個不爽。每年的全國安全議會上,他總會不厭其煩的提出撤消靈調科的議案,可惜沒有一次成功。

    也不知道是不是如此,這傢伙就懷恨在心,到處找靈調科的麻煩。不管靈調科前往哪裡辦案,他只要閒著就一定跟蹤,收集靈調科各種作奸犯科的證據,向上匯報。有夠討厭……

    不過話說回來,也正因為靈調科那特殊的歷史背景與淵源,上層幾乎都是睜隻眼閉只眼的對待。只要不發生什麼重大到不容原諒的事情,靈調科依舊可以這樣繼續的生存下去。

    可現在,看看幕冥那得意的笑容,歐陽知道他這次是有準備而來的。

    「歐陽科長,全城亂成這樣,你還有心情在這裡品茶嗎?」邁著輕浮的步子走到了歐陽的桌前,也不管別人願意不願意,直接坐在了歐陽對面的椅子之上。

    「城裡混亂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既然是靈異調查科,當然是調查鬼怪一類的事情。既然鬼不出現,我們清閒一下也不錯啊……」歐陽的解釋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是嗎?」幕冥可不相信這套鬼話,「不過好巧不巧,我發現你們有點不務正業的嫌疑。這個你認識嗎?」

    說著,幕冥將一個已釋放乾淨的空榴彈放在了歐陽的桌上,單指在彈藥的邊緣畫著圓圈。

    「你應該不會不認識吧?這是安全局彈藥庫特有的榴彈殼體,能填充各種壓縮氣體。可奇怪的是,它們沒在安全局的倉庫裡安靜的躺著,卻出現在了這座城市的垃圾箱裡。並且還釋放著未知的毒氣……」幕冥的暗示已經到傻子都能明白的程度,「更有趣的是,我記得歐陽科長你在二十年前,正是安全局彈藥庫的負責人。因彈藥遺失的事情才被調到了這裡來任科長……」

    「既然如此你就該去調查現在的彈藥庫負責人了,說不定你們又能給我這科室調派點人來,我正缺一個副科長。」歐陽無所謂的笑著,一副你乃我何的模樣。

    「歐陽,我看你靈調科的牌子還能掛上幾天?」幕冥翻起臉來如同翻書,剛還有說有笑,現在已經是一臉陰沉,「全城性投毒……你們的膽子果然是大的嚇人,這次我看誰還保的住你?別說撤消你們的科室,就是槍斃都是輕的。」

    「注意你說話的語氣,我隨時可控告你譭謗國家機關公務人員。」歐陽的反擊充滿了力量,說得幕冥都是一頓。

    既然是玩法律的人,對法律當然是瞭解的透徹。

    雖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靈調科,但在幕冥的手中並沒有什麼足夠定罪的「資本」。

    「那麼好吧,歐陽科長,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過了一會,目冥的語氣終於又軟了下來。不過依舊是沒等對方同意,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許哲,耗子,鐵錘,吳倩在哪裡?」

    「真不愧是搞諜報工作的,連我新進沒幾天的組員都調查的這麼詳細。」歐陽微笑的歎息著。

    「別岔開話題,他們去哪呢?」幕冥嚴肅的追問。

    「許哲我已開除出了調查科,詳細的文件我在昨天已經傳到了安全局總部,怎麼你沒收到嗎?」歐陽解釋起來不留半點空隙,「至於其他3位組員,他們都有自己的任務,正在外執行中。而按照安全局內部管理條例,任何人無權知道靈異調查科具體的工作內容……國家主席都無權過問……」

    這是一條將靈異調查科與其他所有部門區分開來的重要條例,彷彿是對政權的無視一般。

    可即便如此,沒有任何人可觸動這條規矩,因為傳說這是讓國家安定健康成長的前提。知道太多這科室秘密的人,根本無法再已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生存的世界……

    「好,算你狠。我們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玩這場貓抓老鼠的遊戲。」氣憤的幕冥幸好沒有鬍子,否則現在一定是上翹的姿態。

    鬱悶的從座位上站起,幕冥什麼都沒得到,向著進來的大門走去。可當走到大門又意外的停下了步伐,微微扭過了頭來。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這次來得到了軍部特批,如發現此次事件的製造者,將全力緝捕。犯人有絲毫逃脫或反抗現象准許現場擊斃,即使犯人為政府機關人員……」聽著幕冥一字一句將話說完,就連處變不驚的歐陽都是瞳孔瞪大。

    「嘿嘿嘿嘿……」帶著討厭的笑與整齊的特種士兵,幕冥消失在了視線以內。

    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幕冥雖對付鬼怪就是草包中的草包,可在對付人類起來,他絕對是個殺手級別。

    如果真正讓許哲他們對上那一隊訓練有素的士兵,下場連歐陽都不敢想像……

    猶豫再三,歐陽還是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撥通了熟悉的號碼。

    酒店之中,正坐在花園裡享受寧靜的許哲翻開了震動的手機,屏幕顯示的是老大的坐機號碼,條件反射的知道事情不對。

    迅速接通了電話,卻沒有一人說話。

    話筒中傳來的是輕敲桌面的聲音,一下,兩下異常清晰。

    時間剛過九秒,許哲毫不猶豫的掛上了電話,取出了電話卡給折成了兩半丟出了樓房。細小的卡片隨風飛出了好遠……

    「老狐狸,跟我玩陰的……」這一邊,坐在電子指揮車中的幕冥放下了手中的耳機,剛剛的監聽依舊沒有什麼效果。

    短暫的通話時間連具體位置都偵察不出來,而沒有一句的電話也成為不了以後歐陽勾結許哲的證據。

    「報告,一個士兵端著文件站在了幕冥的面前,行著標準的軍禮,「剛才的通話已經過分析,推測為摩斯密碼,內容如下……」

    「死纏爛打的傢伙來了,藏好尾巴,別讓狗給咬了。」幕冥先一步念出了密碼的內容,這根本就是情報員的入門課,「不過你們也太小看我的能力了,我就看你們能把尾巴藏的多好?」

    回到酒店,許哲大步進到了客廳,臉色嚴肅異常,把客廳中的鐵錘,吳倩和耗子都嚇到了。

    「帶上點隨身的東西,我們在十分鐘內撤離,快!」許哲就連下達命令的速度都急快,也不管別人聽明白沒有,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收拾。

    「到底發生什麼了?」三人都是不明白了,圍到了許哲的門口,看著他忙碌的收拾著。

    「幕冥那王八蛋來這裡了……」話剛說完,鐵錘與耗子也是像吃錯藥一樣的快步回到了房間,比許哲更麻利的收拾東西起來。

    「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了?幕冥又是誰?有人姓幕的嗎?」吳倩只覺得茫然,好像自己身在團隊卻對團隊一無所知……

    事實也確實如此……

    「幕冥只是一個代號,為安全局情報部門工作,是金牌的諜報人員。」許哲一邊收拾一邊解說著,「擁有多次國外實戰經驗,加入安全局5年之中,榮獲過四次局內部十項全能賽的冠軍。擅長爆破,狙擊,跟蹤,潛行,諜報,指揮,暗殺,各種技術……」

    「最重要的是……」鐵錘此時已經收拾完畢重新站在了許哲的門前,「那小子小心眼,對許哲是狠之入骨,老找我們的麻煩,就想把我們和許哲一起踢出安全總局。」

    「為什麼?這麼優秀的人為什麼要恨許哲?」在吳倩看來,這兩個根本就不在比較的層面上。

    「因為我和鐵錘打得一個賭……」此時,耗子也收拾完畢,走了過來,「就在兩年前,我和鐵錘打賭,只要許哲參加十項全能賽,一定比那什麼小白臉要厲害,穩拿第一。鐵錘不信,就開始了賭局。結果當然是我贏,許哲還真不是蓋的,不管是爆破,狙擊,跟蹤,潛行,諜報,指揮,暗殺,援救,護送,格鬥,全都是壓著幕冥那傢伙完成。當時不知道多少評委誇許哲就是天才,每天找老大要人的部門多的像糞。當時安全局中掀起了一陣調查許哲的風潮,可惜老大將許哲的資料隱藏的太好,所有人除了知道許哲這個名字與長相,就不知道關於許哲任何的東西,他也由此獲得了『隱形人』的稱號。」

    「許哲他還真去了?」吳倩不敢相信,因為許哲可不是那種,為了無聊的賭局浪費力氣的人。

    「沒辦法,當時我的工資還沒到,房租先到了。而且贏了比賽就有一萬塊獎金……真是摳門的部門,比得都是要人命的項目,贏了才發一萬……」許哲鬱悶的說,也合上了自己的背包。

    「你不收拾嗎?」突然,三人異口同聲的看向了吳倩。吳倩也才從聽故事中醒了過來,快步的衝回了房間之中。

    而同一時刻,那標誌化的軍車車隊正向著酒店全速接近……

    打頭的一輛軍用卡車中,幕冥已經脫下了整潔的西裝換上了戰士一樣的戰鬥服。也和士兵一樣,仔細檢查著手中的槍械,拉動槍栓,子彈上膛退膛,聲音清脆有力。

    「許哲,我來要你命了……」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3:11
爭端 第八十二章 神的懲罰?地震來襲!
    酒店門前,突然一陣急剎車的刺耳聲傳出。那接待過許哲的門童本想上前接待,可眨了兩下眼睛,才發現自己面前的是一輛輛威武的軍車。

    沒有等他完全反應過來,所有的車門迅速的打開。整齊的士兵是用沖的離開了車輛,平端槍口做著瞄準姿態,如洪水般湧進了酒店大堂。沿路所有的人彷彿都在他們的瞄準器中出現過,任何過激的反應所引來的後果是淒慘的……

    好在一切發生的太快,不管是迎賓保安,還是客人,全都是茫然的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

    「全部都趴下,不許動。」後進來幕冥幫他們做出了選擇,大堂中的一聲命令,所有人都是立刻的雙手抱頭趴在了地上。

    大概平常人們都沒少看搶銀行的電影,所有人的動作格外的標準,做起俘虜來有模有樣。

    「一隊由左側樓梯上頂樓,二隊由右樓梯上頂樓,三隊控制大堂,四隊封鎖檢查底下停車場,有任何可疑及時匯報。你們幾個跟我來……」幕冥全部的命令下達不過十秒,作戰步驟已清晰完備。

    快步前進的幕冥單手輕提著手槍,帶著4人蹬上了電梯,戰鬥從現在開始……

    「所有人最後一次檢查裝備,記得,別把目標人物當成一般的敵人,他擁有著異常狡猾的頭腦和敏捷的身手。注意每一個細節,不要忽略任何一點。目標如果反抗,第一時間的擊斃。」站在上升的電梯中,通過無線耳機傳達著最後的指示。

    叮的一聲,幕冥到達了頂層,而由樓梯上來的士兵也幾乎是同時抵達。整整三十八層的高度竟可與電梯「賽跑」,已能知道幕冥的手下也不是泛泛之輩。

    所謂的頂層其實也只有一間房間,華麗無比的雪白房門,將它與普通的客房區分開來。

    20多名戰士在走廊上迅速展開,輕巧的步伐連貓看了都要膽寒,一點點細微的聲響也沒有,寂靜的可怕。

    靠在房門一側,握槍的手變得更緊。一次深呼吸,看向了另一側的士兵,幕冥只用眼神交流,對方已明白自己的意思。

    抬起了三根手指,每一秒鐘減少一根,直到重新握成了拳頭。那名側靠的士兵剛想上前撞門,可房內的反應比他來的要快,也更猛烈……

    「轟!!!!!」一聲沖天巨響,整棟酒店都在為之顫抖。火光由窗口湧出,十公里外一樣清晰可見。大樓一半樓層的玻璃窗戶都被這聲爆炸摧毀,無數的碎片如雨點般從天空落下。

    再看走廊上,震撼讓所有的人倒在了地上,震得是七昏八素。

    支撐著晃動的身體,幕冥站了起來。剛才英明神武的氣勢已經不在,全身滿是灰塵與碎屑,英俊的臉龐也被熏成了「黑人」。

    天花板上噴鈴系統啟動,一場室內的雨沖刷著爆炸留下的廢墟。

    「長官!長官!收到請回答!」耳機中部下顯得焦急,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們沒事,監守自己的崗位,穩定局勢。」幕冥的聲音就是一種定心丸,本打算上來的部下又重新守在了自己的位置。

    緩步的踏進了房間之中,原來金碧輝煌的模樣已經不在,房間中除了殘骸還是殘骸。

    不管是指紋,毛髮,一切存在過的證據全被焦黑的碎片掩埋。」許哲,我看你到底能躲到什麼時候?」由幕冥的牙縫中硬生生擠出了這句話,下垂在身邊的手握成了拳頭,無法控制的微微顫抖。

    而同一時刻,在遠處一條寬廣的馬路之上,黑色的旅行車正平穩的行駛著。

    斜靠在後座車窗,許哲能清晰看見那曾經住過的房間發生的爆炸。大火燃燒了自己休息過的陽台,遠遠看去就像一把火炬般引人注目。

    「幕冥已經找到我們的房間了……比我預計的快了半小時……」許哲輕聲的說著,算是一種對幕冥的肯定。

    「那小子看見廢墟一片一定是氣的跳腳。」鐵錘得意的笑著,彷彿很有成就感。

    「必須想辦法快點隱藏起來,否則不用多久便會被找到。」耗子看見的東西則不同,從許哲的話中知道,那傢伙比從前更加危險。

    「接著。」許哲翻找著車後的背包,將一個個黑色的物體拋給了同伴,就連開車的吳倩也接過了自己的一份。

    「這是幹什麼?」單手握著方向盤,吳倩忍不住的問著。因為在自己的手中竟是一把烏茲微沖,大小與手槍差不多,可帶彈量與射速都是手槍無法比擬的。

    「保護自己。」許哲的解釋再簡單不過。

    「傻子,幕冥帶過來的可是部隊,拿得都是打仗用的裝備。你手上的也只算稍微好點的『玩具』而已……」鐵錘不屑的說著,雖然自己已經是特別的拿了兩把,可還是一副不滿意的樣子。

    沒辦法,為了更好的隱藏,不能攜帶更大型的槍械。要不然,憑老大那「彈藥丟失」的罪名,就是要火箭筒,許哲都不覺得有什麼困難。

    「別太緊張,這是以防萬一,跟著許哲沒多大可能真正遇上他們的。」耗子安慰著車內的情緒,不過許哲卻沒有什麼特別值得讓人相信的堅定表情。

    畢竟自己是對付妖怪的專家,對付人的計量只是自己閒暇之餘的「選修課程」。

    車一直行駛在非主幹道的小路之上,以閉開大街上隨處可見的監控系統。

    「就這裡……」突然,車拐進了一條小胡同中,一直默默不語的許哲終於下了「命令」。

    吳倩毫不猶豫的踩下了剎車,有種小命握在許哲手中的唯命是從感。

    逃避的四人下了剛買沒幾天的新車,背著大包小包跟隨著許哲開始在胡同中亂穿。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來到了哪裡。只覺得身邊的景色已經脫離了現代文明的高樓大廈,彷彿回到了四十年前的模樣,有種歷史的滄桑。

    很顯然,許哲不是帶著大家來參觀的。由一道出口離開了這錯綜複雜的胡同,面對的是條空蕩蕩的小路。

    掃視了一圈,許哲的目光盯在了一件物體之上,不再變動。

    「就是它了……」說著,許哲便向著自己看中的方向走去,那裡停放著一輛土灰色的麵包車。

    「你早就安排好替換的交通工具了?!」吳倩對許哲的先見之明由衷的佩服。

    「你當我是算命的啊?這是別人準備的車……」許哲可沒想過會被幕冥此級別的人追查。

    「別人準備的?」就在吳倩還不明白之時,許哲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根小巧的回行別針。

    於是,就在大白天,在同伴的注視下,許哲表演了一場精彩的偷盜技術。

    全程沒用40秒,堅實的車門便被鍬開,而且從外觀看沒有一點損傷的痕跡。

    「你竟然偷車?!」吳倩無語了,也怪自己,早就該想到許者不會幹什麼好事情。

    「上車吧,逃亡期間,挑剔也沒辦法。」鐵錘第一個上了車,耗子也是無所謂的跟了上去,好像良知早就從他們心中消失了?

    無奈的上了「賊船」,吳倩剛想問怎麼點火,坐在一邊的許哲已經拆下了兩根電線打出了火花。也是在這花光之中,老久的引擎終於點燃。

    駕駛著偷來的汽車,許哲一行人又開始了逃亡的旅途。

    「聽著各位,現在開始,我們的對手不光是八歧了……」坐上了「新車」,許哲似乎一下子精神了許多,「由此刻起,行動步調改變,每隔3到24小時便必須或換,或搶一輛代步工具。而每次換搶的地點,必須是離上次車輛停放位置的兩公里外。

    另外禁止單獨行動……」

    「那上廁所怎麼辦?」吳倩並不是故意找岔,是真不知道。

    許哲則很是嚴肅的靠近了身邊的女孩,用最認真的語氣說,「你上廁所,我親自給你站崗。」

    「這些到都不是問題,我是在想還要逃避10天,能躲過去嗎?」鐵錘詢問的聲音是越來越小,似乎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如果耗子的程序沒問題,最多不過明天,全城將陷入一片混亂,到時想找我們就沒那麼容易了。

    「放心吧,我的『作品』可不是一般人懂得欣賞的。」耗子是一萬個放心。

    事實也確實如此,那一條不過十幾KB的程序,已成功侵蝕地震局龐大的電腦系統,按照事先設定的模式修改著資料。

    當天午夜十分,在地震局的大廳之中,唯一值班的是位新進員工。

    單調,無聊的工作,不是幾個人會喜歡的事情。每天週而復始的流程,都是在跟一堆堆複雜的數據打交道,怎是一個鬱悶能夠形容?

    雙腿交叉翹在寬大的工作台上,靠著舒服異常的沙發椅,聽著傑倫的嚯嚯哈喝。新進員工真有一種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的快感。

    可這份安逸卻沒有保持多久,就在員工的腳邊,一枚本安靜的紅燈突然閃爍了起來。

    提示的嘟嘟聲讓那聽的音調都變得怪異……

    無奈的取下了耳機,打著哈欠的操縱起電腦。遺憾的是哈欠剛大了一半,就被所看見的東西給嚇了回去。

    慌亂的拿起了身邊的電話,幾次話筒掉在了地上,而號碼也是按錯了不下十遍,最後才終於撥通給了局長。

    「什麼事啊?」一看是局裡的電話號碼,已睡的局長也沒發什麼的脾氣。

    「局……局……局長!」員工的頭頂都掛滿了冷汗,「大事不好了!」

    「你快說啊,緊張個什麼?」局長就是局長,鎮定的多。

    「數據顯示,地殼突然開始移動,地震正在形成之中。」擦掉了頭頂的汗水,員工匯報著自己知道的部分。

    「在什麼地區,電腦預測為幾級?」局長明顯也緊張起來。

    「地區為中部地區,而級數……電腦給出的結論為……十……十級。」就連匯報的員工自己都不敢相信手中的數據。

    放下了局長,已年過六旬的局長,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還穿著寬鬆的睡衣衝向了門口。

    「老伴,你穿件衣服啊,什麼事情這麼的趕?」溫柔的妻子拿著外套追到了門外。

    「還有個屁的時間穿衣服,要死人啊!!!!」氣憤的大吼,局長衝進了樓梯,拚命向著總局的方向趕去。

    等局長來到局裡之時,全局人員已到的七七八八,其中七七八八全是睡衣打扮。

    工作的大廳之中已經是亂成一團,穿拖鞋的穿皮鞋的來回穿梭,手中全是厚厚的數據文件。人聲鼎沸如股票交易市場一般……

    負責的一名研究員發現了局長到達,兩步並成一步的衝到了局長的面前,不過十幾分鐘已經忙的滿頭大汗。

    「小李,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局長嚴肅的問著。

    「局長,這次是大動靜啊!從一小時前,WUHAN周遍的觀測系統便傳回了信息,地殼運動突破了警戒線,而且運動速度也是成幾何式的增長。我們為此調閱了全部關於這地區近期的監測資料,運動真正開始時間為28小時前。可運動極為緩慢,時斷時續,所以沒引起系統的注意。現在推測,地震真正爆發時間為10日以後凌晨12點,而且將是目前有記錄在案的最大規模一次的地震。」小李的報告清晰切明瞭,可聽的局長都有些暈眩。

    「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這是神對人類的懲罰嗎?」下垂在身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局長無奈的歎息著。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3:11
爭端 第八十三章 「滅世」
    又是一個明媚的清晨,因為許哲的投毒事件使得城市安靜了不少。已經是8點多了,街上的行人也是少的可目數。

    相反車流量則有所增加,離城的市民變的越來越多。

    而在八歧的辦公室內,八歧也是難得的異常清閒,站在高大的玻璃幕牆前,欣賞著寂靜與充滿恐懼的都市。

    因為大面積的中毒事件,創始集團在WUHAN城中的各個由人組成的部門都陷入癱瘓狀態。總裁自然也就輕鬆了起來,輕鬆的有時間品位那空氣中人類四散的恐懼。

    這是一個妖魔肆虐最佳的氛圍,如果此刻將手下放出去,它們應該會很高興吧?

    依舊是沒有聲息,那和服的童子憑空出現在了八歧的身後,恭敬的低頭行禮。

    「有什麼情況嗎?還是它們太過的興奮?」八歧知道最近自己雖然清閒了,可自己這忠實的部下卻忙個半死,光是要安撫一群嗜血的怪物就有夠他受的。

    「大人神機妙算,下面的妖怪確實蠢蠢欲動,紛紛要求將『宴會』時間提前。」對於大人的智慧,童子是由衷的佩服,不是什麼冠冕堂皇的馬屁,「不過屬下來並不是為此事,因為昨天收到了一條消息……」

    「噢?如果是有趣的事情就說說看吧!」回到了自己總裁的位置之上,八歧微笑的如同等待聽故事的孩子。

    「是,據眼線透露,前天從Z國上層過來了一批特種部隊,由頭號情報人員幕冥做隊長。」能查到幕冥的身份,已經可看出他們的情報網是多麼的恐怖,「而他們的目的正是追查本次投毒事件的兇手……」

    「來抓許哲的人?有趣。」八歧似乎並沒有為許哲的安慰擔心。

    「從他們行動的模式上看,說追殺更加確切。所有的士兵全部都是配備的戰場武裝,真槍實彈。」就是童子都能看出幕冥的目的。

    「那許哲現在怎麼樣了?」隨便的問了問,八歧的樣子依舊輕鬆。

    「正在奮力逃亡中……雖然幕冥的追蹤技術相當了得,可暫時兩人幾乎還保持著1個小時的『追蹤時間差』。」這是從雙方的行動效率算出來的精準數據。

    「是嗎?繼續監視,不要插手這貓捉老鼠的遊戲,我們現在的身份是『觀眾』。」看的出來,八歧沒有幫許哲的意思。

    「是……」雖然已經領到了命令,可童子轉身離開的步伐還帶著疑惑。

    「童子,還有什麼問題想問句問吧。」八歧的心情確實不錯。

    「其實只是屬下一點小小的疑惑而已……疑惑的是明明許哲代表著人類,竭盡所能的想阻止我們的宴會。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是在拯救人類,可為什麼人類卻還是派出精英追殺他?同類相殘……」在妖怪的世界,這是無法想像的事情。

    也許妖怪比人更加的單純?

    「原來是這個……」淡淡的笑中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悲傷,彷彿神在俯視眾生的角度發言,八歧的聲音很輕,「人類的世界並不是那麼容易瞭解的體系。在我們的價值觀中,只要能達到目的,殺人,破壞,甚至捨棄一部分的同類都是正確的選擇。

    而人類,即便你做的是正確無比的事情,如侵害到一些特殊人的利益,那麼你便成為了『惡』的代名詞。

    生存在特殊的陰陽兩界之間,默默維護著兩者的平衡……

    在被妖魔仇視的同時,也被人類所憎恨……

    想在這樣的世界中生存,需要的不僅僅是力量,還有就是異常堅強的心……」

    雖然依舊不是很明白,童子還是恭謹的離去,繼續去準備自己的事情。

    而在市政大樓市長辦公室內,一批高層行政人員,都是默默對著雪白的寬大螢幕。剛才的視訊會議由上層直接下達的命令,連給這些高官回話的機會都沒有。

    上層只講了幾點東西,將大概的事情講了一遍。具體的行動方案現在就拿在各位的手中,全是厚厚一達的文件。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沒有幾人握文件的手不在顫抖著。

    因為那些再直白不過的資料已經述說了現實的殘酷,那將在9天後到來的大地震,總持續時間將達到72小時。

    WUHAN這座辛苦開發建設了數十年的現代化都市,將在這場地震中化為廢墟,什麼都不會留下。

    就是地震局給這地震起的名字便能看出它的恐怖——滅世。

    偌大的辦公室整整死靜了長達半個鐘頭,還是市長最先離開了位置,帶領著秘書去進行第一項工作,召開新聞發佈會。

    按照上級的指示,地震的消息不允許透露半分,為的是避免民眾的恐慌情緒,造成不必要的人員傷亡與損失。

    公佈的內容上級也已經擬定好了,只需要市長照著念誦既可。

    基本便是說為了徹底清除這次全城病毒感染事件,將安排全城民眾暫時撤離出城。由大批消毒人員投放解毒氣體,中和病毒。

    總的來說,也算是許哲幫他們找到了好的借口,讓撤離民眾變的不是那麼的牽強。

    全過程,由公安部門,軍隊負責安排,按照時間段與地區性組織疏散。以確保更高的安全性與效率性,務必確保九天之內全城不剩一人。最先轉移的便是醫院中的病患,還有老弱婦孺。

    當市長的新聞發佈會一結束,死靜了許久的城市開始變得沸沸揚揚。大批大批的撤離車隊密密麻麻,原本空曠的街道已經是熱鬧異常。

    這些是後話,現在且不說。

    同時接到「滅世」消息的幕冥已經握緊了拳頭,本能的將這件事情也算到了許哲的頭上。

    雖然不知道許哲是如何辦到如此大的動靜,可幕冥知道,一定還是許哲在背後搗鬼。

    而許哲等人則是在汽車收音機中知道了撤離的消息,什麼消毒的鬼話根本騙不了許哲。大家都知道耗子的程序終於起到了作用,擔心了好久的「最後保險」啟動了。

    由政府出面,幫助自己開始清空八歧那混蛋的「餐桌」,百鬼的夜宴將有史以來第一次面對吃無可吃,毀無可毀的尷尬境地。

    想到這些,就連一直冷漠的許哲臉上也出現了若有似無的笑容,逃亡的旅途輕鬆了許多。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百鬼的計劃似乎正被許哲一點一點的瓦解。人類的未來彷彿又開始值得期待?

    不管是各國的人類,各界的妖魔鬼怪,各教派的眾神,所有的目光正逐漸凝聚在這塊土地之上。

    所以也就沒有什麼人會在意,一架普通的民航客機緩緩降落在了羅馬國際機場。更沒有人會關心一位提著偌大行李箱的女孩……

    對不起,可能還有一個人會在意,那便是檢查護照的一位中年男海關了。

    坐在密封的小房間中,透過窄小的玻璃窗口,海關接過了女孩遞進來的護照。

    仔細比對著相片與真人,女孩的樣貌讓這見多識廣的海關都不由的心中一顫。

    該如何去形容那種震撼的感覺?白皙似冰雪卻比冰雪細滑的肌膚,烏黑似墨汁卻比墨汁生動的雙眸。一米60的身高算不上出類拔萃,可苗條有質的身段卻比那些純粹的衣架更加的吸引人。特別是那頭雪白的銀絲,雖然只在腦後紮成了簡單的馬尾,但那乾淨的顏色將女孩襯托的更加聖潔。這是任何染髮藥水都無法達到的效果……

    她是誰?海關從手中的護照只知道她叫神之宗.凝,國籍日本,現年19歲。

    「好了嗎?」確實已等待了許久,女孩敲了敲防彈玻璃的窗戶,提醒著裡面的人。

    海關此時才回過神來,發現了自己的失態。

    「凝小姐,你是日本人嗎?」海關是用日語發問。

    「是的,有什麼不像的位置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女孩連呼的氣息都能凝結起空氣。

    「不是不是,請問您這次來羅馬具體想幹些什麼嗎?逗留幾天?」海關問著不變的問題。

    「參觀旅遊,逗留9天左右。」女孩的回答標準的不願多說一字。

    「最後一個問題,您對羅馬什麼地方特別感興趣?」海關努力讓臉上堆滿笑容,表現的更為親切。

    「梵蒂岡。」當說出這個地名之時,女孩的感覺是那麼的冰冷,冰冷的不容任何人的靠近。就是站在身後等待的旅客都是不自覺的搓著膀子,微微顫抖。

    回到紛爭的城市,許哲帶領著自己的同伴第四次拋下了車,整整步行了三公里來到了一個農貿市場前。

    根本不容許他們有選擇的空間,只有一輛小貨車停在那裡。由車的成色來看,估計和瑪莉的年代有得一拼。

    許哲都覺得自己偷車的手藝是種浪費,破記錄只用了3秒鍬開了鎖,和吳倩一起坐進了駕駛室。

    至於耗子和鐵錘,遺憾小貨車只有兩個位置,剩下唯一能搭乘的便是後面髒西西的貨箱了。

    好在貨箱是敞開的,否則彷彿拖過死豬的騷臭味能要了這兩人的命。

    不管願意不願意,耗子和鐵錘還是和一大堆行李坐了上去,車緩緩駛離了上一個主人的家。

    此時已經是夜幕降臨,白天普照大地的太陽不知道去了哪裡,空留一輪彎月高高懸掛在天際。

    大概是最近都沒有工廠污染,天空變得格外的皎潔,一顆一顆星星真如鑽石般璀璨。靠坐在貨箱中的耗子與鐵錘,唯一的享受估計就是抬頭數星星了吧?

    而許哲只是安靜的靠在半開的窗戶,任由風吹亂一頭的亂髮。

    吳倩不敢打擾許哲的休息,或者說自己也沒有力氣去打擾。連續兩天的舟車勞頓,就連吳倩都是疲憊不堪。

    看見的東西都是越來越模糊,突然覺得方向盤一定比枕頭更加舒服……

    「停車!」一邊的許哲嚴肅的喊著,代替吳倩踩下了剎車。

    「怎麼了?怎麼了?」吳倩突然精神了起來,牢牢抓著方向盤左右的張望,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信號燈雖顯示的是紅燈,可正對的大馬路上卻沒有一輛車在穿行,空曠的很。

    沒有給吳倩繼續詢問的機會,許哲莫名其妙的抬起手掌摀住了吳倩的嘴,更是關上了車頭燈。

    整輛車頓時陷入了死靜的氣氛中,而這份死靜卻也沒維持上幾十秒。

    當那頭頂的信號燈跳成了綠色之時,一長串的車隊由面前高速的駛過。

    看姿態一點都沒有將紅燈放在眼裡……

    也難怪,那迷彩的車殼已經顯示了他們的不同,更別說吉普車頂還裝備的機槍了。

    他們正是在追捕許哲的特種部隊,正向著許哲丟棄的上一輛車趕去。

    貓與老鼠的距離第一次如此的接近,許哲甚至看清了坐在第一輛車副駕駛位置上的幕冥。

    就連貨箱中的鐵錘與耗子都摒住了呼吸,心跳彷彿在這一刻停止……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3:12
爭端 第八十八章 神之血液,隆基努斯之槍!
    側靠在長江大橋橋沿之上,看著綿綿江水由橋下安靜的流淌而過。雖缺少了黃河氣勢磅礡的奔騰,卻是悠悠千里連綿不斷。

    如果將兩條河比做生命,黃河追求的是轟轟烈烈功成名就的精彩人生。

    那長江便是安安靜靜但快快樂樂,波瀾不驚的幸福人生。

    兩者間沒有誰對誰錯,取決的都是追求的人而已。

    「許哲啊許哲,你到底是怎樣的人呢?真是複雜……」站在寂靜的橋頭,八歧歎息的自語著。

    「大人。」一旁的童子小聲的提醒著,那引擎的轟鳴已近在咫尺。

    「知道一定會來找我,比我想像的還要快啊……」整理了一下雪白的衣領,八歧走到了大路正中。沒有等待多久,那老久的摩托,加速的駛到了面前不到百米的位置甩尾停下。

    熟悉的人影由車上跨下,更為熟悉的一隻妖怪由其身後飛撲了上去。

    濃郁的食物氣息已經蒙蔽了它對危險的本能的恐懼,撲上的妖怪張著血盆大口,半米長的獠牙彷彿能輕易的刺穿鋼板。

    可惜他連品嚐些許許哲血的機會都沒有……

    微微的一側身,手中似魔術般抽出了那把暗紅的桃木重劍。一個由下向上的輕提,妖怪的咽喉被整齊的側向切開,黑血如噴泉一樣湧出。

    許哲全身頓時被粘稠的液體籠罩……

    如此的畫面依舊無法讓這些妖怪學乖,追擊而來的它們擁擠的向前衝去。

    「他是我的,都別惦記了……」八歧的話語說起來輕的像玩笑,卻讓這些飢餓的傢伙釘在了原地無法動彈。迫於無奈,飢餓的傢伙們只能從許哲的身邊拖走了已死妖怪的屍體,一時間哄搶的撕裂啃食。

    特殊的妖術使得它無法化為美麗的「焰火」,而變成了一堆噁心的肉塊,餵養著同伴。

    有句話曾說過,能馴服獅子的人並不勇敢,只有能馴服飢餓獅子的人才算是王者。

    相比之下,八歧一句平常的警告所換來的效果要更具力量。

    「怎麼?聽說你不是離開了嗎?現在又回來找我,想我了嗎?」八歧帶著不變的笑臉,有禮貌迎接著面前冷酷的人。

    「我不想和你浪費時間……說,軒轅神劍在哪?」帶血的劍鋒指向了遠古的大妖,許哲的表情異常的嚴肅是質問的口吻。

    「回來這裡就是為了這把劍嗎?你不覺得自己是否太狂妄了點,跟我來要東西。」無形的妖氣釋放,就是那些在許哲身後哄搶屍體的妖怪們全都是驚恐的後退著。

    可許哲卻依舊屹立在原地,沉重的背包丟在了地面,自顧自得脫下了身上的衣物,赤裸的蹲在了背包邊。

    「你想幹什麼?」八歧好奇的問著。

    「早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輕鬆的給我,如果一定要打,那麼就動手吧。反正我們的一架根本無法避免……」許哲看的很淡,不知道看淡的是生死,還是八歧的力量。

    「這就是你在我給予了你無數次生還機會後的回答嗎?」八歧的語氣雖保持著平靜,可插在褲袋中的雙手抽了出來,握成的拳頭都在顫抖。

    童子不自覺的退後了半步,跟隨了八歧已不止幾百年的時間,自己還從未見過他像今天一樣的生氣。

    生氣的是不管自己做了多少的讓步,多少的努力,對方卻完全的不領恩情。

    這不是對自己的辜負,而是徹底的未將自己放在眼中的表現……

    「我的命不需要任何人賜予,它也不屬於我,現在的呼吸只是為別人而保留著。為了見那個人,軒轅神劍我是要定了。」一件一件由背包取出了怪異的護甲。

    黝黑的表面無光卻流動著暈澤,霸道的靈氣從包中拿出的一刻便震撼著全場。

    和八歧的妖氣一樣,震的眾鬼焦躁不安,紛紛退縮著。

    當許哲重新屹立在大地之上時,一身黝黑的戰甲緊密的包裹著全身。

    無法將他比做威武的騎士,因為騎士沒有他那冷酷的眼神。

    也無法將他比做魁梧的武士,因為許哲沒有那龐大的軀體,可意識卻如岩石般堅硬。

    看那戰甲的模樣,絕不是現代工藝可以鍛造出來的東西。全石製的材料每一個菱角,每一寸的關節,全都是手工雕琢而成。

    最厲害的是胸口一隻盤旋的黑龍圖,更是透發著凌厲的皇者霸氣。

    「秦皇石甲?!小子,以為穿上它就能和我抗衡了嗎?」八歧鄙視的哼著,可心底卻是由衷的感歎。

    此甲的來歷並沒有幾人知曉,就是妖界中也只有少數的大妖知道些許。

    傳說Z國古代秦皇,為死後可萬世受人供奉,命眾多平民與工匠大興土木修建秦皇陵墓。而當談到屍體腐爛的問題之時,無數的能工巧匠都傷透了腦筋也找不出可行之法……

    恰巧當時,一顆流星劃過天際,墜落在了荒蕪大地之上,眾臣陪同秦皇前去查看。

    只見,滾燙的隕石週身散發黑色光暈,每每靠近便讓人噁心頭暈,全身顫抖。

    眾臣勸說此為不祥之星,懇請大王速速回宮。

    可在秦皇眼中,他卻比天下任何一顆寶石更加璀璨,即便靠近也只覺得週身通暢舒服無比。便在此石之前仰天長笑,立刻命眾多工匠全力打造此石,用其鍛造出一副陪葬戰甲,作為自己死後的衣物。

    於是這件鎧甲陪同秦皇屍體整整埋葬了兩千多年,直到考古人員秘密發掘出來為止。

    當時前去發覺的科學家們全都看傻了眼,只見秦皇陵中,威武的皇帝依舊坐在龍椅之上,不管是皮膚還是毛髮都未受歲月侵蝕分毫,宛如活物一般。

    當時的身上便是穿著這一身秦皇石甲……

    可當研究員搬運屍體之時,一不小心弄掉了石甲一部分,整具屍體瞬間化為了飛沉,消失不見。

    古怪的現象深深吸引了科學家的好奇,於是便偷偷隱瞞下了鎧甲的事情,留為自己研究。而只發佈了一些兵馬俑的陪葬品做為調查的結果。

    最後,當然是被許哲用非常的手段弄到了手中……

    之所以讓許哲對這鎧甲產生興趣,並不是它那精湛的工藝與悠久的歷史。

    只是那凌厲的靈氣,根本不是人間界中該存在的物體。秦皇一時對永保軀體不壞的貪念,成就的便是一件屬於人類自己的「神甲」。

    輕閉著雙眼,每次的吐納都是一次代謝。用每一寸皮膚,每一根毛髮感受著鎧甲的靈。

    這是無法被人體吸收的存在,可也同時無法被一般的靈性攻擊所損毀。

    緩緩抬起了手中的劍,抹去了上面妖怪那噁心的黑血。又是一指放在嘴邊……

    「大人。」看見了許哲這熟悉的動作,童子語氣顯得異常凝重,不自覺的又上前了半步。

    「給我站在原地不要動,這是他所期望的戰鬥,那就給他公平的單打獨鬥好了……」說著,八歧卻意外的縮回了一隻手放在了褲袋,空留纖細的右臂自然的下垂著。

    五行禁咒,許哲目前唯一掌握的火炎符……

    一切都賭在這技法之上……

    同一時刻,在那歷史悠久的教皇宮中,入侵者的恐怖力量已不是人類可阻攔的存在。

    即便反抗從凝進入後,每一分鐘都未停止過,但卻沒有什麼實際的效果,惟有屍體一片片倒在華麗的地板之上。

    死亡的過程很安靜,凝出手也很快。

    沒有太多血留成河的場面,被她殺死的人全都是全身冰霜,瞬間死亡,而靈魂也沒被這妖怪少女吞食。

    不知道是她根本不屑這些人類的低微靈力,還是她的仁慈?

    不管如何,按照著羊皮卷軸上的標識,凝很輕鬆的來到地下的一間房間。

    這是他們最後的堡壘,因為臃腫教皇就在這裡,一個環形的空間中,衣著華麗的教皇跪立於正中的圓形祭壇前,雙手緊握著胸口的十字架,念頌著神的頌詞,祈禱著什麼……

    而十幾位追隨的紅衣主教則圍在祭壇外,成圓形同樣在祈禱。

    可顯然他們沒有教皇那般的虔誠,當凝白髮的身影出現在入口時,所有的主教全都縮到了橋的一側,緊緊的依靠在一起。嘴中的祈禱頌詞變得有些語無倫次,唯一整齊的便是身體害怕的顫抖……

    沒有任何的交談,凝甚至沒有看這些膽怯的信徒,逕直的走到了祭壇正中,屹立在教皇的身邊。

    「我是來找東西的,交給我,你可以不死。」凝並不同於其他的妖怪,享受殺戮的過程。

    今天在這裡所做的一切,都是上面安排的任務,所以她的承諾是值得相信的保證。

    「上帝的恩澤賜予了個生靈平等呼吸的權力,和平的共存才可得永生。你的惡行終將接受懲罰……」那張蒼老的臉,慈祥的目光中,擁有太多對神的敬愛。可卻沒有對惡魔的恐懼,做著和自己身份相符的反應。

    「可惜我不是天主教徒……」輕微的歎息,纖細的手臂抓住了老教皇的衣領,硬生生將比自己重上數倍的人提了起來,「我也沒有太多的耐心……說,我要的東西在哪?」

    「仁慈的主啊,請懲罰著邪惡的魔鬼,讓人間感受您的仁慈……」教皇的祈禱現在上帝是聽不到了。

    只是一個眼神,臃腫的教皇瞬間變成了一塊巨大的冰體結晶。凝輕輕的放開了手,冰塊落在了地面之上,一條生命就在眾人的眼前變成了碎片,引得所有的紅衣主教不由的一顫。

    「你們還想繼續跟我談經論道嗎?還是告訴我東西在哪裡……你們傳說中的聖物——隆基努斯之槍。」凝的話揭示出的才是「百鬼夜行宴」真正的目標,另一件能劈開殺生之石的神兵。

    說到這件兵器,它的歷史比軒轅神劍更加廣為流傳,幾乎稍微有點閱歷的人類都知道這把聖槍的由來。

    傳說當年耶蘇在受難之中,最後奄奄一息的被釘於了巨大的十字架上。

    一個名為隆基努斯的士兵拿起了手中的長槍,戳向了耶蘇的腹部,一時間鮮血濺滿了鋒利的槍頭。

    死而復活的耶蘇成為了上帝,成就了千萬的信徒與自己的教派。

    而這主神的血,也鍛造了一把恐怖的神兵——隆基努斯之槍……

    安靜的祭壇之中,一位顫抖的主教根本沒有思考什麼,緩緩的抬起了一手,指向了凝身邊的祭臺。

    此時,凝才真正將目光集中在了這怪異的建築上,一個巨大杯狀的一米高水台。水台正中裝著的卻並非清澈的聖水,相反的竟是一池鮮紅的血液。

    根本不用任何的考慮,因為死亡面前的人類總是那麼的誠實,剛剛殺死教皇的手直直插進了血池之中。

    過去了三秒,帶著濃郁刺鼻的血腥氣息,一把半米長的槍頭跟隨著手臂一同的被帶了出來。

    頃刻之間,由槍所釋放出的強大靈壓,震得凝整隻手臂都失去了知覺,那些顫抖的主教們也停止了恐懼。

    因為全都倒在了地面之上,窒息而亡。

    「這是聖槍,還是魔物?」即便手臂全麻,凝依舊帶著自己的勝利品與疑惑離開了這血腥之地。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3:15
爭端 第八十九章 動怒!
    這是怎樣的世界?無數高樓的聳立,堅固水泥鋪設的道路,街邊的垃圾筒……

    好像到處都是人類留下的痕跡,證明著世界就是人類生存的土地。

    可卻沒有人知道,之所以人類能如此肆無忌憚的擴張,只因為神與魔幾千年來對大地都沒有統治的慾望。

    人所謂的家,其實都只是一個夾縫。在神與魔間窄小的位置發展,並自封為世界的王?

    如果有人看看現在的景象,一定會為這幼稚的想法而恥笑,或者茫然?

    站立在大地之上,手握著桃木重劍,許哲的呼吸一絲一毫都可清晰分辨。

    而就在身後與兩側,各個街口,一隻隻醜陋猙獰的妖怪緩緩的爬了出來。在這漆黑的都市中,各種顏色發光的瞳孔提供不了照明,卻能讓人心中發毛。

    數量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直到成半圓包圍的將道路堵塞為止。

    全城的妖怪都被剛才同類的血與許哲的靈氣所吸引,就像看見了火的飛蛾,因為許哲的到來而興奮異常。

    各種毫不整齊,毫不相同的叫聲迴盪在空氣之中,彷彿一群沒教養的觀眾在加油吶喊。

    可即便如此,也沒有一隻妖怪敢靠近許哲十米以內,於是怪異的以許哲為點,成半圓的在十米之外聚集。

    不光是八歧的警告起了作用,許哲此時由呼吸中透露出來的靈強,已充分的證明,他不是普通的人類。甚至列入妖怪的行列,也不是一般妖怪可比擬的程度。

    秦皇石甲更是將這事實烘托的淋漓盡致,皇者霸氣,誰與爭鋒?!

    遺憾的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未讓八歧有什麼改變,就是眼神中也沒將許哲看成過對手,一秒鐘都沒有……

    所以當許哲用帶血的手指,在寬大的劍脊上書寫那恐怖的符咒時,八歧依舊是單手插在褲袋中靜靜等待許哲的「傑作」完成。

    周圍不管是猙獰的目光,貪婪的目光,還是八歧輕視的目光,全都無法左右許哲的心。

    雙手緊握劍柄,沉重劍鋒垂於地面之上。

    鮮紅的符咒如氧化反應般的變成了黑色,而暗紅的劍卻變得異常明亮,是熱血一樣的赤紅。

    大地都在微微的顫抖,本一隻隻猙獰的妖怪此刻卻是格外的焦躁不安,一些金系妖怪已是滿頭大汗,精神恍惚。

    天地之間,火之靈在為許哲的符咒而興奮,就像一場屬於它們的宴會正盛大召開。

    而寬大的劍身便是它們的舞台……

    可惜舞台似乎太小,許多靈氣已凝成實質,圍繞著許哲週身如氣體般的散發。

    看見這一目,包圍的妖怪們又是不自覺的全部退後了三步。

    其實它們的退卻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拖行著赤紅的大劍,一身黑色戰甲的許哲衝向了大橋之上屹立不動的八歧。

    在許哲的眼中,只有他是自己的敵人,也只有他阻礙著自己與雪兒的相見。

    「等我,我來了……」輕聲的述說,被堅實的步伐與劍拖行地面的聲音所掩蓋。可八歧卻聽見了,也正因為聽見了,心中才會有些疑惑。

    如果是對自己說的,那語調太過的哀傷與虧欠,如果是對別人說的,那個人是誰?

    赤紅的劍已膨脹到無法比擬的境地,拖行在地面的劍鋒自然而然的切進了堅固的水泥地中,分割這混凝土的東西起來跟劃過豆腐一般。

    週身飄渺的紅霧,現在則如氣浪一樣向四周吹襲,彷彿一場紅色的風暴。

    不過百米的距離,對於許哲來說也就數秒的問題。

    相隔三米,許哲突然身體極限半蹲發力躍起,赤紅的大劍也從混凝土的地面中抽了出來。

    宛如寶劍出鞘,劍鋒刺耳鳴叫。身體在空中回轉,甩動的重劍加速,空氣中拖出一圈赤紅的光暈。

    面對轉瞬已到的攻擊,八歧只是輕抬起那只垂在身側的右手,張開五指。

    「噹!!!!!」一聲渾厚巨響貫穿天際,彷彿兩劍交鋒。

    實則為許哲的劍峰撞上了八歧掌間窄小的結界,連對方寒毛都未傷。

    可許哲卻無退卻之意,雙腳重新落地,力由下生,本已定在空中的赤紅大劍猛的又是一次發力。

    強大衝擊硬生生將八歧給掀離地面,倒飛了出去。

    沒有半分停留,許哲緊跟的衝了上去。

    劍走偏鋒,每每揮動拖出絢麗光暈,一輪比一輪更快,一次不一次力量更為強勁。硬逼著八歧節節倒退,腳與地面的接觸沒有超過0.1秒的時候。

    頃刻之間,兩人已你進我退達百米,來到了寬闊的大橋橋面之上。

    全過程只在數十秒,許哲揮劍百次,八歧則始終單手抵擋。

    全都是讓人膽寒的傢伙……

    又是一次雙腳剛觸地,許哲的劍峰就如鬼魅般跟到。可這次八歧並沒有再退的打算……

    張開的手掌收為二指硬接,竟將赤紅劍刃夾在了其間,不管許哲如何發力都無法再前進分毫。

    極限的高溫對於八歧的身體彷彿沒有任何的影響,連面容都沒有變過。

    相反,雖依舊雙手握劍,可許哲卻在激烈的喘息,滿頭的汗水如雨的落著。

    好像他才是真正被逼迫的人……

    「需要休息一下嗎?你的肺活量和心跳都達到了極限,體溫也因為聚集的火之靈迅速升高,帶著脫水的症狀。繼續下去,不用我動手,你自己都能殺了自己。」八歧平靜的警告,本身就是一種侮辱。

    「你不是臭屁的魔神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你仁慈個屁啊,帶上念珠你也成不了佛,放過我你一樣要下地獄,混蛋。」將寬大的重劍從八歧指間抽了回來,退後了兩步,許哲的眼中依舊未放棄戰鬥的慾望。

    「不懂得珍惜生命,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是浪費,你……」話未說完,看似奄奄一息的許哲猛然由下向上側提劍斬過,帶著一片不屬於自己的血灑向了天空。

    一道由左腰部一直延伸到右肩的巨大傷口開始躺血,八歧雪白的禮服被染成了紅色。

    血的味道刺激了後方包圍的妖怪,看自己的主人受傷紛紛都想湧上分撕了可惡的許哲。

    最先想動的便是童子,看他的臉已是咬牙切齒。

    可所有妖怪都沒能移動上一步,因為八歧掏出了那只一直放在口袋中的手,對著所有妖怪做著不要靠近的手勢。

    無聲的命令伴隨著奔騰的妖氣,震的所有妖怪不敢上前。

    眼神在悄無聲息中改變,原本還屬於人類的部分被完全的剔除,一對棕色的瞳孔,現在卻如同黑夜般的顏色。

    輕用一指抹著自己胸口的血,放在了口中。味道是那麼的陌生,因為從未品嚐過自己血的滋味。

    「三千年了,你是第一個讓我流血的人類。」此時的八歧,說出的話比北極的風更刺骨。

    如果剛才還有些許對許哲的欣賞與迷戀,現在剩下的只有看螞蟻一樣的蔑視。

    「也是第一個殺你的人!」揮動著還帶血的劍,也不給八歧任何休整的時間。鋒利劍鋒直刺向咽喉,就是空氣都被加熱到滾燙的地步。

    遺憾的是,劍定在半空之中,距離八歧暴露的咽喉不過十公分的位置。

    即便許哲用盡全力,也無法將劍再推進分毫。

    「看來你依舊不明白,力量這種東西不是可拿尺衡量的存在。世界上有級別之分,你始終跳不出人的界限……」說話的瞬間,許哲硬生生被震得飛出十米有餘,本一直緊握的劍也隨著慣性被甩了出去。

    在天空之中旋轉了幾周,直直插在了混凝土的地面之上。

    失去了人的掌握,五行禁咒也失去了全部的意義。聚集的火之靈在消逝,隨著風迅速的散去。

    暗黑的符咒重新變成了血的顏色,而劍也恢復了暗紅。

    一切好像都恢復了平靜,除了許哲外。

    支撐著已疲憊不堪的軀體,搖晃的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即便身上的鎧甲完好無損,可鮮紅的血自然的從唇角流了下來。

    朦朧的雙眼,看見的物體都是同樣的模糊。恍惚的四處尋找,尋找著自己的劍,邁著彷彿隨時都會倒下的步伐,向著地面之上的桃木劍走去。

    不過八歧卻先一步的站在了劍的面前,再輕鬆不過的將劍抽了出來。

    「這是你一直認為可以再戰鬥的理由嗎?」八歧平靜的問著,可就在許哲的面前將這千年的靈物折成了木屑,就像折斷一根樹枝一樣輕鬆,「現在你憑什麼再和我打?」

    「告訴我,軒轅神劍在哪?我要得到它……必須得到它……不能不得到它……把雪兒還給我!!!!!!!!」渺小的吶喊對於天地來說沒有任何的力量,因為他是那麼的渺小。

    一個人的悲傷改變不了任何的東西,除了自己外。

    「為什麼就是不讓我見她?!為什麼都要阻止我?明明該死的是我?明明我能看見靈魂?可就是不讓我看見她,不讓我聽見她的聲音?也不讓我死去?!神也好妖也好,全他媽的要折磨我!都去死,給我去死!!!!!」許哲已經失去了一切,沒有什麼再值得自己珍惜的了。包括這條性命……

    兩指合併抹去了嘴角的血,用最快的速度在左臂之上繪製著充滿憤怒的圖案。

    即便構制的線條全都一樣,可八歧卻能明顯的感覺到其中的不同。

    頃刻之後,那流逝的火之靈重新的聚集,可形成的效果也是截然不同。

    如果剛才的它們只是在興奮的舞動,現在則連自身都在一同的燃燒。

    它們在憤怒,它們在怒吼,它們在因為許哲的情緒而沸騰。

    許哲決不是第一個會用五行禁咒的人,可絕對是第一個完全駕御天地之靈的人。

    再看許哲那只漆黑的左臂,血書寫的符咒融進了鎧甲本身。而赤紅的護甲表面卻燃起了熊熊的大火,飄舞的火光足足有三米之高。

    也正是如此,讓八歧的臉上出現了認真的表情。

    「要出本體了嗎?許哲……你比我想像的要強……」淡淡的話語就是對許哲的稱讚,是發自心底的聲音,「臨.兵.斗.者.皆.列.陣.在.前……『臨』出來!」

    呼喚帶來的是巨變,以八歧為點,一面直徑十米圓形術之陣出現在了他的腳下,明亮的圖案與古代的文字全都說明了它本不該在這裡出現。

    「大人動真格的了……」張大了嘴巴,遠遠的望去,一絲冷汗滑過了童子的額頭。

    「做為對你的肯定,許哲,我讓見見我的真相……也讓你明白,人與神之間的力量級別的不同……」清晰的圖案在蔓延,銀色的線條,爬滿了八歧的全身,「八歧蛇之中的『臨』——磐石之蛇。」

    說著,寬大的鋼架橋面開始顫抖,好像虛假的地震成為了現實……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3:16
爭端 第九十章 神的駕臨
    駕駛著小蝶贈送的甲殼蟲,沿著地面上的輪胎印,向著許哲的方向衝去。

    不管引擎的聲音已經如死前的悲鳴,不管底盤是否已經被撞得亂七八糟,也不管鮮紅的外殼被骯髒的泥巴變了一個顏色。

    吳倩始終將油門踩在底部,為的是不被許哲這混蛋甩掉。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吳倩已經習慣了如此追逐許哲的背影,做著他絕對不允許的事情。

    成為累贅也好,會挨罵也好,就是無法看著他做送死一樣的事情。

    這是吳倩心中的聲音,也是支持自己前來的力量。

    而在橋頭之上,彷彿被烈炎包裹的許哲低垂著頭,沒有人能知道他的表情。

    面對著神級的大妖八歧大蛇王,始終沒有退卻的意思。

    那在八歧腳下的術之陣引導著地面的震動,突然,八歧緩緩倒退,離開了巨大的術陣。此刻彷彿憑空出現一般,一條直徑十米的巨蛇從陣中衝出,週身灰黑的表皮不是鱗甲而是堅固的岩石,就是血盆大口中的兩顆獠牙,也全是一米長的堅固磐石組成。

    要說唯一不同的便是,巨蛇兩顆燈籠般大小,血一般通紅的雙眼,彷彿只要被它盯住就無逃生的機會。

    而現在,它正牢牢瞪著二十米開外的許哲身上,根本沒對這陌生的土地產生任何的好奇,貼著地面直衝向了瘦弱的許哲。

    張開的大嘴別說是一個人類,就是一輛奔馳的火車也能毫不費力的完全吞下。

    「咿呀!」根本沒看接近的怪物,並不是害怕,只是沒放在眼中。左手緊緊握住了還在燃燒的右手腕,奮力前踏一步,堅實的地面碎裂。

    揮動右拳卻充實了雙倍的力量,帶著熊熊的烈火與衝來的巨大蛇頭交匯。

    「轟!!!!!!」的一聲巨響,大地都在為之狂顫,就是大橋屹立了數十年的橋墩都被震落下了無數的磚塊。一些巨大的鋼材摔進了水中,激起爆炸般的恐怖水花。

    轉眼再看橋面之上,由八歧繪製的術之陣中衝出的「臨」,一頭撞上了許哲燃燒的拳頭。

    雖然那瘦小的身體被硬生生推開了十米有餘,地面上也留著雙腳滑行拖出的碎痕,可許哲卻沒有倒下,也在這十米之後未再退過半步。

    手上凝聚的烈炎沒有熄滅,反倒變得更加猛烈。

    緊咬著牙齒,血卻從牙縫中滲出。許哲全身都在顫抖,可不能有絲毫的放鬆。

    就在面前的血盆大口,隨時都有要了自己性命的可能。

    「還在死撐?看你能撐多久?」八歧的嘴角出現了一絲邪惡的笑。

    「滾開!!!!!」同一時刻,一聲屬於人的咆哮從妖怪群後傳來。

    被八歧與許哲的力量震撼,萬千妖怪們全都看傻了眼。所以也沒有人注意到,一輛泥巴色的甲殼蟲衝進了妖群之中。

    完全用衝撞的撞開了一條道路,在無數妖怪眼前衝上了橋頭。

    那聲吶喊許哲不會陌生,從不好好聽話的搭檔,從不讓自己省心的人,伴隨著引擎轟鳴的追來了。

    也因為她,許哲緊搖的牙齒鬆了下來,手臂上纏繞的火炎也縮小了許多。

    看見了如此的景象,八歧的臉上沒有高興的表情,反倒因為許哲怒火的熄滅而氣憤。

    衝擊的蛇減少了力量,落在了地面之上,向著術陣的方向回縮著,沒有因為許哲力量的減弱而追擊。

    甩尾的將車停在了一邊的路上,吳倩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許哲的身邊。沒有任何的語言,也沒有任何的聲音,揮動著纖細的手臂一耳光扇在了許哲的臉上。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量,連磐石巨蛇都能抵擋的許哲,卻被這一耳光抽得退開了三步。

    右臂上的火焰也完全的消逝,暗黑的火炎符又恢復成了血的顏色,失去了繼續凝聚天地之靈的力量。

    「為什麼打我?」換許哲鬱悶了,氣憤的吼著。

    可當看見吳倩的表情時,一切的話也沉進了心底……

    她在哭,清秀的臉龐上滿是苦澀的淚水,順著尖尖的下巴滴落在地面之上,與自己的血融合在了一起。

    無聲的抽涕帶著說不出的痛苦,只因為許哲真的丟下了自己,只因為許哲獨自去面對如此的怪物。

    雖然自己真的什麼忙都幫不上,雖然他深愛的並不是自己。

    但吳倩無法說服自己丟下這傢伙不管,看著他前來送死。

    他就是這樣一個讓自己牽掛的人……

    「你真的那麼想見雪兒嗎?為什麼想見她一定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如果她愛你,你覺得她願意看見你為她遍體鱗傷的模樣嗎?為什麼你無法學會珍惜自己?為什麼你一定要自做主張?!你也是我們的一員,我們也在關心你的死活!我不要見你死!!!!!!!」所有的話伴隨著眼淚一起的吐出,吳倩已經忘記了什麼許哲的三大忌諱,只知道自己心中的聲音。

    可許哲的反應卻前所未有過的大,憤然前衝向了哭泣的吳倩,用的是生平最快的速度。

    不過並不是擁抱,卻是大力的將她推出了三米之遠。

    而在吳倩落地之前,是親眼看見那顆巨大的磐石蛇頭撞上了許哲的腰繫。整個瘦弱的身體被加速成了導彈的模樣,直直飛出了二十多米,翻滾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沿途一路全是許哲四濺的血……

    倒在被撞碎裂的冰冷地面,許哲在抽搐著,口中的血不停伴隨著咳嗽湧出。即便一身鎧甲依舊完好無損,許哲卻已是奄奄一息。

    「所以說最討厭男人女人在一起……」造就如此場景的「臨」又在緩緩的回縮,八歧鄙視的看著茫然的吳倩,「全因為你的出現,讓本來異常強悍的許哲內心變得軟弱。我好不容易提起戰鬥的興趣全被你給打擾了……

    你是該死的,所以攻擊你是正確的。

    不過同時,你又是那麼的幸運,許哲的『善良』救了你。

    遺憾的是他的善良無法救你兩次……」說著,那帶著許哲血的蛇頭張開了大嘴,瞄準了坐在地上的吳倩。

    「走啊……」用盡最後的力量,許哲用最微弱的聲音叫喊著。

    為什麼她聽不見?她被那雙血紅的蛇眼嚇傻了,就像那些被蛇盯上的獵物,失去了全部反抗的能力。

    這一次,磐石之蛇直衝上天,就像一根百米長的石柱,突然傾斜墜落俯衝向了可憐的吳倩。

    和許哲不同,這脆弱的女孩連八歧一下的攻擊都抵擋不了。

    「不!!!!!」許哲悲鳴的喊叫著,帶血的手伸向了吳倩的方向,只想再推上她一把。

    就和八歧說的一樣,他無法救吳倩兩次……

    可神卻能……

    伴隨蛇頭落下的不是那張恐怖的血盆大口,一道白色的光彷彿射穿了濃密的烏雲,從天而落,正好在那蛇頭之上。

    「轟!」一聲比剛才許哲撞擊「臨」更巨大的響動震撼著大地,更多的鋼架落進了滾滾江水中。

    一切發生太快讓人反應不過來,只見本要襲擊吳倩的蛇頭重重摔在了她面前的地面之上。即便大地已經完全的碎裂的不成樣子,可吳倩是毫髮無傷。

    而在蛇頭之上,一個白色的人影正站在其上,他應該就是那道滑過天際的光。

    仔細看看,這個人影並不陌生,一身雪白的長袍,一頭短短的黑髮,還有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雪白面具,以及面具一旁清晰的繁體「黑」字。

    正是地府中曾經接待過許哲的黑無常……

    「怎麼?天神們終於背棄了『觀望』協議,下界來『考察』了嗎?」八歧諷刺的笑道,可沒因為黑無常的出現有絲毫的懼色。

    「她媽的,一條『蚯蚓』你拽個屁啊?再叫老娘炒了你下酒。」叫罵的聲音並不是黑無常發出,而是一個半蹲在許哲身邊的女人,一身黑色的皮服,嚴密的包裹著每一寸肌膚。雖沒有小蝶吳倩那種凹凸的身材,可這女人卻精瘦的很,有種東方古典美人的骨感美。只是嘴巴臭了點……

    只見他小心的將許哲在地面放平查看著傷勢,要說她是誰,其實也很好辨認。

    在那黑色長髮披肩的頭頂上,貼著一個漆黑的面具,面具一角也是用繁體書寫的「白」字。

    「黑白無常兩大護法都來了,又怎麼能少了你的份?」八歧已感覺到了那個甚至壓倒自己的氣息在空氣中瀰漫。

    果然,彷彿憑空變出了一般,在許哲的身前,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走了出來。

    那一身黑紗面料的連衣蕾絲洋裙,配上小巧的黑色圓頭皮鞋和到膝白長襪,還懷抱著一個洋娃娃?

    如果不說,絕對沒有人會將她與地府統治者——閻王聯繫起來。

    「八歧,想繼續『玩』嗎?我有空了,要不要我來陪你?」撫摸著洋娃娃金色毛線的頭髮,少女那特有的動人嗓音如此的說著。

    「呵呵,閻王大人,你們現在過來算些什麼?這好像是我們和人類的遊戲,沒有你們出手的餘地。或者說你們神之間的協議都是屁話?又或者說你們想回復從前神,人,魔共戰一世的景象?」八歧的話語越到後面越是冷酷。

    「少在這裡他媽的嚇唬人!」白無常不爽的衝到了閻王的身邊,氣憤的罵著。只因為許哲正是自己的朋友,這人類的小鬼格外的惹自己喜歡。

    「八歧,神的協議我們從沒有忘記過,所以現在明明我可以擰下你八個腦袋,可我沒有這樣做。還在這裡冷靜的和你談……」閻王的眼中也是難得的出現了憤怒。

    那救了吳倩一命的黑無常,一閃的出現在了閻王的身邊。

    「要我向你致謝嗎?」失去了黑無常的固定,已受傷的臨緩緩的縮回了八歧召喚的術之陣中。大橋一下子又顯得空曠起來……

    而眾多的妖怪與童子都是迅速的趕到了八歧的身後,不過全都是自然繞過著三個恐怖的天神。

    「帶著你的手下滾吧,今天饒你一命,別讓我再在Z國的土地上看見你的出現。」小女孩閻王是用的命令口吻。

    「如果我說不呢?你將會破壞協議的為救人類與我開戰嗎?」八歧可不怕這種恐嚇,畢竟所謂的神都已被自己編製的繩索套緊。

    「那是一定會的,可許哲卻不屬於人類的範疇。他是跳出了三界的生物,你可以當他是人,我也可當他是『神』。為保護同伴出手……我有最充實的理由要了你的命。」閻王嘴角的笑是那麼的邪惡。

    而八歧卻是臉色死靜的陷入了沉思中……

    場面一步步向著失控的方向發展,就連一直掌握局勢的八歧都不知道如果真打起來該如何收場?

    自己雖萬千部下在後,可除了童子之外,其他的傢伙全都是最低級的妖怪垃圾。對面前的三神來說,他們連讓自己出手的價值都沒有……

    正關鍵的時刻,八歧懷中的手機響起……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3:22
爭端 第九十一章 悲哀的真相
    這是一通只有來言沒有去語的電話,八歧靜靜聽著對方的述說。

    全過程維持了三十秒,直到八歧合上了手機收進了衣服內。

    「喂,既然你們這麼討厭我,留下來也沒有意思。不過希望你們明白,這不是說明我怕了你們。用不了多久,比你們想像的還要更快。我們會回來的……回來毀掉這裡的一切……」八歧在笑,是得意的笑,因為電話是天狗打來的,說的是他的手下已經拿到了隆基努斯之槍,現在都坐上了回日本的飛機。

    百鬼夜行宴,其實就是一場眾妖與天神之間的「捉迷藏」。將所有人與神的目光集中到軒轅神劍之上,則遺忘了另一把可解九尾封印的兵器——隆基努斯之槍。然後加派少量強兵,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出真正想要的東西,將神的阻撓減到最少。

    很顯然,他們的計劃相當的成功。不管是兵力的配置,還是扮演「迅雷」的人員,選擇的都是毫無瑕疵。

    屬於天主教的神靈,也是在梵蒂岡被襲擊後才知道百鬼的算盤,可惜為時已晚……

    在八歧宣佈退兵之後,身後的妖怪們逐漸的退去,消失在比夜幕更黑的空氣中。

    寬闊的橋面上,只剩下了一切的策劃者八歧與他的部下童子。

    「怎麼還不滾?想我們請你吃飯嗎?」白無常不爽的罵著,已在揉捏著發癢的雙拳。

    「走當然要走,不過有個人我也要帶走。」說話之時,八歧的目光一直盯在地面上的吳倩。

    而吳倩只覺得一隻大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胸口,自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莫名其妙的飛到了半空,加速的向一點飛去。

    等停下來是,後頸已經被真實的大手抓住,身體完全懸在了半空。

    雖然不能看見身後的人,可由手掌傳到身體每一個細胞中的恐懼,都在告訴自己一個名字……八歧。

    「按你們的說法,許哲是『神』所以我不能碰,可這個女孩應該是純種的人類吧?」八歧那邪惡的笑,就是對神的諷刺。

    「發開她……」做出回應的不是神,而是一個更加虛弱的聲音。支撐著顫抖的身體,帶著一身的血跡,許哲重新站了起來。

    這樣一個動作已幾乎消耗乾淨了體內所有的力量,激烈的喘息也無法彌補什麼。

    「她對你沒有任何的意義,放了她……」沒有了一貫的強硬,許哲的語中第一次帶著乞求。

    因為自己能看見,吳倩在顫抖,她很害怕,淚水都在眼眶中打著轉。

    「沒錯,她對我沒有意義,可對你有……別以為辜負了我對你的『欣賞』就能沒有損失。你傷害了我的感情,我捏碎你的心……這是『公平的交易』。」說著,單手提著顫抖的女孩,八歧在後退,一步一步的退著。

    「放了她!王八蛋!有本事殺了我啊!!!!!」咆哮的聲音帶出了胸中的淤血,許哲只是前衝了三步,衝過了神為自己建起的人牆,便無力的再次倒在了地上。

    「殺你?我更願意折磨你……」這是八歧的回答。

    「吳倩!」許哲最後的呼喚,顫抖的吳倩在這一聲呼喚後停止了顫抖,因為許哲並沒有忘記自己,「相信我……不管你被帶到哪裡,變成什麼樣子,我一定會救你回來。傷害你的不管是神是妖還是人……我會要他們全部付出代價……相信我……」

    思維已經在自己的承諾中漸漸的模糊,冰冷的地面變得更加的冰冷。

    也不知道是夢,還是真實,依稀間,吳倩點頭哭泣的「恩」了一聲。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許哲已經無從得知。當第二次睜開雙眼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時分……

    閻王與黑白無常沒有離開,而是將許哲送到了空曠的醫院之中,為其包紮起了傷口做了簡單的治療。

    睜開雙眼,出現在眼前的是完全陌生的天花板,一邊的輸液瓶正滴答滴答往身體中輸送著透明的液體。

    今天的天氣不錯,透過開啟的窗戶,陽光灑進了病房中,讓房間變得更加溫暖。

    真的好安靜啊……

    除了自己的呼吸,什麼都沒有……

    沒有了吳倩趴在病床邊的熟睡,沒有了吳倩沒完沒了的嘮叨,沒有了吳倩問不完的問題……

    沒有了她的身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身影再也無法從腦海中逝去。

    只因為虧欠她什麼嗎?

    「你醒了?」突然,緊閉的房門被由外的推開,一身護士裝的白無常推著醫療車走了進來,看那模樣還真和護士沒有兩樣,只是更加的美麗而已,「不要亂動,你全身骨骼碎了一半以上,肺與胃臟都有內出血的症狀,需要好好的調養。」

    「我的搭檔呢?」許哲的聲音很虛弱,可白無常聽見了。

    「來來來,我給你打一針,不要亂動,我可是第一次當護士。」微笑的取下了輸液管上的注射口,將一針管的藥劑注進了許哲的體內。

    「是不是被八歧給帶走了?」仰望著雪白的天花板,許哲繼續的問著。

    「真的抱歉,雖然我們都不想看見八歧得意的樣子,但神的協議就是協議。我們能鑽協議漏洞救你,可卻阻止不了八歧帶走你的同伴。畢竟她是百分百的人類生命體……」看著許哲無神的瞳孔,白無常只有愧疚。

    「和你們沒有關係……是我沒用……」那輸液的手握成了拳頭,許哲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我沒有能力保護她,是我自己的過錯。全是我……總是我……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為自己受到傷害……」

    「你還是要這樣自責嗎?」由開啟的大門,閻王走了進來,「即便是神,也有自己辦不到的事情。這便是力量的極限……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做的很好還會有人受到傷害嗎?」許哲無法用如此的說法騙自己,即便在雪兒死去後,自己無數次如此的對自己說。可心中的罪惡感,沒一分一毫的減少過……

    「不管如何,上面對你的行動很是滿意。人員的傷亡被你減少到了最小,我們的機動反應得到了各界神的稱讚。而現在上帝則成為了笑柄,自己的老巢被百鬼這些傢伙端了,還丟失了聖物——隆基努斯槍,他是沒辦法坐視不管的。上面的意思是,你不用再管百鬼的事情了。一切都會有天主教那邊的傢伙處理。」閻王的話如果當成安慰,看看許哲木訥的表情就知道沒有任何的效果,「作為對你的獎勵,上面已經決定讓你見那個你一直思念的人……

    也告訴你一些關於你的『真相』……」

    聽見了那個熟悉的名字,許哲的瞳孔頓時瞪大。不管自己的傷勢有多重,雙手顫抖的支撐上半身坐立了起來。

    「你在開玩笑嗎?我們的約定明明不是找到軒轅神劍?」許哲不敢相信,目光都有些恍惚。

    「其實軒轅神劍一直都在神的掌控之下,而且你在很早以前就已經給我們『找到了』……

    具體的內容還是讓你等待了八年的人告訴你吧……」說著,閻王對門口點了點頭。

    一直守侯的黑無常走了進來,不同的是身後跟隨著一個許哲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人。

    一件雪白的寬肩羊毛上衣,袖子依舊很長,一雙纖細的小手只露出了可愛的十指。下身是那條粉紅色的格子百折裙,搭配著黑色皮鞋與白襪子。

    一切和那天一樣,雪兒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八年的變遷沒有讓那張美麗的臉上出現一絲的皺紋,她還是一樣的年輕,一樣的清純……

    由窗口吹進的風,調皮的弄亂了她披肩的黑髮。

    依舊是用兩指,將亂掉的烏絲理到了耳後。

    許哲相信,時光真的能夠倒流。因為那一天,那最美的雪兒就站在那裡,證明自己如此的說法。

    大概是看出了許哲的激動,閻王悄悄的帶著黑白無常離開了病房。由外輕輕的關上了門……

    「你變瘦了……」最先開口的還是雪兒,這一聲問候,許哲已經不知道在心中幻想了多少遍。

    「你……變漂亮了……」尷尬的許哲臉紅了,沒有事先預料的激動萬分,還是和八年前的高中生一樣的羞澀。

    「是嗎?可你卻憔悴了許多。八年了,你過的很苦吧?」說著,那一雙烏黑的雙眸中自然的浮現出了淚光,依舊是那麼的深情,依舊對許哲充滿了迷戀。

    「都過去了,現在就好,以後能在一起,不管怎樣,我們都不會再分開了。」這大概是許哲一輩子中,最自然的一次告白。

    八年了,一切的等待在這一刻變得那麼值得。

    拔去了身上每一根輸液管,扯掉了一切的束縛。即便還是特別的虛弱,可許哲卻走下了床。

    向著雪兒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去,直到張開了雙臂,將那思念的人抱在了懷中,抱的好緊好緊。恨不得將她融進自己的體內……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終於再也無法支撐,眼淚滑過了許哲一直思念的臉龐,滴落在了他的脊背之上。

    這一刻,許哲才發現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並不光因為雪兒一直垂著雙手沒有回應自己的擁抱,也因為自己能如此真實的將她抱在懷中。

    不自覺的後退開了兩步,許哲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惶恐。

    八年除魔師的生涯讓自己本能的覺察到其中的不對。

    「你是什麼?為什麼我可以抱住你?」許哲驚訝的就是這一點。

    按照常識,人死之後也只有靈魂體存在於世,如是轉世重生,也不可能擁有前世的記憶與容貌。

    而能以意識體在世界存在,又擁有肉體的生物。除了神外,就是妖怪。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雪兒哭泣的搖著頭,眼神是從沒有過的愧疚,「其實我並不是普通的人類,而是月神——嫦娥……」

    如此的秘密,足夠震撼許哲這顆脆弱的心。忍不住的倒退了好多步,直到坐在了床上,許哲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切都是仙界的安排,一切都是為了有一個人可抵擋妲己的人存在。我並不想的!」雪兒的哭訴沒有說清楚任何一件事情。

    卻只讓許哲明白,自己是被玩弄的笨蛋。

    故事要從神寓言妲己將重新在人間復活開始,一時間仙界忐忑不安,神心惶惶。

    因她的力量,在數千年前已得到證明。當時要不是有子涯仙人助周王擊敗了這外界而來的妖怪,人類有沒有未來還是問號……

    更無奈的是,各界眾神簽署著觀望協議,又致使大家都只能看著她甦醒而無能為力。

    於是,由神暗中創造跳出三界生物的計劃便產生了……

    全過程為先由仙界選出一神,隨便找點理由罰其墜落凡界,輪迴成人,接受情劫。

    然後是選定一本該死於意外的生命體,由半神半人的神出手,幫其跳出生死輪迴,逃出三界束縛,成為神安排在地面之上可使用的「卒子」……

    「嘿……嘿嘿……」坐在床邊,許哲笑了,可卻感覺不到絲毫的高興,只有說不出的悲傷。

    悲傷的是自己萌動的愛情,最後也成為了別人利用的工具,心中的罪惡感與對愛的執著便成為了被操縱的引線。

    到頭來,什麼可笑的不被神掌控的存在,卻無時無刻不被神所算計著。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是我?為什麼一定要選我做你們的卒子?全Z國十幾億的人,為什麼是我!!!!!」許哲無法控制的怒吼著,隨手推翻了床邊的醫療車,金屬的器皿灑滿了一地。

    高高的輸液瓶摔在了地上,透明的液體緩慢的擴散著,晶瑩藥液上倒影著雪兒哭泣的臉,和許哲痛苦到扭曲的面容。

    「因為你是最特別的,沒有人比你的素質更好。」很明顯雪兒被許哲的激動嚇到了。

    「說啊!我哪裡好了?!我比誰都堅強嗎?我有健壯的身體嗎?還是我他媽該死?!!!」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許哲剩下的只有憤怒。

    「因為你是子涯仙人唯一的轉世生命體!你的體內是子涯仙人的靈魂!」

    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死靜……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3:23
爭端 第九十二章 虧欠的東西
    走廊上,如墳場的夜一樣寂靜。

    靠在牆邊的三人沒有離開,也沒有任何的交談。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空氣都被完全的凝固,讓人窒息。

    不過還好,在地府中是不存在空氣這種東西的,因為死人不需要呼吸。所以從他們平靜的表情便能知道,沒有什麼好讓他們難受的存在……

    大概雪兒進去了一個鐘頭,緊閉的房門才由內緩緩的被推開。

    那臉上還掛著淚的女孩痛苦的走了出來,依舊是禮貌的關上了門,如同關上了許哲的心一樣。

    「他好點沒?」閻王第一個先發問了,即便表情沒有波瀾,可語氣中還是流露著在乎。

    「沒有用的……」無聲的歎息,雪兒搖著頭,輕輕拭去臉上的淚,「從知道自己是神的『玩偶』後,他便沒有再說過一句話,靠在床上,不理會我。

    不管我如何的道歉,解釋著神的本意,他始終無動於衷。

    和我認識的許哲已經完全的不同了……

    八年前他是那麼的善良,純真。即便被同學做了傷害的事情,甚至故意捉弄,他也會淡淡的一笑了知,從不記仇。

    可現在……

    他的眼中沒有恨,沒有激動,甚至沒有屬於人類該有的感情……」

    「這也是應該的,自己茫茫碌碌尋找了八年,孤獨了八年,被騙了八年。別說是人,就是神啊妖的估計都崩潰了。」靠在牆邊,護士裝的白無常冷冷的諷刺著。只因為許哲所受的傷……

    「白,注意你的語氣,你面前的是月神嫦娥,是一級神靈。」雖然只是小女孩的軀體,閻王的話依舊充滿震撼力。

    即便還是氣不打一處來,白無常聽話的閉上了嘴。

    「大人,我們出來已不少時間,地府那邊的情況開始有點混亂起來了。」黑無常冰冷的匯報著下面的情況,他的意思閻王明白。

    「你先回去吧,這裡由我們看著就行了。最多還過兩天,Z國政府便會解除地震警報,市民也將返城,到時候我們便會回去。」閻王吩咐著具體的工作。

    「是。」辦事效率,說話簡潔就是黑無常的優點。只見他的腳下頓時浮現出一副黑色術之陣,整個身體自然的沉了下去,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好了,嫦娥仙子,您先去休息吧。今日先讓白在這裡看護,明天也許許哲的心情會好一些。到時候再安排您來安慰下他,讓他慢慢的接受這個現實。」閻王難得的用上了敬語。

    「嗯。」禮貌的點了點頭,雪兒緩緩的向著走廊的出口走去,一路總會忍不住的回頭張望許哲的房間。大概還在期待許哲會衝出房間,對自己大喊「不好走!」吧?

    當空曠的走廊上只剩下了這兩個女孩,白無常困惑的走到閻王的身邊。

    「大人,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神要進行這麼殘忍的計劃?即便是想要跳出三界的束縛,也並不只有這一種方法吧?為什麼一定要選感情為突破口?」白無常一口氣將自己憋了許久的問題統統拋了出來,關於神對許哲的操縱,自己只比許哲早知道不過幾個小時。否則自己也許不會對這可憐的孩子太多的關注了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我們需要的不光是一個跳出三界的人,而是一個強大的跳出三界的人。人類這種生物是極不穩定的生命體,自身存在著太多的七情六慾,束縛著他們的思想,控制著他們的行為。正是這樣的原因,選擇感情為突破口是唯一能開啟埋藏在他身體中力量的鑰匙……」說到這裡,閻王的面容如鐵般的冰冷,眼神中透著一分說不出的憤怒與無奈。

    「埋藏的力量?大人,他不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嗎?」白無常已漸漸感覺到,事情比自己原先想像的更加複雜。

    「錯,他的身上沒有一件是普通的東西,靈魂不普通,軀體也不簡單。隨著時間的推移,感情的激化。他會越來越表現出自己的不平凡……可能發展到最後,他會成為比九尾更危險的角色,迫使上面的傢伙即便違背眾神的協議,也會親自下凡殺了他……」白無常知道,自己的主人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所以讓自己這幾千年都未呼吸過的身體窒息般的難受,「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必須讓他接受現實,接受自己神之使者的身份,成為我們的夥伴。」

    說完,閻王也是沿著嫦娥離開的方向離開的走廊,具體的看護工作留給了白無常來幹。

    因為所有人裡面,除開欺騙許哲的雪兒,白無常與他的關係最好。在地府中不下十幾次的打交道,這一對人神的組合是最親密的。

    而當重新回到病房時,白無常也第一次覺得許哲是那麼的陌生。

    雖然從前許哲的眼中總會藏著淡淡的悲傷,可現在他的眼中卻什麼都失去了,如同一具死物,感受不到活著的氣息。

    看著地面上亂七八糟的景象,可以想像當時的他是多麼生氣。

    一個念頭,雜亂的地面被瞬間收拾乾淨,破碎的輸液瓶連同藥劑一同的消失不見。

    坐在了許哲床邊的椅子上,白無常不知道說什麼開始交談?說怎樣的話能讓這顆人類的心不再難受?

    「想吃水果嗎?」思考了半天,最後只想到了這句話。

    抬起了雙手,白無常空空的掌心中,一手出現了一隻蘋果,另一隻則握著鋒利的水果刀,悠然自得的削起皮來。

    「從前在地府只擅長拔人皮,削蘋果皮還是第一次,削得不好見笑啊!」白無常的玩笑換成別人絕對是冷顫不停,可在這里許哲依舊沒有反應。

    「其實不就是被人耍了一把嘛,何必這麼認真呢?看看你身邊的同齡人,哪一個不是把感情當快餐,哪一個不是把女人當玩具?想開一點什麼也都過去了。大不了我給你在地府裡挑個最可愛的女鬼,安排她投胎成最漂亮的美人,還讓她專心不一死去活來的愛著你,你也就等個十幾年就能『用』了。到時候老夫少妻,羨慕死人不償命啊。」白無常削蘋果的技術就和自己講笑話的技術一樣——爛。

    「白……能幫我一個忙嗎?」突然,就連白無常自己都沒有料想到,許哲既然開口說話了,不過空洞的眼神還是沒有變化。

    「沒問題,只要你開口,就是王母娘娘的蟠桃我都去給偷。他奶奶的,不就被壓上五百年嗎?孫悟空挺過來了,我就不信我不行。」拍著胸脯保證著,白無常笑的像朵花。

    「殺了我……用你手上的刀……瞄準我的心……只要一刀就好……」這是第二次,許哲帶著乞求的口吻。

    房間片刻陷入了死靜……

    「你真的那麼想死嗎?」笑著的白無常臉冷了下來,恢復了神的威嚴。

    「活著對我來說已沒有任何的意義,生與死有區別嗎?」許哲是真的不知道。

    「是嗎?人類總喜歡用死來解決問題,有句話不是說一死百了嗎?可卻不知道,死後還有另一個世界,每一個人都要因為自己在世做過的每一件壞事受到懲罰,哪怕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踩死一隻螞蟻。十八層地獄天天爆滿,等著受刑的人都是派著長隊的下油鍋上刀山,多少自殺的人是哭著喊著後悔死的這麼早,當時自己為什麼不就咬咬牙,挺一挺,多活個幾十年。你認為你在世間做過的壞事能下多少層地獄?就你現在的情況,把十八地獄循環光顧上300年,也無法彌補你所犯的罪。」白無常的話沒有半分恐嚇的成分。

    「比起欺騙……地獄有那麼可怕嗎?」許哲的問題白無常無法回答。

    「那吳倩呢?她又到底是犯了什麼過錯?因為你被八歧那混蛋帶走,可能連死的機會都沒有。你對她的承諾,她對你的相信,全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嗎?」白無常的話擁有著力量,如同一激重錘,砸在了許哲將死的心上,讓這麻木的人似乎找到了一點活下去的意識。

    從這一刻開始,許哲又沒有再說過話,白無常也是靜靜在一邊削著自己的蘋果。

    時間在悄無聲息中流逝,直到夜又一次統治了大地,許哲才又動了起來。

    可這一動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拖行著自己沉重的背包,穿著病人的服裝,甚至一肩下還夾著枴杖,許哲離開了醫院。

    伴隨著昏暗的街燈,向著彷彿沒有盡頭的路走去。

    白無常沒有說任何的話,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後,看著許哲笨重的一步一步的離開,自己的臉上也出現了久違的笑容。

    可對於他這樣的舉動,不是沒有人疑惑的。

    就在前面的一盞路燈下,閻王與雪兒都站在那裡,如同一直在等待許哲一般。

    「你想自殺嗎?已你現在的傷勢,沒走出WUHAN就要跟我『報到』了。」看的出來,閻王那張幼嫩的臉已露出生氣的神情,「白,我不是叫你好好看著他的嗎?」

    「我看了,可他不聽我的。」白無常是一副無辜的模樣。

    「不要走好嗎?至少也等傷養好再離開。」雪兒在乞求,彷彿從見到許哲開始,眼眶便沒有停止過濕潤。

    換成八年之前,別說如此小小的要求,就是要自己去死,也許許哲都會答應雪兒的要求。

    可惜也正是在被欺騙的八年後,許哲被冷漠包裹,冷漠杜絕了一切的聲音。

    由這思念的女孩身邊走過,許哲的眼中再沒有一絲的留念。並不說從前的愛都是虛假,也並不說八年的尋找都是遊戲。

    只是結果太過的殘酷,殘酷的讓人連呼吸都會痛苦。

    一直當許哲由身邊走過了許久,雪兒才反應過來。不能怪她遲鈍,只怪許哲的目光太恐怖。

    即便如此,雪兒還是毅然轉過了身,追了上去,由後緊緊抱住了許哲的腰繫。

    流淌的眼淚溫暖著許哲的脊樑,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著,無法控制的停下了步伐。

    「對不起,我知道說什麼都無法彌補我對你的傷害?可就是恨我,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這是埋藏在神冷酷的心底,一些最真實的話。這一刻就連雪兒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月上的嫦娥,還是人間深愛著許哲的雪兒。

    「我沒有一刻憎恨過你……」仰望著天空中懸掛的明月,許哲在笑,笑的是那麼幸福,「從認識你的那一刻開始,我的目光只圍繞你移動,我的心跳只為你加速。我甚至感謝神將你賜予在了我的身邊……

    即便憎恨,我也只會憎恨自己的無能,沒能力保護你,讓你成為了神的棋子。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奮力的搖著頭,許哲的深情就像一副鏡子,照拭著自己有多麼的醜陋。

    「這是從前就虧欠給你的東西,今天還給你……」說著,許哲輕輕掙脫開了雪兒的懷抱,由身後的背包中取出了一個黑色的畫筒。而從畫筒之中,取出的是那副自己為雪兒所畫的油畫。

    雖已過去了八年,畫依舊不變的就是美。

    許哲畫中的人,是自己心中最真實的雪兒,也是雪兒最美的時刻。那就如同照片,定格了一瞬間,一剎那永恆的美……

    「獻給從前最美的雪兒,在我心中,你已經和這副畫一樣,在八年前的那場車禍裡定格。你對我的愛,我對你的虧欠,也只定格在那一刻。這一次相見,我見的是月上嫦娥,是美麗的仙子。而不是我那個對感情羞澀的人間女孩……

    我們的故事,結束了啊……」許哲的臉上始終保持著幸福的笑,晶瑩的淚滑過了冰冷的臉龐,許哲第一次讓人看見自己的淚水,是在回味八年前的一切嗎?

    拿著屬於自己的畫,雪兒的手都在顫抖,心又何嘗不是?

    「以吾月神之名……」深吸一口氣,抹去了眼角的淚,雪兒恢復了屬於神冷酷的面容。可當聽見她所念頌的文字,閻王與白無常都是呆立在了原地,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承朦朧飄渺之靈,施治癒之術,還其健全之體!」

    念罷,一圈怪異銀白圖騰陣出現在許哲的交下,沒有等許哲反應過來,由月亮之上,一道銀白光柱墜落其上。明亮的程度彷彿要照亮整座城市一般……

    當光散去,許哲依舊站立在那裡,不同的是已丟棄了支撐的枴杖,面色也紅潤起來,沒有了病人那頹廢的模樣。

    「這就是一級神的治癒之術?第一次看見,太華麗了吧?」白無常茫然的感歎著。

    「月神的治癒之術和其他神的截然不同,借助的是月的天地靈氣,引導力量進駐加持者之驅,瞬間治癒的仙術。是任何靈丹妙藥都達不到的快速……」同樣身為一級大神,閻王更加的清楚月之術的奧妙,也更加清楚,將天地之靈加持到一個凡人身上需要接受何等的刑罰。

    如果玉帝大怒,就是五雷轟頂,形神懼滅都不是沒有可能。

    「許哲,我已不在虧欠你任何的東西了,帶著你的東西滾吧!永遠不要抬頭看天,玩弄你的遊戲我已經厭了。你的利用價值也到了盡頭,以後是生是死都與我無關。」雪兒的臉從未有過的猙獰,眼神中只有神對凡人的鄙視。

    「不要裝成壞人了……」最後一次,許哲抱起了面前的女孩,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述說著,「你的演技真的很差勁,我不會忘記你的,永遠都不會。再會……」

    真的很不捨,可許哲依舊是背負起了沉重的背包,向著遠方走去,和剛才比,步伐變得更快也更堅定。

    「值得嗎?為了這樣一個人,可能斷送自己的性命,玉帝應該不會善罷甘休的。」看著許哲那離去的背影,閻王走到了嫦娥的身邊,疑惑的問著。

    「如果可以選擇,我更希望成為他的女人而不是沒有感情的天神。在他的身上我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而在月宮之中等待我的只有寂寞與寒冷。」同樣是看著許哲的背影,雪兒卻在笑著,「可惜的是,我的治癒術無法清除他腦袋中的血塊。

    如果給我更多的時間,我會這樣做的……」

    「這大概就是他的命吧?接下來的他將真正的擺脫開神的束縛,成為名副其實的跳出三界之靈。」閻王難得的感歎著。

    「不管怎樣的變,他都是許哲,善良的許哲……」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3:23
噩夢 第九十三章 九尾解封!
    當盛大的百鬼夜行宴落幕兩天之後,對世人彷彿沒有產生絲毫影響一般。

    那些因為地震警報關係而遷移出去的市民,又重新回到了這座賴以生存的都市。繼續自己或麻木,或激昂,或快樂,或悲傷的生活。

    百鬼給城市來帶的損壞很小,除了跨江大橋已有些面目全非外,其他一切都沒影響到城市的正常運轉。

    應該說是無知人群的一種幸福吧?

    至於在安全局內,關於投毒事件的調查也在耗子與鐵錘回歸後終止。因為不管幕冥如何咬定就是靈調科干的,可卻沒有任何的證據來證明。

    要說唯一震動巨大的便是神界……

    丟失了隆基努斯之槍,九尾將被解封,一切的責怪聲音都指向了上帝。即便大家不說,也讓天主教的顏面掃地。

    而上帝方面也是反應迅速,斷絕了一切與他神交流的平台,只留下了一句發言,「我家的事情,我們自己來處理。已然不會違反觀望協議,等著瞧吧……」

    大家都知道,這次上帝是動真火了,到底最後會演變成怎樣,眾神也只有等待。

    關於Z國的天界,說服許哲的任務算是徹底的失敗。

    不把任何神魔放在眼中的態度,也是許哲力量的始點之一。

    現在卻讓他做神的走狗,稍微有點智商的就都知道是不可完成的任務。

    所以玉帝也沒有責怪閻王辦事不利……

    但嫦娥,動用天神之力,幫助許哲治癒的事情卻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要不是許哲本身並算不上是人類,否則自己也將成為第一個破壞協議的天神。

    對於嫦娥的處罰,在眾神一再幫助求情後,被降為了看守王母蟠桃園三百年,不許再觀望塵世之事。

    在這場風波之中,其實改變的還有兩個渺小到可被忽略的人,吳倩與許哲。

    百鬼的盛宴也因為他們的改變被拖向了一個恐怖的方向,將震撼三界的音符,從這裡開始了演奏。

    日本,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一條蜿蜒的鄉間小路之上,一行三人正向著山的深處走去。

    打頭的就是一臉微笑的八歧,穿著一身習慣的白色西服,格外紳士。雙手插在褲袋之中,感覺如同散步一般。

    在他身後的便是吳倩,一身邋遢的衣服還是被抓時的那一套,雙手在身前還被拷上了明晃晃的手銬。

    並不是八歧想如此虐待俘虜,只是這小丫頭太不配合。

    派去幫她洗澡更衣斥候的女僕全都是滿身傷痕,可憐不能用妖怪服侍她……

    要不是現在用手銬將她拷住,估計她的腦袋裡也只會不停思考逃跑的事情。

    對不起,應該說她現在也在思考,只是礙於身後傳來的壓力,自己稍微一點過激的動作,等待自己的便是死亡。

    一直跟隨在身後的是童子,雖是人類小孩一樣的姿態。可吳倩知道,他的眼中不存在任何的仁慈,和許哲看妖怪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想殺了我嗎?我可是國家公務員,殺了我你惹上的就是『國際糾紛』。」吳倩用警告的口吻說著。

    「呵呵呵呵,不虧是敢對我開槍的女人。在人類裡,明明一切都被我掌握還敢威脅我的,估計也只有你和許哲兩個了。你們真是般配的一對……」吳倩的威脅只有一個作用,便是讓面前的男人開心而已,「放心吧,要殺你,在WUHAN時我就動手了。因為不讓許哲看著你死,你的死亡就沒有任何的價值……」

    對於八歧來說,吳倩只等同於一件「玩具」。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對許哲那麼執著?他是絕對不會跟你這種混蛋同流合污的。」這是吳倩堅信的一點,也是懷疑的一點。懷疑的是自己成為了別人的人質,許哲是否還能一樣的堅強?

    回想起許哲對自己的承諾,就像吃了一顆仙丹。對於八歧這樣骨子透著恐怖的傢伙,吳倩也意外的忘記了害怕。

    「你對他的瞭解遠比你想像的還要少。在你看來,許哲是正義的象徵,維護人類的生命所以對我們妖怪絕不留情。」吳倩的話也同樣讓八歧回憶,回憶著大橋之上,一身霸道黑甲,手被熊熊烈炎包裹,臉上沒有一絲對力量彷徨的許哲。一切都是那麼的美麗,美麗的讓自己能真實的從許哲的身上感到些許的恐懼。這也正是自己不自覺的動了真要殺他的心,「其實那並不是真的許哲……他能殺的不光只有妖怪。

    在他思考的模式裡,一切阻止他前進的東西全都是可殺之物。

    不論是人是妖還是神,只要他覺得理由充分,揮劍的動作決不會有絲毫的停頓。

    而你才是真正讓我困惑的存在……」

    「我?」吳倩可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力量。

    「正是你的出現,讓這把可斬三界億萬生靈的劍變的遲鈍,讓他的眼中失去了本有的銳利。你讓他猶豫,讓他彷徨。變的『醜陋』。」八歧彷彿是在談論著一件藝術的傑作,「換一種說法,你可能就是名為『許哲』這把刀的刀鞘。所以我才將你帶離了他的身邊,這樣也許能讓他永遠保持自己的光芒。」

    吳倩聽得半懂不懂,可卻沒有繼續追問的機會,因為路到了盡頭。

    一片平整古老的大地,被茂密的大樹遮擋,只有些許的陽光灑在陳舊的石磚地面之上。旁邊一座被遺忘了年歲的簡陋神社現在成為了蜘蛛的天堂,唯一嶄新的東西便是屹立在平地正中的一塊黑色巨石。那光滑的表面如同天天有人擦拭般,不染一絲的灰塵。

    而在巨石之前,早已有兩人在守侯,一位是老頭子,佝僂的背影與滿臉的褶皺和乾屍很像。雙手背於身後,修剪過的山羊鬍子,都是他的特徵。

    在她身邊卻是截然不同的一位美女,纖細苗條的身材被黑色的皮服包裹,更顯得凹凸有質。一頭銀色的披肩長髮說明著她的特別……

    冷艷的臉上沒有一絲感情的變化,坐在一個黑色的立方體箱上,靜靜聽著耳機。

    「八歧,你又遲到了,已經過去了十三分鐘。」一臉嚴肅的老頭表現著自己的不高興。

    「沒辦法,剛回來,時差還沒調過來呢。」抱歉的笑了笑,八歧可沒有真心道歉的意思,「東西帶來了嗎?快開始吧……」

    「我們的東西是帶來了,可八歧大人,您似乎帶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的觀眾。」輕柔的取下了耳塞,凝看向了八歧身後的吳倩。

    只是一個眼神,吳倩全身如同電流竄過,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是一種刺骨的冷。

    「需要我幫您解決掉她嗎?一下就好了。」凝那無所謂的口氣,就像在說一隻蟲子一樣。

    「都傳說妖中的『雪女』是男人的剋星,沒想到你對殺女人也感興趣?」一句話揭開了凝真實的身份,這被大天狗當成奇兵的妖怪,正是眾妖之中,少數甚至能影響天候的大妖。論實戰能力,有人甚至懷疑她並不輸大天狗與八歧大蛇王。但這樣的比較永遠都不可能發生,只因為雪女這樣的妖怪對待權勢沒有慾望,或者說她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八歧只是一個眼神,童子心領神會的微微上前,擋在了吳倩的身前。

    「老鬼,另外兩位委員呢?這麼盛大的場面怎麼不找他們來『助興』?」八歧四下的看了看,並沒有發現自己盟友的身影。

    「如果可以,連你我都本不想找來……」說到這裡,老頭的臉上竟流露出一絲的無奈,「隆基努斯槍太過詭異,竟會對四周靈氣產生共鳴的現象。不管是人,是妖,還是一顆樹……

    根據靈的大小區分共鳴的強度,如果叫上另外兩位,我可不想見天崩地裂的現象。」

    「這就有意思了,既然你想將共鳴減到最小,何必叫上我?你一個人不就夠了嗎?」八歧只覺得大天狗話中帶著譏諷。

    「雖然想將共鳴減到最小,遺憾的是太低的靈力卻無法引發聖槍之力,也無法破除殺生石封印。做了這麼多年的大妖怪,我第一次承認,憑我一人之力,我甚至發動不了這古怪的槍。」大天狗是個極其在乎面子的人,讓他承認自己的渺小,簡直比殺他還要難受。所以八歧也沒繼續諷刺,靜靜的走到殺生石前,抬頭仰望著樹立了千年之久的巨大靈石,一切的等待彷彿在這一刻變得值得。

    「把槍拿出來吧,該讓我們的九尾大人呼吸新鮮的空氣了……」八歧也在淡淡的顫抖,是興奮。

    大天狗一個點頭示意,凝知趣的退到了一邊,身下的黝黑箱子暴露在了兩位大妖的面前。

    「鈦合金配上高濃度鉛打造的箱子,內部灌注著一百名處女濃縮之血,可也只能勉強封閉聖槍的靈氣不至於外瀉超百米。」一邊解說,大天狗一邊打開了箱子上方一個圓形的開口。

    蒼老的手臂深進了箱子之中,當抽出之時,那把傳說中的聖槍再一次的暴露在空氣之中。

    和凝取出時的狀態截然不同,大地都在連同的震撼,空氣彷彿瞬間變成了千斤重塊,壓得人近乎窒息。

    其中吳倩是最先支撐不住的,只因為人類脆弱的體質,已是無力的倒在了地面之上,口吐白沫。

    「童子,開密集結界,別讓她死了!」八歧的聲音異常嚴肅,不嚴肅不行,吳倩都開始翻白眼了。

    聽話的支起了透明結界,吳倩才算撿回了一條性命,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激烈的喘息著。

    而四周的生靈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方圓千米之內所有鳥獸倒地死去,就連花草樹木都是瞬間枯黃腐朽。

    強烈的反應引導出的是巨大的力量,大天狗的臉上充滿了驚愕,看著手中的隆基努斯槍由老久的鋼鐵之色化為了純黑的模樣,猙獰的彷彿能吞食天地一般。

    「它想讓我們做它的僕人?」大天狗在顫抖。

    「別開玩笑了,我們可是神級的大妖!」八歧囂張的一把握上了短小的槍柄,只是一瞬間便臉色凝重下來。

    槍在侵蝕這兩位大妖的身體,彷彿侵略者欺負弱小的群體一般。

    「不能再拖了!再下去我們先被幹掉了!」咬牙切齒的叫喊著,老頭看上去格外的辛苦。

    八歧則比他更加實際,腳下發力握著短槍衝向了巨大的殺生之石,連帶的大天狗也是追了上去。

    合二妖之力,這分不出是聖是魔的槍頭插進了黑石表面,千年之來,第一次有東西能傷這殺生巨石分毫。

    但接下來的動靜彷彿一發不可收拾……

    強大的反震之力,硬生生將這神級的二位給彈出了數米開外,狼狽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什麼古怪的兵器,竟比妖怪還霸道?!」八歧可惜了一身白色的西裝。

    「要出來了啊!我們妖界中的神靈——九尾妖狐大人……」大天狗在顫抖著,是興奮。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3:24
噩夢 第九十四章 神算—竊世
    躺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呼吸細微的彷彿隨時都會停止一般。

    只是剛剛十幾秒的體會,讓吳倩覺得自己已死過了一回。當那老頭抽出聖槍之時,彷彿一隻大手同時插進了自己的身體,硬生生要將心臟給掏出來一樣。

    要不是童子的結界開的及時,自己根本就沒有看後來發生什麼的機會。

    可接下來發生的,也許是吳倩一輩子都未經歷過的恐懼……

    只見青龍厲爪般的道道電流以石面上的槍為起點,牢牢包裹著巨大的岩石。任何人此時靠近,絕逃不過灰飛煙滅的境地。

    八歧與天狗都是識趣的站在一邊,默默的注視著。

    片刻之後,清晰的裂橫彷彿是賦予了生命的病毒。還是以槍頭為點,以電流為路線,崎嶇蜿蜒,迅速包裹住了在整塊巨石,細小了碎片已開始脫落,宛如地震的前兆。

    身邊的四隻妖怪本能的單膝跪在了地面之上,低垂著頭不再敢正視。

    而躺在地面上的吳倩不管願意不願意,還是朦朧看見一隻猙獰的手臂由石中衝了出來,一把握住了岩石表面上的隆基努斯之槍。

    接下來的,吳倩無從得知。只因為當那隻手臂握上槍頭的瞬間,可怕的共鳴又現……

    不過和老頭所表現出來的壓迫感截然不同,這是一種黑暗的蔓延。

    一個巨大的膨脹半圓體用比光更快的速度擴散,剎那之間半個日本都籠罩在了這一片黑暗之中。

    由太空中看去,彷彿地球的表面升起了一顆巨大的黑色珍珠。

    這不是一般的黑暗,是對光絕對的吞噬。熾熱的太陽穿透不進,而在城市之中,不管是打火機,照明燈,哪怕是照明彈,都無法產生絲毫的光源。

    惶恐只用幾秒就讓籠罩在這黑暗下的人彷徨,恐懼,尖叫。

    人類的精神遠比他們想像的還要脆弱,也許黑夜之中他們也能快樂異常,可在這絕對的黑中,失去了雙眼的恐懼足夠讓他們瘋狂。

    而在一切的始點,這份恐懼感牢牢包裹著吳倩虛弱的軀體。

    「能夠呼吸的感覺真是暢快,我愛這個世界……」黑暗之中,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感歎著,這一歎彷彿要歎出千年的遺憾,「你們就是用這『小東西』救我出來的嗎?挺不錯的『玩具』竟能映照我內心的世界,有趣。」

    那讓八歧與大天狗合力都難控制的聖槍,在「他」的手中卻只配稱為小東西,玩具……

    「恭迎九尾大人解封出世,我等百鬼已等待千年,現重歸您的統治。他日我們妖界必將統領三界,誰與爭鋒?!」一聲感慨,大天狗說的老淚橫丘。

    「這些先放著不談,我似乎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人……」將那老頭的「熱臉」丟在了地上,九尾的目光盯在了地面上喘息的吳倩。

    黑暗之中,吳倩什麼都看不見,畢竟自己不是妖怪。

    可一個清晰的腳步聲卻是正向著自己走來,停在了自己身前不過半米的位置。

    突然,身體就像被什麼揪住了衣領,一下子飛到了半空,就這樣懸著。

    因為太過的接近,吳倩甚至能感到對方呼吸的氣流,它在自己的身上輕輕的嗅著。

    「這是誰帶來的『禮物』?特別到讓我的血都在沸騰了。」九尾的聲音只讓吳倩的心在顫抖。

    「回報大人,是在下從Z國帶過來的一個普通女孩,今天只是順手帶在了身邊。」八歧必恭必敬的回答問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語氣中帶著一絲恐懼……

    「這是天故意的捉弄嗎?相隔了千年解除了封印,想不到一出來就能找到和『他』相關的信息。看來我們的故事還沒有結束?還要繼續的演繹下去嗎?」九尾困惑了,甚至是在傷感。

    「大人,您說的『他』是……」大天狗冒昧的問著。

    「唯一一個能讓我正眼相視的仙人——子涯。這女孩的身上充滿了他的味道,可又有些不同?」說著,九尾靠近的嗅了嗅,親近的程度讓吳倩覺得,自己稍微的移動都會觸到它的身體。本來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可自己的神經繃緊的隨時都會斷裂開來,腦海中一個聲音不斷的告訴自己,只是碰上「它」自己便會難以想像的痛苦死去,「這味道混合了太多人類無聊的情感,快樂的,痛苦的,悲傷的,甚至還有愛?子涯可不是這麼多情的人……

    我認識的他只有兩種感情,一種是對邪惡的憎恨,一種是對生靈的憐惜。

    這不是原來子涯的味道,只是他靈魂的味道?

    想不到他竟會選擇輪迴成人?!」

    突然,這個聲音的主人驚訝的笑了起來,那種高興的模樣即便吳倩看不見都能感受得到。

    「大人,她不過是個普通的人類,在她的身邊根本就沒有配得上子涯靈魂的生命體。您剛出觀,屬下已給您安排好了休息的位置,您看……」八歧急忙的解釋著,顯得是那麼的慌張,因為他想到的那個人足夠讓自己如此的慌張。

    「嘿嘿,好像沒有八歧大人說的這麼簡單吧?」大天狗得意的笑了起來,「你好像有點東西忘記匯報了,這女孩可是靈異調查科中的成員。而在調查科中有一個叫許哲的年輕人,竟只有二十年華卻能操縱五行禁咒,甚至連殺我數名妖怪,連鬼都被其所殺。」

    「鬼那種角色連螞蟻都算不上,根本不值一提。」八歧露出了猙獰的模樣,只因為討厭被人打小報告。

    「都給我閉嘴,吵死了……」只是一句如同牢騷的話,卻讓這兩位神級大妖連大氣都不敢出,恭敬的跪立在九尾的身後。

    力量的對比,殘酷的讓人悲哀……

    「有趣的人類女孩,由現在開始,你的價值將發生質的變化。我相信,在這場停頓了整整三千年的『遊戲』裡,你會『玩』的很高興的……」九尾的笑讓吳倩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而黑暗也在瞬間之內消失不見,持續了幾分鐘的怪象被政府解釋成了大氣層不規則運動。

    民眾的心得到了安撫,平靜的生活又開始了繼續,卻不知道還能繼續多久?

    在相隔大海的另一岸,另一塊所有故事起源的大陸之上,故事也同樣在發生……

    位於XIAN城南25公里的位置,威嚴樹立著一座雄偉山峰。傳言古代一位旅人穿過蒼穹大地來到了這裡,疲憊不堪的他看著面前的大山,誤以為自己走到了大地的盡頭,便給此山取名為終南。

    由古到今,終南美景吸引眾多文人墨客前來此處遊玩,留下了不少動人詩篇。

    而在現在,這裡也同樣是旅遊的勝地,不管旺季淡季,遊客從未斷過。各條大路小路,蜿蜒崎嶇,總有人影往來。

    可卻有一處,卻唯見一個人影……

    遙遙看去,在一座無名的山崖之上,背負著一隻碩大的黑色高爾夫球包,此人正吃力的向上攀爬著。

    看那模樣,一點都不像什麼攀巖愛好者,最顯著的一點就是這傢伙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如此陡峭高聳之巖壁,竟不帶任何的安全保護措施。身上穿著還是病人標準的白衣白褲,腳上也是鬆軟的拖鞋?

    可別看他負重攀爬,此刻他已到了離地四百多米的高度,讓人膽寒。

    單手抓住了一塊凸起的巖壁,許哲低頭向下看去,分不出漂浮的雲還是霧。

    擦拭了一把額頭上的熱汗,休息的時間結束,許哲繼續起這段非比尋常的「旅途」。

    又是整整過去了五十米,許哲雙腳猛然向上一蹬,終於平躺在了一塊巨大的岩石平台之上。

    這一躺可讓許哲再沒有力氣做任何的動作,全身癱軟的像棉花糖般。激烈喘息著稀薄的空氣,補充體內流失的能量。

    仔細看看,那雙攀爬的雙手已經血肉模糊,一些被岩石割開的傷口更是有十來公分。

    讓人懷疑隨便的翻翻都能看見裡面的骨頭……

    為什麼來這裡?許哲現在沒有任何的力量回答問題,回答疑惑的是另一個人影。

    原來這個面積約五十平米的平台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靠近的山巖上有著一個漆黑的洞口。

    由那漆黑的洞口之中走出了一位老者,銀白的短髮與那銀白的八字鬍都說明了他年齡之大。

    可意外的是他與普通的年邁者不同,皮膚竟是光滑的很,彷彿只有四十出頭的年歲。

    而最最意外的是,他的身上穿著是牛仔長褲,黑色緊身T恤配黑色皮風衣,和許哲從前戰鬥時的打扮極為相似。

    「小子,沒事來看我啦?你還真有孝心,怕我一把老骨頭在這裡寂寞死啊?」帶著高興的笑,老人蹲在了許哲的身邊,隨手撿起了一根小樹枝,頗有興趣的戳著不動的許哲。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裡……」終於喘順了身體的氣,可許哲並沒有動,輕聲的發問。如此嚴肅的表情,老人也是第一次看見。

    「想打贏八歧大蛇王?省省吧,那可是修煉過三千多年的大妖,丟到天上它就是神的存在。一個區區人類撐死百來年的壽命與修為,你憑什麼跟別人鬥?」老人歎息的坐在了地面之上,所說的東西彷彿就是看穿了許哲的心,真實在現場看見了所發生的一切一樣。

    「十年之前,被『開除』出靈異調查科。兩年後帶著歐陽老大前去了我所在的精神病院,強烈要求我加入你們……將所有的東西聯繫起來,你們真當我是傻子嗎?其實你早就算出了我便是子涯的轉世,甚至可能連神的計劃都早已知曉。

    否則你不可能要求我八年完成你近乎60年的『修行任務』,我說的對嗎?被預為人類中最接近神的預言師——竊世。」許哲如鷹的目光牢牢盯著身邊的人,正是他教會了自己關於除魔一切的知識,甚至是失傳了的五行禁咒。可許哲的目光中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感恩,因為自己只是一個被所有人利用了的「棋子」。

    「臭小子,要不是我教會了你,別說和八歧一戰不死,就是最垃圾的妖怪都能殺你一百次了。你竟用看仇人一樣的看我……」大力的一把拍在了許哲的腦門上,連妖怪都懼怕的眼神對這老人卻沒有絲毫的效果,「能教給你的我都已經教給你了,八年以來你的學習能力比你想像的還要可怕。海綿都是對你的污辱,你就像一台功率全開的水泵,抽光了我全部的知識。

    為了能讓你學習的更快,我更是省略了各技巧中本為修心的部分。所以才讓你這小子這麼沒有教養,竟然仇視自己的師傅?

    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幫你把這省略掉的『課』補起來。」

    「我只要能變強的東西,你一定知道有人能教會我戰勝那傢伙的方法。」許哲一下由地面上坐了起來。

    「愚蠢的孩子……」淡淡的歎息,竊世看著彷彿永無盡頭的遠方,「在這個世界之上,哪還存在比你更為強大的生靈?在你體內沉睡的可是天上眾神之父,沒有他設立的封神之榜,現在根本就沒有天界這個概念……

    想學習,跟自己學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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