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百鬼夜行宴 作者: 狂笑的菠蘿糖 (已完成)

 關閉
tgl0219 2008-2-26 00:25: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8 219783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9:00
夢 第一百一十五章 普通人的夢想
    「也許不該拿來跟你與雪的愛情相比,感覺是對你們的侮辱。因為開始這段戀愛的不是愛,而是我的『虛榮』。」此刻,窗外一切的景物都在飛快的變換著,唯一不變的大概只有透過窗戶照進的溫暖陽光了。陽光下的吳倩卻感覺不到陽光的溫度,大概因為車內的空調太冷吧,「走在他的身邊,總會有許多羨慕,妒忌,甚至憎恨的目光。當時的我就像一個孩子,擁有了一件最豪華的玩具,跟同齡人炫耀著。真是幼稚……」

    「人都是這樣……」低垂著頭,許哲的話是一種寬慰。

    「可卻在不知不覺間,我似乎傷害了許多人。那些平時有說有笑的室友,集體孤立了我,一下子我發現自己竟沒有了朋友?這就是炫耀的代價。」吳倩只當一切是上天的懲罰,得到什麼後便要失去什麼,「先開始的一個月,我們也只是逛逛公園,牽牽小手。在失去朋友後,有個人這樣陪伴是件快樂的事情。為了他我也開始嘗試的打扮,讓自己更加的漂亮不給他丟臉。但一個月後,我發現那個全校女生的明星竟然比想像的還要惡劣。先是軟磨硬泡的要我……」

    「想要身體是嗎?這就是男人。」用腳指甲想,許哲也知道這種大學男生的腦袋裡裝的是什麼,全是噁心的「精蟲」。

    「我是個很傳統的女人,不管身邊這樣的事情如何普遍,但我卻還是想將最完整的自己留給新婚的夜。我是不是很傻?」微笑的看向了許哲,許哲卻不覺得吳倩的笑是因為快樂。

    許哲沒有回答,不知道是故意保持沉沒,還是已經睡去?

    「我一次次的推遲,甚至開始避免與他玩到太晚,也避免去人少的位置,就像防賊一樣的防著他。突然覺得男人是那麼可怕的生物,我甚至擔心身邊的人隨時都會撲過來。可最後我的努力還是沒有用處……」靠在了舒服的靠背上,吳倩的眼神是那麼的悲傷,「在他一個同學的生日宴會上,大家玩的都很開心,也忘記了喝了多少的酒。

    等我稍微清醒點時已經躺在了賓館的床上,而他卻是赤裸的站在一邊。當時我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只知道拚命的反抗,最終他還是沒有得逞。鬱悶的獨自穿著衣服,而我只是靠在床頭不停的哭。

    也不知道他生氣的罵了多少難聽的話,從那天後我們就自然的分了手。

    一時間學校裡流傳起我是蕩婦的謠言,原本羨慕妒忌的目光一下子全變成了恥笑與鄙視。

    感覺從高高的雲端摔到了地面之上,反差大的讓人難以承受。

    於是我再也不去刻意的打扮……

    於是我再也不相信任何的男人……

    於是我甚至不相信世界上有純粹的愛情,直到聽見你與雪兒的故事前……」

    「為什麼要告訴我?」許哲疑惑了,如果將這一切形容成傷口,吳倩完全沒必要在自己的面前撕裂。

    「安全手則上說過,搭檔間應該多多交流,相互瞭解。況且我已經知道了你的過去,就當是等價交換吧!」微微的笑了笑,吳倩不知道自己的解釋是那麼的牽強。

    「醒了……」坐正了身子,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許哲精神了許多,「被你一鬧睡不著了。」

    「我說談話有效果吧!」吳倩得意的點了點頭。

    「是啊是啊,有你這種女人在身邊,誰還睡的著?」許哲冷冷的諷刺,也是看向了吳倩看的同一個窗外。可因為角度的關係,許哲看見的都是過去了的景色,而吳倩看的則是更遠的美。

    「其實我一直想知道,如果沒有雪兒這一件事情,你會做什麼?或者說你希望能做一個怎樣的人?」吳倩只想瞭解許哲更多,更多心裡的東西。

    「不知道,我的成績並不好,可考不上什麼法學院這種名牌大學。可能會依仗美術特長進美術學院吧?出來後當一個遊歷的畫家,去各個不同的國家,繪畫不同的美景。」許哲是第一次思考如此的事情。

    「很浪漫的工作,比起調查員也許那才是更適合你的生活。至於我呢……」像小女孩一樣的天真,吳倩想述說自己的夢。

    「等等,我可還沒問你。」許哲總覺得談話變成了吳倩一個人的演講,也不管台下的人願意不願意聽。

    「我想當一個遊樂園的管理員。」吳倩似乎沒聽見許哲的話。

    「還真是另類,我本以為你會說當什麼大法官,維護世間正義,保衛地球和平。」許哲忍不住的嘲笑。

    「我又不是地球超人?保衛什麼和平?可別小看遊樂園管理員,每天看著的人臉上掛著都是笑容,連自己都會不自覺的高興起來。遊樂園不屬於悲傷,除了快樂還是快樂。最讓人興奮的是每當夜深人靜時,便能一個人暢玩所有的遊樂設施,玩到膩為止。」說得好像真的一樣,光是想想吳倩已經笑的跟花一樣。完全沒注意到頭頂上的廣播正在嘰裡呱啦的說著什麼……

    「走了,『管理員』大人。」緩緩的從座位上站起,許哲向著車廂的出口走去,「我們的目的地已經到了。」

    「等等我啊!」還要抱起身邊超重的花束,吳倩有些慌張的兜起龐大的婚紗裙。

    出了火車站,吳倩與許哲依舊是所有人目光的焦點,可許哲並沒有迅速的離開,而是來到了一個公共電話廳前,撥通了熟悉的號碼。

    「媽的,臭小子現在才打電話來,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根本還沒有等自己發言,話筒中就傳來了鐵錘的怒罵。

    「你安靜點,讓耗子接電話。」許哲可不想跟鐵錘解釋,因為那就是浪費電話費。

    「喂,怎麼這麼久才聯繫我們?今天早上連愛麗斯都已經找到我們了。」耗子的語氣要緩和的多,不過也帶著些許責怪。

    「發生了一點事情……」回頭看了下懷抱花束,還小心提著裙子,生怕佔地弄髒的吳倩,許哲只能如此的說,「等見面再詳細的跟你們說。」

    「說個地址,我馬上到。」耗子可是開著車的。

    環視了一周,這里許哲並不熟悉,可目光卻自然被不遠處一座高大的摩天輪吸引,似乎想起了什麼。

    「你能看見一個摩天輪嗎?」許哲輕聲的詢問著。

    「摩天輪?能夠看見,可到那裡大概也要一個小時。」耗子有點恨開的是破麵包了。

    「那就在那個摩天輪下見,不說了。」掛上了電話,許哲牽起了還在關心裙子的吳倩橫穿起了馬路。

    「找到他們了嗎?我們這是去哪?」吳倩好奇的問著。

    「去你嚮往的地方,『女王陛下』。」回過頭開,許哲詭異的笑了,那副畫面,吳倩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再忘記。

    同一時刻,大板城門前靜靜等待的四人如同雕塑一般,可八歧卻突然動了起來。

    「大人傳『心語』回來了。」不借助任何的工具,這是最特殊的聯繫方式,「具體行動地點已經確認,一個小時後準時去迎接。」

    「大人到底是想幹什麼?」大天狗是一點都看不明白,太過的匪夷所思。

    「我們不是早就應該瞭解,別妄想揣摩大人的心理。她的行為只受自己興趣的左右,永遠沒有固定的模式。而且嘗試去瞭解,下場是……」八歧沒有說下去,因為大天狗的臉色已經證明回想起了從前的時光,而連提醒的自己想起九尾那可怕的能力也是脊背發涼。

    拉著懷捧大把玫瑰的「新娘」,許哲帶著吳倩來到了一個大型的遊樂場。大概是星期六的關係,即便才中午12點左右這裡的人流也是絡繹不決。許多孩子都是跨坐在爸爸的脖子上,手牽著氣球笑個不停。

    仔細看看,進出的人們確實就如吳倩所說的那樣,一個個臉帶笑容,快樂的模樣。

    「為什麼特別帶我來這裡?」吳倩笑看著身邊的男人,多想聽見他說是為了自己。

    「只是比較近的標誌性建築而已,等我買票。」可惜許哲永遠都不是那麼的誠實,也許這也是他無奈的位置吧?

    跟隨著人流,「新郎與新娘」進到了內部,這裡比從外面看見的更加龐大。

    綿延的路面不知道一直通向哪裡,大路兩旁贊放著各種鮮艷的花朵,人工修剪出來的翠綠草地比野外的更加整齊。偶爾穿梭在人群中的卡通人偶,總是能吸引一大群的孩子,天空中漂浮著巨大的彩色氣球。一切都彷彿童話王國般,已經將沉重的現實分離在了樂園的門外。

    不管有多少難過的事情,不管生活有多麼的艱辛。來到了這裡,大人會陪著孩子微笑,妻子會對著丈夫微笑,戀人會對著所愛微笑。

    「耗子他們還要過一會才能來,正好手上有一點閒錢,你想玩點什麼嗎?」扣著側臉,害羞的許哲看上去是那麼的可愛。

    「不用了,穿成這樣,怎麼玩?」吳倩也在笑著,因為許哲可愛的模樣,「找個位置坐一下吧,肚子好餓。」

    於是,在那巨大摩天輪下的一張長椅上,新娘整理著美麗的裙擺安靜的坐了下來,而身邊的位置卻還是空蕩蕩的。

    吳倩並不擔心許哲的離去,因為自己能看見百米開外的他,正為自己排隊買著食物。

    換成從前,估計他會把前面的人給嚇走,換自己來買。但今天他卻特別的有耐心,一直等到別人買完,大概是不忍破壞這裡和諧的氣氛吧?

    一路小跑的回到了吳倩的身邊,許哲大包小包買了一堆的食物。什麼烤香腸,章魚丸,飲料跟春遊一樣。

    「快吃吧,都是熱的。」許哲也是吃了起來。

    「問你一下,上次來遊樂園是什麼時候?」吳倩只是好奇而已。

    「小學的事情了,上了中學後爸媽的工作忙,都沒時間管我,高中以後更是因為學業加重,想全家一起出去玩已經是奢望。」說起沮喪的話題,許哲只有淡然而已。

    「我也是好久沒來過遊樂園了,沒辦法,要做品學兼優的好學生總要失去點什麼。」吳倩無奈的笑了笑。

    「你不是有正經戀愛過嗎?這麼喜歡遊樂園沒叫那『混蛋』帶你來。」許哲並不知道那男人的名字,只能用「混蛋」代替,很是貼切。

    「那混蛋……」等說出口了,吳倩在發現自己被許哲帶進了溝裡,「他不喜歡來這種地方,說幼稚,我們約會也都只是去些西餐廳或者咖啡館什麼的。」

    「真是無聊。」許哲只有這樣的評價,眼神漸漸的移動看向了遠方,「等回到Z國後,正經找個男朋友吧。這麼大的女人了還一天到晚打扮成男人模樣,別人會以為你性趨向有問題。」

    「那你呢?就沒想過再找一個愛的人嗎?」吳倩的反問是那麼的具有力量。

    「我嗎?我已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資格。因為我的生命不允許我再對任何人承諾點什麼了……」靠在白色的椅背上,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許哲歎息著,「希望下輩子我會是個幸運的人吧,擁有可以愛人的時間,擁有說愛的勇氣。」

    「不用等那麼久,奇跡一定會出現,而且是很快。」吳倩的臉上寫滿了自信。

    而同一時刻,公園四周,一輛輛整齊悍馬軍車已趕到……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9:01
噩夢 第一百一十六章 被侵蝕的愛
    不知不覺,時間流逝,依靠的許哲已有些迷糊。陽光太過的柔和,讓身子自然的發懶,眼皮發重。

    可身邊的改變,卻一下讓許哲精神振奮了起來。

    因為歡笑的人聲變得越來越少,人群的腳步也是稀疏且迅速了許多,這不是逛遊樂園該有的節奏。

    「不要出聲,不要亂動。」低垂著頭,許哲唇未動的輕語,吳倩聽見了。透過自然下垂的劉海,烏黑的瞳孔掃視著週遭。果然和自己想像的一樣,遊客變的越來越少,還看得見的遊客也是在西裝格領,臉帶墨鏡的大漢指揮下迅速的離開。

    「出什麼事了?」吳倩也是唇未動的說著,有些不明所以。

    「等下聽我口令,我說跑後不要回頭,也不要停。」說著,許哲已牽起了吳倩的手,「跑!」

    一聲令下,許哲帶著吳倩剛剛站起,卻並沒有和自己預想的一樣逃跑,甚至連一步都邁不出去。

    四周各種子彈上膛的聲音不絕入耳,只用微微低頭看一下,許哲全身上下不少於三百個鮮紅的光點在顫動著。一次齊射就能讓許哲變成塞子……

    「別妄想逃走了,方圓三公里內全是我們的人。有貪婪的妖怪,也有深經百戰的人類傭兵,亂動一下,我也保障不了你的安全。」遠遠的,那個熟悉的身影走來。

    對於他,許哲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雪白昂貴的西服裝束,一副金絲眼鏡,白淨的臉龐,八歧還是和從前一樣,斯文的不像妖怪,更像學者。

    並排走來的還有他的跟班童子,一旁的凝在昨天也見過了,另一位老頭則完全沒有印象。

    可最牽動許哲心跳的不是他們,而是在他們身前更熟悉的同伴。耗子,鐵錘,婆婆,愛麗斯一個不剩全在這裡。

    「呵呵,一不小心和他們撞了車,也算是倒霉了。」衝著許哲揮了揮手,耗子無奈的打著招呼,一雙手上還帶著明晃晃的手銬。

    不過數十秒,摩天輪的四周圍上了密密麻麻的人影,間隔十米。樹枝上,花叢中,遊樂設施間全是端槍瞄準的戰士。

    再看下許哲的手中,除了一大束的玫瑰,便是在微微顫抖的吳倩。

    「不要害怕,我不會讓人再傷害你的,決不。」自然的擋在了吳倩的身前,握著花束的手變的更緊,許哲從沒有如此的堅定過。

    「嗯。」溫熱的額頭頂在了許哲的脊背上,一雙小手揪著許哲的衣服,是害怕也是不捨。

    「八歧,用得著這麼大的陣勢『送行』嗎?我正準備離開的。」害怕?許哲的臉上找不到恐懼,即便自己不知道在多少狙擊手的瞄準鏡中,話說出來依舊鏗鏘有力。

    「如果可以,也許我更希望這只是給你的送行這麼簡單。」食指輕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八歧難得語氣帶著悲傷。

    「臭小子,怎麼一開始沒告訴我你惹的是創始集團?難道你不知道這群傢伙比日本政府更麻煩嗎?簡直就是拿了執照的流氓。」婆婆鬱悶的說著,早知道他們對付的是創始,婆婆也不會如此有恃無恐的跟著這群門外漢亂跑了。

    「你們到底明白不明白自己的處境,現在還有心情閒聊?」大天狗似乎不喜歡這種輕鬆的氛圍,完全沒有將死的緊張感,「今天一個都跑不了,全都要死在這裡。」

    「老傢伙,閉上嘴,我不跟說不上話的談。」許哲根本不認識這囂張的老頭,目光遊走盯在了八歧身上,「喂,八腦袋的傢伙如果我沒理解錯,你確實是在跟我做一筆交易。放了我的人,我也不再過問你們百鬼的爛攤子。我說的對嗎?」

    「對不起,我也不再擁有說上話的權力,現在能做主的……」八歧緩緩單膝跪在了地面上,也不怕灰塵弄髒了褲子。而再看四周,所有的在地上的,不論是妖還是人也沒有任何的疑惑全都是單膝跪地,行著最莊嚴的禮儀。

    誰擁有讓八歧與大天狗都屈膝的能力,有些答案已不言而喻。連耗子,鐵錘,婆婆,愛麗斯都自然的將目光投向了受膜拜的「中心點」。

    突然覺得世界竟能如此的安靜,甚至連自己的呼吸與心跳都稱為了噪音。

    看著四周怪異的敵人與同伴,許哲都不在意他們有多麼的怪異。只有那一直抓著自己後背的雙手在慢慢的放開……

    吳倩在慢慢的遠離,離開自己的保護。

    根本不想有如此的設想,因為這樣的結果比最壞的結果還要更壞。

    壞的許哲甚至不知所措,甚至從未有過的恐懼著。

    用最慢的速度轉過了身,她依舊平靜的站在那裡。兩行晶瑩的淚滑過的美麗的臉……

    還是新娘妝好,即便是失聲的哭泣,也不會破壞了新娘的面容,讓她看上去永遠是那麼的美。

    「告訴我,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亂想。告訴我一切都不是真的……只要你說,我便相信。」許哲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但吳倩卻明白他所要表達的是什麼。

    「現實不是已經擺在面前了嗎?你應該看的很明白。」含淚的微笑,吳倩環視了一周,並不覺得還有什麼不夠清晰的東西。

    「可只要你說……只要你說你還是從前的吳倩……我相信你。我會殺光每一個阻止我帶走你的人,說啊!!!!!!」到最後,許哲已是在咆哮,只想得到那個自欺欺人的回答。

    「很抱歉,我也許擁有過無數的名字,可我卻並不是你希望的那個人。不過她的身體現在卻屬於我,九尾妖狐這個名字你應該不會陌生吧?畢竟這也是你給我起的稱呼……姜.子涯。」看著面前已有些恍惚的男人,九尾看的是更加透徹的東西,是埋藏在那具身體內屬於子涯的靈魂。

    為了見上這一面,自己整整被封印了千年,也是歷經了無數的坎坷才走到了今天。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吃了她?你吃了吳倩的靈魂……」低垂下了發白的額頭,握著花束的手在顫抖,視線模糊了,淚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拚命向外湧著。許哲無法接受如此的現實,因為現實如此的殘酷。

    「如果是從前,也許我會吃掉身體原來的主人,就像在Z國我化身為妲己時一樣。不過這一個我卻沒有……」輕輕抬起一指,動作是那麼溫柔的刮去了眼角的淚,這不是屬於九尾的東西,「正因為你愛著她,所以救了她的命。我只是將她關在了心靈深處一個好黑好黑的房間裡,她看得見我所看見的一切,聽得見和我一樣的聲音,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而唯一稍微能表達的感情的方式,大概也只有這為你而流的眼淚了?」

    「為什麼要這樣?她根本就與我們的世界無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孩,連什麼是靈都搞不動。為什麼要這樣對她?這不是她該經歷的……」許哲已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看著面前是她又不是她的人,呼吸進身體的都不再像空氣。

    是汽油,吸進肺後燃燒著自己的身體,疼到失去了知覺。

    「你不會明白,我已經等待這樣的機會有多久了。大概從三千年前就已經開始等待了吧?」回憶起漫長且遙遠的過去,一切對於九尾來說都是歷歷在目,「我們本是同根誕生的親人,唯一不同的只有,孕育你的是母親,創造我的是父親而已。

    為什麼我們之間充滿了仇恨?為什麼無法像其他親人那樣心平氣和的交談?為了這樣一個簡單的要求,我化身為了Z國最美的女人,你以為我是為了迷惑那白癡紂王嗎?只是想換一眼你對我的深情而已……

    可是我錯了,你對我的恨已經濃郁到你甚至放下了所有的七情六慾,也忘不了想殺我的慾望。

    真的讓我好傷心。」

    「滾出去!滾出吳倩的身體!!!!!!」手中的花束一震,包裹的彩紙被空氣撕裂,無數鮮紅的花瓣在空中隨風漂浮。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美,除了許哲從花束中抽出的劍,與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臉。

    槍聲在許哲將劍指向九尾的同一刻響起,各種型號的子彈可不管將被殺死的人是否已痛苦的生不如死,飛速的衝向了目標。」別打擾這麼感人的畫面,你們好煩。」第一次,九尾的眼神冷酷了下來,不是因為許哲舉起的劍,而是那些討厭的部下。

    飛行的子彈在空中突然定格,跟無用的鐵塊一樣落回了地面。而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身體爆裂,變成了無數的屍塊與血漿四濺開來。

    至於愛麗斯等人全都是看傻了眼,不光因為那壓倒性的力量,也因為九尾的殘忍不分敵人與同伴。

    「對不起,我的手下卻不聽我的話,真是沒辦法,至於你剛才的要求恕我辦不到。」吳倩抱歉的笑了笑,語氣還是一樣的輕鬆,「都說了這是我難得的機會,難得擁有一個被你愛的機會,我怎麼可能會放棄?」

    「你他媽的在聽我說話嗎?!!!從吳倩的身體裡滾出來!滾出來!滾出來!!!!!!」許哲在咆哮,咆哮的連天地都能感應到他的憤怒。

    蔚藍的天空無雲卻變的暗淡,大氣之中各種靈氣都在忐忑不安。

    所有靈感高的生物,不管願意不願意,由心裡都會衍生出些許的悲傷。

    許哲的情緒混合著自身靈氣傾洩式的擴散,也許連許哲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只是身體本能在尋找著發洩的途徑而已。

    「真是喜歡看你現在的眼神,是那麼的賦有生機,憤怒,悲傷,痛苦,愛,一切都讓你看起來更像人類。」面對著許哲壓倒性的靈,九尾的臉上也找不到屬於些許害怕的成分,只是藉著吳倩的臉展現著幸福的笑。

    沒有什麼比這更能刺激許哲的神經……

    「好好聽我說話,不要忽視我!!!!」揮動著寬大的劍,沒有書寫任何的符咒,也沒有任何的章法。筆直下劈,剛才還坐過的木椅瞬間變成了碎片,彷彿是被無形的力給撕裂,混凝土的大地都是爆裂開了長達三米的裂口。

    但吳倩卻不在原地,剛才不過腳尖輕點地,身體便如風中楊柳自然的向後飛去,落在了五米開外。些許裙角都未傷到……

    「忽略你?我可不覺得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值得我重視的人。只是終於能對你表達我心中的話,有些激動而已。」微微的牽著裙擺屈膝,九尾竟對許哲行起了禮。

    看在大天狗的眼中,簡直是對大人的褻瀆。而看在八歧的眼中又是一份為自己的慶幸,慶幸的是在WUHAN時自己沒有貿然殺掉許哲。

    否則被釋放後的九尾可能幹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了自己的性命吧?

    「我不管你和我有什麼他媽扯不斷的聯繫,也不管你個混蛋是多麼厲害的妖怪。給我滾出吳倩的身體,我只有這一個要求。否則……」緊咬著牙齒,緊到鮮紅的血順著嘴角落下,混合著臉上的淚,被許哲用手指抹去,「我將殺了你,用我所瞭解的一切知識殺了你!與其讓你控制著吳倩,還不如毀了這具肉體。至少吳倩還擁有轉世輪迴的機會……」

    「你在強迫自己冷靜的思考嗎?而你思考出來的解決方式無疑是最好的方式。」九尾肯定了許哲的方法,畢竟對於現在的許哲來說,這也是唯一能救吳倩脫離苦海的方法,「但為什麼?你眼中的悲傷卻沒有因為你所想到方法而減少?或許你已經知道,不管你如何做,這女孩都將不再是你認識的女孩,轉世輪迴後,她不會再認識你是誰……

    關於你的記憶也會被自然的遺忘,甚至她都沒有機會親口對你說『我愛你』。

    知道嗎?這一天中我的每一句,每一個表情,每一次微笑全都是拷貝著這身體主人的心。她在彷徨,猶豫著是否要對你說她深愛著你,害怕被你拒絕,害怕因此無法再陪伴在你的身邊。

    可當你拉著她來到這遊樂園時,已讓她下定了決心。她想對你說出埋藏心底的話,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

    「別在說下去了。」屹立起鋒利的劍,許哲將那與淚混合的血塗抹成了熟悉的符咒,「再說下去,也只是讓我更想殺了你而已……」

    劍伴隨著額頭一同的低垂了下來,沒有人能知道許哲的表情,「五行禁咒,火炎符.赤虎……給我殺了她……」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9:01
噩夢 第一百一十七章 許哲的「生祭」
    你希望做一個怎樣的人?」……

    「可別小看遊樂園管理員,每天看著的人臉上掛著的都是笑容,連自己都會不自覺的高興起來。遊樂園不屬於悲傷,除了快樂還是快樂。」……

    面前熟悉的人,熟悉的臉龐,熟悉的笑,都只會勾起心中她曾經的話。

    平凡人的夢想?

    現在想起來是這麼的遙遠與荒誕……

    被傳說中的九尾妖狐侵蝕,三千多年中,它所禍害的每一個靈魂都伴隨著它一起度過所有的歲月。也不知道還要度過多少的歲月……

    眾觀三界,甚至沒有一個生靈敢站出來說,「我是力吞天下的存在,小小妖狐不足掛齒。」

    就連神也敬畏著九尾的恐怖……

    正是如此,所以自己必須出手,必須摧毀了九尾與吳倩共有的肉身。雖然這樣對九尾本體並造成不了什麼實質的傷害,卻是唯一能釋放吳倩被困靈魂的方法。

    如果繼續被拖下去,等到九尾吞噬了她時,一切也就真的結束了……

    所以,任何的痛苦現在都不能痛苦,任何的軟弱都不能阻止自己握緊譴責的劍。

    眼眶中的淚被「燃」起了空氣蒸發乾淨,一隻赤紅猛虎由身前悄然走過,猙獰的目光死死盯在了九尾的身上,利爪與獠牙,全是戰鬥的武器。

    「好熱……」站在哪怕三十米開外,愛麗斯也能感受到浮躁的氣息。

    「那是當然,方圓十里,天地火之靈全凝聚在此。」說話的是八歧,重新站立了起來,觀看著這場等待了幾個世紀的宿命之戰,「火之靈,熾熱且浮動,更容易因為凝聚者的憤怒與憎恨而增幅。一個月前,許哲能凝聚的還只是一隻赤臂,而現在已能讓澎湃天地之靈在體外成形……

    不知道是因為對大人的憤怒,還是他真的變強了……」

    「想不到僅憑人類的軀體竟能凝聚如此之多天地之靈為己用?」就連大天狗也是感歎的給予許哲肯定,「可惜人類的軀體就是人類的軀體,如此大規模吸收天地之靈,最多不過十分鐘肉體便會由內的被自己摧毀。不過我的擔心也是多餘的,如果九尾大人想,其實只用一個眼神就能殺了他了。根本活不過一秒……」

    「這是你用來殺我的東西嗎?」看著在許哲身邊,安靜趴撫卻擺出隨時能進攻姿態的赤虎,九尾笑了。不是嘲笑,更像對可愛「寵物」的喜愛。而赤紅的虎根本與可愛靠不上邊,說是虎卻擁有和黑熊一般魁梧體型,全身無毛,包裹著的是不斷跳動的烈火。一條一米半長的火尾,揮動起來彷彿能打斷水泥電線桿一樣。

    兩顆向下生長的犬齒足有小半米長,就是冰河時期的劍齒虎見到如此的獠牙,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吳倩……對不起……」身體伴隨著地球引力前傾,許哲的道歉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見,但他的動作卻沒有一刻的遲疑。拖行赤紅長劍全力向前衝去,踏上草坪的足跡都陷進了泥土,堅定的目光與身邊的赤虎雷同。

    巨大的赤虎,邁開粗壯四肢奔騰一躍而起,用的是比許哲更快的速度俯衝。動物的身形讓其奔跑起來如離弦之箭,空氣之中留下赤紅光影。同樣是踏上草坪之時,所形成的效果卻截然不同,赤虎足跡過後僅剩已成焦黑草灰。

    「哇嗚!!!!」距離三米,前衝猛虎跳起,彷彿撲向一隻可憐的兔子,前伸利爪鋒利到都切開了空氣,一嘴獠牙懷疑就沒撕不碎的東西。

    身處地面上,九尾卻未動過,連一絲緊張或者戒備的神情都找不到。

    「最討厭和你打架了,特別是現在的你。為什麼就不能再對我多幾秒鐘的溫柔?」帶著點點的遺憾,九尾歎,歎那三千年的等待換來的只是不足二十四小時的溫柔。

    如果可以,也許九尾更願意一直假扮許哲在乎的女子,享受他的擁抱與保護。

    可惜這樣的他便無法成長,面對著神魔人混亂的世界,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別說陪伴自己,看著自己走上三界之首的那一刻了……

    能感歎的時間太短,飛撲過來的巨大赤虎已到面前。

    「別打擾我和你主人的對話。」只是輕輕一次揮手,等同撫摸過了虎頭側臉,如熊般碩大的赤虎竟順著手的方向直線飛了出去。

    摩天輪外金屬護攔都攔不住它的身影,金屬都融成了鐵水,直撞毀了控制室才勉強停了下來。

    此時許哲已在半空中,沿著赤虎軌跡衝去,雙手緊握赤紅利劍,旋轉揮動。

    「叮!」一聲清脆撞擊,還是那只抬起的手,只用一指便擋下了霸道劍鋒。

    「你傷不了我,你應該覺察到,我甚至都沒有釋放靈在外,只是用靈強化了這具肉體而已。」九尾真的想讓許哲明白現實。

    「你的廢話好多!!!!!!」重重前踏一步,整個腳面都深陷泥中,雙臂青筋爆起。許哲只是不想面對現實,強行再揮已停之劍。

    似乎「倔強」得到了效果,九尾竟退開了三步有餘。

    收劍回身,再抹唇角之血,翻轉劍身,飛速書寫。草坪之上澆灌的水管爆裂,噴灑而出的水不足以給熾熱的空氣降溫,因為全被天水符凝聚成了一條條騰空蛟龍。

    陷在廢墟中的赤虎站起,一聲咆哮,象徵著主人的憤怒重新撲向九尾。

    九條巨大蛟龍,象徵著主人的冷酷,同樣衝向九尾。

    「讓你明白似乎很難?」輕輕牽起裙擺,這一次九尾未硬接。腳尖輕點地,如同跳著芭蕾舞的天鵝,向後一躍十米之遠。

    蛟龍與虎全追了上去,可許哲卻意外的停下了腳步。

    緩緩抬起那只還纏繞著碎部條的左手,感覺還能體會到吳倩那殘留的體溫。

    「吳倩,我說過不會讓任何的人再傷害你,我答應了帶你回Z國……」許哲的聲音很輕,從沒有過如此的溫柔,「現在我就來兌現自己的承諾,即便是要我用生命做代價……」

    右手中淡藍赤紅之光混合的劍,旋轉滑過空氣,也滑過了許哲的手腕。鮮紅的血從傷口湧出,全都澆灌在了劍身之上。

    就像魔術師使用的戲法,早已暗淡的天空變得更加暗淡,太陽泛起了黑色的光暈。

    大地莫名的顫抖,宛如地震來臨的前兆。

    「他……他在幹什麼?」鐵錘看傻了臉,因為鮮紅與湛藍的微光正由四面八方湧出,向著許哲的方向凝聚。就是靈感近乎等於零的鐵錘也能看見它們的存在。

    「臭小子,竟然想薄命?!」凝從許哲的行為只能得到這樣的答案,凝聚而來的天地之靈讓自己格外的焦躁不安。

    看一下包圍的隊伍中一些妖怪,已經有些克制不住戰鬥的本能,這是恐懼的表現。

    「五行禁咒,本是召喚天地游離之靈為己用,可以看成是一種『邀請』。」一邊的大天狗笑了,是那種得意的笑,「邀請來的靈量由符咒大小,與駕御者自身靈強有關。可想忽略掉這兩種局限,發揮更強大之力。唯一的方法就是『生祭』……

    類似人類祭祀神明一樣,用生命去召喚更為強大的天地靈。當他的生命體征最微弱的時候也將是他最強的時刻……」

    「許哲……」耗子想呼喊,想讓許哲明白到自己在幹什麼。可帶看著他那拖行著滿是鮮血的劍,向著九尾的方向頹廢的走去時,耗子說不出話來。

    他已經比誰都清楚如此的結果,他已經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麼。

    僅僅還剩下十一個月的生命,真的想不到還能做什麼更有意義的事情。也許能為那個自己無法說愛的人做點什麼,死便會值得了吧?

    血的流逝換來的是赤虎的爆走,身體所立地面週遭,一圈火焰熊熊燃燒,身上跳動的火光也變得妖艷。奔跑起來,紅色的虎已化成了紅色的光,甚至看不見原本的形態。

    而天空中九蛟龍也匯成了一隻,只是那光滑龍鱗,飄舞龍鬚,渾圓龍目,都已成形。不像從前透明空有形的水凝聚體,現在則更像一條真龍橫空出世。

    站立在一片寬廣草評之上,放下華麗的裙擺,九尾似乎很喜歡這空曠的環境與翠綠的顏色,決定在這裡解決一切。

    穿過樹叢,紅光直衝而至,一路所有可燃燒之物都在燃燒。

    「安靜點老虎,你在吞噬的是許哲的性命。」似命令又像提醒,紅光衝到九尾面前卻無法再一步靠近,彷彿一擊重錘無形落下。

    龐大赤虎硬生生被轟進了地面之中,強大壓力使之連動下爪子都辦不到。

    而天空中的龍也是俯衝而下,不同的是龍頭上,兩隻龍角間站著九尾熟悉的身影。

    單手提劍,單手支撐龍角固定軀體,左腕上的傷口還在淌著鮮血,血順著龍角流下,沒有一刻的停息。

    許哲原本紅潤的臉,現在已蒼白如紙,憔悴的都沒有了人形。

    即便如此,龍的咆哮卻沒有分毫虛弱的表現,週身鱗甲屹立,張著大嘴衝下。

    「你真的想殺我嗎?」九尾疑惑的問著,即便殺戮的龍到面前。

    微微歎息,歎息間,一道白光從九尾身後閃過,直衝向了落下的巨龍。

    頃刻間,在所有的反應過來前,一條毛絨如雪般潔白的巨尾將這萬獸不及的蛟龍糾纏的死死,彷彿蟒蛇纏住了自己的獵物。

    強大擠壓力繼續施加,剛剛還不可一世的蛟龍激烈的扭曲,似乎想掙脫這要命的緊鎖,可卻徒勞無功。

    一聲巨響,天空中無雲的大雨降下,龍被徹底的摧毀。

    伴隨雨水落下的並不只有自己的尾巴,也有疲憊的許哲。

    他並未放鬆過自己的劍,劍身吸收著些許四散水珠,勉強包裹長劍,聚成寬達兩掌的巨刃,看那霸道模樣,連鋼筋估計都能毫不費力展斷。

    奇怪的是面對許哲最正面的攻擊,九尾卻收回了在外的白尾沒有繼續的防禦,甚至連用來強化肉體的靈也散去。

    簡單說已化為了人的姿態,只要許哲的劍落下,他所希望斬裂的身體便能被斬裂。真正的九尾也將被迫離開,吳倩的靈魂也將得到解脫……

    可是……

    當水之刃靠近九尾刻意昂起的頭時,水依舊成為了柔弱的水。如細小的雨,不再具任何的殺傷力,只讓人覺得清涼。

    而包裹在內部鋒利的劍也是穩穩的停在了九尾面前,這一次九尾決沒有書用任何的法術進行躲避。

    改變的不是受攻擊的人,只是握著劍的許哲退卻了……

    就是許哲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明明所要的結果就在這裡,握劍的手卻僵硬在了空氣之中。

    一切看在九尾的眼中又都是格外的理所當然。

    九尾笑了……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9:02
噩夢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命由我不由天!
    站立在翠綠的草坪上,天空陰暗的厲害,好像一場壓抑了好久的雨快要落下一樣。

    可真正滴落在地面上的只有九尾的淚水而已……

    哭泣的如同被拋棄的女孩,面前平靜的子涯剛剛說完了「最絕情」的話,不管自己如何去挽留,他還是決定了要離開自己。

    大概是終於明白了,悲傷也換不回這「薄情」男人一分一毫的憐惜。所以揮動著纖瘦臂膀,用蕾絲手套擦乾了眼角的淚,努力在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這算你決定丟下我獨自消失的宣言嗎?沒有你的存在,世界會無聊死的。」九尾並不想要這樣的世界,如果邪惡失去了真正的正義,邪惡也會「孤單」……

    「這具身體還只剩下不到11個月的性命,就看這11個月中,天命選中的這個生靈,能否成為救世的主。要是最後他辦不到,也只是天命要亡了人類,我也會隨著靈魂中的劍永遠的封印。」近四千年來第一次,子涯覺得自己像在賭一場沒有底的結局。因為許哲不能辦到,就算想立刻轉世再戰,也需要靜靜等待五百個年頭。而以九尾的能力,五百年還有沒有人間界都是未知。

    「天命由我定,現在我證明給你看。」九尾的眼神是那麼的堅定,在子涯有任何反應前。一步前邁,貼在了他的身上。進攻?不是,因為九尾的動作太過的溫柔。

    輕閉著雙眼,交叉的雙手環抱住了子涯的脖子,直到四唇相接。

    這是一個深情的吻,至少從其他人的觀點看是這樣。

    可當數十秒後九尾放開子涯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時,子涯的眼中充滿的只有疑惑,而不是「激情」完畢的溫存。

    微微的側頭,突然,九尾竟嘔出了一口淤黑的血。

    「你這又是何必?我不會感激你的。」子涯更清楚九尾剛才做了什麼。

    「呵呵,你不是說天命只給你11個月的時間嗎?那麼我就給你一條新的命。」得意微笑的擦去了嘴角剩餘的血跡,九尾就像打贏了一場大仗那麼高興,「你腦袋裡的淤血我幫你清理乾淨了,只要我不殺你,憑借你的靈,活上百年根本不成問題。子涯才不會死在什麼可笑的疾病手上。你還要繼續陪我玩下去,直到我膩了為止。你命由我不由天……」

    百米開外,一群人與妖都還在默默等待著戰鬥的結果。

    所有人不擔心許哲會死在九尾的手上,因為有眼睛的就看的出來,九尾並沒有殺他的心。而擔心的,只是許哲自己殺了自己。

    那種等同切腕的行為,和自殺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可大天狗卻是一直在得意的笑著,就像買了注必中彩票後,等待開獎的彩民。

    遺憾的是,顯然他「上當」了……

    穿過層層樹影,那個大天狗最不希望看見的人影走了出來。挺著筆直的身軀,拖行著寬大的長劍,面色從容,雙眼更是炯炯有神。

    手腕上的傷口不翼而飛,剛才看見鮮血如泉湧的一目,跟幻覺一樣。

    「怎麼可能?」大天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子,被你嚇死了,還以為你掛了呢!」鐵錘興奮的呼喊著,長長歎了口氣。

    「看清楚了,傻子,他才不是你們認識的許哲……」婆婆直直盯著靠近的男人,「我認識的那小子才不會有這種目光……好像能看穿人心的目光……」

    「他不是許哲……靈壓……靈壓完全不是一個級別了。」愛麗斯看見的是更直觀的東西,直觀的讓自己害怕。

    許哲所表現出來的靈氣,與幾分鐘前發生了本質的變化。如果將從前的他形容成雖磅礡卻粗糙的巨浪,現在的他精緻的更像微微擴散的波紋。巨浪可能能吞噬掉山河,可當遇見比自己更高大的物體時便無能為力。而波紋卻是完全忽略對手的力量與強大,繞其身卻不知覺……

    相較之下,安靜的波紋更為恐怖……

    「讓大家久等了,有點私事處理,不過現在已經處理完了。」跟隨在子涯身後二十米,拖行著一身潔白的婚紗,臉帶微笑,九尾也走了出來。

    「大人……」看了看九尾手套與嘴角的血跡,八歧擔憂的想詢問。可當如此想的瞬間突然覺得自己有個好可怕的觀點,竟覺得許哲能傷害到力傾天下的九尾大人?!

    「放了這些人吧,他們對你們沒有威脅,沒必要多傷性命。」許哲的口氣不像是請求,也不像是命令,更像是述說一個必然的結果。從一個居高臨下的角度,指導著無知的蒼生該如何去做。

    「你以為你是誰?叫我放人就放人?!」大天狗氣的牙癢癢,要不是忌諱九尾大人的阻攔,估計早就動手了。

    「沒關係在意我,想動手就動手吧,我下的格殺令現在還有效。」能窺視心靈的九尾打消了手下最後的顧慮,微笑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當「放縱」真正降臨時,所有的人都沒有一刻的遲疑。大天狗與凝,八歧與童子,全是飛撲的衝了上去。

    要問為什麼連八歧都帶著手下一起動手?只因為現在的許哲是那麼的「誘人」,強大到讓自己無法控制的去試探他的「深淺」。

    「渺小……」隨手將譴責的劍插在了身邊的地面,子涯只用眼角鄙視著進攻的大妖們。

    最先近身的不是八契或天狗,卻是一頭銀髮的凝。看其踏來的每一步,地面上都覆蓋著冰霜,說她在奔襲,還不如說她是滑行而至。

    「咿呀!」沒有半分保留,身體在空氣中急速回轉。揮動起的纖瘦右拳加速的宛如炮彈,表面附著的冰晶比鋼鐵更堅硬,比利刃更鋒利。

    被其擊中,絕對就像絞肉機在身體上開了一個偌大的洞一樣可怕。

    不過這都是假設……

    拳頭碰不到瞄準的心臟部位,因為在距離許哲胸前三公分的位置,對方已抓住了自己手腕。只是稍微的一加力,附著的冰晶便爆裂成了無數的碎片,在空中隨風的四散。

    一切看在凝的眼中,簡直比殺了自己更難以置信。從始至終,自己都有小心留意許哲的抵抗。當他抵抗之時,自己也有數十種預防的變招繼續攻擊。

    但子涯卻不一樣,這不是抵抗,抵抗只能形容力量相差不多的情況,他是完全的「吞噬」……

    沒有給凝更多的時間驚訝,伴隨著凝身體旋轉的方向,牽動著已被自己牢牢鎖住的手腕。子涯順勢旋轉,凝變成了手中的風箏,反抗都是徒勞。

    回轉了一周,甩手丟出,沿著剛才的軌跡,凝倒飛了出去不過三米,正好撞上了已衝到的童子。鬱悶的這傢伙連近子涯身的機會都沒有……

    「中門大開!死去吧!」大天狗得意的咆哮,雙手十指相扣交叉,不斷變換著各種手印符號,如同施展發力的和尚。一副黝黑羽翼在身後伸展出來,霸道妖氣彷彿能遮蓋了天空,「破!破!破!!!」

    三聲最後的怒吼,再看子涯所在的大地半徑十米內猛然爆裂,無數裂縫像子彈射中的鋼化玻璃一般。

    別說人了,連大地都能顛覆的力量,這就是魔神級的妖怪。

    「你太慢了……」提醒的聲音打斷了大天狗的放肆。微微的抬頭,本該在地面上被殺死的人,此刻就在自己的上空。高抬的右腳直指向天,也在自己的眼前落下。

    「轟!」不可一視的大天狗背脊受重擊,如光般側向滑過天際撞在了已碎裂地面之上,直接陷了下去,激盪起濃密灰塵。半空中還飄落著些許黑色羽毛,見證著剛才大天狗確實是在這裡。

    重新落回了地面之上,一邊還插著的譴責說明著子涯依舊未移動開一步。

    「臨!磐石之蛇!」十米開外的八歧並未近身,面前浮現出從前許哲見過的術之陣,一條岩石巨蛇宛如破土而出,直衝向了從前未殺死的敵人。

    今天沒有任何人可再未他來擋駕,看的出來磐石巨蛇相當興奮。近180度的極限伸張著雙顎,四顆半米長的獠牙光看看就是猙獰的可怕。

    「轟!」猛然間,又是一身巨響,本已到子涯身前的巨蛇怪異的撞在了大地之上。灰塵遮蓋起了所有的視線,讓人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道神來之風吹過大地,現實呈現出來時,本還成包圍狀的人與妖的部隊,都是茫然的說不出話來,本能向後退卻了數步。

    因為剛才那巨蛇蛇頭正躺在子涯的腳前,不過並不是猙獰的姿態,而是化為了一堆的細小碎石塊堆砌在一起。

    子涯前伸的拳頭緩緩的放開,一些碎石的粉末隨風飛去。圍攻的全過程不足三十秒,可對於所有人來說,卻像三小時的史詩巨片一樣的震撼。

    「太……太厲害了……」反拷著雙手,愛麗斯無法克制的顫抖著,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他甚至沒用一絲靈氣做攻擊?完全是用肉體在戰鬥?!完全就不是一場對等的戰鬥……簡直是在『趕蒼蠅』一樣?」

    當煩人的蒼蠅圍繞的騷擾雄獅時,獅子是不會露出自己的獠牙的,因為它們不配……

    所以獅子揮動起尾巴驅趕它們,就像現在的子涯面對四妖圍攻的局面。

    「竊世到底教出的是怎樣的怪物?」婆婆在感歎,為許哲展現出的力量,也為「老朋友」。

    「你們想繼續嗎?」子涯輕聲的詢問著,隨手抽出了身邊的劍,根本不用環視都能感受到重新凝聚妖氣的妖怪。

    一雙雙盯著自己看的目光,和群惡狼沒有太大的區別。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已很有興趣繼續『討教』。」解開了雪白西服的紐扣,不管有多昂貴,八歧都隨手丟到了一邊。第一次不修邊幅的扯下了領帶,敞開了緊扣的襯衣領口。

    「摔的好疼,我可是女人。」站起的凝甩動著被許哲握過的手腕,一剎那雙手同時包裹上了新的冰晶,原本蒼白的臉此刻更加蒼白。

    「你發什麼牢騷,我還是孩子呢……」一片的童子也來火了,火甚至聚集在了雙臂週遭,可惜那套美麗的和服,衣袖被瞬間燒燬。

    「都別礙事!我要親手殺了他!!!」碎石堆中,伸展著雙翼,大天狗咆哮而起,猙獰的面容更襯自己「魔神」的稱謂。

    「妲己,你真的不管這些傢伙嗎?我可真的會打到他們形神懼滅為止……」子涯的話不是恐嚇,只是在詢問九尾的態度,大概是想還剛才的人情?

    「沒關係,不懂得自己渺小的傢伙就不可能成長。一直都認為除了我外,天上天下,已是無敵的他們,需要有人告訴他們其實弱的根本不夠看……」雙手環抱在胸前,九尾微笑的應許。

    「成長的代價可是很大的……」那雙超越了神明的瞳孔改變了,清澈的目光帶上了稱為「戰意」的東西。

    這一刻,所有人才明白,「螻蟻」能概括的範圍多到讓自己害怕……

--------------------------------------------------------------------------------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9:03
噩夢 第一百二十章 子涯的拳,空靈勁
    不知覺間,那些包圍的部下都在向後緩緩的退卻,瞄準的槍械也全將子彈退出了槍膛。

    八歧與天狗認真的姿態,已經是在告訴他們。這裡不再是現代科技能干涉的戰場,子彈更是可笑的鐵塊。

    雙手反拷在身後,婆婆等人都是跟隨著後退的包圍圈一起倒退。樣子看上去極度的配合,連一絲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大概因為靠的太近,呼吸就越發的困難吧?

    時間彷彿在這裡已經被五人靜止,要不是碎裂地表上偶爾刮起的些許灰塵做證,很容易將他們當成恐怖的雕塑。

    反倒九尾卻樂得清閒,一直微笑的看著所發生的一切。如果是許哲獨自面對這兩位魔神級大妖,與他們的第一隨從。估計自己就笑不出來了……

    也正因為現在站在包圍圈中的是子涯,所以自己才有心情去享受觀戰的樂趣。

    「八歧,從你的位置找得到弱點嗎?」本處於子涯身後的大天狗是最有利的位置,可即便子涯給自己的是一個後背,自己也不覺得能佔什麼便宜。相反稍微的大意,自己可能是第一個被反攻的人。

    「弱點?」嘴角微微上翹,八歧笑了笑,笑容格外的蒼白悲哀,「那種東西根本就不存在於他的身上。同樣是靈氣強化術,他運用起來,我們就像『中學生』一樣的差勁。」

    「靈氣強化術本為控制靈氣外瀉,將自身有限之靈貫穿於經脈之間,強化肉體的技能。類似人類什麼硬氣功的原理……」凝解說的幾乎是千年級大妖,都必須瞭解的基本常識,「可他也太扯了吧?強化肉體同時還能提高肉體細胞組織活性,創造出連我們都反應不及的神速與瞬間爆發力。這已經超出了靈氣強化術的範疇了……」

    「我不知道如何出手,感覺攻什麼位置,他都能躲避甚至反攻。」童子說的是現實,不怕被人笑話,只怕性命丟在了別人的手中。

    「不是超出了範疇,而是『神化』了你們瞭解的全套理論。」九尾的樣子就像在拿活教材,教育著不懂事的孩子,「沒人規定了靈只能遊走於七經八脈間,只是很少有人能將靈揉和成細胞般大小的等級。只要辦到了,靈也自然可穿透經脈如氧般供給給每個細胞,提高一瞬靈細胞活性。而流淌在體內的靈也自然能成循環姿態,將消耗降低到連人類修煉得道者都能使用的境界。這種技術便稱為『空靈勁』,是我幫忙取的名字。」

    這是數百年戰鬥中磨練出來的經驗,也是子涯為了更接近九尾而創造的戰法。化為妖狐的九尾本身就是一團外空之靈,根本不用考慮肉體對自身的阻礙。而最初身為人類的子涯卻不能不去思考,即便自己施放再多靈氣,也根本比不上純靈生物的力量與速度。

    於是盡量讓身體每一部分都充滿靈,從經脈到骨骼,從骨骼到肌肉,從肌肉到更小單位的細胞之中。全都是為了打敗九尾,一步一步從認識到自己的渺小,再去強大的過程。

    「將靈微粒化……」當子涯硬用拳頭轟碎自己的巨蛇時,八歧已能推算出其中基本原理,但真正聽到九尾的解釋,還是驚歎的佩服不已,「修煉者,無不以磅礡靈氣,霸道靈壓為傲。卻想不到千年的大妖,連一個人類級別靈當量的傢伙都打不贏……」

    「別開玩笑了,少在這裡嚇唬人,再怎麼強化也是人類的肉體,撕了他!」沒有心思繼續等待,找不到弱點就整個的一起摧毀。大天狗迫不及待一妖當先,衝了上去。即便不強化肉體,背負著一雙黝黑巨翼,移動起來宛如夜空中的烏鴉,一閃而過。

    貼地飛行,沿途一路,強大風壓甚至刮起些許地表碎片,身後兩側拖行出半米高白色氣浪。

    「呼……」淡淡呼吸吐納間,身形似柳,前傾瞬間加速,直撲向了八歧。至於身後如猛虎襲來的天狗,暫且不管。

    子涯動作完全不合戰法,雖未完全明白,兩側凝與童子夾擊而出,身體反應快過了大腦的思考。

    看著幾個大跨步已近到身前的「怪物」,八歧不敢怠慢,渾厚妖氣貫穿過體,雙腳未動卻震得地表一沉。仔細看去,更能找到細微龜裂之痕。

    「臨!兵!雙蛇舞!」語畢,兩面直徑五米銀白朮之陣浮現身體兩側,兩條蛇頭吐信而出,光滑粗壯軀體在半空扭曲糾纏,直衝天空達十米高空。猛然又如隕石般掉頭加速下落。兩張伸展著毒牙的嘴,好像要吞噬了地球。

    微微抬頭,前衝子涯之勢稍停,雙膝彎曲,發力前躍旋轉收身跳起,攻擊的大嘴幾乎是貼著側身撞在了地面之上。方圓百里之內都能清晰覺察到大地的顫抖,和真的隕石撞擊一般。

    重新落地,雙蛇激盪起的灰塵如濃霧瀰漫,可子涯還是能毫不費力找到追至的天狗「大人」。那彷彿從毛細孔中都散發出來的濃郁殺氣,估計不是殺父之仇,很難恨得如此真切。

    「空靈.發勁……」

    灰塵外的三妖無從得知裡面發生了什麼,只覺一道強勁氣浪由內刮出。濃密灰塵,頃刻蕩然無存,面目全非的地面上站著熟悉的兩個人影。

    天狗嘴角掛著猙獰得意之笑,因為自己三米長右黑巨翼翼尖,如利刃般扎進了子涯右肩,鮮紅血珠猾過黝黑的羽毛湧出。而子涯催動全力揮出的拳頭卻比不上翅膀的長度,距離天狗的胸膛還差整整十公分,連對方衣角都未碰到。

    能傷到這超越了神靈的存在,天狗有值得興奮的資格。

    可認真的看下,那笑容竟僵硬的跟雕刻一般。

    「噗……」沒有任何徵兆,看似已贏的天狗連退三步,一口黑血噴湧而出,單手揪緊著並未碰及的胸口衣服,痛苦的手都在顫抖。

    雙腳失去了支撐的力,於是天狗跪下了。低垂著頭,收縮起抽搐的黑翼,血繼續順著嘴角奚落進面前的血潭。

    剛才還威風無限,霸氣十足的魔神天狗,此刻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是揪著胸口衣服,寒冷般的顫抖著。

    「下一個是誰?」轉身掃視過完全看傻了三妖,毫不理會肩上還在淌血之傷,子涯平靜的問著。隻言片語壓的全場近乎窒息……

    「殺了你!」眼見主人受辱,凝平靜面容猙獰如鬼,拖行雙拳就想上前。

    「不要動!」突然,低沉的命令卻阻擋了她的步伐。低垂蒼老額頭的天狗,輕聲呼喊,這已是自己聲音的極限,「不要和他打……會死的。」

    「可是……」看著由子涯肩膀上淌出的鮮紅熱血,凝不甘心。

    「他的拳頭攻擊的不光只是肉體,還能直接轟擊『靈元』。」天狗的解釋很簡短。卻讓八歧倒吸了口涼氣,涼的心扉都凍結起來一般。

    靈元,這個詞語只要是妖怪或神都明白它的意義。仙家稱為內丹,妖怪稱為本體,人則叫其為靈魂,也就是自身靈氣之根。

    修煉到一定境界的神與妖物,只要能保證靈元不散,便可再造軀體,得到某種意義上的「永生」。

    九尾能活到現在,不斷替換身體,也是在確保靈元無損的前提之下。

    正因為知道其重要程度,越是修煉了得的妖與神,對靈元的防禦也越是牢固。

    可也正是在剛才,子涯拳勁貫穿進天狗體內,勁道如狙擊手發射的子彈般直轟這魔神靈元。好在許哲的軀體無法將子涯拳勁發揮到極至,否則連天狗自己都不知道,差距在哪裡……

    「明白了嗎?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能讓我如此牽掛?他所創造的招式,領悟到的技巧,全都是在和我長達數百年的戰鬥中磨練出來的。世界上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能保持和我戰上百年萬來回合而不死。他本身就已可稱為武鬥之神……」看著子涯威武的背影,九尾迷戀的自語著。

    遠處,跟隨包圍圈後退的婆婆等人,已聽不見他們到底再在說些什麼,或者說已不在意他們在說些什麼。

    對著身邊完全驚呆的愛麗斯使了個眼色,也不知道她看見沒有。婆婆一次深呼吸,反扣身後的雙手十指緊縮,本還鎖死的手銬卻如偌大的玉鐲般滑落而下。

    「動手!」婆婆低鳴呼喊,順勢轉身,少林通背拳,不偏不倚正中看守自己之人的胸口。後者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利馬撞翻一片同伴。

    「媽的,別人有槍!」鐵錘根本不明白婆婆腦袋裡在想些什麼,想逃跑挑的時機真不是一般的「爛」。雖是極度不滿,自己依舊鼓動起雙臂肌肉,硬生生扯斷了鋼製手套,二話不說夾起了身邊都快睡著了的耗子,連黑熊估計看了他那架勢都要退讓三分。

    身邊異變終於讓愛麗斯注意到自己還是被捆姿態,一次雙腿回縮極限跳躍,本反鎖於身後的雙手變到了身前。

    「抓著我。」運氣於上帝舞鞋,一圈銀白氣浪刮翻了眾多衛兵。剛因為忌諱八歧天狗這種怪物,才未出手,現在等於是山高皇帝遠,半天使的愛麗斯對付配角,還是不在話下。

    無意糾纏,婆婆與鐵錘同時抓上了愛麗斯肩膀。就像火箭上天一般,登踏空氣,剎那間這一群人質就消失在了大家的眼前。留下的只有強勁的風……

    還在對峙中的四人,並沒有任何誰在意到了後方的些許騷動,或者說稍微的分神,感覺就會死去一般。

    「不打了……」突然,八歧解除了渾身警惕的妖氣,歎息的轉身走向了一邊自己丟棄的西服。跟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本來就是想『討教』,七搞八搞變成了搏命。雖然我並不怕死,只是現在死在了這裡,太不值得了。」

    見主人都放棄了戰鬥,童子也是熄滅了雙手的火焰,悄無聲息默默回到了八歧的身邊。

    戰鬥莫名其妙的開始,同樣莫名其妙的結束。子涯並不是瘋狗,遇見敵人就一定要死戰到底。

    所以收劍近身,向著遊樂園的出口平靜的走去,無一人再敢去阻攔他的去路。

    「你確信你還會回來找我嗎?」九尾輕聲的問著,子涯卻沒有回頭,只是用再平靜不過的語氣說,「一切決定於天命……一切決定於許哲……」

    就這樣,宿命的兩人又一次的分割兩地。不知道還要過上多久,才能再見一面?

    但九尾與子涯都知道,當許哲再一次親手拿起劍時,他將更接近軒轅封印的盡頭。因為心中那捆綁的鐵鏈,不知不覺間又斷裂了兩根……

    是屬於「絕望」與「迷茫」的枷鎖……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9:03
贖罪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只有兩界的世界
    好黑……寂靜無聲的空間中什麼都沒有。

    沒有空氣,沒有天地,沒有熟悉的臉,沒有需要面對的東西。可笑的是,卻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多希望赤裸的軀體也能融進這死般的黑暗,黑暗卻將微微發光的自己區分了開來。告訴著許哲,連黑暗都不是屬於他的歸屬。

    所以,緊緊抱近著只有雙腿,縮得如同母親腹中的嬰兒,害怕接觸任何可能接觸到的東西。

    逃避?許哲不是在逃避,因為自己甚至不知道該逃去哪裡?什麼所謂跳出三界的生靈,其實就是沒有任何一方願意接受自己的可憐蟲而已。

    如果可以,真的想永遠的呆在這裡,不被任何的思緒打擾,靜靜的直到死去。

    顯然這也是奢望……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位置,這裡是靈魂最深處的深淵。沒有記憶,沒有光,當然也沒有你想要的解脫。」不知道什麼時候,子涯已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白髮白鬚臉帶慈祥。不過許哲卻最憎恨這副臉孔,跟憎恨自己一樣。

    「你回來做什麼?位置太小容不下我們兩個,快去控制這具身體,它是你的了。」沒有抬頭,甚至沒看過子涯一眼,許哲冷冷的說著,臉深埋在胸前。

    「不,身體是你的,命是你的,該面對的現實也屬於你……」子涯的堅定,從語氣中就能體會的到。

    「你控制起來不是更得心應手嗎?空靈勁,能解開12道枷鎖的子涯。跟你比起來我連腳指頭都不及。」許哲並不是妄自菲薄,那震撼天地的力量,自己從未想過能夠達到。

    「再強大,我也有屬於自己的極限,你必須走一條不同的路,找到自己前進的方向。」子涯此刻更像開導學生的講師。

    「那為什麼他媽要將我捲進這場戰爭裡來?!!!!」爆發了,壓抑了太久的疑問,壓抑了太久的心。沉重的許哲都無法再去承受,猛然凝視著面前的子涯,眼神凶橫的彷彿要將對方撕裂。可眼眶中除了恨還流淌著淚,這是對另一個人的虧欠。當思念像河水般的綿延,淚也無法控制的滑過了許哲的臉龐,「如果只是我……如果只是我捲進來也沒有什麼,反正我已經和死人沒有區別。工具就工具吧,宿命就宿命吧,陪你們玩到死,一切也都該結束了啊……

    為什麼要牽扯進我身邊的人?她和你們的戰鬥有什麼關係?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類,卻被你們這群混蛋拖累。你們算什麼神靈?算什麼正義?連一個人類都保護不了!!!!!」

    「每件事情都存在著發生的必然性,這便是天命……」那張蒼老的臉現在是格外的冷酷,也只有數千年前,當同伴的屍體堆砌成山時,子涯才會有如此的表情,「三界生靈其實就是一個輪迴,什麼神,什麼妖,什麼人,什麼命,全由天在安排。只要存在,必有其存在的意義和歸宿……」

    「聽不懂你的和尚經!我只想知道!」地面上捲縮的許哲一躍而起,單手深鎖子涯的喉管,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年歲已高,是不是眾神之父,自己只要一個答案,「我要知道如何把九尾巴的狐狸從吳倩的身體裡趕出來?!你不是和她打了幾千年的交道嗎?你一定知道!告訴我!!!!!!」

    「雖然很想幫你……」詭異的空間中,讓子涯即便被深鎖咽喉,說起話來也是同樣流暢,「但我辦不到。它的強悍已超出了可控制的範疇,想將它的靈元從他人軀體中硬抽出來,比殺了它更加困難。除非它自己放棄那具軀體,否則……」

    「軒轅呢?解封後的軒轅呢?那不是上古神器嗎?應該……」許哲似乎還在奢望著什麼?

    「軒轅是殺器,只可殺生,卻不能救人。」子涯述說的,是許哲早就明白的現實,「可我所瞭解的世界是三千年前的世界,至於現世有沒有其他方法,你可以自己去探索。畢竟你現在擁有了一條完整的生命,有更多的時間……」

    「不需要沒有必要的安慰,你是在敷衍我而已。」終於放開了想殺的「自己」,許哲的情緒好像稍微的冷靜了下來,可那雙麻木的眼卻看的讓人悲傷。轉過了身去,向著不知道是出口,還是盡頭的黑暗走去,許哲討厭繼續和這老頭囉嗦。

    「你有什麼打算嗎?也許我可以給你一些建議。」子涯是真心的。

    「我需要的不是建議,只是安靜。」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繼續的行進,「少擔些心,我不會自殺的……

    有另一個人在因為我受苦,不管多難受我也會活下去。贖我犯下的罪……」

    眼見著消瘦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子涯能做的只有淡淡的歎息。

    擁有同一條生命,卻擁有兩段不同的記憶,痛苦的人不能幫助更痛苦的人,「自己」也救不了「自己」。

    該如何面對,連這眾神之父一樣是未知……

    可世界上,悲傷的永遠不會只有自己,也許有些人比自己更加的痛苦,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回到威武壯觀的大板城中,一座長寬達十米的巨大浴池裡,池水清澈的如同清晨的甘露,水面上漂浮著無數玫瑰的花瓣。

    從許哲「送」給自己那束巨大的玫瑰花後,九尾愛上了那濃郁的花香。像蜜般甜美,似戀愛般熾熱。

    赤裸的泡在如此的水池中,好像水溫也因為它們而熱上了幾分。

    奔波了整整一天,九尾沒有疲憊只有回味,回味和許哲在一起每一剎那。每當想起他羞澀隱藏對自己的愛時的表情,閉目養神的九尾都會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可在笑後又是一段心中長長的空虛,空虛的不知道下次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再體會他那「冷酷」的溫柔?

    靜靜的靠在浴池邊,位於最頂層的浴室窗台正對著整個大板都市。所以九尾叫人拆掉了窗戶,這樣即便是沐浴也能俯視人類的世界。

    九尾喜歡21世紀都市的夜景,不像自己所在的年代,一到夜幕降臨,寂靜的街道,漆黑的連鬼都懶得出沒,談不上任何的美感。

    而現代,各種霓虹燈光,給了人類與星星比美的權力,將夜晚的都市昇華的比白天更為精彩。

    可惜有些傢伙就是不能讓自己獨自享受……

    「你們來這裡幹什麼?有什麼事情到會客廳裡去等,別打擾我的沐浴。」九尾冰冷的語調彷彿能凍結起這一池的熱水。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房間中多出了兩個身影。

    一位滿頭火一般鮮紅的亂髮,就靠在牆邊,閱讀著手中厚重的聖經。雖然臉上黑膠框的眼睛顯得多餘,卻一點不損害那張如同藝術品般完美的臉,清秀的讓人奢望這要是一位女孩,絕對有禍國殃民的實力。可一身滿是皮帶鎖扣狀的古怪外衣,標誌著他為男人。而那一雙琥珀色的瞳孔,更不知道要積累多少輩子的陰德才能換來?

    最特別是那安靜的姿態,好像他才該是早就到這裡的人?

    「洗澡歸洗澡,你有點時間概念好不好?」靠坐在盡收美景的窗台上,另一個傢伙不耐煩的發著牢騷,「我們可已經等了你整整三個鐘頭,茶都喝了滿滿一肚子了。」

    烏黑的長髮在腦後紮成了馬尾,可說話的依舊不是女人。一身短袖紅花襯衣,配上一條米色沙灘褲子,平底拖鞋。感覺很像街邊流氓,連苦笑的臉都很像……

    「既然來了,就說說吧,你們想要什麼?」不喜歡和這些傢伙拐彎抹角,九尾沒好氣的問著,「別以為幫助解除了我的封印就能敲詐我,我可從來沒有知恩圖報的『好習慣』,不喜歡照樣會動手。」

    「我們沒期待你能回報什麼。」說話的是靠在牆邊的青年,繼續翻看著手中的書,對於九尾的裸體不感興趣,「否則也不會這麼晚來找你了……」

    「呵呵,洩露上帝的隆基努斯槍的具體位置,幫助八歧與大天狗迅速組建起『九尾救助委員會』^別告訴我這是你們的興趣?」深坐於水中,九尾頗有興趣的雙腿交叉,準備細細聽來。

    「解釋不是浪費口舌嗎?明明你就擁有窺視心靈的能力,你應該知道我們的目的。」靠在窗邊大叔般的傢伙,百無聊賴的打著哈欠,「這是我們策劃的『遊戲』,本來我們打算自己來『玩』的。可惜需要龐大財力來支撐,看看身邊,能融資成功的也只有你們的創始集團了。怎樣?想進來參合一下嗎?會很有趣的哦!」

    「我更喜歡一個人『玩』,對你們什麼摧毀神界的計劃興趣不大。而且你們打算使用的方法更是沒有什麼快感可言……」微微皺起了眉頭,九尾看上去並不在乎,「不過也許這樣能刺激我關心的人,讓他來找我……算我一份,需要什麼去跟八歧和天狗商量。畢竟從前你們都是救助委員會委員,沒有什麼陌生感吧?」

    幾句簡單的回復,透露出來的信息卻足以震撼三界。

    「呵呵,那先謝謝了,不打擾你繼續洗澡了。」微笑的點了點頭,窗台上的大叔與牆邊的青年同時消失不見,和他們來時一樣的無聲無息。

    微微刮進的風將水面上的花瓣全吹到了身邊,九尾卻無心在去享受它的芬芳。反身趴在水池邊,淡淡的歎息……

    「一千年的封印,世界變得還真是有些不敢相信了。竟然孕育出一些傢伙,比我的野心更大……摧毀神界?只剩下兩界的世界會不會寂寞呢?」其實九尾想詢問的人是子涯,可惜現在的身邊只有漂浮的花瓣而已。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6 19:04
罪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強大的權力
    時間的齒輪在不為人覺察的情況下流逝著,從日本那噩夢般的經歷過後,世界始終沉浸在一片祥和的氛圍中。

    該打仗的位置還在打仗,該鬧事的位置還在鬧事。每天都有更新鮮的事情值得人類去操心,每天都有新的工作必須等著人去完成。

    一轉眼三個月就這樣過去了……

    耗子與鐵錘的「年假」結束了,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過著沒有了許哲後平靜且乏味的生活。

    婆婆也因為暴露了行蹤,四十多年後終於從返了自己的祖國,可卻也同時得到了竊世的死訊。厭倦了國家間無聊的明爭暗鬥,到了退休年齡的她毫不留念的辭去了情報員的工作,拿著政府的津貼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愛麗斯雖一樣離開了日本,可屬於自己的使命並未結束,她的戰爭必須繼續進行下去。

    而最讓人牽掛的許哲卻是真正從此失去了所有的消息,沒有人再見過他的樣子,不管是Z國還是日本。好像完全的人間蒸發了一般,又好像從沒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過……

    也從沒在聽過誰再找過百鬼的麻煩,一時間創始集團如同加了潤滑油的機器般流暢運轉。大量採購,收購案不斷拿下,彷彿要用經濟吞併了人類世界一般?

    不管昨天怎樣,今天還是會按照自己的步調發生……

    清晨,世界上最明媚的太陽從非洲草原的地平線冉冉升起。興奮的黑斑羚成群的跳躍穿梭在這邊原始的大地間,匍匐在巨大岩石平台上的雄獅緩緩睜開了棕色的大眼,俯視著屬於自己的王國新的一天。

    這裡的獵豹比汽車更快,這裡的野牛遷徙比擁擠都市的人流更壯觀,這裡的鱷魚永遠潛伏在水潭之中,如惡魔般守侯著自己的獵物到來。

    如此的環境,決不是已失去獸性的現代人類可涉足的領域。因為在這裡,即便是一隻野狗,也能殺了已經只會慘叫的所謂白領。

    可有些人類卻在這裡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窄小空間,繼承祖先流傳下來的技術存活至今。

    黑色的皮膚彷彿是被烈日烘烤出來的結果,弱小的他們懂得如狼般集群的生活,稱其為部落。

    新的故事,也是從一個不知名的非洲國家,一個叫那塔的部落開始……

    日出而做的習性,讓清晨成為了部落男人們外出打獵的鬧鐘,女人們則會在家操持家務,照顧孩子,週而復始,從不變更。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太陽早已將大地曬到發燙了,可那塔部落還是寂靜一片,無人勞作。

    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村子中的廣場上,平常每當酋長有重要事情要宣佈時大家才會如此結集。不過此刻奇怪的是連酋長都站在了人群之中,面前用石頭壘起的半米高演講台上,站著一個大家都不認識的人。

    雖擁有和眾人一樣的黑色皮膚,可卻無法給眾人一種親切感。大概因為他那手中高舉的AK47機槍,還有臉上鋼鐵般冷漠的表情。

    魁梧的身軀,配合上一道從額頭劃到側臉的傷疤,在非洲這是威武戰士的標誌。

    人群中,男人們努力擋在自己妻兒前,盡全力保護著自己的家庭,好像能猜測到最壞的結果。

    畢竟包圍著人群的數十名穿著綠軍裝的傢伙,手中全是可殺人的槍械,而且槍口正對著手無寸鐵的部落村民。

    停在一邊的三輛悍馬吉普車頂上也站著瞄準的士兵,用的卻是班60大口徑機槍。

    恐懼像病毒般在人群中蔓延,多少孩子忍不住的想哭泣,卻被母親用手摀住了嘴巴,只能默默流淌著眼淚。

    「巴易……」人群中,一名老者拄著老久的木杖走到了人前,蒼老的面容滿是皺紋,脖子上懸掛的各種怪異飾品已將他與普通的村民區分了開來,身邊不管是魁梧的大漢,還是不懂事的女人,無比對他報以尊敬的目光,因為他正是這部落最崇高的酋長大人,「你這神靈的叛徒,三年前你就已經被趕出了部落。怎麼?現在帶著這些褻瀆神靈的武器回到這裡,難道你就不怕『思蓋歐』的懲罰嗎?!」

    「少跟我提那沒有用的神靈,我早就受夠了。」鄙視的看著面前的酋長,石台上的巴易不屑的吐了口痰,用腳踩進了尊貴的石板間,「看看身邊,我們信奉的神賜予了我們什麼?疾病,乾旱,貧窮,飢餓……你見過外面的世界嗎?你知道每天地球上有多少人因為肥胖而死亡嗎?你知道有多少傢伙情願救助寵物,也不願哪怕施捨我們一瓶自來水嗎?你什麼都不知道……無知的老頭。」

    「不管如何的說,這都不能成為你褻瀆神靈的理由。趕快帶著你的人離開我們的淨土,這裡不歡迎你。」酋長嚴肅的訓斥著,就像在訓斥自己的孩子。

    「我已經不是從前的巴易了。」拉動槍栓,子彈上膛,槍口直指酋長的額頭。冷漠的扣動下了扳機,巴易強壯的臂膀將後坐力降到了最小,子彈不偏不倚貫穿了酋長的腦袋,帶出一條清晰的血注,剛剛還威嚴不屈的老人倒下了,「我已經得到了『神靈』的幫助,這片大地現在開始由我主宰,反抗就只有死亡。」

    酋長的死刺激了沉沒的人群,男人們忍無可忍的拿起了土製的武器,咆哮的向石台衝去。原始的村莊沒有法庭,可所有人知道,血債只能用血去償還……

    「真是群什麼都不懂的愚民……殺了他們。」歎息的下達了命令,頃刻間廣場上槍聲交織成了一片。

    民眾的咆哮聲被激烈的槍鳴完全的掩蓋,男人們前衝的步伐越來越慢,直到最後一個男人倒下了,連一個可觸摸到巴易衣角的復仇者都沒有。

    剛剛還聚集了三百多名村民的廣場,現在剩下的只有一堆堆的屍體,血從人堆中向外緩緩擴散著。不管是怎樣的膚色,流出的都是熾熱的紅血,真實有趣的「共同點」。

    當槍聲停下後,傳來的是屠殺者放肆的淫笑。他們沒有對生命逝去的愧疚,只有對手中新槍械的喜愛,好像得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玩具一般。

    不知道該說他們是殘忍,還是說他們愚昧?

    一躍跳下了石台,逕直走向了屍堆,即便雙腳的軍靴已滿是同族人的鮮血,巴易依舊沒有分毫的退卻。

    從幾具都看不出模樣的屍體下,撿起了那根屬於酋長才能擁有的木杖。傳遞了數百年的它見證了整個部落的所有的歷史,而無意這次無情的屠殺成為了它最後的記憶。

    「腐朽的東西就該死去,我們也擁有強大的權力。」一次發力,握在手中的木杖應聲斷成了兩截。

    巴易凝視著遠方的太陽,總覺得它比平時更加的接近這片土地。

    沒人會對這種屠殺做出反應的,國際社會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去操心。一場普通的種族爭鬥,在這裡,好像就該習以為常?

    可百鬼的觸手已經在不知覺間伸向了這片從未涉足的土地……

    最先注意到它們的不是人類的世界,而是更上面生活著的另一群人。

    一場史無前例的秘密會議,在一個完全漆黑的空間中開始了……

    「事態的發展已漸走向失控,本屬於人類的浩劫,現在的矛頭卻指向了我們……」

    「必須有人去阻止,繼續發展下去,三界將徹底的被毀滅……」

    「觀望的協議現在根本等同自殺的項圈,神該重返回人間界親自覆滅了妖魔,解救那些無知的人民,還有高高在上的我們。」

    「各位別忘記了,混戰並不是我們想看見的局面,我們的直接參戰,結果只會是人間成為廢墟而已。」

    「那怎麼辦?靜靜看著九尾他們準備屠神的步驟嗎?我們如果死去,全由他們掌控的人間界也活不了多久。還不如直接由我們出手,就算人間的世界全毀,只有再創造一批新的生靈不就好了?我們已具備此等的能力……」

    「都別說了,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好了。」一個聲音在黑暗中傳出,威嚴的姿態讓其他的神靈暫時停下了沒有意義的爭論。

    突然,漆黑的空間中,一道明亮的光從天而降,光的正中站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黑色蕾絲泡泡裙,洋娃娃般精緻的臉龐,Z國陰間掌管死亡的神,在這裡也是十分的出名。

    「閻王,準備好了嗎?」黑暗中,那剛才讓其他人都閉嘴的聲音輕聲的詢問著。

    「是的,玉帝,隨時願意為您效勞。」恭敬的曲膝行禮,閻王表示著自己的忠心。

    「很好,下去吧,到人間的世界去,忽略什麼觀望的協議,挑選你認為幫的上忙的生靈,動用一切的辦法,破壞九尾的計劃。不用在意什麼不同的膚色不同的文化,用眾神的名義與他們做交易都可以。我們只需要看見效果就行……」玉帝的話就是指令。

    「是,可屬下最需要的人,也許他並無心再與神做交易。」閻王的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個熟悉的身影。

    「你說的是許哲吧……」突然,玉帝頓了頓,無奈的淡淡歎息道,「盡量去說服他,任何我們辦得到的條件都能做為交換。就是要求破格升入仙班,或者得到他想要的女神……我們都能考慮。」

    「遵命……」緩緩倒退出了這屬於眾神領導的會議所,其實閻王多想告訴玉帝,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用東西來收買的……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6 19:04
贖罪 第一百二十三章 蕾娜的煩惱
    9月,歐洲,意大利,最著名的水城威尼斯。

    已近秋的時節,讓穿梭其間的遊人都換上了長袖。

    這裡是座以旅遊為主的城市,全城被縱橫交錯的河道分割,又被數百座決不相同的橋樑連接成一體。獨特的構造讓車輛在這裡成為了廢鐵,只有小巧的木舟才能穿梭於大街小巷的水道間。

    大概是如此的原因,連空氣感覺起來都是格外的清晰,到處能嗅到海水的濕潤與古老磚瓦的滄桑。

    可惜這一切在遊客眼中的新奇,對於小蕾娜來說,只不過是些習以為常的東西。

    趴在房間的窗台之上,單手支撐著尖尖的下巴,忽閃忽閃著水汪汪的茶色大眼睛,蕾娜又像小女孩一樣的發起呆來。

    不知道是不是已十七歲的年華,讓這可愛的意大利女孩有時顯得莫名其妙,古靈精怪?可小蕾還是喜歡這樣靜靜趴在二樓的陽台,看著樓前絡繹不決穿梭的人群。遠遠眺望相隔一條大河的對岸,那些在陽光下擺攤的街頭藝人與攤販,總是能吸引眾多的遊人留戀往返。

    其中也有讓蕾娜困惑的人……

    他是個亞洲人,名字很奇怪,只有一字,叫哲。有著烏黑的頭髮與烏黑的眼睛。雖然會說意大利語卻很少說話,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三個月前的一個夜裡,沒有任何的行李,一身邋遢得如同逃難過來的他住進了自己的家。威尼斯是看不見什麼高聳入雲的大樓酒店。可供遊人休息的也只是一家家小旅館而已。當然在房間充裕時,一些普通的家庭也會接待遊客來增加自己的收入。

    於是他住了進來,租借只和自己一牆之隔的小房間。

    爸媽似乎很喜歡這遠道而來的客人,因為他永遠都是那麼的安靜。呆在房間中時連走動的腳步聲都很少,而且也不會像往常的租客那樣,帶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或者是喝的酩酊大醉。

    每月的房租都是準時的放在客廳的茶几上,從不叫人催促。

    就租客來說,完全能給他打上100的滿分。而作為一個人類,他的冷漠讓人難以靠近。

    也正是這樣一個男人,卻讓17歲的小蕾娜苦惱了起來。因為自己好像不知不覺的喜歡上了這個「不愛說話」先生?雖然自己和他總共的交談,三個月加起來沒超過百句,可也無法阻止自己的目光時不時的想在他的身上停留。

    誰叫那一夜的他那麼的迷人……

    也是在一個多月前的夜,爸媽做上了一桌豐盛的晚餐,慶祝甜蜜的結婚紀念日,竟興致大發的要自己去請這客人回來一起品嚐。

    大家都知道在哪找這位神秘的租客,每天清晨天剛亮時,他都會背負上沉重的畫架與顏料,到河對岸的市集上為遊客畫畫,賺取微薄的報酬。

    在威尼斯,這樣的人並不在少數。許多流浪的畫家都是一邊替人畫畫養活自己,一邊繪製美麗的街景與獨特的城市。創作自己最喜歡的作品。

    穿越過悠長的石橋,當蕾娜伴隨著月光來到對岸時,夜已深去。市集上的攤販大多都已回家,剩下的也正在收拾著攤位。

    白天熱熱鬧鬧的場面不富存在,冷清的廣場有種人去樓空的淒涼。正對著寬廣的河道,只有哲一個人還坐在那裡。手中揮動的畫筆還沒有片刻的停息,繼續在畫布與顏料盤間來回。

    專注的神情好像已經忘記了時間的概念,即便天空中提供照明的只有明月與皎潔的星星,也無法讓他的畫筆停上幾分。

    他的專注讓蕾娜都不意思打擾,靜悄悄的走到他的身後,想等那畫筆稍微放下的片刻在叫他,以免破壞了他的「傑作」。

    可當看見他的畫時,不懂藝術的蕾娜突然有種被人錘了一下心口的感覺。

    因為那座自己生活了十七年的城市,玩耍了十七年的街道,在他的筆下,彷彿突然擁有了生命,能張嘴對人述說自己的歷史一樣。

    雖然也見過其他畫家,甚至小有名氣的作品,可卻都比不上這幅來的富有感情。

    感覺作者融進了一種除顏料以外的東西在裡面,略微的憂傷,略微的遺憾,略微的喜悅,略微的無奈……

    最讓蕾娜感歎的是,畫中靜靜坐在河邊的女孩,一身新娘潔白的婚紗,懷捧著一大束鮮艷的玫瑰,臉上的笑容慈祥的就像天使降臨了人間一般。

    奇怪的是,他面前屬於客人的椅子上,並沒有匹配的模特坐在那裡,可以說他在繪製的是心中的畫。

    蕾娜不知道自己看了有多久,只知道回家的時候爸媽氣憤的將菜又熱了一遍,自己挨了一頓狠批。

    而哲也完成了那幅美麗的作品……

    從那以後,上學放學蕾娜不自覺的喜歡從喧鬧的市集穿過,看看這男人和他的油畫。可惜再也看不見,他在繪製月下新娘時那種嘴角微微帶笑的表情。不過他的功底也讓身邊一些同行點頭稱讚,漸漸他的攤位也比其他的人稍微熱鬧了一些。找他畫畫的人變多了,可他的話卻還是惜字如金。

    趴在窗台之上,蕾娜苦惱的如何將喜歡的事情,告訴給這位一點都不瞭解的人。歐洲人的愛情比起東方人來更加的開放,並不一定要由男方開口才算真正的愛。

    女孩也擁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不懂得及時的珍惜,錯過了後悔的只有自己而已。

    鬱悶的跑到了房間中偌大的穿衣鏡前,仔細的比照著。一米60的身高稍顯有些矮小,胸部與屁股已經有了攏起的形狀。長長的眼睫毛從沒有刷過東西,可卻是格外的上翹,眨起眼來如同兩把刷子。

    面對鏡中的美麗女孩,蕾娜學著電視中模特的樣子,擺著各種嫵媚的姿勢,時不時嚼起小嘴,親吻著空氣。

    「死丫頭,你發騷啊?!」可惜太過專注,忘記了已到吃中飯的時間,忘記了自己沒鎖房門,忘記了媽媽最喜歡拿著鍋鏟叫自己吃飯……

    「啊!媽!我不敢了!」求饒的呼喊聲不知道能不能傳到對岸,讓這小女孩思春的對象笑上一笑?

    是啊,不知不覺已到中午,可許哲卻沒有要休息片刻的意思。不過是趁著攤位空虛的時刻,在一邊的大叔那裡買上了一份漢堡與一份可樂。

    也不等吃完,就又回到了自己的畫架前。

    具體自己一天能畫多少幅,連許哲自己也說不清,只知道每天都必須購買新的顏料與許多畫布。而每一幅畫除開成本,大概能賺上3歐元左右。在國內這絕對是件值得經理辭職拼搶的工作,可惜在這裡每個月一半以上的收入,全都交了房租與吃飯消耗了。

    不過對於許哲來說這樣已經夠了,能支撐自己不至於風餐露宿,生活也沒別的什麼好抱怨的了。

    就在許哲啃著漢堡時,一位新的客人又坐在了面前。燦爛的笑容和陽光搭配的很好,一身蓬鬆的黑色泡泡裙,捲起的黑色頭髮,不仔細看,還以為是誰家的公主娃娃走出來了一樣。可對於她,許哲永遠不可能認錯。

    「你挺會挑位置的嘛,這裡還真是塊人傑地靈的風水寶地。等我哪天『退休』了也到這裡來好了,只是不知道到時候這裡還在不在?」陽光的關係,讓女孩只能瞇著眼睛欣賞著河面上穿梭的船影,發著小女孩的感歎。

    「小姐請座好。」毫不理會對方用Z文的攀談,手中的畫筆已經開始調配起顏料。許哲的臉上找不到他鄉遇故人的欣喜,只當又多了一位客人而已。

    「我的側臉好看些,就這樣畫吧……」女孩沒有什麼不適應的,許哲的冷漠自己從一開始就已有準備,「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嗎?都說歐洲的食物噁心的要死,豬用鼻子拱出的蘑菇能賣出天價,發霉的魚卵就叫魚子醬。吃多了不怕壞肚子啊?」

    許哲沒有再理這位多話的客人,繼續著不變的工作流程。

    「不理我?難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麼大老遠來找你?公然出現在人類的世界,而且還有恃無恐的。」閻王輕聲的尋問,繼續自顧自得說著。

    「你們神的事情我已不想參合。」終於,許哲還是開口了,不過臉上的冷漠未減半分,「畫完畫了有多遠走多遠,別再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這可不是你想不參合就能不參合的事情,別忘了你體內可是子涯的靈魂。」閻王的話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可惜你們景仰的神,現在只想安靜的畫畫。什麼時候你們也能學會自己擦屁股,而不是借別人的手,你們神也算是成長了。」許哲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次的事情必須有你幫忙才行,上面的傢伙已經岌岌可危,要是解決不了九尾帶來的威脅,他們可能集體下界來也說不定。到時候,神魔之戰不可避免,淪為戰場的世界……沒有人知道戰後的還有沒有人類的存在。」臉色凝重,閻王只想許哲明白事態的嚴重性。

    「那又怎樣?」許哲突然停下了筆,困惑的看著面前的女孩,「人類的存亡和我有什麼關係?是我致使這一切發生的嗎?還是我叫你們毀了這個世界?」

    環境變得如死般的沉靜,不管多少人從身邊穿行而過,不管是怎樣的表情,都無法感染沉沒的兩人。

    「我想我們今天就到這裡吧。」歎息的從座位上跳了下來,閻王禮貌的笑了笑,「來一趟歐洲根本就沒時間旅行,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去做。」匆匆的掏出了一張名片,夾合著10歐元的紙幣放在畫板後,「如果你想通了可以打名片上的電話找我,近段時間內我都會在人間。還有就是,力量不會眷顧逃避的人,逃避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受苦的人依舊在受苦,快樂的人依舊在快樂。

    不想看見這樣的事情,就嘗試去改變一些東西吧……」

    拍了拍許哲的肩膀,閻王跟隨的人流消失在了市集之上,面對著未畫完的作品,許哲發呆了好久……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6 19:05
贖罪 第一百二十四章 值得崇拜的人
    當太陽又一次西下時,環繞著全城的大海被染成了一片金黃的景象,彷彿流淌在城市間的已不再是冰冷的海水,而是絢麗的顏料。

    古神話中傳說世界上擁有一座金子打造出來的都市,估計比此刻的的威尼斯也美麗不到哪裡去?

    今天許哲沒心情繼續做生意了,閻王的出現打亂了自己平靜的生活。也是告訴了自己,上面的那些傢伙是真急了眼了。否則簽定了數千年的制約協議,不會就這樣輕易被自己破壞。

    不過說什麼集體下界與妖魔一戰,想想許哲就覺得好笑。三界定律,以人間界所在地球實體為支撐,衍生出魔界與神界。神人魔生存在於自己的空間,相安無事。可如果當誰想跳出這樣的界限,前往不屬於自己的位置,所需要花費的氣力是難以想像的。接近一半以上靈力將消耗於此過程之中。妖魔還好,可靠吞噬生靈迅速彌補。而靠吸收天地之靈為生的神們,沒有近五百年的休養生息,都恢復不到自己在神界裡一樣的實力與狀態。

    什麼傳說中精壯的十萬天兵天將,下凡後也全變得和普通妖怪沒什麼區別。

    如真和已在人間界遊走數千年的妖群為戰,和集體自殺的行為能畫上等號。更何況和九尾打,並不是數量眾多便可以取勝,日本那些為消滅它而愚蠢下凡的眾神就是最好的見證。群戰一個受傷的九尾,就已全軍覆沒,也只換來了最後封印千年的結果。

    至於九尾是如何威脅到另一個空間中的神?許哲知道,它一定有自己的方法,而且遠超出眾神的想像。

    可惜自己已無心情再去參合這場不屬於自己的戰爭,因為自己還找不到解決的方法……

    舉著斬妖的劍,卻要面對自己最不想傷害的臉龐。即便明知道是九尾那混蛋佔據了吳倩的身體,可吳倩同樣存活在那具肉體中。

    猶豫的戰士上不了戰場,彷徨的人誰也幫不了……

    突然,已走到石橋正中的許哲停下了步伐。前方熱鬧的人群阻斷了去路,還有警察正在拉著封鎖的界限,遠處警用氣艇鳴著警笛高速駛來。

    空氣中血的腥臭,讓許哲明白決不會是什麼好事。

    最裡面的一些圍觀群眾,衝了出來,不住的嘔吐,有的則是懷抱著顫抖的雙臂,眼神惶恐的離開。

    這座橋是回家的必經路,所以許哲不得不高舉起自己的畫架與畫板,擠進了人群中。

    不經意的看見了吸引群眾的原因,是一具剛剛從水中打擾出來的女屍。年輕貌美,豐滿光滑的身材赤裸的暴露在空氣裡。可這絕不是值得欣賞或意淫的素材,整具屍體除了臉蛋,到處都是如狗咬過的犬齒血洞。脖子一圈更是多得讓人懷疑,腦袋是如何還能連接在身體上的?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這女人絕非自然死亡,換在Z國,靈異調查科又有機會好好勒索上一把了。但在這旅遊的城市,這樣的惡性事件幾乎是能壓制的就壓制。要不是這具屍體是順海飄進城來,警察也極不願意白天對其進行處理。

    事不關己,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家,今天許哲確實回的很早。蕾娜的母親正在廚房準備著晚餐,而父親還在外撐船未回。

    許哲對這一對意大利的「包租公婆」挺喜歡的,因為他們不會追問自己的來歷,也不會和其他人談論起自己。

    父親是一位在外撐船的船夫,類似其他城市中的出租車司機。已經撐上了三十年的船,可以說在威尼斯就找不到他不認識的地方。

    而母親是一位蕾絲製作工人,在家中上班。威尼斯盛產兩種工藝品,一是琉璃,二就是美麗異常的蕾絲了。和外面的蕾絲不同,這裡的作品幾乎都是全手工製造,常常一張直徑兩米的蕾絲餐桌布,需要7個工人忙碌上整整半年,是比畫家更值得欽佩的藝術家。

    蕾娜則在一所水上的高中就讀,和國內的所有女高中生差不多,總是一副高興的樣子,不知道社會的艱辛,也不知道煩惱是什麼東西。快快樂樂,享受著自己平靜且安逸的生活。

    當許哲推開門進屋時,把正在客廳餐桌上寫作業的蕾娜嚇到了,就像白天見了鬼一樣。

    也難怪,平常這滿身顏料痕跡的男人,不到晚上八點,天空中月亮星星全出現時是不會回來的。而今天太陽還沒有下山就收攤了,也算一個小小的奇跡吧?

    「蟄(哲),這麼早就回來了?正好我做了好香的烤肉,一起吃吧!」廚房中的母親客氣的招呼著,可惜已經過去了三個月,Z文形式的發音還不得要領,硬把許哲叫成了「馬蜂」。

    「你們吃吧,我吃過了。」自然的回了一句,逕直的爬上了樓梯,許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反鎖上了大門。

    這時候蕾娜才有機會長長的喘息,緩解自己的緊張。

    當吃過晚飯,天空也被夜所籠罩,不知道是不是臨海的關係,這裡的夜空感覺比任何一處的更加清澈。巨大的月亮就像觸手可及,又如同夜幕稍微支撐不住,它就會掉落下來一般。

    晴朗的天空讓星星都連成了片,各種星座估計也只有天文學家才能看的出來。什麼大熊星座,小熊星座,有時讓人懷疑是不是胡編亂造的東西,明明只是幾個發光的點,怎麼就能聯想到熊上面去?

    拿起還未寫完的作業,媽媽的工作霸佔了客廳,將蕾娜硬趕回了自己的臥室。雖然減少了看電視的樂趣,可蕾娜的書桌正對著窗口,窗外一些還在河上撐船的船夫,總會時不時唱起夜裡的歌。有些天生五音不全的傢伙硬是喜歡來上兩嗓子,看著他們都快走掉跑出歐洲的樣子,給蕾娜枯燥的寫作業也能帶來笑的素材。

    突然,面前的窗沿上落下了一個東西,嚇得正思考方程式的蕾娜差點叫出聲來。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人的一隻小腿,褲角上還帶著的紅色顏料讓蕾娜很容易知道它的主人是誰。

    一個古怪的想法擠走了自己腦袋中還沒成型的方程式,一次深呼吸,三十秒的平靜,放下了手中的筆,蕾娜離開的自己的房間。

    威尼斯的房子很具歷史感,獨特的地理條件讓這裡不允許出現高大宏偉的建築。所以一間間民宅都保持著最初的模樣,石磚構造,傾斜的紅瓦屋頂,幾百年未曾改變過。

    躺在傾斜的屋頂上,角度的關係讓人正好能面對美麗的夜空。許哲在煩惱,煩惱的不想獨自鎖在房間中。

    於是星星與月就成為了自己的夥伴,它們不會發表自己的意見,卻能一直靜靜陪伴自己到天明,這已經夠了……

    「哲,你在嗎?」雖然是親生的母女,蕾娜的發音要標準的多。

    在許哲還沒有回答的時候,雙手插在牛仔褲中的女孩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邊。

    「你有什麼事情嗎?」許哲的語調好像比夜還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習慣了這樣待人接物?

    「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就是無聊想隨便走走而已。」蕾娜褲袋中的食指與中指交叉,因為自己剛剛說了謊話。

    見許哲沒有反對,17歲的女孩嘗試的坐在了許哲身邊的位置上,曲著雙膝,輕輕前後搖晃著身體。

    心中已經將自己責備了個透徹,罵自己為什麼不想好話題就跑了上來,弄得現在如此的尷尬。

    「對了,你打算在這裡住上多久?」慌亂下,蕾娜笑著問道。

    「怎麼,想趕我走了嗎?」許哲冷冷的說。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搖擺的雙手和腦袋否認,蕾娜急的都快流出汗來。

    「我開玩笑的,別那麼緊張。」雖如此的說,許哲的臉上可找不到絲毫的笑容。

    「哪有板著臉開玩笑的……」輕輕歎了口氣,蕾娜抱怨的說,「是不是藝術家幽默感都這麼豐富?」

    「藝術家?你說我?」許哲可從來不敢如此的自居。

    「是啊,你的畫畫得那麼好,連在市集上畫了一輩子的老人都誇讚你是奇材啊!你有想過開畫展嗎?」蕾娜的這話不假,許哲的天分確實得到了認同。

    「我只是喜歡畫畫時的寧靜而已,沒必要讓別人來品頭論足。」許哲可不喜歡站在演講台上,痛哭流涕的說感謝這感謝那的。

    「真是可惜,我看你那幅《月下的新娘》畫的好好,如果去展覽或者參賽一定能一炮走紅的。」蕾娜在為許哲默默的惋惜。

    「《月下的新娘》?」許哲從不記得自己取過這樣的名字,不過一下就明白了蕾娜說的是哪張,「哦,那不是給別人看的作品,而是只為一個人創造的……」

    「是你的妻子?」蕾娜忐忑的問著。

    「不是,一個朋友,一個搭檔,一個我虧欠的人……」想起那個熟悉的人影,許哲的目光暗淡了許多。

    「她很漂亮嗎?」小女氦吃醋了,因為許哲語氣中流露出來的溫柔。

    「很漂亮,卻是個不懂得打扮的女孩,總喜歡穿男人穿的西裝,一副嚴肅的模樣。做事很認真,卻總喜歡做些傻事。」回憶有時比現實更美好,因為記憶下來的一般都是最美的部分,連爭吵,鬧彆扭都感覺是甜蜜的。

    「原來你喜歡這樣類型的?」微微的側臉靠在了雙膝上,蕾娜雖然還小,也明白自己心中的人,心中裝著其他的人,「為什麼不留在她的身邊?」

    「我辦不到,現在的她已不是從前的她了,全是被我害的。因為我,她忍受著常人難以想像的苦,而我卻什麼都幫不了。你是不會明白的……」說話的時候,許哲的聲音和身體都在顫抖,有那麼的不甘心嗎?

    「其實我真的不明白……」茶色的瞳孔俯視著面前流淌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河,小小的蕾娜也有自己的認知,「為什麼人總喜歡說『辦不到』?」

    一旁的許哲也被問的一楞。

    「哪有做之前就失去了信心的?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不也該去努力嗎?不努力的去做,怎麼知道自己辦不到?我的夢想是當最紅的電影明星,演繹各種不同的人生。可我就讀的只是再普通不過的高中,同學們都笑我有個不切實際的夢想,可我卻從不認為辦不到。總有一天,我也會成為上面最耀眼的星。」說著,一隻手指直指向天空,瘦弱的模樣看上去是那麼的堅定,「在我死去前,我都會去努力的。就算死的時候我也不會後悔,因為至少我曾經努力嘗試過了……是不是很像自欺欺人的感覺」

    這時,蕾娜才不好意思的抱歉微笑著。

    這時,許哲才認真的看這只有17歲的女孩,純真的好像吳倩,連人生的哲學也好像。

    都是些會說,「不做怎麼知道辦不到」的傢伙。

    所以自己明明告訴了她,她幫不上任何忙,她依舊是緊緊的跟隨在自己的身後。

    「又是個頑固的女孩。」微笑的從瓦頂站了起來,拍了拍蕾娜的腦袋,就像叔叔般溫柔,「會成功的……你的明星夢。因為你有值得人們去崇拜的東西,也有一張漂亮的臉。」

    說完,轉身離開了屋頂回房,煩惱已經不知道丟到了哪裡去了?

    而蕾娜還是呆呆的坐在原地,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卻不知道,在遠遠的一座樓頂上,正有數雙猙獰的目光正注視著自己……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6 19:05
贖罪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吸血鬼之王,阿爾特
    同樣是歐洲的夜,遠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個國度,另一個城市,天空卻不再是同一個顏色。

    倫敦,大片的烏雲遮擋起了皎潔的明月,黑壓壓的感覺很容易讓人心情沉重。明天又將是個看不見太陽的陰雨天……

    而在郊區,一座都不知道年代的巨大古堡中,一位久違的人卻正欣賞著這異地的夜。

    坐在一間寬敞會客廳靠窗的沙發上,八歧平靜的看著窗外抑鬱的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邊就座的童子則略有感歎的觀察著四周的擺設。

    要說這古堡的主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奢侈,一間再普通不過的客廳,鋪設著卻是手工羊絨地毯。原本古磚結構的牆壁全是高級柳木包合,用鍍金拉出一道道優美的線條,呈現立體感。頭頂的水晶吊釘,懸掛的都是菱錐狀的巨大水晶,配合燈光的照射彷彿能與鑽石比美。光滑曲線感十足的骨幹,不是24K鉑金都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一共三幅裝飾用的油畫,年代就像和這古堡一般久遠,留意畫角作者的簽名,哪一幅丟到拍賣行絕對都是過千萬歐元的「神作」。

    更別說各種工藝品,瓷器,古書……

    整個房間,說它是會客廳,還不如說是土財主炫耀的收藏室。

    「歐洲的這些傢伙也太愛臭顯擺了吧?」童子不屑的鄙視道。

    「不用在意這種東西。」八歧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比起我們,他們更接近人類,對物質欲當然也更加強烈。不過正是慾望,讓他們這種生靈創造了屬於自己的『帝國』……」

    「真的是不明白,為什麼九尾大人竟要我們來和他們談合作的事情?這些卑劣的族群,根本不夠資格與我們相提並論。吸血鬼?說起來不過是群只能在夜晚叫囂的小丑。」童子對即將要見到的人顯然沒有絲毫好感。

    「可你不得不承認他們擴張的速度,只需要撕咬便能增加自己的同伴。如果妖怪們能做到這一點,我們根本就不會在意什麼神靈的威脅了。」說著,八歧端起了身邊還在冒著熱氣的咖啡,轉動起杯中銀製的湯匙,輕嘗了一口,苦澀且味純。看來吸血鬼們招待客人起來也不吝嗇,「更難得的是,數百年的經營,讓他們的阿爾特財團積累了雄厚的實力。整個歐洲經濟已盡在他們的掌控,成為了直逼我們創始的第二大跨國集團。這樣的背景足夠成為我們洽談的資本……稍微有些麻煩的只是他們的十二宗家總家主,也就是阿爾特本人。」

    「那傢伙應該不難擺平吧?我們不是早就收買了其他的十一宗家的主人了嗎?拿了我們那麼多的好處,我談合作他們可不敢悶不做聲。畢竟他們的財團採取的是分資形勢,什麼決議都是拿出來表決決定的。」童子現在才深感八歧大人的智慧之長遠,早在一百年前,已經秘密開始與十一宗家接觸,收買,賄賂,一切能拉攏的手段盡顯。現在終於見到了回報……

    「要能有這麼簡單就好了……」八歧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為自己親自見過阿爾特這個人,那決不是弱者該有的姿態。有些時候,八歧甚至將他視為和自己一樣的魔神級的大妖。

    同一時刻,會客廳的大門傳來了敲擊聲,一位侍從推門而入,恭敬的對賓客行禮示意。

    「讓你們久等了,主人已準備完畢,請隨我前去大殿。」一口地道的英國倫敦腔調,估計這侍從到了外面月薪不會輸大公司中的經理。

    「走吧。」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咖啡只喝了一半,八歧卻沒有什麼留念。帶著自己的部下跟隨著侍從,開始了古堡中的穿行。

    一路間,可謂顛覆了所有電影傳說中對吸血鬼習性的描述。本該懼怕光線的惡魔,卻在自己的古堡中到處燃起明亮的燈,沿途的兩側石壁上幾乎間隔不到兩米就會有一盞精美壁燈,好像生怕哪個沒長眼睛的笨蛋摔個狗吃屎。

    而最喜歡潮濕的他們,也將自己的古堡收拾著乾乾淨淨,偶爾還能看見絲襪長腿的漂亮女傭,小心的用雞毛撣子清理著裝飾品上的灰塵。

    諷刺的是,一甚至能找到擺設的天主教的物件。一個樓梯的拐角巨大的牆壁上,更是懸掛著巨幅耶蘇受難記的油畫,連耶蘇那悲世憫人的眼神都描繪的惟妙惟肖。

    童子不由的感歎,「這到底是群怎樣的吸血鬼啊?」

    不知道穿行了多久,一直來到了一扇高五米,寬四米的鋼鐵大門前,侍從終於停了下來。

    巨大的鐵門呈現的是比燒過更黑的顏色,兩隻巨大的門叩圓環,丟到地獄就是栓鎖惡魔的鐵鏈。

    讓人欽佩的是,面前瘦弱的侍從只用單手叩響了大門,也是用單手推開了至少三噸重的鋼鐵,單比力量也不輸妖怪。

    「二位請,主人就正在裡面恭候。」對內做著「請」的手勢,侍從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踏著和紅一般鮮紅的鬆軟地毯,代表東方文化的兩隻妖怪,第一次踏進了象徵歐洲妖魔統領的政治中心。

    大殿就和自己的名字一樣,宏偉巨大,足有十米之高的天花板,被兩派對稱的古老花崗岩柱支撐的穩如泰山。

    裝飾品遠比外面的過道甚至廁所更少,寬廣的大廳中,只有一根根石柱上的火把台算得上是裝飾品了。也因為整個大廳全由火把提供照明,所以也不覺得有多麼冷清。

    可跳動的火光,第一次讓這大殿有了古堡該有的陰森恐怖與詭異……

    沿著血紅的地毯,一直走到大殿的盡頭,「他」正坐在歐洲傳統規格中的華麗寶座上。各種寶石與黃金的質地,讓坐在其上的人根本不用介紹,已經能讓所有人明白他的尊貴。

    沒有任何的交談,寶座上的阿爾特安靜到可怕。

    一身宛如中世紀貴族傳動軍裝,包裹著一具消瘦的男性軀體,白皙到沒有血色的臉龐已超越英俊能形容的極限。一頭褐色半長髮完全的向後梭到了腦後,讓那精緻的額頭暴露在空氣之中。

    傳說中的吸血鬼,除了撕咬時會露出猙獰的獠牙,平常的時刻更多展現出的是貴族的溫文爾雅,儀表端莊。

    童子相信,對於吸血鬼的描述並不是完全不實,至少這一部分非常正確。

    「八歧,知道嗎?我並不想看見你出現在我的面前。」略帶懶散的依靠在屬於自己的寶座上,單手支撐著側臉,憂鬱細長的雙眼打量著面前遠道而來的客人,白癡都能看出阿爾特不歡迎他們。

    另一隻空閒的手端過了身邊半滿的紅酒杯,濃郁的酒香充實著整座大殿,擁有引人陶醉的魔力。

    「其實我也並不想出現在這裡,可上面的命令就是我的使命,所以我來了。」單手插在褲袋之中,單手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八歧的嘴角帶著自信的微笑。一點都沒有面對一方之王該有的緊張,非凡氣度舉手投足間盡顯。

    「想不到還有人可命令你這人間的魔神?看來你們的九尾妖狐似乎真有些本事?」輕品了口杯中的酒,阿爾特微微的笑了。吸血鬼的紅酒絕不是人類可以品嚐到的終極美味,釀製的歷史就是自身發展的歷史,數百年的沉澱,葡萄的甘甜,配合上製作時便加入的處女之血……

    沒有什麼比它更能讓吸血鬼為之陶醉,當然品嚐它時,什麼重要的客人在品嚐者眼中都是「配角」。

    「注意你說話的語氣,九尾大人的名字不容許你這般的玷污。」童子比自己的主人更先不滿起面前這傢伙輕視的姿態,語氣凝重,如同一種安靜的威脅。

    「注意說話的語氣?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站在哪裡了?」還是未看眼前的人,舉起了手中晶瑩剔透的酒杯,對向了一側的火把,鑒定著酒色的品質。就在阿爾特說話之時,漆黑的屋頂上突然亮起一雙雙血紅的瞳孔。蝙蝠刺耳的鳴叫迴盪在陰森大殿中,密密麻麻的樣子光是看著都讓人頭皮發麻。童子也是楞在了原地,只因為從進來到現在,自己才發現他們的存在。有時連童子自身都分不清,這些傢伙到底是可怕的妖怪,還是只是一群感染了病毒的人類?「在這裡,沒有你說話的資格,安安靜靜看著你主人的『表演』,沒看見連他都不敢亂釋放帶有敵意的妖氣嗎?好好學著吧……」

    「阿爾特,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了,我們談點正經的事情。一個月前具體的合作協議我已發到你的財團了,你覺得如何?」八歧鎮定自若的問著,即便有無數雙猙獰的眼正注視著自己,魔神風度不減,「我們願意讓出半個亞洲市場,與你們共同經營。眾所周知,未來的世界,亞洲將是最具發展潛力的市場。對於你們的財團,這絕對是個擴張最好的機會。而你們要做的,不過是在我們需要時提供必要的援助就好,可以說是有百利無一害的交易。」

    「合作協議?那種東西?記得好像有看到過,不過『具體』丟進哪只垃圾筒了,我還真不知道……」無所謂的品著杯中酒,阿爾特抱歉的攏了攏肩,什麼魔神也不給面子。

    「是嗎?」即便脾氣再好,被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輕視,八歧臉上的笑容不見了,「不客氣的說一句,你這樣敵視我們的態度對你其實並沒有好處,你應該召開財團集會,和你的十一宗家商量後再做決定。也許你會有不一樣的『認識』……」

    「沒這個必要了。」說著,阿爾特隨手向半空拋出一個白色的物體。擔心主人安危的童子迅速的接了下來,拿到了八歧的面前。

    恐怖的竟是一隻白色人類骷髏頭骨,看骨骼表面的質地就知道,也就是在最近兩天「它」的主人才失去了它。

    能讓八歧心中一震的不是它的恐懼,而是屬於它的四顆標誌性般的巨大犬齒,這可不是人類該有的東西。

    「會議兩天前已經開過了,這就是開會後的結果……你還想要的話,我還有另外的九個和一個『預定』的,想看嗎?」這一刻,阿爾特的笑是那麼的猙獰。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tgl0219

LV:5 騎士

追蹤
  • 3

    主題

  • 30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