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百鬼夜行宴 作者: 狂笑的菠蘿糖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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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gl0219 2008-2-26 00:25: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8 219782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8:51
噩夢 第一百零五章 五行禁咒,蛟龍!
    就在創始支部激烈的戰鬥進行之時,東京著名的雙塔警視廳一間秘密的會議室中,賓客滿座。

    仔細看看他們的模樣,雖是一個比一個難看,可肩膀上的星星也是一個比一個更多。

    而坐在總廳長位置上的更是一個肥婆,一頭的卷毛跟被鞭炮炸過一樣。臃腫的體態使得身下的板凳都是特殊定做。

    今天這場會議不是討論別的,正是一小時前開始的大廈之戰。

    光這一個小時之中,報警電話已將報案科所有電話打成了癱瘓,一些焦急的民眾甚至衝進了警視廳來親自報警。

    現場也是越來越混亂,據稱歹徒的火力就連國防自衛隊都比不上,除了沒將坦克開上街,什麼火箭筒,手榴彈,能用的全都用上了。如同在城中打著常規巷戰一樣……

    而會議隨時間的流逝從說的到了吵的,所有的問題都指向了廳長。因為廳長禁止派出警力支援,只是有一些巡邏警趕到現場疏離群眾。即便是這些人也被禁止靠近大廈方圓五百米以內。

    「都別給我吵了!」一聲河東獅厚般的咆哮,肥婆拍桌而起,吵鬧的會場頓時安靜了下來,「再吵也沒用,並不是我不肯管這間事情,而是更上面的人傳下來的命令。今夜那棟大樓裡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許插手,出現再多的民眾傷亡也不許過問,明天自然會有國會裡的人對這件事情負責。這已經不是我們能管的事情了……」

    目光重新回到那條紛爭的小巷中,耗子與鐵錘用優勢火力硬殺出了一條血路,可卻沒逃包圍的厄運。

    那些認為被幹掉的傢伙不知怎麼又爬了起來,繼續端著槍械還擊。

    被逼無奈,兩人退進了一條死胡同中,已堅固的巨大鋼製垃圾筒為掩體,努力支撐著。

    「媽的!怎麼打都打不死?!」鬱悶的丟棄掉了右手上的格林機槍,只因為彈藥用盡。

    「拜託打腦袋好不好,沒看見我殺的那些沒站起來嗎?」靠在骯髒的垃圾桶上,耗子時不時的冒頭點射。可惜槍法比不上許哲,還是浪費不少。

    「不知道還能撐多久?沒神幫忙,今天估計就掛在這裡了。」鐵錘絕不是個悲觀的人,可現在的局面自己很自然的會聯繫到死亡。

    「呵呵,忘記了許哲最喜歡說的話嗎?……神已經遺棄了我們,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耗子的模樣看上去還是格外的輕鬆。

    因為越是危險,腦海中許哲的影子就越加的清晰,他對自己的承諾,便是堅信他的依據。

    而在大樓之中,許哲寫的味道終於激發出了這些吸血鬼們的原始本能,全部向著37層醫務室前集結。

    斷斷數分鐘,那扇大門外的走廊上已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身影,隨便數數不下一百多人。

    一些人連握槍的手都在顫抖,取下了一直佩帶的頭罩,露出了連狗都膽寒的四顆森白犬牙。

    優質的血不光妖怪懂得欣賞,連這些不人不鬼的怪物也同樣在為許哲的血而興奮。

    「呵呵,該結束了。」帶著平靜的笑,團長將通訊頻道的廣播之上,「許哲先生能今天我的聲音嗎?」

    稍微生疏的Z文從義務室的廣播中傳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許哲剛剛去學的?

    「這便是他們的頭頭,嗜血傭兵團的團長,名叫雷迪。因吸血鬼的力量比與代數有關。與十二病原者越接近的力量越大……而他正是被十二病原者其中之一所咬的第二代吸血鬼,很是強悍。」對於廣播中的聲音,女孩似乎很是熟悉。

    「請寬容我Z文不好,我盡量用簡單的方式表達我的意思。我想說的是,你的兩個同伴正和我的手下做著遊戲,能撐多久還是未知。不過從我的角度正好能看見他們的腦袋,用巴雷特上的瞄準器看,我更是能看見他們臉上的表情。」說著,那已放下的槍械被重新抬起,自然的移動瞄準了小巷中掙扎的兩人,「聽說你是位重情誼的好人,為了一個朋友來到日本,獨自向百鬼挑戰。

    這份勇氣我是由衷佩服,也是自歎不如。

    那麼現在我的手我握著你兩個朋友的性命,你不知道能不能讓你為了他們而走出醫務室接受死亡?只給你三十秒來考慮……」

    「還說簡單?簡直跟開會一樣囉嗦。看來這混蛋Z文確實學的爛。」思考?許哲沒有過一秒的思考,拿起的床上的劍卻不是如此的衝出,而是站在了半人高的床上。

    「你想幹什麼?聽不懂我剛才說過的話嗎?你不可能戰勝他們。」女孩不明白許哲到底想幹些什麼,可面前這赤裸上身的男人週身散發出的只有危險氣息。

    「你是不是搞錯了一個概念,我所學習的東西並不是針對妖怪……」猛然抬腿直踢天空,那頭頂上還在噴水的金屬噴頭被硬生生踢進了天花板中。

    那流淌過許哲身上的水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停息……

    女孩依舊不知道這奇怪的Z國除魔師要幹些什麼,只看著他抽出那把充滿怨氣的劍。並起兩指強按壓著自己肩上的傷口,鮮紅的血自然的浸過了紗布濺在了手指之上。

    「時間到。」並沒有任何記時的工具,準確不準確結果都不會改變,決定的不過是每個人死亡的順序。拉動槍栓,雷迪的槍口瞄準的了小巷中的鐵錘。

    可結果似乎在不知不覺中慢慢的改變?

    醫務室那扇緊閉的大門被由內的開啟,動作很自然,不像是要面對痛苦的死亡,更像是去赴一場約會。

    重新回到這些可怕的吸血鬼的面前,許哲已沒有剛才特種兵一樣的造型。

    赤裸著瘦弱的軀體,手中拖行著一把古老的劍,水沖亂了一頭的黑髮,長長的劉海擋住了半張面空,眼前是雨簾一樣的畫面。

    漆黑的過道上擁擠著太多貪婪的目光,跟與人類相處起來,許哲也許更喜歡面對如此的眼神?

    因為自己需要思考的東西變的很少很少,只用揮動厲劍斬了他們而已……

    此刻,女孩是完全的配角,站在許哲的身後,觀看著一場不知道結局的戲劇。

    可女孩並不是決定一直觀望,右手已摸上了腰後的P90TR機槍。

    「小子有種!你為你的朋友又贏了三十秒的生命。」不知道為什麼,雷迪對著素未謀面的小子越來越有好感。遺憾的是傭兵就是傭兵,只要接下了生意,哪怕要殺的人是自己的爸爸,自己也會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這就是「職業道德」,「殺了他,用最簡單的方式……」

    命令下達,數不清到底有多少槍,多少種槍同時射擊,只知道面前漆黑的走廊被槍口的火光照亮。

    女孩本想動手,因為許哲現在並不能死。

    但也是一瞬間,身體僵硬在了原地,張大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對許哲原本的討厭甚至藐視,這一刻完全的定格。

    轟鳴的槍聲中,女孩隱約聽見了許哲的歎息……

    「本來是想留下來對付八歧的招式,硬給你們逼出來了,真是討厭……」

    飽和的一分鐘射擊,彈幕的密度讓金屬的子彈如同形成了一面牆壁推壓著空氣。別說殺人,就是妖怪估計也要被打成稀爛。

    可結果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一顆顆要命的子彈懸停在了許哲的面前,距離三公分的位置後便無法在推進。

    對不起,並不該說是懸停,而是被牢牢的鎖在了半空之中。當金屬的彈頭全部落下之後,所有人才看清了「真實」。

    一道由水組成的牆壁就立在許哲的面前,微弱的光照耀下,甚至能看見怪異如鱗片般的形狀。

    「五行禁咒.天水符,這可不是一般人能看見的東西。」臉上依舊不帶任何的表情,但滂湃的靈氣即便這些不是妖怪的妖怪都能輕易覺察。站在與他同在的水之中,更是能清晰覺察到蘊涵在水中的天地之靈。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看著面前的男人,女孩是那麼的陌生。明明自己完全已壓倒他的靈強,按級別來說,他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不過從他繪製了劍刃上古怪的符咒之後,力量彷彿瞬間已倍數的增長。連自己懷疑的過程中,他的靈壓還在提升。那符咒蘊涵的力量絕不是人類可以擁有的東西。

    「殺了他!」本能趨勢著這些可憐的傢伙害怕,害怕讓他們失去了理智。瘋狂的換彈上膛,準備繼續射擊。

    「我沒心情跟你們玩了,逼我『揭底』,你們是要負出代價的。」微微的抬頭,全濕的劉海下露出了那雙恐怖的瞳孔。

    手中的譴責已沒有了平常的怨氣,或者說被這澎湃的天地水之靈所掩蓋。原本暗紅的劍刃,現在泛起的卻是憂鬱的淡藍。

    「天水符……蛟龍。」再平靜不過的一聲召喚,本該是黑夜中霸王的吸血鬼見到了比自己更可怕的東西。

    可惜見到的那一刻就是自己生命結束的時候……

    在蛟龍的音符結束的剎那,許哲面前的水牆發生了變化,彷彿變成了一扇連通不同空間的大門,一條咆哮的淡藍透明巨龍衝了出來。張著巨大的嘴,伸展著鋒利的五爪,那副模樣和古代Z國傳說中的巨龍極其相似,沒有目標的奔騰在走廊之上。

    一切落進龍嘴中的戰士頓時被撕成了碎片,被說再生,就是找到一個完整的腦袋都辦不到。

    站在許哲身後的女孩在莫明的顫抖,顫抖許哲表現出來的力量,更顫抖能如此屠殺敵人的傢伙,竟平靜的如同無風的湖面……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根本不需要再借助任何的器材,雷迪就能看清所發生的一切。

    一條透明的怪物盤旋狀縮在靠近窗戶的一間巨大辦公室中,一張一合大嘴正在分撕著最後一具戰士的屍體。而從一邊的過道上,許哲也走到了沒有玻璃的窗戶前,平視著就只有一街之隔樓頂上的雷迪。

    「等我,我來了。」許哲說這話時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嘴唇的運動,可從雷迪那張驚訝的臉上許哲知道他聽懂了自己的意思。

    一個念頭,吞下了屍體,淡藍蛟龍長開了恐怖的大嘴,衝出狹小的大樓,霸道龍鳴迴盪在天地之間,彷彿是要讓世人對自己俯首稱臣。它也確實擁有如此的力量。

    雷迪的大腦停止了思考,本能的向後跳起,巨龍的嘴同時的到達,一口緊咬住了邊緣的水泥混凝土中。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8:51
噩夢 第一百零六章 折翼的天使叫愛麗斯
    踏著虛幻的水面之上,這裡是一百多米的高空,如掉下去,估計神也救不了「柿餅型」的人類吧?

    可許哲的眼中卻感覺不到屬於害怕的部分,一雙烏黑的瞳孔正視著對面樓頂上魁梧的黑人團長,所以現在自己走來了。

    如同過一條永遠不會出現紅燈的馬路,許哲踏上了龍頭,輕鬆一躍,落回了真實的樓面之上。

    「你是選擇逃,還是選擇戰?」平靜不帶溫度的問話,彷彿是在徵求對方的意見。許哲揮手擦去了劍上的符咒,身後由水匯聚而成的龍形頓時失去了支撐,變成了雨水一般,落到了街道之上。

    只是其中混合的血與屍塊將它與雨水徹底的分割開來……

    「愚蠢的傢伙,明明有如此強大的招式竟自己解除了?」女孩已經不嘗試去揣摩許哲的思考模式,自然的走到了樓邊,身體極限半蹲,猛然發力跳起。纖瘦的身影在空中滑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穩穩落在了許哲的身邊。

    整整二十米的跨度一躍而過,讓人膽寒……

    「你還真愛湊熱鬧,橋拆了跳也要跳過來?」許哲看來確實很討厭身邊的尾巴。

    「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的使命。」女孩可不理會許哲明顯的不友好。掏出了大腿上的手槍,穩穩瞄準了雷迪的腦袋,「你的罪以足夠你下地獄了,在此我代表神進行對你的宣判……死刑。」

    扣動下了扳機,純銀的子彈足夠要了這高大團長的命令。

    「噹!」一聲清脆的撞擊,一旁的許哲意外的揮劍擋在了女孩的槍口前,子彈被輕鬆的彈開。

    「你想幹什麼?!」許哲如何胡鬧自己可以不管,但阻止自己的行動,女孩真的生氣了。

    「你有沒有先來後到的概念?我正在問他問題,他還沒回答你就把他做了,我問誰去?」許哲並沒打算這麼快就幹掉這傢伙的意思,可落進許哲的手中,可能雷迪會更感謝女孩「仁慈」的一槍吧?

    「呵呵,你以為我已是你到手的獵物嗎?你是不是太瞧不起二代的吸血鬼了?」體內流淌的血不容許受到如此的輕視,雷迪的眼神從沒有如此的認真起來,「我不會選擇逃的,不管你會用什麼妖術,今天我就用這雙拳頭殺了你!」

    說著,一雙大如沙包的拳頭舉起,一次發力緊握,結實的肌肉硬生生撕裂開了上半生的戰鬥服。黝黑的身體上全是大塊接小塊的堅硬肌肉,讓人懷疑即便剛才女孩的射擊許哲沒阻攔,子彈都射不進這鋼鐵般的身體。

    「算了……本以為你終究是人類基因組成的生命,沒想到進化還是剔除了腦袋的部分。不懂得客觀的分析自己的對手……」許哲在歎息,為面前的傻大個歎息,「如果你選逃,證明我還有繼續追問你接下來問題的必要。不過既然證明了你沒腦,當然他們也不會告訴你重要的東西。

    你沒有被問的價值!」所以許哲握劍的手變的更緊。

    「去你媽的!死吧!」咆哮奔跑的衝向了許哲,雷迪踏出的每一步都踏碎了水泥的地表,揮動的右拳極限的收縮到了身後,強健肌肉將所有的力量最大功率的集中於拳頭之上。

    「躲避!」女孩先一步的側向跳開,可許哲卻始終站在原地未動分毫,那瘦小的身軀與已到面前的巨人相比,簡直就是欺負。

    「咿呀!!!」前踏最後一步,整個地面凹陷出一直徑半米的坑洞,彷彿雷迪的一腳能踏穿大樓一般。

    可想而知那揮出的拳頭和炮彈是同一級別……

    急快的揮拳動作,讓巨大的手臂甚至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相比較,許哲的動作則輕飄代寫,微微側移了半個身子,手中的劍刃向上,如同收劍不戰的姿態。可也正是這豎起的血紅劍刃硬生生將攻擊的拳頭由中的切割開來,和切豆腐一般。

    「啊!!!」握著還在流血的手臂,雷迪顫抖的退開了兩米,一地都是鮮紅的血,「怎麼……怎麼可能?我的拳頭……」

    「你認為它比鋼鐵更堅固嗎?」許哲說話之時,已走到雷迪的面前,抬頭仰視著這黑色巨人,「切開你的並不是鋒利的劍,而是屬於人的怨氣。有些東西……跟沒有大腦的人說你也不會懂。」

    說話之間,一道紅光閃過半空,不管雷迪明白不明白許哲的話,他都再沒有機會了。

    頭顱與身體被整齊的分離,一團之長倒在了自己形成的血坡之中。整個嗜血傭兵團徹底的覆滅,那兩千萬的賞金看來暫時還沒有人拿的走了……

    不過許哲並沒有覺得事情已經結束了,稍微的向前走了兩步,劍在自己的褲腿上擦拭,抹去了骯髒的血。

    緩緩的轉過了身,又一次平舉起了譴責,直指大樓邊緣處站立的女孩。

    「好了,麻煩全部處理完畢,該告訴我你的身份了吧?我討厭跟我不熟悉的人打交道……如果你堅持不說,相信我,這次就是你跳樓也絕逃不掉……」剛才好像還是戰友的身份瞬間調換,許哲的話可以當成威脅。

    「你的話是對我的污辱,你還沒有讓我逃避的資格。如果你想問我人間界的名字,我叫愛麗斯。如果你問我從前的名字……」說到這裡,女孩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天主教上帝天使兵團之一,熾天使——撒拉弗。」

    聽見這絕對震撼的介紹,許哲的臉中閃過一次震撼與茫然,可馬上又懷疑了起來。

    「少唬人了,神的觀望協議規定一切神不許下凡介入人間,那你現在算什麼?旅遊嗎?」許哲並不相信,劍也未放下半分。

    「想看我恥辱的證據嗎?」微微低下了頭,一滴晶瑩的淚滑過了那張美麗的臉,帶著愛麗斯的悲傷滴落在了人間的世界中。

    一次呼吸,愛麗斯脫去了上身的白衣,丟在了一邊的地面之上。交叉雙臂轉過了身去,不知是想掩飾自己控制不住的淚,還是屬於女孩特有的羞澀?

    不過在那光滑的脊背後,許哲找到了愛麗斯可如此自然呆在人間的理由……

    悲哀的理由……

    幾道深達骨骼的傷口破壞了她的美,整整六條是六條痛苦的傷疤。

    「他們……」劍終於落下了,因為許哲自己的猜測。

    「沒有錯……上帝扯斷了我引以為豪的三對聖潔之翼,將我踢出了神的行列,丟棄在了這骯髒的人間世界。為的便是彌補教派的恥辱,消滅九尾。

    仁慈的上帝,我瞭解您的苦衷,我也瞭解這是我們的使命。可當您溫柔的折斷我的翅膀時,心中竟罪惡的產生了對您的恨。我知道這是天使絕不允許有的情感,我也知道如此的自己將無法再回到那快樂的天堂。」愛麗斯在顫抖,無法控制的抽搐,也許她比許哲更加可憐,至少作為工具的許哲沒有被遺棄過,「我只乞求您能寬恕我的罪惡,您教導的事情我不會有一絲的遺忘,九尾必將為冒犯我們的教義與自己的罪惡付出代價!!!」

    「所以說最討厭宗教了,不光給人洗腦,連自己的部下也一起洗了。簡直就是當了婊子還給自己立塊仁慈的牌坊……」許哲的話永遠都不中聽,可卻總是露骨的反應著現實。

    「不許你污辱我們的神!」猛然的轉過了身,愛麗斯不容任何人侮辱自己的神明,而許哲也確實服從了她的要求,閉上了嘴也閉上了眼睛。無力的走到了愛麗斯的面前,倒在了她的懷中。

    他已睡去,還是疲憊的睡去。肩部的傷與靈氣的超負荷凝聚,全都將這具人類的軀體折騰的精疲力盡。

    靠在鬆軟的嬌軀上,不知道許哲會不會做什麼美夢?

    同一時刻,樓頂的大門被由內向外的踢開,鐵錘與耗子衝來增援。

    「許哲!我來救你了!」四處胡亂的搜索,鐵錘摩擦著雙拳尋找著對手。

    「不用你救了,他正爽著呢……」拉了拉鐵錘的衣角,耗子已發現昏睡過去的許哲。不過卻是躺在赤裸上身的愛麗斯懷裡,自己也是一樣的赤裸。

    場面讓人聯想到的不是一場惡戰,卻是一副引人噴血的香艷。

    「靠!許哲這傢伙又吊馬子?!」鐵錘的鼻肩開始發癢,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淌出來一樣。

    後來發生了什麼許哲就不知道了,當自己再清醒過來時已經是一小時以後,自己坐在了一輛出租車中。

    開車的是耗子,估計也是搶來的車。而坐在他旁邊的鐵錘卻一直回頭憤怒的看著自己,那眼神如同要咬自己一樣。

    最奇怪的是,愛麗斯竟坐在了自己的身邊,當然是已穿了自己白色無肩上衣。

    「醒了嗎?剛才爽吧?」倒後鏡中,耗子的嘴角掛著詭異的笑。

    「爽什麼?被穿甲彈打穿了肩膀,幾百個傢伙一起追殺我……」許哲想不起有爽的部分。

    「這臭小子還裝蒜?!」鐵錘有種揍人的衝動。

    如此的話題,女主角愛麗斯根本沒有什麼害羞或不好意思,神的前半生讓自己對人類那種無聊的性觀念沒有興趣。

    「不說這些,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許哲看向了身邊看著風景的女孩。

    「在我的計劃中,你不能那麼快的早死。而瘋子一樣思考問題的模式會讓你時刻都生活在危險之中……」愛麗斯說起話來理所當然,「所以我決定,從現在開始和你呆在一起。雖然也許無法阻止你的行動,至少能保你的命更久一點。」

    「我需要跟你說謝謝嗎?」許哲可不喜歡愛麗斯說話的語氣。

    「好了,別爭了,許哲,我在擔心。」耗子的臉色嚴肅了起來,「這些傢伙的目的很明顯,不光要殺你,也要剷除你身邊的人……那麼……」

    「開快點,婆婆有危險!」許哲的臉也嚴肅了下來,耗子的提醒讓自己想到了那蒼老的婆婆。估計當對自己的埋伏開始之時,針對婆婆的暗殺也同時開始了。

    踩下了油門,耗子拿出了駕駛「黑珍珠」的技術,一輛普通出租車硬是開出了跑車的樣子,來回在車流之中穿行。

    終於駛進了新宿街,車無法再繼續深入,停在了距離閒情美食城三十米的位置。

    還沒有等車上的人下車,那許哲與耗子設想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轟!!!!」一聲悶響,緊閉的木頭大門被由內飛出的幾個黑影撞的稀爛。

    根本用不上辨認,標誌性一樣的黑色水冷戰鬥服,絕對是吸血鬼的兵團。

    意外的是他們已沒有那種猙獰的模樣,更像是一群被欺負的團體。五個戰士就躺在街道之上,支撐著身體努力的想站起,可不管是雙手還是雙腳,骨骼都被完全的打斷。即便擁有再生的能力,可一時間還是如同廢人。

    「他媽的,敢在我洗澡的時候偷襲?不要命了?!」蒼老的怒罵那麼的熟悉,正是吉田婆婆的聲音。可從店中走出的,卻是一位瘦小的年輕女孩,身上只裹著一圈浴巾。

    她是誰?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8:52
噩夢 第一百零七章 斷裂的枷鎖
    已是午夜的新宿街頭,喝醉酒的「歐基桑」,招攬客人的高中生,三五成群的流氓,讓這條街道依舊沒有一絲的冷卻過。

    只有那五個怪異的戰士被打趴在地時,所有的人才忘記了自己本來的目的,目光集中到了這不知名的小店前。

    而從漆黑的店面中,走出來的人影,更是讓許哲等人茫然。

    一米三的身高,街燈下也能辨別的細膩肌膚,,一頭到肩的黑髮還是濕碌碌滴著晶瑩的水珠。忽閃忽閃的棕色大眼睛,紅潤勾人魂魄的雙唇,全都述說的是青春。

    女孩週身只包裹著一條白色的浴巾,踏著拖鞋,看的出來很是生氣。

    「咿呀!」一位戰士,突然扯下了頭套,露出了森白的四顆犬牙,張著血盆大口就撲了上去。

    遺憾的是他的反抗沒有任何的意義。

    靜靜站在街燈下的女孩,只是緩慢的前衝一拳,正中在了這吸血鬼的側臉。許哲是看著那可憐的傢伙面容扭曲,四顆身份象徵的犬齒帶血的飛出。戰士的身體也如斷線的風箏,倒飛出了三米撞上了對街的電線桿上,就連水泥電線桿的表面都被震出了裂痕碎片四落,讓人擔心這傢伙的脊椎變成了什麼樣子?

    「一群臭小子,這就是你們惹回來的麻煩?既然是去『幹活』就手腳乾淨點,現在我的店也被拆了,帳怎麼算?」女孩在許哲等人還茫然的時候,先一步的開罵起來。那熟悉的聲音與罵人的語氣,根本不用懷疑。

    「妖怪老太婆?!」鐵錘是驚訝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因為現實的反差如此巨大。

    「你再說一次……」握緊的雙拳發著骨骼撞擊的卡嚓卡嚓聲,鐵錘瞬間閉上了嘴。

    「我怎麼覺得有點頭昏?」耗子也是用自己所學的一切知識都解釋不了,為什麼一個八十多的老太婆竟變成了十三四歲的模樣。

    「我似乎早知道一點點?」回憶起昨天洗澡之時,許哲雖沒見到婆婆的樣子,可就在自己被按下水中掙扎時,不小心有觸碰到那條光滑的臂膀,細膩的質感可不是八十歲老太婆能擁有的東西。

    「進來吧,收拾東西要搬家了。」轉身回到了店面之中,一行四人也是跟隨的走了進去。

    沒有了大門,進出比平時更加方便……

    空留下大街上一圈茫然的「觀眾」,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鐵錘,耗子與許哲都收拾起了剛打開不久的東西。而無事人般的愛麗斯只是靜靜的在一邊看著,沒有說話。似乎並不奢望融進這個團隊,或者說不稀罕。

    「我終於想通了!」突然,收拾中的鐵錘大叫了起來,「肯定那老太婆會妖術,就跟中世紀的巫婆一樣,喝處女血,吃年齡男人的『那玩意』,所以就變年輕了。」

    「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這種妖術,即便有也決不是人類可以掌握的東西。」許哲第一個否決了鐵錘的胡思亂想,「人類想支撐容顏不老,科學上的解釋就是保持細胞活性,而在修煉界裡都知道,細胞活性取決於自身的靈氣。靈氣從人類誕生的那一天開始就是一個固定值,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流逝。修煉得道者的話也只能控制流失的量,無法做到完全的不老。況且一般修煉到那種境界也到五六十歲了,失去的也無法彌補回來。」

    「不一定,那老太婆真是人類嗎?」鐵錘努力將聲音壓低,如同三八再傳著八卦。

    「豆腐一樣的大腦就別學別人思考問題,小心腦細胞提前死光了。」緊閉的大門被由外的拉開,一身標準的水兵服與泡泡襪的搭配,讓人說不出話來。

    可女孩也沒有給鐵錘說話的機會,隨手一拋,一副怪異的套裝丟到了鐵錘的身上。

    「靠!」連鐵錘都是一顫,一是被嚇到了,因為來物是一身連體假皮,頭部的樣貌正是婆婆的臉。二是被壓到了,這一身滿是褶皺的偽裝竟有不下一百公斤的重量。別說是一個女人背負著它旁若無人的生活,就是一個大男人也不是能輕易舉起的。

    「我反倒有一個比較科學的推斷。」行李最少的耗子早就收拾了乾淨,就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起了網來,「這種現象應該是一種疾病,有些人在年幼時因某種原因感染了腦垂體系統,破壞了生長激素的分泌,導致身體停止生長。這樣的案例全世界都有,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說完,耗子滿意的合上了筆記本。

    「你們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好現在就跟我走,最多再過三分鐘警察就會趕來,你們的日本之旅也就結束了。」轉過了身,向著樓下走去,婆婆沒有反駁,顯然耗子的推斷很是正確。

    走到現在這一步,唯一能做的就是遵從她的命令,眾人跟上了這十三歲外表,八十歲內心的女人……

    打開了小店好久沒被打開的車庫,一輛老久的麵包車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讓許哲有些思念起自己那輛瑪莉了……

    這次還是鐵錘開車,因為耗子要分析許哲帶出來的唯一一份材料。許哲坐上來後二話沒說的就「昏死」過去(即便是醒著,也沒人敢讓他開……),愛麗斯更厲害,完全不懂駕駛,畢竟天堂裡靠的是翅膀不是車輪。

    至於吉田婆婆,一米三的身高,看見了路就踩不到油門,踩上了油門就看不見路……

    最後,鐵錘還是被鬱悶的塞進了「罐頭」般的座上,駕駛著彷彿八十年代的麵包車駛出了東京這座繁華的城市。

    這全是婆婆的要求,情報人員當暴露了目標是絕不允許在一個地方繼續停留下去的,轉移是必然。

    「我說婆婆,我們這到底是要去哪?你總要給我一個具體的地址吧?」車伴隨著天空中的明月,已行駛在了相當於沒有來車的山路間,路邊全是一座座山巒,一片片茂密的森林,鐵錘是越開心裡越沒底。

    「叫你開就開吧,問那麼多幹什麼?」搖下了車窗,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婆婆趴在窗沿之上,眺望著已漸漸遠去的東京燈火。

    這座自己生活了近四十年的城市,即便不屬於自己的國家,心裡也是感覺空的很。

    無奈的淡淡歎息,婆婆甚至在懷疑收留這些傢伙是自己間諜人生最大的敗筆……

    夜在沒有目的的旅途中漸漸的深去,明天會怎樣,大概連神都不知道吧?

    第二的清晨,是一個爽朗的早晨,天空之中白雲鬆軟的如同棉花軟糖,陽光也柔和的普照著。還是在那座古老的庭院之中,松樹枝頭上的黃鸝叫的歡暢,池塘中的鯉魚高興的來回遊戲著。

    風吹樹梢樹梢動,沙沙之聲搔人心。

    如此美景,卻擁有這一群破壞環境的人來打擾。

    乾淨的木頭走廊上,九尾還是帶著金色的面具,面前的矮桌上已不是古韻古香的茶具,而是清香四逸的鮮花。拿起一朵朵美麗的花朵,小心的修剪,細心的擺插,這就是花道。

    而在面前的庭院前站立著兩人,白西服的八歧與佝僂的大天狗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大人,您應該已經知道昨天東京支部裡發生的事情了吧?一隊吸血鬼的部隊潛伏在那,對許哲進行圍剿。」雙手插在褲袋之中,八歧冰冷的目光斜視著一邊的「夥伴」,「更厲害的是,有些人利用強權對政府施壓,禁止任何力量去進行干擾。擺明的是要許哲的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一副泰然自若的姿態,大天狗如同不關自己的事情一般。

    「東京支部可一直都是你負責管理的,一群拿著槍械的混蛋就這麼輕易的在裡面設埋伏?沒有你點頭,誰辦的到?」八歧已不是追問,而是質問。

    「這件事情我都在查,詳細的情況現在還不能對你做出說明。」空蕩蕩的官話迴避了一切的問題。

    「老狗,你是在侮辱我的智慧,還是九尾大人的權威?連大人下的不殺許哲的命令都敢違反……你想造反嗎?」語氣冰冷了下來,環境寂靜的可怕。

    「你們好吵……」輕剪去了一隻玫瑰的葉,九尾輕柔的話讓下面的兩人頓時閉上了嘴,「真是不團結的組織,吵吵鬧鬧嘰嘰喳喳。要不乾脆滅了日本的妖界好了,一切都我自己來做。至少耳根可以清淨……」

    聽到這裡,大天狗與九尾都是說不出話來,深深低垂著頭,是一種赤裸的恐懼。

    「一千年前的時間,人更單純,妖也更是單純。為了滿足簡單的食慾,在街上遊蕩,吃飽就好。可隨著時代的進步,什麼公司,什麼集團,什麼GDP,太多複雜的東西充實了原本單純的世界。人類更是造出了什麼原子彈這種自殺的武器?搞得個個人心惶惶,害怕死亡,拚命壓制殺戮的本性,壓制仇恨。連一場像樣的戰爭都不敢發動,我就是想不明白,世界到底怎樣了?

    這樣的世界有什麼好玩的?

    難得我找到一位有趣的老朋友,你卻想殺了他?你真有那麼恨他嗎?比我還恨?」放下了手中的花朵,九尾困惑的看向了大天狗,後者卻不覺得這是簡單的提問,連大氣都不敢出。意外的是,九尾的語氣頓時又軟了下來,「沒關係,謝謝你搞這麼大的陣容出來,幫助我的老朋友成長。現在的他比任何時候都更需要戰鬥的累積,只有通過不斷升級的戰鬥,他才能變強。

    我已經看過了支部送來的監控錄像,能吸納天地之靈的五行禁咒從前就知道它的強大,可終究只是一套原理樣的東西。而由許哲引發出的具體招式——蛟龍,真是漂亮的改良。以後他應該會拿出更多有趣的東西……」

    「大人您的意思是……」大天狗是完全聽糊塗了,只覺得自己好像撿回了條命。

    「追殺他吧,派你最得意的手下,不過我討厭以多打少,用什麼方法不管。別讓他休息的太久忘記了拿劍的感覺……」九尾的話就是一種放縱,大天狗得意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八歧,宛如勝利者,這次自己可是拿著「聖旨」去殺人。

    「是,屬下這就下去安排。」興奮的行禮,蒼老的大天狗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大人,以現在的許哲的實力。」八歧可不認為一個月未見的許哲,能成長到抵抗大天狗安排的誅殺。

    「八歧,其實所有妖怪中,只有你的智慧與觀點與我最相似,所以你覺察到了許哲的非比尋常。但你能看見的東西太少太少,而且對於他的認識還是隱約局限在人的級別。」輕輕拿起了一朵醉人的百合,面具下的九尾笑了,「他可不是你們能夠比較的生靈,他的強大也絕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生命的輪迴而減弱……

    在他的心中塵封著你們看不見的可怕力量,那種能讓我都恐懼的東西。

    而從昨天他所表現出來的狀態,現在的他已經觸及到了這個領域。

    也正是如此,我並不擔心會有除我以外的任何生靈能對他構成絕殺的境地……

    神都不可能……

    因為枷鎖已經打開了……」九尾的話需要思考,思考也不一定能夠明白。

    她與子涯的羈絆,是從三千年前便緊緊相互糾纏在了一起。那份關係,並不是人可以明白的東西……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8:52
噩夢 第一百零八章 鬼門所在——大板城!
    一座叫不出名字的深山之中,屹立著一座叫不出名字的古老神社。

    雖是古老,卻收拾的格外乾淨,地面之上不容一片落葉。

    這裡不是給人類參拜的地方,大門前靠在高大紅木柱靜靜等待的凝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看的出來,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竟也難得帶上了憂慮。

    直到大天狗的身影出現在了面前,凝的憂慮才悄然的逝去。

    「等你好久了,九尾大人沒有追究嗎?」自然為主人打開了大門,凝在好奇。

    雖然辯解的材料已經充分的不能再充分,但凝清楚,九尾並不是法官,殺與不殺全在一念之間。違反她的命令同時,等於已將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她的手中……

    大天狗沒有給凝想要的答案,只是默默走進了屬於自己的神社之中。

    陽光在這裡是被杜絕的東西,寬闊的大廳中全是高達十米的紅漆木柱,木柱上的燭台只能勉強照亮面前的路而已。

    「呵呵呵呵……」突然,行走中的天狗無法克制的笑了起來,就像得到了獎品的小孩。

    從九尾被解封以來,凝還是第一次見到主人如此高興的模樣。

    「凝啊,大人終於決定放棄對那人類的期待了,我們的大人已漸漸在恢復從前的英姿。我已等不及看在大人帶領下的百鬼,稱霸三界的樣子。」如同自說自話,大天狗在興奮的顫抖,「所以現在我們要幫大人除掉那小子,在她反悔以前……」

    「我來搞定好了。」自然收放著雙拳,凝知道「工作」又來了。

    「不,這次沒必要讓你出手,通知『新佑丸』,叫他去做。」大天狗搖了搖頭,並不想凝插手許哲的事情。大概因為自己離開時九尾的那個眼神吧?那個眼神中並不純淨,甚至透著些許對自己的恨?

    彷彿在說,傷害許哲的人最終逃不掉九尾的報復……

    「叫他?他是出了名的不服從命令。雖然也是少數修煉過千年的大妖,可一天到晚以為自己成了仙,不把別人放在眼中。要不看他也是百鬼一員,我早就滅了它了。」凝並不喜歡和它打交道。

    「沒關係,你就對他說,這次要殺的人,曾經將九尾大人趕出了Z國,更是連八歧都殺不了他。」帶著淡淡的笑,大天狗相信這狂傲的傢伙聽到這兩點一定興趣滿滿。

    「你吩咐,我照辦。可如果他不聽話,我就自己來。」說完,凝無奈的轉身離去,開始鬱悶的工作。

    「呵呵呵呵,唯一威脅到您的存在,現在我就要了他的命。」終於停下了步伐,大天狗已走到了神社正中,一座雄偉金像屹立在那裡。

    這裡供奉的並不是什麼佛主或神靈,而是一隻猙獰異常的巨大狐狸,九條各異的尾巴分外的華麗。

    大天狗在期待著「它」真正的復活……

    靠在已被陽光溫暖的車窗上,眼皮微微的顫動,雖想起來,耳邊卻迴盪著一首溫柔的歌。

    沒有任何樂器伴奏,也沒有任何的詞語,如同不懂事的孩子,只會啦啦啦。

    但從她的嘴中出來,卻蘊涵著讓人心情平靜的力量,彷彿一切的傷痛都會隨著歌而逝去。

    不知道是不是討厭心中的傷被人觸碰,許哲清醒了過來。

    看看身邊,駕駛了一夜的鐵錘已經打著雷般的鼾聲睡去,一邊的婆婆也在安靜的休息著。

    耗子的手中更是拿著自己弄到的資料睡了過去,看的出來經過昨天的一夜大家都是格外的疲憊。

    不過似乎少了一個身影?

    輕輕的拉開了車門,來到了車外,爽朗的空氣讓身體舒服不少。

    這裡是塊翠綠的草地,四周全是高大樹木形成的森林,就在草地的盡頭安靜躺著一座晶瑩的湖。微風吹過,激盪起層層的漣漪。

    湖的邊緣,站立著少了的那個身影,愛麗斯輕抬著一手,在溫柔的歌唱。優美的聲線並不光只有人懂得欣賞,一隻滑過天際的燕子也是停在了她抬起了手指間。不知道愛麗斯的歌會不會讓燕子忘記了向南飛?

    如果手中還拿著的是畫筆,也許許哲會將它畫下來。可現在,緊握在手裡的只有譴責。

    緩緩的走到了這「落天使」的身邊,再自然不過的抽出了手中的劍。剛剛還靜靜聆聽的燕子被嚇到了,舞動起翅膀重新飛到了天空之中。

    「你嚇到我『朋友』了。」鄙視的看了眼身邊與充滿怨氣之劍為舞的人,愛麗斯露出了生氣。

    「隱藏悲傷的歌,並不能消除悲傷。當欺騙過去後,傷口只會更加痛而已。」並不管天使不滿的眼神,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之上,嘗試的左手握劍,可肩上的傷卻用疼痛告訴著許哲不能硬來。

    「這是獻給上帝的歌,熾天使的工作便是歌頌我們偉大的主神,讚美他賜予我們的一切。是最偉大與神聖的工作,你這種凡人怎麼會明白?」一提到上帝,愛麗斯頓時幸福的如同小女生一樣。

    「世道變了啊,拍馬屁現在也算是種工作了,看來神都是一個德行,虛偽的很。」歎息的說,許哲收劍回鞘。可卻一刻並停的活動著左臂,只是希望能快點恢復。

    如果將這次營救行動看成一場聯賽,不能及時的恢復,等待自己的依舊是死亡。

    不過死亡似乎來的更快,一個冰冷的槍口已頂在了許哲的太陽穴上。

    「混蛋,給我聽清楚了,上帝不是能被你這種骯髒人類侮辱的存在。下次如果再聽見你對我神的不敬,我絕對殺了你。」愛麗斯拉動了手槍槍栓,子彈上膛。

    「骯髒的到底是誰?」轉過了頭,讓那槍口頂在了頭頂之上,許哲的眼中沒有害怕,只有疑惑,「被當工具使用的你我?扯斷你翅膀的上帝?玩弄我感情的神?」

    許哲的問題讓愛麗斯無法回答,拿槍的手在顫抖,猶豫了許久,槍終於還是放了下來。

    「不管如何,我都相信全能的上帝,神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而作為他在地面上的使徒,我必須遵循神的宗旨,完成神的使命……」雙手交叉合於胸前,臉上掛著幸福的笑,此刻的愛麗斯很美。

    「宗教害人也害神……」無奈的歎息搖頭,許哲站起了身,眺望著眼前寬廣的湖,彷彿也能被它的平靜感動,心在跟隨著平靜。

    「媽的,醒了也不叫我一聲!」車廂中,耗子從開啟的車門走了下來,手裡還拿著昨天就未放下的文件,「害我昨天研究到半夜,看你睡的死又不忍心打擾你。」

    「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了嗎?」回過了頭,看著還在伸懶腰的同伴,許哲難得露出了淡淡的笑。

    「呵呵,收穫比你想像的更大。你知道你拿回來的是什麼東西嗎?」默默走到了許哲的身邊,耗子半蹲了下來,得意的表情已經說明許哲弄回了了不起的情報,「這是一份創始集團與日本政府的收購案合同副本,其中詳細的標明了,在一個月前創始集團用資一萬億日圓,買下了位於大板的大板城。」

    「買了一座城池?」許哲沉默了下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以創始集團的財力,1萬億日圓根本算不上什麼。」愛麗斯可想不出其中有什麼不妥。

    「拜託,他們可是被預為全球最高效率的投資商,幾百年來從沒做過一筆虧本買賣,而且大部分都是暴利。光著一點,就將它與人類的企業本質的區分開來。」耗子的後話已經呼之欲出。

    「所以決不會花冤枉的錢去買不必要的東西……除非有人喜歡……」拿過了一直在耗子手裡的合同,許哲自己翻看了起來,「耗子,有地圖嗎?」

    「早給你準備好了。」微笑的從身後拿出了日本詳細地圖與鉛筆,許哲如同測量員般的在地圖上計算起來。

    「你到底在幹些什麼?」愛麗斯已完全看不明白。

    「大板城是當年德川家康與豐臣秀吉著名的戰場,是直接在舊址上修建的新城。」一邊掐指心算,一邊在地圖上繪畫,估計沒幾個人能做到許哲這樣子了,「我可不相信創始是為了保護文化遺產……目的就是這個!」

    說完,許哲的動作終於停下,而地圖之上也出現了一個標準的五芒星陣,正中的位置便是那座歷史悠久的古城。

    「這是……」拿過了那張被畫的怪異的地圖,即便學習的文化不同,可愛麗斯依舊能感覺到其中的不同。

    「日本陰氣最重的中心點,也就是傳說中的『鬼門』。大板城就建築在鬼門之上……」緩緩的站起了身,許哲已知道接下來該去哪裡,「那裡對妖怪而言如同桑拿房一樣的舒適,有著家的味道。要是我有『九個尾巴』,又有一群有錢的『凱子』部下,我一定也住在那裡。即便我不開口要,還是會有大批拍馬屁的傢伙幫我設想好一切。」

    「哎呀!」就在許哲述說之時,車那邊傳出了一聲慘叫,鐵錘從封閉的駕駛室裡飛了出來,臉上又是一隻紅紅的腳印。

    「臭老太婆,為什麼又踢我?!」坐在地上,揉著發燙的臉頰,鐵錘火大,自己的美夢也被攪和。

    「你的口水像噴泉一樣的湧,你想在車裡把我淹死嗎?」自然的走下了車,冷酷的表情,不管是蒼老的樣子還是現在小女孩的幼嫩姿態,婆婆從沒有變過。

    「總是覺得這樣看起來好怪。」耗子由衷的感歎,最多13,4歲模樣的女孩,一身校服的打扮,聯繫起80多的年紀,就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嗯。」許哲點了點頭,認同耗子的說法。

    「你們找到目的地了嗎?這裡只是一個野外露營地,不能待太久。明天就是星期五了,人會像洪水一樣的湧到。」走到了大家的身邊,婆婆提醒著。

    鬱悶的鐵錘,也是跑了過來,畢竟一個人的感覺並不好。

    「已經找到了,我們要去大板,日本之行的終點站。」耗子得意的笑著。

    「可能要再等等……」只是一次呼吸的間隔,許哲的臉頓時冷漠了那收回劍鞘的譴責抽出,低鳴劍震如同大戰前的號角。

    一邊的愛麗斯也是臉色凝重,掏出雙槍,子彈上膛。

    那一份異樣,連婆婆都感覺到了,目光直直看著平靜的湖面。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對面的湖岸邊出現了兩個身影,一個是一頭白髮,皮服包裹全身的凝。

    另一個則穿的更像幾百年前的古董,一身古代武士般的灰色和服,木屐鞋,腦後紮著獨辮,腰間垮著的卻是長達一米有五的武士刀。

    菱角分明的臉龐談不上帥,卻透著男人獨特的剛毅與堅強,濃眉大眼,三十左右的年華。

    「他們是你朋友嗎?」許哲平靜的問,已將譴責劍身立於面前,光滑劍脊倒印著自己冷酷的模樣。

    「一身濃郁的妖氣,我怎麼會認識從地獄爬出來的傢伙。」愛麗斯被許哲的玩笑逗笑了。

    「現在怎麼辦?又要打仗了嗎?傢伙都忘記帶了啊?」鐵錘又興奮了起來,看向了雙槍在手的愛麗斯,「喂,把你的槍借我一把好嗎?哎呀!」

    沒有任何的徵兆,鐵錘的頭上又挨了婆婆一下。

    「白癡,分清楚點狀況,那兩個傢伙不是我們這種凡人能對付的。怪物就該跟怪物打……」目光一刻未動的看著對面的人,婆婆認真的表情已說明了對方的可怕。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8:53
噩夢 第一百零九章 半空中的華爾茲……
    「五個人中只有拿劍的男人與拿槍的女人有高靈氣的反應,哪一個是把九尾逼出Z國的人?」一雙如鷹般的瞳孔掃過對面的人,武士輕聲的問著。

    「拿劍的男人叫許哲,體內埋藏著是Z國眾神之父子涯的靈魂。雖然有點讓人難以想像,但這是事實。」凝在歎息,為那可憐的男人。邁開了細膩的步伐,向著對岸走去。

    根本就沒有繞行的時間,或者說是必要?在凝的腳接觸平靜湖面之時,湖水也如同自己的名字一般瞬間凝成了堅實的冰面。武士悄然的跟隨在其身後,向著目標一步步的靠近。

    就像飛蛾總是撲向烈火,水總是會凝結成冰塊。在凝的臉上一切顯得是那麼的自然,即便是超自然的現象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而看在許哲等人的眼中,卻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了。

    「當了這麼久的除魔師,第一次遇見可控制氣候的妖怪,我們還真是麻煩不斷啊……」咬破食指,鮮紅的血珠聚集其上,許哲在寬大的劍身書寫著熟悉的符咒。已經沒有什麼好保留的東西,因為自己的本能告訴自己,絲毫的保留下場只有死。

    「通過身體散發細微的妖氣,改變大氣氣溫。和你控制天地之靈的做法很像,只是別人根本不用借助任何的符號,隨便想想就夠了。」愛麗斯也是跟隨的緊張了起來,算是自己來到人間後第一次遇見了真正棘手的事情。

    「喂,別老在這裡讚美對手,我們現在怎麼辦?當觀眾嗎?」從婆婆的語氣中可以知道她並不想呆在這裡,天知道當這些怪物打起來時,有沒有「觀眾席」的存在?

    「鐵錘,耗子,先帶著婆婆去大板吧,在那裡什麼都不要做,等我去找你們。記得要是有奇怪的傢伙找上你們,不要反抗,用盡辦法逃離這個國家。」這是許哲現在唯一能選擇的。

    「可是……」鐵錘很不甘心。

    「可是什麼,乖乖聽『隊長』的話!」一把揪住了鐵錘的衣領,婆婆硬生生拖著魁梧的鐵錘向著車的方向走去。

    「那麼『隊長』保重了,不要死啦,還有好多事情等著你去做呢!」微笑的敬了一軍禮,耗子也是跟上了婆婆的步伐,算是一種對許哲的信任。

    同一時刻,凝與武士已停在了五米開外,整個湖面也全被不只厚度的冰層覆蓋。光滑的表面在陽光下顯得氛外晶瑩剔透。不過聯想到6月的天氣,只讓人覺得詭異。

    「誰也別想走,我可是來殺人的。」腳下木屐一踏,整個冰面都在顫抖,武士前衝騰空而起。躍過了屹立不動的許哲與愛麗斯的頭頂,目標正是準備離開的三人。

    腰間一米有五的長刀,流暢的抽了出來,森白刀光已證明絕非普通冰冷的鋼鐵俗物。

    「別忽略我,特別當我當你是對手時……蛟龍。」許哲目光犀利,輕聲提醒。可惜武士並沒聽見……

    一個念頭,許哲面前凍結的湖面爆烈,湛藍水之巨龍飛出,咆哮之聲嚇著森林中群鳥四散。

    而它的目標正是還在半空中的武士,飛撲了上去。

    在地面上的三人都沒有什麼反應,似乎對自己遭到襲擊有點匪夷所思。

    不過其中只有一人在淡淡歎息,為這無知的怪物。

    「別煩我,等下才輪到你!」下落中的武士回手一拳,正打在追擊的龍頭之上。

    怪異的事情發生,空中的巨龍在許哲未下達解散命令之前,崩潰成了細小的水滴降落了下來。

    如同一場沒有預報的陣雨……

    「怎麼可能?」意外的反應,讓許哲轉過身來,第一次遇見連天地之靈都能打散的怪物。

    「你在看哪裡?想要殺我的不是你嗎?」落到地面的武士,似乎很滿意許哲驚奇的表情,卻忽略了自己的目的。一個聲音及時的「提醒」……

    猛然回過頭,站在自己面前的便是一身校服裝扮的小女孩。可她卻擺著是發拳的姿態,而且是在自己有任何反應前,眼睜睜看著她將握緊的瘦小拳頭打在了自己左肋之上。

    緊接著,連武士自己都想像不到,身體慣性的脫離了地面,被加速的如同炮彈般倒飛了出去。

    又一次的從許哲的身邊經過,狼狽的撞在了冰面之上,都忘記了翻滾了多少圈才停在了凝的腳邊。

    看看一路「滾」過的冰面,全是翹起斷裂的巨大冰塊,彷彿破冰船剛剛開過一樣。

    趴在地上,激烈的嘔吐,似乎無法呼吸?黑色的血順著嘴角湧出,證明了剛剛被婆婆打中的確實是妖怪的本質。

    「提示:永遠不要小看孩子和老人,會死的。」收拳恢復了自然的站姿,婆婆平靜的臉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有……有沒有搞錯?這是什麼拳法?」吞嚥著口水,鐵錘也許在後悔對婆婆從前一次有一次的不敬。

    「少林通背拳……借助全身之力凝聚於一點,配合氣功使拳勁貫穿進體,破壞內臟的殺人招數……只聽竊世那老傢伙提過,『現場版』觀看還是第一次?」許哲在感歎,因為竊世接下來的警告,會這種招數的人比妖怪更難對付。畢竟妖怪中也有無害的一類,而會這種拳法的人,本身絕對是訓練出來的殺人兵器。

    「謝謝你的『解說』,好像又瞭解了一些了不起的東西。」帶著慘淡的笑,武士又重新站了起來,並沒有為剛才的狼狽感到尷尬。自然的擦去了嘴角的血,似乎很高興的樣子,「怪不得我的右肋斷裂了四根,肺臟爆裂,心也是大量的出血。想不到不憑靈的加持,只是純粹用肉體就能對我造成如此的傷害?

    一千年來,你還是頭一個。」

    「切,怪物就是怪物。」轉過了身,繼續拖行著鐵錘向著車走去,耗子一直緊緊跟隨,「臭小子,小心點,那傢伙很厲害。我用的可是能殺死大象的力道,他都還能站起來廢話。」

    回到了車中,還是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婆婆並沒有心情繼續的打下去。

    「別走啊,難得遇見有趣的人,你甚至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叫『新佑丸』。」說完,武士就想上前阻攔,卻先一步給身邊的同伴攔了下來。

    「別忘記,你來這裡是幹什麼的?你的對手是誰?」抬起一臂擋在了新佑丸的胸前,看的出來,凝並不喜歡身邊的人。

    「我當然清楚,就是殺一個九尾都殺不了的人,不過他真是讓我失望。」無奈的搖頭歎息,新佑丸看許哲的眼神就像看不爭氣的孩子,「雖然會用點凝聚天地之靈的古怪招式,可這種級別的靈根本就不夠看。」

    老舊的麵包車發動了引擎,拖著黑煙,伴著轟鳴,擔心的同伴終於離開了這個不屬於他們的戰場。

    許哲也是長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臉終於恢復了原來的輕鬆。

    「老不死的,你以為自己是誰?教練嗎?這不夠看,那不行的。你當是給奧運會選隊員啊?白癡。」罵完,身體前傾,許哲衝跑起來。不過意外的並不是撲向對手,而是吊頭扎進了茂密的森林中,動作比兔子更迅速。

    「世界怎麼了,一個兩個就知道逃跑?」看了看身邊的凝,阻攔的手終於放了下來,幾次輕踏冰面,新佑丸追了上去。

    此時,愛麗斯是本能的轉身,準備追擊,因為許哲的價值讓他絕不能現在就死。

    遺憾的是轉過身去的天使卻找不到屬於自己的路,一面巨大的冰牆阻攔在那裡,光滑的表面倒影著自己的模樣,與那湖中的凝。

    「你想怎樣?1對1公平的決鬥嗎?」愛麗斯明白,面前的女人不倒下,自己決不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公平?我不懂這個詞語,如果可以我想我會比那愚蠢武士更快的衝上去。但上面有命令,許哲不能死在我的手上。至於你,上面就沒有交代了……」說完,只是腳尖輕點地,身體自然的向後滑去,凝優美的動作如同表演的冰上運動員。

    滑行中輕抬一手,纖細食指直指向天,彷彿在召喚著什麼?

    「其實人類永遠不會明白,冰便是凝結的眼淚……」微微低垂下了頭,沒有人知道凝的表情,銀白的發隨風舞動,就像溫柔的手撫摸過自己冰冷的臉龐,「『淚落天』。」

    平靜的話語結束後,剩下的便是一場恐怖的雨。

    根本沒有時間去管冰凍湖面上的古怪女人,愛麗斯抬頭看天,陽光下臨近的東西更加清晰。一塊塊冰結晶體加速落下,密集的程度決不比一場暴雨來的稀疏。而每一塊冰晶又如千斤巨石般的大小,呼嘯而至。

    根本無任何逃跑的空間,呼吸彷彿在這一刻都完全的靜止。當第一塊冰晶轟碎了愛麗斯身後的冰牆後,接而連三的巨冰就沒有了一絲的停息,一塊塊砸在森林與冰湖面上。

    「轟轟轟!!!」一聲壓過一聲的撞擊震耳欲聾。百年的樹木都是被攔腰轟斷,那種威力與加農炮彈已無區別,大地都在為這恐怖的力量顫抖。

    頃刻之後,空氣間滿是冰裂後四濺的閃亮結晶,白色霜氣甚至壓住了激起的不潔塵土,向著四周緩慢的擴散著。唯一還能感受到的,只有那刺骨的冷。

    微風吹過,帶走了阻擋視線的塵埃,被襲擊的位置顯得更加清晰。以愛麗斯為圓點,半徑五十米內的森林沒有了森林的模樣,樹木變成了碎片,大地上一個連著一個都是形狀不一的彈坑,有些坑中甚至還保留著未碎的堅固冰塊。

    慘狀讓人不敢奢望生還,冰的「淚」如同一場流星雨的洗禮。

    可也正是在彈坑密部的大地之上,一個身影依舊屹立在那裡。

    輕撫去肩上的冰屑,踏著根本就是無形的空氣,身體漂浮在離地數十公分的半空,愛麗斯從冰霧之中走了出來。看那臉上的從容,彷彿剛剛經歷的只是一場不足掛齒的朦朧細雨。

    「好像我遇見的是比許哲更麻煩的對手?」放下了召喚「眼淚」的手,凝的表情沒有變過,即便此刻由愛麗斯身上爆發出的靈氣已說明了她是神的本質……

    「我沒有太多時間跟你浪費,許哲是打不贏剛才那傢伙的,必須趕去救他才行。」愛麗斯每一字每一句都透著壓迫的氣勢。

    「你認為我會讓你去嗎?」凝用的是反問。

    「所以說我沒時間了……你必須快點死。」身體如同失去了任何的支撐,愛麗斯向前傾斜。

    一道白色的光在地面上滑過,每隔十米白光之下便是一圈圓形的氣流向四周擴散,彷彿蜻蜓點過平靜的湖水。

    可對於凝來說,一切就沒有描寫的那麼美。

    只見本還在百米開外的愛麗斯,用的是眨眼的功夫到達了自己的面前。半空中的她在旋轉,纖細的右腿滑過圓形,直踢向自己的胸口。

    現在凝終於明白,為什麼對方能輕易躲避開自己暴雨般的襲擊,擁有這接近聲障的速度,有什麼東西又打得中她呢?

    遺憾的是直覺跟不上視覺,視覺跟不上身體的知覺。凝唯一能做的反抗便是勉強交叉雙手與胸前,一道五公分的高密度冰壁瞬間拔地而起。

    隱約間,耳邊傳來一聲淡淡的述說……

    「半空中的『華爾茲』,獻給你的……」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8:53
噩夢 第一百一十章 跳舞鞋子的故事
    不管外面是不是艷陽高照,在這茂密的森林中始終陰暗的可怕。樹葉間偶爾透下的光,連讓人勉強看清腳下的路都辦不到。

    這是覓食者的地獄,也是弱小者躲避的天堂。

    可惜卻不知道將許哲歸列到哪一類?

    說他是伏擊的獵手,卻一直都在逃避著追擊的人。

    說他是逃避的獵物,那握著劍柄的手沒有一刻的鬆懈,彷彿尋找著任何可反擊的機會。

    不斷的奔跑終於還是停下了步伐,不知道是因為疲憊還是別的什麼?

    站立在濕滑的土壤之上,許哲轉過了身,看著如同沒有盡頭的漆黑森林。

    也是在這昏暗的世界裡,聲音變得更加清晰。

    來人沒有任何要掩飾自己行蹤的意思,隨意的走動踩斷了許多地面上的枯枝。簡直無言的述說著「我來了」。

    樹木中先現出的是那把拖行的悠長武士刀,森白的刀身將照射在其上的微光昇華了,昇華成了恐怖的光暈。

    嘴角掛著鄙視的笑,一副輕鬆的模樣,新佑丸的姿態如同一切只是場遊戲而已。

    「怎麼,這就是你挑選的戰場嗎?」毫不在意就屹立在五米開外的許哲,自顧自得的四處張望,「夠濕潤的,挺適合你發揮天地水之靈的威力,而且遠離了凝。你似乎在擔心我的同伴會凍結起你操縱的水?所以帶我來到了這裡,不錯的選擇。」

    算是對許哲的稱讚,新佑丸也很滿意如此的戰場。

    「你好多的話。」許哲可不覺得敵人的稱讚值得歡欣雀躍,因為如真和他說的一樣對自己有利,敵人應該是恐慌,是不知所措。而不是輕鬆的分析自己的用意,就像老師檢查學生的作業一樣……

    自然脫去了唯一一件外套,又是上身赤裸的暴露在空氣中,為的只是解下附著在左肩上的討厭繃帶。這東西使身體移動變得不協調,動作稍微的比平時慢。在這也許一剎那就決定勝負的戰場,這是絕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將帶血繃帶與握劍的右手緊緊纏繞,劍被梆在了掌心之中。如同古惑仔砍人前的準備。但許哲更多的是為了保護自己……

    劍絕不能脫手,哪怕等下承受再可怕的力量,劍絕不能脫手。

    「你好了嗎?我有點失去耐心了。」刀尖輕點著地面,頻率越來越快,不過新佑丸的表情沒有變過。

    「我有要你等我嗎?」用牙齒拉緊了手上的死結,許哲沒有一分的領情,前踏一步,連腳都陷進了泥土之中幾分。

    用盡全力的奔跑,許哲算是第一次衝向了面前的對手。手中的譴責發著微微劍鳴,彷彿已經比主人更快的熱血沸騰。

    「來了,來了!」興奮的雙手握劍,右腳前移半步,悠長的刀刃終於離開了骯髒的地面,真正開始了戰鬥。

    距離一米,許哲發力跳起,一躍便到三米高空。即便左手行動不變,可還是全力在空中回轉。泛著血色之光的劍刃拖出緋紅之光暈。

    「噹!」一聲嘹亮撞擊,宛如蝙蝠的鳴叫,刀劍在新佑丸頭頂交匯,霸道力量貫穿過體。就是雙手握刀抵擋的新佑丸,臉上的笑僵硬了,膝蓋被震的微微彎曲。

    不過一切都還沒有結束,重新落回地面的許哲力由腳下生,握劍右臂之上青筋暴露,猛然又是一次發力。本已被擋下了的譴責滑過武士刀刃,一時間就像指甲刮過黑板一般,刺耳的噪音要人性命。

    伴隨著激烈的火花四濺,彷彿要照亮昏暗的森林,而強大壓力卻硬生生將面前可怕的妖怪震退了半步。

    看上去許哲似乎站在了上風?

    沒有一刻的停息,身體在地面回轉,舞動的劍就如同音樂家手中的指揮棒。點點水珠被從地面或空氣中凝聚帶起,一條巨龍剎那成型。

    「蛟龍殺!」一聲令下,雄偉巨龍得到了殺戮的許可,奔騰前衝向了還未站穩的敵人,張著滿是獠牙的嘴,格外恐怖。

    「一次兩次都學不乖,看清楚了。」強行定住了身子,揮動剛才一樣的拳頭,正中在猙獰的龍頭之上。好不容易凝聚的水之龍又被瞬間瓦解,無奈的落回了地面。

    並沒有因為術被瓦解而遺憾,許哲揮劍又衝了上去,鋒利劍刃甚至切割開了空氣,「噹」的一聲又與討厭的刀交匯與胸前。

    可許哲並未有停的意思,腳下發力,逼著面前討厭的傢伙步步倒退,直到新佑丸硬生生撞在了一棵三人合抱之粗的大樹之上。

    「小子,你已用全力,可我還沒發力呢……」即便已被逼得無任何退路,新佑丸卻沒有一絲的窘態,更像是在享受著戰鬥,「你的五行禁咒確實有趣,用人的軀體凝結只有神能駕御的天地之靈。不過你好像忽略了一條最重要的東西,那便是相生相剋的法則。

    不遵循規律,空有強大的力量也將化為無用的『水』。」

    「那又怎樣?」雙刃之間,許哲那冷漠的臉說明什麼都沒有在意,無感情的目光空洞的如同深淵,「我知道你的屬性為『土』,用拳頭將土之氣打進水蛟龍之中,破了我的術……那又怎樣?」

    「什麼?」新佑丸不明白許哲要表達的意思。

    「力量不夠大,凝聚更多不就好了?」突然一直苦苦相逼的許哲,竟意外的後跳離開,放棄了繼續追擊的念頭站在了三米開外,「你的手有幾隻?我的蛟龍好像比你的多?」

    太過專心於觀察許哲正面的攻擊,不知不覺間忽略了那一點一滴凝聚起來的天地水之氣。所以此刻,新佑丸根本不用回頭去看。

    一雙雙與許哲同樣冰冷的瞳孔正凝視著自己,瀰漫在空氣中的水之靈已經讓人難以呼吸。

    「你以為這樣能贏嗎?」不管身後的半空中漂浮著多少條巨大的蛟龍,新佑丸犀利的目光始終盯在許哲的身上。

    「蛟龍群殺。」平靜的好像在述說什麼自然的事情,整整九條蛟龍一擁而上,失去了龍的華麗,更像群狼圍攻可憐的獵物。

    本無生命的水,當凝聚成霸道龍形之時,它便是可怕的存在。

    最先的巨龍張大了嘴巴,一口連粗壯的樹幹一同咬斷。

    一時間,撕咬咀嚼之聲迴盪在空曠的森林之中。

    慘像讓人不忍看下去,血讓原本清澈的水龍都變成了黑色,武士服更是被撕裂成為了碎片。

    而始作俑者許哲卻沒有移開過分毫的目光,安靜的看著自己創造出來的群龍分屍敵人的畫面。

    不過心裡卻沒有戰鬥已經結束的感覺,並起兩指又一次的咬破……

    回到另一個在冰封湖面上的戰場,與陰暗的森林比起來,這裡要華麗的多。

    記得童年時聽過這樣一個故事,一位活潑的女孩生日時收到了一雙美麗的紅色皮鞋。女孩愛不釋手,跟小夥伴們炫耀著鞋子的可愛。

    但卻不知道,這是被施了咒語的邪惡之物。

    當女孩穿上的同一刻,詛咒也跟隨的降臨。

    邪惡的鞋子帶動著女孩的全身,跳起了各種優美的舞蹈,可卻不給女孩一刻的休息。最後這可憐的女孩也活活被累死在了荒野之中……

    對於小孩來說,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但對於此刻的凝來說,現實就擺在面前。

    踏著空氣,將身體加速到趨近聲障,漂亮的回轉直踢。可不是憑借高靈氣就能辦到的……

    古怪的正是愛麗斯腳上那雙看似普通的皮靴,遺憾的是凝就算找到了對方的攻擊方式,卻無法躲避。

    纖瘦的右腿輕鬆的粉碎了自己臨時創造的冰壁,正中擋在胸前的雙臂。

    由手上傳來的疼痛讓凝知道,被踢中的手骨已經微裂。而身體也是再自然不過的脫離了地面,加速的向後倒飛了出去。

    可和新佑丸被打飛出去時的情況又是截然不同,不同的是那份恐怖的力量與飛出的可怕速度。

    從天空俯視看去,一身黑色皮服的凝就像一個黑色的點,滑過了凍結的湖面,撞進了森林之中。一路激起灰塵漫天,沿途樹木不論年數都是被攔腰撞斷。

    攻擊並沒有因此而結束,一直懸在半空的愛麗斯極限半蹲,發力一躍沖天。反震之力即便雙腳未接觸湖面,湖面上凝固的冰層還是應聲全部爆裂。

    只是簡單的動作,愛麗斯已到百米高空,俯視著還在倒飛中的凝。一次呼吸,身體又如隕石一般,傾斜直衝而下。

    一道銀白之光滑過天際……

    「轟!!!!」大地都在為落下的天使而顫抖,直徑三十米深達1米的巨大凹坑瞬間形成。

    可看似華麗的攻擊,卻找不到失敗者。因為在凹坑中,愛麗斯的腳下,躺著的不是凝的屍體,而是一塊堅偌磐石的巨冰,冰中靜靜看著自己的便是那傳說中的雪女。

    其堅固的程度讓愛麗斯的一腳凹陷了地面,卻碎不開這塊堅冰。

    無奈的後仰跳起,落在了五米開外,不過雙腳依舊踏在空氣之上,彷彿地上的塵埃不配污染了這聖潔的天使。

    在那攻擊的右小腿上,卻包裹著一層冰晶,無法控制的微微顫抖。

    看的出來愛麗斯並沒佔多大的便宜……

    凹坑中的冰塊用太陽都比不上的速度融化,其中的凝雖嘴角帶血,但感覺並無大礙。

    重新落回了地面,銀色的冰凌迅速的向四周擴散,就是土地也被瞬間凍結。綠樹變成了冰雕一樣的美麗與生動,可樹卻因此永遠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華爾茲』?我可還沒同意陪你跳……」揮手擦去了嘴角殘餘的血,一頭銀絲無風自然的舞起,四周空氣溫度急速的下降,彷彿夏季的暴風雪即將降臨。

    愛麗斯也是打起十二精神,不敢有絲毫怠慢,重踏一腳,右足上的冰晶碎裂。

    「你還想繼續打下去嗎?就算你贏了下場也不好看,估計沒個一年半載傷也好不了。」突然,一個意外的聲音打亂了一切。而說話的人便站在一邊一棵已被凍成冰雕的樹梢間,無所謂的提醒著。

    他的出現讓愛麗斯也是一驚,驚的是自己甚至沒有發現他的存在,高超的隱藏技能絕不是一般妖怪或人能辦到的。

    大腦中不自覺的出現了這樣一個想法,要是從一開始這傢伙就和凝連手……

    「童子,你不在八歧身邊好好呆著,到這裡來做什麼?」對於這熟悉的同伴,不用回頭只憑味道凝都知道他是誰。

    「接到了八歧大人的命令,去送一份『禮物』而已。回來的途中不瞧看見你在打架……」童子的話語已表明自己不想淌這渾水,隱約間還有些想化解戰鬥的意思,「你的任務是什麼?不也是來送人殺許哲而已嗎?為任務外的事情受傷,可會被同伴嘲笑的。」

    環境陷入了一片死靜之中……

    「記得,我們的帳還沒有完,你踢我的兩腳,我一定會還給你……」用最冷酷的語氣說著最冰冷的話,並不是警告而是提示。

    凝默默的向後退行的離開,十幾步後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你是誰?」此時,愛麗斯才有機會問樹上的人。

    「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嗎?送貨的人……」說完,童子也是消失在了空氣中。

    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莫名其妙的開始,莫名其妙的結束。

    不過在森林的另一處,戰鬥卻一定要有一個結果……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8:54
噩夢 第一百一十一章 浴血蛟龍!
    一場沒有徵兆的黑雨從半空中漂落,沖刷著許哲赤裸的上身。

    帶不走任何的惆悵,只是讓空氣更凝重而已。

    雨持續的時間很短,大概不過數十秒,流過身體的水滴有著說不出的親切感。

    因為這些全是剛剛自己凝聚起來的蛟龍之體……

    也是在剛剛,本該在群龍撕咬中死去的人,突然揮動起手中的武士長刀。

    許哲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九龍被分成了碎片,霸道妖氣硬生生將碎片震到了十米高空,然後便降下了這場恐怖的雨。

    脫離開了蛟龍的撕咬,新佑丸早就失去了人的模樣,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

    雨水沖刷後露出的並不是肌肉或骨骼,而是堅硬岩石組成的軀體,如同一具千年的石雕。猙獰的模樣更像是恐怖的面具,頭頂尖尖的兩角,讓許哲很自然將它歸列到鬼的類型。

    可如果是要拿它與在WUHAN收拾的鬼相比,從前的那傢伙簡直就是垃圾。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許哲知道面前的妖怪沒有鬼那麼簡單。

    「如果你是問名字,我擁有太多你們人類起的稱呼。」彷彿雕刻出來的獠牙大嘴並沒有動,可聲音卻從中傳出,一雙土黃發亮的瞳孔打量著這個世界,「山童?山魈?山妖?想如何稱呼你自己選擇吧……」

    揮動著手中以近血紅的長刀收於背後,不知道為什麼,從他身上,許哲更多感受到的是悲傷而不是恐懼。

    「我本只是一座小村莊山神廟前辟邪的雕像,不想剛剛屹立起的我得到的不是膜拜,卻是村民的憤怒與咒罵。只因為村莊在我出現的第二天時便爆發了瘟疫,火災更是頻發。無知的村民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我的身上,我就成為了惡鬼的象徵。在我的身上澆狗血,淋尿,五百年間從未停過。」回憶起那逝去的時光,山鬼突然笑了起來,「所以在吸收了三百年民眾的怨恨與山之靈氣後,我終於化為了妖怪。

    知道我變妖後干的第一件事情是什麼嗎?我殺光了全村的人,大人小孩,甚至看門的狗,一個不留。

    既然那麼討厭我,那麼讓我殺了他們也沒有什麼吧?反正一切的過錯本來就歸到了我頭上。」殺戮從這山鬼的口中說出來,顯得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我是來聽你講故事的嗎?如果是找人傾訴,我可要收錢!」臉色一沉,單手提劍,許哲先一步衝了上去。

    舞動的精鋼長劍,旋轉由上傾斜劈落,不偏不倚正斬在妖怪右肩之上。意外的事情發生……

    本連鋼鐵都不一定擋得住的劍竟穩穩的停在了山鬼肩頭,未能斬進半分。

    「別奢望了,我的身體是歲月錘煉出的岩石,任何的盔甲都比不上它的堅固。你傷不到我。」山鬼甚至連反抗的動作都沒有,靜靜看著面前渺小的人。

    「是嗎?」手上又一輪發力,硬生生讓已停之劍繼續劈斬,由肩頭傾斜從山鬼胸前劃過,激盪起的只有一陣四濺火花。再看岩石表面連一點劃痕都未留下……

    「所以說你有天賦,只是現在還很弱小而已。」山鬼的語氣是在歎息。

    揮動起石頭的手臂,什麼笨拙這種詞語無法形容在它的身上。連貫流暢的動作即便是人類都無法做到,彷彿一道光影滑過空氣,當光影定型時,明晃晃的長刀已貫穿過了許哲的心房。

    鮮紅的血順著刀鋒滴落在濕滑地面之上……

    微微的低頭看著那貫穿胸口的劍,再看看揮劍的妖怪,許哲沒發一言。呼吸顯得是那麼的急促,連雙腳都在無力的顫抖,死亡清晰的甚至能夠去觸摸。

    突然,整具將死的身體瞬間崩潰,本還在茫然的許哲化為了一堆普通的樹枝,樹葉,自然的飄落。

    「傀儡術?」山鬼有些意外,意外的是竟沒看穿許哲的「戲法」。

    「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此刻,從一棵大樹後走出了許哲的身影,手中的劍呈現的已不是淡藍之色。

    「五行禁咒.虛木咒.殘像。你不是一直跟我說相生相剋的法則嗎?」同一棵樹上,也站立起了又一個許哲?

    「呼吸,心跳,甚至靈的程度,一切都是完全一致。」一個,兩個,十個……剎那間,從森林各處湧現了無數該殺的許哲。整齊化一的口吻,帶著鄙視的目光,就和述說的一樣,沒有任何的不同。

    而所謂的傀儡之術,只是欺騙一下愚蠢人類的障眼法而已。

    「好像你學會了有趣的法術?」揮動著悠長的劍,扛在了許哲剛剛劈斬的肩頭,山鬼環視了一周,密密麻麻一片一片樹枝間,樹木下,全是站立的許哲。雖然明知道裡面只有一個是真實的,可每一個手中緊握長劍聚集的模樣看起來還是格外壯觀,「依照與水之蛟龍同種的原理,將凝聚的天地木之靈灌輸進渺小的樹葉與枯枝中,依照自己的模樣,創造如此眾多的分身。

    如果你現在選擇四散逃走,我也無法阻止。

    這次算你贏了,下次希望能再和你交手……」說著,山鬼收刀,看那樣子已沒有繼續打下去的意思,因為許哲古怪的法術。

    「都說你小看我了……」不知道多少許哲齊聲的吶喊,一把把譴責的劍被舉起,一雙雙冰冷的瞳孔找不到一絲逃跑的念頭,「我沒想過創造這麼多分身就是為了逃走,我要對付的可是八歧那樣的大傢伙。

    你還不夠資格讓我怕!」

    頃刻間,拖行長劍,眾多許哲圍攻了上去,磅礡氣勢彷彿要吞山河。

    「狂妄!」重新揮動起手中長刀,即便面對的是數十倍自己的對手,山鬼也無退縮,發力衝了上去。

    撕殺在無慘叫中進行,刀與劍的交戰沒有片刻的停息。武士刀每一次的揮動換來的便是一堆飄落的枯枝樹葉,而揮動的每一劍也只是在山鬼的表面激起無數的火花而已。

    洶湧撲上的分身沒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當一個同伴被殺馬上就有新的填補,讓站在包圍圈中的山鬼任何時刻都是八面受敵。

    依仗堅硬的軀體,山鬼未見任何的潰敗姿態,揮動的刀一下比一下更快。凝聚霸道妖氣於刀刃之間,往往一刀下去,席捲的都是一片的「許哲」。

    宛如螞蟻啃大象,不知道死為何物,堆積起來的許哲甚至淹沒了可憐的山鬼。

    「山鬼怒,千刀殺!」一聲看不見人的咆哮,一道道血紅刀光從被埋沒的中心射出,和剛才群龍被絞殺的樣子很像。

    澎湃妖氣硬生生將所有圍攻者彈到半空之中,急速揮動的刀分解著一個個虛假的殘像,連帶四周粗壯樹木都被絞成了木屑。

    所以一切平息之時,再看大地,近似龍捲風暴襲擊過一般,滿地木屑與斷樹。

    站在沒變的位置,低垂著上半身,不可一世的山鬼終於露出了疲態,週身滿是深淺不一的刀痕。號稱堅固無比的軀體終究抵擋不住眾多木系分身的不斷攻擊,一些較深的傷口甚至流出了些許黑色的血跡。

    環視一周,大群的「許哲」已不見蹤影,唯有一左一右最後兩個用劍支撐著身體,激烈喘息的許哲。

    到現在還沒有見到帶血的屍體,白癡都知道真實的本體就在這二者之間。

    「呵呵呵呵,最後你還是輸了一步。」山鬼笑了,笑的是那麼的得意,「如果你還有力量再發動一輪剛才的攻擊,我一定死在你的手下。可惜你似乎也到達了極限?支撐著最後一個傀儡,你還能做些什麼?」

    「殺了你……」許哲平靜的話語可以當成是回答山鬼的問題。

    一左一右,拖行著屬於自己的譴責之劍又衝了上去。

    左側許哲稍快,一副將慷慨就義的模樣,而右側之人則顯得有些遲疑。

    在山鬼看來,這份遲疑便是人類對死亡本能的恐懼。

    「都穿綁了還躲?!」根本未將左側的「幌子」看在眼中,反手一刀刺去。山鬼鄙視獰笑,轉身正面右側來人,正準備抽刀再戰。突然發現,刀卻完全不聽自己使喚,死死釘在了身後。

    這和斬殺樹葉的感覺完全不同……

    真實與虛假不言而喻,山鬼終於明白,自己真的小看了這趕走了九尾的男人。

    重新回過了頭,那右側被認為是許哲的傀儡崩潰,四散的樹葉隨風吹過兩人的身邊。

    刀還是那把刀,不過此刻已緊握在許哲的左手之中。鋒利的刀刃讓許哲付出了代價,鮮紅的血順著手肘向下滴落著。這次可是真正的人血……

    而一直捆綁在右手中的譴責之劍發揮了自己全部的力量,插進了山鬼腰間最深的一道傷口。

    但石塊畢竟是石塊,鋒利劍鋒也只插進了不過五公分而已,這是許哲能做到的極限,不過已經夠了。

    「小子,我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上頭迫不及待的想殺你了。」山鬼是在讚賞,因為到此刻才發現,從一開始,自己就跌進了許哲的陷阱之中,被其引到專克自己的樹木森林。發動看似無用的蛟龍全都是為了讓自己一再放鬆警惕,創造出無數殘像也全是為了現在這一劍做準備而已。

    「你明白的太晚,最愚蠢的是不知道劍有雙面……」低垂著額頭,不知道是因為疲憊還是冷漠,發力轉動那插在山鬼腰繫的劍,另一面光滑劍身暴露出來,意外呈現的便是泛著淡藍光暈的五行禁咒天水符,原來從一開始,許哲就沒有抹去控制水之靈的符咒。

    「你一直是在凝聚兩種靈氣?!」想到這裡,山鬼第一次懂得的害怕,也相信,面前看似普通的男人,絕對比想像的恐怖。

    「不管你外殼有多麼堅固,你終究會流血……天水符.浴血蛟龍。」沒有抑揚頓挫的一段話,最後的殺招形成。

    頃刻之間,一條黝黑巨龍迸裂了山鬼岩石的軀體,騰空而起,張牙舞爪的姿態傲視天下。

    不過比起其他由許哲創造出來的蛟龍,它顯得是那麼的嬌小。

    沒辦法,誰叫它全為山鬼之血凝聚而成……

    「來日本就是不停的戰鬥,戰鬥……真是連讓人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發著微弱的牢騷,捆綁手與劍的繃帶斷裂了,劍無力的落在了泥濘的大地,天空中的黑龍也是迅速的瓦解。

    而許哲,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喘息,支撐的力量瞬間被抽乾,瘦弱的軀體無力的倒向了地面。

    在倒下的那一剎那,許哲模糊的視線好像看見了……

    看見了一個思念的人影就站在一邊的樹下,激烈的喘息似乎是跑來的?一頭雜亂的黑髮沒有女孩該有的整潔……

    吳倩,她又和往常一樣,在自己最疲憊最虛弱的時候出現在了身邊,好像從不曾離開過一樣。

    「似乎做了個美夢?」只為等同幻想出來的人影而動容,許哲笑了……

    也就是大約五分鐘後,右腳帶傷的愛麗斯來到了這片屬於許哲的戰場。

    可地面上除了一巨妖怪的屍體,戰鬥的痕跡外,什麼都沒有留下……

    許哲已經不在了……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8:54
噩夢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成長中的「英雄」
    真的不知道睡去了多久,直到右手已漸漸失去了知覺。

    努力的睜開了雙眼,朦朧的畫面逐漸的清晰,自己躺在一堆雜草鋪成的床上,赤裸身上只蓋著一件髒西西的女裝長風衣。

    膠結的月懸掛在天際,比不上太陽的明亮,甚至是「偷取」而來的光,月卻比熾熱的太陽看上去要美麗的多。

    大概是有無數星星點綴吧?白天孤單的太陽不懂得與其他同伴分享廣闊的天空。

    微微環視了一下自己的所在,許哲確信自己決沒有來過這裡。一片漫無邊際的樹林,空氣中散發著泥土的點點腥味。還能找到幾隻樹枝上睜隻眼閉只眼的貓頭鷹,不知道它們睡著了沒?

    而「她」,安靜的枕著自己的手臂上,已經忽忽的睡去,微微彎曲的軀體無意識的顫抖著。

    她似乎很冷,因為抓著自己手臂的雙手是那麼的緊……

    她似乎在做著美夢,因為那張熟悉的臉上帶著純真的笑……

    她的模樣,許哲已有些看不清,因為視線在恍惚……

    難以置信?匪夷所思?一切的詞語都不足已形容許哲的那份驚訝與激動。

    因為她就是吳倩,那個為了自己被八歧抓走的同伴,那個讓自己毅然獨自來到這陌生土地的「理由」……

    本以為還要經過無數的戰鬥,本以為還要奔波上許久才能見到她的身影。

    沒想到一切就像一場夢,當夢醒時,她便悄然的回到了的自己身邊。

    「你壓疼我了……」思考了許久該如此叫醒這睡夢中的人,最後卻還是習慣冷漠的推了推吳倩的腦袋。

    為什麼會這樣冷淡,許哲更多的也許是想給她一個緊緊的擁抱。可當腦海中如此想時,身體卻會僵硬,就像在害羞……就像當年面對雪兒一樣……

    「別吵啊……再睡五分鐘就好。」如同跟媽媽撒嬌的孩子,捲縮的吳倩只是蠕動了兩下。難得見到這「勤奮小公主」貪睡的樣子,一時間許哲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好在睡夢中的吳倩發現了不對,一下子就坐了起來。

    四目在空氣中交接,沒有任何的交談,空氣彷彿都在這一刻凝固。

    許哲支撐著身體緩緩的坐起,靠在了一邊的大樹前,看著默然的吳倩。

    「好重……」還是許哲先打破了尷尬的寂靜,抬起了發麻的右臂自然的收放著。

    「什麼?」顯然吳倩並沒有反應過來,有點茫然。

    「我說你的頭,壓的我的手都麻掉了。」許哲那冷冷的語調,對於吳倩來說是那麼的熟悉。

    「我重?!你沒看看是誰把你從森林一路背到這裡來的?」話匣子終於打開了,吳倩一時間氣不打一處來,鼓起粉嫩的鰓棒子抱怨,「你昏死的跟死豬一樣,不光要背你,還要帶把那麼重的劍。好傢伙,一走就了三個小時的山路才找到這個稍微乾燥點的位置。比大學7天加在一起的軍訓都累,還有……」

    「對不起……」本還想繼續抱怨下去的,可吳倩卻忘記了自己要說些什麼。大概因為那打死都不會低頭的人,正對自己的道歉?感覺不到絲毫諷刺或其他的情感,是真的在對自己感到愧疚。

    這反倒讓吳倩變的不知所挫,尷尬的扣著後腦,看向了一側漆黑的森林,呆呆的笑著,「其實也沒什麼,誰叫我們是搭檔啊?總不能看著你躺在那裡不管吧?」

    「不過能解釋下這些是什麼嗎?」突然,許哲話鋒一轉,抬起了自己的左掌。本被刀割傷的傷口已被處理。但包紮的碎布條亂七八糟不說,從下面還露著幾片翠綠的樹葉在外面?其實要是細心觀察,吳倩那單薄的白色襯衣上,能找到布條的「歸屬」。

    「說起來你還真幸運,我發現了一些可以用的草藥,對止血挺有效的。」吳倩解釋時目光遊走,似乎在逃避許哲責備的眼神。

    「所以肩膀上也是你包紮的?」風衣緩緩滑落,露出了重新包紮的肩膀更是誇張,布條下伸出的都是亂七八糟的樹枝。

    「那……那也是草藥……」如同做錯事的孩子,吳倩低垂下了頭。

    十分鐘後,許哲依舊靠在樹邊,不同的是肩膀上的布條與手上的都解了下來。吳倩搬過了兩塊石頭,稍平的石頭做板,渾圓的做錘,在許哲的指導下將粗糙的草藥細心的碾碎。

    一時間,寂靜的森林中只剩下搗藥的「咚咚」聲。

    靜靜看著笨手笨腳的吳倩,這是一份熟悉感,熟悉的笨拙。

    「你這些天過的怎麼樣?」低垂著頭,吳倩搗藥的動作忽然快了些許,「腦袋裡的病……好點了嗎?」

    「那就是份被宣判了的『死刑通知書』,怎麼會好?」許哲還是用最輕鬆的語氣述說著自己的死亡,卻不知道那平靜的表情會讓身邊的人心傷,「不過我卻見到了那個我尋找了好久的人,瞭解了一些關於我,而我根本不知道的故事。」

    「你見到了雪兒?!」吳倩激動的恨不得連手中的石頭都甩了出去,複雜的看著樹邊的男人。又是期待的想知道,卻又害怕知道的結果和自己想的一樣。

    「原來她真的是聖潔的不容人去侵犯,本為月上嫦娥的她,為了讓我成為神的工具被迫丟棄在了人的世界。」說到這裡,許哲默默抬頭,看向了夜空中懸掛的那一輪彎月,不知道雪兒過的怎樣,「好在為了左右我的選擇,她完成了屬於自己的『任務』,否則她現在可能還在人間跟沒有用的我過著平凡的生活了……」

    「你……一定很心痛吧?」眼眶自然的濕潤了,淚水不自覺的滴落,吳倩是真的在為許哲而傷心。

    「其實你很奇怪知道嗎,為什麼老為了別人的悲傷而悲傷?本來根本就不關你的事情。」許哲有些莫名其妙的笑了。

    「不知道,從小聽見悲傷的故事就會跟著傷心,連聽白雪公主的童話都會為吃了毒蘋果的公主哭上好久。要不是後來公主和王子在了一起,估計我早把書撕了。」擦拭掉了眼角的淚水,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配合許哲,吳倩繼續大力的搗起藥來。

    「你是個好人……」這是許哲在世界上第一次如此的評價一個生命,「即便身在人類這骯髒的世界,也沒有玷污你的善良。所以總會感覺你與社會格格不入。」

    「你是在誇我還是罵我?」吳倩聽不明白。

    「隨便你自己理解……」片刻的停頓,許哲的臉微微的暗了下來。心情有些複雜,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的問道,「你……你這幾天過的好嗎?怎麼來到了這裡?」

    「其實那天從橋上被抓走後,我就被帶到了日本。八歧對我不錯,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住的也是像童話裡一樣的漂亮房子。」說這話時,吳倩在笑,可許哲知道那是為了讓自己好受裝出來的『幸福』,「而且一個月前,我還見到了他們傳說中的主人,那個有九條尾巴的怪物。不過我並沒看見她的模樣,當時四周很黑。她真的很可怕,連八歧在她的面前,大氣都不敢出。如果可以……」

    「我來可不是和她打架的,只是為救你而已。」吳倩的擔心,許哲知道,也是難得主動的讓吳倩放心。

    雖然是那麼平凡普通的一句話,吳倩卻是真的在暗自的心跳加速。

    「後來我就一直呆在八歧安排的住所裡,學什麼插花和茶道……」皺起了眉頭,吳倩的樣子有夠痛苦。

    「你?」許哲有些懷疑八歧能教會她……

    「再後來,就在一天前,八歧告訴了我你來日本的消息,決定將我放走。並且要我帶話給你,叫你快點離開日本,不要再和九尾為敵了。」吳倩的故事講完了,並沒有許哲那般波瀾壯闊,不過正是如此許哲的愧疚才會少上幾分。

    「不錯的交易,八歧那傢伙又抓住了我的弱點,但是可以接受。明天我們就去大板,找到耗子他們後馬上離開這個不說人話的國家。」許哲已不想在這危險的國土繼續的逗留,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總覺得繼續呆下去,將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

    「咳咳咳咳……」微風吹過,一向身體健壯不輸男人的吳倩,也抵禦不住深夜森林的寒冷。

    「笨蛋,都不知道生堆火的,局裡不是都搞過野外生存訓練嗎?」許哲本想安慰兩句,可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責怪?

    「你以為我不想啊?!訓練的時候用的都是ZIPPO防水打火機,可我身上什麼都沒有,難道鑽木取火不成?」不提還好,一說冷便更覺的刺骨。放下了石頭,吳倩搓起冰涼的臂膀。誰叫自己身上唯一預寒的衣服在另一個人身上?而自己也只剩下了被撕破了的襯衣……

    「真拿你沒有辦法……」直接從身下抽出了一堆雜草,堆在了不遠處的面前,選出了一根稍寬的,咬破食指在上書寫著熟悉的咒文。

    「你干什……」吳倩的問題還未問完,只見許哲手中的綠草無火自燃了起來。五行禁咒火炎符用在生火上,真是格外的浪費,更是對先人指揮的侮辱,不過許哲可管不上那些。

    昏暗的森林中,點點的篝火能照亮的東西太少太少……

    「還是和以前一樣啊,任何時候,任何麻煩,只要你一出手就一定會馬上解決。就像故事中歌頌的英雄一樣……」人是種奇怪的動物,對黑暗的恐懼是刻在骨頭裡的,特別是在孤獨無助的時候。這樣點點的光,一個熟悉的人,所帶來的溫暖是難以用熱量來計算的。

    「英雄?」許哲不覺得自己配得上這個稱呼,「如果我是英雄,我應該能分清善與惡的界限。可為什麼?為什麼我找不到……」

    「會找到的,沒有人一出生就是英雄。可能會迷茫,可能會誤入奇途,可能會悲傷……但英雄始終都是英雄。最後他一定會打敗邪惡的魔頭,拯救美麗的公主,成為所有人的偶像。」迷戀的彷彿在述說小女孩的幻想,吳倩微笑的看著美麗的夜空。

    「你童話故事看太多了,長大點吧,幼稚的女人。」淡淡的諷刺,許哲也笑了,笑的是格外平靜。

    回到那座屬於大天狗的神社中,一身巨響,猛然傳出。

    寬闊的大廳內,一根十米之高的巨大圓柱,下端爆裂開來。紅色木屑四濺,彷彿剛被120毫米炮彈擊中了一般。

    而在柱子邊,沒有冒煙的炮口,只有緊握著拳頭氣的牙癢癢的老頭。

    「大人,我馬上去安排下一輪的追擊,這次一定殺了他。」凝冷冷的請願著。

    「現在什麼都不能幹了,八歧那混蛋剛剛傳來了大人的命令。24小時內,暫停一切針對許哲的行動,違令者,死。」其實山鬼的失敗並不足以讓大天狗如此生氣。氣憤的是大人的命令,斷絕了自己繼續追殺的後路。

    而當自己追問八歧理由時,他也只是冷冷的回答說,「大人決定,要親自解決一切的麻煩。這是三千年的遊戲,誰都不許干擾大人『玩耍』的興致……」

    「凝,跟我來。」說完,轉過了身,大天狗佝僂的背影似乎都直了幾分,向著神社的出口走去。

    「我們這是去哪裡?」問話之時,凝已跟了上去。

    「去大板,許哲不也是要去那裡嗎?24小時的禁令……當這24小時一過,許哲還活著的話,在大人反對以前,我會親手解決了他的性命。」一雙蒼老的瞳孔又一次閃現出熱鐘,一千年來,大天狗也只熱鍾兩件事情。

    一是解救九尾大人……

    二便是殺了許哲……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8:55
噩夢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打劫!
    「好了,好了!」滿意的站起了身,拍了拍雙手,看著石板上已粘糊糊噁心的草藥,吳倩有種小小的「成就感」。

    「我有點不想上藥了……」只是看著那粘稠的東西,許哲決覺得傷口發癢的厲害。

    「不行,我可磨了快半小時了,必須上,我來幫你。」說著,已連石板一起端到了許哲的身邊,一手抓起了一「坨」。

    許哲從不相信吳倩擁有女人的細心,但這次自己完全估計錯了。

    她很細心,食指輕點深綠的汁液,一點點在傷口邊塗抹。動作很慢,好像生怕弄疼對方。而每當有汁液流進傷口時,許哲的身體都會本能的一顫。

    只是這細微的反映,也能讓吳倩停下塗抹的動作,輕輕吹拭灼熱的傷。

    這一刻,兩人的距離根本不足十公分,也許正是如此,許哲第一次認真注視著吳倩那雙棕色的眼。即便是藉著篝火的光,許哲也看見了一雙如泉水般清澈美麗的眸子。

    她似乎並不知道他在凝視,只是認真觀察著傷口,將剩下的藥小心的塗勻。

    說真的,吳倩不過是在浪費時間而已。因為汁液的藥性還不如她手中那「坨」渣來的有效,如此小心跟作畫一樣的塗抹根本沒有什麼作用。

    可不像平常的自己,許哲沒有習慣的諷刺或提醒,靜靜看著吳倩做著無用的作。

    「累死人了,你抽搐個不停。」終於幹完,長長的歎了口氣,吳倩有點像剛考完6級英語考試一樣的疲勞,「真的很疼嗎?」

    「還好。」許哲並不想說,吳倩等同往傷口灌水的治療,拿到解放戰爭裡就是折磨人的酷刑。

    「我就說我這麼小心的扶藥,怎麼也不會輸專業的護士了吧?」吳倩笑了,因為許哲的「謊言」。又是從自己的襯衣下沿撕扯下了一圈碎布條,為許哲包紮起了傷口。此時再看吳倩,連肚臍都已經露在了外面。

    因為冷而痙攣的樣子,看上去和跳肚皮舞差不多了。

    「你躺著休息一下吧,我去再找點柴火。」微笑的為許哲記上了一個可愛的蝴蝶結,吳倩轉身就像離開。

    遺憾的是她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一隻溫暖的手臂拉住了自己,並沒有使多大的力量,可自己卻像空中風箏受到了線的牽引。

    再自然不過的後靠,坐在了地面上,也靠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裡。

    掀起的風衣接納了吳倩,將自己緊緊與那溫暖的人包裹在了一起。

    「你……你幹什麼?」只用微微的抬頭,吳倩便能看見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可她並沒有這樣做。臉頰火辣辣的燙,燙得自己有些害怕看見那熟悉的人。

    「別亂動,就這樣……」許哲的話在吳倩的耳邊迴盪,這忐忑不安的女人只覺得心跳的快要爆炸。

    吳倩愛著許哲嗎?連吳倩自己都在追問著自己。

    冷漠,孤傲,不易相處,從不考慮他人的感受,自己決定的事情誰都無法左右。

    還有便是,心已被過去的人佔據。

    生命只剩下十一月而已……

    這樣的他會接受自己嗎?接受自己去愛他嗎?

    太複雜的問題找不到答案,卻讓腦袋變得好累好累。

    就這樣,靠在許哲溫暖的懷裡,吳倩安靜的睡去。不用擔心會受到任何的傷害,因為世界上沒有地方會比他的懷抱更安全的了。

    靠在粗糙的大樹上,凝視著面前跳動的篝火。這一夜,許哲注定無法睡去。大概是害怕當自己再次醒來時,她也會伴隨著夢一起消失……

    時間無聲無息的旋轉,月與星星便是準確的指針。

    當太陽由遙遠的地平線上冉冉升起時,黎明則又一次降臨在了這塊骯髒的土地上。空氣也開始變得溫暖……

    微微移動了一下手臂,吳倩摸到的不是柔軟的胸膛,而是已涼的地面。

    驚厥的猛然坐起,好像丟失了什麼寶物一樣,揉擦著雙眼,四處尋找,可就是不見那熟悉的身影。

    「許哲……許哲!」一躍而起,不斷的看向四周,突然覺得就是屹立不動的樹都是同樣的可怕。吳倩恍惚的旋轉尋找著,眼眶又是被焦急的淚填滿。

    「許哲!!!!!」放聲的呼喊著他的名字,可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吳倩好恨,好恨自己的大意。明明就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現在卻因為自己的貪睡而再一次的失去。

    「別叫了,安靜點好嗎?」說話之時,一個身影就從那棵依靠了一夜的樹上垂直落下。手中緊握著譴責的劍,看許哲的樣子精神的很。

    「你個混蛋!幹什麼去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越是回憶起剛才的驚慌失措,吳倩越是無法控制的顫抖著。也許與被妖怪抓走相比,許哲無聲的離去是更可怕的事情?

    「笨蛋,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我只是上去看看方位。由這裡像南走上兩公里就有一個小鎮。真可惜我昨天沒看,否則也不會睡在森林裡了。」許哲將語氣放的格外溫和,只是想安慰身邊的人,「走吧,今天要趕到大板才行,鐵錘和耗子還在那裡等著我們。」

    再自然不過的牽起了吳倩的手,並不在是像從前那樣默默的跟隨,兩人並肩向著小鎮走去。

    到底走了多久,吳倩真的已不記得。也不知道何時身邊的樹木被水泥構造的房屋取代,腳下鬆軟的泥土變成了漆黑的柏油路。

    這一路,吳倩都在看著身邊的人。

    他真的有些改變,和自己從前認識的許哲有些不同了?也許只是「溫度」的變化吧?

    清晨的關係讓小鎮的街道格外的冷清,偶爾擦身而過的只有送牛奶報紙的工人,還有清掃大街的「歐巴桑」。

    不過怪異的吳倩與許哲還是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看他們的樣子像一對情侶,可骯髒的外表與許哲赤裸上身的模樣讓人想不出到底做了些什麼?

    本來吳倩也不想如此引人注目,所以才將風衣給了許哲。可他卻用衣服包裹起了長劍,依舊赤裸前行。

    在他的世界裡,大概不會在意任何人注視的目光吧?

    突然,走的很好的許哲停下了步子,看向了身邊婚紗影樓一座漂亮的櫥窗。櫥窗中,模特穿著的是一件漂亮的雪白婚紗,沒有生命的木偶模特似乎也因為衣服擁有了生命一樣,顯得是那麼的高貴。

    「好漂亮的衣服。」吳倩是由衷的讚美,無肩的婚紗由全絲製作,蕾絲的裙擺就像一件藝術品。特別是裙子上間隙縫製著一顆顆純天然的珍珠,更是如同星星般的明亮。不過當吳倩低頭看見價格牌時又吞嚥起了口水,「一百三十萬日圓?!換成人民幣都嚇死人了,真有人捨得穿這個結婚嗎?」

    影樓的大門由內的推開,一個矮小的中年禿頭男人走了出來。

    「滾滾滾,丑乞丐,離我的店遠點!別用髒手碰我的櫥窗,不要你擦啊?!等下我出來再看見你們在,我就打電話報警了。」說完,禿頭又回到了店裡,看來他將這滿身泥污的兩人看成了乞丐?

    不能怪他,誰叫確實很像……

    「就是他了。」拉著吳倩,許哲大步的走向了影樓,髒頭推開了玻璃幕門,也不管上面留下的清晰手印。

    「八嘎!誰讓你們進來的,給我滾出去!」已站到櫃檯前的中年禿頭咆哮的罵道,大概是剛開張的關係,偌大的店面裡除了禿頭再看不見其他出氣的。

    許哲不為所動,逕直走向了櫃檯。吳倩本試圖拉住許哲,可力量根本不比上這男人來的可怕。

    「不滾是吧?!我報警了!」看著許哲冰冷的目光,禿頭也開始害怕了,激動的拿起了櫃檯上的電話,顫抖的快速撥著報警號碼。

    顯然他的動作並沒有已站在櫃檯前的許哲快,右手上包裹的風衣落在了地面之上,泛著血腥紅光的劍被高高舉起。

    禿頭的目光是跟隨著劍一起移動,一時間腦袋空白。

    沒有任何的猶豫,鋒利劍刃筆直落下,禿頭甚至聽見了呼呼刮過的風聲。

    「轟!」筆直一劍斬開了電話以及高達一米三的大理石櫃檯。

    當許哲將劍從櫃檯中抽回時,整個櫃檯徹底崩潰,噼裡啪啦一陣亂響後,只剩下禿頭呆呆的站在那裡。手裡還拿著沒主機的話筒,另一手保持著按號碼的動作。

    「誰是八嘎?再說一次……」許哲平靜的問著禿頭,回答自己的卻是對方的顫抖與褲襠中傳來的刺激性氣味。

    捂著鼻子,許哲開始了在店中的「購物」。

    「就知道會變成這樣……」無奈的歎息,吳倩替這禿頭店長感到惋惜,誰叫他今天命犯天煞?

    過去了大約半個鐘頭,冷清的街道也漸漸熱鬧了起來。到處可見趕著上學的孩子與上班的大人。

    都說日本是座忙碌的城市,激烈的競爭讓行人步伐往往快的跟競走一般,除了目的地外的一切都不足以吸引他們的目光。

    所以這座只推上了一半卷扎門的婚紗影樓,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他們關心的東西。

    不過四位挽著手有說有笑的年輕女人卻發現了不對,畢竟她們是在這裡工作的化妝師。

    本來開店是她們的工作,可店長擔心她們偷竊,非要獨自住在店中,自己每天開門,比看門狗還勤快。

    但今天,已過了開門的點,店卻連開張的準備都沒做好,奇怪的四人進到了店中。

    只看見熟悉的店長坐在牆角的地板上,雙手反綁,嘴上粘著膠布。

    「老闆!」一窩蜂的全圍了上去,拍馬屁的本能讓她們掙著給禿頭鬆綁。根本沒注意一個人影在玻璃門上掛起了打烊的牌子。一位化妝師見掙不過同事,先一步的拉住了封口的膠布,一把撤下。

    連人中處特意留的小鬍子都一起扯了下來,疼的禿頭嘴角都在抽搐。

    「老闆,您這是怎麼了?」員工們擔心的詢問著。

    「打……打……打……」結巴了半天,禿頭還是沒把後面的字說出來,大概是那讓他恐懼的身影,此刻就屹立在四名員工的身後。

    「你是想說『打劫』對嗎?」許哲幫他把話說了出來,引的員工本能的回頭張望。

    只見原本邋遢的許哲,現在已是換了一副模樣。一身筆挺精細的黑色西服,彷彿量身定作的一般合體,光燦燦的皮鞋甚至能當鏡子用。

    稍微不舒服的就是衣領上的黑色蝴蝶結了,許哲整理了半天還是憋的自己難受,隨手一下扯了下來,丟在了一邊。微敞的襯衣領口更些出一種屬於男人的野性與不羈,幾位女員工都看著有些臉紅心跳起來。

    不過當注意到許哲手中那把比砍刀還可怕的劍時,所有人又是屏住了呼吸。

    「啊!!!!」突然,從更衣室的方向傳出了一聲慘叫,折騰的吳倩不小心拉拉鏈時夾住了肉,眼淚都在眼眶中轉了起來。

    「好了,你們四個,看來有『工作』了,去幫忙吧……至於你。」許哲說著從身後拿出了一整串的膠帶。

    「又……又綁????」發麻的嘴角無法控制的抽搐,禿頭有點想死的衝動。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9:00
噩夢 第一百一十四章 火車上的愛情
    大板,一座繁華的都市,悠久的文化配合著特殊的地形,讓其發展的飛快。可在這飛速發展的都市中,卻有些東西從未改變過,用靜止的目光看著身邊越來越高的大樓,越來越擁擠的街道,越來越多的人類。

    那便是城市正中的大板城,一座建立在鬼門之上的宏偉建築。作為九尾的居住地,這裡真是得天獨厚,捨我其誰?

    所以當初大天狗要求購買次處時,一項掌管投資的八歧也沒有反對如此奢侈的大手筆。

    但現在,正是面對這自己看中的城池,大天狗卻無法再前進一步。

    那該死的八歧帶著自己的童子擋住了來人的去路,就像早料到有人會來一樣。

    「讓開,我要見九尾大人。」大天狗的語氣冰冷,是一種警告。

    「對不起,九尾大人的命令,誰都不許去打擾。」雙手插在褲袋中,八歧可沒有害怕的意思。

    「八歧,什麼時候開始我要通過你來知道九尾大人的命令了?你以什麼身份在這裡對我發號司令?!」受於身後的雙手握成了拳頭,就是拳頭都是在咯咯做響。

    「不管你多麼的不高興,命令就是命令,說不能進去就不能進去。」無奈的攏了攏肩,八歧表示著遺憾。

    「是嗎?」大天狗話未說完,身邊的凝先動,揮動右拳瞄準著八歧的腦袋揮去,纖細拳頭已被冰晶包裹。

    而一直屹立在八歧同時動,同樣是揮動的拳頭,瞄準的是大天狗的老臉,拳身之上竟是赤紅之火。

    可惜兩人的攻擊都沒有任何的效果,大天狗抓住了凝冰冷的拳,八歧同樣阻止了自己的手下。

    「你想死嗎?你面前站著的可是日本的魔神八歧大蛇王,連他都敢到,小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冷嘲熱諷,大天狗緩緩放開了凝的拳頭,環境也得到了緩和。

    「你也是的,都說年輕人容易衝動。大天狗大人修煉成妖魔之時,你連在哪都不知道呢,還不退下。」放開了自己部下的手,八歧的目光也沒有離開過面前的老頭,「算了,反正你遲早一樣會知道。九尾大人很早已經出去了。去安排自己『遊戲』的結局。連我現在也不知道她在哪裡,只能等大人的通知,由我們去幫忙『落幕』。」

    「你到底在說什麼?!你竟然讓大人獨自外出?!要是發生意外……」大天狗此刻是真的想殺了這交往了三千年的夥伴。

    「冷靜點好不好?你認為三界之中還有能傷害到大人的生靈存在嗎?當九尾大人決定去做的事情,誰又能阻止?是我,還是你能?」八歧的反問確實有效果,激動的大天狗一次深呼吸後也安靜了下來。

    「那現在怎麼辦?決不能讓大人獨自在外逗留,你有聯繫到大人的方法嗎?」難得的,大天狗心平氣和與八歧商討。

    「沒有,選擇獨自離開,大人的意思就是為了避免我們的打擾。不識趣的破壞了大人的興致,天知道會是什麼下場。」八歧可不敢去犯九尾的怒,雖然表面上看解封後的大人和藹了多,但跟隨了大人數千年的妖怪都知道,九尾真正恐怖的地方是從不當任何人為同伴,沒有不可殺的存在。

    「只能靜靜的等了……」大天狗是那麼無奈,突然覺得那個熟悉的大人變的格外的陌生,全因為那個該死的許哲出現的原因。

    「是啊,不過今天便是落幕的時間了,不知道大人會玩得開心嗎?」抬頭看向了天空中明亮的太陽,輕聲一歎,不知八歧在為誰惋惜?

    化妝台前,忐忑不安的正襟危坐,吳倩都不敢相信那鏡子中的人就是自己。

    四位化妝師在身邊來回不停的忙碌著,各種大包小包名牌化妝品全都是毫不吝嗇,打開就用。

    比金錢更驅動人的便是對死亡的恐懼,所以四人都是發揮著全部的功利,裝扮著面前的人。

    而許哲此刻卻同樣的忙碌,幾卷寬大的膠布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禿頭店長裹的跟木乃伊一樣。只留下了兩個眼睛,兩個鼻孔在外面出氣,算是特殊優待。

    「許哲,真要穿成這樣嗎?就不能找點其他的東西穿?」輕撫過雙腿上的裙面,順滑的質感簡直就是手的一種享受。一顆顆天然的珍珠渾圓飽滿。沒錯,吳倩正穿著的便是櫥窗中那價值一百三十萬的婚紗。

    「有什麼關係,反正不要錢的。剛才你不是說漂亮的嗎?」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吐頭店長的肚皮上,許哲翻找起了店長的皮包起來。

    什麼儲蓄卡,優惠卡,身份證都是廢棄物。唯一能用的只有十萬塊現金。

    「漂亮當然漂亮,但自己穿就……」吳倩還是覺得格外尷尬。

    「學著對自己好一點吧,這麼大的女人不懂得裝扮,等以後自己老了,想對自己好點都沒辦法了。我說你亂動,我都坐不穩了!「隨手揮動長劍,從天而落。

    禿頭店長是看著鋒利劍刃由面前耳邊落下,像切豆腐一樣的插進了水泥地板中。

    微微側頭,光滑劍脊上甚至還倒影著自己包裹變形的臉。

    整整又過去了半個小時,直到牆壁上的時鐘走到9點整的位置,忙碌的店內才真正安靜了下來。

    丟到一邊的店長想不安靜都不行,四個化妝師全坐在了她的身上,低垂著頭,雙手放在後腦,無法控制的微微顫抖著。

    「那麼打擾了,我們現在就走,如果想報警也無所謂,我記下了你們身份證上的住址。有時間可能我會去問候的,不過我可不會帶禮物。」許哲平靜的威脅著,每一字每一句都嚇得五人大氣不敢亂出。

    「真的要這樣出去嗎?」一邊的吳倩還在猶豫。

    「不這樣你還想怎樣?」又一次自然的拉起了吳倩的手,兩人終於走出了可憐的小店。只是那一瞬間,大街上所有的目光本能的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只因為傳說中的俊男美女,筆挺西裝,散亂的黑髮,憂鬱的眼神,許哲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斯文氣質。

    而吳倩所展現的是平生中最美的樣子,緋紅的唇,黑色的美,細膩光滑的臉,適當的化妝品修飾,讓這平時男人裝扮的女人,比女人更加柔美。

    一身潔白的婚紗述說的並不光只有昂貴的價錢,還有吳倩典雅的氣質。無肩的設計,讓那兩根天生麗質的鎖骨誘人無比。一雙潔白的玉臂套上了一雙直到手肘的蕾絲手套,朦朧氣息不言而喻。

    更讓人羨慕的是,吳倩懷中捧著著巨大玫瑰花束,讓人懷疑那瘦弱臂膀能否承受如此之多的鮮花。

    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一對「新郎新娘」來到了路邊隨手攔下了一輛出租。

    吳倩先一步的鑽進了出租車中,逃避開路人凝聚的目光。雖然這樣讓自己好好的虛榮了一把,可天生的害羞還是被看的臉頰發燙/

    相較下,許哲落落大方的多,好像自己本身就應該受到如此的注視。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沒有當他們的是一回事……

    「是去教堂嗎?我可是這裡最快的出租。」司機回過了頭來,笑的打量著兩位年輕的客人。

    「誰說我們要去教堂了?去火車站。」隨手抽出了座位邊的旅遊時刻表,許哲翻看了起來,「希望你真像你說的一樣快,因為我們要趕十五分鐘後去大板的特快列車。」

    「逃婚嗎?現在的年輕人在很是……」無奈的歎息搖頭,司機發動了引擎,向著目的地奔去。

    十五分鐘後,許哲牽著婚紗裝的吳倩坐上了開往大板的磁懸浮列車。看他的樣子並沒有什麼不托。

    懷抱鮮花的吳倩可慘了,喘個不停。

    今天看來兩人運氣都不錯,車票都是靠窗的位置,還是面對而坐。大清早的航班讓列車很空,整節車廂裡沒幾個人,除了幾對調情的情侶,就是幾位安靜的老人。

    懸浮車確實很快,也比用輪子的更加的平穩。窗外不斷飛馳而過的景色感覺好像是地球在發瘋的狂奔。

    靠在冰冷的車窗上,許哲也露出了疲憊的神色,畢竟昨天是一夜未眠。

    吳倩似乎還沒有將奔跑的氣喘順,半天都只是在默默的大口呼吸。

    安靜的列車像著目的地行駛而去……

    「喂,你想睡覺嗎?」吳倩等於是明知顧問。

    「不然你以為我在幹什麼?」眼皮重的厲害,許哲幾乎是迷著眼在回答吳倩的問題。

    「別睡啊,我日語不好,等下報站我都聽不明白,小心坐過了。」吳倩可不想到什麼偏遠山區了再調頭。

    「沒關係,這車很快。」許哲的意思是自己要睡著了。

    「不許睡,我陪你說話好了。」大力的推著許哲,直到他的眼皮又大了幾分在停。

    「說吧說吧,我聽著呢……」許哲有點拿著搭檔無可奈何。

    「說什麼好了?談愛情故事吧,你除了雪兒,還喜歡過其他的女孩嗎?」這一刻,許哲終於相信吳倩還是女人的本質,因為八卦的問題。

    「沒有。」自己的回答簡單明瞭,斷絕了一切再問下去的後路。一般人到這裡也會識趣的安靜,可惜吳倩非「凡人」。

    「那想聽我的故事嗎?」微笑的看著面前半夢半醒的人,吳倩連最後的「絕招」都用上了。

    「我說不想你會不說嗎?」顯然,吳倩低估了許哲冷酷的程度。

    「不會。」單手支撐著面前整潔的桌台,拖著一張帶著微笑的臉,也許是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讓人都有種講故事的衝動,「其實從前的我在大學裡也談過一場戀愛的,記得還是在大三的時候。」

    「恭喜你。」習慣性的敷衍著,許哲依舊半閉半張的眼瞼,可卻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睡意。

    「他和我同屆,長的很帥,還是校籃球隊裡的主力。聽說已經有幾個球探看上了他,只要一畢業馬上就能加入職業的球隊打球。可以用校園裡的明星來形容吧?好多女人都當他是自己的白馬王子,跟我同寢室裡的幾個女孩連說夢話都會叫他的名字。」說到這裡,吳倩不自覺的笑了,校園的生活似乎是那麼的快樂,「可也正是被光環圍繞的他,卻在一天晚自習後來到我的宿舍樓前,當著眾人的面送給了我一隻玫瑰,請求和我交個朋友……」

    「一塊五……」突然,許哲莫名其妙的說著。

    「什麼一塊五?」吳倩聽不明白。

    「一朵玫瑰的批發價,具體價格看品種與質量,反正比牛吃的草貴不到哪裡去。」許哲意外的諷刺起不認識的傢伙,就像吃醋的男人一樣。

    「重要的不是價錢,而是心。我只記得當時所有的同學全都看傻了眼,一米九幾的他站在我的面前都必須仰視才能看見他的臉。當他對我表白的那一刻,我甚至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還以為是在做夢一樣……」吳倩已記不起來當時的心情。

    「你……愛他嗎?」許哲的語調很輕很輕。

    「我愛他嗎?也許連我自己都說上來吧?那到底是怎樣一種感覺?對了,可能就像雪兒邀請你一起約會的樣子差不多吧……」提到一個許哲不願提到的人,吳倩本應該挨許哲的冷眼。

    但只有這一次,許哲保持了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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