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百鬼夜行宴 作者: 狂笑的菠蘿糖 (已完成)

 關閉
tgl0219 2008-2-26 00:25: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8 219767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3:24
噩夢 第九十五章 一點小小的復仇
    「你在耍我嗎?」許哲茫然的看著身邊的老人,最討厭他高深莫測的樣子,說些聽不懂的話。

    許哲甚至懷疑自己學習的時間中,有一半都浪費在了體會這傢伙的「胡說八道」了。

    「臭小子,竟然一點都瞭解不到自己的強大?真不明白我怎麼會教出你這麼蠢的徒弟?」困惑的由地面上站了起來,拍去了屁股上的浮塵,老人轉生向著出來的洞口走去,「還能動的話就跟我來吧,該給你『開開竅』了……」

    努力的從地面上支撐的站起,就是支撐的地面上都留下了自己的血掌印。可許哲依舊是快步的跟上了前面的人,因為這是唯一可以尋找的變強「捷徑」。

    進到了洞穴之中,比想像的還要窄小,圓錐的結構也就百來平米的空間,一邊的巖壁之上爬滿了翠綠的籐蔓,一些火紅卻不知道名字的果實掛在上面。在洞穴的正中是一個圓形的岩石高台,洞頂中心,一道聖潔之光落在其上。彷彿是召喚人類上天堂的大門?

    可許哲聯想不到這麼浪漫的東西,這裡自己是那麼的熟悉。在靈調科八年的「工作」中,前四年的時間都是在這裡度過,忍受的是完全脫離人間世界的孤獨。

    「這麼久了,你還是沒有收拾一下,亂七八糟……」看著在巖洞一角隨便堆放的衣服,就說明這老傢伙平時有多麼懶散。

    「又沒想過招待客人,自己看的過去不就好了。」老人回答的理所當然,逕直走到了石台前,轉身看向了疲憊的許哲,「小子,你還記得什麼是人類修行的極限嗎?」

    「靈之終點……」這是在學習之前,老人教導自己的第一個「知識」,「人不是神,不可吸收採納天地之靈化為自身力量,人不是妖,不可靠吞食其他生靈增強自身之靈。人便是容器,自身之靈從出身那刻便已決定。修行只是不斷發覺自身蘊藏的力量而已,當發覺到靈之終點時,便是此修行者可達到的極限……

    而我也是到達了這個『極限』之後,你才肯放我重回下面的世界的。」對於許哲來說,遇到的不是瓶頸,而正是這靈之終點,身為人的悲哀。

    「笨蛋,你那什麼所謂的極限和真正的你比起來,簡直就是螢火蟲與太陽的差別。可惜的是我只能發掘你體內屬於『人』部分的力量,而屬於子涯這神的靈,你甚至都沒有觸碰過。」老人在歎息,是表示自己的遺憾,「對於現在的你來說,你就像一顆核彈。可你的認識卻將自己歸納到了普通導彈的行列,更可憐的是,你甚至找不到發射自己的按紐。」

    「每次都這樣,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能簡潔點的說嗎?」許哲很不爽老人如此的語調。

    「好吧,最簡單的表達,你現在要找到藏在自己靈魂裡的按紐,釋放真正的自我,成為能讓九尾都膽寒的『子涯』。」老人的目光頓時改變,雙手其動,幾道銀光滑過空氣,許哲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幾十根纖細如髮絲,卻長達三十公分的銀針扎滿了許哲全身。

    「你想幹什麼?」許哲想問的,可卻說不出任何的話來,意外的發現哪怕一根手指都無法移動。

    「我知道你很驚訝,不過既然你想變強便要找到身體裡的另一個自己。而你也只能化為純粹的精神體才有可能接觸到『他』……」說著,老人抱歉的平抱起了這麻木的植物人,放在洞穴正中唯一的圓台之上,「三十六根銀針,封住了你全身主要神經傳輸線,也就是說將你變為近乎植物人般的姿態。斷絕五感,呼吸降為龜吸的狀態。這樣的情況,你無法進食,以你的體格最多支撐30天。30天後還不能找到另一個自己,你的下場只有一個……死。

    這是場誰都幫不了你的戰爭,不要迷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堅守那個讓你為之努力的原因。蛻變真正脫離人的境界……」這是許哲能聽見的最後一句話,那老人手中最後的兩根銀針插在了自己的頭頂。

    聲音被同時的杜絕在身體之外,而睜著的雙眼也感受不到任何光的存在。

    這是一片讓人窒息的黑暗……

    「傻小子,為了一個雪兒,選擇了非人的道路,又為了一個女人選擇了化神之路。真不知道你會不會為了誰又墮入魔道?

    遺憾的是你師父我能算盡天下生靈的命運,卻無法知道你下一秒會變成怎樣?」轉過了身,竊世緩緩離開了自己棲息的洞穴,扭動了洞外牆壁上一塊石頭,一道巨大石門落下封閉了進出的洞口。

    在這密封的環境之中,許哲感受到的,是常人連想都不敢想像的世界。

    完全切斷了與自身一切的聯繫,卻無法化為靈魂脫離,而是被捆在這一具近乎死亡的軀體中。

    這裡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任何的東西。即便思考著抬手看看,可卻沒有任何實質的感覺,甚至不知道手在哪裡?

    時間的概念在這裡不存在,一切都好像是靜止,又好像在高速的運動。

    許哲從沒有對自己如此的陌生過,甚至忍不住的有一個聲音在問,「我是誰?」

    一個月的時間是長是短,完全取決於人的參照而已。

    對於遠在日本的百鬼來說,這是充實的一個月……

    九尾解封的消息不竟震撼了妖界,也同樣震撼了日本的「光明密傳宗」。

    這是一個與Z國靈調科極其相似的秘密宗教,以降妖除魔為教義,穿梭在不為人知的世界,維護著人類的和平。

    不過它與靈調科又有著本質的區別,最重要的是組成者除了他們信奉的明之巫女外,全為和尚。

    而光明密傳宗的龐大也非靈調科這種麻雀可以比較的,鼎盛時期,光教眾便多達百萬,就連古代國之統領都必前去參拜,表示著崇高的敬意。

    可隨著世界的進步,科技的發展,這盛行一時的大教也退出了歷史的舞台。

    不過宗教本身擁有的巨大功績,沒有任何一個神界或妖界生靈會忘記的。

    因為封印九尾的殺生之石,便是由此派第一任明之巫女化成,讓這禍害人間的大妖老老實實呆上了千年之久。

    遺憾的是正是其中的羈絆,讓他們必須承受屬於九尾的,對於人類的,一點小小的「恨」。

    這是一個烏雲密部的夜,一片不為人知的森林,一條古老的石階上路之上,全是人頭湧動。

    穿著標誌性的黑白袈裟,一手舉著燃燒的火把,一手緊握隨身法仗。

    所有的僧侶全是一頭冷汗,忍不住的微微顫抖著。不分年齡他們聚集在這裡,只是妄想阻攔一些根本無法阻攔的東西。

    「嗚!!!!」宛如狼群的咆哮,漆黑的山路之上,一雙雙猙獰大眼放出的光芒就是一種威懾。

    頃刻之間,數千妖怪沿著山路衝了上去,張著各種型號的大嘴,撕咬著優質的人類。特殊的職業讓他們的血更加的可口,靈魂更加的美味。

    眾妖在為這血腥之氣振奮,彷彿要將在Z國未發洩的怒火,在這個夜晚彌補。

    一場可謂屠殺的戰爭,即便僧侶們竭盡全力的去抵抗,可無奈妖魔的數量如蝗蟲一般。

    沿著一路的屍體與血跡,伴隨著一些妖魔還在咀嚼的聲音,3個人影向著石路的盡頭走去。

    並排在前的為八歧與大天狗,神態輕鬆如同散步一般。

    跟隨在其後的是一個陌生的人,穿著日本古代公主的華麗和服,光是身後的裙擺便足拖行有三米,血與屍體的污垢自然弄髒著這「公主」的聖潔。

    可公主自身卻完全不為所動,每一步顯得都是那麼的高貴典雅。可惜世人無從看見她美麗的容顏,因為一張金色的面具擋住了她面具。留下的只有那一雙棕色瞳孔中透出的恐怖……

    「老狗,你可真算有心的,千年之前九尾大人的服飾你都完全的還原了,阿諛奉承你排第二,誰當第一啊?」用眼角看了看身邊的老頭,八歧就是一百個不爽,打自己小報告的氣,心裡還沒消呢。

    「嘿嘿,這全是出於對九尾大人的忠誠,我們的九尾大人必然成為世上最強的生靈。」也不怕說的自己肉麻,天狗的眼中只有癡迷。

    「過去了一千年,你們這一對還是老愛鬥嘴?真不知道你們是哪看對方不對眼?」身後的「公主」,困惑的說著,銅鈴般美麗的聲音,彷彿能敲開天堂的大門。

    「沒有一個地方是對眼的。」這句話是兩人同時說的,算是唯一的默契吧?

    「監守自己的崗位!決不讓這群污濁之物進入光明大殿!!!!!」在山路的盡頭,是一扇足有20米高的巨大古門。門前的大地上已隨處可見人與妖的屍體,黑血與人的紅血混合成陌生的顏色。

    僅剩下最後的三十名僧侶肩並肩的擋在門前,相隔不過五米的位置妖怪的數量是他們的數倍,卻再沒有誰敢貿然的上前。剛才的幾輪衝擊,他們讓妖怪們見識到了人類修行得道者的厲害。

    就在這僵持之時,妖怪的隊伍向兩側讓出了一條大路,八歧與天狗來到了最前沿,跟隨而至的公主難得的停下了步伐。

    「你們乃何妨妖怪!報上名來!」一位已滿身黑血的僧侶怒吼著,手中的金色法仗直指來人。

    「老狗,討厭的蒼蠅在問你呢?還不告訴他們?」八歧無所謂的諷刺著。

    「他們沒有知道我名字的資格……」大天狗只是眼神改變,這些剛剛還彷彿厲害異常的和尚,突然的飛到了半空,被無情的撕裂成了碎片,屍骸和血一同的落下。

    眾多妖怪衝了上去,分食著難得的美味。三人則是再自然不過的,踏進了妖界不能侵蝕的密傳宗宏偉的大殿。

    寬敞的空間之中,只有一身巫女裝束的少女坐在其中。

    平靜的模樣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真是懷念這一身的裝扮,已經有一千年沒看見了吧?」這一回意外上前的竟是跟隨在八歧大天狗身後的九尾「公主」,這兩員大將站在了原地,等待看主人的「表演」。

    「你這被封印了千年的惡魔,即便千年的封印也改變不了你邪惡卑鄙的本性。今日重回人間,必然招收新的神之懲罰!」少女平靜的詛咒著,彷彿並不明白自己身在什麼環境。

    「想不到能從你的口中聽到『卑鄙』的詞語?當年要不是趁我傷勢未全部回復,你們的先祖配合著可笑的日本神靈總動員。別說封印我,就是傷我的能力都是妄想。最後雖將我封印,可那些所謂的神靈卻全是化為了硝煙。成為全世界唯一一個只有神話卻無神存在的國家。是不是很可笑?就是膜拜都不知道該膜拜誰?」走到了那巫女的面前,輕輕抬起了一隻手取下了臉上的面具,張開了美麗的小嘴,「即便有懲罰吧,那個人也決不是你們,而你也看不到那一天了……」

    「啊!!!!!!!」伴隨著一聲尖叫,日本最後反妖的組織被徹底的覆滅,只用了一夜的時間而已……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3:25
噩夢 第九十六章 被捆綁的軒轅
    這是一個怎樣的世界,無從去瞭解……

    過去了多少的時間,做了些什麼,腦海中只有眼前混沌的黑。

    可變化似乎在被注意到以前便已發生,站立在一個絕對黑支配的世界。

    許哲的腳下第一次有了站立的感覺,週身赤裸無片縷,很像下陰間的靈魂脫離姿態。

    不同的是,陰間並沒有這裡恐怖……

    「好像我熬過了最難熬的日子?」環視著四周,依舊什麼都沒有,可許哲那氣定神閒的模樣,彷彿已看穿了一切。

    「沒錯,你挺過了人類靈魂最脆弱的時段,戰勝了自己心中的黑暗,將自身從絕對的黑中分離了出來。」宛如神對勝利者的獎勵,一個蒼老的聲音確認著許哲的想法。

    「又是一個囉嗦的老頭,最近怎麼我身邊都是這種傢伙?」無奈的一個側視,目光「撕裂」黑暗,露出了在黑暗後站立的人影。

    一身赤裸的模樣也是靈魂的證明,一頭雪白的長髮與蒼老的面容又與許哲截然不同。

    「你就是傳說中的眾神之父——子涯?」許哲能聯想到了只有這一個名字。

    「不,我有更容易理解的稱呼,我叫『許哲』,我就是你……」老人的聲音清晰且充滿力量,只是聆聽,許哲都有心靈震撼之感。

    「對不起,我不理解,對於你是誰,其實我也並不在意。」邁著真實的步伐,走到了那老者的面前,不管他是誰,如何的偉大,在許哲的眼中都沒有這樣的認知,「有個人對我說,你能教會我變強的方法,所以我來到了這裡。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我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你知道,肉體有肉體的極限……」

    「呵呵呵呵,想不到經過一次輪迴,我的精神竟會變成如此幼稚,狹隘的樣子?連最基本的禮節都已忘記,求人辦事卻用命令的口吻。」老者笑了,笑的是那麼的慈祥,彷彿在看自己不懂事的孩子,「每一個眼神,每一種語氣,表達出來的只有恨……

    你真的那麼恨嗎?恨玩弄你的神?恨欺騙你的人?真正在恨軟弱的自己?」

    「既然你說你是我,這些東西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許哲平靜的語氣不帶任何的感情,面對「自己」解釋都是多餘。

    「這樣的你如何變的強大?這樣的你始終擺脫不掉屬於人的歸類,怎麼去戰勝超越神的『九尾』?」老者的目光頓時凝固,如果有空氣,許哲相信現在自己已經窒息。

    「感覺你想告訴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重新定住了心神,許哲從不知道,面對「自己」都有如此大的壓力。

    「跟我來吧,這一段關於九尾的歷史,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作為共有的靈魂,你的未來注定與它無法分割……」轉過了身,老者向著沒有方向的方向走去。

    許哲再自然不過的跟了上去,這是在大腦做出決定前靈魂先做的決定。

    也是在走動的過程中,身體兩側的半空之間,一副副各種大小的屏幕出現,而一副副戰鬥的畫面卻是慘烈異常。

    意外的是雖第一次見到,但許哲的心中卻沒有絲毫陌生的感覺。

    「另一個我,你對九尾瞭解多少?」前行的子涯輕聲的問著。

    「僅限於你的《封神榜》和書上的介紹,好像它是當時的天母拍下界懲罰人類的妖怪。」左右看著螢幕上顯示的畫面,許哲只有一種說不出的衝動。

    「這是我所編寫的歷史,包括它之死。為的是人類能忘記恐懼繼續發展下去,欺騙對於人類來說是件習以為常的事情。而真相從不會因為謊言改變,即便沒有任何人瞭解,真相就是真相……

    九尾不是地球上的生靈,它的原形也不是任何一種生命,而是最純粹,最高密度的靈力壓縮體。」子涯的話讓許哲茫然,因為無法理解,「這是一段無人知曉的過去,九尾本是太空之中一顆運行的隕石,存在著我們無法無法想像的恐怖靈力,可相對沒有邊際的『旅行』,它卻相當的穩定……

    直到一天,滑過地球的天空,包裹住九尾的外層岩石被高溫剝離,露出了最本質的靈。

    彷彿神對人類的懲罰,如此的九尾撞進了一具人類男人的軀體之中……

    噩夢也正是從這裡開始……

    在感覺沒有任何異樣下,這男人繼續著自己平靜的生活。

    他所在的位置,是一個現在已經無法追述的國家,臨近Z國。當時的人類世界到處充滿了戰爭,屠殺,卑鄙,虛榮,恐懼。

    男人承受的一切情感都變成了九尾的「食糧」,屬於九尾獨立的心跳,也如同懷孕的母親般漸漸的形成。

    它等待的是一個『臨盆』的機會……」

    「你的比喻……讓我噁心。」許哲只有這樣的感覺。

    「說起來孕育九尾的人和你好像……雖然世界比自己想像的更槽,惡劣的環境實在不值得自己為之奮鬥什麼,可正是在這樣的世界,男人擁有著自己愛的女人。

    一份真摯的愛足夠讓人堅強的面對一切,遺憾的是九尾在完全學習到這寶貴的情感前,一個更為恐怖的情感成為了它誕生的最後因素……憎恨。」說到這裡,子涯,停了下來,側頭看向了一邊的一個螢幕。

    受他的影響,許哲也注意了起來。可當看清所演繹的東西時,心卻在後悔……

    這是一場沒有聲音的殺戮,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手握著長刀在士兵群中穿梭。密密麻麻如蜜蜂一般多的敵人也無法阻止他推進的步伐……

    奇怪的是不管身邊的敵人如何攻擊著他,他都不肯改變前進的方向,任由自己的血與敵人的血灑滿熱土。

    只因為在不遠的地面上躺著一具女人的屍體,十幾位赤裸的士兵還站在她的身邊,臉上掛著醜陋的淫笑。

    在一邊的大樹下還站著他們不滿五歲的孩子,已經忘記流淚的孩子看著母親的屍體,連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都不知道。

    男人還在繼續的斬殺著,直到一把長槍貫穿了他的胸膛。

    男人倒下了,卻依舊不肯放下屠殺的刀,憎恨化為了對世界的詛咒,詛咒這傷害自己所愛之人的世界。

    彷彿是對詛咒的應驗,撕裂開了男人的軀體,九尾誕生在了大地之上。

    刺耳的笑迴盪在已被戰火染紅的天,剛剛還威風無比的屠殺者開始倉皇的逃竄。可惜的是,這一夜沒有任何一個人逃過了男人的詛咒。他們全被無情的吞食,一百萬的敵人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從此,九尾開始了自己震撼三界的「旅行」,每到一處都會用自己絕對快樂的方式去行使殺戮的本質。

    即便過去的幾千個年頭,它都不會改變……

    「那一夜並不是所有人都死在了男人的詛咒下吧?」許哲莫名其妙的問題卻讓子涯沉沒了,「那個小孩……他應該活了下來……而且……所謂的子涯也正是這男人的孩子……」

    「這是一段本不該讓你知道的往事,即便你也是我……」繼續起剛才前進的步伐,子涯變得更加的堅定,「就和所有不成熟的人類一樣,當時的『我與你』選擇了復仇,復仇的對象正是這只撕裂開父親身體出來的妖怪。

    在我幼年的記憶中,殺死父親的不是人類,而是這只恐怖的妖怪。

    屬於我的修仙,也是在這種不純潔的追求力量下開始的……

    大概也是在過去了三百多年之後,我已為仙級,可與渾然天成的九尾相比,我渺小的連讓它正視我的能力都沒有。」

    「不對了吧?可在歷史上是你將它趕出Z國的啊?」許哲不明白了。

    「只因為在機緣巧合下,我得到了『它』,於是九尾也嘗到了復仇的怒吼……」說話之間,子涯早已停下了自己的步伐。

    許哲本想繼續的追問,可面前的東西卻已說明了全部的答案。

    宛如一顆參天大樹,抬頭看去沒有盡頭,寬大扁平的表面倒影著自己靈魂的模樣。而那副模樣竟是那般的醜陋……

    這是一把劍,一把許哲從未見過的劍。和它相比,自己渺小的連塵埃都不算。

    而說它是劍,又是一把悲哀的劍,巨大粗壯的鐵鏈纏繞住了光滑的劍身,從柄處一直纏繞到地面之上。仔細數數整整13道枷鎖……

    「這便是當年黃帝大神斬殺蚩尤的終極神兵——軒轅。而它也正如你看見的,就埋藏在你與我的靈魂之中。當年正是它成為了我的力量源泉,讓凝聚宇宙之靈的九尾也不得不被嚇的落荒而逃。」看著面前久違的老朋友,子涯沒有想像中的高興,有得只是說不出的遺憾。

    「原來它就在這裡……在我的體內?!」許哲無法克制的顫抖著,下垂的雙手握成了拳頭,「怪不得神那些混蛋在趕走了妖怪後還想拉攏我?!這群混蛋,還想繼續利用的就是這把『劍』?!」

    「正如你看見的,這把讓所有人忌諱的劍與我們的靈魂相附相依,不管轉世輪迴多少次,它都已成為我們力量的一部分。」這是誰都無法奪走的「特權」。

    「變強的方法就是擁有它嗎?」許哲已經將這兩者畫上了等號。

    「如果你真是那麼渴望變強,擁有這把曾經為黃帝的劍,你便要失去一些東西。」低垂下了額頭,子涯認真的看著另一個自己。

    「我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嗎?」許哲不知道。

    「其實你擁有的比你想像的還要多,為了擁有它,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忘記那個你為她變強的人……」子涯的話敲擊著許哲那顆自認為已停止的心。

    「忘記吳倩?」許哲不明白她與力量之間有什麼聯繫?

    「軒轅可不是感情豐富的人類可使用的神兵……」雙手背於身後,子涯的語氣不容許任何的懷疑,「它只有神才能使用,不對,應該說只有超越了所有生靈的生靈才能完全的握起。

    在它的劍刃上一道道的枷鎖正是束縛它力量的封印,整整13道枷鎖全都是原自你的『七情六慾』。

    只要你一天存在對別人的愧疚,存在情感。你終究是人,終究無法發揮劍完全的力量。

    就像當年的我,雖然得到了可以殺死九尾的神兵,但始終忘不了它對我父親做的一切。當時的我一共掙脫了十二道枷鎖,也正因為解除不了最後屬於憎恨的那一道枷鎖,讓我眼睜睜看著九尾逃離了Z國。這是我虧欠給世界的罪,而我決不會讓這種遺憾再在『你』的身上出現。」

    「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忘記一切的感情?成為神一樣的存在?」許哲能得到的信息只有這些。

    「正是如此,對於一無所有的你來說,追求強大不是你的目的嗎?那麼放棄感情,拋離人性應該沒有想像的那麼困難吧?在我看來,你比我更容易解開軒轅全部的枷鎖,真正終結九尾的惡。」站立在那傳說的神劍前,面對著茫然的許哲,這是一個考驗,「說吧,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麼?」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3:28
噩夢 第九十七章 許哲選擇的路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在了這宛如仙境的大地上。

    坐在冰冷的峭壁之邊緣,寒風吹著竊世蒼老的軀體,可也只能撥亂他的頭髮,無法改變那張平靜的面容。

    目光眺望著遠方,彷彿漫無目的,可沒有過去多久,引擎的轟鳴破壞了原有的寧靜。

    一架民用直升機出現在了竊世的目光中,伴隨著徐徐上升的初陽向著自己的方向飛來。

    沒有任何的驚訝或者激動,因為一切是自己安排的過程。

    平台的大小不足以降落這空中的龐然大物,於是轟鳴的直升機只是懸停在其上,放下了一根繩索,一個人影由上滑落了下來。

    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這吵鬧的現代化工具掉頭離開,還給了黎明一份屬於自己的靜。

    「我來晚了嗎?」下來的人輕聲的問著,模糊的聲音彷彿被處理過,可聽上去就是格外的熟悉。因為屹立在竊世身後的,正是許哲原來的老領導——歐陽。

    「不,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準時。和規定時間前後誤差不超過十秒……」緩緩的站起了身,竊世在笑,只因為這許久未見的人,「老長官,八年沒見了,你捂嘴的習慣該是沒變。」

    「別這樣叫我,感覺我比你還要老一樣……許哲呢?」轉到了正題,左右的環視沒有發現這個主角的身影,明明是竊世通知自己帶「東西」來給他的。

    「最多還有半小時,如果他不出來,你就是來幫他收屍的了。」看了看腕上的手錶,滴答滴答的走動如同許哲那倒吊的沙漏。

    「不管怎樣,這是你為他準備的東西,現在都必須你來處理。」取下了一直背在肩頭的黑色長木匣,丟到了竊世的手中,看看歐陽的表情,並沒有什麼異樣的擔憂。不是說不關心自己這從前的部下,只是對於他是那麼的自信。

    「等待吧,等待看許哲到底會選擇哪一條路……」正對著緊閉的石門,就連算盡天下的竊世都不知道許哲會變成怎樣,三十天漫長的等待,比想像過的更快。

    直到生命限期的前一分鐘,洞內傳來了動靜.一個呼吸雖然微弱,卻比龜息的幅度大了許多,輕柔的腳步聲很慢,卻確實是向著石門在移動。

    「臭小子,最後還是讓你贏了自己。」竊世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看著石門由內被開啟。

    重新暴露在陽光下的許哲比進去時瘦了更多,臉色慘白如紙,彷彿吹一口氣就會讓他倒下。

    即便如此,讓他的手中依舊緊握著三十八根纖細銀針,自然的丟在了地面之上。

    「老大怎麼也在?」剛經歷完30天絕對的黑暗,許哲看上去跟沒事人一樣,好奇的看著站在師父身邊的歐陽。

    「我只是個『郵遞員』,來送個包裹。看著你現在還好好活著,耗子他們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還是那張和藹的臉,帶著熟悉的微笑,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化。

    「好了臭小子,你見到了那個偉大的仙人了嗎?他應該有傳授你變強的方法吧?」這是竊世關心的事情。

    「見到了,什麼偉大的仙人,只是一個可憐的人而已……」微微低垂下了額頭,不知道許哲是因為疲倦,還是不想面對別人的目光,「為了復仇放棄了一切,最後卻必須忘記支撐自己的仇恨?那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如果變強便是讓自己變成沒有感情的畜生,我情願做一個軟弱的人……」

    「這……是你對『自己』的回答嗎?」竊世的臉頓時冰冷了下來,彷彿北極的冰川一般。

    一旁的歐陽已聽不明白……

    「我會去找其他變強的方法,可忘記了自己該背負的責任,我做不到。」這便是許哲對子涯的回答,也是自己對自己的肯定。

    千年的輪迴,穿越過千年的靈魂,即便靈魂的本質沒有改變,可屬於靈魂的環境塑造出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生命體。

    子涯的一生有多麼輝煌,有多少人歌頌他的偉績,這些許哲都無法和自己聯繫起來。

    自己只知道,自己的前半生都是在神或他人的劇本中而活。至少在最後的11個月的日子,自己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過。

    「好小子,不愧是你師父我的徒弟,做的選擇就是這麼的有個性!」快步的走到了許哲的身邊,放聲大笑的拍著他瘦弱的肩膀,竊世彷彿從沒有這麼高興過,「給你吧,這是師父留給你的一點『遺產』。」

    「死老頭,沒見過自己咒自己死的?」接過了歐陽帶來的黑色木匣,只不過開啟了一道小縫,便能感覺到盒中之物的異常,頓時表情凝重。

    許哲由盒中取出的是一把劍……

    說它是劍又感覺更多偏向文物級別,因為那劍鞘上精美的雕塑與劍柄上的古老文字,至少都要追述到春秋戰國時期。

    整體劍長一米有五,劍鞘銀白卻泛著些許淡紅,劍柄無護手部分,彷彿劍柄與刃一氣合成。

    「太奇怪了?」這是許哲拿到劍後說的第一句話,「明明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兵器,為什麼卻為精鋼材料?那時候應該流行的是青銅劍?而且這技術也太好了點吧?」

    「呵呵,小子有點眼力勁。這並不是一般的劍,拔出來看看你就明白它的特別了。」竊世一副詭異的模樣。

    隨手抽出了這沉重的劍,比打開劍匣的震撼更大。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當劍被抽出的瞬間,一道血紅光霞向四周散開,激烈的劍鳴彷彿在撕裂人的耳膜。

    逼得許哲不得不丟下了劍柄改由雙手緊握,這才停下了劍的「怒吼」。

    再看這劍身,寬四指,長達1米1。雖依舊為銀白之底色,可泛著的紅潤已接近血的深度,彷彿剛剛斬殺了敵人一般。

    「好大的怨氣,它到底殺過多少的人?」身為除魔師,這劍與其他兵器最本質的不同,根本不用細細去探索,就「血淋淋」的擺在面前。那劍身上的紅暈正是人血所侵進去的表現……

    「這個沒有人知道,數千年以來,它到底轉過了多少主人的手也沒有人知道。它沒有名字,因為知道它名字的人幾乎全死在了戰場之上。」看著許哲雙手便停止了劍鳴,竊世不由心中一震,畢竟這把劍就是自己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將它收回了鞘中。

    這其間還有段故事,在竊世還為靈調科工作人員時,調查一起發生在農村的屠村事件。當時這案子震驚了整個安全局,全村一百三十二戶,兩百四十七人一夜之間死於非命,就連大型點的牲口也被全部的殺死。

    殘忍程度決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

    當竊世介入調查後,卻馬上排出了妖魔做案的可能。經過數天的追查,在村莊一邊的深山中,找到了真正的兇手。

    一個拿著這無名長劍的普通婦女,可拿著劍的她,就像一隻被惡魔附體的野獸。

    最後才知道,這是農婦無意間從田中挖掘出來的古物,本只是好奇的看一看,但劍一出鞘,噩夢便開始了……

    一切也就原於劍上所凝聚的怨氣,那戰士對血的渴望,對世間的憎恨……

    「保管好它,落到意志薄弱人的手中,可是一場災難。」竊世是在提醒。

    「譴責……」將劍立於面前,看著光滑劍刃上倒影著自己,許哲莫名其妙的說,「現在開始,這就是你的名字。譴責這世間的一切,創造我們的人,玩弄我們的神,欺騙我們的生命。這是你也想要的名字吧?」

    聽著許哲平靜的話,劍身上的紅暈竟是一閃,彷彿在回應許哲的呼喚一樣。

    「老頭,我走了。」收劍回鞘,放進了自己帶來的背包中,剛剛才從沉睡中甦醒的許哲走到了懸崖峭壁邊,不自覺的回頭看向了歐陽,「老大,雖然覺得肉麻,還是想說,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帶我向耗子和鐵錘他們問好,短時間內是見不到了。」

    「你這是要去哪裡?」歐陽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可還是忍不住的傷感。

    「去做一件必須做的事情,如果有機會活下來,我會請你們吃飯的。」帶著久違的微笑,只是想讓牽掛自己的人放心。

    「別沖頭了,該輪到鐵錘請客了,那傢伙一直都在趁……」看著那從前的組員翻身爬了下去,沿著上來的道路,消失在了人們的眼前。

    「你呢?打算什麼時候離開?」竊世問著還在張望的歐陽。

    「半小時後直升機會來接我,你呢?屬於針對許哲的工作基本結束了,要和我回到下面的世界去嗎?」歐陽輕聲的問著,結果還是和自己想像的一樣。

    「算了吧,這一輩子我窺視了太多的天機,作為對我的懲罰,身邊的人都將遭受報應。我的女兒和老婆都是為此死與非命,你也想死的不明不白嗎?」當說到如此悲傷的話題,竊世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

    「對不起,為了許哲的事……」歐陽是第一次對人道歉,一切都願於自己要求尋找許哲開始。八年之中,窺視了太多天機的竊世,現在已得到了神的懲罰——孤獨。

    「其實我沒有什麼遺憾,你不用道歉的。一切都是我們的命,既然身為人當然有屬於人類的遊戲規則,我早就看穿了。就像我自己的生命將在八小時後結束,這都是天命……」擁有窺視天下的能力有時也是一種悲哀,例如總能清晰的知道,自己將如何的死去。

    「你……」歐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腦海中一片空白。

    「能在生命最後時刻幫到許哲,也算我做了件有意義的事情。」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洞穴中,竊世不習慣被人看著死去。

    「我會幫你安葬的……」低垂著頭,這是歐陽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那先謝謝了。」也許人最坦然的表現,就是平靜的面對自己的死亡吧?

    可竊世一樣並不甘心,因為沒機會看許哲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算是一點小小的遺憾吧……

    而在許哲那不為人知的內心世界裡,有一個精神也同樣在觸動著。

    站立在宏偉的軒轅神劍前,子涯徹底的茫然了。

    看著本該束縛在劍刃上的十三道枷鎖變成了十二道,地面上還殘留著斷裂的鎖鏈碎片,這是一種震撼……

    「這一世的『我』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竟徒手扯斷了第一道枷鎖,可不論如何,你所選擇的路都將是條艱苦的路。希望『我』能活到最後吧……」慢慢的,老人與那巨大的劍一起消失在了黑暗的世界之中。

    從這一天後,在Z國沒有人再見過許哲,好像這個人突然消失在了空氣中一般。

    可憐的是他的消失並沒有改變任何人的步調,社會還是按照著原來的方向發展著。所有人過著一層不變的生活,為瑣碎的事情煩惱,為幼稚的驚喜高興。

    其實這也正是靈異調查科存在的目的,他們追求的便是不改變任何的東西,讓人類繼續也許無知卻安穩的生活。

    有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本身沒有任何意義……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3:28
噩夢 第九十八章 初到日本
    夜幕在悄然的降臨,無聲無息天空已被星與明月替換。而地面之上也是流光異彩,預示著比白天更充實的夜生活即將開始。

    並不是所有地區的夜都同樣豐富,可當提到東京這座城市時,估計沒有人會懷疑它的單調。

    作為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這裡生活的人不光只是忙碌,也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所以各種發洩的方式也伴隨著時代的需要孕育而生……

    酒吧,俱樂部,援助交際,地下樂隊,全是安慰各層次鬱悶人類的工具。

    霓虹絢麗的夜,多少人留戀在各種場所,卻沒有人會注意,東京灣那平靜的海面。

    和白天湛藍的顏色截然不同,失去了光的點綴,寬大的海如同一池巨大的墨水,黑得讓人恐懼。

    突然,寂靜的海開始泛起微弱的波瀾,就在停泊油輪的港口邊,一個漆黑的人影浮出的水面。順著扶手爬上了岸,他的身份讓人疑惑。

    脫去了一身潛水服,換上了標誌性的黑色風衣。氧氣瓶與一切的證據包在了一起,隨手丟進了身後漆黑的海水之中。

    背負起那漆黑的木匣與高爾夫球包,舉目眺望著陌生的土地。

    許哲來到了一個根本不歡迎自己的地方……

    沒有什麼觀光客該有的興奮與激動,畢竟自己可沒什麼心情旅遊,該做的事情實在太多……

    剛剛走出了十步,許哲奇怪的停下步伐,閉上了雙眼。

    「一來就找到線索了嗎?看來我的運氣不錯。」嘴角浮現起若有似無的笑,身體前傾,許哲奔跑了起來。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不是說好去迪廳的嗎?」齊耳的火紅短髮,穿著標準的水兵式校服,一個女孩輕聲的問著自己的同伴。

    「別著急,這裡有個很特別的店,昨天我才發現的。」同伴穿著同樣的裝束,只是低垂的額頭,沒能看清她的模樣。

    「理惠,你怎麼了,總感覺最近你怪怪的?」紅短髮的女孩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因為跟隨這古怪的同伴,自己已被帶到了一處廢棄的小公園中。

    「會嗎?我怎麼沒有發現?」終於停下了步伐,理惠轉過了身來。昏暗的月光下,那張熟悉的臉卻是白的可怕,從前她可沒有這麼好的皮膚,「奈美,你知道自己有多美嗎?」緩緩的抬起了纖瘦的手臂,輕撫著那張自己迷戀的臉龐,「十七,八歲的年華,細膩紅潤的肌膚,烏黑發亮的瞳孔。」

    「你到底幹什麼?!我可不是『玻璃』!」一下打開了理惠的手,奈美後退的幾步,即便臉上硬挺著堅強,可心中卻是忍不住的在發毛。

    「呵呵呵呵,我是不會傷害你的,看你那美麗的肌膚,我怎麼捨得?我只是要你的皮而已。給我!」瞳孔中閃過一絲光輝,奈美如同被蛇盯上了的青蛙,全身麻痺的站在原地,就是想呼喊救命都辦不到。

    掛著一副猙獰的笑,理惠衝向了自己這兒時便嬉戲在一起的同伴/伸出的右手直直刺向奈美的咽喉,五指上的指甲如同魔術般猛的長出了三十公分,可比最鋒利的匕首。

    本能的閉起了雙眼,這是奈美唯一能做的事情。一顆晶瑩的淚滑過了臉龐,滴落在了冰冷的大地之上。

    「啊!!!!!!」一聲犀利的尖叫迴盪在公園的上空,四周棲息的飛鳥都被嚇的四散逃離。

    那痛苦的程度,不用形容只用耳朵都聽的出來。

    但尖叫的並不是可憐的奈美,而是那模樣猙獰的理惠。

    只見彎曲著身子,左手緊捂著右腕。本來該在上面的右手掌已經不在,就掉落在了奈美的面前。

    黑色的血不斷的從傷口湧出,冷汗爬滿了理惠那張蒼白的臉。

    「你……你是誰?」默默的向後退開,理惠冰冷的發問,帶著微微的恐懼。

    「你好像搞錯了角色,現在能發問的只有我。」標準的日文提醒著,一柄泛著紅光的劍從奈美的眼前落下,引的這幸運的女孩自然的看向了身邊的救星。

    瘦弱的軀體,黑色的風衣,一張平靜卻透著恐怖的臉,還有那雙烏黑的瞳孔宛如深淵,不容任何的生物出現在其中。

    「別太臭屁了小鬼!我可不是你能對付的妖怪!」憤怒的妖怪在咆哮,放開了短裂的手腕,一隻全骨骼的手掌猛的伸了出來。

    而從那具偽裝的皮膚下,無數根恐怖的白骨也是異軍突起。短短數秒,本還乖巧的女孩已沒有了人形,皮膚都被撕裂開來。

    「骨女,生前被欺負,侮辱過的女子,死後化為厲鬼向人索命。因只剩下一堆白骨,所以需要偷人皮進行偽裝。和我們的畫皮鬼挺像的,不過你好醜……」低垂下了額頭,邁著平穩的步伐,向著已現形的妖怪走去,許哲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身為人的恐懼,「老實回達我的問題,也許我能讓繼續活下去。」

    「到地獄去問吧!」咆哮的前衝,速度急快,雙手十指全是長出三十公分巨大指甲,宛如十把厲刃。空氣之中拖出十道銀白光暈,轉瞬已到身前。

    相比之下,許哲則遜色的多,只有一道紅色的光閃過。

    攻擊的骨女站在了許哲的身後,垂下了攻擊的雙手,茫然的回身看向了許哲。

    「你到底是什麼人?」

    「愚蠢的妖怪活上幾百年也同樣的愚蠢,說了我才是該提問的人……」揮動著手中的劍收進了劍鞘之中。

    「可你還沒有提啊……」最後的感歎帶著悲鳴,一道清晰的傷口由頭頂裂開。囂張的妖怪被分成了兩半,倒在了冰冷的大地之上。

    美麗的藍色煙火不管在哪裡都沒有本質的區別,只有多少的差異而已。

    「問你也是浪費時間,『小兵』怎麼可能知道『那傢伙』在哪……」走回了那呆立不動的女孩身邊,可不是英雄救美後的煽情,只是撿起了地面之上的行裝。

    「救……救我……」努力的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字,奈美依舊無法移動。

    「我不是已經做完了嗎?你中的是定魂術,十分鐘後自己就會散了,乖孩子不該夜裡出來。」沒有理會身邊那求助的眼神,背負起了自己的背包。許哲向著公園的出口走去,那瘦弱的背影悄然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這一夜,震撼日本的人來了……

    遺憾的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他的到來……

    第二天清晨,在一間優美寬大的日式庭院中,水竹有節奏的敲擊著磐石,就像一首安靜的歌。

    坐在寬敞的走道之上,「公主」抬起纖細的手,溫柔泡製著香甜的茶。

    那熟練的動作與優美的舉手投足本身就是一種藝術,勝過任何人的茶道表演……

    大天狗與八歧分別跪坐在茶几的一邊,靜靜的陪伴著。

    這是一個養心的過程……

    「大人……」突然,空曠的庭院前,童子的身影出現在了那裡,單膝跪立。看了看八歧身邊的另兩位大人,匯報的話啞然又止。

    「怎麼?還有些秘密我不能知道的嗎?要不要我迴避一下?」端起了精緻的陶瓷茶壺,緩慢的傾倒。那張金色面具下是一張微笑的臉,可卻沒有人笑的出來。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八歧先一步的指示,因為如果等九尾再發話時,自己這愛將也許就沒有再說話的機會了……

    「是,據下面傳來的消息,昨夜在東京灣一座廢棄的小公園中,出現了一個極其厲害的除魔師。修煉了三百年的骨女被殺,現場沒有發現激烈打鬥的痕跡,分析組推測對方出手急快,不是光明密傳宗那種殘餘勢力能達到的級別。」童子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八歧心頭就是一緊。

    「有妖怪見過除魔師的樣子嗎?」意外的,大天狗更激動的追問。

    「這個倒沒有,他無絲毫停留迅速離開了現場……」童子能聯想到的人物也只有許哲而已,「請問需要採取什麼行動應對一下嗎?」

    「不用了,繼續監視著就好。」發話的是九尾,輕柔的聲音帶著笑,聽者都如同沐浴在春風之中,「如果他想殺妖怪,那地區沒有了,你就調一些過去。別讓他覺得無聊或寂寞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大天狗弄不明白了。

    「他可是專程來找我的,不能鍛煉的更加強大,見到了我也沒有意義。而我也不想殺『人類版』的子涯,他一定要成為神的樣子。」九尾的目光從未有過如此的堅定,爽朗的笑透著清晰的快樂,「遊戲又開始了,繼續追趕我吧,沒你在身後追趕,活著都是那麼的寂寞……」

    輕柔的風吹動著屋簷下小巧的風鈴,宛如開場的鐘聲。

    白晝重新統治了大地,屬於夜晚的骯髒污垢彷彿都隱藏在了陰暗的角落。大街上滿是穿行的人流與車流,龐大的陣容無聲述說著人類霸主的地位。群居讓懦弱的人有著一種可笑的安全感,卻不知道,在妖怪的眼中,他們就是一堆一堆的食物而已……

    而在這穿梭的人流中,也有人與環境格格不入。背負著沉重的旅行包,穿著長長的黑色皮風衣,豎起的帽子擋住了半張面孔,即便天空的太陽宣佈著30度的氣溫,也沒有讓這初春打扮的男人有任何的不適。

    仔細核對著手中的地圖,許哲來到了著名的東京街區——新宿。

    白天的新宿是購物的好位置,而晚上則是出名的色情場所聚集地。

    不過現在,許哲對哪一樣活動都沒有興趣,逕直的找到了街角一家破爛的居酒屋。

    「閒情美食城?」抬頭看了看招牌,有點茫然。

    只因為面前的樓房兩層來高,佔地不過百平,配上誇張的名字真是有點諷刺。

    不管如何,這都是自己必須接受的現實……

    走進了店內,大概是剛開張的緣故,並沒有客人。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了狹窄的內部,讓人清晰的能看見空氣中漂浮的灰塵,有種想捂口鼻的衝動。

    「還沒開張呢!想吃飯等晚上再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內堂傳來,伴隨話語走出的是一位老奶奶。只有一米三的身高如同侏儒,一臉的褶皺就像皮膚包裹著一具骷髏。要不是感覺不到妖氣,許哲懷疑自己會把她看成妖怪。

    「千年桃花開……」扯下了頭上的帽子,許哲真的很討厭這麼沒有水準的暗號,不知道都是什麼人想出來的?

    「臭小子,都三十年沒人和我聯繫過了,這種古老的口訣我早就忘乾淨了。」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老奶奶根本沒有間諜接頭時的緊張感,「歐陽那傢伙來過電話了,說有人會來找我的,你就是許哲吧?」

    「是的。」許哲有點點的不知所措。

    「我給你安排了房間,就在樓上。浴室每天晚上八點到八點十五分你可以使用,廁所的話在店後面有個快餐店,你可以借用。還有就是不能打擾我休息,每天十二點店打佯,如果你沒回,就自己在外面過夜,早上九點才會重新開門。還有,這裡沒人知道我的身份,以後只能用日語交談,對外的身份你是我的孫子,你也要幫忙我經營店面。記得我的話了嗎?」老奶奶連續不斷的背誦著自己的規矩。

    「只有一個問題,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因為雖然安全局上有寫這個接應點,卻從沒說有你這樣年邁的情報員。」許哲懷疑著這老人的身份。

    「真名我早忘記了,在這裡我的名字叫吉田婆婆,而你們知道的我代號應該是叫……美人蠍。」說完,老奶奶又回到了後堂之中。

    而許哲也是再沒有絲毫怠慢的跟了上去,什麼懷疑都被完全的打消。

    因為她的名號,正是四十年前的王牌情報員,傳說中無法比擬的恐怖女人……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3:29
噩夢 第九十九章 服務員?嗜血傭兵團!
    「歡迎光臨。」拉開了店門,又迎接進來了一批新的客人。許哲死魚一樣的表情確實嚇到了不少的人……

    本來高高興興來小酌一杯的客人,都會暫時忘記了自己為什麼高興了?

    「臭小子,你想砸了我的店啊?跟你說了十幾遍了,對待客人要笑,親切的微笑。你的臉是木頭做的啊!都沒有表情的。」櫃檯裡,站在板凳上掌勺的奶奶破口罵著,訓斥起來還真像罵自己不聽話的孫兒。

    「怪物老太婆,明明自己的臉才像洗衣板……」不能正面反抗,重新關上大門的許哲只能低聲的發洩著。

    沒等話說完,許哲猛然半蹲,一把鋒利的菜刀釘在了身後的木門之上,而那也是剛才自己腦袋的位置。冷汗滑過了許哲的額頭……

    「別欺負我年紀大了,我的耳朵可好使的很,給我把菜刀送過來。」看的出來,她的身手不是吹出來的。

    這一對有趣的婆孫逗著店中的客人笑個不停,彷彿看著許哲被老奶奶欺負是件快樂的事情。

    說起來,其實這小小的酒家確實讓許哲吃了一驚。不是因為它的簡陋,而是如此簡陋還有如此多的人來捧場。

    看看客人的服裝,有白領紳士,也有工地的老漢,有嬉戲逗樂的學生,也有戀愛的情侶。覆蓋面之廣讓人汗顏……

    而且每一個人都是格外親切的稱呼奶奶吉田婆婆,看的出來她是多麼的受大家歡迎。

    「小玲啊,今天怎麼沒看見小美和小惠?她們又跑哪裡野去了?」親自的將兩盤炒麵送到了幾位女學生裝扮的桌前,婆婆自然的問著。

    「她們啊,不知道為什麼從今天早上就沒見到小惠的人,小美也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問她她也什麼都不肯說……」小玲邊說邊吃著老婆婆的「傑作」,真不是一個贊字可以形容。能吸引如此多的顧客,不光因為老婆婆的人品,也因為這超好的手藝。

    「慢點吃,別被燙著呢!」微笑的撫摸著女孩滑順的頭髮,側頭看向許哲時臉色剎那改變,「我說你,沒看見池子裡的碗都比富士山高了嗎?還不去幫忙洗?!」

    這一天,對於許哲來說就是一場噩夢……

    破爛的小店從中午開始就沒有斷過客人,到了夜裡更是不斷的翻檯,許哲忙的連坐下喝杯水的力氣時間都沒有。

    當問起婆婆一個人怎麼經營時,她卻是滿臉冷笑的說,平時都是三個打工的學生一起幫忙。可既然自己來,當然就不需要什麼打工仔了……

    一直到了晚上11點45分,許哲的屁股才終於坐回了板凳之上,趴在剛擦乾淨的桌面默默的喘息著。

    屋外下起了綿綿的雨,霹靂啪嗒打在屋簷之上,演奏著沒有節奏的歌。

    「臭小子,這麼點的體力勞動就累到了?」婆婆卻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坐在了一邊,閒情逸致的點上了一隻香煙,「現在的部門都是怎麼訓練你們的?體力這麼差還當情報員,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

    「你在訓練我的體能,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以你的資力,其實只用眼睛看看都知道我不屬於情報人員。」那隱藏在折磨式訓斥下的好意,許哲並不是感覺不到。

    「有什麼關係,管你是什麼人,我這孤寡老婆子早就不記得情報人員守則了。一個人生活挺寂寞的,你既然來陪我,總要有點回禮給你啊!」對天吐著煙圈,婆婆還是一副悠哉的模樣。正是如此,讓許哲是發從心底的佩服。面前著年邁的女人,光比體能自己連她一半的狀態都達不到。和自己不同,那不過一米三的軀體,完全就如同熔爐煉出來的一般結實,「去吧,打烊了,把店旗收進來。」

    無奈的重新站了起來,拉開了關閉的店門,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影站在那裡。

    「是你?」許哲有些驚訝,因為自己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竟站在面前,她正是昨天那個差點丟了性命的女孩。

    今天的她比起那天要文靜的多,穿著一件雪白的短袖T恤,一條到膝蓋的長裙。臉上沒有化妝,憔悴了許多,撐著一把碎花雨傘。

    如此的見面也完全出乎奈美的意外,張大了嘴巴,腦袋中一片空白。

    昨天那拿劍斬妖的男人,今天卻穿著一身白色的主婦圍裙,一副打工的模樣。

    「是奈美啊?怎麼這麼晚才過來?快快快進來,下著雨呢!」婆婆可比許哲熱情的多,推開了不懂事的男人將呆掉的女孩請了進來,安排在了正中的桌前坐下,「等等,婆婆這就去弄你最愛吃的烏龍面。」

    微笑的重新開爐,明明打烊的店也為這女孩「加班」。

    「她是誰啊?你對她太好了吧?」不管發呆的女孩,許哲走進了廚房,輕聲的問著。

    「她啊,是個可憐的孩子,從前的家就住在附近。爸媽也不寬余,為了工作每天都是從早忙到黑。當時只有五歲的奈美沒人照料,也就只好放在我這裡代為照顧。一轉眼十幾年過去,她的父母也終於有了自己的公司,可屬於女兒的生活還是沒有改變。即便擁有了更大的屋子,也只有奈美獨自居住而已。每天的中午和晚上,奈美還是習慣的回到我這裡,吃上點自己愛吃的東西。她是個很乖的孩子……好了,把東西端去給她。」一碗熱騰騰的烏龍面放在了托盤上。看的出來,婆婆很喜歡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孩,真像疼愛自己的孫女一般。

    無奈的端了出去,再看狹小的店堂中唯一的客人,兩眼無神的目光就像死人一般。

    「你的面,錢等下給那老太婆就夠了。」以許哲的服務態度,足夠被開除N次……

    結束了最後的工作,也不管對方願意不願意,許哲坐在了一邊。繼續剛才沒完的休息,趴在冰冷的桌面上,只留了一個後腦勺給對方。

    環境一下又是沉靜的可怕,只有筷子撥弄麵條的響動,卻沒有咀嚼的聲音。

    「請問……」終於,奈美還是選擇放下了筷子。

    「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問我關於昨天的事情,這不是你該知道的東西。現在乖乖的吃完了東西走人,睡上一覺,努力忘記看見的一切。」不用對方將話說完,許哲冰冷的語調已經堵住了她的嘴。

    「怎麼可能忘記?」一滴晶瑩的液體滴進了湯碗中,面也許會有些鹹了吧,「理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卻當著我的面變成了妖怪……」說到最後,那敘述的聲音都在顫抖。

    「愚蠢的女人,不是她變成了妖怪,而是妖怪偷了她的皮囊。」許哲真不想解釋這些沒有意義的東西,可還是在解釋,大概是因為婆婆那喜歡她的眼神吧?看見她現在頹廢的樣子,婆婆可能會傷心的,「就當這一切是場噩夢,一覺醒來,過去的東西都只是回憶而已。好的回憶能被用來珍惜,壞的回憶則能被用來遺忘……」

    「為什麼理惠要這麼可憐,被那妖怪……被那妖怪……」看見了身邊這冷漠的救命恩人,奈美的眼淚已無法控制,奪眶可出。

    「有些東西,不管願意不願意都必須接受,這便是所謂的『現實』。」緩緩的站起了身,許哲向著樓梯的方向走去,「老太婆,剩下的交給你了,我累的骨頭都快斷了。」

    擦身而過,婆婆已經站在了桌邊,一直都在靜靜聆聽著兩人的談話。

    「婆婆!」如同撒嬌的孩子,奈美抱住了身邊唯一能依靠的人,放聲的痛哭著。

    這一夜,許哲分不出屋外落下的是眼淚還是雨……

    雨水的沖刷也無法讓這城市得到片刻的寧靜,一間古老的教堂中,沒有任何的神職人員,唯有大天狗雙手背於身後,看著面前高大的耶蘇神像。

    一邊的長椅上靠著一個懶散的身影,凝百無聊賴的打著呵欠。

    他們是在等待,可等待的時間並不長。

    沉重的大門被由外的推開……

    來人一身黑色的西服上已滿是雨水。即便是夜,還是帶著墨鏡,黝黑的皮膚與兩米的魁梧身軀將他與亞洲分割開來。

    抹去了光頭上殘餘的水,黑人徑直的走到了大天狗的身邊。兩人間寂靜的可怕,無聲的環境本身就是一種壓力。

    「這是你們行動的目標,具體的行動細節全都在資料上面。記得,決不允許任何的失敗存在,而且手腳要乾淨,怎麼做我不管。」隨手將一封文件袋遞到了黑人的懷中,後者自顧自得翻看起來,第一張資料上便是許哲清晰的照片。

    「其實我很奇怪,明明你們已擁有那麼龐大的戰鬥部隊,連政府都能調動,為什麼還將這麼便宜的事情交給外人來做?」一邊看著屬於許哲的隱私,一邊輕聲的問著,黑人沒外表看上去的愚蠢。

    「注意你們傭兵的行規,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大天狗的話可以當成一種警告。

    「這是當然,他與你有什麼過節我們沒興趣去知道,只是你出的價格需要談談。你們創始這麼大的企業,多出一倍的價錢應該也沒有什麼難處吧?」突然的加價並沒有讓大天狗驚訝,畢竟對方是最好的傭兵團,也是最貪婪的一群傢伙。

    說話之間,黑人猛得側向轉身,粗壯如牛的右臂揮動,一根晶瑩的冰錐被牢牢握住。剛才如慢上半分,自己一定是腦漿迸裂的場面。

    「你找錯敲詐的對象了,要不我現在就幹掉你們,自己去動手,便宜不少。」凝有些看不過去了。

    「沒有問題,兩千萬美金小意思,可如果你透露出絲毫關於我指使你們的事情……相信我,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塊不屬於你們的大地。」一雙猙獰的瞳孔,已能讓對方明白自己所要表達的意思。

    「等著消息吧,我們嗜血傭兵團可從沒失手的記錄。既然拿了你的錢,他已是被宣判的『死刑』。」手臂一次發力,堅固如鐵的冰錐都是爆裂成了碎片。黑人轉身快步的離開,準備著開始自己的「工作」。

    「我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要和這群噁心的傢伙合作,他們不過是群烏合之眾。」凝略帶疑惑的看著主人的背影。

    「你說的沒錯,這些骯髒的生靈甚至沒有和我說話的資格,沉迷於人類創造的物質享受,為金錢出賣自己的靈魂。可正是這種骯髒的生物,才不會讓人與我們聯繫在一起。」帶著無奈的歎息,大天狗別無選擇,「現在的九尾大人太過的仁慈,對待騷擾獅子的蚊子格外開恩。許哲已成為阻礙九尾大人的絆腳石,他的存在就是對我們百鬼的侮辱。

    絕不能再留這樣的人在世上,他必須死!」

    「可九尾大人知道許哲被殺的事情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果追究下來……」說到這裡,凝都是忍不住的一顫。

    「所以才說多付一倍的錢也沒有什麼啊,就當是給這些傢伙的安葬費用好了。我們已經為他們的命『買過單』了……嘿嘿嘿嘿!」漆黑的教堂之中,一個恐怖的笑在迴盪著。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8:48
噩夢 第一百章 另一個跳出三界的生靈?
    「起床了混蛋,太陽曬屁股了!你哪有點國家公務員的樣子?」帶著不爽的怒視,雙手插在腰繫,批判著許哲的懶惰。

    陽光之下,那個身影變得好清晰,清晰到讓心都在抽搐。

    「吳倩!」猛的坐起,一切都消失不見,心中的畫面被現實所取代。

    陌生的天花板,發黃的塌塌米,不過十平米的窄小房間。這些無法與熟悉的環境聯繫起來,也沒有那人的影子。

    「又是一場夢……」無力的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透過窗口侵入陽光,只照射出一個孤獨的背影而已。

    上午十點,許哲離開了這「閒情美食城」。

    這件換上了一件白色T恤,軍綠的米袋褲,隨便穿了雙木屐鞋,背著屬於自己的木匣。

    雙手插在褲袋之中,走在完全陌生的街道上,心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激動或好奇。這時卻發生了一個怪異的現象,在許哲四週五米之內,路人都會不自覺的繞行。偶爾有些從他身邊走過的人,全是一瞬間便滿頭大汗,呼吸急促,一些身體素質差的更是嘔吐了起來。

    即便是生活在被鋼筋混凝土包裹的都市,人類還是存在些許生物的本能。

    對於許哲正張揚釋放的靈氣,如同突然走進了深海一般。稍微靈感高些的人,甚至能看見這平凡人類四周圍繞的血紅之氣,彷彿一團朦朧的紅雲在跟隨著他一起移動。

    而這樣的異常釋放,對於鯊魚般靈敏的妖怪來說,許哲相當於大海中一隻受傷的海豹一樣誘人。

    這便是「釣魚」,只不過將自己變成了魚餌,吸引自己要的獵物。別以為這是件簡單的事情,釋放出的靈必須嚴格的掌控。

    不能太高,因為會嚇跑一些膽小的妖怪,也不能太低,否則就不夠吸引真正的大魚。

    可惜的是,今天許哲的運氣並不好,即便釋放出誘人的氣味,卻遇不上飢餓的魚兒。更意外的是,如大海般雄偉的都市中,自己竟難以感受到妖怪的氣息。彷彿一夜之間這些傢伙都死光了一樣……

    無奈的淡淡歎息,看看頭頂上的太陽,已過去了兩個小時。到了該吃飯的時間,人都餓的開始到處「覓食」,自己等待的妖怪依舊一隻未出現。

    不知道第幾次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前,頭頂上亮起了紅燈,自己也只有等待。

    鋼鐵組成的車流在面前寬廣的大路上奔馳而過,彷彿是在跟兩側的行人炫耀著自己的強壯與昂貴。

    「唧……」只在呼吸之間,那背負在身後木匣中的劍鳴叫了起來。聲音不大卻讓身邊等待的路人耳朵發麻,不自覺的退開更遠。

    「不用你提醒,我自己都注意到了。」此時,許哲的目光已發現那個異常的人。

    就在對面的人行橫道前,站著一個陌生的身影,即便沒有靈感的人也會很自然的注意到她。

    20左右的青春年華,1米70的個子,一頭垂順的金色披肩長髮。無肩無秀設計的白色緊身上衣,讓人懷疑如何能包裹住如此勻稱的身段?搭配著只遮擋了半條雪白大腿的黑色牛仔裙,簡直就是要男人性命的誘惑。灰黑的的長靴,讓人有種想被它踩在腳下的衝動。

    雖然服飾有些暴露,奇怪的是無法讓人將她與淫蕩聯繫到一起。甚至連一絲貶義的詞語,也絕不允許出現在她的身上。

    因為她是如此的聖潔,全身透著高貴不容侵犯的氣質。一雙湛藍的眸子,感覺就不是該存在人間的寶石。

    如果說許哲四週五米之內的空位是用壓力逼迫出來的,那麼在她的身邊完全是用聖潔的氣勢讓人愧疚,自覺不配站在她的身邊。

    在許哲注意上她的同時,女孩的目光也一直盯著許哲。四目相接,不需要任何的交談,已有一種默契。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頭頂的上的紅燈變成了綠色。

    女人轉過身去,並沒有過自己一直等待的馬路。

    而隨著人流,許哲走到了對面,跟著女人的背影走去。

    因為剛才她的眼睛已經說了,「跟我來……」

    穿過了多少條街道,轉過了多少的街角,許哲已經不記得了。

    只是當兩人坐進同一部電梯時,一股淡淡的蘭花香讓自己記憶了下來。這是她的體香,香味中沒有任何讓人噁心的人工香精,天然的如同在嗅真實的花朵一般。

    可意外的是,香味中透著的不光是高貴,還帶著一份非常人的悲傷。

    就連許哲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能從味道中體會到感情?只是心中一直有這樣的感覺而已……

    跟隨著陌生的女人,來到的是一片空曠的樓頂平台。

    離地三百多米的結果是,寒冷的風吹的人心都是涼的,呼呼的風聲沒有一刻的停息。

    優點是,空氣稍微好了一些,避免了地面上各種廢氣污染,是對肺臟的「仁慈」。

    「好了小姐,帶我逛了這麼久應該夠了吧?繼續跟下去,也只有跳樓了。」許哲先停下了步伐,身體裡的耐心終於用光。

    「為什麼你要來這裡?這裡不該是你來的地方……」一直默默走到了平台的邊緣,女孩才轉過了身來,臉上寫滿了疑惑,風帶動起那一頭的金絲,格外撩人。

    「呵,你在諷刺我嗎?我可是跟著你來的。」雙手始終插在褲袋之中,許哲的臉上只有漠然。

    「你明白我的意思,許哲,你的使命在百鬼離開Z國時就已經結束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女孩的語氣帶著悲傷,彷彿是在為許哲遺憾?

    「到頭來你們還是沒有一個人當我是人……對於你們而言我只是工具……」高昂的額頭緩緩的垂下,冰冷的話足夠表明許哲此刻的心情,「別會錯了意,雖然你的身上沒有妖氣,並不說明我就不會殺你。在我的價值觀中,沒有不能消滅的生靈……」

    當重新抬起頭時,瞳孔中連最後一絲的冷漠都不存在,剩下的只有赤裸的殺意。

    「愚蠢的人類只會被感情蒙蔽雙眼,無法看清事情的本質……你的介入只會使本來就混亂的局面更加混亂,九尾為了殺你,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你想看著世人因為你的莽撞而死去嗎?」凝重的語氣只是想讓許哲明白,事情已經嚴重到不是他能負責的東西。

    「九尾?我從沒將它定義為我來這裡的目的。只是八歧那混蛋帶走了一個我的朋友,我是來要人的。至於那什麼長著九尾巴的狐狸,誰愛管它誰管,與我無關。」一句平淡的聲明,丟棄的是人類的未來。許哲從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傳說中的救世主,這個世界龐大的根本不用自己來擔心。因為總有些自以為是的傢伙喜歡承擔責任,例如自己面前的這位……

    「真想不到擁有子涯靈魂的人,竟是如此惡劣的個性?不論如何,我的忠告已經送到,聽與不聽由你選擇。現在想要你命的人決不只有九尾而已,想殺你的人比你想像的還要多。」說完,沒給許哲任何反駁的機會。女孩的身體彷彿失去了全部支撐的力量,後仰的隨風脫離開了平台,瞬間消失在了許哲的眼前。

    「都是群自說自話的傢伙,所以最討厭妖怪和那些『神』了……」毫不關心女孩等同自殺的行為,轉過身,還屬於人類的自己只能坐電梯下去。

    許哲從始至終都未問過女孩的身份,並不是不好奇,只是已從話語於那氣息中體會到了一個大概。

    她不算人,因人無法擁有那般龐大的靈,就連自己拼盡全力估計也達不到她的級別。

    當然她也不算神,因神是被禁止來到人間的世界,更別說像她那般如此肆無忌憚的樣子。

    最後她也不是妖怪,因她太過的正氣凜然,彷彿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好人。

    剩下的,也只有一種合適的定位了,那便是和自己一樣的跳出三界之生靈。

    難得見到一個「同類」,許哲的心情可沒想像的愉快。反倒從見面之後真的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不好的預感一直在腦中揮之不去。

    不知不覺間,自己來到了一所學校,刺耳的下課鈴聲如喜訊一樣,頓時讓人腦袋清醒,一切不愉快的東西都能被軀散,神奇無比。

    另一種神奇無比的東西那就是「緣」……

    雖然明知道,這些都是神操縱的東西,可這也太巧了點吧?

    那一頭火紅的短髮就像標誌一般,在學生人潮湧動中也異常的特別。

    奈美也是跟隨著同學打鬧的走到了許哲的身邊,疑惑的停了下來,立在了他的面前。

    「你……我好像在哪見過你?」並不是裝出來的陌生,奈美是確實在回憶。

    如此的反應讓許哲也是一驚,可稍微的思考後馬上又恢復了平靜的臉。

    「這樣吊凱子的方法太土了吧?死心好了,我對你沒什麼興趣。」轉過了身,許哲漠然的走開,空留下被糗到的奈美,身邊的同學也是好笑的調侃起來。

    「記憶消除法嗎?想不到那老太婆會的東西還真是多的可怕……」無奈的笑了笑,今天的「釣魚」以落空收場。

    夕陽已籠罩了這片悲哀的大地,街燈也是逐漸的亮起,屬於夜的世界降臨。

    遺憾的是居酒屋最忙的時候也同樣開始,等待許哲的又是堆積如山的盤子,還有老太婆的臭臉。

    歎息的回到了閒情美食城,又是一個意外。

    意外的是門口站著兩個熟悉的人影,正與婆婆對峙著。

    似乎有些被遺忘的東西,一瞬間湧進了冰冷的心房。

    「臭老太婆!明明都說了暗語了還動手?!」抹去了嘴角一絲殘留的血跡,鐵錘難得認真擺出了戰鬥的姿態。臉頰上還掛著紅紅的鞋底板印,「耗子,不要過來,我可要動真格的了,別誤傷了你。」

    「你快點好不好,我已經快餓死了,飛機上的套餐噁心的要命,我都沒吃。」坐在一邊碩大的行李箱上,耗子委屈的揉著肚子。

    「滾滾滾,當我這是度假村啊?說不來就幾十年不來,一來就來3個,我可沒閒米養你這種大塊頭。」婆婆一副責罵的樣子,即便面對魁梧如怪物的鐵錘也看不出絲毫的劣勢,反倒鐵錘的頭頂都掛上了冷汗。

    「你們跑來這裡幹什麼?」緩緩的上前,許哲有些茫然。

    「臭小子,你果然在這裡!」一剎那,還和婆婆敵對的鐵錘掉轉了矛頭。堅實一拳轟向了許哲的腦袋,被這打中,讓人有種將腦漿迸裂的幻想。

    「你瘋了?!這裡不是我們那,死了回不來的!」合併雙手擋下了鐵錘憤怒的一拳,許哲硬生生被震開了一米有餘,酸痛的甩著雙臂。

    「鐵錘,算啦算啦,好不容易修個年假,你非要惹點暴力事件被遣送回國就好了啊?」耗子微笑的打起圓場。

    即便有些吵鬧,可婆婆還是看的出來,許哲很高興見到這陌生的朋友,而陌生的朋友也同樣為相見興奮著。

    「喂,臭小子,我可沒同意他們也住這裡,後面有條小巷,叫他們誰那裡好了。」婆婆沒有鬆口的意思,什麼情報員該有的收容原則早被歲月磨光了。

    歎息的上前,許哲悄悄在婆婆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後……

    「沒辦法了,他們就和你住在一起吧。這裡的規矩你說給他們聽……」說完,不讓進的老太婆終於讓開了大門。

    茫然的鐵錘也忘記了剛才為什麼打架,提起了行李住進了這「美食城」。

    「還是你有辦法,你說了點什麼就讓她給鬆口了?」耗子好奇的搭上了許哲的肩膀,輕聲的問起。

    「沒什麼,就說你是有錢人家的公子,決定投資她的店,修成五星級的標準。」來到日本後,許哲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會心的笑。

    「…………」這是耗子的反應。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8:49
噩夢 第一百零一章 終究是人……
    辛勤的工作從鐵錘與耗子放下行李後開始,不光只有許哲一人穿上了那可笑的圍裙,連鐵錘也被迫如此的打扮下樓來幫忙。

    不知道是不是許哲的「利誘」真的很有效果,耗子享受了「特權」。呆在房間用手機上網,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便是最好的「消遣」……

    這一夜,閒情美食城的生意比平常差了許多,大概因為鐵錘強烈要求站在門口接客的緣故吧?

    許哲也自然樂得清閒,又是整整6個小時的工作,強度還沒有昨天一半來的要大。

    不過收工的時候就換吉田婆婆發彪了,對著鐵錘就是一頓臭罵。其間有些不服的反駁,於是鐵錘的臉上又是多出了三個腳印。欲哭無淚……

    終於又回到了休息的小房間,此時已是午夜時分,耗子卻還在繼續的上網遊戲,不知累為何物.

    「媽的,我們在下面累的像狗一樣,你這傢伙到舒坦的很。」揉著發疼的臉頰,鐵錘不滿的坐在了一邊,塌塌米的地面讓人很難將地與床區分開來。日本的悲哀

    「別吵,我正查黃色網頁!日本果然就是日本,不愧是AV中的霸主,好多東西國內還真找不到,要不日本男人這麼色呢?」耗子發著由衷的感歎,是佩服。

    「是嗎?我也看看!」一下忘記了臉頰的疼,鐵錘怪笑的湊了上去。

    靜靜的靠坐在了牆角的位置,看著面前熟悉的朋友。雖然他們的到來讓本就狹小的房間更加狹小,可許哲的臉上找不到絲毫的不滿,只是解不開心中的困惑。

    「耗子,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許哲好奇的是,明明是秘密的行動,卻如此簡單就被發現了。

    「逼問老大就好了啊,雖然費了很多的口舌,不過他還是告訴了我們。估計也不是怕我們煩,主要還是擔心你一個人在異鄉,舉目無親。就是想做些什麼也不知道如何下手,讓我們來幫下你的忙而已……」轉過了身,空留鐵錘還在繼續的搜索著。耗子只有十六七八的模樣,卻透著四十多歲般的老成。

    「玩上兩天,回去吧,既然你們是來度假的就不要做些奇怪的事情。我並不需要你們的幫忙,不拖我後腿就行。」許哲的話是那麼的枯澀,苦澀的讓人心傷,冰冷的臉彷彿忘記了所有朋友的情義。

    「少臭美了,以為我們真為你來的?吳倩怎麼說都是我們的組員,她被綁架了讓我們連屁都不放一個。你當我們靈調科都是軟飯啊?!」聽著刺耳的話,鐵錘當場就像上去給這沒義氣的傢伙兩拳,可卻被耗子攔了下來。

    「許哲,我是15歲調進這鬼部門的,認識你也有三年了。你以為你那副絕情的樣子騙的了誰?擔心我們會死就老老實實說出來,非要弄的自己像惡人……」這是一種默契,任何的掩飾都沒有任何的意義。

    「老實說你們會聽我的嗎?!這已經不是屬於人類的你們能幫上忙的事情了……這一次……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真的不想承認,承認自己無法保護朋友們的性命。

    「是嗎?那這東西你也是不想要的了?」耗子卻不以為然,從身後取出了一份文件夾,丟到了許哲的面前。

    「什麼東西?」許哲不明白耗子的意思,翻看了起來。

    「創始重工業集團在東京秘密支部的位置,以及那裡詳細的結構資料圖。別以為我一下午都在查黃色網頁啊!」對於耗子,許哲除了佩服想不出其他的形容詞。他是唯一一個讓自己相信「智慧的多寡與年齡」的例子……

    「臭小子,知道了位置還不早說,今天就去把那裡沖了,抓住負責人,嚴刑拷問,我就不信找不出吳倩的消息來。」鐵錘依舊是迫不及待。

    「你冷靜下好不好,你以為是在我們國家,掛著調查員的名號想進哪進哪?這裡可不是我們的地盤,做事要講求技巧。」還是耗子攔下了衝動的鐵錘。

    「這次你們不用幫忙,明天我自己會去解決。不早了,休息吧,被子在旁邊的壁櫥裡。」說完,拿起了文件夾,許哲向著大門走去,連句謝謝都沒有。

    「喂,你。」在他踏出大門的那一刻,耗子叫住了這無情的人,「從前的許哲和現在的你變了好多。我認識的那傢伙,永遠都是那麼的自信,一切都在掌握,對所有的生命都同樣的漠視。也許會寂寞,也許會悲傷,也許並不惹人喜歡。可他才像一個真正的人……

    而現在的你,我只看見怯弱與自以為是。

    永遠不要忘記,你終究是人,不是該承擔一切的神……」

    「從前的許哲已經死了……」這是一句悲傷的回應,許哲從外拉上了房門。

    狹小的房間中只留下了無奈的耗子,與茫然的鐵錘。

    「真想活活把他給打醒。」緊握著拳頭,鐵錘有些忍無可忍。

    「如果拳頭能讓他清醒,我會第一個上去揍他。可現在他需要的不是拳頭,而是一個帶他走出迷茫的人。」重新回到了鍵盤前,耗子繼續敲擊起來,可以看成一種等待。

    心的疲憊不知道該如何視懷,身體的疲憊卻有著最原始最有效的方法。

    全木頭制的浴缸就像大號的鍋,下方還有加熱的柴火,保證水不會冷卻,可保證不了人不會熟。

    赤裸的泡在木盆內,白色的毛巾搭在了滿是水珠的臉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水的浮力,全身都是那麼的無力,彷彿連拳頭也無法握緊。

    呼吸變的好慢,如同已經沉睡,許哲只想要片刻的寧靜而已。

    可惜現實總不會給人想要的東西……

    無法上鎖的浴室門被拉開,吱吱嘎嘎很是刺耳。

    「怎麼你還在裡面?不是給你規定了洗澡時間嗎?」婆婆的聲音透著不爽,「算了,反正我也不用澡盆,你給我把臉捂好了,否則我當場就殺了。」說著,這根本不知道年紀的老太婆走了進來。淋浴噴頭的沖刷聲迴盪在浴室中……

    「臭小子,下午還看你挺高興有朋友來的,怎麼現在一個人在這裡裝泡蘿蔔?鬧彆扭了嗎?」關上了淋浴噴頭,大概是趁著打肥皂的空擋,婆婆好奇的問起。見許哲沒有反應,又歎息了起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總是這樣矛盾,短短人生幾十年,根本就不懂得珍惜。快快樂樂的過不就好了……」

    「我沒有那長的命了。」毛巾下的許哲終於說話了,「準確的說,還有11個月左右的命,過完這11個月,壓迫在大腦裡血塊會劇烈擴散,伴隨著七孔流血的症狀。我會在數小時內死去,過程並不會感到痛苦,因為痛感神經到時是最先被破壞的。」

    「怎麼,你是在害怕嗎?為你不到一年的命?」聽完許哲如此平靜敘述自己死亡的過程,婆婆也沒有絲毫的被觸動,好像心如磐石般堅固。

    「怕死?八年前我就遺忘了那是什麼感覺,可以說在八年中我一直都渴望著死亡。這條命不是我的,是虧欠別人的一件工具。抱著找到『主人』的信念活到了今天。可當見到屬於它的人時,突然發現,我真的從一開始就是他們的工具。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演出,我還在根本不知情的情況下演完了全場。一直到落幕後我才知道自己不過是個『演員』……」許哲在笑,嘲笑自己的人生。

    「笨蛋小子,就說年輕的傢伙都是死腦筋。聽好了,這世界上我們本就不擁有任何的東西,那些認為自己擁有的,其實也只是虛幻到可笑的存在。除了這條命,它只屬於自己,動不動就把自己的命送人了,這是對自己的背叛。」淋浴的噴頭重新的打開,婆婆似乎終於打完了肥皂。

    「你根本就不會明白,我所認識的世界和你們認識的並不相同。所謂的命,其實不過是具新的皮囊換上了別人的靈魂。和垃圾回收的過程沒有區別……」暗暗的諷刺,只因為憎恨這個世界。

    「轟!」沒有任何的徵兆,一隻手掌按在了許哲的臉上,力量急大,硬生生將他按進了水中。

    本溫暖身體的水,此刻卻嗆進了肺中,缺氧讓許哲激烈的掙扎。可不管如何發力,都無法讓頭浮出水面,水繼續的湧進身體內。

    根本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大腦都開始缺氧,目光暈眩。

    要自己性命的手終於離開,許哲第一時間的坐了起來,爬在盆沿上,激烈的咳嗽著,樣子是那麼的狼狽。

    「如果是別人的命,為什麼要反抗?死了不是也沒有什麼嗎?」站在一邊,婆婆已穿上了潔白的浴袍,臉上感覺不到分毫差點殺人的愧疚,只有對許哲的鄙視,「明明擁有人類求生的本能,卻總是擺出一副看穿一切的神的模樣?既然是人,當然需要同伴……

    既然是人,就無法一人承擔起一切……

    既然是人,所以推卸不了屬於自己的責任……

    既然是人,誰能看著自己同伴獨自去死……

    永遠只想表現自己的想法,不去接受周圍人伸出的手,到頭來只會失去比得到的更多……

    好好反省吧,身為人的你……」

    離開了狹小的浴室,空留下還在盆中喘息的「人」。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只是那雙無力的拳頭在一點點的握緊。

    重新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中,鐵錘已是呼呼的睡去,龐大的軀體一下就佔了房間三分之一的面積。

    漆黑的環境下,耗子還在對著發光的電腦熒屏。已不是在瀏覽什麼無聊的黃色網頁,而是立體的3D空間結構圖。這是百鬼東京支部所在的大樓圖形,顯然耗子並沒有將許哲的話放在心上。

    意外的是許哲也沒有說什麼,默默鑽進了自己的薄毯中。

    「對不起……」微弱到可被忽略的道歉,許哲不是覺得丟臉,只是不想吵醒身邊熟睡的朋友。

    「沒有關係,誰叫我們是朋友。」面對著屏幕,耗子笑了。不知道是因為找到了什麼好東西,還是許哲的坦然?

    「不過還是要說,這是極其危險的行動。跟隨著我就好了,我會拼盡全力的保護你們,不讓你們死去。」這可以當成許哲的又一個承諾。

    「雖然被你看成『易碎品』很不爽,但還是先謝謝你了,而我們也會成為你的後盾,支撐著你前進。」

    什麼叫朋友?定義太過的模糊……

    可許哲明白,這一刻心是溫暖的……

    窗外,相隔上千米的一座矮舊房屋樓頂上,有些人可體會不到如此細膩的情感。

    穿著著一身漆黑的緊身戰鬥服,將魁梧的身軀完美的隱藏在夜的屏障下,唯有標誌性的黝黑光頭,說明著他嗜血傭兵團團長的身份。

    高舉著手中的望遠鏡,監視著許哲的房間,團長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要殺的人又增加了兩個,該和老傢伙再談談價錢的問題了,真是門讓人興奮的生意……」隨手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通知下去,具體行動時間定於明晚,全團集體行動。把我們的『家底』都拿出來也沒關係,就算打光了,這一次的買賣我們也穩賺不賠。」

    「是……」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8:49
噩夢 第一百零二章 間諜之戰!
    清晨,當陽光又一次普照大地,不平凡的一天就此開始。

    還是和昨天一樣懶散的打扮,許哲帶頭的走下了樓,本該被丟下的耗子與鐵錘也是跟在他的身後。

    打著大大的哈欠,鐵錘還沒有睡醒。不過當許哲拍醒自己說「行動了」時,自己還是第一時間的跳了起來。

    不知道是誰讓許哲學會了分擔,鐵錘只在乎刺激的事情又要開始了。

    下到了飯堂,意外的是婆婆已坐在了那裡,面前的桌面上是中式傳統的早點,自己也是端著一碗拉麵自然的吃了。

    「一大清早就出去鬼搞,吃點東西補充下空蕩蕩的肚子和腦袋吧!」婆婆的話就是一種邀請,雖然臉上還是一樣的冷漠。

    鐵錘又是第一個坐了上去,拿起一張油餅就是一口,然後便是如同受刺激般的看著旁邊的老太婆。

    「你怎麼了,見鬼了?」耗子笑著坐在了一邊,拍著發呆的鐵錘肩膀。

    「真沒想到這妖怪老太婆的手藝好棒,我在Z國都沒吃過這麼好……」「吃」字還沒有說出來,一隻筷子貼著鐵錘的頭皮飛過,穩穩釘在身後的木柱之上。順著頭頂流下的不是血而是冷汗……

    「吃就吃,亂說話我就讓你再也吃不了東西。」平靜的從筷桶中又拿出了一隻筷子補上,婆婆用最簡單的方式讓鐵錘閉上了嘴。

    「你要慶幸,她不是在做菜……」許哲感歎的也坐了下來。

    一頓豐盛的早餐在安靜中進行,不過吃得確實愉快。耗子甚至有點聘請婆婆回家當廚師的衝動,當然要是在婆婆改掉有什麼扔什麼的習慣以後……

    「好飽好飽!」撫摸著已經微微鼓起了肚子,鐵錘都有點忘記了接下來該幹什麼了。

    「拿去吧,對你們有幫助的。」放下了碗筷,婆婆從袖子中取出了一張單子,推到了耗子的面前。

    「這是什麼,帳單嗎?」耗子開著玩笑,拿起一看,帶笑的臉平靜了下來,「真是份不錯的『禮物』。」

    「想『做事』總要有『工具』啊。看看你們的樣子,沒有一點準備就敢跑到別人的國家來鬧事。換成四十年前,你們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端起了一杯熱茶,訓斥的前輩悠哉的品了起來,「這上面是購買各種器材的地址,還有不同的地下暗號。不要說錯了,否則對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們。但如果對方開的價格比我寫出來的報價還高,就說你們認識我,沒人會『黑』你們的。」

    「可如果暗號是你記錯了呢?」鐵錘「不怕死」的問著。

    「一樣會被別人追殺。」婆婆毫不猶豫的回答。

    「為什麼幫我們這麼多?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做的事情已經比情報員守則更多了。況且我們並沒有上面具體的命令書,就算你殺了我們我都可以理解。」許哲問出了困惑的問題。

    環境因為許哲的問題而顯得寂靜的可怕……

    「因為你身上有那老傢伙的味道……竊世,你們靈調科從前第一的調查員。四十年前,當我還在安全局工作時,他是唯一能和我媲美的人物。你應該是他的徒弟吧?也只有他能教出你這種心理有缺陷的傢伙出來。」回想起從前的時光,許哲注意到了,婆婆嘴角那轉瞬即逝的笑容與悲傷,「快滾吧,今天給你們破例,過了晚上12點也允許回來。」

    走出了簡陋的「閒情美食城」,許哲默默回頭看了一眼,算是無聲說著謝謝。

    按照著婆婆提供的資料,三人在這陌生的都市裡忙碌的來回穿梭。

    進了大酒店,逛了菜市場,跑了垃圾站,翻了高院牆……

    見過了服務員,賣菜的大叔,收廢品的乞丐,同性戀酒吧的老闆……

    各式各樣的人或熱情招待,或脾氣火爆,或嫵媚的讓人噁心。不管如何,他們與自己掩飾的身份是無可挑剔的吻合,要不是婆婆提供的情報,估計就是把整個日本翻過來也找不到這些「人材」。他們全是各國的情報人員,有的更是從孩子時代就生活在了這異鄉的元老級,早就與社會融為了一體。如果奧斯卡的獲獎局限擴大到情報領域,這些人各個都能拿影帝影后。

    因為他們的生活就是在演戲,而演砸的下場便是死……

    不光如此,更厲害的是,大到裝甲車,小到竊聽器。除了原子彈禁賣,其他一切只要說的上名字的都能搞到。

    許哲甚至有些懷疑,如果再爆發一場戰爭。也許在敵人的軍艦開到以前,侵略者自己國家的核心已經被徹底的摧毀了……

    現代戰場隨著科技與人的發展變得更加恐怖……

    不過耗子害怕的並不是這些,而是不停在刷的信用卡。不知道自己的老爸看見帳單上的價格會不會爆走?

    畢竟這些是四十萬一副的「眼鏡」(多功能戰術夜視鏡)……

    三十萬一雙的「襪子」(美國特種部隊作戰服,最新版本)……

    一千五百萬一輛的「冷藏小卡車」(信息處理指揮車,配備高尖端間諜雷達,裝甲可比擬M1主戰坦克)……

    兩百萬一條的「鮮魷魚」(格林便攜式旋轉機炮,贈送彈藥若干)……

    …………

    已到黃昏十分,一間靠海的倉庫前,停著那輛傳說中的「冷藏小卡車」。

    「放心吧,日本錢不值錢,普通人家喝個早茶都要帶一包包的鈔票。」拍著耗子的肩膀,鐵錘的話不知道算是安慰,還算是諷刺?

    「媽的,早知道叫老大給我們空運過來了,這下回家不死也殘廢。」鬱悶的關上了手機,耗子只是不想聽見老爸地雷一樣的咆哮。

    「可以走了。」將最後一箱「貨物」搬上了車,許哲「召喚」著同伴,「不過有個問題,誰來開車?」

    吳倩已不在身邊,否則這種問題都是多餘。每一次她總會自然的先一步坐進駕駛艙中。

    「別看我,我的工作多著呢!」耗子說著鑽進了密封的貨物廂。

    「如果你不介意我來開也行,反正這車『堅固』的很。」許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只讓鐵錘無言。

    於是龐大身軀的鐵錘用擠的坐進了駕駛艙中……

    好在設計還算寬闊,只讓人感覺關進了籠子,而不是塞進了罐頭。

    這側面貼著「冷凍餃子」圖案的貨車開上了公路,向著幾乎已經會背的目標駛去。

    而在車後的貨廂卻是別有洞天,兩派各種不知道名字的儀器都在工作著,一共四張椅子卻只坐了兩個人。

    用這車上的間諜專用電腦,耗子能查到的資料比昨天多了更多。可越是查下去,心中本能的不安就越加明顯。

    「許哲,行動能不能暫時取消。」停止了搜索,耗子極其嚴肅的看向了身邊的人。

    「怎麼了?」許哲明白,耗子一定發現了什麼。

    「太容易了……太容易就找到他們的巢穴了。從昨天我只花了一個多小時就查到他們時,『陷阱』這個詞便一直在腦袋裡轉。幾年前我有和創始集團的防護程序打過交道,他們的系統完美的我都想去上門求學了。可這一次,我只覺得是被『請』進去的。別說是我這樣的高手,黑客水平一般般的傢伙也不難發現這些資料。」耗子只想說,別人已經準備好了「迎接」自己的到來。

    「古怪的並不光只有這些,這裡有太多古怪的東西了。」許哲的腦海中出現的是那個金髮的女孩,「可我們沒有太多的精神去顧慮了,吳倩在她們手裡……救援的時間決定了她生還的幾率。」說到這裡,那張平靜的臉又變的異常緊繃。

    「好吧……」無奈的深深歎息,耗子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中,「只有我來將行動制定的更加周密了,就是等我們的是『老虎』,我也要敲它兩顆牙齒下來當紀念品。」

    「喂,終點站到了,要下車嗎?」貨廂的通話機中傳來了鐵錘的提醒。

    「在旁邊先停下,工作的時間還沒有到啊……」許哲輕聲的說著,靠在舒適的椅子上,開始等待。

    所謂的創始東京支部,其實就是市中心內一棟高達七十層的大廈。

    對外的掩飾是,隸屬於一家進出口橡膠製品的公司。沒有任何的偷稅漏稅,年效益也穩定的逐漸增長中。

    對內它只是創始又一個下屬分公司而已……

    冷藏車緩緩的駛進了大廈一旁一條空曠的小巷,和所有停放的車輛沒有什麼區別。

    熄火回到了貨廂中,鐵錘結束了痛苦的駕駛經歷,也沒有像平常一樣的吵鬧,行動前保持著異常的安靜。

    夜在不知不覺中悄然的降臨,大地又一次被黑暗籠罩,人們墮落的夜生活也從此開始。

    八點三十分,如同放學後的學校,忙碌了一天的上班族迎來了下班,人潮陸陸續續從大廈中離開。

    一直監視的耗子開啟了熱感成像掃瞄儀,對整棟大廈實施立體的掃瞄。計算著剩餘人數,與保安人員的具體坐標行動規律。

    要不說日本的男人短命,都到了夜裡11點多,還有上百人在樓內加班著。

    好在這些可憐的傢伙一到12點也得到了「釋放」,離開了這棟即將淪為戰場的大廈。

    「許哲,可以開始行動了。」當看著最後一個加班的混蛋滾出了大廈,耗子第一時間的通知。不過還是比不上許哲的動作……

    他已站在了一邊,穿著黝黑的特種部隊戰鬥服,整裝待發。

    「等好久了……」拉緊了防滑手套,難得看見許哲急不可待的樣子,一般如此表現的應該是鐵。

    不過鐵錘也安靜不到哪裡去……

    「有沒有搞錯,不讓我去?!」看著為許哲懸掛電子設備的耗子,鐵錘是一百個不願意,「論戰鬥力,我比許哲差嗎?」

    「拜託,我們又不是來打仗的,諜報諜報,就是收集情報的意思。你哪見過間諜端著機關鎗掃射去搞情報的?」耗子自顧自得將一小巧的攝像頭與通訊器架上了許哲的耳朵。

    「現在不就見到了嗎?」鐵錘是眼睜睜看著許哲背上了自己的「譴責」和格林機炮,口水都快出來了。

    「這是以防萬一,又不是真的要用。」耗子都有些懶得跟這大塊頭解釋。

    「好吧,我帶你去。」許哲意外的答應下來,平靜的臉不是在開玩笑。

    「YES!」鐵錘興奮的握緊了拳頭,耗子卻是茫然的看向許哲。因為他應該比自己清楚,鐵錘並不適合進行這種間諜性質的工作。

    「不過這次我們是要從通風管道進去,一直爬到70層頂層,潛進創始集團真正辦公的辦公室裡。而通風口最窄的部分只有50公分,大概我肩膀的寬度。」許哲無奈的攏了攏肩。

    「…………」鐵錘想鬧也鬧不下去了,已自己的身材,砍下兩隻手也許還能通過,否則注定將是卡在裡面變罐頭的命運。

    凌晨三十四分整,餃子冷藏車貨廂門由內的開啟。

    不過走下來的不是「餃子」,而是武裝到牙齒的許哲……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8:50
噩夢 第一百零三章 恐怖的陷阱
    一次平緩的呼吸,目光在四周遊走,光彷彿在躲避著恐懼,所以這裡如此的漆黑與寂靜。

    平緩的走到了目標大廈前,抬頭仰視,人類鋼筋混凝土澆築的建築現在卻成為了妖怪的基地,真是一種諷刺。

    「看你右上方,大概三米高的位置。」耳機中傳來了耗子的聲音,通過許哲頭頂的攝像機,兩人完全能達成命令與行動一致。

    微微的側頭,一條垂直的銀色管道如條巨蛇安靜的依附在大樓表面。

    「那裡就是我們進去的『大門』,不過離地足有三米,管道口是合葉式網狀擋板,被普通的鎖具封閉。看來你要動點腦筋了,而且你只剩下大約一分鐘的時間,一樓的保安圍繞大樓的安檢馬上要過來了。」就像一場刺激的闖關遊戲,耗子並不擔心,臉上掛著興奮的笑。

    「不用那麼久。」如鷹的雙目鎖定了管道口邊半人高的垃圾桶,沒有絲毫的猶豫,腳下發力,雙臂揮動的幅度誇張到可怕。許哲全力的奔跑,十米的距離將身體加速的彷彿一顆黑色的炮彈。

    猛然的發力跳起,正落在垃圾桶上,霸道力量甚至讓鋁制的堅固桶蓋都陷了下去。

    可這並不是許哲的目的,借力的一跳,正好抓住了那三米之高的管道口擋板。耗子本以為許哲又要施展高超的開鎖技巧,但這一次許哲並沒有這份閒心。龐大的衝擊力加上全副武裝自身的重量,那小巧的鎖具沒堅持上三秒應聲斷裂。在鎖頭落地之前,輕輕腳尖一踢,改變了它下落的方向,落進了另一隻未蓋的垃圾桶中,「證據」消失不見。

    一個翻身鑽進了通風管道中,又是腳尖輕帶,將敞開的擋板鉤回了原樣。

    同一時刻,保安的腳步聲也由遠到近,晃動的手電筒光從下方掃過,許哲是看著警惕的保安從身下走了過去。

    「靠,真懸。」鐵錘為許哲捏了把冷汗。

    「安全了。」耗子滿意的說著,許哲也放開了失去固定的擋板,就讓它如此的垂在半空之中欲掉不掉,「離下次保安巡邏過來需要四十五分鐘的時間,你最好動作快一點。」

    「告訴我具體的路線。」拉低了頭頂上的微光夜視鏡,本漆黑一片的眼前瞬間化為了綠色。抬頭看去,許哲都忍不住的倒吸了口冷氣。長長的一條管道彷彿沒有盡頭,一路上開口無數,如同站在樹幹下看大樹一般。許哲有些慶幸同伴的幫忙。

    「開始『跑地圖』了,向上爬吧,左手邊第三個開口,從那裡進去。」腳下發力,帶滑輪的椅子旋轉的移到了一邊的電腦前,飛快的敲擊鍵盤,屏幕上顯示的是大樓的3D空間圖。跳動的紅點代表著「男主角」,其他在圖形裡移動的紅點則是遊戲中的「反派」,「不要走錯了,迷路可是退不回來的喔!」

    「收到。」許哲開始了移動,沒有梯子的通道,只能支撐著四壁如壁虎般向上竄。

    不愧是在安全局全能比賽中拿冠軍的傢伙,光滑的管道對於這負重過一百三十斤的人來說,跟平地沒有太大的區別。

    這是一段「吵鬧」的潛行過程,管道之中,為追求速度,也顧不上什麼小心謹慎。用鐵錘的話說,幸好管道不能站起,否則這小子一定會跑起來。

    可正是如此,耗子的天分便得到了全面的發揮。每一個巡邏保安的具體動向,聽力能接收到的極限,所有一切的計算簡直是天衣無縫。對於耗子來說,整棟大樓裡三百七十三部攝像機就是「擺設」,只能監視視頻信號根本覺察不到管道中移動的許哲,要對付的只有「人耳」而已。

    不斷的穿梭,與巡邏的保安打著時間差,整整用了三十分鐘來到了頂層。

    趴在冰冷的管道中,許哲默默的喘息著。即便自己體力再好,帶著超過重機槍手的裝備,爬整整七十層的管道,鐵人也不一定撐的下來。

    低頭看去,透過換氣的百葉口,能清晰看見下面的狀況。暗紅的鬆軟地毯鋪滿了走廊,昂貴的盆栽護理的不錯,還有一扇華麗的雙開木製大門。換成其他公司,大概這門後便是只有接待貴重客人才用的會議室。不過這裡它的作用更大……

    「遊戲結束了,安全到達BOSS的巢穴。」雙手終於離開的鍵盤,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耗子也感到了疲憊,「順著管道向前五米,便能到那扇大門後的房間。那裡便是創始的專用辦公室。特殊的價值讓那裡沒有任何監視攝像機,你可以下到地面慢慢的查,然後上頂層,用繩索速降回來。任務就是這麼簡單……

    還有,我用熱感系統已經掃瞄過了,那裡面並沒有人,可以放心。」

    「我也感覺不到有妖氣的存在……」取下了頭頂的夜視儀,許哲的話應該是解除了最後一絲顧慮。可正是如此,臉上浮現出了迷茫,「真的是容易到讓人『可怕』……」

    「這還容易啊?他們的安檢人員上百人,整棟大樓包括大樓周遍一刻不停的巡邏,都快趕上保護國會大樓的級別了。」鐵錘有些不明白許哲所說的「簡單」在哪裡?

    漆黑的管道中,陪伴自己的只有偶爾穿過的老鼠,許哲深吸了口氣彷彿下定了決心向著管道的盡頭爬去。

    而就在那扇大門之後,五百平米的巨大辦公室中,一隔隔的白領辦公桌前都站滿了人。他們並不是桌子從前的主人,也決不屬於這裡。

    因為在他們的手中懷抱著的不是文件,而是各種型號的槍械。穿的不是正裝西服,而是與環境融合的緊身黝黑戰鬥服。一張張不同的臉上帶著相同的黑色頭套,暴露在空氣中的只有一雙雙似狼冷酷的雙眼。

    和耗子的想法沒錯,這就是陷阱,可陷阱的規模如同在埋伏的是一隻軍隊。空曠的辦公室中,整整五十名戰士手握輕重兵器的直指天花板,靜靜等待著獵物的上門。呼吸彷彿都在這一刻靜止,從許哲到辦公室內的五米距離界限的卻是生與死……

    突然,天花板上傳來了動靜,不知道是誰扣動了第一下扳機,反正在接下來的三分鐘內,傾洩的子彈如同一場向上倒流的暴雨。嘈雜的槍聲交織成午夜的鐘,足夠吵醒方圓一里內所有熟睡的人。

    槍口的火光甚至照亮著這漆黑的辦公室,掉落而出的彈殼在地上沒有規則的堆砌,散發著灼熱的白色硝煙。

    而由天花板上,白色的石膏吊頂成為了第一個犧牲者。無數的子彈將它們射成了碎片,白色的粉末像地震來臨般不停的落著,黑色的人影甚至都變成了白色。

    「停!你們這些笨蛋,誰叫你們射擊的?!」所有人的耳機中傳來了團長的怒罵。

    槍聲也終於停了下來,並不是團長的威嚴厲害,而是所有人已將彈匣中清空。

    突然,由已稀爛的鋁制管道中掉落下了一砣帶血的肉團,正落在一名戰士的腳下。

    低頭視去,士兵茫然了……

    「老鼠?」

    解除他茫然的正是大門被由外的一腳踹開,許哲站立在那裡,身上連一個彈孔都沒有。本以為該死在彈雨下的目標,現在就活生生的站在那裡。而且在他的手中,端著的格林機炮已連接上了彈袋。

    「就知道沒那麼容易,哪有不打就乖乖寫作業的孩子?」扣動扳機,格林機炮特有的旋轉引擎啟動。

    本還呆呆站立的戰士才會過神來,匆忙的替換起彈匣。

    顯然他們的速度趕不上每分鐘射擊6000發的殺戮機器,帶著光的彈雨又一次降臨。雖只有一人發動,可卻絕不比剛才眾人發動的來的遜色。

    7.62毫米口徑特製穿甲彈,就連一般的坦克遇見都要倒吸口涼氣,更別說這些只穿戴了普通防彈衣的傢伙。

    光彈彷彿穿過的就是一塊塊的豆腐,往往一顆子彈貫穿幾具身體,還是停不下它奔騰的直衝。

    一時間,辦公室內各種碎片胡亂的飛舞,混合著人血,被打斷的殘肢,落會地面前可能還要經受數次子彈的洗禮。

    五十人組成的埋伏部隊,現在看起來更像是給屠殺的豬。許哲不過輕輕移動幾度槍口,馬上就是一片一片的人倒在血泊之中。

    如從樓外看去,整棟大樓頂層一側的巨大落地窗戶有規律的被轟成了碎片,落向了街道之上。

    而喧鬧街道上市民也終於發現了不對,紛紛顫抖的掏出了手機,撥打著認為能救他們的報警電話。

    旋轉的槍口在一分半鍾後停止,八隻槍管冒著滾燙的白煙結束了自己的動作。

    「科技真是『要命』的東西。」看著面前已亂得彷彿暴風襲擊過的辦公室,許哲丟棄下了沉重的槍械還有已空的彈藥包,頓時只覺得丟掉了半個身體般的輕鬆。

    「靠,這麼多人在裡面等著?幸好我沒跟去……」鐵錘在感歎,因為自己無法做到許哲那般對自己直覺的相信,也許更多堅信現代科技提供的情報。

    如果是那樣,自己已經先一步變成了「馬蜂窩」。

    「這些傢伙是怎麼逃過熱感掃瞄的?」這是耗子現在最疑惑的問題,瘋狂檢查著一直以來的掃瞄數據與儀器,並沒有任何的錯誤。

    「問題出在他們的衣服上。」走進了這人造的廢墟,蹲在了一具斷臂的屍體前,耳上的攝像頭正照在那漆黑的戰鬥服。仔細的看,衣服並沒有那麼簡單,一條條纖細的管道附著在全部衣服的表面,從一些被打斷的管子中留出了清澈的液體,「水冷循環戰鬥服,專門針對熱感系統開發的夜戰裝備。穿上這東西,他們甚至能將體溫降到蚊子一樣的程度,看來埋伏我們的不是一般的傢伙。」

    「等等,許哲,你注意到了嗎?剛才射擊的時候好古怪……」鐵錘的表情頓時冷了下來。

    「嗯,注意到了……雖然格林機炮吵得耳朵都麻了,可我確信沒有一個人發出過慘叫。就像沒有感情的怪物一樣……」這一點連許哲都在膽寒,被如此恐怖的彈雨洗禮,竟能如屍體般的寂靜,光意志力已經超過人的極限。

    「不要說那麼多了!快點隨便搞點東西就閃!槍一響,沒幾分鐘警察就都到了!」耗子已沒有了任何玩耍的心情,一份莫明的恐懼壓著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來。

    伴隨著由窗外透進的些許月光,走到了一張還算完整的桌前,桌面之上也只有一份文件完整無缺。

    自然的拿起,可許哲卻沒有查看的心情與時間。因為任何恐怖片都比不上的恐怖畫面,此刻就發生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些認為已被殺死的戰士,緩緩的又重新站起,即便巨大的傷口還在淌著熱血,可卻沒有一人在意。

    斷了右手的用左手拿槍,斷了左手的用右手拿槍,斷了腳的也是支撐著牆壁爬了起來,簡直和《生化危機》裡的喪屍一樣。

    「到底是什麼怪物?」許哲擁有的不是恐懼,而是茫然。

    明明這些沒有妖怪氣息的傢伙,展現出的是和妖怪一樣頑強的生命力。

    「有沒有搞錯……」看著許哲傳回的同步畫面,耗子都開始了顫抖。

    「快走!埋伏還沒有完!」語氣冰冷彷彿能凝結起空氣,收起看都未看的文件,掏出了隨身的手槍,許哲衝出了恐怖的辦公室。
zxc_cxz 發表於 2008-5-15 18:50
噩夢 第一百零四章 吸血鬼?!
    靠在冰冷的牆壁緩緩滑落在了地面之上,無法抑制激烈的喘息,因為每一個細胞都渴求著氧氣。

    一把撤下了耳上的通訊器,在剛才與對手的交鋒中它救了自己一命,而它也被打壞。

    抽出了手槍中已空的彈匣,替換上最後一個備用的,12發子彈這是自己擁有的全部彈藥。

    從剛才衝出辦公室後,到現在過去了多久許哲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當自己打開樓頂的大門時,十幾挺班60機槍瞄準了自己的腦袋。要不是反應夠快,現在自己已經被子彈撕裂成了碎片。

    撤離的通道被敵人佔據,唯一能做的選擇便是向下強攻,從底層突圍。

    可70層高的大樓現在就像70層地獄一般,到處都潛伏著穿著水冷循環戰鬥服的士兵,沒有人知道他們確切的數字。

    瞭解的只有不管如何的射擊,只要腦袋還在便會不斷的重新爬起來反攻。

    要說面對的真是一群喪屍,也許許哲還會慶幸。至少他們的移動速度緩慢,大腦裡只有對肉的嚮往。

    而這些傢伙不光行動速度快的驚人,更是總能在自己移動到位置之前,先一步的趕到。

    很顯然,擁有強大信息支持的並不光只有自己,他們同樣擁有可怕的指揮平台。

    所以此刻,在三十七層的一間狹小的員工休息室裡,許哲抓緊些許的間隙喘息,準備發動最後的衝刺。

    被危險包圍的並不光只有許哲而已,在那條被認為空曠的小巷中,如同變魔術般,一個個黑色的身影走了出來。平抬著各種槍械,對這冷藏餃子車就是一陣亂掃,數十人組成的包圍圈緩慢的緊縮。槍聲沒有一刻的停止過,數十人採用循環射擊,不給車裡人任何冒頭的機會。即便車輛裝備著裝甲,可畢竟它不是坦克。當伏擊者出現時,第一時間用重型狙擊步槍打爆了四隻車胎,想跑都變成了奢望。

    「現在怎麼辦?」貨廂中,鐵錘激動的問著,貨廂被打得噼啪亂響。

    「別慌!我正在想!暫時我們是安全的,可許哲卻沒有我們這樣的裝甲。他媽的,聯繫了半天都收不到信號!」耗子也是異常的激動,因為根本無法確認許哲的生死。

    「等等,槍聲怎麼停了?」鐵錘第一時間的發現了不對。

    「不好!」對外的攝像頭能讓車內的人瞭解此刻的處境。

    只見數十名包圍者成圓型的止步在了十米開外,後加入的五人也抗起了武器,不過卻和其他的同伴區分開來。因為在他們的肩膀上架的是反坦克火箭筒……

    「臥倒!」一個飛撲,鐵錘用魁梧的身軀將耗子按在了地板上。

    「轟!轟!轟!!!!!」連串的爆炸震得半公里內全部的玻璃變成了碎片,熊熊大火燃燒起了這輛可憐的冷藏車。

    就是再堅固的裝甲,被如此大口徑火箭攻擊也是開始扭曲變形。

    「幹的不錯,記得把屍體拖出來,這都是『帳單』」不遠處,一座三十多層高的樓頂之上,魁梧的黑人團長用望遠鏡注視著手下的行動,滿意的點了點頭,下達著具體的指示。

    「長官,失去了主要目標,那傢伙行動太快而且急擅長隱蔽潛伏,槍法更是恐怖。從發現我們頭部是弱點後槍槍爆頭……」耳機裡傳來了大樓中部下的報告,那急促的語氣帶著對死亡的恐懼。

    「沒用的傢伙,就說『三代』是族群裡的垃圾,我親手來幹掉他!」丟下了觀望的眼鏡,空曠的屋頂上,架起了一把非同小可的東西……

    黝黑的巴雷特M82A1型反器材狙擊步槍,全長達到1點44米,讓人分不出這到底是炮還是槍械?

    透過特殊的熱感成像放大瞄準鏡,穿戴著水冷服的部下自動的被隔離開來。

    而許哲那鮮紅的目標在這裡異常清晰,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般。

    「兩千萬的『帳單』,給我躺下吧……」拉動強而有力的槍栓,一顆怪異的子彈自然的滑進了槍膛,當手指扣動下扳機時,恐怖的「殺手」得到了釋放,奔騰出了悠長的槍管。

    「呼……」一次深呼吸,許哲已沒有時間躲避,迅速的站起了身,準備強衝。

    可腳還沒有離地,只覺得全身的力量跟隨著一個缺口流失了乾淨。

    微微的低頭看向了自己身上的那一「點」,右肩的防彈衣被完全的打穿,連帶著自己的身體一同被打穿……

    鮮紅的血緩緩的向外淌著,還帶著自己身體的溫度。

    沒有痛苦的尖叫,即便撕心裂肺的痛讓頭頂頓時被冷汗覆蓋,可許哲依舊沒發出一絲的聲音。

    比起痛苦,許哲更多的是驚訝,因為根本沒聽見任何的槍聲,子彈決不是從大樓中發射。可如果是從樓外的狙擊點射擊……

    即便自己的空間方向感再不好,想射擊到在休息室中的自己,其中至少要穿透不下三道厚重牆壁。

    瞄準的槍口沒有給許哲更多思考的時間,側向轉身,一個箭步衝出了狹小的房間。

    一個個清晰的彈孔跟隨的出現在一邊的牆壁之上。

    漆黑的環境中,走廊一側閃動的四方小盒吸引了許哲的注意。

    「就是它了!」發力跳起,身體在空中漂亮的回轉,肩膀上的血滴都甩成了圓形的灑落,堅實的一腳正中在小盒子上。塑膠與玻璃的盒子完全被踢成了碎片,頓時,刺耳的警鈴迴盪在大樓之中,天花板上噴頭啟動,一場人造的室內大雨降下。

    充分讓這冰冷的水沖刷疲憊的身體,許哲只有一種被解脫的快感。

    「臭小子,真是聰明的讓人害怕。」從狙擊的姿態恢復到普通的站姿,已經沒有繼續狙擊的意義。當被冷水洗禮之後,許哲的體溫已降到了可被熱感透視的極限。即便自己槍膛中填充的是打坦克用的貧鈾穿甲彈,「從第一槍就判斷出了狙擊點的位置,跟蹤自己的技術,以及技術的極限……

    真不該跟那老頭只要兩倍的價錢,這小子的價值就是叫上三倍也不算過分。

    所有人給我聽著,目標最後確認方位在37層。第三到第五隊封鎖一切下樓的通道,上方的士兵向下快速搜索,我要那傢伙死在這一層。而且他已經流血了,找他再沒有問題了吧?」

    嚴肅的下達命令,嘴角浮現出一絲陰森的笑,團長真正的認真了起來。

    拖帶著受傷的身體,體溫在下降,視線都開始模糊,巨大的傷口每一刻停止過淌血。許哲只想快些前往醫療室止血,否則能不能安全的走出大樓,都要打上一個巨大的問號。

    好在行動前許哲已將整棟大樓結構圖背得滾瓜爛熟,就是工作了三十幾年的老員工,也許都比不上許哲的瞭解。

    可惜,事情永遠就是那麼的捉弄人。

    明明已經距離醫務室大門不過十米的距離,從一旁的走廊中衝出了兩名黑衣士兵。完全沒有活捉自己的意思,瞬間平抬槍口,兩把M16突擊步槍能輕鬆穿透許哲身上任何一個部位。

    時間在這一刻定格,空間在這一刻轉換,回到那條喧鬧的小巷,數十名戰士已走到了車前。一名士兵端槍緩緩的上前,拉開了都焦黑的大門,頓時黑煙從中湧了出來,如同打開了煙囪一樣,沒人能看清裡面的景象。

    可卻有一個微弱的引擎轟鳴從中傳出,開門的士兵頓時頭冒冷汗,剛想轉身警告,可他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因為呼嘯的子彈第一時間穿過的就是他的咽喉……

    緊接著,平行的彈雨又一次形成,不過比起前兩次更是恐怖。

    因從黑煙走出的鐵錘,雙手各端著一門在旋轉的格林機炮。用子彈形成了一到鋼鐵城牆,硬生生將包圍的部隊給打散。

    「來吧!混蛋,欺負老子沒武器是吧?!老子把你們打成肉屑!!!!」被當成烏龜一樣的欺負了半天,又是機槍掃又是火箭炸的,鬱悶的鐵錘終於得到發洩的機會。

    「你小子別亂射,浪費子彈。」跟隨在後出來的耗子可拿不起這麼沉重的東西,端著MP5小口徑輕機槍,進行著精準的點射,只打腦袋。

    看來這傢伙平常並不是所有時間都浪費在了電腦之上……

    回到緊張的大樓之中,漆黑的走廊上,許哲獨自面對著兩名士兵。沒有給自己的反擊的可能,別人的槍先一步的響了。

    兩名士兵應聲倒地,每人腦袋上留著一個貫穿太陽穴的彈孔。恐怖的事情發生,如同感染了病毒的可憐生物,兩具屍體週身開始分解,剎那的工夫已變成了一堆黑灰。

    伴隨著落下的「雨」,一個意料外的人影從一側的走廊中走了出來。

    還是那頭金色的長髮,藍寶石似的雙眸,白色無肩上衣,短窄牛仔裙,灰黑皮靴。

    不同的是,在她的週身掛滿了武器……

    小到雙手中各一把的格洛克37式手槍,中到腰後P90TR衝鋒鎗,大到背後懸掛的「AUG眼睛蛇」卡賓與便攜單發火箭筒,簡直就是個「兵人」。

    「呵呵,你也不嫌重啊?直接綁個炸彈在身上不是更簡單。」即便受傷,許哲還是不忘記諷刺上兩句。

    「受傷了還這麼多話,跟我來……」收槍回腋下的槍袋之中,沒多看上兩眼,女孩自然轉身進到醫務室中。

    坐在已濕透的病床上,頭頂的防火噴頭還在工作著。脫去了佔滿了血的上衣與防彈服,赤裸的任由水的沖刷。

    而面前,女孩正翻找著紗布與消毒藥物,感覺更像個護士。

    「你怎麼會來這裡?為什麼要救我?」許哲輕聲的問著,並沒有感謝的意思。

    「對你的暗殺計劃兩天前我已經知道,一直都在關注他們的行動。而為什麼救你……雖然你很讓人討厭,但你現在還不能死,所以我來了……」終於找到了自己要的東西,全副武裝的女孩走回了床邊。

    「是嗎?看的出來你對他們挺瞭解的,用的武器也很有意思……」回想起剛才分解的過程,許哲依舊是想不出個結果。

    「他們不是妖怪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面無表情的將一瓶雙氧水全倒在了許哲的肩膀之上,沒有任何的溫柔可言,「當然他們也不算是人類,要是必須下個定論,那便是基因突變的亞人種。你們所知道的稱呼叫……『吸血鬼』。」

    女孩的解釋讓許哲來了興趣。

    「這是一種在歐洲流行了超過5百年的古老病毒,病原感染攜帶者本只有十二人,可現在通過吸血相互傳播,目前感染人群超過一百萬之眾。被感染者心率會比成長人類高出數倍,對身體供給氧氣的能力使他們成為了超人。

    擁有更強壯的身體,靈敏的嗅覺,極佳的夜間視力。只要腦袋不受到傷害,自己就不會死,一切器官都可再生。」女孩說得格外詳細,只是想許哲明白自己面對的是怎樣一群對手,還是想讓他知難而退。

    「別在這裡嚇唬人了,剛才你不是輕鬆幹掉了他們?」許哲可不是被嚇大的。

    「每種生物當然都有弱點,他們也一樣。」為許哲開始纏繞起繃帶,女孩並沒有欺騙的打算,因為說謊是流淌的血液中禁止的行為,「當然什麼十字架與聖水都是『童話故事』,能殺他們的只有紫外線,銀子彈與大蒜提取液。現在告訴我,你有什麼能對付他們的東西嗎?」

    許哲漠然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tgl0219

LV:5 騎士

追蹤
  • 3

    主題

  • 30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