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帝王心術 作者:寂寞(已完成)

 關閉
borislin 2008-3-28 13:3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3 114093
huro 發表於 2008-6-4 21:21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放浪形骸.萬物自流


  蔣琬終於轉過頭來,李絡棋與穆晴嵐都不由一呆,再見之時,這黑氅少年面上已經脫卻了半年之前的那種清雅出塵,更多了一份靜凝沉澱,當注視到面前少年的眼晴之時,五人身子不由齊齊感到一震。

  黯淡無光的眼晴,竟然,竟然是個盲人?張大著口,說不出一句話來。

  上次相見,李絡棋與穆晴嵐只遠遠的見到蔣琬一眼,當時被他氣勢所吸引,根本沒有注意到其他,等到蔣琬轉身離去之時,留給李絡棋與穆晴嵐的,只有一個白衣如雪的背影,剛才正是因為看到那個離去的少年背影,所以才一眼認出是他來,因為雖然氣質有所變化,那種清淡寂寞,卻深入了蔣琬的骨髓之中,永遠不會剔除,此刻再如此近距離相見,才猛然發覺,那個才情驚世,白衣如雪的少年,竟然是一個盲人。

  商雲裳、李暮晴與李穎的震驚,也是不言而喻的,她們都沒有想到,那個看起來是如此與世不群的一個驚世少年,竟然會是一個盲人,想到這裡,幾人心裡驀然一動,盲人?前段時間宮中不是出了一個神奇的盲眼少年神醫麼?難道……

  幾人還沒有說出,卻聽蔣琬淡淡道:「相見即是有緣,隨後各分東西,名字只不過是一個稱號,張三李四王五高六,我也還只是我而已,又何必追究名姓。你們要叫,便叫我李四吧!」

  他地名字已極為出名,此刻卻不願再用,他本來就是那種淡淡的性子,為了憐詩詩來到這裡,久已沒有這種平淡與溫馨,這片刻的歡娛。

  他不想被人破壞。

  李四?商雲裳李暮晴等,都是冰雪聰明之輩,立即明白這只不過是一個化名,只是那少年淡淡的一句相見即是有緣,隨後各分東西,卻不禁讓幾人心中一怔。

  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心。相見即是有緣,隨後各分東西,百年修得同船渡。他們的世界,本來就沒有什麼交集,能在此相見。地確是一種緣份,也許從此之後,就再也不可能相見。莫名的。眾人心中,都不由得突然一沉。

  李四,商雲裳念了兩遍,心中憤然,冷冷一笑。說道:「李四公子確是有才,剛才那首梅花堪稱上佳之作。只是李四公子如此大的架子,不知是不是想學古人終南捷經,上達帝聽,從而求名致仕吧?」

  她博學驚人,這首梅花卻從未聽過,如此佳作自不應當沒有流傳於世,是以料定是面前這個少年所作,只又他如此冷淡,卻是她所始料未及,忍不住出言譏諷。

  情兒與眾女臉上齊齊變色,蔣琬也懶得說這詩不是他寫的,世人毀我,於我何干?浪費的,只是別人的生命與心情,李絡棋與穆晴嵐卻不由得有些不滿,一個連南唐第一才子都不在乎地人,還會故意求名?

  蔣琬卻只是淡淡不語,半晌,忽然道:「就算是吧,那又如何?」

  商雲裳一下子被他嗆得愕然,心中發怒,眼珠子一轉,忽然念道:「人只一念貪私,便銷剛為柔,塞智為昏,變恩為慘,集潔為污,壞了一生人品。」這話說的就有些重了,說的是人只要有一絲貪圖私利地念頭,那麼就會曲剛直變為柔弱,由聰明變為昏聵,幽慈善變為殘忍,由高潔變為污濁,壞了一生人品。擺明是說蔣琬看起來清雅,卻像有的隱者一樣,故作清高,其實內心填滿了私慾。明顯罵他。

  蔣琬好笑的搖了搖頭,不知她為何要那麼地逼迫自己,難道自己哪裡得罪過她麼,他不想與她爭辯,於是就輕輕道:「涉世淺,點染亦淺,歷事深,機械亦深。故君子與其練達,不若樸魯;與其曲謹,不若疏狂。」

  這句話說的是少年剛沙足於世,閱歷不深,受到不良的影響便小而閱歷豐富,各種奸謀技巧也多。所以,一個堅守道德準則地人,與其過於精明圓滑,不妨樸實篤厚,與其謹小慎微曲意迎合,不如本性疏狂。

  商雲裳一聽,立即就明白了這少年的意思,我故作疏狂,不因你們身份尊貴而逢迎,那是小人之為,我不逢迎正是尊重你們,其實已經是變相認輸了。但商雲裳心知他心中必非如此之想,見到他那一幅隨便你怎麼說我就是不跟你爭的樣子,自覺無味,反而激起一股好勝之心,暗道:「你不是很厲害嗎,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哪些真才實學,莫不是沽名釣謄之輩,非得逼你說出真話不可。」

  當下不依不饒,繼續說道:「君子之心事,天青日白,不可使人不知,君子之才華,玉韞珠藏,不可使人易知。」這兩句又是出自古書之中,君子之心事,天青日白,不可使人不知,明顯是說他藏藏匿匿,不是君子所為。

  情兒等人聽了都不由得暗自喹怒,心道這人好不知好歹,公子都已經認輸不說了,你還咄咄逼人,真是太過份。只是她們沒有蔣琬的吩咐,卻不敢隨便開口說話。幾個人忍不住就對商雲裳怒目而視。連李暮晴等人都不由對商雲裳的行為有些疑惑,心想這個看起來一直挺平和地她今天怎麼會變得這樣不依不饒了呢。

  商雲裳卻對幾人的目光視如不見,她自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見到這個少年便生出要將他擊倒之心,笑吟吟地看著蔣琬,倒要看看他如何回答。

  蔣琬仍是絲毫不見怒容,只淡淡道:「勢利紛華,不近者為潔,近之而不染者為尤潔;智械機巧。不知者為高,知之而了用者為尤高。

  濃肥辛甘非真味,真味只是淡;神奇草異非至人,至人只是常。好動者,雲電風燈;嗜滅者,死灰槁木。須定雲止水中,有鴛飛魚躍地氣象。才是有道的心體。聰明人宜斂藏,而反炫耀,是聰明而愚懵其病矣,焉得了敗?「

  他這話也是出自古書之中,說的是面對世上紛紛擾擾追逐名利的行為,不去接近是志向高潔。然而接近了卻不受污染則更為品質高尚;面對計謀權術這樣的機關手段,不知道它的人固然是高尚的,而知道了卻不去使用這種手段地人無疑更為高尚。

  濃烈、肥肉、辛辣、甘甜並不是真正的美味。真正的美味是清淡平和;行為舉止奇特怪異的人不是真正德行完美的人,真正德行完美的人,其行為舉止和普通人沒有什麼不同。

  一個好動地人。就像雲中的閃電一樣飄忽不定,又像風中的殘燈孤蝕一樣忽明忽暗,而一個嗜好安靜地人。則像火已經熄滅的灰燼,又像是毫無生機的枯木;以上這種人都了合乎中庸之道,應該像靜止地雲中有飛翔的鴦鳥,在不動的水中有跳躍地魚兒,用這種心態來觀察萬事萬物。才算是真正達到了真正將合道的理想境界。

  聰明有才華的人應該隱藏自己名位,如果到處炫耀張揚。那麼這種聰明就跟愚蠢沒有什麼區別,哪有不敗的道理。

  商雲裳一聽不由得有些惱怒,蔣琬這話說的是:三位公主在側,他知道卻不去逢迎巴結,算得上是高潔之中地高潔。故意把自已的行為告訴別人,覺得光明地人,其實並不是真正的君子,自覺光明正大的,告訴別人,必博佳名。而真正的君子他們不會因為自己的光明,而去打擾他人,何必一定便要人知。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萬物自流,我自唯我,不必干擾他人。因此,真味是淡,至人只常,君子外表與形為之上,是看不出來的,他們並不客意去追求什麼,雲止水中,動中有靜,君子亦沒有一個定數,人皆可為君子,你以這種標準來看我,只是說明自己沒有達到道的那種境界而已。

  這是說自己的見識不行了,商雲裳不服氣的反問道:「孫高倨傲,無非客氣……」說的是一個人之所以有心氣高傲的現象,無非是利用一些虛假的言行來裝腔作勢。

  蔣琬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這女子也不知怎麼了,怎麼還不肯罷手。忍不住說道:「富貴家宜寬厚,而反忌刻,是富貴而貧賤其行矣,如何能享?居卑而後方知登高之危,處晦而後方知向明之太露;守靜而後方知好動之過勞,養默而後方知多言之為躁。」

  商雲裳一聽,登時臉上變色,想了一想,卻又放下,只是瞧著蔣琬的面容不住冷笑,蔣琬這話說的是富貴之家應該待人寬容、仁厚,如果對人過於挑剔、苛刻,那麼即使處在富貴之中,其行為和那貧賤無知的人也沒有什麼兩樣。到了低矮的地方觀察,才知道向高處攀登棄滿了多少危險,到了黑暗的地方才知道當初的光亮過於耀眼;持有寧靜的心情,才知道四處奔波的辛苦,保持沉默,才知道過多的言語所帶來的煩惱不安。

  這話直接告訴商雲裳,她對於一個第一次見的人,有些過了,交淺言深,怎麼能那樣咄咄逼人。過於耀眼,會帶來多少麻煩,他不願與她相爭,因為知道過多的言語會給人帶來許多的煩惱不安。富貴之家的人,如此不知禮節,那和貧賤無知的人也就沒有什麼兩樣了。

  這話說得就有些重了,商雲裳面色忽青忽白,瞪視著面前的這個黑氅少年李四,知道若論鬥嘴,自己絕對鬥不過他,看到他的那雙黑黝黝的眼晴,忽然心中一狠,面上立時笑顏如花,忽然開口說道:「李四公子眼晴已盲,也需要學那些士人出來賞雪觀梅嗎?怎麼看呀?」

  情兒與眾女臉上齊齊變色,「錚」的兩聲,羽然與侍劍的劍齊齊拔出鞘外,管她是不是南唐公主,太尉小姐,只要公子一聲命下,她們就毫不猶豫要上前殺了商雲裳。李暮晴等人也嚇得面無人色。齊齊發白,眼盲天生,誰也沒有辦法改變,這樣罵人,就有些太過份了。劍氣森然,亭中一時氣氛靜寂如死,凝重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商雲裳一時氣憤。說出口之後,立即後悔,怎麼能說出這樣地話來,而且還是當著當朝三位公主之面,這下麻煩大了,而且她這才發現。對面那些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孩,以為當作飾物玩耍的佩劍竟然發出了這種凜洌的劍氣,這時她才知道惹大麻煩了。只要那個李四一聲令下,看那幾個女孩的樣子,絕對不會顧忌什麼南唐公主在此。而外面的那些侍衛全部在十數丈外,就算他們拚死趕到,在這之前。以她們幾個手無傅雞之力的柔弱少女,只怕都得飲恨劍下。

  這時那邊地幾個侍衛終於發現不對,齊齊奔了過來,羽然身形一晃,商雲裳只覺頸邊一冰。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就架到了她白玉一般晶瑩剔透的頸子上。嚇得她再也不敢妄動,這時她才發覺那柄劍竟然是沒有劍尖的。只不過此刻她哪裡還能想得到其他的事。這劍冰寒如水,其薄如紙,只怕輕輕一動,自己便要香銷玉隕。到時就算那隊侍衛過來,殺了這群人,又有什麼用?是以此刻她一動不過妄動,連連擺手。

  羽然冰冷的聲音道:「站住,再前進一步,你們便等著收屍吧!」

  那群侍衛一見此景,頓時都嚇得面無人色,停住了腳步,再不敢上前一步。只是寶劍齊齊出鞘,瞪著亭中,梅花林中一時猛然冷了下來。

  侍劍見狀,當即寶劍出鞘,站在李暮晴等人身邊,那些女孩則隱隱形成一個陣勢,將五人包圍在其中。

  還是李暮晴最早回過神來,雖然心底也極是害怕,但還是揮了揮手,命令眾侍衛不許過來。她轉頭望向那個斜躺地少年,所有人都知道,此刻,掌握著所有人生死的,就只要這個少年淡淡的揮一揮手。每個人都緊張地盯著那個少年,李四面上卻毫無表情,半晌忽然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情兒急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他仰起頭,面上寂然不動,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亭中蕭殺如死的氣氛,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吐了一口氣,忽然說道:「水不波自定,鑒不翳則自明,故心無可清,去其混之者,而清自現;樂不必尋,去其苦之者,而樂自存。心無物慾,即是秋空霽海;坐有琴書,便成石室丹丘。人解讀有字之書,不解讀無字之書;知彈有弦之琴,不知彈無弦之琴。以跡用,不以神用,何以得琴書之趣?」

  商雲裳默然不語,知道他說地是水沒有波浪就自然平靜,鏡子沒有灰塵就自然明淨,所以人的心地並不需要刻意去追求什麼清淨,只要去掉了私心雜念,就自然會明澈清靜。快樂不必刻意去尋找,只要遠離那些痛苦和煩惱,那麼快樂就自然便會呈現。

  心中沒有對名利等物慾的貪求,就會像秋高氣爽地天空和晴朗的海面一樣明朗遼闊;在閒坐時有琴弦和書籍為伴,生活就會像居住在山洞中的神仙一樣逍遙。

  而一般的人只懂得讀有文宇所寫成的書籍,卻無法讀懂大自然這本無字之書;只知道彈奏有弦地寶琴,卻不懂得彈秦大自然的這架無弦之琴。一味執著於事物地形體,卻不能領悟其神韻,這樣怎麼能懂得彈琴和讀書的真正妙趣呢?

  蔣琬說的是,他追求的只是這種心境,而非外在事物的表像,「看見」並不一定要用眼晴,有眼晴的人看到的,也許不過只是一片梅花林,求的無非心靜,而他置身這片花海之中,就已能得到了平靜,又何必非要眼晴?

  他忽然揮了揮手,說道:「羽然,把劍放下,讓她們走吧!」

  羽然聞言,怔了一下,但公子的了敢違,只得恨恨然的將寶劍撒下,「鏗」的一聲,用力插進鞘中,似乎這劍鞘跟她有仇一樣。

  商雲裳驚魂僕定,已經說僵,只得離開,蔣琬在她臨走之時,忽然說道:「生長富貴從中的,嗜欲如猛火,權勢似烈焰,若不帶些清冷氣味。其火焰了至焚人,必將自爍矣!」說罷便轉過身去,靜靜地站在那裡,淵臨嶽峙,如同一座孤冷的高峰,雪花傾城。

  而他身邊的那些女孩則無不對她怒目而視。

  李暮晴等人也不能再待,商雲裳已經走了。她們互相看了一眼,只得也跟著告辭,李暮晴走過來向蔣琬道:「李四公子,對不起,我代雲裳姐姐向你道歉!日後若有緣再見!必致酒陪罪!」

  幾人走出亭中。連地上的東西一件沒帶,走出好遠,李絡棋與穆晴嵐還是忍了住再一次回頭。望向那個漸漸遙遠的小亭,亭中那個黑氅的少年李四,依然清寂如水。她們的心中,卻漸漸冰涼,這個少年。離她們,是越來越遠了。見面連一句話都沒說上,可能永生,也再沒有交集。

  依依不捨地離去,那個少年的影子。在她們眼中,漸漸模糊。最後終於消失不見。在這個影子,卻烙入內心,沉封到記憶深處去。

  那些侍衛本要衝進來將他們拿下治罪,居然敢拿劍威脅當朝公主,簡直就是大道了道,殺一千遍也不為心,只是李暮晴卻止住了他們。帶著眾人,走出梅花林中。

  在梅花林外,商雲裳心中不知想些什麼,回頭看了那裡一眼,自苦一笑,知道剛才那句話,算是那少年對自己的忠告。她忽然想起一句詩來:「澹泊之士,必為濃艷者所疑;檢飾之人,多為放肆者所忌。」

  此刻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這幾年來,窮其富貴,無事不成,自己,真的已經嗜上了這種權欲的味道麼?

  昔日新豐商家那個病弱飽受府中歧視的小女孩,長大了,就變了麼?

  在梅花林外,商雲裳跟李暮晴等人告辭,她自覺無顏再見眾人,獨自一人離開了,李暮晴等人倒並不怪她,只是她去意已決,眾人挽留不住,無法可想之下,只得任由她帶著侍女離去,當夜,商家地所有基業就從京城全部轍離,這一段時間長袖善舞,在京城之中轟動一時的商家大小姐商雲裳,從此消失在京城中人的視線之中,直到數年之後,她才帶著一身地神秘,回到南唐帝都——建業。

  商雲裳離開之後,李絡棋等人自覺無味,也沒有再去梅花亭中,就那樣離開了,回到宮中。

  等到眾人走開,羽然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公子,為什麼要放她走?我覺得應該殺了她才對」

  蔣琬淡淡的道:「羽然,你今天似乎有些變了……」

  羽然的身子一僵,腦海中又回到方才來地路上,那個黑衣少年的驚天一擊以及那個白衣少年宛若游龍一般的身法,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很厲害了,可是此刻,才發覺自己是那麼地微不足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不知不覺間,變得有些暴燥起來。

  她低下頭,說道:「羽然不敢!」

  情兒卻沒有發覺她的異樣,上前柔聲說道:「羽然說的也沒有錯,公子不要太責怪她。任何一個人敢對公子不敬,情兒也會殺了她的。」

  蔣琬默然,心道難道是我的錯覺。也就沒有再言語。摸了摸羽然地頭,聲音柔和下來,說道:「嗯,是公子錯怪你了,羽然,你的劍斷了是吧?」

  羽然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是。」蔣琬想了一想,說道:「方纔在渤泥國王墓那裡,隔壁雅間裡的人談論,我還聽到一件事,他們此來,其實是為了一樣古物,玄武湖今夜子時,將有神劍出土,各方武林人物紛紛匯聚京城,聽說連三大聖地,玄教、魔教總壇人畫魔宮、莫愁湖都有派人前來,剛才我們遇到的三個人,應該就是了。」

  「他們手下眾多,聽到三大聖地的人都摻雜了進來,怕自己人手不夠,便過來想請渤泥國王墓左近的『觀瞻寺』方丈悲禪大師一起前去,助他們拿到那把神劍。既然你的劍斷了,那麼我們便也去瞧瞧熱鬧吧,像這等神劍,會自動認主,你若有緣,也許有機會拿到也不一定。就算今夜不行,放心,我一定會給你找一把好劍的。」

  羽然猛然抬頭,驚喜道:「真的?」

  蔣琬微笑著點了點頭:「公子何時騙過你們。」四周眾人無不露出羨慕之色。蔣琬有時得到一兩樣好東西,往往送給她們,像撫弦的『葬歌琴』,移玉的『碧玉笛』,羽然原本的寶劍『烏金劍』,都算得上是一樣寶物,他說要給自己找一柄好劍,那就肯定會找到,而且絕非凡品。羽然如何能夠不喜?

  她拉住蔣琬的衣袖,亮晶晶的眼晴凝視到蔣琬那清若蓮花的面容,忽然又想起那個白衣如龍的玄教弟子白衣勝雪,臉上莫名一紅,急忙低下頭,說道:「謝謝公子。」聲音低若蚊蚋,也沒有剛聽到之時的那種狂喜,那一瞬間的異樣,卻沒有人看到。

  蔣琬耳朵靈敏,聽到了,有些奇怪,卻沒有多想。說道:「本來已經玩夠了,可以回去,但現在離子夜還早,為了替羽然找柄好劍,我們就暫時不回去了,隨便轉轉,時間到了,我們直接去玄武湖。」

  聽到暫時不用回去,眾人都忍不住都出興奮之色,當下也懶得再待在這裡了,眾人從梅花山下來,便往棲霞山這邊而來,看過神道石柱之物後,眼見天色已經不早,當下眾人便直接往玄武湖這邊而來。

  一路之上,到處是攜刀佩劍的武林人士,僧道尼儒,或窮凶極惡,或溫文爾雅,隊隊禁衛軍從大路上馳過,這些人關係甚大,便是皇帝也不敢一網打盡,而且武林與江山關係甚密,好多勢力與朝廷勢力摻雜其中,不好處理,因此只要他們還沒開始鬧事,那隊禁軍也就不敢出手管。

  玄武湖旁邊的酒樓這下可是賺翻了,蔣琬等人好不容易找到一處靠窗的雅閣,付出的金子竟然比之平時多出十倍,幸好此次還算尚早,等下夜深,湧來的人流就肯定更多,到時只怕有錢也找不到地方了。這些江湖中人,哪裡管你錢多不多,一刀就下去了。

  蔣琬等人在雅閣之中靜靜等待,今夜就是得不到那把劍,也不枉此行了。這麼大的勢鬧,眾女可是從沒見心,也算是開了開眼界。

  夜幕漸漸的沉了下來,情兒要來精緻的酒菜,注視著窗外,燈火次第亮起,玄武湖旁邊的人,來得更多了。所有的酒樓全部爆滿,打砸之事時有發生。不一會兒便是一起血光之災。
huro 發表於 2008-6-4 21:21
第一百一十三章 劍氣分光.長樂未央


  玄武湖三面環山,一面臨城。鍾山雅峙湖東,古城瀕臨西南,富貴、覆舟、雞籠山屏列於南,秀峰塔景隔城輝映,朝陽、幕府山綿延湖北,山城環抱,沿湖名勝古跡眾多。

  玄武湖古稱桑泊、秣像湖、後湖、昆明湖等。相傳南朝劉宋年間,有黑龍出現,故稱玄武湖。湖中七成以上是水域,環洲、櫻洲、梁洲、翠洲、菱洲五塊綠島鑲嵌水中,圓內亭、台、樓、閣、榭疏密有致,雲光嵐影倒映,魚躍鴦飛,畫舫游弋。環洲煙柳、櫻洲花海、翠洲雲樹、梁洲秋菊、菱洲山嵐,風姿各具。可惜今日顯然不是風景觀光的好日子。

  玄武湖畔,人群如潮,喧聲四起,傳入湖畔一家「天福居」二樓雅閣之中,那黑氅少年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情兒看到他的表情,不由得有些不安的道:「公子,要是太吵,我們就不等了,回去吧!這麼多人,我們幾乎是不可能得到的……」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對面的蔣琬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她閉上嘴巴,心中奇怪,就在這時,樓下一陣喧雜聲傳來,一個破鑼般的聲音「啪」的一聲,將一把厚背鬼頭刀拍在桌上,單腿立地,一隻腳站在凳子上,喝道:「小二,小二,還不快過來,你馬大爺來了,快給我將你們店最好的野鴨桃仁丁、爆炒魷魚、箱子豆腐給我來一份,燒刀子一壇!」

  一個店小二的聲音急忙道:「好咧,馬大爺您稍等!」大聲對廚子道:「野鴨桃仁丁、爆炒魷魚、箱子豆腐各一份,多放點,要用好料,馬大爺來了……」立即奔跑過來,擦擦桌子。打開一個倒扣的杯子,倒上一杯熱茶,點頭哈腰的道:「馬大爺您稍等。廚裡檢您的菜先做,先喝杯茶歇歇氣,酒菜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那五大三粗的馬大爺一聽這話,覺得在眾武林同道面前大長了回臉面,從懷中拍出一錠銀子,「拍」到桌上,大笑道:「好小子。有前途,賞你的,把大爺我地酒拿過來,這茶淡得出屎來。有什麼好喝的!」伸手端起桌子上的熱茶,隨手往地上一潑。

  那熱茶正倒在一個極為膽小地人腳上,只燙得眥牙列酒,但看到這馬大爺如此之橫,硬是不敢還口。

  旁邊一個人可就沒有這麼好客氣了。站起來,怒瞪著馬大爺,吼道:「你丫想找死,是不?」

  馬大爺一聽立即火了。隨手抓起桌上的筷子筒,一看了對。怎麼過麼輕了,隨手一甩,筷子就漫天向後揚去,他伸手抓起桌子上的大刀,看著那個站起來地精瘦少年,倒是訝異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數眼之下,方才不敢確定的問道:「就你這樣,也敢跟馬大爺我叫板?知道我是誰嗎?」

  那黑衣少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馬大爺頭一抬,胸一挺,結果那少年看了半天,最後說道:「嗯,好像是……沒見過!」

  大堂之中眾人狂噴了一地的飯,那馬大爺道:「操你奶奶的,看刀!」連鞘帶刀,一刀便劈了下去。

  那黑衣少年一閃,行動之間,從身上飄出一張白紙,上面黑跡淋漓,蛇飛鳥舞的寫著幾行大字,最下面畫了一個圈,兩個圈,中間畫個鬼臉。下面寫著:天福居,申酉。

  黑衣少年本來身子如同一隻紙鴦一般,早已飄走,此刻見到自己身上飄落下來地這張白紙,刀光一閃之間,刀已到,黑衣少年卻毫不猶豫,手指輕輕動了一動,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刀已落空,那張張紙已經到了黑衣少年手中。

  所有人都大張著嘴巴,不敢相信,世間還有如此快速的手法,竟然比如鬼魅一般,那黑衣少年拈起這張紙,小心翼翼的吹了吹,呵呵一笑,收入懷中藏好。

  那馬大爺半天張不攏口,剛才他雖然刀未出鞘,可是那一刀下去,憑他的氣力,只怕是一張楠木方桌,都要一劈兩斷,那少年,竟然到他刀下去奪一張紙,真是找死呀,明明已經閃過去了嘛,這一碰到,手不斷才怪。

  然而讓他最驚訝地還了是這個,而是那個少年收入懷中的那張紙,他扔掉刀,從粗布衣服裡面掏出一張揉得皺巴巴的白紙,打開,上面那蛇飛鳥舞的字體,正和剛才那黑衣少年掉出來的那張一模一樣,幾個好奇地人擠上前來一看,只見上面寫的是:「字諭和叔寶號金萬來,酉時,帶五十萬兩銀票,天福居。可隨便請人,敗,則將五十萬兩銀票蓋粥棚千座,施粥一月,勝,不但分文不取,再奉上紋銀五十兩,魔教弟子薛臨凡筆。下面正是那一個圈,兩個圈,中間畫個鬼臉的標誌。下面兩個小字,申酉。」

  近幾年來,江湖之中崛起了幾個了不起的人物,其中之一,便是「魔鬼筆」薛臨凡。魔教總壇弟子,受過魔教教主然吾蒼親授武功三日。所有接到他紙箋地人,都把他看作洪水猛獸,魔鬼臨凡。而在民間,他有另外一個稱號:「萬家佛」

  他出道不足兩年,然足跡所至,以這樣的一張紙箋,在天下各處,總共獲取了兩千六百五十七兩白銀,修斷橋一百八十二座,施粥四千五百三十一次,間接救濟了十數萬眾。而他地那個古怪的規矩,每到一地,隨便找一家窮凶極惡,而又富得流油的大戶人家,第二日之後,滿城之上,就會到處貼上他的這張借貼,只是從來都是有借無還,而他找的那家,可以有三日的時間準備,隨便你請什麼人來,只要能打得過他,他分文不取,反而還奉送白銀五十兩,而若勝了,那就得按他的要求辦,不然那一家就會死得很慘。手段極其殘忍。

  是以他的那張拜貼,那些被點到的人家稱之為索命貼,而他那蛇飛鳥舞的字體,人稱之為「魔鬼筆」,因為他這個人,就像是魔鬼一般可怕,而且最下面是一個鬼臉的標誌。出道至今,未嘗一敗。還從來沒有哪家,真的鬥得過他。凡是被他點上的,幾乎都是只有自認倒霉。

  無其他方法可想。

  他的手段,頗為正道中人不恥,而他的魔教弟子薛臨凡這幾個字,因為是魔教弟子,反抗的人反而不多。就算請來了極為厲害的武林高手,鬥勇鬥智,居然都沒能逃過他的毒手。

  但也有許多熱性漢子,因為他的行為,只要哪個地方敢到這種「拜貼」,被點中的那家找一些極其厲害的人物過來,有幾次薛臨凡差點死於非命,消失了數月之久,人皆以為他已經死在某個地方,當他復出之時,再有比鬥,許多人會不遠千里,前來助拳。

  而這個馬者大,只不過是京城馬幫的一個小首領,在這些店小二的眼裡,倒還算是一號人物,而且為人豪爽,熱血肝腸,此次見到幾個小乞丐在城中張貼這種魔鬼貼,立即撕下來一張,放下一大單的生意不做,急急忙忙便跑過來助拳。

  剛才他還與那黑衣少年怒目而視,此刻見到對方身上也有一張魔鬼貼,登時大起知已之感,哪裡還有剛才的劍拔弩張,猛然前衝過去,一把抱住那黑衣少年,黑衣少年怔了一下,看著他抱過來的身子,略為猶豫了一下,最終卻沒有閃開身子。與那馬大爺對抱了一下。方才推開。

  那馬大爺還不覺得什麼,四周眾人卻無不吃了一驚,這黑衣少年的手法,快如鬼魅,在座眾多武林高手,都沒有看清他的出手,可是此刻,卻沒有閃避過去,要是這馬大爺是他的敵人暗中派來的,只怕一刀下去,他就會喪命當場。

  馬大爺卻是一根粗粗腸子直通到底,並不覺得什麼不對,拉著那黑衣少年的手到他桌子那邊,一把把他按坐在凳子上,那黑衣少年看著他,哭笑不得剛才還視若仇敵,此刻卻像是老朋發一樣,勾肩搭背的,他忍不住縮了一縮身子,總是覺得有些不習慣被人這樣。
huro 發表於 2008-6-4 21:21
第一百一十四章 香雪之海.三十三天


  那馬大爺紅著一張臉笑道:「小兄弟,做哥哥的不是說你,你也是來幫薛大俠的對不對,那金萬來魚肉鄉民,各種惡事幹盡,哥哥我早就想要出手教訓他一頓,只是總是沒有機會,他那金府下人眾多,哥哥還沒衝進去便被他亂棍打了出來,沒有法子,不想這薛大俠這一招倒是高明,讓他出來,這哥哥可就不怕了,就他那樣子,不是哥哥吹牛,三拳五拳下去,就將他打得在地上滿地找牙……」

  「咱們既然都是來幫助薛大俠的,自然也是兄弟。」這時那店小二剛才拎著一翁酒,看見他們對打,嚇得臉都白了,半天不敢過來,直到此時,見他們似乎和好了,並且還好得不能再好,這才小心翼翼的過來,將酒罈放在桌上,急忙退開了。

  馬老大一掌拍開封泥,登時酒香四溢,這燒刀子雖不如紛酒好喝,卻烈性非常,是他們這些馬幫裡的人最常喝的酒,拿過兩個大碗,手一翻,就倒滿一琬酒,「砰」的一聲將酒罈拍到桌上,倒嚇了那黑衣少年一跳。

  只見那馬老大捧著一大碗酒遞到他面前,笑道:「是兄弟的,自然就要乾了這杯酒。」他右手端酒,左手把胸脯拍得震天價響,豪爽說道:「今天這酒,我請了,小兄弟儘管喝,不夠再要,等下薛大俠過來,一定要將那金萬來打得找不著北,乖乖掏出五十萬兩銀子,這天寒地凍的。可夠寒摻人呀,有了這千座粥棚,這京城四周的窮苦百姓與乞兒都能挨過這個冬天去了,薛大俠此舉,實在是功德無量。」

  那黑衣少年面上不知怎地突然紅了一下,他其實本不善飲酒,就算有時小酌,那也是江南春酒,何曾聞過如此厲烈的酒氣。撲鼻而來,聞了一下他差點就要暈了過去,但是看著那馬者大一臉真城的看著自己,心中一陣熱血湧起。竟然真的接了過來,說道:「好,我喝!」

  仰起頭,咕嘍咕嘍的一口氣灌了下來,面上瞥得通紅。只覺喉中一股辛烈之氣猛然湧上,頭暈腦漲,他此刻早已不知道這酒是什麼味道了,簡直和吞火一般,堅持著把這碗酒喝到一大半,他打了一個飽噶。

  站起身來,搖晃了兩下,面皮早已紫脹,「啪」的一聲,拿不住酒碗。

  摔到地上,酒水四濺。口中喃喃道:「好酒,好酒……」

  那馬老大急忙伸手扶住他,這才知道面前這少年雖然熱血沸騰,和他一樣是來給薛大俠幫拳的。但是酒量實在是不怎麼樣,扶著那黑衣少年重又在椅子上坐倒。那黑衣少年醉眼朦朧,看著馬老大,伸手攬住他肩,湊盡他耳邊,神秘分分的說道:「看你這麼……這麼熱心幫忙的份上,我我告訴你一個大秘密,知不知道,今晚這麼多江湖人到這裡來,是幹什麼?」

  那馬老大雖然不是武林人物,卻也是經常四處奔波地人物,各處聽過不少的傳聞,疑惑的道:「不會真的是有什麼神器出世吧?」

  那黑衣少年打了一個酒噶,勉強咧了一下嘴,笑著露出一口雪白地牙齒,笑道:「當然,是……真的,呃,那個,你們不知道也很正常,這把寶劍,就是我……」

  下面的兩個字那馬老大沒聽清,勉強聽出好像是什麼魔門八宗之一,什麼未央宗的鎮宮之寶,絕世名劍——長樂未央。

  這時周邊幾桌的人聽到他說及今夜玄武湖寶藏地秘密,登時湊了過來,那馬老大不知道魔教八宗是什麼東西,聽名稱好像是個大得不能再大的組織,也不知道比他馬幫大不大一些,馬幫遍及天下,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地方頭領,從來以能到馬幫的總堂堂口去看過一眼為榮,那裡簡直是人間天堂,那氣勢,那麼多的人,簡直讓他為之瞪目結舌,他一生的目標,便是有一天,能成為站在馬幫總堂口地一員小弟子。可惜的是,這個願望卻一直從來沒有實現過。

  他想,難道這個魔教能跟自己的馬幫相比嗎,可能要差一些,聽小兄弟的口氣,倒也不小,有機會倒要去見識見識。

  他不知道魔教八宗是什麼東西,其他人可未必不知道,只要在江湖中混的人,誰不知道天下武林,有三大至尊,那便分別是正道宗主玄教、魔道宗主魔教以及世外奇門莫愁湖,魔教是天下魔道領袖,總壇所在,無人能知,極其神秘,有人傳說建在極西地大雪山之巔,有人傳說在極北的九重冰天,而魔教總壇出來的隨便一個人,都可以在江湖中掀

  起一場腥風血雨,要不然薛臨凡也不會讓世人如此懼怕了,因為魔教弟子這四個字,簡直就是一道魔咒,扣在天下人頭上。

  魔教八宗:天魅、如意、冥神、蓮花、血池、明月、未央以及魔命。常人口中紛傳的多是血池與魔命兩宗,一般江湖中人知道的也就是天魅宗,但是另外幾宗,卻極少有人知道,蓮花、明月、未央三宗,從不出世,只是魔教八宗地寶物,世人卻大都耳熟能詳。

  這便是天魅宗的天魔相舞、如意宗地如意美人、冥神宗的冥神寶衣、蓮花宗的七心海棠、血池宗的血鬼幔、明月宗的明月心寶鏡、未央宗的鎮宗之寶絕世名劍——長樂未央,以及魔命宗的天魔綢。這八樣東西稱之為魔教八脈。而未央宗的鎮宗之寶——長樂未央。正是天下兩大神劍之一,被稱之為魔道第一神劍。那正道的第一聖劍「玄劍」並列於江湖傳說之中。

  論武功,未央宗遠遠比不上同為魔教八宗之一的魔命宗,便論寶劍,魔教八宗之中,卻無人可有那它相抗衡之物,傳說其中蘊含著巨大的秘密,只是這把劍一直沒有現身過江湖之中,若是有緣得到此劍,更有可能從中發現一個絕大的秘密。

  那就是一張藏寶圖。據說這張藏寶圖之中,就是通往三十三天的地圖,三十三天之內,不但金銀財寶無數,武功典籍不窮,天材地寶漫山遍野,像百寶香這種兩間靈物,就只有三十三天之內和傳說中的西域聖地香雪海之中,可以找尋得到。

  百寶香並不是一種香木,而是一種必須生長在萬花叢中,吸引日月精華的一種花,這種花晶瑩剔透,光彩流傳,聽說每隔半個時辰,便會變換一種顏色,通體透明,赤時如珊瑚,白時如如截肪,黑時如澤漆,青時如翠羽,黃時如黃金,光明洞徹,若當月圓之夜,更是散發出一種七彩的神光,變幻無窮,瑰麗神奇。

  這種花三百年才開一次,開過不到片刻,便會調謝,之所以叫它百寶,便是因為它幾乎可以調治百病,是所有醫者夢魅以求的神物。可惜天下還無人採摘過一株,只有香雪海裡面,有那種東西,三十三天則根本就沒有人想過自己有機會能進去。

  因為香雪海雖是西域聖地,極難尋找,但畢竟尚在凡間,而三十三天,卻是傳說中的天界。縱然不是真的三十三天,但那裡,也終究不是凡人能夠進去的地方。

  但傳說在長樂未央之中,就有著通往三十三天的地圖,所以這許多人前來,倒並不一定是衝著寶劍而來,許多其實更是衝著那張藏寶圖而來,剛才蔣琬等人遇到的三位皇子,以他們的身份,怎麼可能覬覦區區一柄寶劍,大內之中,雖然沒有可以媲美長樂未央的寶劍,但他們卻也不一定非要得到它不可,寶劍雖利,終究只能擋得一人之敵,而李軒閣所需要的,卻是能當萬人故的東西,那就是財富。

  當聽到長樂未央劍中有通往二十三天的藏寶圖時,他就心動了,因為假使他能夠得到長樂未央,就有機會找出那張三十三天的藏寶圖,如果得到了那張藏寶圖,他就能找到三十三天,得到其中的所有寶藏,到時候,再爭權時,他就再也不用懼怕太子李溫了,有了那些富可敵國,無窮無盡的財富,招兵買馬只不過是下萊,用它來獲得大多數人的忠心,卻是毫無疑問的。

  有了它們,就等於手中隨時握著數十萬大軍,朝中的大半官員,不論是朝中還是軍中,都將無人可以那他相匹敵。

  這種關乎他命運、江山的事情,他怎麼可能不盡力,這才動用了母后交給他的一支王牌——『觀瞻寺』方丈悲禪大師,據說他武功高得離譜,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母后會認識一個和尚,但他卻沒有多問,帶著玉珮,那悲禪大師看到玉珮,呆了一呆,隨即歎息:「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既是故人之子,有還恩玉珮在,者僧自當盡力!」
huro 發表於 2008-6-4 21:21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堪一擊.勝之不武


  聽到長樂未央劍中,居然還有一張通往三十三天的藏寶圖,而且裡面就有百寶香,蔣琬的神色微微動了一動,隨即平淡下來。

  情兒卻著急的道:「公子,這把劍我們一定要得到,你不是還缺百寶香一樣嗎?有這機會,等下我讓她們散佈各方,奪取寶劍。」

  蔣琬卻淡淡搖了搖頭,止住她道:「絕對不能,今夜玄武湖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各方武林高手不計其數,別說是裡面還有三十三天的地圖,便是沒有,單傷長樂未央這把魔道第一聖劍,也不是我們所能夠奪得到的,分開可就更危險了。」

  「像這種已經通靈的寶劍,都會自動擇主,與也不是隨便想爭就能爭得到的,所以我們不要著急,一切都等晚上神劍出世之時,再隨機應變吧,我原也沒想到一把寶劍,居然有如此多的勢力摻雜其中,朝廷、各大皇子、武林勢力甚至他國高手……我們實力太小,暫時還不能那之爭鋒,因此今晚,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離開我身後一步。違著永遠開革出我們的鳳凰山莊。大家都記住了沒有?」

  眾女本來均磨拳擦掌,想要今夜一展身手,為公子搶奪到這把寶劍,此刻聽以蔣琬如此嚴厲的吩咐,身子都不由得顫了顫,雖然不甘,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說道:「是!」

  只有幾個人心中,卻並不這樣想,心想等我拿到寶劍,再獻給公子。若能治他公子的眼晴,便算喪命,那又算得了什麼?

  蔣琬自然不知道她們心中所想,見她們答應。心底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說真的。收養這些女孩開始他完全只不過是因為一時怒火焚燒之下,作出的決定,但經歷過「死域」與宛國之事後,他地性子已經發生了極大的改變。原本他並沒有現在這樣冷,這樣孤傲,甚至在前世官場之上。為了替朋發報仇,他已經忍受很多,違背自己的性子,忍讓屈膝,逢迎接納,做出許多心中不能容忍的事情。

  但他知道,他地性子執拗與孤冷,從小就有人說他生地不是時候。

  如果在古代,他應該是天資過人、隱遁山林的高人,但卻不適合現代這種人與人之間千差百錯的關係,沒有人能脫離別人而生存,而這。跟他的性格,卻是那樣的激烈衝突。

  從小到大,母親、老師們說的東西,他不同意,卻從不辯解。嘴裡答應,轉瞬之間便拋到九霄雲外。而他堅定的東西,卻從來沒有變過,一直從小到大。

  他地性子淡泊冷漠,那世界都已隔絕,極難有人能夠走近到他的身邊,正因為少有,他外表上與人極為冷淡,心中卻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看重友情,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官場,是蔣琬心底永遠的一個痛,那裡的東西,讓他作嘔,卻又不得不百般忍受,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最後,他竟然被自己最親最愛,花費無窮精力,救出來的人,逼到只有自殺一途。在天涯絕壁,面對著數十挺微沖,無奈之下,不願死於人手,母親與朋發,都已離他而去,這個世界,也就沒有什麼可以再值得留戀的東西,跳下萬丈絕壑。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沒有死,雖然因為過去,使他的心變得死灰槁木,性格也變得更為偏激,他再也不肯去救任何人,他認為與這個世界,自己是多餘地,沒有資格管這個世界的任何事,但直到憐詩詩的死迅傳來,他才知道,被人背叛固然痛苦,然而失去親人,那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

  有些東西,真的只有失去之後,人才會懂得珍惜。為了報仇,來到京城,但再入官場,他卻已不願那前世一樣,卑躬屈膝,死亡已經不再可怕,他還畏懼什麼,這個世界,本來便於他毫無關係,再死一次,那也沒有什麼。

  生有所戀地人,對於死亡,都是那麼的恐怖,但當你死過一次,就知道,其實死亡,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可怕。

  原本是想利用這些女孩,卻給他做許多他不能做的事情,然而自從「死域」回來之後,他卻已隱隱不願再利用她們去達到自己的目地了。

  莫名的對於前世,那些方法那技巧,他都生出了折斥與厭惡之心。

  就在此時,猛然間「砰」地一聲,酒樓之上一個人撞破屋頂,直往樓下黑衣少年那一桌砸來,一個聲音冷冷的道:「薛臨凡,想不到你堂堂魔教一個總壇弟子,居然和一個普普通通的馬幫首領在這裡喝酒,真是難得,不知道你魔教中人聽到之後,心裡會怎麼想?」

  一個穿紅衣

  的和尚從破洞中躍下,雙手銅鈸燦若黃金,威風凌雲。

  眼看那撞破屋頂的黑影便要落到那黑衣少年桌上,就在這裡,異變突起,那黑影略縮起來的身子,猛然之間寒光一閃,雙手這中竟然各彈出一柄短匕,這下變起倉促,相距如此之近,而且那人是從半空中落下,速度更是快了一倍,那人雙手猛然向歪倒在桌子上的黑衣少年頸後插去,只要擊中便是一擊斃命,眾人這才知道這人竟然不是讓人給扔下來的,而是故意刺殺那黑衣少年。距離如此之近,任是誰也閃避不開。

  那紅衣和尚說話故意吸引人的注意,以為他才是正角,反而忽視了被他當作沙包扔下來的人,就在這時,那扔下來的人猛然出刀,可能性就增加了不止一倍,因為知道這個黑衣少年不好惹,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一定就得一擊必殺,雖然後面還有好幾個高手押後,但誰也不敢提有信心對付這個魔教然吾蒼親手調教過數日的鬼才弟子薛臨凡。

  鬼影趙奇看著那近在咫尺之遙的黑衣少年那雪白的脖頸,鬼影趙奇忍了住舔了舔嘴唇,一絲嗜血的笑意泛起在嘴角,想到只要一下,輕輕的一下,自己的已首揮出之時,那黑衣少年的頸邊就會噴出滿天的鮮血,那個世人眼中恐怖得像魔鬼一樣的鬼才弟子,就要死在自己手中,到時候眾人是一幅什麼樣的表情,他笑得更開心了。

  這一擊一定萬無一失。

  然而計劃總是沒有變化快,希望也遠沒有失望多。就在那刀子堪堪切到那黑衣少年頸側之時,那個一直睡得像只死豬樣的少年,卻忽然動了,趙奇只覺得眼前黑影一動,彷彿一片衣袖滑過自己眼底,然後「砰」的一聲,他就永遠的沉睡了下去,撞翻五六張桌子,額頭正中,一枝墨如點漆的棋子,觸目驚心。死不瞑目。他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明明萬無一失的一刀,卻忽然滑到了空處,而自己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一枚小小的棋子之上。

  那紅衣和尚看著那枚深深釘入鬼影趙奇額頭的黑色棋子,再轉頭望向早已站立起來哪裡還有一絲酒意的黑衣少年,嘿然冷笑道:「我就說嘛,堂堂『魔鬼筆』薛臨凡,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死在區區一個下九流的盜賊之手。看見他差點就要得手,我還正歎息呢,果然英雄出少年,不出我所料,這鬼影非要這樣,自以為高明,我看他根本就是自己找死。」說到這裡,話音一轉,冷笑道,「但天下也不是那麼好猖狂的,你所經之處,得罪之人,數不勝數,自以為武功高強,但今天遇到我『月亮和尚』,明年今日,可既是你的忌日了。」

  黑衣少年冷笑不語,那馬老大卻一臉不敢相信的傻站在那裡,望著那清俊的黑衣少年,半天方才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就是『萬家佛』薛臨凡薛大俠?」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被他拉著按在桌子邊,差點要翻臉的黑衣少年,居然就是他千里迢迢趕回來想要助拳的萬家佛,他這時的心情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剛才還強逼著人家喝酒,現在看來,那麼一個小兄弟,怎麼會喝那種酒呀。

  黑衣少年點了點頭,笑著露出一排好看雪白的牙齒,說道:「是呀,我就是薛臨凡,不過不是什麼『萬家佛』,大哥不是叫我小兄弟嗎,還叫我小兄弟好了……」

  「大哥?小兄弟?……」那馬老大一個頭搖得拔浪鼓似的,剛才是不知道,現在哪裡還敢這樣叫,要是回去讓那些傢伙知道他曾經跟著「萬家佛」薛大俠一起同桌喝過酒,還稱兄道弟的,怕不要鬧翻天。

  到現在為止,他還不敢相信,面前這個清清瘦瘦的黑衣少年,便是那個名震大江南北,讓天下富貴之家聞之色變的「萬家佛」薛大俠,但看那紅衣和尚的凝重表情,以及剛才他那快得讓他根本就沒有看清楚的手法,就讓鬼影趙奇一擊斃命,又不像是有假。何況他沒事騙自己幹什麼?

  鬼影趙奇在武林中只不過是一個小角色,根本不入流,但在他們馬幫的人耳中,卻是一個恐怖的存在,這許多年不知暗害過多少的人物,在他想來,那就是傳說中最恐怖的魔教的人了,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自稱魔教弟子的薛大俠,居然能把鬼影趙奇一舉擊斃。這下江南道上就安寧得多了。

  他雖然不明白,但卻只知道薛大伙是好人,趙奇是壞人,這就足夠了。
huro 發表於 2008-6-4 21:22
第一百一十六章 動心忍性.反求諸已


  急忙道:「剛才是不知道,現在怎麼還能這麼叫呢?」

  黑衣少年卻道:「正因你了知道我是薛臨凡,還特意跑來給我助拳,我才感激你。要不我才懶得理你呢。」

  看著那黑衣少年一臉真誠的面容,馬老大驀然咬了咬牙,叫道:「好,既然薛大俠不嫌棄我是一個粗人,那大哥就托大,稱呼你一聲小兄弟!」

  那黑衣少年臉上破顏露出一個笑容,說道:「這才對嗎,一個大男人,幹嘛扭扭捏捏的,男兒立世間,當仗劍踏千山,登萍渡萬水,滄海橫流,行蹤天下。想幹就干,何分什麼粗人不粗人。」

  馬老大看著那黑衣少年俊朗的臉容,豪氣頓生,一拍桌子道:「好,好一句男兒立世間,想幹就干。大哥我再敬你一杯!」

  說著便要去拿桌上的酒碗,那黑衣少年嚇了一跳,急忙揮手道:「可真的不能再喝了,大哥,金萬來的走狗還沒打發走呢,現在喝酒可是誤事的呀,說真的,小弟真的不會喝酒的,沾酒便醉,剛才伏在桌上,聽到屋上有聲響,起了防備,只好用內功將酒精逼了出來,大哥你可不要怪我呀!」

  馬老大低頭一看,果然就在地上發現一灘水漬,他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兩下,說道:「怎麼會怪你,該怪我非逼著你喝酒才是,要不是你機警,剛才可就危險了。」

  那黑衣少年還沒答話,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門口響起:「哈哈哈,想不到堂堂魔教弟子。居然會跟正道中一個不入流的貨色稱兄道弟。」

  黑衣少年驀然變色,望向門口,轉身之時左手扣的四枚棋子已經分作四個角度,打了出去。有兩枚一前一後。正擊那說話地人心口與咽喉,另外兩粒分別繞過他向後擊去,竟然在半空之中相撞反激回來,直撞向那說話之人的左右太陽穴。

  那人一聲冷笑:「彫蟲小技,也敢出來獻醜!」那一前一後的兩枚棋子被他手腕莫名其妙的一翻,居然就落入到了他地掌心中,五指微一用力。登時碎成紊粉,頭微微一仰,後兩粒棋子就失了準頭,但再撞一下,居然又朝他頭頂百匯穴上打來。那人不慌不忙,再次彈出兩指,就挾住了那兩粒棋子。

  那黑衣少年「咯咯」笑道:「你不知道我是魔教弟子,最善用毒地麼。真是一個大笨蛋,居然敢用手接!」果然那兩粒棋子在他手中,竟然猛的「噗噗」兩聲,爆炸開來,一蓬細微的籃色針芒一閃。那人一聲慘叫,伸手抱住自己的面部,眾人駭然色變望去,只見那人一頭一臉,竟然都是毛毛的毒針。

  那人只慘嚎了兩聲。在地上打了幾滾,接著就不動了。面皮漲黑,眼見不活了,黑衣少年鬆了一口氣,眾人卻不由得頭皮發麻,敢情這個黑衣少年不是個好惹的主,別給他用毒針給噴著了,那可是死得不明不白,因此都紛紛往後退了幾步。

  那馬老大第一次見到這麼淒慘的事,對自己這個小兄弟地手段頓時有些頗不以為然,就在此時,他驚愕的發現,地上那個原本應該已經死了的道人,竟然又重新站了起來,微微一笑,伸手在臉上一抹,頓時所有毒針全部落入他手掌之中,而他此刻竟然彷彿變了一張臉似的,原來的面容在他一抹之間,變成一個中年儒生的面孔,鳳目斜飛,劍眉入髯,英俊瀟灑,淡淡一笑,隨手就把那些毒針扔到了地上。「撲撲」幾聲,完全插入地面之中,消失不見。

  所有人都驚訝得張大了眼晴,馬老大不敢相信的瞪著面前這個英俊地中年儒生,剛剛明明見到他中了自己小兄弟的毒針,怎麼一刻時間竟然變了一個人,什麼事都沒有的就站起來了?

  那黑衣少年看著那中年儒生,冷冷一笑,說道:「我就知道,七煞魔君怎麼可能被我薛臨凡的小小一把毒針就弄死了,那也太過容易了些,想不到鳳七先生,居然也會故意嚇人呀!」

  那七煞魔君鳳七「哈哈」一笑,說道:「薛臨凡,你真應該感到榮幸才是,本座出道江湖之時,你尚在襁褓之中,便是教過你幾招武功的然吾蒼,也要比我小上一輩,不過看在他是一門宗主地份上,大家撕開面子不好看,我看你還是認罪放過這事,大家既往不咎,如何?」

  這七熬魔君鳳七可是江湖中一號極為難纏的人物,身份變化莫測,武功詭異玄奇,他若非是因為一件舊事,決不可能來幫助一個小小的金萬來,只是那件事他曾經立下重誓,答應別人一件事情,這次金萬來以那件舊物請他前來,無法可想。

  他說得倒也沒錯,他出道江湖已經近三十餘年,比之然吾蒼確是高上一輩,只是他也太抬舉自己了一些,然吾蒼身為江湖三大聖地之一的魔道教主,又是六大宗主之一,又豈是他鳳七所可以比擬的。

  然吾蒼地地位,是魔教第一人。雖然同是位列天下八位大宗師之一,但這八人之中,可與他匹敵的,也就玄教教主張天宗以及海外散仙級地奇儒半壁江山,人稱江湖夜雨十年燈的蓑衣人,所以他其實是天下三大高手之一,鳳七根本連一位宗師都算不上,他自抬身價,對這然吾蒼卻著實忌憚,不得已而來,只想草草了結此事,他對面前這個黑衣少年自然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剛可接他一記毒針,便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難而退而已。

  不想那黑衣少年絲毫不領情,冷冷笑道:「不可能,除非讓金萬來吐出這許多年巧取豪奪的五十萬兩銀子,這與他只是一件小事吧。你何不賣個情面。要不然咱們就沒什麼話好講了。」

  鳳七面色一變,五十萬兩銀子確是不算什麼,但是這關係到的是一個大家族的面子問題,有地時候。在他們眼裡。命可以不要,面子卻不能丟,因此頗感為難,他心下當然不願意跟然吾蒼的弟子動手,但面前這個少年卻不知好歹,一意求戰,真是讓他非常為難。

  那黑衣少年卻不耐凡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動手吧,磨磨蹭蹭的幹什麼?」知道面前這個人極不好惹,他不敢大意,第一次抽出了腰間的軟劍,那是一柄如同靈蛇一般柔軟地寶劍,他伸臂一抖,那劍就立得筆直。

  鳳七知道這一戰不可避免了,他心想:「待我施展虎鶴奇門手。拿住他,到時自然讓他自動退開!」看著薛臨凡手中地寶劍,讚道:「好劍!」

  那黑衣少年面色嚴肅,一抖手中寶劍,看了看跟在那七煞魔君鳳七身後的二三十個打手。其中最起眼的就是一個女子,一個凶神惡煞的大漢,持著一對巨錘,再就是一個青衣的少年。手中把玩著一把折扇。

  他知道這三個人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因此一時只想速戰速決。當即低喝一聲:「看劍!」

  手中長劍一抖,一伸一縮之間。宛如靈蛇吐信一般,直向那中年儒生鳳七雙眉之間刺去,那鳳七淡淡一笑,對這一劍根本看都不看,單掌一立,變作一隻鶴形,便點向黑衣少年劍脊之上,對這靈活自如,變動不休的軟劍,他地手竟然奇準無比的落到那黑衣少年的劍脊之上。

  黑衣少年只覺手腕之上猛然一震,「瞪瞪瞪」猛退了三四步,馬老大急忙伸臂托住他,他不知道鳳七的厲害,上前怒道:「好了要臉,大人欺服小孩!」抓起自己的大砍刀,拔刀出鞘,便向那傲然而立的鳳七身上劈去,勢帶勁風,怒中出手,竟然「呼呼」生響。

  那黑衣少年被那一彈,只覺得胸口血氣翻湧,一見此景,大驚,叫道:「小心!」

  那鳳七對薛臨凡手存忌憚,不敢下過重的手,但對這馬老大,卻是毫無故忌,冷笑一聲,道:「你自己要找死,怪不得我!」猛然之間,一欺而上,左手章掌,直往那馬老大頭上劈來,那馬老大只覺眼前一花,一隻輕飄飄的手掌,已經印到了他地頭上。那黑衣少年正值渾身麻痺的時候,眼睜睜的看著,只嚇得目眥俱裂。

  這一掌下去,別說是那個毫不會武功的馬老大,便是自已,這一掌只要落實了,也是必死之局。

  就在此時,一個白衣勝雪的身影,宛若游龍一般從天上如同一隻白蝶一般落下,猛然倒掉在橫樑之上,伸手從發間,拔下綰髮地玉器,右手中指微屈,拈成蘭花狀,屈指一彈,那枚白玉簪,就彷彿一條銀線,從那七煞魔君的眉心直穿而心,七煞磨君致死都沒有想到,自己因為一時大意,竟然會死於一個連面也沒有見到一面的少年之手。

  他直直的倒了下去,手掌依然保持著拍出去的姿勢,「砰」地一聲,猛然砸在地板上,雙眼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huro 發表於 2008-6-4 21:22
第一百一十七章 滿堂花醉.一劍光寒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那個黑衣少年薛臨凡,甚至二樓雅間的羽然。

  是的,這個少年就是今天上午方可見到的玄教張天宗首徒——白衣勝雪。

  她的心中「砰砰」直跳,這時她第一次看清那個白衣少年的面容,那是一張俊秀優雅得如同古之名士的風度從容,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劍眉星目,薄唇微抿,臉寵輪廓清秀俊美得不可思議。

  他沒有第一次相見時的那種冷漠,宛如春風解凍之後,吹過冰封的湖面的暖風,竟然破天荒的微微笑了一下,向那黑衣少年說道:「薛臨凡,你殺人無算,本該就地處決於你,但是看在你是為了天下萬千生民請命的份上,雖然手段不夠光明正大,但所死的都算是窮凶極惡之人,我也就不追究你了,只是,你若再敢阻撓我拿到斷腸琴,可就不要怪我跟你不客氣了。」

  那黑衣少年面容一冷,說道:「白衣勝雪,你不要仗著功夫高便欺侮人,別人怕你,我薛臨凡可不怕你,玄教魔教勢了兩立,總有一天要對決的,遲到早來都是一樣。而且,斷腸琴,那也是我勢在必得之物。」

  白衣勝雪這才恍然,說道:「原來你要的也是『斷腸琴』,我還以為你是看我不順眼,故意跟我作對,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撓我拿到『斷腸琴』的呢,不過你要那個幹什麼,要不你別搗亂了,回去吧,就算我白衣勝雪久你一個人情。以後你可以以此要求我為你辦一件事情如何?」

  薛臨凡心中「怦」然大動,這個條件可謂極為寬厚,斷腸琴他也不是非要得到不可之物,明顯那白衣少年是怕了自己,不想再跟自己糾纏下去了,其實憑他的武功,便是對付自己與琴楚楚聯手,那也有五成勝算,可是那個琴楚楚憐守門派之見。死活不肯跟自己合作,因此自己除了搗蛋之外,故然白衣勝雪一直得不到斷腸琴,便是自己,也絕對沒有機會得到它。

  如果能夠得到白衣勝雪的一個承諾。那可是相當於以後隨時有一個宗師極別的高手可以聽自己的吩咐辦一件事了,只是看到那個白衣少年那一幅以正道自居地樣子,他心中一火,偏過頭去,冷冷道:「不希罕!」

  白衣勝雪一愕。隨即微笑起來:「算是,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不過我是不會再一次手下留情的。」

  薛臨凡不屑道:「我需要你手下留情嘛,不怕說大話閃了舌頭,等我收拾完這群垃極,再陪你玩。」

  白衣勝雪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一個後仰,就上了橫樑,微笑著抱拳看著薛臨凡。

  見他抱定看熱鬧的心思,薛臨凡也就懶得管他,走到那三個人面前。冷冷一笑道:「既然不願意交出銀子,那就接招吧!」

  有白衣勝雪在一旁看著,他再不留情,手中長劍一抖,化作三道銀芒。紛別向那些打手之中的那個女子、大漢以及青年打去,一出手便是「萬字劍法」中的第一式:「三星在天!」

  那大漢冷笑一聲。對這一招不以為意,拎起巨錘就砸,一錘下去,「呼呼」的風聲,這一砸實,肯定是腦漿崩裂,但薛臨凡卻只是冷笑了一下,身影詭異的一轉,那大漢只覺喉間一涼,一抹幽光從自己咽喉之間爆開,他只呆了一下,伸出手去,摸了摸喉間,只覺手上多了一種黏綢的液體,拿到面前注目一看,竟然是鮮艷如玫瑰地血液。

  他心中猛然一震,情緒激盪之下,「噗」的一聲,頸子中一道血箭颶出,緩緩跪了下去,軟倒在地,雙目瞪得大大的,望著面前那個如同幽靈一般的黑衣少年,至死不能相信。

  那女子與青年雙目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只是這下卻不能不上前了,因為那個黑衣少年看都不看那地下的人一眼,長劍斜轉,已經刺到了兩人肩頭。劍勢之快,直若驚雷駭電。

  左邊女子臉上變色,左手羅袖舞動,從中飄出一層淡淡地粉紅色煙霧,不想那少年毫不猶豫衝進霧中,手中長劍連振七次,那女子在驚駭之中,緩緩倒了下去,七劍一劍了少,全部刺中她的身上大穴。

  那黑衣少年竟然似對那團粉色煙霧毫不在意,衝進去之後反身一旋一轉,那個把玩著一把折扇的青年,就在滿面驚駭之中,剛來得及張開折扇就倒了下去。

  一個照面之間,就放倒了三人。那黑衣少年收劍回鞘,拍了拍手掌,他似做了件毫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看也不看地上的三人,冷冷地道:「如此垃圾,不堪一擊,勝之不武。」

  白衣勝雪不愉的皺了皺眉頭,顯然對他動輒殺人感到有些不滿,但他可是知道這地上的三個人是誰的,「煙羅娘子」毒媚兒、折扇書生蕭折枝以及大錘王高天,都是為惡多端,死一萬次也不夠的傢伙,因此並沒有開口責備。

  天福居中人的見出了人命,嚇得大呼小叫,薛臨凡冷冷一笑,一個詭異地側閃,就出現在人群中的一個穿萬字福衣的胖子旁邊,一把揪起他的衣服,將他提了起來,惡狠狠的道:「銀票呢?」

  金萬來伸手顫顫噤噤地從袖子中肉痛的掏出厚厚一疊的銀票,剛拿出來便被薛臨凡一把搶過,左手一鬆,那金萬來就「啪」的一聲,在地上摔了個結實,薛臨凡看也不看他一眼,扔給站在一邊的馬老大:「此事你負責好了,大哥,我可能不能陪你了。我相信你會處理好那千座粥棚地事的。」轉身對白衣勝雪道:「走吧,這裡出了人命,多有不便,難以施展,我們去玄武湖上,比一比到底是誰高誰低!」

  他的臉上有一種自知必死地昂然,反而更加激烈那冷漠,再不見往日的嘻笑怒罵之態,馬老大急叫道:「我……」

  不等他話說出來,白衣勝雪淡淡的點了點頭:「好,那就玄武湖,不要驚擾到別人就好。」話一說出口,身子一縱,化作一道白光,流影一般,從橫樑之上縱出屋外,嬌若游龍。

  薛臨凡不待馬老大的話說出口,最後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莫名的多了一絲不捨,抱拳道:「大哥,保重!」說罷再也不回頭,身子一轉,就地三旋之後,眾人只覺眼前黑影一花,就失去了那個黑衣少年的身影。

  直到那一黑一白的兩個少年消失不見,眾人這才嘩然,紛紛逃出天福居,連銀錢都沒有留下,那些夥計看著地下的四具屍體,再看看轉瞬之間就消失一空的屋子,哭都哭不出聲。不但平白多出一起殺人官司,而且這一天那麼多人叫的酒菜都跑了,賠了三百多兩的銀子,這讓他們怎麼活呀,掌拒的肯定要找他們算帳,而他們,到哪裡找人要去?肯定被開除不說,還得自己賠上這虧空,可是,他們哪裡拿得出這麼多銀子,要不也不會來這裡干一個小小的酒保了。忍不住伏地痛哭出聲,家裡的老母還要他拿錢回去奉養呢,這下子一下全完了,全完了……

  就在這時,一個溫和的聲音在他身邊響起,說道:「小二,結帳!」

  他詫異的抬起頭來,就見到一個披著黑色大氅的少年,微笑著揮了揮手,伸邊一個清秀的少女從身上拿出一錠銀子,看了看亂七八糟、杯盤狼籍的桌子,想了一想,換了一錠金子,那錠金子足足有五十兩之重,一兩黃金相當於八兩白銀,這錠金子也就足足有四百兩銀子那麼多了,足夠這所有人花銷之外還有剩餘,那少年道:「走吧!」

  然後就在那酒保呆呆的目光之中,那黑氅少年帶著那清秀少女,身後還跟著一群的女孩子,走出大門,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轉瞬不見。

  他拿起那錠金子,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用牙齒咬了又咬,摸了又摸,總算是在這酒樓干了數年,這才確信這金子的確不是假的,又驚又喜,用力捏了自己一把,直到痛得「啊」的一聲,慘叫起來,這才相信,這一切都不是做夢。

  有了這錠金子,他不但可以補上店中所有的酒錢,而且還多了幾十兩,那樣他就可以要村東頭的那個跟他一直青梅竹馬的少女了。想到這裡,腦中卻忍不住閃過剛才那黑氅少年溫暖的笑容。

  他的笑容,真的好漂亮。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有那樣漂亮的笑容。明淨清澈,宛如美玉。
huro 發表於 2008-6-4 21:22
第一百一十八章 紫禁之巔.鳳舞九天


  「嗚嗚」的風吹過玄武湖上,層層霧氣朦朧,遠處山巔之上,白雪猶在,月光清冷,灑下一縷夢幻般的清輝。

  「錚錚」的琴聲就在此時響了起來,如同嗚咽的泉水之中,浮起紫冰,遠處鎮安寺塔中的古銅青鈴,偶爾被風撞響。在這無邊的夜色之中,傳出好遠,清晰可聞。

  忽然「撲稜稜」的一聲,一隻夜裊飛起,掠過高空,就在此時一道匹練般的劍華,從一座屋頂上閃了一閃,那只夜裊只來得及「呱」的一聲淒厲的長叫,便從空中垂直掉了下來,落入湖水之中。

  屋頂之上,正站著的,就是那個一身黑衣的魔教少年——鬼才薛臨凡。

  而在另一邊,衣袂飄飄仿欲凌空飛去的白衣少年,在清冷的月光之下,照輝得宛如神者。負手而立,長髮披散。

  那彈琴的女子,則坐在另一側的屋簷之上,膝頭橫放著那座古拙幽深、雕琢著流雲、火焰花草、日月、星辰、山川、大地、青凰的黑色古琴,青衣如素,身子弱不禁風,裊娜溫婉,清秀的面容上,顯露出掩飾不住的緊張。

  那黑衣少年跟白衣勝雪出來,立即看到那個怔怔然坐在屋頂之上寂寞如冰默默的想著心事的青衣少女,他眼珠一轉,怎麼肯放過這大好的機會,白衣勝雪的「大光明功」他是領教過的,知道自己遠遠不是對手,但有這青衣女子在一側,只要兩人聯手。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本來這事就與他沒有關係,純粹是為了給白衣勝雪搗亂才惹上的這樣一個強敵,這時怎麼能不把她拉進來。

  那青衣少女看到白衣勝雪,忍不住慌張了一下。但她身為天下三大聖地之一的莫愁湖除了她地妹妹聖女琴守之外最為傑出的弟子,雖然驚了一下,卻很快沉靜下來,雖然沒有動。但心中卻閃電般掠過數十種方法離開這裡。

  那白衣勝雪看到這青衣女子,登時大喜,他一路追來,竟然失去了兩人的蹤影,好不容易找到薛臨凡,不想居然竟又給他碰到琴楚楚。實在是意外之喜,說起來也莫名其妙,好像他每一次見到其中一人,另一人很快就會在附近出現,以往他知道都是那薛臨凡故意跟蹤搗亂,這次卻不能不說是一種巧合。

  看著那橫在青衣女子膝頭的古琴,白衣勝雪無奈的歎了口氣,為了這把破琴,他可是從北到南。從西到東,追了數千里路程了,在昆倉腳下遇到這個黑衣少年起,他的噩夢就隨之而來,本來數次即將到手。都因為他而破壞殆盡。偏偏又狡猾得緊,拿他實在是無可奈何。這次才決定先把他解決了,不想竟然又遇到琴楚楚在這。老天真是夠狠的,總是讓他一遇上就是兩人,絕不落單。

  他不禁苦笑了一笑,那斷腸琴雖然是一件寶物。他倒也從未瞧在眼裡,只是奉師命。出來拿到此物,師命難違,他也並不想為難那青衣女子,無奈對方存了跟他一樣的心思,對這斷腸琴是珍愈性命,絕不容有失。無可奈何之下,他也只有強搶了。雖然心中對這樣的結果也是哭笑不得。

  既然兩人都在,那便乾脆一起解決了吧。白衣勝雪自傲一笑,向琴楚楚道:「琴姑娘,我看你還是把斷腸琴給我吧,何必非得動手,若是師尊並無大用,我再還給你如何?」

  琴楚楚怎麼可能相信他地鬼話,哪有搶人東西再說要還回來的道理,冷冷不語,薛臨凡卻沒她那麼好說話了,譏諷道:「騙鬼呢,世上有這樣的人,搶人東西然後說要還回來。」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月亮已移至半空,子夜將至,神劍即將出土,不耐煩道:「好了,時間不早了,再等下去恐怕就不用打了,寶劍都出土了,這是我魔門聖劍,絕對不能落入外人之手。你們再不動手,我可就走了,哪有時間陪你們在這浪費。」

  白衣勝雪微微動怒,但的確是沒有多少時間了,看了一眼月色,說道:「得罪!」袍袖一捲,整個人如同一道漩渦一般,飛速的旋轉著向琴楚楚那邊衝去,琴楚楚面色微變,不敢硬接,身子平平向後飛退,左手按住琴弦,「錚錚嗚嗚」一連七聲急響,破空之聲直襲而來。

  薛臨凡怎肯放過這大好的機會,他並沒有拿出長劍,反而又從袖中摸出幾粒棋子,他剛才逃脫白衣勝雪地追蹤之後,袖中的一副棋子已經用完,為了對付金萬來請來的高手,所有又就在買了一副,裝入袖中,剛才對付七煞魔君用了幾粒,還剩下一百多粒,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手一抖,這十枚棋子就分上中下三路,向白衣勝雪身後追去,白衣勝雪卻不慌不忙,面對這前有琴音、後有棋子的局面,不但不顯忙亂,反而從容得很,左手一揮,琴楚楚所發出的那幾縷琴音就被他輕易的磕散,這一手內功之深厚,果然是駭人聽聞。而右手衣袖一甩,就完全兜住了身後那前後左右上下快慢飛過來的十粒棋子,然而就在此時,異變突起,那些棋子紛紛爆炸開來,一蓬蓬細如牛毛般的毒針閃電般四散飛出,薛臨凡仰天哈哈一笑,說道:「子夜了,沒時間跟你們對著幹了,我先閃了,你們慢慢玩吧!」說罷便欲趁此良機,飛快遁去。

  他買好棋子之後,立即在其中做了手腳,卻聽白衣勝雪一聲朗笑,說道:「薛臨凡,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剛才我接過你一次棋子,絲毫沒事,看到你對付鳳七的手段,我還敢接,又豈會懼怕你區區幾根破針!」運起大光明功,頓時週身上下被一層聖潔地白光籠罩,衣袖一鼓,那軟綿綿的衣袖竟然一時間堅若鋼鐵,只聽得「撲撲撲撲……」聲音不斷,所有毒針打到他的衣袖上,竟然全被彈回,穿透不出。

  他一揚手,頓時袖子張開,裡面靜靜的躺著一堆牛毛般細微的藍瑩瑩地小針,在盈盈的月光下,顯然炫目已極,一甩手,那些銀針頓時彷彿活了過來,全往薛臨凡這邊罩來。

  薛臨凡聽到身後地聲音,嚇得一呆,猛使千斤墜,向湖面落去,避過那些銀針,然後在貼近湖面的一瞬之間,腳尖在水面之上一滑,劃出一道醒目的水痕,而他,竟然踏著湖面,身形飄飄,直向另一邊遁去。

  身形漂亮已極,四周岸上的眾人看得無不由得目瞪口呆。

  那些銀針無處著力,「撲撲」幾聲,完全沒入一堵牆面,僅只留下一堆馬蜂窩似的針孔。

  青衣女子眼見斷腸琴地琴音竟然被白衣勝雪如此輕易擊潰,不由吃了一驚,放棄了繼續用琴音攻擊他的可能,她身形猛然沉了下去,在即將貼住水面之時,立即借勢滑翔而起,就像是一隻燕子掠過水面,姿態優雅已極,而速度卻快得驚人,這種功夫,正是她莫愁湖不傳之秘:鳳舞九天。

  只見她地身形快速上升,直至半空,在此過程之中,她竟然已經把斷腸琴背到了身後,雙手在胸前結成一隻青鳳的圖形,身上竟然隱隱被一層青色的薄霧包圍,而她的那姣好的面容,則越來越是模糊。

  白衣勝雪看到這種情況,不由呆了一呆,就連逃跑中的薛臨凡,都不由得停了下來,罵道:「笨蛋,哪有叫你用『慈悲千葉式』的,頂多我不跑,幫你忙就是了,這功大可是霸道得緊,雖然厲害,但也不一定能夠幹得過白小子的『大光明功』呀!」

  琴楚楚週身的青氣越來越強烈,最後竟然彷彿變成了一隻碩大的青鳳,高懸於九空之上,那種慈悲聖潔的容顏,一時讓玄武湖四周圍觀的人無不看得目瞪口呆。

  氣勢越來越沉重,薛臨凡立於水中一株柳樹之上,一動不動,暗暗運起然吾蒼教過他的《聖典》中的第六訣「劍脈潛蹤」,準備隨時施以援手。

  白衣勝雪此時再也沒有剛才的那種從容不迫了,面對莫愁湖的兩大絕學之一的慈悲千葉式,他雖然學究天人,一樣不敢輕攖其鋒,急忙運起『大光明功「,週身被一層淡淡的白光所縈繞,升到半空之中,薛臨凡的劍脈潛蹤,則隱隱散發出一股邪氣,黑煙瀰漫,將他整個人包圍在了裡面,一黑一白一青,三大聖地至高武學的第一次對決,一旦出手,那必將是石破天驚。

  玄武湖四周此刻早已聚滿了人,本是為神劍出世而來,此刻卻無不為這驚天的一戰所吸引,目光緊緊鎖住半空中那三道身影,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所有人都不想錯過這等奇觀。卻沒有人發現,玄武湖中心,一道紅光,隱隱穿透了薄暮,水底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醒來。
huro 發表於 2008-6-4 21:23
第一百一十九章 神器出世.魔道至尊


  玄武湖邊,一株柳樹下,蔣琬靜靜立在那裡,雖然看不到,但那種凝重的氣氛,卻比誰都感受得更深切。

  因為他不會武功,所以倍感難受,就在他快要受不了這種威壓之時,從丹田之中生出一股涼涼的氣息,迅速漫過他的全身上下,所過之處,通體舒泰,身體表面,則被一層淡淡的青氣所圍繞,竟然對那三大高手對立的氣勢,完全沒有了一點反應。

  情兒那眾女也不由得緊張的看著半空之中,都為那個青衣女子著急,沒有人注意到這邊蔣琬的異樣,他的面上陡然一陣酌紅,四肢百骸之中一股氣流經過週身經脈,緩緩流向氣海,形成一大周天,那種酌紅色這才漸漸消褪下來。那層青氣也漸漸沒入身中,消失不見。

  蔣琬心中略顯驚訝,這不是養氣之法《青囊卷》麼,怎麼會?

  然而不等他回過神來思考這些,所有人都駭然盯著玄武湖中央,似乎剛剛有什麼吸引著它的東西一般,玄武湖中央,一道紫色的光柱,直衝雲霄,玄武湖之中波翻浪湧,一個小小的漩渦不住變大,最後竟然漫延到無邊無際,而漩渦中間,那道紫色的光柱,變幻莫側,越來越高,直欲撐起天地。

  所有人都抬頭望著那彷彿神跡一般的紫色光柱,心中紛紛叫道:「出來了,終於出來了!」

  半空中的白衣勝雪、青衣女子、薛臨凡都呆呆的住了手,紛紛退回屋頂,誰也不知道,等一下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三人目不轉晴地望著玄武湖中。此刻玄武湖裡,殷紅如血,那個大漩渦彷彿一個無邊地黑洞,將湖面之上所有的一切全部吞噬了進去,波浪滔天。聲勢驚人,就算是白衣勝雪那樣的身手,都不敢飛上湖面。

  就在此時,有人指著天空,驚叫道:「看——」眾人紛紛注目,順著那人的手抬頭看去。此刻正是子時之前一刻,那輪皎潔的月亮。彷彿一輪圓盤一樣,掛在天空。

  就在此時,那紫色地光柱竟然直指半空中的明月之上,那月亮之上,立刻彷彿被蒙上了一層紫紗。全部遮住了。天地之間,變得一片暗紫。而天邊黑雲翻湧,彷彿有條巨龍在裡面不停攬動,建業居民無不被這突然而來的巨變驚醒,似是有所感應一般。被什麼東西驚醒,紛紛出來。站在地上,仰頭觀看著這千年難得一見的奇觀。

  玄武湖邊上的人越聚越多,連禁衛軍都全部驚動,陳列於玄武湖四周,只是哪裡還有人顧及到這些,均是目不暇接。望向高空之中。就連那些禁衛軍都一樣,沒有誰卻關注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是呆呆地,看著這異常的天象。

  那月光那這紫色地光柱似乎有所感應,猛然之間,月華爆漲,所有人都感到腳下有大地一陣震動,就在此時,一陣驚天的巨吼驚醒了眾人,收回頭來,注目向發聲處望去,所有人都不由得驚得張大了嘴巴,合不攏口。

  只見玄武湖中央,那個大漩渦的中心,一隻醜陋無比,面相兇惡,巨大的獸頭探出水面,對著月光仰天長嘯,震得人耳鼓嗡嗡巨震,如同聾了一般,不少人受不住,已經翻倒在地,伸手緊緊的摀住耳朵,但那聲長嘯卻還是綿綿不絕地激盪著眾人的耳鼓,那些武林人士,只得使用內功來苦苦抵制這種彷彿數千口大鐘在你耳旁敲響般的響聲。不少人被震得耳朵流血,暈倒在地。

  蔣琬呆了一呆,手腕一翻,已將金針拿出,只一顫之間,一連串的金光閃心,頓時將眾女的聽力全部封鎮,自己卻搖了兩搖,差點摔倒在地。這一吼之威,竟達於斯。

  他急忙用金針自封了數處穴道,這才好了一點,那股青色又再一次自動散出體外,不適之感這才漸漸消除。

  直到不少地內功高深的人都抵擋不住之時,那巨獸這才停止了長嘯之聲,眾人駭然看去,那巨獸光一個頭,就在數十丈之大,表面之上儘是粗糙如同老松樹一般,一雙眼晴卻彷彿兩蓋大紅燈籠一般,在黑暗中閃著盈盈地紅光。

  有人驚叫道:「黑龍,難道是黑龍……」旁邊一個人罵道:「笨蛋,黑龍有角,它有角嗎,這是……」然而想了半天,終於也說不出這是一種什麼怪獸來,只得支支吾吾應付了過去。

  玄武湖原來名字是叫桑泊。相傳在南朝劉宋年間,有黑龍出現,這才改稱作玄武湖。是以那人以為這次又是黑龍出現,但再仔細看了一眼,這才確信這並不是一條龍,而是一種四不像的怪獸。只見它頭如麒麟,頭上長著一對大肉瘤,遠遠看去,足有兩三個山坡那麼大,而眼晴則通紅,如同兩盞燃燒著的巨大的紅燈籠,在這黑暗之中,顯得極是醒目。每一個至少都有數丈之大。

  而他的身子,龜不像龜,龍不像龍,既沒有龍鱗,也沒有龜甲,更沒有魚鰭……整個就像是,比四不像還四不像。雖然它的身子沒有完全露出水面,但沒有人會懷疑,如果把它的身子拖到陸地上來,至少可以相當於一座高達百丈長,達幾千里的巨山。

  在未知的力量面前,既使武功再高,也沒有人敢說,自己現在不害怕。就連白衣勝雪,望著這尊如同大山一般的巨獸,都不由感到一陣驚悸。

  就在此時,月亮正移到玄武湖中央,在湖水之中投下清亮的倒影,而那倒影,卻是那巨獸的血紅的口中,它潛入水下,張開大口,頓時湖水灌進它的那張大口,形成一口深不見底的寒潭,子時,終於到了。

  一道紫金色的光芒,猛然從那巨獸的口中吐出,冉冉從寒潭水面之上升起,沒錯,那正是一柄深黯幽拙的古劍——魔教至寶,絕代名劍——未央。
huro 發表於 2008-6-4 21:23
第一百二十章 淨土蓮開.照見如來


  所有人身子都猛然一震,眼神之中貪婪之色赤裸裸的表現了出來,望著冉再升起的那紫金色古劍,漸漸從那四不像口中吐出,像是從一口寒潭深井之中升起,穿入那紫色的光柱之中,不住旋轉,遠遠望去,那紫色的光柱之中,一柄紫金色的古劍憑空高懸,光華破鞘而出,一種威壓天地的感覺,向玄武湖四周壓下,直讓四周眾人不由得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長樂未央是天下兩大神劍之一,果然名不虛傳。光只這一份氣勢,就不是常人所能抵擋的,更逛論它出鞘之時,那該是一種什麼樣的景象。

  此刻無數道或赤紅、黃金、碧綠、深紫、銀雪、漆黑、淡青七色光

  柱分散,從玄武湖之中,竟然飛起七道彩虹,直向那寶劍所在之處匯聚而去,從上往下看去,就彷彿是七條彩練,將半空之中的那柄古劍托起,越升越高,寶劍之上,光華更是猛然大增,一聲低低的龍吟之聲,從那劍之中發出,扣動人的心弦。建業四周群山之上,不少惡獸聞聲而動,齊聲對月長嘯,聲動四郡。聲勢端的驚人。

  神劍出世,竟然引動萬獸來朝,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不少的民眾竟然就地跪下,以為這是神跡顯臨,虔誠祭拜起來。

  眼見長劍高懸高空,就在這時,一陣動地的聲音傳來,四周的禁衛軍開始分散,逕直打開一條大道,從禁衛軍中,飛起數十道矯健的身影,那些皇子們竟然依靠禁衛軍,搶先發動了,直朝那高懸於半空之中的古劍抓去。

  玄武湖四周眾人大嘩。雖然畏懼官府,但在這上古名劍面前,卻哪裡還有人會想到這許多,江湖之中從來不乏亡命之途,早已忘了自身安危,在這群雄環峙的包圍之中,有誰可以自信一定能拿到神劍?而拿到神劍之後,又焉能保得住?

  但此刻可沒人想這許多。眼見那數十道身影顯然是禁宮之人,踏水而過,快如星痕,四周眾人再無顧忌,頓時上千道身影,同時飛身而起。直朝半空之中的長樂未央劍飛去。

  白衣勝雪、青衣女子、薛臨凡也不想寶劍落入他人之手。竟然也足尖點地,身子一旋,如同旋風一般。從屋頂之上,凌空踏虛,就向半空中的長樂未央劍抓去。

  頓時,玄武湖之上,黑影騰空,無數條人影向著半空之中懸著的紫金色古劍飛去。眼見最前面地那十幾道人影就要抓到長樂未央劍,身後眼看追之不及的一個黑色衣服的高冠男子冷冷一笑,從懷中掏出四枚黑色圓球,手腕運力,以衍龍珠之勢。向前標出,追近最前面那人之時。

  只聽得「砰砰」數聲,火光騰空,黑影四射,有眼尖的,不由得駭然驚呼道:「霹靂火!」

  但卻已經來了及了,只聽得無數聲慘叫之聲,飛在最前面的人無一例外都被霹靂火所傷,這霹靂火端的霸道,爆炸開來,硝煙瀰漫,無數鐵片飛出,靠得近的幾人竟然被炸得粉身碎骨,血肉橫飛。

  只聽得半空中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一個灰衣老僧從火光之中騰身而起,竟然在這麼猛烈的爆炸之中還得存活下來,實是異數。只是他也好不到哪裡去,僧衣破爛,血跡滿身,然而竟然不掩其滿面地莊嚴寶相,從火光之中飛到高空,單掌合十,左手持珠,在血光火影之中,彷彿真佛現世。有人看到他的面容,滿臉的不敢相信,驚叫道:「悲禪大師?」

  然而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霹靂火爆炸之後,火焰飛舞,前面的數十人大多非死即傷,不少人落下去之後,剛好落入那四不像口中,只聽得一聲仰天的怒吼,竟然激怒到了正在吸引日月精華的四不像,它猛然一聲長嘯,激起一排濤天巨浪,直朝半空之中無可借力地眾武林高手席捲而來。巨浪排起數十丈高,聲勢驚人,在這天地之威面前,不少地所謂武林高手竟然毫無還手之力,便被巨浪捲入水中,那四了像猛一張口,十幾個人就抵擋不住吸力,隨著潮水一起被四不像吸入口中,隨著無數淒然的慘叫,登時斃命。

  饒幸逃過一劫的眾人,登時遠遠地飛了開去,那灰衣老僧一聲佛號,低聲道:「孽畜,還不悔悟!」身子一低,竟然朝水下的四不像飛去。

  無數人見到,不禁驚呼:「大師,不可!」

  灰衣老僧淡淡然一笑,自知此去,生還機會不大,卻還是毅無反故的向著那四不像飛去,這一笑彷彿西天的蓮花,聖潔慈悲,晶瑩玄妙,竟然讓四周眾人只覺心中猛然一震。

  灰衣老僧心念佛號:「眾生度盡,方怔菩提;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生即是死,死亦是生;還我本真,即見如來!」

  他的身上,湧起一層渾厚無邊的氣牆,竟然直接穿過水牆,將中間一個被大浪捲起地人扔回空中,自己卻毫不猶豫,向那水下輾轉翻騰的巨獸掠去,單掌立胸,猛然之間變得潔白溫潤,晶瑩如玉,對準那惡獸的頭顱,淡淡的印了下去。
huro 發表於 2008-6-5 17:10
【江山如畫】 第一百二十一章紅顏帝剎.出離火宅


  只聽得一聲驚天的怒吼,這看起來平平淡淡的一掌,竟然深深的印入了那皮粗肉厚的巨獸頭顱之上,留下一個寬大的掌印,那巨獸竟然忍受不住,猛然潛入水中,紮起漫天的水花,將那灰衣僧人包圍起來,而那灰衣老僧毫不在意,所有水花落到衣服上面,竟然彷彿遇到一層屏障,半點未濕。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事情遠遠沒有結束,就算灰衣老僧的這一掌再強,裂土開山,斷石碎巖,但對於這上古凶獸,區區人力一擊,那也是傷不了它多少。反而會激發它的凶性,接下來更加可怕。

  果然,只聽得「嘩」然一聲,半堵齊天高的水牆將那灰衣老僧擊出老遠,這大水之力,又豈是人力所能抵擋,那灰衣老僧借勢後躍,眾人卻清晰的瞧見了一抹血絲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

  只聽仰天一聲巨吼,那凶獸的身子再一次露出水面,不過這次卻不光是頭部了,半個身子都露出了外面,遠遠看去,竟然綿延遠去,數百丈之長,對比起空中的那灰衣老僧,簡直就如同螞蟻比之大象,光是它的一隻爪子,就有數十個灰衣老僧那麼大,宛如一張巨大的莊院,只見它眼中紅光閃爍,顯然已經出離憤怒,對於居然還有人敢擊傷它感到極大的震怒,長尾一甩,便向那灰衣老僧擊來。

  眾人駭然看去,只見彷彿一道高山壓下,那灰衣老僧在那兇惡的面前,變得彷彿螞蟻般渺小,這一甩之力,怕不有萬釣之重,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抵擋。所有人無不為那灰衣老僧捏了一把冷汗。

  那灰衣老僧卻毫不慌張,身影神奇一移。竟然從那兇惡的尾巴之下,翻身而起,站到了它的頭部,雙手結印,又一次結結實實的打在那兇惡的頭部。

  所有人都只覺眼前一花,就見到那灰衣老僧從那兇惡的尾巴之下逃脫,這灰衣老僧的身法,竟然恍若神跡,鴦飛魚落,給人以無比地自然之感。果然不愧是京城三大神僧之一。

  那凶獸又吼了起來。震得水花不住四濺,但那灰衣老僧每每從不可能之中飛身而去,令那凶獸無可奈何,只是誰都知道。如此對敵,必然精神,內力都將以百千倍的速度消耗。現在那灰衣老僧還勉強能夠支撐,再過一會,恐怕就支持不住了。在那凶獸的天威之下,任何人都將無一生還。

  四周眾人拼氣凝息,一時竟然忘了去拿天空中的古劍。所有人都望向湖中,心中心驚不已。暗自駭然。

  白衣勝雪鄙夷的看了四周的眾人一眼,眼神之中儘是不屑。倏的飛身而起,直向那凶獸背上飛來,眾人不由大嘩,竟然又有一個不怕死的。那薛臨凡與青衣女子看到白衣勝雪目中的不屑,再望一望四周眾人,都不由心中一冷,世人都任由別人為他們抵擋消災,便連剛才那個給灰衣老僧救活回來的人。都不敢下來相助一臂一拳。兩人對視一眼,苦笑一聲。跟在白衣勝雪背後,向凶獸背上落去。

  白衣勝雪回頭看向兩人,淡淡笑了下,三人在此一刻,竟然有一種惺惺相惜地感覺,薛臨凡拔出腰間軟劍,青衣少女也從斷腸琴之下抽出一柄碧水盈盈的短劍,一看就不是凡物。白衣勝雪則空著一雙手掌,三人聯袂向那凶獸飛去。

  薛臨凡的寶劍也不是凡物,他飛向那凶獸的頭部,猛然一劍斬了下去,竟然半點反應沒有,這凶獸皮肉之厚,竟然連他手中這柄削鐵如泥的軟金鐵劍都刺之不進,實在是駭人聽聞。那剛才那灰衣老僧一掌就將這凶獸的頭部印出一個掌印,那看起來平平淡淡地一掌,該是如何的厲害!

  三人相顧駭然,青衣少女皺了皺眉頭,說道:「還是我來吧!」她運起觀音妙法,一股淡淡的清氣從她面上一掠而過,碧水劍之上,紫氣一閃而過,她運起劍訣,以一式「驚馳電掣」,對準那凶獸的頭部,猛然插下,手中短劍光華一閃,竟然整個沒入了凶獸的頭顱,帶出一蓬血雨。

  白衣勝雪與薛臨凡相視一笑,立即想到了,這是莫愁湖的至寶「碧水劍」,總共有兩把,一長一短,清透如水,天下寶劍之中,鋒利者無出其右。便連他玄教的神劍與這把長樂未央都未必有它鋒利,這兩把劍更注重地,是威力,那卻又是「碧水劍」所遠遠達不到的。

  凶獸一聲驚天的怒吼,剛才雖然重傷,但依它的皮糙肉厚,還是只震傷了一下內腑,休養一下就會養好,可是此刻竟然被人在它引以為榮、堅若金鐵地皮膚之上,刺了進去,這下立即在水中翻轉攬動了起來,一圈圈暗紅,在玄武湖之中漫延出來,這是凶獸的血流入湖水之中,竟然將巨獸周圍的湖水都染赤了起來。

  白衣勝雪趁機,運起全力,手中拳打出一串串的殘影,擊在巨獸的頭部,他地「大光明功」已經練到第六重,其威力實不比剛才那灰衣老僧的那一掌低,「硼硼」聲音不斷,薛臨凡更是陰損,掏出懷中棋子,趁那巨獸吃痛不住,仰天長嘶之時。猛然一股腦地打了出去,那巨獸一吞口,頓時無數毒針火藥從它口中冒起,湖中頓時波浪滔天,巨尾搖了幾下,竟然沉入湖底,了見了。一圈圈暗紅色,從湖底深處飄起。

  眾人沒想到這凶獸看起來厲害,竟然如此容易就被制服,良久不見一絲動靜,就在此時,一股濤天的巨浪湧起,比之前幾次簡直是大了數十倍,直欲把整座山都剷平,那灰衣老僧再也不能保持從容,對著三人大喊道:「不好,快跑……」

  然而,一切都還了及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orislin

LV:5 騎士

追蹤
  • 2

    主題

  • 447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