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帝王心術 作者:寂寞(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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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rislin 2008-3-28 13:3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3 114091
huro 發表於 2008-6-5 17:10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世事無定.但能心安


  白衣勝雪三人駭然回頭,就見到一座排天巨浪彷彿山峰一般向三人壓了下來,遠遠不是剛才那些小風小浪所能比擬,那種凌架於天地般的威力,讓縱使是見過了少大場面的三人,都不由得心膽俱裂。

  三人齊齊往後飛退,然而人的輕功練到再高境界,又怎麼能與浪潮相比,不一會兒巨浪便追上三人,雖然有氣場罩住,保得身上不濕,但那沉有萬鈞的重力,只將三人壓得都是心頭一堵,哇的一聲,功力最淺的那青衣女子喉頭頓時仰天噴出一口鮮血,薛臨凡那白衣勝雪嘴角也慘出了血絲。

  而這,僅僅只是第一重巨浪,只要那凶獸不死,這巨浪就有千重萬重,永生不絕,直到空中四人死絕為止。

  這一次那些站在旁邊想看熱鬧的可就沒那麼好運了,巨浪層層疊疊,直上半空,將玄武湖周圍許多人都捲了進來,不少武林高手意識到了情況危急,不把這凶獸解決,今夜別說拿到長樂未央劍了,現在已根本就沒有人能靠近半空中的古劍三十丈之內。

  人的內力有時而窮,根本不可能在空中留多少時間,除了像白衣勝雪這種已達宗師級的高手,可以做到凌空踏虛之外,四周眾人至少九成九不得不退回岸邊,而且也再沒有人敢先自去搶奪長樂未央劍,再有人從後面發出幾枚霹靂火,那就不但不能奪得神器,更得丟失性命,所謂寶劍雖好,也得有命來花才是。

  因此雖然長樂未央劍高懸半空,但腳下大浪濤天,一個不慎就有性命危險。這奪劍途中,更是隨時會死於非命,一時竟然變得空空蕩蕩的。

  被大浪波及的那些武林高手,無不驚駭交加,對視一眼,都不由得遲疑起來,是上前助那四人一臂之力先把這洪荒巨獸除掉,還是靜觀其變。只是這子時一過,神器就會再回水中,到時可就再無人能拿到這種神劍,除非又一次世劫降臨了。

  大凡神器,都是應劫而生,故而又有人稱之為劫器。歷劫重生之後,便會消失。很少能在世間久留。誰也不願意錯過這數百年也許都難以一見的機會。

  就在這時,十幾艘樓船開動。皆披鐵甲,前端尖銳,從暗孔之中,伸出無數的機括,烏黑的箭簇,齊劍刷的指著湖中正肆虛翻騰地凶獸,所有人都不由得駭然變色,有人認出船上飄揚飛舞,獵獵飄動的黑色戰旗。不禁失聲驚呼:「鷹船!」

  這樓船之艦,竟然是當今南唐三大水師之首,護衛京機的「黑鷹軍」!想不到為了對付這洪荒巨獸,那些皇子們竟然敢動用兵符。調出護衛京畿的「黑鷹軍」前來,那種肅殺沉靜的氣勢,讓那些一盤散沙的江湖中人,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真正的鐵血,絕不是他們這些烏合之眾所可以比擬的。

  任你武功再強,在這萬箭齊發之下,終也只有死路一條。沒有任何一人可以憑籍一人之力而對抗一支軍隊。論單人戰力,那些普通對上江湖中人,根本就不夠看,但當一個絕頂高手,對上一支軍隊。那卻是死無葬身之地。是以江湖中人最怕地,就是跟官府扯上關係。

  這鷹船是用鐵甲包裹。刀箭難入,而且沉重異常,在這濤天巨浪之中,竟然也能航行得住,若是一般的漁船,早就被大浪擊成碎片了,站在鷹船之上的一個青衣青年冷冷一笑,對身旁一個全身黑衣黑甲,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一位身經百戰的將軍說道:「文重,吩咐下去,放箭!」

  那黑甲將軍駭道:「雲王殿下,那裡還有四位高人在那裡斬殺凶獸,這萬箭齊下,是不是要叫他們先行撒退?」

  那青衣青年冷笑道:「江湖中人一向自以為孤傲,覺得會點武功就了不起,到處生事,令朝廷難以安寢,父皇也太仁慈了,要是孤王,就一律斬盡殺絕,一個不留,看他還能不動經常惹出亂子來,這四個宵小這輩,死了又算什麼,正好讓天下平安一些。只要今夜能夠拿到長樂劍,便是死上千人萬人,那也值得,放箭!」

  緊跟在他身後的寧王李傳間那成王李隨兩人心中同時一驚,這悲禪大師是他親自請來幫忙奪取長樂未央劍的,此刻竟然要一起射殺,其冷酷無情,一至於斯。李隨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雲王不除,他一日不得安寧。

  而李傳間望了半空中那三個佼然於眾人之上的青年男女一眼,張了張口,最後卻還是忍了下來。只是抬眼望到在半空之中苦苦支撐地那幾個少年,心中卻彷彿被堵上了什麼東西似的,苦澀非常。

  那黑甲將軍文重瞪目結舌,他自然明白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要是能那麼輕易就將整個江湖中人一鍋端去,哪怕付出再大代價,只怕當今聖上都已經辦了,哪還能留到現在。這其中牽一髮而動全身,一個不好就將釀成驚天巨變。

  而這空中的四個人,那一身驚神泣鬼,居然可以在這洪荒巨獸的打擊之下苦苦支撐,絕非尋常江湖中人,若有任何不側,他身後的勢力找上朝廷,那將是一場恐怖的災難。縱然他們不能跟一支軍隊相比,但憑著他們那身神鬼莫側的武功,殺入宮廷都不是什麼難事!這雲王也太少不更事了,可是他是下屬,卻又不能出言勸阻,只覺額頭之上,冷汗一滴一滴地落下。

  眼看已經進入射程之內,李軒閣不住催促,文重卻猶豫不決,李軒閣終於發怒道:「文重,你想抗命是不是?孤王的命令,你居然也敢不聽!」

  文重嚇得「撲」的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搖頭:「微臣不敢!」

  忽然身後傳來李傳間溫和地聲音:「文將軍,不用為難了,就依雲王之令吧,即使有什麼不是,那也那你無干,就算你不下令,他也有法子下令放箭的,有你指揮,至少還能擊斃這上古凶獸,為我南唐子民除一禍害。」

  聽到李傳間的聲音,文重恍然大悟,既然已經了能阻止,至少自己可以為他們製造一點機會,沒有人更比自己熟悉水戰,便是成為千古罪人,那又如何?

  他忽然就想起自己那個女兒們閨閣之中,經常流傳的那本《惜花詞集》,他對那些傷春悲秋地東西從來都是不屑一顧,恩師曾說自己論武不失為一員猛將,論文則完全是榆木腦袋,雖然粗識文字,卻最為討厭文人士子之間沒事就強賦新詞強說愁的那些聚會。

  對於自己女兒把它當作寶貝一般供著的那本《惜花詞集》更是不屑一顧,認為只是女兒家打發無聊的歎息,哪裡知道外面生民的艱苦人世的辛難,只知道整日價的寫那些毫無安邦定國之用地東酉。

  但那次升為這黑鷹軍黑鷹將軍之時,拜訪恩師,離開之時,恩師沉吟半晌,最後賜給自己的一首詩,據說既是出自《惜花詞集》之上:世事本無定,但願我心安,皎比明月,那悠悠眾口,難道黑白!他一直沒有明白,今日聽到李傳間那淡淡的兩句話,卻突然心地一片光明,深切的體會到了這幾句平平淡淡的話裡面,竟然有著怎樣地沉重。

  世事本無定,但願我心安!是啊,但求心之所安,自無愧於天地之間。

  他深深的望了一眼那個一直平淡如水一般地男子,人常說四皇子李傳言有大智,他之所以整日價的舞文弄墨,惹人恥笑,竟然只是因為將這一切都深深看破了麼?

  不過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他恭身道:「是,奉令!」

  李軒閣見他終於開竅,權勢之下,這一向堅硬的黑鷹將軍文重,終也不得不屈服於自己,忍不住仰天長笑,揮手召他起來。

  文重卻根本沒有理會他,轉身走到船頭,毅然拿起令旗,猛然一揮手臂,這一刻再沒有一絲猶疑,大聲道:「放箭!」

  就在所有人的駭然注視之下,數十樓船之上,一時萬箭齊發,黑壓壓的箭雨,向著玄武湖中央的巨獸扎去,遮天蓋地,竟讓星月為之無光!
huro 發表於 2008-6-6 00:06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反渚法相.妙見蓮心


  就在這時,從天外飛來數十道人影,最左邊的那群人白衣飄拂,正氣浩然,中間的則是四個青衣少女,靈氣所鍾,而最右邊的則是一襲黑衣,竟然讓人看不清他們的面目,只覺一股沉沉的壓力迫體而至。

  這群人的速度之快,簡體駭人聽聞,皆可以算是踏虛而來,轉瞬便到了玄武湖前,左邊幾人急忙大喊道:「箭下留人!……」

  然而哪裡還來得及?這些黑鷹水師的箭簇,都是為了對付對方的戰船,全是用最精良的陰山之鐵所鑄成,層層挑選出來,每一去箭,淨重達到一斤二兩,才算合格,箭尖更是磨得特別鋒利,便是一層鐵甲,在這數萬支箭之下,都將會被貫穿,更何況只是區區一隻巨獸,即便它再皮糙肉厚,也擋不住這萬箭齊發。

  此刻,在這黑壓壓的箭雨下,那種毫無縫隙的威壓,讓水中的那凶獸頓時覺察到了危機,不再理會那半空中的四人,抬起頭,注視著從那邊飛過來的無數箭雨,通紅的眼晴之中,深深的注視了那邊一下,立即潛入水中,轉瞬之間消失不見。

  白衣勝雪、青衣少女、薛臨凡、悲禪大師還沒有從巨浪之中回頭神來,就聽到身後那密集如同雨點一般的「嗖嗖」聲,剛剛轉動,漫天的箭雨就彷彿蝗蟲一般,攢射而至!

  悲禪大師低唸一聲佛號。從那漫天地箭雨中,望到身後那稜形鐵甲船之上,站立船頭的青氅青年,毫無表情的看著這邊。眼神之中甚至流露出一絲興奮之色。

  他低下頭,合十雙掌。臉上竟然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但轉瞬之間便變為一片肅穆晶瑩,寬大的僧袍整個鼓起,在這最後一刻,他終於用出了自己苦練數十年,才堪堪達到第一層的「佛葬玄功」!面上迅速掠過一抹青氣,他地身形緩緩升起。一時之間紅光大放,身後托承起一顆扶搖而上、金光燦燦的太陽。

  他閉上眼晴,身子升到最高,在半空之中不住旋轉,一股強烈的罡風竟然將白衣勝雪三人撞開,猛然睜眼。雙手下壓,凝視著面前飛來的萬千箭簇,面上慈穆莊嚴,低喝道:「順流歸體,萬法唯識,都。過來吧!歸!」

  白衣勝雪三人只來得及玄功護體,就連白衣勝雪第六重的「大光明功」竟然也抵不了此刻那悲禪大師的四周旋風,被撞開數丈,自知此次必死無疑,而在玄武湖四周所有的人看來,玄武湖上空。那萬千箭雨當中,緩緩升起,寶相莊嚴地灰衣老僧,突然變得高大了起來,恍若佛相!而那幾個本來俊逸不凡、武功驚人的少年少女。在那灰衣老僧的背後,一刻時竟然變得有如螻蟻般渺小。

  接著。令所有人這畢生都難忘的一幕出現在玄武湖上空,誰也沒有聽清,從玄武湖上空,彷彿暗影一般,一閃便是幾十丈的灰衣人,從半空中傳來的嘶心大喊:「和尚,不要啊!……」

  所有人都只見到,以機括發射而出,勢大力沉地那萬千箭矢,竟然突然全部偏離方向,向著那半空之中端坐著的灰衣老僧飛去,密密麻麻,竟然一時間如同萬箭來朝,謂為壯觀。

  「砰砰砰砰……」之聲,不絕於耳!

  這,這是幹什麼?所有人都駭然盯著半空之中,只見那無數的箭簇,竟然完全向著半空之中的灰衣老僧攢射而去,那老僧周圍的紅光,被撞擊了幾次之後,頓時轟然破散,無數道箭矢,穿過那灰衣老僧,仍然向後飛去數十丈之遠,方才一一掉落,眼尖的人看到,半空之中,那些落下地箭矢,有一部分,由精鐵製成的重箭,竟然完全斷折成數斷!

  久久無言!一蓬鮮紅的血雨,從半空之中猛然爆開!一個灰衣人從半空中一閃而出,這數十丈之遠的湖面,竟然沒有人能看到他的影子,彷彿憑空就從那裡跳出,只可惜,最後,他抓到的,只是一角殘破的衣袂!

  便連骨頭,都在那重重地箭雨之中,被撞擊成了紊粉!沒有一支手臂、半個耳朵可以留下……

  那灰衣人也不知是哭是笑,仰天哈哈狂笑,竭石穿雲,竟然連湖面都為之震盪了起來。

  「佛葬玄功,佛葬玄功,成佛,真的需要,以自己生命為代價麼?」

  白衣勝雪三人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他們被灰衣老僧捲到身後,清晰的看到了那一幕,比任何人都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箭雨飛來的那一瞬間,那灰衣老僧雙手合十,一道極強地漩渦之勁向著身前四面八方散了過去,那些蘊含著巨大力量的箭頭,竟然難以抵擋這漩渦之力,半途改向,全部向著那灰衣僧人攢射而去!只三下,紅光閃了三下,頓時就轟然消散,什麼都沒有留下。

  當那些已經失去了大半部分力道地箭矢射到三人面前之時,撞到三人護體玄功之上,三人只覺喉頭一堵,一口鮮血忍不住仰天噴了出來,只是這些箭矢都失了勁道,要不然三人早已灰飛煙滅!

  兩道三稜箭穿過薛臨凡的肩腫骨,白衣勝雪胸口被釘了三箭,青衣少女最慶幸,好多箭都是擦著她身體而過,「呲」的一聲,一支鐵箭穿過她身後系琴的肩帶,撕的一聲,斷腸琴飛快的掉了下去,而她此刻,竟然被箭矢撞破護體玄功,徹底暈了過去。

  在她暈迷之前,她只是象徵性的伸了一下手,接著便閉上了眼晴,似乎有一個溫暖的身子,將她撈起,輕描淡寫的,就將後面飛來的鐵箭拂落湖面。
huro 發表於 2008-6-6 00:07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苦大悲.有心即佛


  青衣少女終於暈了過去,人事不知。

  那接住她的正是從後飛快趕到的四位青衣女子其中一位,見她只是受了重傷,並沒有生命危險,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對著身後另三名青衣女子一揮手道:「青鸞、青詞、青詩,我們回去!」

  這四人之中似乎是以她為尊,另三人恭聲道:「是,青琬姐姐!」

  轉頭望了身後抱起那白衣少年的眾人,青衣女子微微頜首,說道:「本次之事,差點釀成大禍,若是三聖地之中的人都死於此地,後果之大,不問自知,青琬得回莫愁湖覆命,至於如何處決,就不是青琬一個小小的司儀所能夠知道的了,希望你們好自為之!」

  那白衣人中為首的一個中年人說道:「青琬姑娘便請放心,此事我玄教會給你們莫愁湖一個解釋的,眼下掌教弟子身受重傷,再不急於救治,便有性命之危,恕少陵不能多待,告辭!」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抱著本門中人,踏空而去,一西一北,轉瞬間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那群黑衣人來到薛臨凡身邊,一個黑衣少年扶住他的身子,期期艾艾的道:「薛師哥……」下面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薛臨凡受傷較輕,幸好有他扶著,不然早已落下湖去,此刻勉強睜開眼來,看到面前的黑衣少年,苦笑道:「藏青,是你呀,又是來捉我回去的吧……呵呵!」

  他這一笑,肩腫處的傷口立即慘出鮮血來,染透了他的單衣,那叫藏青的黑衣少年立即驚叫道:「師哥!……」

  薛臨凡止住他。笑道:「些許小傷,不礙事!想當初我在川西佟家,差點吃了大虧,九死一生,幾個月沒能出面,結果不還是挺過來了麼?」

  那黑衣少年面色發白,他可是記得,那一次,薛臨凡找上了川西佟家,結果傷在佟家家傳絕學殭屍掌之下。全身腐爛,功力盡失,若非恰巧遇上路過的山中醫者胡玲兒,用她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找到地一種「九葉靈芝」,救了他一條小命,將養了足足有四個月才稍微復原了一點元氣,否則他的那條小命,就得交待在川西佟家那個老二佟左之手上了。

  事先誰也沒有想到,一向默默無聞,被家族排擠在外的佟左之。竟然是佟家唯一一個練到九骨的高手。雖然事後他回去將佟家鬧得天翻天覆,差點滅族,最後只得乖乖交出那「七彩幽芸」,但總之他在外這數年,為魔教惹下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的禍事。

  這些事魔教自然不會害怕。但對於門下出現這樣的弟子。然吾蒼總不能不聞不問,大怒之下,不知多少次派弟子出來拘拿薛臨凡回山受罰了,只是罰完又出,出來又罰,輪迴不休。

  但這一次。薛臨凡惹下來的事,卻不是往日那些隨便便可以置之一笑的事了,京都三大神僧之一的悲禪,以佛葬功,為他們承受了萬支鐵箭。雖然不知道回去之後是什麼結局,但已經可以料到。短時間內,他肯定要被關入「幽冥谷」受那十萬大獄的刑罰,數年之間很難再出來了。黑衣少年忍不住為他擔心起來,久久不肯動手。

  薛臨凡看著他那擔心地神色,也不由得有些感動,微微笑了一下,說道:「藏青,別為師哥擔心,師哥沒事的。這次回去,正要好好想想,反正躲不掉的,那又何必躲,何況,那十萬大獄,說是刑罰,倒莫如說是磨練更加恰當。試想便連堂堂聖教,都沒有多少人能在裡面久待,等師哥再次重出江湖之時,必定是風雲變色,更勝從前!」

  那叫藏青的黑衣少年臉色立即變得更加蒼白,不敢相信的問道:「師哥,你……從十萬大獄下出來,你還要回江湖?」

  薛臨凡傲然道:「那是自然,人在江湖,那就一定會有我的傳說!」

  最後那些黑衣人將薛臨凡也帶走了,幽禁在「幽冥谷」之中。這三批人來自三大聖地,怎麼會聚在一起,又怎麼會恰巧趕到這裡?

  然而所有人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想這件事,因為那個令他們瞪目的灰衣人,就在只抓到那片破爛不堪的衣角之時,就變了顏色,眾人連他的面容都沒有看清,就見到他帶著一串殘影,一下子就到了湖面之上,彷彿一隻紙鴦一般,給人一種了真實的感覺。

  他站在湖水之上,竟然只是彷彿一個倒影,沒有人能看到他的面容,他竟然彷彿瞬間徹底融入了湖水之中,巨大的袍子捲起,他的左手中指扣起,結成一個古怪的印法,猛然對著湖中擊出了十六七拳之多。

  他的身上青氣一放即收,在眾人以為那十六七拳必是威力巨大,憤怒之極,定然不可小看,要打得浪深千尺,水壓萬山,可是那灰衣人打出這十六七拳之後,水面竟然沒有一絲地波動,沒有打出一絲地勁風,似乎完全就是毫不著力。

  然後他就看也不看半空中高懸、光彩奪目的寶劍,身形一動,竟然就那麼憑空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再出現之時,已是數十丈開外。

  這是什麼樣的武功?當今之世,還沒有人見過這種神奇到彷彿魔魅的武功,恐怕,只有傳說中的那八位大宗師級別地人物,才有這種近似鬼魅的武功吧,讓人看得如癡如醉,不可思議。

  只是他的身影就和來的時候一樣突兀,在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的那當口,就已經消失不見,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有那樣地武功,再也沒有人可以知道。

  樓船之上,雲王睜大雙目,就那麼看著無數射向湖中巨獸的箭矢完全偏離方向,全部向著空中地那個老不死的傢伙接了過去,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能破壞他的萬重箭雨,而且這個人正是他請來的那個傢伙,登時火往上冒,到那數十個人將半空中的三人帶走,那灰衣人也彷彿電光石火一樣,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便一一遁去,頓時勃然大怒,朝文重冷喝道:「再放,放箭!」

  就在這時,湖中忽起異動,只聽幾聲嗷然慘叫,直衝雲霄,一道足足有近百丈高的浪花,直掀而起,那一直潛伙在水中的巨獸,猛然衝起,從半空中落下,砸起方圓千丈的水花,謂為壯觀。

  眾人這才看全那巨獸的樣子,模樣似是一條錫晰,只是足足大了千萬倍,長近百丈,褐色的表皮之上,儘是一圈一圈暗黑色的紋路,無鰭而有短肢,怪異醜陋,只是大得驚人,有眼尖的人竟然在那凶獸的頭頂之上,看到一圈巨大的掌印,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為之,每一個都差不多有芭蕉之大,深深凹入那凶獸的頭頂。

  眾人這才相顧駭然,這才知道,剛才那灰衣人看似毫不起眼的幾掌,竟然每一掌都正中凶獸頭頂,而且威力恐怖,竟然打出如此巨大的掌印,難怪這凶獸會突然從水中跳起,痛極而嘶了,這人到底是什麼人,其武功真是可怖可怕,這幾掌的威力之大,足以裂石開山,碎碑斷巖了。

  他們從來沒有奢望過人力可以對抗這上古凶獸,此刻卻無不發現,那灰衣人淡淡幾掌,竟似已經把這凶獸打得受了極重的傷,半空中的紫柱已然消弱了少,那長樂未央劍不住搖晃,似欲脫離那紫色的光柱,飛出什麼束縛一般!

  所有人無不目中大亮,此時距離丑時將至,只要在這片刻之間,不讓那巨獸收回神劍,那這長樂未央劍就再也回不去了。

  雲王雖然暴燥,卻並不是一個笨蛋,見狀哪裡還不知道情況,趁你病要你命,猛然大喝:「放箭!」

  文重雙目含淚,手中令旗猛然揮了下去,頓時,再一次,千千萬萬和箭簇,彷彿不要命一般,蜂湧向水中翻騰了已的巨獸。在這萬千箭雨之下,那巨獸巨大的身子,頓時被一波一波的箭雨淹沒!
huro 發表於 2008-6-6 00:08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太虛幻境.百花少女


  西域,香雪海中,此時外面雖是嚴冬,但在香雪海之中,卻依然是溫暖初春,百花隨風飄舞,花海之中,有一處紫帳掩起的漢白玉石亭子,亭中有一軟塌,榻上側臥一美人,身旁獸爐燃著鳳衍香,縷縷香煙繚繞,亭前侍立著兩個綠衣美人。

  忽然那帽上女子睜開了眼來,明亮動人,嫵媚萬千,只聽她招了招手,叫道:「弄愁,去把閉月公主叫來,就說本宮有話吩咐。」

  左邊那面容佼好的少女躬身道:「是,大宮主!」

  走過連綿不絕的花海,轉過四處山坡,來到後山斷崖之前,遠遠望去,對面太虛幻境之中,一個長衣曳地,閉目打坐的白衣少女,山風吹起,衣袂飄飄,直似仙國圖畫中人。

  這裡是香雪海的禁地,平時絕少人來,太虛幻境更是無人可渡,這千丈石崖,除非懸空鐵鎖,否則根本就無法飛渡而過。

  她拉響石崖邊的一串銀鈴,然後便即坐在原地,她知道,等候閉月公主的出關。

  白衣女子緩緩睜開了眼晴,那是一雙明亮得如同星辰一樣的眼晴,她的面容姣好如同月宮仙子,讓這太虛境中的百花,都不由得黯然失色。

  她就是閉月。

  緩緩站起身,裙鋸登時如同水銀瀉地一般拖曳在地,覆蓋住她的那晶瑩白潔地玉足。腰間繫著一條柔軟的仙綾尺素,全身上下沒有一樣金玉雜物,赤足立於花海之間。百尺崖底之間煙翻霧湧,漫上石崖,使她遠遠望去,亭亭玉立,似乎不在凡世人間。不沾惹半點煙火氣色。

  似乎有些詫異。這香雪海之中除了她們未央宗的十幾個人之外,就再無外人到來,自己日日在這太虛幻境之中,練習香雪海地百花玉經。

  連山崖之外就沒有踏足半步,師父從來沒有找過自己,從小到大。一直十九年了。今天為什麼要讓人找自已?

  閉月抬起頭,望向山崖之外,不知為什麼,她似乎覺得,有什麼大事發生,而自己。似乎會離開這裡,這個生她養她的地方。

  香雪海,西域傳說中的聖地,這裡終年百花不絕,形成一片碩大的花海。而自己這裡被未央宗的先人們發現之後,這裡就成為了魔教八宗之一——未央宗地所在地。

  太虛幻境。更是未央宗只有宗主能夠進來的地方。這裡面一花一葉,都是千百年蘊育下來的寶物,先天靈氣所鍾,是修煉百花玉經最好的地方,她彎下腰,隨手摘下身旁一朵淺紫色的花兒,她知道這種花叫「寂寞」,美得晶瑩剔透,香得傾國傾城,卻唯獨只生長於這山崖之巔,人蹤罕跡之處。

  抬頭再看了四週一眼,她竟然生出一股留戀之意,在這裡生活了十九年,開始還有師父相件教她各式武功,到她六歲之時,就只有一個人,在這雪海之巔,太虛幻境之中,生活了十三年之久。

  《百花玉經》是未央宗的最高奧典,當初師父離開自己之時,大宮主龍月淚還只修煉到了第二重,而她自八年前起,就已經到達到《百花玉經》第三重,在這裡一個人修煉了十幾年,她早已不知道自己地《百花玉經》修煉到了什麼樣地程度,只知道自己體內的百花玉丹已經結成,並且早已由最初的青色,經過紅色、黑色、金色、藍色、紫色,到達如今的白色,透明如水晶,紫色之時她周體曾經長年香氣不散,直到此時香氣才淡了下來,不過更加古典、淡雅、好聞。

  將那朵寂寞拿到鼻前,她再聞了一次,拿出一個白玉盒,小心翼翼的將那朵花兒放到裡面,收入懷中。這原來是收藏《百花玉經》的白玉盒,觸手冰冷,盒底雕刻著未央宗持有的鏤空雲鳳紋,玄奧莫側,也是她未央宗的三寶之一。

  不知道為什麼,當她體內地百花內丹由藍色轉為紫色之時,放在玉盒之中的百花玉經竟然化作了一盒清水,散發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只留下了前後兩片那種非金非鐵的封面,那盒清水在她運功之時,被她吸入她體內,到完全消失之時,她才驚奇的發現,自己地內功,好像增長了不止一倍,而且百花玉丹,也漸漸由紫色慢慢向透明轉變。

  一年之後的今天,她終於一舉突破了九重天劫,體內地百花玉丹,完全變為白色,晶瑩剔透。每次她都沒覺得自己有多大的變化,可是這一刻,她卻前所未有的,感覺到體內那綿綿不絕的至陰至純的百花內功。在自己體內洶湧澎湃,原來只是一條小溪,此刻就已變成了大江大海,似乎隨便怎麼使用,都用之不絕。

  這時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內功,又上升了一個境界,而這個境界,卻是大得不可思議的。雖然她還不知道到底有多大。但想必,要論內功的純潔博大,似乎未央宗最高的那一代宗師,也沒有到達這種境界吧。

  她不知道的是,一旦有人知道她到達了這種境界,結成了百花玉丹,只怕她就要被天下萬千人追殺了。因為百花玉丹,是以一個九陰之體的女子,以自己性命元氣來養著的本命真元呀,就像狐族的內丹,一旦內丹破碎,主人就將灰飛煙滅。百花玉丹雖然不至於此,但肯定會功力盡廢,變成一個連普通人都比不過的柔弱女子,恐怕連抬手都成為了一種奢侈。

  百花玉丹,是武林中人夢魅以求的至寶,據說,得到它,女人就能變得花容月貌,傾國傾城;武林中人得到它,就可以飛天遁地,進入傳說中才能達到的先天境界,直接從一個小人物變成大宗師級的絕世高手;死了的人能重生,活著的人就能長生不老,修道之人就可以飛昇仙界。

  只是百花玉丹,又豈是那麼好得。九陰之體那女子,世間本就難得一見,未央宗更是神秘莫測,總共不過幾十人而已,每代相傳,能得修練《百花玉經》那,都只有繼承下一任宗主的人才能有這個資格,而修練《百花玉經》,十有八九都困死在第一重之中,就再也不能有絲毫突破,到達第二重就算是天才了,在武林中都是宗師級的高手,而到達第三重,差不多就等於是要突破宗師級境界,進入大宗師境界了。

  但就算如此,她們修練的百花玉丹都只停留在第一層的青色,最多進入第二層那紅色,香氣外放那境界,已經算是了不起了,都不能叫做百花玉丹,只能稱作百花內丹,其實要到第四層的金色,才能稱作百花玉丹,未央宗雖是魔教八宗之一,然而走的卻是道家那金丹大道之法,能修煉出百花丹為金色的,己經算是金丹已成,可證天道的散仙了。

  只是未央宗雖然走的是道家的修真之法,卻並沒有延用這種稱呼,因為未央宗自從創建伊始,就沒有人進入過這種金丹之期。那些關於百花玉丹的傳說,也從來就沒有人相信過。就算有,到達了她們那種境界的人,又怎麼可能為了別人而捨棄自己那一生修為,從而變得成為一個廢人。

  而金色以上,藍、紫、白,一層比一層艱難,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閉月不單是九陰之體,還是百花之體,學起這《百花玉經》,竟然事半功倍。
huro 發表於 2008-6-6 00:08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世事如棋.玲瓏深意


  這百花玉經是當年的未央宗宗主掬莫霞在一所道家特真仙宗古洞府之中發現的,然後拿回來加以修煉,卻也只將百花內丹練到了紅色為止,最後更因為強求精進導致走火入魔而死。

  未央宗門下認為那所廢棄的洞府,可能是百花仙子升天之前修真的地方,因為那裡面不單有梳妝台,而且香氣終年不散,卻完全不知來自何方。

  按這種修煉方法,那人肯定要待在百花中間,才能修煉,而傳說之中只有百花仙子最為相符,不過眾人也知道這是無稽之談。笑一笑便罷,只是這《百花玉經》練到最後極致,不了是真的能夠得道飛昇,羽化成仙,卻沒有人知道。

  這也是為什麼未央宗是魔教八宗之一,卻擁有這一門自己獨持的武功,未央三寶,在世人眼中,只知道那柄魔道第一神劍——長樂未央。

  這《百花玉經》的,卻鮮少有人知道,但長樂未央早已失落不知所在,在未央宗弟子眼中,所謂的未央三寶,則是《百花玉經》,以及那個古怪的玉盒,還有未央宗的獨門聖藥百花丹。

  魔教以劫數來界定弟子的修為,這種方法每個人都可以試出自己的本領,只要心境一片空明,然後引動魔教的天劫術數,就可以試出自己的能力。

  魔教一共有十二大劫,魔教教主然吾蒼就是突破九重天劫的高手,而當今未央宗的大宮女龍月淚,也只達到了七劫的水平而已,這在武林之中,已經算是絕世高手了。

  在世人看來,八大宗師已經算是武術之中的極至。只有三大聖地與那些世外奇人之中的人,才知道,八大宗師。其實並不是最高境界,拋除卓功絕這個變態地人物之外,還有兩重境界,那就是人間仙界那人間神界。

  道家之人追求成仙求道,佛家所謂涅磐重生,武林中人則講求超強的實力,但這三者往往是密不可分的。那些道宗佛家之人,練到極處,往往在武林之中,已不是那些單練武功地人所能匹敵,更多的是講求境界的超越,而這些人,到了武道的極處,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傳說中的仙界。

  但天下武術奇才輩出,卻從來沒有聽說過誰真的見過仙界。凡民相信真的有那種地方存在。在那些接近天人之際地人看來,則是虛誕不稽,荒唐至極,越是他們,越是不相信,仙界的存在,更何況還有更高一層的神界。

  所以當初,天下八大高手。魔教柳千化、玄教張神宗、莫愁湖琴仙以及五位海外散仙級別的人物,在昆倉之巔進行百年一次的試劍之會,一時所感,立下仙神二界的標準。那就是超出大宗師的境界之後,無處可去的人。所存在的地方。

  他們稱之為人間仙界那人間神界。就是人間,把它分出這兩界來。

  凌駕於大宗師極別之上,這些人不插手人間之事,超然物外,只可惜自那一界之後,這種傳說就漸漸消泯,沒有人知道。只有當年參加聚會的八人地後輩弟子,才偶爾聽先輩們說過。

  仙界,又稱天榜。神界,即是神榜。自始至終,神榜,始終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柳千化,那個差點突破天魔相境界,從而羽化飛天地不世出的絕世奇才。而仙榜,也就張神宗以及一個世外散仙抱撲子。

  這麼多年來天榜那神榜都沒有再評,但誰也不敢說,在那些常人不見人跡的深山之中,海外,或者有什麼奇緣的人,會沒有再登仙榜的人。而正因為這兩榜的存在,讓許多心存異志的人,不敢輕舉妄動。

  當然,卓功絕不屬於這兩榜的,人們把他稱之為皇榜,亦即帝王之榜。這是凡世人稱為他專加地榜,若是真評,他最多也就一個仙榜中價而已。

  因為那種境界,真不是現在的然吾蒼他們所能夠乞及的。

  而閉月現在的境界,百花玉丹歷經七色而至此刻的晶瑩透明,因為從來沒有人達到過,所以也沒有人可以告訴她她到底到了哪一重境界。

  當然,要真生死之戰,此刻地閉月,就很難是一個宗師級高手的對手,更別提像然吾蒼這種大宗師級別地人了。雖然她的內功已經到了那種高度,但真正對戰,實力最多佔四成,對於那些真正的高手來說,經驗、智慧,以及運氣,加上其他的許許多多的因素,佔到另外六成。以她此刻的能力,超常發揮,最多能夠對付一個宗師極的人罷了。

  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什麼花巧都沒有用處,但現在的她,肯定還沒到達那種境界。

  波浪吻著她的玉足,她從那懸天鐵鎖之上,緩緩的走了過去,因為懸崖之下煙霧翻湧,所以那鐵鎖隱入其中,根本就一絲影子都看不見,而她竟然一點不怕,似乎根本不會想到會有危險掉下崖去,這邊的弄愁望去,就只見到煙霧籠罩著一位白衣的仙子衣裙,從雲中緩緩走出,來到她面前,望著她,微微一笑,讓她忍不住生出一股暈眩的感覺。

  她那平淡如同不食人間煙火般的聲音說道:「走吧!」

  沿著花海中間隱隱的曲折小徑,她赤著雙足,走在那碎石鋪出的小路上,卻毫無所覺,弄愁看得大為驚訝,仔細看去,竟然只見她似乎是足不點地一般,根本沒有觸碰地面,似乎有著什麼東西把她托起,行走自如,但因為她走在路上,不仔細看真就發現不了,只以為她像常人一樣。

  她心中的驚訝可想而知,這位未央宗的少主人,在那太虛幻觀之中閉關十九年,到底學了些什麼東西呀?簡直已經和半仙差不多了。

  當然她可不敢問出來,魔教規矩極大,等級森嚴,宗主就像是神一樣,連仰望都覺得是一種褻瀆。

  纖陌之中,弄愁帶著那白衣女子閉月,來到琴心亭中,躬身道:「稟大宮主,公主到。」

  龍月淚緩緩睜開眼晴,揮了揮手,弄愁自動退了下去,站到亭外。

  龍月淚上下打量了幾遍面前的白衣女子,越看越是驚訝,半晌方才微笑著說道:「閉月,看來你在太虛幻境,十九年來,果然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純界呀,只怕大宮主我都已經早已不是你的對手了。」

  閉月躬身行了一禮,說道:「見過大宮主。弟子不敢!」

  龍月淚笑道:「有什麼不敢的,這是事實,而且是喜事,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勝舊人,有你在,大宮主就放心多了。未央宗離開江湖已經四百多年,只怕早已被人遺忘得差不多了吧!」

  閉月聽到她語氣中的那一股淡淡的失落那低沉,她從小生長在孤寂無人的太虛幻境之中,但對於未央宗的歷史卻也知之甚詳,前六年,她的師父,二宮主鳳棲梧就告訴她,她將是未央宗的希望,是未央宗將來的少主人,所以將許許多多的東西,都告訴給她。

  未央宗,自從四百年前,退出江湖之後,就再沒有出過江湖了,因為,江湖,真的,不適合她們。

  便數百年來,總是有人不願的,雖然這裡美若仙境,生活舒適自在,但外面的生活,卻無時無刻,不吸引著她們。

  因為太過寂寞,好奇心反而更勝常人。而鳳棲梧,就是這數百年來,第十批逃出香雪海的弟子。最後因為情傷,被她愛的那個男人,打了三掌,在半路上拾到一個剛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女嬰,心中一軟,帶回香雪海。

  她自知身受重傷,命不常久,所以就收了這個女孩做為弟子,並為其取名為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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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畫】 第一百二十七章 傾城之雪.別離悲絕


  閉月在太虛幻境十九年,誰也沒有想到,十九年前路邊的一個棄嬰,竟然成就了如今未央宗一個驚艷絕世的少女。

  鳳棲梧回到香雪海之後,雖然有百花丹這療傷聖藥醫治,拖了六年,終於灑手離去,那一次,是閉月第一次拉響銀鈴,也是最後一次。

  龍月淚帶領著她,將鳳棲梧的屍骨埋葬在了花海深處。那是她第一次從太虛幻境出來,雖然時隔十三年之久,這個美麗女人的影子,還是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龍月淚笑著道:「你看,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你在太虛幻境閉關十九年,除了你師父去世那年出來過一次之外,就再沒有出來過,而今你的功力,早已不是大宮主所能相比,也完了你師父臨去前的遺願。總算為未央宗留下了一個可以繼承大事的主人,大宮主很高興,我想你師父九泉有知,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未央宗因為避世隱居,所以弟子少得可憐,所雄持的,不過是每年專人從外面帶回來的棄嬰而已,而這其中,資質上好的,又能有幾個?

  是以眼見即將後繼無人,卻在此時出了閉月這樣的一個人才,難怪龍月淚會感覺到由衷的高興。

  閉月低頭不語,沒有答話。

  龍月淚似是突然沉默了一下,方才問她:「閉月,你知道大宮主找你來,是為了什麼嗎?」

  閉月心中那種感覺愈發強烈,但卻只是搖了搖頭。

  龍月淚歎息一聲,說道:「我們未央宗是魔教八宗之一,宗中至寶長樂未央劍更是魔道第一神劍,那正道玄劍並列為天下兩大神兵,只是失落已久,據說裡面藏著一個驚天大的秘密,而剛才。我竟然似是感應到了長樂未央劍即將出世的徵兆!」

  她說到這裡,也不管閉月的驚訝表情,接著說道:「未央宗宗祠之中,有一樣開謝花,長樂未央劍出,它就會開放,而那開謝花枯了四百年就在昨日。我到祠中祭拜租師,卻驚訝的見到,開謝花已經開了三朵,也就是說,它感應到長樂未央劍出世,已有三日了。只是這祖祠和太虛幻境一樣。都是宗中禁地,除了大宮主我之外,很少有人去那,所以居然沒有人發現這事。」

  「長樂未央劍是未央宗至高無上的寶物,必須追還,更不能讓它落入正道或者魔教其他七宗之手,本來大宮主我還猶豫不定,」說到這裡,龍月淚笑看了閉月一眼。說道:「現在卻不一樣了,沒想到閉月你的武功竟然已經修練到了這種程度,足以與天下大宗師境界之下的任何人一戰。宮主這才放心了。」

  閉月心中一跳,果然龍月淚歎息著,望著面前這個清峪脫俗的白衣少女。說道:「閉月,你要出宮了!」

  閉月心中一時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怔忡半晌,龍月淚也沒有打擾她,良久,閉月抬起頭,恭恭敬敬地向龍月淚施了一禮:「閉月一切唯大宮主吩咐!」

  龍月淚看了她半晌,從懷中掏出一面白色的紗。遞到閉月面前,說道:「以你這樣的容貌,連大宮主看了都覺得嫉妒,只怕沒有趕到中土,天下的那些臭男人便會將你淹沒。你還是將這個戴上吧,可以為你的行程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不准對任何人摘下你的面紗,知道了麼?」

  閉月心中一凜,看到面前的面紗,遲疑沒有接過,龍月淚淡淡地道:「怎麼,不願意?」

  閉月只覺心中一寒,伸手接過面前的面紗:「多謝大宮主!」

  龍月淚見她接過,立即笑起來,說道:「你此行的任務,就是找尋長樂未央劍,如果它已出世,那就去找它的主人,把它搶過來,如果它尚未出世,那就找到它,並把它帶回香雪海。你可記住了麼?」

  閉月低頭:「是,謹尊大宮主法旨。」

  龍月淚道:「不用這麼嚴肅,大宮主不是人麼,把我當你師父一樣就好了,簡單隨便就好。來,把面紗戴上,讓大宮主看看!」

  她的聲音之中有一種不容人拒絕的魔力,閉月伸手,緩緩將面紗展開,一寸寸地將她那精緻典雅的面孔遮住,最後只露出一雙明玉一般的眼晴,看不出她的面容。

  龍月淚仔細的打量了半晌,笑道:「閉月就是閉月,雖然如此,但還是足以傾倒天下眾生了,大宮主反而擔心起來,要是以後你要是愛上了凡間的男人,那該怎麼辦?」

  閉月面上微微一變,被面紗遮住,卻沒有人看見。她緩緩跪下,面對蒼天,舉手立誓:「蒼天在上,黃土在下,閉月如果有朝一日,被人看見容貌,就將武功盡廢,永遠孤獨,一生一世!」

  龍月淚連忙扶她起來:「這又何必,發這麼重的誓,大宮主只是隨口說說罷了。」閉月低頭,誰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龍月淚轉頭向亭外吩咐道:「弄愁,明玉,你們隨著少主人前往江南,尋找鎮宗神劍,不得有誤!」

  門口那兩個紫衣少女躬身道:「是,大宮主!」

  然後一齊走到閉月面前,跪了下去,齊聲喊道:「見過少主人!」

  閉月疲倦的揮了揮手:「不用行禮,都起來吧!」

  弄愁與明玉道:「謝少主人!」這才站起身來,站到閉月身後,自此刻起,她們就是閉月的下屬了,負音保護少主人地安危、照顧少主人的飲食起居。

  龍月淚滿意的轉過頭,向著閉月道:「未央宗弟子閉月聽令!」

  閉月跪了下來,伸起雙手,恭恭敬敬的道:「弟子閉月,恭聽教令!」

  龍月淚手中拿著一塊玄黑色的鐵牌,此刻再也沒有方才地一絲慵懶,變得嚴肅異常,看著跪在地下的閉月,緩緩道:「未央宗弟子,不得教令,不得離開香雪海一步,否則以叛門論處,但此時鎮宗之寶重現人間,另當別論,特許掌門弟子閉月,前往江南,尋找寶劍,帶回香雪海,閉月,你可聽明白了麼?」

  閉月道:「弟子明白!」

  龍月淚這才將手中的鐵牌放到她手中,吩咐道:「這是魔鐵令,相當於未央宗掌教令牌,你要好好保管,不容有失!」

  閉月恭身道:「是!」這才小心翼翼的將這塊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鐵牌貼身收好。龍月淚再從身邊掏出一個紫玉晶瑩的羊脂玉瓶,遞到閉月手中:「這是教中三寶之一的百花丹,百花丹煉治不易,三年方出一粒,這裡也僅有兩粒,功能解百毒,生死人而肉白骨,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有可能救活。武林中視為至寶;此刻賜於你,以防萬一之用,要小心保管,不可輕易動用!」

  閉月接過玉瓶,說道:「謝謝大宮主!」

  龍月淚一甩衣袖,轉過身去,背對著閉月,閉月知道話已說完,就告辭道:「如此,弟子告退!」

  走出亭外,弄愁、明玉緊跟在她身後,就在此時,龍月淚的聲音緩緩傳來:「慈念心室裡面有你師父曾經用過地寶劍海棠秋露,你可拿去,以作紀念。」

  閉月心中一震,轉過身來,再次向龍月淚拜下道:「多謝大宮主成全!」

  龍月淚的背影有幾分蕭瑟,最後說話:「江湖路遠,凶險難側,你要珍重!」然後就再不說話,走入花叢深處,消失不見,那一襲紫色的影子,漸漸消失在閉月的眼前。

  閉月低聲道:「大宮主,你也自己保重!」

  她不知道龍月淚聽到沒有,轉過身向慈念心室走去,卻沒看到越走越遠的龍月淚,聽到她這那向話,身子顫了一下。

  拿到了師父用過的寶劍,閉月將它用一個青布包襄起來,背在背上,回頭再望了一眼身後地那處高崖,香雪海外又飄起大雪,閉月帶著兩個侍女,向江湖走去,此行,正是江南!

  ——————第五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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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卿相】 第一百二十八章 血透重甲.握緊刀鋒


  南唐,建業,玄武湖畔。

  情兒有些擔心的扯了扯蔣琬的衣袖,低聲說道:「公子,我們先回去吧,這裡真的很危險!」

  在四周眾人的注目之中,玄武湖波浪濤天,那凶獸雖然皮糙肉厚,但這麼多的箭矢一齊攢射而至,那種爆強的衝擊力那穿透力,連鐵甲都支撐不住,何況只是它,「噗噗」聲中,那上古凶獸全身上下被那三稜箭鏃穿得千瘡百孔,底下的湖水迅速被它身上流出的鮮血染紅,一圈圈暗紅色從湖底浮起,不少魚群都遭了殃,屍體漂在湖面之上,白茫茫一片。

  嘶吼之聲響起,聲震千里,那凶獸前所未有的大怒起來,在湖中翻滾跳躍,掀起一陣一陣的大浪,折騰了一陣,雙目暗紅的瞪視著這邊,猛然一頭扎入到水中,打起漫天的水花,所有人都緊緊盯著水面,卻沒再見到一點動靜,都不由得暗暗奇怪。

  樓船之上,李傳間暗暗感覺到一陣了安,他覺得這凶獸怎麼也不可能輕易這麼樣就被殺死,就在此時,心中突然一緊,接著只聽到「嚓嚓」數聲巨響,樓船之下猛然巨浪騰空,駭然抬頭,就見到離湖心最近的那一艘梭形戰船,整個被那上古凶獸一尾巴甩到半空,攔腰掃為兩截。

  只聽得「撲撲」數聲,樓船之上的眾武士,整個被這股大力撞擊得血肉模糊,掉落水中,其他船上的人看到這一幕,無不雙目圓睜,又驚又駭又怒,這些身經百戰的精銳之師,何曾見過這幅場面。許多人忍不住就地嘔吐起來,文重雙目赤紅。雖然心中也是翻江倒海。倒騰不已,只想伏地乾嘔,可是身為主帥,卻知道此時絕對不能猶疑半分,怒聲向眾人喝道:「笨蛋,快給我起來,射箭呀,快,給我起來!……」

  然而無論他如何聲竭力嘶,此時又有多少人理他。任他空在甲板之上叫喚,只有幾個人猛然驚醒過來,跑向箭垛,然而稀稀疏疏幾箭下去,不單沒有傷到那巨獸。反而更加惹怒了它,猛然豎起高分百丈的巨尾,猛然砸下,眾人都只覺得眼前一暗,這些鐵甲包裹的樓船,竟然抵不住他這一掃之力。

  只聽得「砰砰砰……」無數巨響連使不斷的響起,石火紛飛,桅桿斷折。無數碎片飛起,慘叫之聲了絕於耳,十幾艘鐵甲樓船都被掃得支離破碎,所有士兵被這一擊,打落水中。更多的則是完全被震死、掃飛,只要站上那巨尾地。就無一倖免。

  這上古凶獸大得離譜,便是尾部都將所有的樓船完全覆蓋,南唐水師之中最精銳這部隊,護衛京畿地黑鷹軍,竟然因為李軒閣要得到一把寶劍,找人來圍剿這上古凶獸,而在此一役之中,兒戲一般的全軍覆沒,十數艘花費巨金建起來,被神冊帝視為帝國護臂的鐵甲樓船,完全成為漂落湖面的碎片,血水染紅了整個玄武湖面!

  立在最後面樓船之上的文重面如死灰,看著自己精心用練出來的這一支百戰之師就這樣灰飛煙滅,大浪排空,火影紛飛之中,看著頭頂之上那道越來越大的暗影,他知道那上古凶獸不會放過這最後一艘將軍艦,四周兵士那一臉驚恐的臉色,今日一役,威震天下的黑鷹水師,就將全軍覆沒,而在這樣的局勢面前,他毫無還手之力,只覺得心底那股深深地恐懼那絕望,看也不看身邊那兩個嚇得渾身顫抖的皇子,他蹌然跪下,面朝皇宮的方向,淚流滿面。

  「鏘」的一聲,拔出腰側的佩劍,這把劍名「璇璣」,劍身如同一泓秋水,削鐵如泥,原是世上不可多得地一件名器。還是自己出師那天,師父珍而重之贈給自己,那時自己滿腔雄心壯志,意氣風發,立誓要橫掃天下,朔清宇廓,還天下一分安寧平靜,眾生喜樂,是何等的豪情壯志?

  可是自己苦苦經營,終於建立起來的黑鷹水師,就這樣,沒有死在戰場之上,而是滅在這樣一樣上古凶獸的手中,就因為自己迫於壓力,心存饒幸,認為只是一件小事,很快可以擺平,跟著李軒閣,來圍剿這上古凶獸。

  「臣,有負聖恩,生不能為朝廷盡忠,助聖上一展鴻圖,還我天下太平,只有以死謝罪!愧對聖恩!」

  李傳間瞥見到此,猛然大驚,伸出手去,大吼道:「不要!」

  然而他的手伸到半空之中卻再也伸不出去,一道血箭飆出,那個跪於地上的將軍,雙目凝視遠方,手卻終於無力的垂倒在地,璇璣劍從他手中滑落下地,發出「砰」的一聲輕響。

  所有地

士兵被這一聲輕響驚得呆了,轉過頭來,眼神之中由驚訝不敢相信到慢慢變作一種深沉的痛苦,一種悲涼的氣氛猛然籠罩了整個鐵艦,「撲通!」一個人滿面淚痕,跪倒在地,嘶聲道:「將軍!……」

  「撲通!」又一個人跪了下去,然後下一人再跪了下去,片刻就跪了滿滿一地,居然沒有一個人還站立著。

  李傳間轉頭看去,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說道:「你們……這又何必?……」

  然而再也沒有人理他,所有人目光之中,都有著一種他看之不透的神情,凝視著鐵甲船頭之上,那個半跪的男子,竟然讓他不由得為之一凜,下面這話再也說不出來。

  一個人猛然低下頭來:「將軍,天開對了住您!」猛然按劍,往脖子之上吻去,李傳間心中巨震,就在此時,只聽得「嚓嚓」聲音響起,一把把寶劍拔出劍鞘,在李傳間目蹬口呆之中,所有士兵都一一倒在了甲板之上,無一例外。頓時整個甲板之上,竟然只立有他們三人。

  李軒閣嘶聲道:「瘋子,都是瘋子一群瘋子……」猛然間便向船艙之中跑去,李傳間一抬頭,那巨獸的尾巴已經掃下,他只覺得心中一暗,漫天地壓力憑空而來,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此時不走,就將必死無疑了。

  他再也懶得理會不會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最後再回頭望了地

上的眾人一眼,喃喃道:「你們都是英雄,無愧於我南唐戰士!」

  說完就毅然回頭,毫不猶豫的,猛然兩掌,「啪啪」擊中李軒閣與李隨的後頸,將兩人震暈,他一把提住兩人,說道:「三哥,十弟,對不住了!」猛然一腳踢向身後那甲板,沖天而起,竟然瞬間變得有如游龍青鶴一般,身子在半空之中巧妙的折轉了一下,就在那巨尾掃到之際,險之又險的跳入了湖水之中。

  他剛跳入湖中,就聽得身後傳來一身巨響,那艘堅愈金鐵那巨大樓船,煙火騰空,「砰」然巨震聲中,煙消雲散,化作漫天碎片!
xusy 發表於 2008-6-6 02:14
【白衣卿相】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夢回塞北.藏劍江南
    玄武湖邊,情兒听到巨響,回過頭來,只見到一股火光沖天而起,接著就是紛紛揚揚的碎片,從幾十夫的高空之中落下,波及半個湖面,登時臉色發白,看著那巨獸繼續向這邊游了過來,仰天一聲長長的嘶吼,似是猶不解恨,急道︰“公子,我們快回去吧,這里大危險了,那把劍,我們不要了!”

    眾女剛開始只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待見到那上古凶獸席卷而起的巨浪,以及那個在半空之中被萬箭擊得煙消雲散的灰衣和尚,接著是層出不窮,一個比一個厲害的武林高手紛至沓來,這才感覺到自已們學了那麼長時間的武功,完全是白學了,根本就不夠看,那些巨浪襲至崖邊,十數艘看起來堅固厲害的鐵艦,竟然被那巨獸幾下就弄得沉入湖中,化作滿天碎片。

    雖然她們心中並沒有多少害怕但公子卻只是一個文弱書生,萬金之軀,要是被一小片鐵片劃到了怎麼辦,因此紛紛附合,也沒有爭奪長樂未央劍的勇氣了,萬千武林人士之中就憑她們幾個,又怎麼能搶奪得到這無雙神劍?

    蔣現耳听著“砰砰”的爆炸之聲,知道此行肯定是拿不到未央劍的,不過他倒並無什麼遺憾之意,世事萬物,于他本來就只是浮雲過往,從來不曾真正浸入到他的心中,若說這世間還有什麼東西能讓他為之動容,那也只有母親賜給自己的“長相恩”以及長歌無恍贈給自己的那枚和黃暖王吧。

    他淡淡一笑說道︰“也好,我們回去吧!”不過他的心思並不在此處,反而在暗暗思量。自已一怒出了大醫館,要替姐姐報仇,可怎樣才能再入皇宮呢?

    難道要等到明年春秋兩季的大比,南唐重詩文,以自已胸中所學,囊盡古人千百年地精髓,要得一個狀元榜眼探花之流,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可是自己眼晴不能見物,根本就無法看到試卷,因此縱便自己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看不到試題,那又如何作文?

    因此這種正當重回朝堂的路子,顯然是走不通的,可是,難道自己要借用書劍江山閣的力量麼?

    自已身為書劍江山闖的青主,這個身份倒是不妨用它一下。閔如水不給自已實權,怕割據了他手下的一部分實力,所以才把自己派來京城,做為一個散官,監視各國埋伏在南唐的線人,自已來此也有一月了。可這事還是一點都沒辦呢,小小的幾個引蛇出淚的計劃,至少就可以找出一部份人來了吧,反正這事與自己無關,隨便抓幾個人交差就好。

    哼,穆家,要動你們其實很簡單,但我要的,卻不是如此,我要將你們整個從南唐連根拔起。灰飛煙滅,所以,我不但不動你們,我還要幫你們地忙,讓你們壯大到各大世家人人自危,然後連皇上都感到不安的時候,那樣,不用我動手。你們穆家,都將會是九族盡誅的下場。

    想到這里,他心中陰陰一笑,自己整人的手段,可沒有皇帝之多。

    現在動穆家,最多讓他們棄官離去而已。實力還在,而我要的,是將整個穆氏一族,甚至依附于他們門下的所有人,都死地死,散的散,淒涼萬古,遺臭千年!

    我不但要你們人死,更要將你們的名聲破壞殆盡,而做這些,恐怕只有帝王,才能做得最好吧!

    他們繞過玄武湖,便向紫金山這邊而來,過了紫金山,便是雪紺山,可以回到鳳凰山莊了。就在此時,玄武湖之上,破空之聲飛起,所有人,全部向半空之中,紫柱之中的長樂未央劍抓去……砰砰之聲不絕于耳。

    眾女站在紫金山上,吃驚的望著山下,只見玄武湖邊燈火通明,那巨獸獸性大發,尾巴狂甩之間,壓死了數百人,崖上亂成一團,許多人哭爹喊娘,奔跑猶恐不及,此時哪里還顧及得到許多,這許多人一齊沖出,連禁衛軍都被擠亂,而此時,丑時即將到了。

    丑時一到,只要那上古凶獸沒有救回長樂未央劍,那麼,它就再也收不回去了,所以對于敢于阻擋在它面前的人,此刻更是嘶吼連連,長尾連甩,只想趕緊接盡長樂未央劍,遇到地人盡被他掃飛拍成肉醬,整個玄武湖畔,亂成一團,那些知道快不過它的人,心一狠,竟然抱著同歸于盡的姿態,在那巨尾相來的時候,全力將手中武器插入那上古凶獸身上,這麼多人一齊拼命,其力量可想而知,這此人不少是武功精絕之輩,臨死反撲之下,那上古凶獸身上不多時,就增添了數千道醒目的傷口,暗黑的鮮血潺潺流出。

    所有人都知道此一刻的重要性,只要再阻擋它一刻,片刻,哪怕一個喘息的機會,就能讓長樂未央劍脫離紫柱月華的束縛,不再屬于它之物,是以拼死阻擋,只可惜無一不是被它蠻橫的沖撞擊飛,在它那無儔地巨力之下,竟然無一令之將。

    此時那巨獸根本不管身上增添了多少傷口,只想盡快的游到玄武湖中央,但半空之中,無數人阻在那里,無數武器向它身上揮來,想纏住它片刻,可是它完全不顧,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向玄武湖中央游去,根本不管半空中的那些武林高手。

    近了,已經接近湖中央的那巨獸,猛然張開大口,仰天一聲巨吼,只震得水花飛濺,那半空中的紫華顫剪巍巍,半空中的長樂未央劍不住顫動,發出驚天的劍鳴之聲,驚亮如同鸞鳳齊鳴,在那紫色光柱之中不住左沖右突,想要沖破束縛,而那紫華,已經漸漸向湖中央地上古凶獸口中吸來。

    只要紫華被巨獸吸入口中,那麼,這麼多武林高手,不遠千里前來,想要搶得的神劍,就將永遠消沉在玄武湖底,再也難以找到了,所有人無不大急,不要命的向腳底下的上古凶獸殺來,無數的武器飛向那凶獸全身,拖住一下,一下就夠了,可惜,那凶獸根本不理,而紫氣,它張開大口,那長樂未央劍沖之不脫,發出一聲悲鳴,隨著紫華一起,

    向著那巨獸地口中吸來……
xusy 發表於 2008-6-6 02:15
【白衣卿相】 第一百三十章 問天何壽.問地何極
    “嗷嗚……”的一聲巨吼,那團紫華包裹著古劍,已經接觸到了巨獸的那張血盆大口,那巨獸唾巴一合,便要將那紫華吞入體內,而此刻,丑時馬上就要到了。

    所有人都閉上眼晴,無比痛惜,恨恨不已,想不到功虧一匱,竟然在這最後的節骨眼上,毀于一旦!

    那黑色衣服的高冠男子情急之下,伸手從懷中掏出十數枚跟剛才一模一樣的黑色圓球,猛然就向那凶獸大張的口中扔了下去,那凶獸急于收回那已經團成一團的紫球,那黑衣高冠人手法奇準,登時將那十數枚黑色的圓球全數吞下口中。

    “砰砰砰……”數聲巨響,“嗷嗚……”

    這十數枚黑色的圓球,都是江南霹靂堂的霹露火,威力奇猛,一枚階值千金,極其難得,絕少輕用,那黑衣高冠人情急之下,竟然將身上所剩不多的十數枚霹靂火一齊扔到了巨獸的口中,霹露火觸物即爆,登時全部在那巨獸口中爆炸了開來,只听得“砰砰”之聲不絕于耳,那凶獸口中被炸得血肉模糊,牙齒都炸斷幾顆,那紫色光球正往那巨獸口中落下,被這股強大的氣流一沖,竟然整個被撞得飛了起來,此刻,丑時到了。

    猛然之間,半空之中紫華爆漲,那個團成一團和光球,在半空之中,猛然光華大盛,那巨獸到口的東西被這一下耽誤,整時勃然大怒。

    巨尾一甩,那黑衣高冠人看到紫球被霹靂火沖開,正在狂喜之間,猛然只覺眼前一暗,一道巨大地尾巴橫掃而過,一下子半空之中那些躲閃不及的家伙,都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子被一股驚天巨力撞中,接著喉頭一甜,眼前一黑,然後便是身子被撕裂開一般,頭下腳上,直直的栽倒了下去,血肉模糊……那黑衣高冠人也不能幸免。

    然而此刻那些逃過一劫的人。哪里還有人管得到他們,紛紛抬頭向半空之中望去,只見那團紫華,一漲之後,“轟”然巨震聲中,爆了開來,無數道紫色的光華,向玄武湖四周落下,所過之處,便是一股股火光騰空而起。天福居的一角,竟然被一道紫華削成了碎片,一片焦黑!

    那紫球之中的紫金色古劍,猛然突破束縛,登時仰天一聲清越地龍鳴,沖霄而起,眾人這才看清,這把劍真正的樣子。

    只見那是一柄黝黑厚重的巨劍。渾然無跡,劍身之上,雕鑄著日月星辰、蟲鳥花草,渾身上下,迫出一股威凌蓋天地的氣勢。

    ——這就是魔門千百年來所尊崇的至寶,霸道之劍,長樂未央。

    所有人望著那神匹蓋天地的威壓。劍未出鞘,已是如此,若劍一出鞘,那還了是天下無敵?

    所有人眼神之中都現出狂熱之色,而在玄武湖畔一株大樹之上。渾身濕濾漉,左右手名提一人的李傳間。靜靜這站在那里,望著在天空之中梭巡飛舞的長樂未央劍,他知道這把劍還有另外一個名宇,叫——不平!

    他喃喃念道︰“如何了怒,不平無數?七尺兒郎,豈可碌碌?蒼生何辜,伸冤何處?我有寶刀,殺賊以度!

    問天何壽?問地何極?人生幾何?生何歡?老何懼?死何苦?情為何物?人世何苦?蒼生何辜?……“

    此刻的李傳間,面上現出一種痛苦之色,他反覆念道︰“如何不怒,不平無數?七尺兒郎,豈可碌碌?不平之劍,果然是天下第一神兵,天威一出,眾生攝伏!”

    “都說它是魔道第一神兵,誰才是對,誰才是錯,當年柳千化寫下來的這曲《怒江詞》,或許,在他心中,什麼正道、魔道,其實,我道才是最大的吧,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拭,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他看了尚還暈迷不醒的李軒閣與李隨一眼,心中卻暗暗的問自己︰“李傳間呀李傳間,你一直在逃避,最終,真的,能逃避得了麼?”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拭,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李傳間站在大樹之上,仰頭向天,目光之中,盡是迷茫!自已苦學十年,終有所成,可有那勇氣,學人說一向︰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丑時一至,長樂未央劍脫離紫華的束縛,登時在天空之中歡悅的自由翱翔起來,在半空之中拖出一道一道地光華。隱隱的紅光,透鞘而出,暢然自樂。好久都沒有這種酣暢淋灕的感覺了,忍不住又是一聲“錚”然的長吟。

    猛然之間,它又一次感應到了剛才那神熟悉的朦朧感覺,先前強大許多,現在卻淡如沒有,若非它飛上高空,感應到那神強烈的血脈相連的感覺,根本就發現了了那一道淡淡的青氣。

    然而就耍它要追尋那股青氣而去地時候,它才發現,自已被人包圍了,玄武湖邊,所有的人,瘋狂一般向半空之中到處亂飛的它追來,無論它住哪一個角落跑,都會落入他人手中。

    丑時已過,那上古凶獸再也救不回神劍,狂怒勃發,然而此刻哪里還有人理會得到它,紛紛向半空之中的長樂未央劍抓去,只要手快一步,這天下兩大神兵之一的長樂未央劍,就是自已囊中之物了,到時自己豈不就可以天下無敵?

    此刻,再也沒有什麼正道、魔門、兄弟、朋友,師久、徒弟、幫主、弟子……無論是誰,只要擋著自已的道的,就是一劍刺出,越來越多地人加入到這場混戰之中,慘叫之聲不絕于耳,誰都想要得到這把神劍,誰也不想他人看到這把神劍,所以,片劍之間,砰砰之聲,天下武林中人,竟然在玄武湖上方,展開了一場堪稱絕響的混戰。

    “兄弟,讓讓路……”一個如是說。

    那人回過頭來,看也不看便是一劍掃來,怒吼道︰“去你媽的……”

    背後一人一劍削飛他半個腦袋︰“蠢材,哪有讓自已背部讓給別人的?……”

    然而不等他話說完,一把大刀從他腰間匹練一般閃過,一個莽撞漢

    子哈哈哈大笑道︰“老子天下第一,還跟我搶!”

    “啊”的一聲慘叫,那莽漢全身上下,頓時被暗器釘滿,登時氣絕,“撲通”一聲,摔入湖心,正落到那巨獸口中“嚓吱嚓吱”幾聲令人渾身發酸地磨牙聲響過,那人就化作一灘爛肉,被那巨獸吞入肚中。

    長樂未央劍在空中不住穿梭,就是不能穿過眾人的包圍圈,而它感應到地那股青氣離它是起來越遠了,登時不由得為之大急,在空中不住閃轉騰挪,猛然洞開一個人的肩膀,紅光大放,那人急忙回手便抓,長樂劍卻像一條游魚一樣,從另一個人頸側,滑了過去,那人一抓之下,正中這人的咽喉,這人登時大怒,大斧一揚,虎虎生風,劈頭劈腦的便向那人頭上劈去,那人大驚回頭,急忙閃身相避,讓過了頭部,一條左膀卻被整個卸了下來。“啊”的一聲,慘叫聲驚天動地。

    前面數十人堵著,後面又追上來數十人,上下左右,都形成包圍之勢,眼見這一下便要被抓住,長樂劍猛然後退,撞中追擊一人的下齶,登時那人後面的人收勢不及,一頭撞到那人身上,後面的人登時大亂,撞成一團,危急間不免刀刃相向,不一會便成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幾具尸體從半空之中落下,不一會兒被魚群分尸了。

    趁這群人撞成一團長之際,長樂劍猛然一沉,前方十幾只手一同伸了過來,它猛然向左邊一繞一穿,數人的手追了上去,長樂劍卻不進反退,反而倒撞向身後追來之人。那人不防及此,只覺一股大力涌來,“呃”的一聲,仰天吐出一天血雨。而後面的幾人就因為他的這一下,噴得滿頭滿臉,急忙伸手去抹,登時數人撞在一起,亂成一團。

    長樂劍趁機從數人之間的那道小小的縫隙之中沖了出去,化作一道光華,一閃即逝,直往紫金山這邊而來。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仍在半空之中打做一團。等到他們停下手來,發現長樂劍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之時,所有人還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看看腳下,整個玄武湖

    已經被血水染赤……

    經此一役,南唐武林勢力,十去其三,就算那些大的門派,也是大傷元氣,短時間內都難以恢復過來,倒讓神冊帝暫時減了一件煩心事。
xusy 發表於 2008-6-6 02:15
【白衣卿相】 第一百三十一章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玄武湖畔,紫金山上,看著山下那場激烈到淒清的亂戰,情兒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種悲哀之色。

    這些人苦學數十載,然後行走江湖,最終都在這里拼個你死我活,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為的,就是那一把被人稱之為神兵的絕世寶劍麼?

    晚風吹過,她瑟縮了一下,一只溫暖的手掌放在她肩,蔣琬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柔聲道︰“情兒,走吧!”

    情兒轉過頭來,凝視著身旁的這個孤鶴一樣的男子,“嗯”了一聲,低下頭去。蔣琬拍拍她肩,當先而行。情兒急忙跟上,走在蔣琬身後。

    忽然一便破風之聲直向蔣現身後襲來,發出“嗚嗚”的聲響,又疾又急,蔣琬還沒反應過來,羽然已經連鞘帶劍,向那東西拍了過去,手法之快,簡直讓人嘆為觀止,這時她方才看到,那竟然就是一柄古劍,周身火焰繚繞,烈焰騰空,劍身之上,鍥著一排排的古篆字體,另有日月星辰、山川花木的樣子。

    那劍似有靈性,竟然避過了她這最快的一擊,繞了過去,徑直向蔣琬身後撞來。“嗚嗚”之聲,越響越疾。

    蔣琬听聲辨位,向左移了一大步,踏震三,那劍登時撞偏,又往他背後追來,他卻並不擔心,只是向左後方一退,正是離九之位,那劍登時又撞空,他並不起身便跑,只是以一種奇怪的步法,在腳下似乎毫無規章的走著,忽進忽退,忽上忽下,只是稍微動了一下腳,那劍的方向就完全錯位,半天。竟然只是繞著他直打轉子,就是沒有辦法撞中就在它身側的那男子。

    本來眾人看得大驚失色,要上前幫忙,所幸情兒看出,蔣琬所踏的步子,必然是一種陣法,那劍每每就在將要擊中這時。忽然失去目標,只得轉向,而這方寸之間,竟然被蔣琬衍生出了無數的步法出來,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一腳,卻總能讓他在最後關頭避過一劫。要是眾女沖上來幫忙,反而阻礙了他地去路。是以情兒急忙止住了眾女。與眾人呆呆的看著,就在竹林空地之上,蔣琬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現那柄古劍就不斷的圍繞著他轉圈子,就是擊不到他。

    蔣琬目盲不能見物,要是跑。反而跑不過,而他這看似平常的步子,卻確確實實是九宮陣法的一種,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天三生木、地四生金,五居中央,屬土行。九宮之法,說來玄奇,其實再簡單不過。這九宮陣法的由來,就是從一到九這九個數字地排列,然後前後左右都形成十五步的距離,這也就是︰數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為肩,六八為足,五居中宮。無論你從哪一排數,都是十五步。而這十五步之間,就是千變萬化,無窮無盡。

    而在這九宮之中,加入八卦,中宮為五、正南為離九、西南為坤、二、正西為兌七、西北為乾、六、正北為坎一、東北為艮八、正東為震、三、東南為巽四。

    蔣現雖然懂得這九宮之陣。但卻是越踏越是嫻熟,那長樂未央劍。

    總是距離他半步,越轉越快。

    然而蔣琬畢竟只是一個文弱書生,雖然他已經在盡力的減少便用體力了,每次抬足都只是動一下腳尖,整個身子便平平移了過去,這樣就省力許多,但半個時辰之後,還是不免有些氣息急促,感覺到體力嚴重透支,腳步又軟又綿,只覺酸疼欲死。

    再走幾步,忽然,蔣現的身子踉蹌了一下,大驚之下,急忙左腳一撇,險而又險的,長劍擦空而過,頓時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就在這時,一層淡淡的青氣從蔣琬身上散發出來,竟然讓他感覺到些許清醒,身上又回了一絲勁力,腦論之中,突然變出一張如同花瓣般妖艷的舞姿來,天魔妙相!

    就在此時,只听得那長樂未央劍一聲長鳴,竟然立在半空,劇烈地旋轉著,一絲絲黑色的氣息,透過劍身,散發出來,蔣琬靠得最近,吸得最多,只覺頭腦中有那麼片刻的暈眩,搖了搖頭,這才清醒過來。

    他立在原地,這一停下來,只覺雙腿猶如灌了鉛似的難受,呼息了好一會兒空氣,這才稍微覺得好了些。

    忽然感覺到一絲異樣,似乎心底深處,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但他只稍微感覺到,那種感覺就仿佛一條極其滑溜的蛇一般,潛入他的心底消失不見。

    他還來不及思索那是什麼?就听得情兒驚叫道︰“公子,劍……那劍……”

    蔣琬奇怪地道︰“劍?怎麼了?”

    情兒張大了口,說道︰“公子,那劍,就在……在……”

    蔣琬道︰“在哪里?”

    情兒指著蔣琬的面前,滿面駭異的道︰“在……就在公子你的前面……”

    原來不知何時,那長樂未央劍,竟然來到了蔣琬的面前,懸在那里,一動不動,渾身上下的火焰早已隱沒,此刻呈現在眾人眼前的,就是一柄通體黝黑,渾然無跡的厚重巨劍,隱隱可見其上地日月星辰紋路。

    蔣琬這下倒是真的吃了一驚,試探著伸手向前一抓,意外的那把寶劍竟然被他一抓便著,觸手只覺一股幽然古意,從心底深處,竟然猛的生出一種一劍在手,天下莫可抵敵的氣勢,情兒等只覺一股極大的威壓蓋體而來,竟然承受不住,蹬蹬蹬連退了六七步方始勉強站穩身形,滿面驚駭的看著蔣現。

    平常平淡如水一般的蔣琬,此刻在她們眼中,竟然仿佛一個獨立山巔的霸者,萬步之內,無人能近!那種凜冽地殺氣,竟然真的讓她們感覺到一陣眨人肌膚的寒冷。

    幸好這種威壓很快消失,蔣琬面上那種清淡的感覺重又回來,他伸手撫模過這把被南唐人稱之為兩大神兵之一的長樂未央劍,雖然從來惜詞如金。還是了由得為之費嘆不已︰“天工造化,鬼斧神功,實在是當之無愧地天下神兵!羽然,你過來!”

    羽然听到蔣琬叫她,竟然情了自禁這縮了一下身子,但對于蔣琬手中那把渾身黝黑地重劍的好奇。還是不由得走到蔣琬面前,低聲叫道︰“公子!”

    眾女也不由得圍了上來,雖然心底還是深深的留下了剛才那一刻蔣琬突然而間現出的那種雄視天下、威凌眾生的氣勢。但對于蔣琬,她們心底還有另一份情愫在在,雖然害怕,還是不由得靠了過去,向蔣琬手中地寶劍看去。

    雖然奇怪這長樂未央劍為什麼會來到自己面前。但這等事情可不是說猜便能猜測得到的,所以蔣琬干脆不想,暗道︰“都說神器認主,那也只好暫且相信這等虛妄之事了。”

    他將寶劍一伸,對于這種神物,竟然隨便遞給羽然,說道︰“公子答應為你找到一把寶劍。這柄長樂未央劍是魔道第一神器,倒也算得一把寶劍,你可要接受麼?”

    說到這里,他略有所指的說道︰“此等神物,糾紛必多,魔道正道中人,都會千方百計來搶奪這把寶劍,也許因為它。你這一生一世,就都不得安寧,你可真的想要麼?要,我便把這劍送給你,不要,那我日後再為你尋找一把寶劍。你自己想清楚了。”

    羽然心中一顫,不敢相信的抬起頭,望著蔣琬那平靜如水的面容,顫聲道︰“公子……你。你要把這劍……送……送給羽然?……”

    蔣琬淡淡點了點頭︰“公子說話,何時騙過你們!”

    羽然身子的微顫,低聲道︰“羽然不敢。”

    此時,她這心內真是百味雜陳,剛才蔣琬告訴要為他尋找一把寶劍。她還不以為然,听到玄武湖神劍出世。卻存了一份心思,但見識到那巨獸以及眾人的武功,她才知道自己其實只是一個井底之蛙,在外人眼里,根本什麼都不是。雖然心中萬分渴望,卻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得到這把神劍。

    但是此時此刻,蔣琬竟然真的,把這件天下武林中人,為之不惜犧牲性命來爭奪的魔道第一神兵——長樂未央劍,便這樣輕輕松松的,送給自己?

    她當然知道只要一伸手,這把寶劍便會落入她的手中,但她同時知道,一旦拿到這把寶劍,不說那些凱硯這把寶劍這武林人士,要追回本門至寶的魔門中人會找她麻煩,干系甚大。而且還有那些死在這一戰當中的武林人士,看樣子,連朝中都有人覬硯這把魔門至寶,因為它不但是一柄神兵,更是一張關乎著無數金銀財寶、神兵利器、奇珍異寶的藏寶圖。

    拿到這樣一樣神器,對于此刻的她來說,實在不知是福是禍,日後必然麻煩不斷,也許將會被人追殺至死也不一定。

    但,她又豈是一個甘于屈服的人,她從來都是傲骨錚錚,遇強更強,咬破下唇,她顫抖著,伸出手去,托住那把武林中人夢魅以求的神兵。深深一拜,說道︰“多謝公子厚賜!”

    眾人心中齊齊一跳,這種神器,公子竟然真的為了一個承諾,就給了羽然,所有人望著羽然那托著寶劍地雙手,一時不知是什麼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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