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帝王心術 作者:寂寞(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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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rislin 2008-3-28 13:3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3 114098
xusy 發表於 2008-6-6 08:49
王者歸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璇璣閣,到處都是一片喧囂之聲,蔣琬似是有些不愉,最後卻還是踏進了璇璣閣之中。

    這里亂成一團,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各種各樣的消息充斥其中,只隨意走了幾步,蔣琬耳中就听到不下數百條信息。

    「五天之後,小蜀國丞相權安國陪同小蜀國靈芝公主吳婉正式入京,由十三王子昭王李穆迎接!」

    「再過十天,京天十大頭牌秦淮十艷會在秦淮河畫舫之上,舉行五年一度的才藝大賽。」

    這種才藝大賽是建業城中,那些名氣最盛、實力最強的幾大青樓,聯合起來,幾年才舉辦一次的一堂盛會,自然不是蔣琬以前在郎夢郡時參加的花魁大賽可比。不但有專人評審,選拔嚴格,更耍要交納為價不菲的銀入,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種機會的。

    而這種才藝大賽是她們揚名的一個絕佳的手段,凡是能獲得勝出的女子,都會立即名傳天下,所以歷來最是熱鬧。

    不過蔣琬對這個沒有興趣,接下來听到有人說,近日建業來了一位驚世絕俗,仿佛月殿仙子一般的白衣女子,帶著兩個丫頭,居住在城東的雲間客棧。

    那白衣女子整日以一幅薄紗掩面,但其儀容風韻,卻讓人呼息頓止。而她的那兩個小丫頭也幾乎無一不是絕色美人。丫環尚且如此,何況主人?

    不少人將主意打到這白衣女子的身上,然而最後卻全都無疾而終,最後眾人才發現,那三人竟然全都是武林之中難得一見的絕世高手。尤其是那位白衣少女,建業武林中人,對她的評價只有四個字︰「深不可測!」

    十幾天內,所有的那些想要一探這白衣女子來歷相貌地,都無一例外的受到嚴懲。閉口不談任何關于那白衣女子的事情,最後再沒有人敢輕易接近雲間客棧。

    周圍人本來只是隨口說笑,畢竟這根本算不得什麼秘密,只是蔣琬听了,卻不由得心中一震,隱隱感覺到,麻煩來了!

    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種感覺是哪里來的,怎麼突而其來的感覺到麻煩來了呢?搖了搖頭,他沒有再繼續想下去,與情兒四處轉了轉。又听到了其他地幾條信息,不過都是無關緊要,他搖了搖頭,就在此時,兩個人走近蔣琬身邊,一個溫和的聲音含著笑意說道︰「這位公子。剛剛分別。又在此地見面,真是有緣啊!」

    前面的那青年錦衣玉帶,正是剛才競得九轉丹的十三皇子昭王李穆,眾位皇子之中,太子蠻橫、三皇子已被降為清河郡王,自然是由他這個一向待人溫文有禮的十三皇子出面,迎接小蜀國公主吳婉的入京,此刻他正是志得意滿之機,雖然時常謹記府中那個神秘的奇人奇葉先生的教導。不要太過惹眼,但還是掩不住他的一腔喜意。

    跟在他身後的,那個略帶著一絲落寞,更多卻是不甘與隱忍地青衣男子,則卓然清拔。跟在李穆身後,並無一絲的仰人鼻息的感覺。

    蔣琬只是稍怔了一下。隨即淡淡說道︰「有緣麼,或許是這個地方太小,隨便走幾圈,都能再遇著吧,只是出了這里,天下那麼大,再見就不容易了!」

    李穆听出他話中的意思,尷尬一笑,靈機一動,說道︰「是啊,相見即是朋友,天下那麼大,等出了這里,再見可就難了,不如公子到李穆府上一起住,大家都是喜好文辭之輩,聚在一起,也更熱鬧,李穆也好時常恭聆教益。」

    蔣琬似是沒有听出他話中的招攬之意,淡淡道︰「不敢,琬只不過是一介布衣,對那些詩書禮易,沒有一點興趣!」說罷便轉身向情兒道︰「走吧,出來這麼久,我們該回去了!」

    情兒自然是唯蔣琬馬首是瞻,蔣琬轉身向前走去,立刻跟在蔣琬身後,向外走去,自始至終,正眼都沒有看李穆兩人一眼。她自然不知道,剛才那個跟自己公子說話的人,就是堂堂南唐可能最有可能贏得儲位地十三皇子昭王李穆。

    見蔣琬決絕地神情,李穆自知此刻不能邀請得他前去,他本來只是看蔣琬順眼,倒並不覺得他是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此刻見蔣琬那種輕淡的神情,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勝心,心中暗道︰「自以為是的家伙,還不知道我是誰吧,要是你知道我是誰,還敢拒絕我麼?」

    「不過對于你這樣的家伙,我倒非要收服你看看,天下還有我李穆收服不了的人物麼?」

    只不過他裝了這麼多年,自然知道這種清高的人一般都有一些古怪的臭脾氣,此刻自然不能強攔,只得眼睜睜地看著蔣琬兩人從容從自已面前走出。

    等到兩人消失不見,趙勾望著蔣琬的背景,向李穆笑道︰「昭王殿下是不是動了將這位小兄弟收為旗下的心思呀?」

    李穆饒有興趣的轉回頭,望向趙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說道︰「哦,不知趙兄是如何看?」

    他不說看什麼?是看待他對于招收蔣琬為屬下地這件事的看法,還是對于蔣琬這個人地看法,還是他怎麼看出這事來的?僅只讓趙勾自己去回答,借以知道趙勾心中是如何想。

    趙勾心中暗暗一笑,這等小把戲怎麼能玩過他。表面上卻是一幅誠惶誠恐的表情,連忙躬身說道︰「昭王殿下抬愛了!」

    他說的是李穆稱呼他為趙兄的事,李穆擺擺手道︰「無妨,你且說說!」

    趙勾笑看著已經消失在門口的蔣琬身影,說道︰「這人不簡單,昭王殿下不知有沒有發現,他,是一個瞎子!」

    「什麼?」李穆猛的跳起來。隨即驚覺,平靜下來,指了指趙勾道︰「趙兄你說,怎麼看出來的?」

    趙勾對于李穆的震驚是意料之中,並無太大地反應。自然也不能去提李穆的失態,只是自在一笑道︰「本來勾也沒有看出來,看他那平靜自然的神情,比正常人還正常,不注意的人,是根本看不出來的,但剛才勾卻看到,他下步之時,極為小心,四周喧鬧一片。極為熱鬧,他竟然連頭也不抬一下,這尚且不能說明什麼,或許他只是本性如此,極為孤僻,對周圍地這些都不感興趣而已。但不知昭王殿下注意到了沒有——」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這才道︰「對于這樣一個看起來,處處皆一絲不,且氣質獨具,唯有眼楮,卻黯然無神,對于他這樣的一個人來說,按道理萬萬不該如此的。」

    李穆听到這里,方才眼前一亮。興奮說道︰「不錯,趙兄不說我還忘了,剛才李穆就覺到他的眼楮與他全身極為不協調,還在奇怪呢,原來如此。他居然是一個瞎子,這就難怪了。」

    趙勾說道︰「是呀。正因為他是一個瞎子,所以才顯得這樣的不協調,觀他的氣質,只怕是人中龍鳳,昭王殿下真正是慧眼如炬,竟然第一眼就生出將他納于麾下之心,果然不愧是皇帝陛下最寵愛的昭王殿下!」

    李穆忙道︰「這話可不能亂說,趙兄過獎了。」只是話雖如此說,心中卻對趙勾親近了一些。他本來也不大在乎這個質王子,只是因為禮賢下士的名聲,故而在外面作作樣子,不想這個趙勾卻不是普通人物,接觸下來,發現其的確算是一個人才,幾番接觸下來,此刻偶遇,在這里相逢,便干脆一起進來。

    想到那個剛才居然拒絕了他的清瘦少年,一個瞎子居然有如此氣質,地確難得,更堅定了他要將那少年招入座下的心。

    趙勾嘆道︰「不知如此一個清絕的人物,如果眼楮復還好如初,會是一種什麼樣的風度?畫龍點楮,便會如同那飛翔在九天之上的鳳凰一樣,那種光芒,是會灼傷人的眼楮目地。」

    走出璇璣閣地蔣琬,自然不知道背後李穆與趙勾各自的心中所想,走到門口,吩咐了情兒兩句,情兒疑惑的點了點頭,卻沒有說什麼,按照蔣琬的吩咐,飛快的從一邊街角找到一個小乞丐,將他帶了過來,蔣琬從袖子中掏出一串銅錢,遞給那小乞丐說道︰小兄弟,你願不願意幫哥哥一個忙,這串銅錢就給你了。」

    那小乞兒看著蔣琬手中的那串銅錢,至少也有三四十多枚,對于他這樣的一個小乞丐來說,哪里見過這麼多的錢,足夠他過好大一陣子的了,眼中冒出貪孌之意,便想用手去拿,只是蔣琬卻似乎早已料到一般,手一翻,那串銅錢就被他抓到掌中。

    那小乞丐倒也不笨,最先地狂熱消失,雙目瞪著蔣琬,但還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一時瞄向蔣琬手中抓住的那串銅錢,問道︰「公子要秀兒干什麼?」

    蔣琬淡淡道︰「沒什麼,很簡單的一件事,你過來!」

    他招了招手,那小乞丐不由得走到他面前,蔣琬俯下身去,向那小乞丐說道︰「你只要幫我報個信就好了,去東大街的太尉府,告訴太尉府的人,血霧樓將要于三日之內,前來刺殺他們地穆家的少公子,怎麼樣,簡單吧,只要你答應,這串銅錢就是你地了。」

    情兒奇怪的看了一眼公子,那小乞丐一听是這樣簡單的事,到底還是個孩子,立即說道︰「好,我答應你!」

    蔣琬笑道︰「乖,拿去吧!」便將那串銅錢遞給那小乞丐,說道︰「去吧,不過要記住,如果有人問你是誰叫你來報信的,你就說是一個大娘,不要告訴別人是我就好了。」

    那小乞丐接過那串銅錢,還恍如在夢中,這樣輕易就得到這樣一大筆錢,對蔣琬的吩咐自己滿口答應,立即一溜煙的去了。

    情兒這才得機會,疑惑的問道︰「公子,怎麼你還給穆家報信呀,我們不是要殺了那個欺凌憐兒姐姐的凶手嗎?」

    蔣琬地臉上閃過一抹冷酷。森冷的道︰「哪有這般容易,要殺他還不是易如反掌,我要的,是他生不如死!」

    他淡淡的道︰「殺了穆劍楓一個人,只不過是區區小事。我要滅了慕家滿門,好戲都在後頭,現在,就先讓穆家嘗嘗味道罷了,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場前奏!」

    他此刻仿佛一個魔鬼一般,向情兒說道︰「我雖然只听過幾句關于血霧樓的傳說,但有這些,就足夠了,能夠在京城之中。橫行霸道,並且公然接收刺殺任務,便是朝廷命官也不放過,而宮中卻沒有傳出對血霧樓地一絲消息,所有對血霧樓不利的消息,都被人從中截下。連堂堂的柱國公。都因為此事而遭人毒手,可見,血霧樓背後的勢力,一定是與宮中有莫大的關系,可能,是一位皇子也說不一定!」

    情兒「啊」的一聲,只驚得目瞪口呆,如果此時有旁人在旁邊听到蔣琬的話,只怕都會張口結舌。僅從幾句話中,就分析出如此多的東西來,而且還猜測是南唐的一位皇子,這種驚天之言,他也說得出口。簡直是大逆不道的話。

    蔣琬卻根本不在意這些。只是冷冷地道︰「血霧樓殺人,從不給人留下一絲後路。便是太尉府,也保護不了穆劍楓,但我卻不想他這麼快早死,而且,我要的,是他親手死在我的手上!」

    說到這里,他微微笑起來,說道︰「所以,我不能讓血霧樓去殺穆劍楓或者穆朝盛,他們二人要留到我慢慢的玩,所以只好讓穆璋珂這位太尉府總管,代替他們兩個,先去一步了。」

    「血霧樓勢力驚人,太尉府也不是好惹的,我告訴穆朝盛,有人要刺殺他的寶貝兒子,他自然會不惜代價,動用自己一切可能動用地力量,來保護穆劍楓,知道血霧樓地恐怖,這三天里,只怕會食不甘味,寢不安枕吧!」

    「在穆家重重布置之下,血霧樓與太尉府,斗了起來,不管結果如何,總歸是一場好戲的。」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如此好戲,自然精彩非常。太尉府這三天,只怕都會熬紅雙眼,雞飛狗跳,個個不得安生,惶惶終日。穆劍楓與穆朝盛,就先享受一下恐怖的滋味罷,有了這場前奏,以後的戲,就會一一登場了,穆家,就從此再也不是現在的這個穆家了,我要他們日日不得安生,天天生活在擔驚受怕之中,殺死一個穆璋珂,順帶嚇嚇穆劍楓也好,他們不知道血霧樓要殺的,根本就不是他,但仍會日日擔心,生怕血霧樓再次前來刺殺于自己。」

    情兒只覺得全身發冷,此刻的蔣琬,輕輕淡淡的幾句話,卻讓她如墜冰窖,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將穆家弄得不得安寧,心中自然也是大為高興,只是對于蔣琬地轉變,她卻總是不願意。

    「如果可能,她只希望,公子永遠不要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哪怕付出一切代價,她也願意一力去承受!」

    坐上馬車,便欲離開,恰巧此時紫琴已經辦完自己的事情,走了出來,見到蔣琬,不由得笑著走上前來,說道︰「李四公子,不要忘了,我們一個月的約定哦,時間不多,四公子可要好好把握。」

    蔣琬淡淡道︰「這個自然,不勞紫琴姑娘放心,只要到時紫琴姑娘遵守諾言,李四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紫琴伸手緊緊了披在身上地大氅,馬夫遞過錦墩,她躬身走上車,在關上車簾之前,探出頭來,妖嬈一笑道︰「一言為定!」

    蔣琬道︰「駟馬難追!」

    紫琴道︰「如此甚好,那就先在此別過了,紫琴等著李四公子的好消息!」

    蔣琬沒有接話,吩咐車夫道︰「走吧,回聚寶齋!」

    那車夫道︰「是!」

    紫琴一揮手,她地車夫也跟著一振馬韁,兩輛車分道揚,分別向著「聚寶齋」與「北極閣」而去。

    ——

    建業城南,有一座早已荒涼破敗的古寺,此刻,在寺中一處毫不起眼的禪房之中,一道七彩的毫光,從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紫衣男子雙掌之中散發出來,在他的雙掌之上,小心翼翼托著的,正是剛剛拍賣大會之中,最後的那一樣壓軸之寶——「無量壽佛!」

    那紫衣男子透過面具的雙眼,緊緊盯著此刻異光大放的白玉古佛,眼楮之中閃過狂喜之色︰「果然是你,沒錯,天佛秘寶,無量至尊!今日落到我劍十手中,我一定會讓你,大放光茫,名震天下!讓今日所有參加拍賣會的人的有眼無珠,感到後悔,哈哈哈哈哈——」

    仰天狂笑,那紫衣男子將白玉古佛用一塊黃綾包好,放入懷中,猛然身形一拔,沖天而起,笑聲卻遠遠的傳了出去,震得樹木籟籟顫抖,久久不歇!
xusy 發表於 2008-6-6 08:50
王者歸來 第一百四十四章 相見不識.兩忘煙水
    在蔣琬等人離開黑市之後不久,剛才與昭王李穆競價要買下「九轉丹」的那個神秘的青衣蒙面女子走出黑市,繞過幾條鬧街,跳上秦淮河邊上的一處小小烏篷小船,左右看了看,見無人跟蹤,這才解嚕搖槳,向秦淮河中心駛去,在萬千花船之中轉了幾圈,最後駛離秦淮河水,到達一處偏僻的淺道。

    此時烏篷已經出了建業,行得不止半日,迎面兩道青山挾持,相對而立,環抱成一灣狹谷,里面形成中型的湖泊,那青衣女子揚了揚手中的一塊手牌,山頭之上立即響起一聲尖銳的古怪竹嘯之聲,而後,從湖水水底緩緩降下一道鐵閘,小船這才得以順利通過。

    進入谷中,迎面山面之上一面裸露出來的白色石壁之上,被人不知用什麼利器刻下了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仙子湖」。

    青衣女子將船搖進「仙子湖」中之後,那道鐵閘又緩緩升起,就在水下面一線,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而它橫在這里,任何小船都無法逾越而過,而且谷口的水面似是布置了一個什麼奇特的陣法,絕無人可以無意之中闖入這里,就算你知道這個地方,也進不來。

    平靜的湖面之上,青衣女子卻必須得經常繞行,左穿又拐,完全沒有一丁點的規律,不熟悉這里的人,只怕幾丈水面都進不去,便會觸動機關,導致船翻人亡。

    將小船停在岸邊,那青衣女子跳上岸去,來到半山腰上的一座小亭之中,一個白衣紈素的中年女子已經在那里等著她。目光遠遠眺向天邊,似是在想著什麼。

    那青衣女子走到那白衣女人背後,垂下頭,低低叫了一聲︰「師父!」

    那白衣女人頭也不回,半晌。方才冷冷的問道︰「回來了,東西呢?」

    那青衣女子頭垂得更低了,囁嚅了半晌,這才說道︰「師父——」

    那白衣女人猛然回過身來,指著那青衣女子,冷笑道︰「不要叫我師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小茶,你說,仙子湖之中。有你這樣一個廢物,還怎麼給小姐辦事。」

    那青衣女子不敢應聲,眼淚在淚眶之中打轉,那白衣女人見狀,忍不住一把扯下她的面紗,怒瞪著她。說道︰「看看你。整天就只知道哭,哭有什麼用,哭能辦好事情嘛,真不知道你這樣地廢物,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扯下面紗的那青衣少女,露出來的是一張清秀如同微風吹過西湖的水面,神情楚楚,一幅弱不禁風地樣子,讓人一見。即忍不住心生憐惜。

    這是一個多麼讓人憐惜的女孩子呀,漂亮的面孔,柔弱得如同一個小女孩一般,她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大,只是因為常年幽居在這與世隔絕的山谷之中。不通世情,此刻禁不住師父的責罵。怯怯的表情,更加顯得格外的委屈,惹人憐惜。

    就在這時,一個溫婉的聲音從一邊傳來︰「青鈴,你就不要太苛責小茶了,她雖然有十六歲大了,但從未出過仙子湖,對于外面的人情世故一竅不通,就算失敗,也是情有可原的。就算得不到九轉丹,也不是什麼大事。」

    听到這個仿佛天籟一般優美動听地聲音,略顯沙啞,卻充滿了一種神奇的魅力,讓一听到她聲音的人,都忍不住骨酥筋軟,幾乎要全身癱軟在地上。

    白衣女人與小茶听到這個聲音,無不身子一震,急忙雙雙跪倒,恭聲道︰「恭迎小姐千駕。不知小姐架臨,未曾出迎,請治青鈴死罪!」

    那女子伸手扶她起來,笑道︰「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想我虞止一生,只不過是秦淮河上萬千煙花女子之中的一人,居然能得到青鈴姐姐的照顧,已是感到極大地榮幸,怎麼能這樣說呢?」

    她地手指柔若無骨,深冬之中,猶自只披著一襲輕軟的白袍,袍子略顯寬大,細腰未束,所以隨風飄蕩,不盈一握。

    衣上並無一絲刺繡出奇之處,就是那種市面上隨處可見的粗布麻衣略略幾剪便縫治而成的再粗糙不過的衣物,便連一般的人家都不會穿這種粗制濫造的衣服,但裹在虞止那玲瓏浮凸,曼妙傾城的嬌軀之上,衣擺拖地,盈盈曳裾,卻有一種顛倒眾生的風姿。

    ——虞止。

    僅只看到她地背影,你就會覺得天下一切的美色都是庸脂俗粉,一襲粗麻的衣服,但卻給你一種色授魂消的感覺,仿佛就算是天下再柔軟精致的綢緞,都沒有這一襲麻衣清絕。

    這個輕輕走上台階石亭地女子,竟然就是天下最具傳說的六大傳說之一——虞止。

    十年之前,虞止從天下人眼中,消聲匿跡,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在聲名最盛之時,突然離去,天下人都沒有找到她地下落,卻沒有人想到,這十年來,虞止足不出戶,竟然就此隱幽在這樣的一處,離秦淮河不遠的小山谷,結廬而居。

    她離開之時,年已二十,然而此刻再見,竟然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只是昔日的綺羅縴縷,都變作今天的一襲麻衣,皓手玉腕,也更加冷如冰雪。

    但一看到她的臉,你就只覺一呆,因為昔日那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之上,如今竟然戴著一個僵硬的銀色面具。

    有她那樣的容顏,舉世之中,仿佛明月于星辰,為什麼要把它掩蓋起來?

    白衣女子站起身,低聲道︰「屬下無能,沒有拿到九轉丹,為小姐恢復容顏,屬下該死,還請小姐處罰!」

    虞止擺了擺手,看著那白衣女子道︰「青鈴,你這又是何苦?其實原本不必如此的,這十年來,你一直跟著我,受了不少的苦罷,我早說過,九轉丹雖然神奇,也未必能讓我容顏恢復如初,毀了便是毀了,那又有什麼可惜?只不過是一具臭皮囊而已,昔日正因為它,才讓我淪落風塵煙花,如今毀去,正好讓虞止休息了。」

    「相見不識,兩忘煙水,就算有人再見到虞止,也不再是以前的那個舞袖長歌、金珠玉粟的秦淮名妓了,虞止十年來,在這仙子湖畔,平平淡淡、安安靜靜的,這不正是我一直,想要過而求不得的,美麗只是一時,就算真的得到九轉丹,回復容顏,再過十年,不是一樣,也得哀老變丑麼?」

    「你又何必,一直這麼執著,非要為我找到九轉丹不可呢?有的時候,平凡,或許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吧!」
xusy 發表於 2008-6-6 08:50
王者歸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仙子湖畔.嫣然一人
    那白衣女子哽咽道︰「小姐——」

    虞止止住她,似是笑了一下︰「青鈴,凡事不要太過執著,小茶是個好孩子,這件事沒辦成,原本就不是她的錯,你就不要再責怪她了。」

    白衣女子只得點頭道︰「是。」

    虞止微微笑著,向那青衣少女招了招手︰「小茶,過來,姐姐送一樣東西給你!」

    小茶只覺得一陣受寵若驚,猶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我?」

    虞止從頭上拔上一根銀釵,這原本已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一件飾品,再向小茶招了招手,說道︰「這枚釵子送給你,姐姐在谷中再不出去,你還小,以後總歸是要出去走走的。」

    小茶猶豫的看了一眼師父,師父卻瞪了她一眼︰「小姐叫你去,你就去,看我干什麼?」

    小茶只好一步一步挪到虞止面前,面前這個戴著銀色面具,但卻一直仿佛神仙一般在她心目中存在的女子,寵溺的替她細心插上銀釵,歪頭看了她一眼,隨即笑道︰「你看,我們的小茶,是一個多麼漂亮的女孩子,等長大了,以後一定會,也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吧!」

    小茶臉上如同染上一層紅暈,低下頭去,叫道︰「小姐——」

    虞止伸手阻止她道︰「我比你大一些,你叫我姐姐吧,不用再叫我小姐。」

    小茶不敢應聲,那白衣女子冷情劍伊青鈴似是認命一般,嘆一口氣,說道︰「既然小姐叫你叫,你就叫罷!」

    小茶心中只覺仿佛如同做夢一般不真實。雖然從未踏足「仙子湖」之外半步,但對于六大傳說之一的虞止,在天下所有人心目中,都是那般的神秘與遙遠,但此刻。她竟然親切的叫自己稱呼她為姐姐?

    「姐姐!」她低聲叫道。

    虞止笑著撫了撫她的頭發,笑道︰「好了,把拍賣大會的事情說說,是不是帶地錢。不夠了?」

    小茶點了點頭,這才將拍賣大會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說到最後「九轉丹」居然被人以兩百八十萬兩的黃金買走,虞止與伊青鈴相顧詫然,虞止這些年辛辛苦苦積蓄了一些錢財。其中多是那些人贈送的奇珍異寶,其中不乏稀世之寶,價值連城,全部換成黃金,也不過三百余萬金。這些年苦心經營這仙子湖,所用不希,伊青鈴讓小茶帶去兩百五十萬金,已經是極為小心,滿打滿算,萬萬沒有想到。小小地一顆「九轉丹」,竟然賣出了兩百八十萬兩的天價,這倒真是怪不得小茶,听完這些話之後,伊青鈴的臉色這才略略舒緩了一些。

    虞止听後不由得憐惜的拍拍小茶地頭。說道︰「我就說吧,這事不能怪小茶。青鈴,你看你錯怪小茶了吧。」

    冷情劍伊青鈴雖然心中已經原諒了自己的徒兒,但表面上卻放不下臉,冷「哼」了一聲,把頭扭向一邊。

    虞止笑道︰「青鈴不要這樣。好了,今天就這樣吧,若是無緣,就算得到九轉丹,也未必能恢復我的容顏;若是有緣,不須強求,也許就可以做到。所以青鈴就不要再這樣費盡心力,為我求藥了。這仙子湖,平靜自在,不正是我一直,夢中最希望的樂土麼?」

    伊青鈴只得答應一聲。

    從谷中地下望上來,就只見到半壁石亭之中,晚風拂動那個戴著銀色面具的女子,一襲粗簡地麻衣飄拂,讓她更多了一份婉約與妖嬈。

    再簡單的粗布麻衣,穿在她的身上,都變成了天下最美麗的華服。

    ——

    入夜,仙子湖畔,一個麻衣女子,緩緩伸手揭開了她臉上戴著的銀色面具,月光在天,湖水清涼,映照出一張顛倒眾生地臉寵來,精致婉約,仿如秋水,卵圓柔和的下頜,光滑優美的線條,整個人遠遠看去,顯得是那般的優雅與出塵,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左額之上,卻有一道深深的劍痕,顯得猙獰而可怖,完全破壞了她地美麗。

    緩緩伸手,涼若冰晶的手指,滑過自己的臉頰,觸摸到臉頰之上的那道劍痕,她的手指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退了下去。

    緩緩伸手,將那面銀色地面具蓋到臉上,將她那傾國傾城的容顏掩蓋起來,徹底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雙清澈晶瑩地眸子,凝視著平靜的湖面,一個戴著銀色的面具的麻衣女子,臨水而立,寂寞,就如同清雪一般,浸透過她的骨髓,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雖然是真的不在乎,十年過去,所有能忘的,不能忘的,都已經被深深的埋葬在了心底深處,此生也許,再也不可能觸及。但有時獨對幽水,看到自己,總不免有一絲遺憾。

    或許,此一生,自己再也不會踏出這仙子湖半步,從此就隱居在此,老死荒谷,除了那幾個自己的貼身侍女,再無人會記得自己吧!

    ——

    五天之後,蜀國公主吳婉入京,陪伴她一同前來的,不但有蜀國丞相權安國,還有蜀國第一劍術名家——天涯,隨行保護著吳婉的安全。

    十三皇子昭王李穆親自帶領文武百官,迎于十里亭之外。

    這已經是吳婉入城之後的第三天,見過皇帝陛下之後,自然是一番無謂的客套之後,問及和親,權安國卻以公主千里奔馳,路上染了風沙,有些不適,最後神冊帝只得揮手讓眾人退下,將她們被安排在驛館之中歇息。

    前兩天吳婉是足不出戶,然而她帶來的那些侍衛卻四下活動,打听消息,第三天吳婉在昭王李穆的陪同之下,李穆受命李泯吩咐,陪伴吳婉在建業城中四處轉一轉,一盡地主之誼,其實就是讓兩人多接觸的意思。

    這點吳婉與李穆兩人都看得出來,李穆自然同意,能接近蜀國的第一美女,而且還是蜀國公主,對他來說自然是求之不得,李泯選擇他來陪伴蜀國公主,已經是一種榮耀了,而且,近水樓台先得月的道理,他自然比誰都懂得。

    而吳婉,當然也不能拒絕,她這次前來,明面上就是打著到南唐來擇婿的幌子而來,而且,她更要以此機會,接近南唐的最高層,這才能達到她此半,兩國交好的目的。
xusy 發表於 2008-6-6 08:51
王者歸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蝕魂銷骨.美人如詩
    京城之中,這幾天一連發生了好幾件大事,一件自然便是五天之前,太尉府之中忽然火光燭天、人影刀光,交相閃爍,事後,東街王大麻子就再也沒見過那個每天總是耀武揚威、大腹便便用鵝步走過門前,還往自己這邊不屑的鄙視一眼,覺得高人一等的那個穆大管家。而隔著兩條街之遠,都能隱隱的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事後,京兆尹衙門立即派人封鎖了建業各大城門,嚴禁人隨便進出,找京城翻了個底朝天。而禁衛連都被驚動,層層將太尉府保護起來,只是事後卻沒有再發生什麼事情。

    據說那一夜死了好多的人,附近好多人被那陣喊殺聲驚醒,就只見到太尉府之中沖天的火光,人影騰挪之中,斷肢殘臂,血肉橫飛,其中一部分是黑衣蒙面的刺客,另一部分則是埋伏在太尉府之中,那些家丁禁衛。

    不久之後,一道消息就在黑市發布了出來,穆璋珂已死。

    而不少有心人去探听這其中更多的奧秘之時,都不由驚得一呆,神秘人買通血霧樓去刺殺穆府大管家穆璋珂,在所有人看來,依血霧樓平時的實力,這簡直就是不足一提,又不是刺殺穆朝盛與穆劍楓,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然而不知為何,那一夜穆府卻似有所覺,並且用遠超所有人想像的處心積慮,似乎早有安排一般,竟然在穆府方寸之中,安排下了不下數百道機關,層層圍護,陷井、火藥、弓箭手。還有穆家平時眷養的無數死士、調來的宮中禁衛,以及無數家丁,為了一個小小的管家,值得穆家如此興師動眾?

    然而血霧樓殺的,又的確就是穆璋珂。所有人都相信,就算穆府再有防備,拼盡全力,卻保護一個人。在血霧樓手下,也是絕無生理。是以,既然血霧樓最終只是殺了一個小小地管家,那他的目標,就一定只是這個管家。

    可是。為什麼,為了這樣的一個小小的管家,穆府會拼盡全力,仿佛搭上老命一般,不顧一切。竟然敢調禁衛相助,而血霧樓最後雖然殺了穆璋珂,在這一戰,卻損失慘重,去的人,幾乎十不遺一。全部撂在了太尉府。

    這是一場莫名其妙,今天下人都沒有看懂地大戲,然而結束之後,在穆家瘋狂的反撲之後,幾天之內。京城之中,雞飛狗跳。穆家四圍,隨時可見一隊隊的鐵甲禁衛疾馳而過,就算穆璋珂已死,穆府不但未放松防備,反而大大加強了太尉府的防衛力量。

    此刻地太尉府,就算一張上緊了弦的強弓,一旦有任何力量觸踫上,就將會引發一場震動朝野的大戰。

    然而在穆家如此的打擊之下,血霧樓雖然被迫轉入了地下,黑市的殺手堂被穆家帶人搗毀,但權傾朝野地穆太尉,居然都不能把血霧樓連根拔起,依然挺立不倒,讓所有人都對血霧樓背後的勢力更感興趣起來。

    然而當這些消息傳到聚寶齋二樓的一個暗間之時,那個坐在暗影之中,身後永遠站著一個白衣女子的年輕少東家,只是淡淡伸了伸手,說道︰“知道了!”

    那道人影靜靜的站在那時,就仿佛沒有靈魂一般,向那個窩在包裹著珍貴地白虎皮太師椅之上的少年,躬身道︰“今朝告退!”一閃,就從房間里淡了出去,消失不見,而房門居然紋絲未動。

    房間里的兩個人似乎都對這種情況早子熟知,並不驚訝,然而若是有外人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只怕會駭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黑色的人影,竟然是從原地,平空消失不見的。

    仿若妖魅。

    那人退下之後,那站在黑影身後地少女,不由得敬佩的向面前的公子說道︰“公子,你的計策真高,穆家果然亂了!”

    那人淡淡的,伸手彈了彈衣襟,隨口道︰“是麼?”

    仿佛這件事跟他沒有一丁點地關系。

    那白衣少女也不再說,反而說道︰“听說京城這幾天亂成一團,但蜀國公主與蜀國丞相,還有蜀國的第一劍手天涯,于三天之前,來到了南唐建業,住在城西驛館之中。”

    那道黑影仍然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小蜀國靈芝公主入京的事,滿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無數平民圍觀,當朝十三皇子昭王親率文武百官,迎出十里亭外,那場面真是隆重之極。

    據說當是觀景的人群,就黑壓壓的一直從建業門口,排到十里長亭,怕不有十數百萬,人們神色各異,建業,也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當看到小蜀國公主乘坐的那架紫色的華麗馬車,行至十里亭之時,四下里一片驚嘆之聲,隨後跟隨的隊伍,自紫而緋而青,迤邐數十丈。緊緊跟在馬車旁邊的那個青衣簑笠的少年,自然是小蜀國傳說得神乎其神的第一劍手——天涯。

    昭王李穆這一次,全身都穿得極為正式,顯得莊重而威嚴,比之日常那一襲隨隨便便的錦衣,文士氣十足,這下卻足顯一派大國皇子風範,在眾人之間,顯得極為耀眼。

    十里亭略為相敘,李穆親自為靈芝公主吳婉與蜀國丞相權安國把盞洗塵,只是那個天涯卻依然一幅冷面,抱劍,徑自站在吳婉身後,對李穆的勸酒,根本理都不理。

    李穆極為尷尬,吳婉急忙為天涯辯解,權安國陪罪道︰“下國小民,未開蠻化,都是平日里摜壞了,不知上國禮節,兼且這人性子一向冷淡,對誰都是一幅冷冰冰的面孔,還請昭王殿下不要跟這等武夫一般見識,原宥則個!”

    李穆雖然極為不愉,然而雖然蜀國公主臉上蓋著面紗,十里長亭這里,不比深宮大院,寒風甚重,時不時吹起一角,就只那一瞥眼之間,那白晰如同青蓮凝脂般的肌膚,下頦尖尖,溫潤晶瑩,說話之時那種端莊大方,我朝之中,無人能及,輕咬貝唇之時,兩排細細的牙齒便如碎玉一般,唇若花瓣,就讓他這個一向自恃守禮君子都不由得只覺得一陣驚艷。

    傳說小蜀國靈芝公主吳婉,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看來果然不錯!

    權安國自稱下國小民,而且天涯又只是一介武夫,李穆一像以仁厚君子自處,兼且權安國與吳婉已經向他告罪,此行是為了結交二人而來,無論如何,雖然天涯無禮,他自然也不能發作。要不然回宮之後又怎麼向父皇交待?

    只一轉念之間,他便笑道︰“怎麼會,天涯俠士風骨,據聞是劍術奇才,蜀國無人能及,奇士多有怪僻,問罪二字自然不能說起,是李穆想像不周,這便向二位陪罪!”

    說罷也不待二人答應,便自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水酒,先干為敬,倒轉杯底,示意他已一口飲盡。

    權安國目中露出一絲贊賞之色,在國內之時常聞南唐十一皇子之中,十三皇子昭王李穆,最是守禮自持,禮賢下士,而且兼具治國之才,最為出色,此刻看來,倒的確是一龍子啊。

    吳婉端起桌上的酒杯,笑道︰“昭王殿下如此氣量,吳婉先謝過了!”說罷掀起面紗一角,將樽中酒一飲而盡,竟然沒有半點柔弱女子的嬌怯之色。

    李穆一呆,隨即撫掌叫好,笑道︰“想不到靈芝公主竟然也有如此酒量,實在是難得難得,竟然也是一位巾幗英雄,好!”

    隨即李穆遵李泯吩咐,將蜀國公主吳婉一行,安排在城西行館之中,略為歇息,第二日就上殿覲見皇帝。

    因為是覲見南唐皇帝,吳婉自然不有再戴面紗,當權安國陪伴著她走入南唐皇宮之時,所有人都只覺得面前一亮,整座皇宮頓時為之失色。

    只見一個宮裝女子,蟬鬢堆鴉,皓齒明眸,長長的紗裙托曳在地,襯得她那娉娉婷婷,有如從圖畫之中走出來。

    輕攏衣袖,吳婉向端坐于龍椅之上的神冊帝盈盈跪倒︰“下國公主吳婉,見過南唐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的手指冰肌玉骨,容面似水難裁,行禮之時,衣衫簌簌而動,那種絕世的風姿,讓大殿之中,無數的文武百官,都不由得為之瞠目,半晌不動一下眼珠。

    終究是李泯率先回過神來,呵呵笑道︰“難得,難得,果然是蜀國最美的一朵花兒啊,讓朕都不由得眼前為之一亮。果然是蜀國第一大美女啊,靈芝公主能來南唐,實是南唐之幸,不過朕的南唐,也是人才濟濟,名流士子,如同過江之鯽,數不勝數,便是朕的十三皇兒李穆,那也是難得一見的人才,靈芝公主必然不會失望的。免禮,免禮,還不快快請起!”

    他今日真的是老懷大暢,如果真的能留下一位如此絕出的女子,做他的兒婿,只怕做夢也會笑得出來。
xusy 發表於 2008-6-6 08:55
王者歸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蜀國公主.南唐帝京
    這場朝會,雖然什麼也沒有談成,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權安國以千里奔馳,染上風沙為借口,避口不談前來南唐是為了和親對付精絕國,神冊帝也沒有什麼不滿意,爽快的揮手道︰「公主一路遠來,自當先休息休息,再談正事,不如這樣,就讓朕的十三皇子,陪公主在建業城四處轉一轉,也讓公主看看我南唐泱泱大國,繁華美麗的帝京!」

    吳婉自然應承了下來,旁邊一臉不爽的太子李溫剛要開口說話,李泯適時的盯了他一眼,只將他看得徹骨生寒,他雖然狂妄,倒也並不是笨蛋,知道此刻,自己不能開口,站在那里,一臉的陰郁。

    李穆則是一臉的得意,雖然刻意隱藏,但仍是大聲向神冊帝接命︰「兒臣遵旨,一定會好好給靈芝公主指點一下我南唐這千古帝京,都有哪些風景秀美之處!」

    盡歡而散之後,吳婉回驛館休息,然而這件轟動朝野的大事,被那白衣少女說出來,那靜靜的坐在黑影之中的少年,卻仍然只是不清不淡的「哦」了一聲,漠不關心。

    對于他來說,小蜀國公主入京,根本就一丁點的關系沒有,自然不值得他特別關注。

    只是世事,總是出人意料的,有些東西,你想象不到的,總會發生得更快一些。

    那白衣少女只是隨便說說,希望轉移公子的注意力,但見公子一點反應都沒有,根本不感一丁點的興趣。也只得作罷,不再說話。

    房間里一時間反而靜了下來,那黑影縮在椅子之中,雙手攏袖子之中。室內的火盆里面燃燒著遠自南山運過來地上等焦炭,畢剝一聲,暗紅的光影中,映出那少年蒼白清瘦的面容。

    ——蔣琬。

    第二天一大早,桑老就侍立在聚寶齋二樓的那間暖閣之中。蔣琬回過神來,向站立在他面前的這個老人問道︰「我吩咐你找的人,可都找齊全了?」

    桑老打了個喏,對于面前這個年輕的少東家,他興不起一絲的輕視之意,前所未有地恭恭敬敬的說道︰「老奴都已經辦妥,少東家要招的那些年輕俠士,一共四十三名。都已侯下樓下!」

    蔣琬沉默半晌,忽然叫道︰「今朝!」

    一道黑暗仿佛從地獄最深處突然出現在屋子之中,躬身向蔣琬施了一禮道︰「在!」

    這人來得奇怪,四周門窗不動分毫,他無緣無故的出現在屋子中,桑老駭了一大跳,偷偷瞥了一眼那個人,然而屋子里燈光很暗,厚厚的簾幕將窗子掩住,那個人站在那里。黑衣蒙面,因此更加看不清他的臉,他整個人就仿佛與四周融為一體一般,周身上下,給人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桑老心中不由得暗暗警惕。表面上卻不會說什麼,低下頭。只是耳朵都豎了起來,只听少東家緩緩說道︰「孔雀樓的江如雪,你可調查清楚了?」

    桑老听到這里,不由得怔了一怔,心想孔雀樓只不過是一間比較有名地歌樓。少東家又與這一行牽扯不上什麼關系,要調查孔雀樓的江如雪干什麼?听說那可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女人啊!」

    那個黑衣人影冷冷的聲音不帶有一絲的感情,淡淡的道︰「一切如公子所說,屬下已經查明,可以行動了!」

    桑老還在那里听得稀里糊涂的。蔣琬听到這話,似乎微笑了一下。站起身來,緩緩說道︰「魚兒已經進入網中,是時候該收網了。」

    他揮了揮手,反而向桑老道︰「麻煩你,桑老,讓那些人集合,就說我要事要吩咐!」

    桑老雖然不明白,卻只得應了一聲,說︰「是,老奴這就去!」說著一直躬著身,退了下去。

    不到片刻工夫,那四十三個聚寶齋花重金聘請來的武林人物,都聚集在了聚寶齋的後院,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知道聚寶齋這次花重金聘請他們來,那個神秘的少東家,這第一次聚合,要去做什麼任務。

    正當眾人議論得熱火朝天之時,情兒陪在蔣琬身後,緩步下得樓來,站在台階之上,看著眾人,蔣琬略一點頭,情兒拍拍雙掌,待眾人靜了下來,這才說道︰「大家不用知道此去是為了什麼事,只要照公子吩咐去做就行。不願意去地,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所為,但他們本就是亡命之輩,又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句話,就退了出去,就算他們心中不想,面子上也不能放得下。

    江湖上人,名聲總是比性命寶貴的。

    等了半晌,不見有人退出,情兒這才開口說道︰「很好,大家既然都不願意退出,那就听侯公子吩咐吧,無論要你們去做什麼,都不能猶豫,否則——」

    然而頓了頓,她卻不知道下面該怎麼說了。否則了半天,也沒有說出會怎麼樣?

    蔣琬卻也不說明,最後情兒無奈,只得道︰「否則後果自負!」

    底下的眾人面上都不由得露出驚恐之色,不知道的東西,往往才是最可怕的。情兒不知道如果他們違犯了,要怎麼處治,然而若是說出來,他們反而不會如此緊張。這下卻是人人摒氣凝息,听著那個站在台階之上,靜靜凝立地少年,一句一句吩咐下來,只得應是。

    所有人都越來越驚訝,完全弄不明白少東家想要他們去干什麼事情?殺人放火?搶家劫舍?暗算刺殺?

    因為蔣琬不但要他們前後隱在暗處,包圍整座孔雀樓,更要緊的是,光天化日之下,不能讓一個人發現,就將整座孔雀樓里面的所有人,全部成擒,而不管他們使用什麼樣的手段。並且,再不允許一個人,進入樓內。

    就算要搶劫,那也應該選擇月黑風高,哪有這樣大白天,膽敢在天子腳下,鬧市之中,完全不動聲息的,控制一整座的歌樓,何況里面還有那麼多地客人?
xusy 發表於 2008-6-6 08:57
王者歸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但得名士.不遜風流
    孔雀樓是建業名樓,里面的客人大多是有地位的人,或者是高官顯宦世家,或者是名人國士之後,亦或者是恃才傲物放任風流之輩,只有他們,才能有機會出入這種地方。

    這個少東家竟然失心瘋的,要這區區三四十個人組合而成的烏合之眾,就將「孔雀樓」在片刻之間,完全的控之于掌下。

    這簡直就是昨晚還沒睡醒,要不就是神經有病,然而當他們听完蔣琬幾句話之後,都不由的嘴巴張大,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因為蔣琬中是安排了兩件事,就讓他們原本以為絕不可能的事情,變得是那麼的輕而易主,簡直讓人不由得為之嘆為觀止。

    蔣琬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只要控制住孔雀樓里面的幾個管事,然後在門口掛一個暫停營業的牌子,並且派兩個人混在門口人堆之中,散布孔雀樓牽扯上了朝廷重案,太尉府血殺事件之中,這樣,就再也沒有人敢在這個當口,還敢進入孔雀樓尋歡了。

    建業歌樓那麼多,又何必非要吊死在這樣一家?無論他們背地里如何議論,那也已經不關他們的事了。

    他這手不是讓人去趕人走並害怕有人不滿,而是給人一個借口,讓人自己不得不離開。

    而控制了孔雀樓里的管事,那些姑娘們听到此消息之後,只怕也都是人心惶惶,然後安排管事,安撫大家。沒有什麼事情,只是謠言,朝中有人正在為孔雀樓辯護,只是暫時大家誰也不要張揚,都安安靜靜的待在自己樓內,不要讓那些蓄意栽髒的家伙有了借口。

    本來完全沒有信心的那些家伙,登時一個個變得眉飛色舞起來,只是看著站在台階之上。那個松松披著一件黑色大氅地少東家,所有人卻都自心底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寒意。

    江如雪是一個漂亮聰明的女人,建業人都說「孔雀樓」的老板江如雪是南唐四個最聰明的女人之一。明面上她是經營著南唐建業最大最高雅的歌樓之一「孔雀樓」的東主,但是卻沒有人知道,暗地里她卻是支月國派往南唐的暗線之一,在建業經營「孔雀樓」僅只六年,便因為能力出眾,被支月國一路破格提拔。直到如今地支月國在南唐的七大堂口朱雀堂堂主。

    她在南唐多年,悉心經營自己的勢力,因為她知道,暗線的命運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慘的人群之一,天天生活在重重危機之中,相互之間的傾軋、完成任務時都是與敵國最危險的人打交道,一旦身份暴露,就算別人不殺你,本國也不會主遷自己,而這些。都不是她所能夠容忍的。

    她要地,是自已能完全控制自己的生命,而不是任何時候,都得听候別人命令行事,將命運完全交到別人手上。

    只可惜。顯然,這對于她們這一行的人來說,都只能是夢想。

    她們自從來到南唐,命運就已經被注定,無論結局怎麼樣?她們的下場,都是一樣的。

    所以她一直都在等。等那樣的一個機會。

    然而機會,又豈是那麼容易等得到的?若非機緣,也許你這一輩子,錯過了,便終生錯過了——

    此刻。正坐在那間只屬于她一個人的暖閣,這里從來沒有外人進來過。一切都是她自己動手,想要進到這里,至少得通過五道陣法,一百道機關,數千枚喂了南海蠍尾毒的利箭,以及,數十位隱藏在暗處的密林高手。

    而就算你有本事,通過那些,也會觸動支月國最高地機關巧手精心制作的天機銀鈴,一旦有人踏足這座暖閣三十丈方圓之內,天機銀鈴就會被觸發,然後她們就可以快速的轉移。

    雖然她一向小心,但從不認為,有人能夠侵入到這里而她不會發覺。

    就算來人是高手,她也有足夠的時間轉移到地道密室之中,然後從容遁走。

    這是她多年來,不惜代價,才布置完成的地方。對于保命地法子,她下的功夫遠比世上許多人都多,所以對于這里,她就不得不很有自信。

    慵慵懶懶的坐在那里,對于案頭上那些堆積如山的案卷,她只覺得一陣頭痛,拿起桌上的青銅菱花鏡,瞧了瞧自己已經二十六、七歲的容顏,對于外人來說,她看起來只像是一個十八、九歲地少女,容顏依然是那般的秀麗,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過去的歲月,過去了便是永遠過去了,再也管不回來,雖然外表她看起來還是美貌依舊,但再過幾年呢?

    然而就這時,她卻瞧見銅鏡之中,自己旁邊的另一張臉,一道黑色的人影正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仿佛幽靈一般,無聲無息。

    江如雪心中一震,左手就已似乎驚了一下,垂了下去,而袖子中,驀然彈出一柄其薄如紙地藍色短劍,被她反手握在手中,籠在袖里。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劍鋒,就仿佛從天外飛來,然後擱在她晶瑩白晰的頸側,那平平的一劍,卻仿佛奪盡天地之間最為奧秘幽深玄機,仿佛鳥落魚沉,不著一絲痕跡,以最適當的方位、力道、姿式,甚至那種哲意,都毫無暇蔽。讓修習武學多年,時刻準備著自保,擁有不下數百種從敵人劍下脫生方法的她,此刻卻不敢稍動一動。

    她的直覺告訴她,就這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數百種脫生方法,如果自己真的想試一試的話,可能下一刻,那把劍就會輕輕劃過自己的頸側。

    江如雪心中大駭,這是什麼人,竟然能從重重機關之中,來到這里?

    就在這時,身後的人影,冷冷的道︰「別想妄動,這柄青鋒劍雖然普通,但死在這把劍下的那些高手,好像已經有幾十個。」

    江如雪果然一動不動,寵在袖子中的左手,卻更緊了一緊。

    就在此時,一個白衣少女打開暖閣的大門,跟著一位披著黑氅的盲眼少年,輕輕踏步,那白衣少女關上大門,搬過另一張椅子來,那黑氅少年坐下之後,微微一笑,說道︰「朱雀堂主,是不是想問我們,怎麼進來的?」

    此刻,江如雪還能說什麼,自然只有點了點頭。
xusy 發表於 2008-6-6 08:58
王者歸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機之閣.秘卷之宗
    那少年根本就沒有在乎她的答不答應,只是自顧自的接著說道︰「其實,這也沒有什麼,說出去不足為外人道。」

    他搖了搖頭,淡淡的道︰「你的機關再精妙,也得人觸踫到它,可惜,你還忘了兩個地方,那就是——」

    「天上,和地下!」

    江如雪不由得驚得一呆,是啊,她把所有的心思布置在花園之中,假山流水,甚至一葉花草,都有可能觸踫到無處不在的機關消息,但唯有兩處地方,一處她沒有想到,另一處,她則根本沒有在意,因為世間,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一種人,能從那個地方過來。

    那就是,天上,難道有人能夠化身仙羽,從空而降?

    但是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地下!

    既然她有地道可以逃生,又怎麼會想到,別人也能用同樣的方法,在這建業城中,挖掘出一條地道來,只要算計精準,就能剛好達到這天機閣的地下,而不會觸踫到任何的機關消息。

    因為那些,雖然設得得精妙絕倫,卻一點作用都起不到。

    那少年笑笑,輕輕彈了彈衣袖,說道︰「想必你也想到了,我們是從地道過來的。」

    江如雪心中震驚,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眼珠子轉了一轉,嬌媚一笑道︰「江如雪只不過是一介平常女流,這里是正當人家的宅院,而且內院之地,你們私闖民宅。難道不怕王法麼?」

    那黑氅少年皺了皺眉頭,淡淡的道︰「听傳說孔雀樓的老板江如雪也是一號人物,想不到如此不識趣。真讓琬失望至極。」

    听到這話,江如雪心中驀地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覺,琬?

    這個奇怪的少年,原來叫琬啊?

    驀然想起一個人,她不由得睜大了眼楮,瞪視著面前這個她一直沒怎麼在意的年輕男子,琬?

    ——惜花主人琬?

    難道面前這個只是看起來有些氣質特殊的盲眼少年,就是那個傳遍天下,卻無人能得一見的天下四大名公子之一,惜花主人,琬?

    不,打死她也不相信,那個惜花主人,是何等的驚才絕艷。所做之詩詞曲譜,遍o?天下,怎麼可能就是面前這個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一個奇怪的少年?

    然而真地不是麼?她在心底喃喃的問道自已,只覺紛亂一團,一向平靜若水的心境,竟然莫名的亂了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那個自稱為琬的少年,揮了揮手,那個一直站在他身後的白衣女子于是走到一邊。檢查了起來,不到片刻,便拿起一本略為泛黃的案卷,走近少年身邊︰「公子,找到了。」

    那少年揮了揮手道︰「揀一則。念給孔雀樓主听!」

    那白衣女子恭敬的道︰「是。」

    說罷便翻開手中地那卷則,看了江如雪一眼,江如雪心中暗暗叫苦,這里雖然並沒有放太多的機密之卷,全在地下石室之中,只不過這里一向沒有人能夠進來。六年來自己未免大意了不少,那白衣女子手中拿的,正是剛花了極大的代價,才取過來的天機問。自己本來準備一會就送往地下密室,不想竟然因為一時大意。竟然讓這天機問落到了面前這來歷不明的奇怪少年之手,如若她是自己的敵人。只要公布一下自己的身份,不用他自己動手,只怕自己也是九死一生的下場了。

    她面上死灰一片,心中卻是百念電轉,尋思脫身之法,如何反敗為勝,將這三人全部留下,讓自己身份的秘密永世不會被揭破泄漏。

    那白衣女子隨手翻開一頁,看了看,開口念道︰「鳳至三年十月,一則密信送至北地,大將軍管齊閱後,面色數變,隨即不出三日,戰死。再數日,軍中一少年,率軍于渡水,九戰九勝,特嘉大將軍之職。據查,密信已毀,但其旁有人窺見,其最後署名,最後一個字︰水。」

    听到這里,那個一直都是平靜如不地少年,卻意外的微微動了動容,不過隨即又恢復原狀,對于一直關注著他一舉一動的江如雪來說,卻快速的捕捉到了他的這一表情,心中不禁一動。

    難道,他與這事,也有關聯?

    天機問,是一種極為權威地機密組織,所羅列的天下最具體詳實的資料,沒有人知道它的幕後主使人是誰,但它的勢力,卻不在南唐的書劍江山閣、鳩摩國地鳳凰閣、支月國的七彩堂等國的密諜勢力之下,其詳盡細致精確之處,更是許多小國都難以乞及,所以天機問,也成了天下最為讓人信服的情報。

    雖然無人知道這個勢力的名字,但因為天機問地神秘與能量,人們就把這個組織,稱之為「天機閣」。

    天機問兩年修一次,一卷宗譜之上,記載的,莫不是天下最鮮為人知,卻牽涉甚大地事情,像南唐北地大將軍管齊的死因,所有人都心存疑慮,但他的確是征戰而死,又無人真的能挑出什麼破綻。

    而管齊看完的那封密信,在他看完之後,立即面色大變,卻說有向底下的眾將說什麼,隨即當眾將這封密信燒毀,只有他身邊的那個貼身近衛連祺,在他身側,眼角余光所及,看到了這一個水字,而這一點,恰恰是天下,各國的秘密勢力,花盡心思,都查不到的一條最重要的線索。

    這背後隱藏了些什麼?那個連祺隨後便死得不明不白,听說是因為自責沒有保護好主公,隨之而去,這其中只有區區幾個時辰,天機閣又是如何得到這種消息的?

    但沒有人會懷疑天機問的準確信,就連江如雪也不能,這也就是為什麼江如雪身為支月國七彩堂七堂之一朱雀堂的堂主,卻反而千方百計花費無數心血,卻得到這一卷的天機問。

    本以為此次得到天機問,會立上大功的江如雪,卻至死也沒有想到,剛得到它自己還沒來得及翻上一看,竟然會落入一個連他,都不知道姓名來歷,身份神秘的盲眼少年之手?

    這個人,到底是誰?難道他真的是惜花主人琬,還是只是巧合?

    自己如今,該怎麼辦?
xusy 發表於 2008-6-6 08:58
王者歸來 第一百五十章 生死布局.盈滿則虧
    捏著短刃的掌心,已經浸濕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一向以機智百出,聞名外世的江如雪,此刻卻是難得的感覺到不安。

    面前的這個少年,給她的感覺,是那麼的深不可測,不可捉摸。

    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身份,又為什麼不直接揭破反而親身犯險前來見自己?

    那白衣少女念完,黑氅少年揮了揮手,止住了她,向江如雪道︰「堂主還有何話說?」

    江如雪偏過頭去,淡淡的道︰「如雪無話可說,公子想怎麼樣便怎麼樣,如雪毫無怨言。」

    黑氅少年拍掌贊道︰「好,不愧是朱雀堂主江如雪,果然有氣魄。」

    江如雪道︰「你想怎麼樣?」

    黑氅少年道︰「不怎麼樣,琬出此下策,只不過想證明一件事,琬有能力,幫助江堂主成就一番不平常的事業!」

    江如雪的心中一震,瞠目結舌道︰「難不成你想造反?」

    黑氅少年淡淡的搖了搖頭,說道︰「琬,只不過一介布衣之流,沒事為什麼要去造反。

    江如雪轉念一想,心想也是,他若真想造反,又豈有可能告訴自己這樣一個外人,而且,區區一個孔雀樓,對他又有什麼用處?

    江如雪不得不問道︰「那你想干什麼?」

    那少年微笑了一下,說道︰「其實這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你只要幫我一個小忙,本公子便會提供給你巨額的財富。相信憑著這些財富,一旦到了你的手中,憑江堂主地不世之才,絕對能讓孔雀樓飛速的崛起起來,就是——」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淡淡的道︰「就算江堂主想脫離支月國的控制,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江如雪心中猛的一跳。盯著黑氅少年半晌,方才謹慎萬分的問道︰「那你——想要我做什麼?」

    那少年沒有說話,半晌,方才緩緩的道︰「我會以全部的力量,來為孔雀樓壯大,直到它可以,影響到整個南唐地國政!」

    江如雪只覺眼前一黑,差點暈死在地。怎麼可能?孔雀樓只不過是支月國派往南唐的一支密諜勢力,就算它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影響到堂堂長信七國之一的南唐國政吧!

    而且,這不是自暴身份,自己找死是麼?密間的使命,最不能做的事,就是成為萬眾矚目。

    但那黑氅少年卻似是能料到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說道︰「當然,孔雀樓的力量雖然強大。卻只隱在暗處,不會對孔雀樓造成任何不當影響。而且——」

    說到這里,他略有深意的說道︰「江堂主,真的想一輩子受命于人麼?」

    江如雪心中一動,卻听那黑氅少年地聲音緩緩如一道驚雷一般響在她的心間︰「或許。當孔雀樓的勢力,強大到一定程度,你不但不用受制于人,永遠的生活在暗處,而可以光明正大的,面對整個支月國。而不用擔心一點點安危的問題。」

    「力量,永遠是一個人,立身天下,最強大的依靠,其他的一切。都不可靠。」

    「只要你願意,我就可以。給你這種力量。」

    「有了這種力量,你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去實現自己的夢想,做你想做地一切事情。」

    江如雪只覺得一陣窒息,這種條件,是誰可以拒絕的?

    只是,她畢竟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當了這麼多年的密間,怎麼可能面對不了利誘威逼。

    雖然對面前這黑氅少年的條件很動心,此時卻還保持著一絲清醒,凝視著對面地年輕男子,強制自己平靜下來,說道︰「那你,要我做什麼?」

    黑氅少年淡淡的道︰「幫我,其實也不是幫我,我要你幫助一個家族,讓他擁有讓一個帝王,都無法承受的力量,然後,你們就可以抽身而退了,因為你們的任務已經算是完成了。至于這之後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們再過問,而我對你的一切幫助,都將真正成為你自己地東西,我,再不會在你面前出現。也再沒有人,可以找到我。」

    江如雪警覺的問道︰「誰?」

    「穆!」

    江如雪花容變色,失聲道︰「太尉府!」

    黑氅少年搖了搖頭,淡淡的道︰「不,那是以後的穆王府!」

    江如雪不解的道︰「穆王府?」

    黑氅少年笑了笑,淡淡地道︰「不錯,穆王府!」

    他轉過頭去,聲音之中帶著一絲不容懷疑的味道︰「這,也是你幫我地唯一一件事,就是讓穆家的勢力,強大的,讓神冊帝成為穆王爺的那一天,你,就可以退出了,以後也再也不會有人,找你的麻煩。」

    江如雪心念電轉,問道︰「你是穆家的人?」

    黑氅少年淡淡的搖了搖頭︰「不,我是穆家的仇人。」

    江如雪略一思索,隨即明白,不由得為面前這個少年的心計感到一陣顫怵。

    直接對付穆家,最多也只能殺十人百人,而讓帝王對付穆家,那就是整個宗族,天下門生。

    ——一個不留!

    好狠的心。

    江如雪不由得重新審視面前的這個看起來並無什麼出奇之處的少年,小心翼翼的問道︰「這樣的大事,一旦敗露,我們孔雀樓,只怕要遭受無妄之災,整個被南唐王室移為平地,雞犬不留。」

    那黑氅少年知道她已動心,對著那清冷如墨的少年一揮手,那少年便將寶劍自江如雪頸畔移開,面無表情的站到黑氅少年身後。

    黑氅少年站起身來,轉身背對著江如雪。

    「成大事者,怎麼能不冒一點風險,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逼你,你就當,今天的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他走前兩步,來到門口,最後的聲音傳來,「想好之後,到聚寶齋來找我。我的名字,叫李四,記住了。」

    說完就再也不理身後已經行動如常站起的江如雪,走出移玉暖閣。輕輕巧巧幾步,竟然從那萬千機關之中,步出園外。

    身後的江如雪,一臉的驚駭,既然他能破解這些機關消息,那又何必再打地道,進來暖閣?
xusy 發表於 2008-6-6 08:59
王者歸來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亭名觀止.有子如琴
    望著那黑氅少年消失在假山紅檐之間的背影,留下一臉沉思的江如雪。

    驀然,頭腦之中靈光一現,這才明白,他們之所以既能闖破這移玉閣,卻打地道前來相見,只是提前送自己的一份大禮而已。

    既然他們能打地道前來移玉閣,那麼,日後自然也有其他的人,能夠想得到這一點。

    他雖然來意不明,但落于自己的敵人之手,結局可以想像。

    怔怔的站在那里,冷風拂來,走出暖閣,這才明白,現在,還是冬天啊。

    緊緊一緊身上的狐裘,手腕一翻,手中短劍已縮入袖中,消失不見。

    ——去,還是不去?

    這已是靈芝公主吳婉入京的第三天。

    這三天中,第一次來到南唐帝京建業,讓她不由得心底重重的震憾了一下,原來,本以為蜀國皇宮是天底下最為尊貴的地方,這才明白,原來,南唐的國都,那種富麗堂皇,金色琉璃在陽光之下,泛著一種令人為之迷醉的顏色。

    遠山之上,白雪寂寞。

    這三天之中,在南唐,明中暗地,對于她的震動,不可言喻。

    從小,她就是一個極有野心的人物。但她的目的,也只在蜀國一個可以操縱蜀國宮廷入于股掌之間的幕後人物。

    但到了南唐,她才發現,她是可以,得到更多的。

    三天中。有意無意的,接觸到南唐的高層,使得她不由得生出了更大地野心。

    此次本來,只是一個借口,借此與南唐修好,一同抵御北方的精絕國。

    但是來到這里,她卻發現,也許。真的,可以常留這里,南唐的富庶、蜀地的人力,一旦結合起來,那將是一個怎樣的強國?

    這樣一個國家的誘惑力,自然比區區一個小蜀國,更加讓人心動。

    所以當昭王李穆,來到她下塌的城西別館。邀請她游覽建業城地名勝古跡,風土人情之時,她滿口答應下來,精心的收拾了一下,便出門來,笑著向李穆說道︰「昭王殿下,請!」

    此次出來,不同皇宮,她還是戴上了一幅淡紗,對于已經在朝會之時見過她一次容貌的李穆來說。透過那隱隱約約的面紗,再想到朝會之上她那盈盈若如一掬秋水一樣的絕世容顏,此刻卻又像剛開始相見一樣,無法看見,不由得興起一絲失望。

    人常說秀色可餐。然而看過一次吳婉的容顏,再見到蒙上面的她,不時看向她那蒙上面紗的絕世容顏,卻是一種不折不扣地艱熬了。

    只是李穆畢竟是李穆,這許多年的克制,學習。讓他早已不將任何真實的情緒流露在外面,伸手相廷,道︰「請!」

    吳婉看了一眼面前的那輛雕金瓖玉的華貴馬車,隨即向李穆微笑道︰「昭王殿下,這輛馬車太過華麗。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我們此去只是隨便看看風景。順便領會一下貴國的風土人情,這樣一來,只怕所有人都會知道我們的身份,哪里還看得到真正的景色。」

    她話里有話,李穆本是聰明絕頂的人物,自然一點即通,怔了一下,隨即笑著拍了拍掌,登時一名皂衣官史匆匆忙忙奔了過來,李穆對他附耳幾句,那人一臉堆笑,連連點頭︰「是是是,下官這便去便,昭王殿下請稍等,下官這就去!」

    李穆揮手道︰「那還不快去!」

    那皂衣官員嚇得身子一震,沒有回話,便一溜煙的跑了出去,不到片刻,便從別館之中,另開了一輛古樸大方,外表看起來卻簡單至極地馬車出來,停在一邊。

    李穆看了一眼,笑著向吳婉說道︰「公主提醒得是,是李穆沒有想像周全,還請公主恕罪!這輛馬車怎麼樣?公主要是不滿意,可以再換!」

    吳婉急忙道︰「不敢,那輛馬車一看就是花費了殿下極大的心事,吳婉感激都還來不及,而且有時間,那也是可以乘的,只是今天我們是出去游覽一般,看看貴國的富麗繁庶。便不用太過擾民了。」

    當下兩人踏步上了馬車,蹄聲得得,便向北門外宣武門而去。

    幾人在建業城中幾處風景名勝古跡處轉了一圈,雞鳴寺的香火鼎盛、夫子廟地熱火朝天、秦淮河的風光如畫、桃葉渡的幽寂清絕——都讓吳婉不住聲的贊嘆。

    當時已近午,李穆建議先回城吃點東西,再繼續游覽,吳婉卻說道︰「既然我們只是出來游覽,就不必回城這麼麻煩了,找家幽靜一些的酒樓。不是更得游玩的樂趣?

    李穆當即拍掌叫好,應允之後,問車夫附近有什麼好地地方?車夫恭恭敬敬的答道︰「這附近三里,有一座觀止亭,旁邊有知味館,里面的東西,都是很好吃的。」

    李穆以詢問的目光向吳婉看去,吳婉笑道︰「既然有如此好地方,那便去吧!」

    李穆笑道︰「只要公主不嫌棄。」吩咐車夫折而向西,直奔觀止亭這邊而來,將近之時,卻听得半山腰上,一縷琴聲自遠傳來,那琴聲幽幽淡淡、綿綿泊泊,有時寂寞,有時低徊,有時激昂,有時幽然,有時蕭疏,有時卻又悵狂,帶著余音,一聲聲直敲擊入到人心中去。

    吳婉掀開窗簾,向外望去,只見半山腰上,一八角小亭立在積雪之中,亭中一個披著黑色大氅地男子,正自撫琴。身後站著一名白衣少女。因離得太遠,都看不真切。然而這琴聲卻不盡不絕,兀自隔林傳來。

    吳婉笑向那李穆道︰「昭王殿下,南唐果然盡出雅調高古之士,這位公子的琴聲,仿佛那天山上地冰雪,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卻又覺得溫暖。殿下最喜交士,不知可知道這亭中的人,是哪一位名士麼?」

    李穆也看見了那年輕男子,似乎在哪里曾經見過?但一時又說不上來,他轉頭向車夫問道︰「到了什麼地方了?」

    那車夫指了指半山腰上的那八角小亭,說道︰「這便是老奴所說的觀止亭了!
xusy 發表於 2008-6-6 08:59
王者歸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下奇聯.無雙無儔
    「到了?原來這就是觀止亭。」李穆與吳婉兩人都不由得相視有些詫異,剛才听這車夫說觀止亭,以為是一處什麼樣的地方呢,竟然只是路邊山間的一處普普通通的八角小亭,並無任何特異之處。

    那車夫說道︰「是啊,這觀止亭看起來普通,但據說當年詩家仙宗李帝花路過此地之時,曾在此喝過一壺酒,然後命隨從拿過筆墨,在亭左邊,趁著酒意,寫下了一幅奇聯,然後寫完上聯,他就酒醒走了。」

    「後來不少人听說此事,前來此地想要對出這個下聯,卻無一人成功,遂成絕響。虞允文虞大人听聞此事之後,拿著那對聯研究了半天,也沒有對出來,最後說道,此聯已是絕作,謫仙人妙手偶得,多在醉中,此聯原本就是絕對,雖只半幅上聯,然意已盡,而世間再無可堪與其筆力相匹敵者,所以這幅對聯也只有到此而止,下面,再沒人能對得出來。所以就有人戲稱這座小亭,為觀止亭了。就是因為虞大人的那一句話。」

    吳婉「咦」了一聲,突然之間,仿佛恍然大悟,說道︰「莫不是那則傳遍天下的五大絕對之一的,滄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山雲,洞庭月,彭蠡煙,瀟湘雨,廣陵濤,匡廬瀑布,縱覽天下奇觀!」

    她這一說,李穆也登時想起,這則對聯流傳極廣,只是這「觀止亭」卻毫不起眼,是故李穆一時沒有想起來,但如此絕對。自然不可能沒有听說過。

    那馬車夫笑道︰「公主說的是,正是此聯,這對聯之中囊括九處天下奇觀,東西南北,無處不在。而其中的意境最為難對,不少人都曾試過,也對出來了不少,只是都沒有這上聯之中那滿篇的煙霞飄逸。于是落了下乘,所以成為五大絕對之一。公主博聞強記,果然不愧是蜀國地公主殿下。」

    這最後一句明顯是贊揚,吳婉嫣然一笑,容顏俏麗,說不出的動人,雖然隔著面紗,但那種隱隱約約的感覺。李穆還是不由得看得一呆。

    吳婉道︰「過獎了。」轉頭向李穆說道︰「昭王殿下,不如前去亭中,會一會那位高人,如何?」

    李穆拍掌笑道︰「正合我意,南唐萬千士子,盡出奇人,李穆正想恭聆教益,自當前去一晤。」

    吩咐車夫道︰「去觀止亭!」

    那車夫應道︰「是,殿下,您坐好!」一振馬韁。那馬一聲長嘶,便向半山腰間的那座八角小亭而去。

    此時琴聲「嘎」然一聲,悄然中斷,那白衣女子抱起幾上的古琴,跟在那黑氅少年身後。轉身走出觀止亭。

    透過窗簾,吳婉一直注視著亭中那少年的舉動,听到琴聲驀然中斷,便覺不妙,果然看到那黑氅少年,起身似欲離去。不知怎的,竟然有些好奇,這人,應該是听到剛才的那一聲馬嘶,才要離開地。

    馬車駛近亭中。那少年從馬車之旁走過,這時吳婉才看到少年的面容。讓她微微一呆。

    李穆看到那少年,立即吩咐停車,叫道︰「這位公子,等等,請稍等!」

    那黑氅少年聞言停步腳步,轉過頭來,李穆奔下車來,來到那黑氅少年面前,笑道︰「不知公子可還記得李穆麼?那次拍賣大會,初次相識,公子一眼便讓人覺得不凡。接著在璇璣閣中再次相遇,穆邀請公子一起回府小住一段時日,公子推拒了,不想這麼快,又在此地相逢,可見穆跟公子的緣份不淺啊。」

    那黑氅少年淡淡的道︰「哦,原來是李公子,恕四禮數不恭了。四還有事,這便告辭!」

    李穆怎麼會讓他這樣一見就離開,聞言勸阻道︰「有什麼事,若有李穆能盡力之處,公子可一定要相告啊。在這里相遇,本就難得,公子怎麼一見穆便要離開呢,莫非是穆哪里禮數不周,讓公子不愉麼?」

    黑氅少年道︰「不敢,李公子不要多想了。」

    李穆說道︰「既然如此,剛正李穆想在此亭稍事歇息,是穆打擾了公子彈琴的雅興,一定要讓李穆陪罪敬公子幾杯水酒,正巧馬車之中備帶有酒水,公子一定不能推辭!」

    黑氅少年還待推辭,李穆卻道︰「公子若是不肯賞臉,就是心下還在責怪穆的沖撞之罪了,這樣李穆心下如何能安,就請進亭,讓李穆敬杯水酒,再走,如何?」

    黑氅少年淡淡道︰「四經過此處,乘興而來,此刻彈琴已畢,自當歸去,與李公子無關。這便告辭了。」

    說罷他便轉身離開,那抱著古琴的白衣女子緊緊跟在他身後,李穆心下有些惱怒,卻又不能形于顏色,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際,便听得身後一個銀鈴一般的聲音叫道︰「這位公子請看在婉兒地面子上,稍事留步,讓婉兒說上一句,如何?」

    那少年神色有些不愉,只是還是停下了腳步,吳婉掀開車簾,走下馬車,來到少年面前,笑道︰「公子,吳婉有一事請教,不知公子能否為吳婉解惑。」

    少年似乎怔了一下,問道︰「請說。」

    吳婉眼楮一轉,眼角余光看到那座八角小亭,空了半邊的對聯,心中一動,笑道︰「吳婉這里有一則對聯,公子可否,幫吳婉解說一下。」

    少年沒有說話,半晌,方才道︰「好吧,請講。」

    吳婉笑了一下,念道︰「滄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山雲,洞庭月,彭蠡煙,瀟湘雨,廣陵濤,匡廬瀑布,縱覽天下奇觀!」

    驀然叫道︰「哎呀,瞧吳婉的記性,這下聯婉忘了,公子記得,這下聯是什麼麼?」

    黑氅少年呆了一呆,喃喃念道︰「滄海日,赤城霞——滄海日——」

    李穆望了吳婉一眼,吳婉沖他搖了搖頭,李穆恍然大悟,不禁叫絕,心中暗道︰「你要是知道這對聯,考考你也好;你要是不知道,那也要試試你的才情了。若是真有本事,我便將你收入帳下,要是只是金玉其外,便不值得我李穆花費那偌大的心機了。」

    只是這種絕對,面前的這個黑氅少年,真的,對得出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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