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迦南之心 作者:緋炎 ( 連載中 )

 
醉戀☆繆 2008-3-31 18:22:11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1 577272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2 20:50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四十三章 血戰 (中)


    文字是具有魔力的。

    艾拉語繼承自創造這個世界的語言,它寫在七塊石板上,來自於歷史上的第一個紀元。元素的語言,描述了構造這個世界最基本的因素一

    物質、火、風、土、水、電、暗與力場,構成了一個世界的根基,歷史之中代代相傳的神話,無一不提到這些語言之中所蘊含的魔力。

    艾拉語、龍語、精靈語甚至凡人的語言,也無一不包含著這種力量。

    從一而始。從一而終。

    紅龍小姐與黑龍小姐堅守在金劍魚號的第一層甲板上,佔據了三分之二的空間,她們的前胸、背脊以及脖子以上早已傷痕累累,鮮血從殘破的鱗片下流淌出來,呼吸變得沉重而渾濁起來,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和交織著腐爛的惡臭。甲板上堅固的船板遍佈一道道深深的爪痕與劍痕,以及灼燒、腐蝕與血污。

    屍體一層層地從天空上落下來。在甲板上到處都是。風騎士們努力攻擊試圖重新奪回這一層的控制權,但弗拉蒂絲與梅莉寸步不讓。他們都十七級,但天生不擅長於正面硬碰,因此黑龍小姐和紅龍小姐卻能穩穩地把握住戰場的局勢。

    然後風騎士如同退潮一樣散開。露出後面一排整齊刮一、士氣高昂的銀精靈飛馬騎士。

    紅龍昂起頭,忍不住冷冷嘲諷了一聲。

    但一個細小的聲音在兩頭巨龍之間說道︰「弗拉蒂絲姐姐,梅莉姐姐,我準備好了。」

    尤古朵拉與索菲婭攻入金劍魚號第二層甲板,也並不輕鬆。她們抵達炮室時,龍槍步兵和水手在那兒排成三列縱隊。兩位少女才剛推開門,就被一排齊射打退回去。

    小丫頭擋在前面挨了七八槍,但只有三槍打穿胸甲,分別造成了幾點傷害。

    「前後列交換!」

    「交替開火!」

  「後排上彈!」

    士兵長在炮室裏用標準的米雅索爾語符文島的地方語言大聲下達命令,裏面傳來「嘩啦」一片雜響,龍槍步兵和水手皆自動起來。他們互相傳遞著資訊,一邊確認小丫頭和尤古朵拉的位置。小丫頭叼一支治療藥水的水晶瓶子,躲在門背後眨眨眼楮向女劍士問道︰「唔唔...尤古朵拉姐姐,他們在說什麼?」含著治療藥水,少女有些嘟囔不清。

    「大約是『幹掉那個叼著藥水瓶子說話的死丫頭...一類的』女劍士學著柯兒的口氣答道,但說完這大大咧咧的女孩也忍不住「吭哧」一聲低笑起來。

    「啊?」

    「哼哼,看我的尤古朵拉的」拉開小丫頭,將巨劍一橫擋在胸前。然後一腳踢飛門就沖了進去。

    一排齊射,龍槍射出的火焰、閃光與濃濃的煙霧交織在一起,驚天動地的轟鳴好像讓整個船艙都震動了一下。金屬彈丸打在巨劍上出砰砰乓乓的響聲,巨大的沖力讓尤古朵拉感到自己整個臂膀變得麻木起來,她左右擺頭,避過那些子彈帶起的一道道熱風,俏皮的金色小辮子輕快地跳動著。

    「前後列交換!」

    「前排換彈!」

  「後排上佩劍!」

    等到一排槍兵過去,然後又響起了一排槍。女劍士一翻巨劍向前滾去。讓子彈盡數打在門框上。一時間濃煙環繞,木屑飛舞。然後她半站起來。向前一揮劍甩出一個紅色的火球︰『漠風劍技,火焰彈!』火球落在一架弩車上,立刻爆炸開來,爆炸沖擊波讓周圍幾個龍槍步兵一下被掀飛了出去。

    尤古朵拉一擊得手,又一次縱躍匍匐前進,身影像是一隻獵豹一樣矯健。沒有鎧甲約束的劍士擁有特技動作由跳躍、翻滾與平衡合並作為本職,在敏捷上投入之後。動作之機敏並不比一位真正的遊俠、盜賊差多少。

    士兵長大聲命令讓前排棄槍。換上明晃晃的長劍時,倒拖著一人多高的大型巨劍的少女已經來到他們面前,那張圓圓的臉蛋上還帶著一個。人畜無害的微笑。

    「進攻!」

    士兵長向前一揮彎刀。

    帝國士兵紛紛湧上來,手中的長劍組成一片利刃叢林試圖阻擋前進的尤古朵拉。但女劍士只是隨手擊飛這些個長劍,讓這些破銅爛鐵向上飛出「喀嚓」全部插在天花板上。失去了武器的士兵們一片嘩然。嚇得連連後退倒去,但少女掄圓了巨劍一掃,劍風橫過,第一排士兵好像被一頭公牛撞上一樣倒飛回去,撞到那個一直在指揮的士兵長。

    然後尤古朵拉劍上忽然生出明亮的火焰,就像是兩道金色的焰蛇環繞而上纏繞住她的巨劍一樣,她將這火焰之劍向上一架喊道︰『火焰決,紅蓮之陣!』

  少女像是一道殘影一樣,穿過層層排列。幾乎是她衝過的地方就生出道烈焰!。然而烈焰之徑帶起的火線一過,隨之而來的就是劇烈的爆炸。帝國士兵像是稻草一樣紛紛倒伏,火焰沿著十多架弩炮一路燒過去,將包裹在其中的一切紛紛化為灰燼。一時間仿佛整個炮室都陷入火海之中。滾滾濃煙向上升騰在天花板上形成一道流動的煙壁,濃煙沿著四周的舷窗湧出。在金劍魚號後面的半空中拖著一道長長的黑色尾跡。

    從地面上看。就像是整艘戰艦都燃燒起來了一樣,讓下面的玩家們出一聲歡呼,而那些難民則顯得有些麻木。長期在戰爭中顛沛流離的生活已經讓他們失去了對於明天的希望。他們只是下意識地用一種擔驚受怕的眼神看著天空,希望災難不要下一刻就降臨到自己頭上而已。

    而少數布羅薩隆的居民,這個時候才敢打開門跑出來,他們看著外面生的一幕,尤其是在之前一波攻擊後倖存下來的街區,忍不住茫然失措,他們甚至不知道是誰攻擊了自己,自己為何會受到攻擊。布羅薩隆許多地方已經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倖存者抱著罹難的親屬冰冷的屍豪啕大哭,整個小鎮一時之間竟然如同煉獄的場景。

    一道潔白的光門打開,蕭焚與雲娜推開光門跨步而出,他們側過頭。看到的正是這樣的一幕。

    「隊長!」柯兒一丟手中水袋,驚喜地叫道。

    蕭焚微微一笑,不過笑得有些心虛。他忍不住回頭去看了一眼女法師,雲娜對他報以微微一笑,我們的主人公登時一怔,忍不住心裏一陣砰砰亂跳。說實話要說他對雲娜沒有好感是不可能的,不過他知道自己對雪有責任,這也正是他為什麼會故意忽視柯兒心意的原因。

    蕭焚相信女遊俠冰雪聰明,即使不說她也明白這一點。既然這樣。他也就沒有必要說出來傷害彼此隊友之間的友誼。

    可惜在感情上法師也不過是一個新手。有些東西沒有經歷過,你就不可能明白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的道理。

    他只是本能地感到,現在這個關係好像進一步的復雜了,尤其是雲娜比起柯兒表面充滿活力,內心的溫文爾雅。這位理智而自若的女法師,卻是一個極其自我的激進派。法師深深地瞭解這一點,因為雲娜幾乎就是另外一個他,他們彼此之間深知對方的想法與底線。

    正是這樣,他才會有一種危險逼近的感覺。

    「雲娜,你剛才是開玩笑的吧?」蕭焚有些心頭毛,忍不住小聲道。

    雲娜似笑非笑地瞄了他一眼,不作回答。

    「姐姐,隊長,你們在說什麼?」柯兒跑上來,好奇地問。一種女人的天性讓她看出這裏面一定有些八卦。不過蕭焚斷然否認 並轉移話題道︰「怎麼樣了,小丫頭呢?」

    女遊俠指了一下天上。

    蕭焚抬起頭。才看到濃煙滾滾的金劍魚號︰「弗拉蒂絲和小丫頭在上面?」

    「還有梅莉、格裏菲因和尤古朵拉小姐。」柯兒簡略地說了一下之前生的事情。

    「銀龍?有意思。」蕭焚一邊說一邊為女遊俠加持上一個飛行術。卻看到一個熟悉的傢夥從廢墟那邊走了出來。法師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眉毛一掀,驚喜地停了下來,我們的半身人先生斜站在那兒看著他一雙手揣在兜裏,咧開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帶著一抹朋友之間的笑容看著他。

    「好傢夥,老帕你現在可真夠帥的!」半個蘋果看著蕭焚,眼楮一亮。

    「老夥計!」

    蕭焚張開雙臂,走過去抱住半身人,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實在話現在他才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只有半個蘋果在這兒,閃耀金幣才不會出什麼大問題。蕭焚明白自己能冷漠地分析一個事件的對錯。與利益關係,但行動起來卻是一個激進派。

    而半身人正好相反,這個經歷過內測的老玩家總是會會避免隊伍陷入較大的麻煩之中。事實上自從閃耀金幣分開之後,蕭焚就已經把它捲入到太多的任務線之中去,若換成其他團隊在這些龐大勢力之間博弈估計早已覆滅好幾百次,只有法師僥幸才使自己與隊友可以倖免並逢凶化吉,這也正是他在這個,隊伍之中威望如此之高的原因。

    但即使如此。蕭焚也感到有點力不從心了,他必須要阻止閃耀金幣過早的進入諸神的視野,這就必須借助半個蘋果老練的眼光和能力。

    後者畢竟是一個職業玩家,話年話說,就是吃這碗飯的。

    「嘖嘖,讓開一些,保持距離。」半個蘋果故作驚訝地推開蕭焚。「我是說...我可不想被別人誤會什麼,他故意瞪大眼楮看了看柯兒。」

    法師盯著他,一言不發。

    然後兩人都是會心一笑。

    蕭焚伸出一指,在半個蘋果肩頭一點。施展了一個飛行術在他身上。「不過現在還不是慶祝重逢的時候,作為閃耀金幣的一個成員,我們不應當讓索菲婭與尤古朵拉小姐單獨....孤軍奮戰。不過在那之前,蘋果,我送你一個禮物。」法師抬起頭看著半空,淡淡地說道。

    「禮物?」

    「一個大大的煙花。」雲娜在一邊替蕭焚答道。

    「你就是雲娜小姐嗎,在遊戲中也一樣是個美人兒呢。」半個蘋果恭維地說道。

    「謝謝,蘋果先生。」女法師微微之笑。

    「不客氣。不過我總是喜歡看放煙花的,你們知道,就是除夕之前放的那一種!對了,不過現在都改成著擬煙花了,但是我小時候還是有煙火的,你們知道嗎?我說的是真實的那一種!」半身人饒有興趣地抬起頭看著那三艘戰艦,問道︰「我說,老帕你準備拿那一艘開刀呢?」

    蕭焚看了看自己的法技,可惜。已經沒有奧能與扭曲之球了。他微微一笑道︰「符文島帝國的護衛艦有五種型號,I型和II型是其中的主力,它們減少了弩炮數量提高了載員,使之成為帝國征服海外殖民地的標準配置。我們就從那艘戰艦開始吧。」

    他伸出法杖。指向虎鯊號。

    蕭焚復活後又變回一身黑袍,當他出現時周圍的玩家們就已經猜出這位法師就是那位傳說中的星辰湖的帕林。玩家中的傳奇。迦南之中唯一一位據說已經快要步入傳奇的奧術施法者玩家。幾乎所有人都看著法師這邊竊竊私語,而魁斯特身邊更是圍了一大圍人,有人還踫踫這位聖武士先生的手肘問道︰

    「魁斯特,聽說你以前認識那個人?」

    聖武士回過頭看了自己同伴一眼。點點頭,並不否認。

    「他是怎麼樣一個人?」

    「他是怎麼樣一個人?」魁斯特抬起頭來看了那邊一眼,想了想。並沒有回答,但臉上卻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來。

    一個有意思的傢夥。

    這個時候法師舉起了法杖。而在他舉起法杖的一瞬間,周圍好像一陣冷風掠過大街一樣,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安靜下去。因為每一個人都感到一股強大的威壓從雲層上降下

    炮室燃燒著,那些少數倖存下來的人尖叫奪路而逃,而等待他們的卻是一位身穿銀色戰甲,手持聖劍的女騎士。

    阿提卡蘭上靜靜地地燃燒著純白色的聖焰,與尤古朵拉巨劍之上的金紅色火焰相映成趣。

    女劍士從後面繞回來,與丫頭一起將這些已經完全失去戰鬥意志的水手一前一後地圍住,斷絕了他們逃跑的念頭。小丫頭一隻手捂著口鼻看著這一切,看著那些燒焦的屍體和斷裂的殘肢,臉色有些不太好。不過她還是吸了一口氣喊道︰「快投降。饒你們不死。」

    水手早已嚇呆了,手中的武器乒乒乓乓丟了一地,全部都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帝國軍人榮譽常在,但這一囊也隨著對於死亡的恐懼化為飛灰。他們已經被尤古朵拉那可怕的攻擊給嚇破了膽子,只知道本能地去保住自己的小命而已。

    每一個士兵都自覺地抱著頭蹲下去,再沒有一點反抗的心思。

    「動力室在那兒?」尤古朵拉問道。

    所有人都是一個哆嗦,恐懼地看著這個「看起來很和善,實際很恐怖」的臉圓圓少女。

    小丫頭嘆了口氣,重復了一遍︰「動力室在那兒?」

    好半晌,才有一個人畏畏縮縮的說道︰「在下面,第三層甲板的正中央的位置。」

    聖武士小公主正想追問什麼。但忽然臉色微微一變。這個時候每個人都感到空氣中彌漫著的某種氣息生了變化,就好像一套枷鎖憑空壓在每個人的身上一樣。所有人都忍不住回過頭去看向舷窗的方向︰那正是虎鯊號所在的方向,那條隸屬於符文島帝國的護衛艦正靜靜地停在空中,仿佛一切平靜....

    但那只是表像。

    不過片刻,一道紅線忽然從天而降穿過這條浮空戰艦,然而是第二條。第三條,四條紅線連續穿過它的船體。

    「那是什麼?」尤古朵拉忍不住問道。

    「是帕林哥哥,」索菲婭眼中一亮,激動地說道。

    「那個隊長?」

    話音剛落,天空猛然暗下來,就好像忽然黑雲壓頂一樣。但隨後。立刻又逐漸變得明亮起來,空氣中充滿了一種隆隆的聲音,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破空而至。尤古朵拉忍不住抬起頭,她聽到甲板上正傳出一片片驚恐的叫聲。

    那是隕石

    仿佛只是一個瞬間,連續四枚燃燒著的隕石從天而降,直接擊中了那艘護衛艦。虎鯊號木質的船殼在巨大的沖擊力之下直接解體,淩空爆開,變成一團明亮得刺眼的火球....

    火光映紅了女劍士的臉蛋,讓她忍不住楞楞地看著這一幕。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2 21:19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四十四章 血戰 (下)


    有人問為什麼蕭焚可以傳送上來,道理很簡單。『絕望引鎖空間』肯定不能把自己援軍的傳送通道也給封了,所以他們是單方向的封閉,只許進不許出而已。

    虎鯊號像是半空中爆開的一個太陽,這團在半空中燃燒的火焰翻滾著放射出明亮而刺眼的光線,這些光一直播灑到數十裏之外,遍及整個布羅薩隆荒野。在這一地區的每一個玩家都忍不住抬起頭看著空中那個忽然出現的小太陽,眯起眼楮。臉上被映成一片金色。

    在布羅薩隆小鎮之外,所有絕望之手的玩家都屏住了呼吸。航兒和他的同伴仰著頭面向那團火光,呆呆地張開口,一時竟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一波騷動從黑壓壓的玩家中擴散開來,在他們心目中近似於無敵的符文島帝國浮空艦隊這一刻竟被輕易的擊潰了。一艘護衛艦的沉沒意味著一個神話的破滅,奧拉斯並非無法戰勝符文島帝國,玩家也不是不可以在強大面前表不同的意見。

    蘋果一邊看著這一幕,眼楮裏映出那團燦爛的火花,忍不住欣慰地一笑。曾經的新手這一刻終於成長為可以讓歷史記住的名字,這才是迦南最讓人期待的冒險。在這一戰後無論結果如何,閃耀金幣,帕林這個名字必定一舉為歷史所牢記。

    或許你擊敗了一位傳奇,或許傳說故事中你是神祗的敵人,或許詩歌傳頌著你的冒險。但這些都比不上歷史的卷軸之上記下的一句話︰

    符文島與奧拉斯布羅薩隆一役,大法師帕林以一己之力擊沉帝國護具艦虎鯊號,擊潰帝國第二艦隊特拉斯古伯爵艦群。

    從這一刻起,一個人成為傳奇。就像魔法戰爭之中留下的那些讓後人心馳神往的一個個閃耀在歷史上的名字︰『鳳凰君主.費尼克斯,魔法之黯.終結者,劍之王.蒙克托,靈魂熔鑄者,符文之主.阿索加斯,弒神之人。

  或許蕭焚就是下一個,誰知道呢?

    半身人一邊伸出手在光屏上的虛擬鍵盤上按了一下,將自己整理好的一個帖子發了出去,並注明了「閃耀金幣」的字樣,用遊戲裏提供的手段在帖子上印出了團隊隊徽的特有的標記︰

    「欺淩弱小毫無意義,強者只與強者對話!」

    至絕望之手,閃耀金幣副隊長,半個蘋果。

  ....

    絕望之手玩家中一片嘩然。

    當外圍的絕望之手開始產生騷動時,第十九縱隊指揮官紗利雅下達了一個精準的命令「進攻!全面進攻!放棄一切陣地,不計一切代價向布羅薩隆動最高烈度的攻擊。」不過當玩家的基層指揮官從她身邊四散而出,各自去尋找自己的分隊時,這位環繞著絕望與冰冷的氣息的女士下達了另一個命令,並交由自己的副官保存。

    「如果無法一擊礙手,立刻撤退!不必理會符文島帝國,一切以我的命令為準。」

    她冷漠地盯著動起來的黑騎士的大軍。數千玩家像是潮水一樣逐漸湧向那座風雨飄搖的小鎮,毫無憐憫。女爵士忽然感到一些異樣的感情,她想自己生前一定是一位出色的指揮官,至少她在那一刻可以清晰地看到戰場上局勢的轉折點,現在雙方都已經握住了勝利,但狹路相逢勇者勝,就看那一邊能夠支持到最後一刻。

    若她猶豫,就等於是將勝利拱手相讓。

    她抬起頭,看著那艘濃煙滾滾的帝國旗艦,希望對方的指揮官不至於愚蠢到不可救藥。

  ....

    格裏菲因的小臉上一片火光映襯的金紅色,她看著那團火球在天空中綻放、翻滾、然後解體成無數耀眼的火花,四射濺開,帶著黑煙的尾跡墜向地面。精靈小姐怔怔的,黑龍小姐與紅龍小姐臉上卻是帶著一種欣賞的味道,而周圍更遠一些人,幾乎每一個風騎士都驚呆了。

    時間好像停滯了片刻。

    格裏菲因忽然反應過來,才意識到自己應當做什麼。她將三枚符文丟向空中,那些石板上雕刻著艾拉人菇含著魔力的元素語言

    『光明』

    『火焰』

    『艾瑞絲的聖劍』

    空中的風騎士們這一刻也回過神來,他們紛紛高舉起長劍,齊聲高喊著帝國萬歲動了沖鋒。而更遠一些,飛馬騎士正繞開一個半圈在空中重新集結,那些穿著彩色的漆甲,身披精靈短披肩,帶著尖尖的頭盔和長長的五色翎羽的騎士們正排列成一列沖鋒陣型,放平了手中的長槍。

    精靈小姐向前伸出手。

    「願這雲層分開,光與火的冠冕降下,神賜予這利劍,以懲示黑暗與穢邪」

  『神眷能力,多重施法!』

    「轟!」

    她射出一枚火球,然後三十二支火焰觸手向四面八方各自射出一枚火球,金劍魚號外面的天空忽然整個的明亮起來。那不僅僅是一次爆炸,而是一片連續不斷的連鎖爆炸一震耳欲聾的轟鳴好像要刺破每一個人的耳膜,讓你甚至無法聽到自己心裏在想什麼。

    氣流將每一個人都掀飛起來,甚至瑪艾裏貝莉與弗拉蒂絲也不例外,它們不得不用自己碩大的爪子扣住甲板才能勉強抵禦這可怕的沖擊波。而精靈小姐自己第一時間就被掃在桅桿上。猛烈的撞擊幾乎讓她小腦袋上金星亂飛。忍耐著搖了搖頭才能保持清醒。

    三十三火球術同時爆裂,一瞬間產生的能量讓大部分風騎士直接灰飛煙滅,無數帝國老練的軍人在這一輪可怕的打擊中直接殞落,只有其中一些才能僥幸逃遁,而也難逃重傷一途。

    以至於這艘三重帆巡洋艦都在爆炸的沖擊之中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

    艦橋內,特拉斯古伯爵看著自己的茶杯在劇烈的晃動中落到地上,摔成一地碎片。他的副官不得不扶住指揮台才能勉強站立不倒,而大部分船員、傳令官都是東倒西歪,只有伯爵大人本人人就負手站立,一絲不地保持著一位軍人的威嚴。

    「伯爵大人。虎鯊號完全解體,預計沒有倖存者...」

    「伯爵大人。敵人已經接近動力室。請下令棄船吧,請將指揮部轉移至傑特卡斯特號上,我們會掩護你突圍。」

    特拉斯古伯爵看了自己的副官一眼,淡淡地問道︰「絕望之手動向如何?」

    「絕望之手?」那個副官微微一愣。

    「絕望之手!絕望之手開始進攻了,伯爵大人!」一個通訊官在下面叫道︰「培泰拉在上,他們的指揮官好像動了全面進攻,他們真是瘋了!」

    「一位優秀的指揮官。」這位聳過半百的艦長言簡意垓地評價道。然後他開始下達命令︰「讓明尼戈男爵收回風騎士編隊,轉入龜縮防禦。讓他將目標放在地面上,務必集中一切火力轟擊布羅薩隆。」

    特拉斯古伯爵一邊說道,右手拔出佩劍一揮︰「金劍魚號,這艘帝國的旗艦絕不會沉沒。只要我還在。它就會永遠停留在這片空域上!」

    艦橋上一片寂靜無聲,所有人都以為這位艦長大人一定是瘋了。但毫無疑問,這樣的瘋狂一定是讓人熱血沸騰的,因為下一刻所有人都變得同仇敵愾起來。

    「衛隊?」

    「在!」

    「跟我來!」

    「明白!」

    正是這樣,就像紗利雅所形容的。現在戰爭的雙方都抓住了勝利,但誰會笑到最後?這是最偏執的偏執狂的戰爭,寸步不讓,不死不休,只有真正的賭徒才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

    蕭焚抬起頭看天空中爆開的第二團閃光,那正是格裏菲因小姐造成的。不過他並不知道上面生了什麼,只是有些擔憂。他點了點柯兒與半個蘋果,想說什麼卻先吃力地喘了一口氣,與風騎士、女神、帝國的連番大戰,尤其是流星爆之後,法師只感到自己已經是精疲力盡了。

    不過他還是堅持吩咐道︰「柯兒,蘋果,你們上去支援一下索菲婭,我不太放心她。」

    兩個人正欲回答,卻聽到有玩家高喊道︰

    「絕望之手開始進攻了,他們所有人都動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心頭一緊。

    而蕭焚、柯兒與半個蘋果卻同時想到的是,對方的指揮官還真是一個賭徒。不過這個賭徒卻當得相當高明,我們的法師厭惡孤注一擲,厭惡冒險與踫運氣,他雖然激進卻並非不可知論的信奉者,他只是追求更主動一些的做法,而不是將自己託付給運氣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但紗利雅卻生生將一場看起來已經轉向劣勢的局面變成了一局誰也猜不中結果的賭博,她的賭注就是十九縱隊與帝國的特拉斯古艦群,對於這些她可以毫不在意,但蕭焚卻不能不計較損失。

    法師厭惡賭博,但卻被逼得不能不參與這一場賭博,因為對方已經逼迫他下了注一樣。

    蕭焚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我去吧?」柯兒試探性地問道。

    「不,你留下來。這兒更需要你。」蕭焚答道︰「半個蘋果?」

    「我知道,我是說我也不太放心索菲婭那個莽莽撞撞的丫頭。」半身人話音還未落,忽然一道白光從天而降直接命中幾條街之外,接著是爆炸的閃光與噪音。大地震顫著,久久不能停息,爆炸掀起的氣流帶起勁風一直刮到眾人這邊來。掃得地上的砂石嘩嘩直響。

    按照特拉斯古伯爵的命令,傑特卡斯特號開始對面進行覆蓋式打擊了。在戰爭之中生命不過是一種脆弱的消耗品,布羅薩隆的居民們或許本不該牽扯進這場無妄之災中來的,但這一刻,等待他們的卻如同天罰。這些平民們尖叫著四散逃竄,男人帶著自己的家人。母親牽著自己的孩子,哭喊著試圖逃離已經變成一片火海的地區。

    三人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

    煙霧散去,格裏菲因靠在桅桿柱子上大聲地咳嗽著,她捂住嘴,然後放開手時手掌上全是血。她靜靜地看著白哲的手心中鮮艷的色彩,並不感到害怕,而是覺得自己虛弱極了,幾乎一動不能動。

    周圍濃煙滾滾,精靈小姐甚至看不到兩頭小母龍。她忍不住左右望瞭望,夥伴們無影無蹤,但卻依稀聽見濃煙背後傳來一仿佛從悠久的、富有魅力的歌聲

    山脈綿延,故土永忘;

    銀盔閃亮,鷲旗飛揚;

    我們是聖白的子民;

    榮耀銘刻於精靈的長劍之上。

    溪水濯濯,蒼鷹翱翔;

    利箭是林中的嗯哨;

    號角的長音也只為英雄而響。

    格裏菲因正側耳傾聽。卻聽到弗拉蒂絲女士熟悉的聲音在後面喊道︰「那是克魯爾戰歌,小精靈。」

  精靈小姐下意識地回過頭,卻看到十多頭飛馬並列破開滾滾煙霧,它們身上載著那些驕傲的克魯爾飛馬騎士,那些身穿彩色漆甲,頭戴有鷹羽紋飾的尖盔,插著五色翎羽,披著短披肩的傳說之中銀精靈的人類後裔們。

    克魯爾人高唱著自己故鄉的戰歌,驕傲地發動了沖鋒。

    弗拉蒂絲導梅莉一左一右同樣從雲霧之中出現,一爪子撕開飛馬騎士的陣型,幾名騎士慘叫著被從坐騎上拖下來扯成兩片。但這些戰士們毫無畏懼,剩下的人仍舊向前,死去的人的位置立刻被後面的人所替代。那怕只剩下最後一個人,他們也依然在前進。

    可以說那個騎士帶著一種最驕傲、最自豪的信念,昂著頭,挺著胸膛一直沖刺至格裏菲因面前,然後他舉起長矛一矛將這位精靈小姐釘在桅桿上。

    這是他為了自己戰友的復仇的一矛,帶著他全部的信念。

    精靈小姐哇的一聲咳集一大口血來。

    「小精靈!」弗拉蒂絲憤怒地將那個克魯爾騎士掃向一邊,撞在通向下面船艙的門上。「卡擦」一聲飛了進去。

    格裏菲因臉色蒼白,有些擔心地看著自己流了那麼多血,但最後卻是忍不住一笑認真地說︰「反正我的任務也差不多了,咳咳...」說著,在她們眼前化為了一道白光而去。

    不過她還在想著克魯爾人的那一來自於家鄉的曲子。那充滿了悠久的調子,仿佛是從歷史之中傳來一樣,給人一種回憶起故鄉的味道,如此奇特,卻又如此親切︰

    山脈綿延,故土永忘;

    銀盔閃亮,鷲旗飛揚...

    同一時刻,更多的飛馬騎士在天空中向黑龍小姐與紅龍小姐起了自殺式的沖鋒。特拉斯古伯爵的命令已經傳達給每一個人,這一刻他們是帝國的軍人,榮譽已寫在自己的長劍之上,他們可以敗給敵人,但卻不能失去正視失敗的勇氣。

    縱使是走向死亡。也不能丟棄了孤注一擲的勇氣,胸膛中燃燒的不是熱血,而是浪漫的信念。這正是屬於騎士的浪漫。

    當尤古朵拉與小丫頭合力打開動力室的大門時,她們背後正好響起了一個聲音。

    「兩位女士,你們最好是舉起手來。」

    『金劍魚號』的動力核心就在眼前,幾乎咫尺之遙。但索菲婭與女劍士卻不得不回過頭,面對那個頭灰白,卻整理得一絲不苟,穿著長長的鎖子大衣帶著白手套的老人。他盯著他們,身邊的衛士皆自舉起手中的火器,火器瞄準了兩位閃耀金幣的成員。

    老人至少是傳奇。

    而他的衛士,也沒有一個是庸碌之輩。

    尤古朵拉與小丫頭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看到互相眼中的猶豫,並非是因為畏懼,而是擔心無法完成任務。

    於是...

  「老人家你就是這艘船的主人咯?」女劍士捏了捏自己圓圓的臉蛋,好奇地問道。

    「不必多耍花招」特拉斯古伯爵嚴肅地答道,他從懷裏摸出一個懷表,牽著鏈子面向兩人︰「兩位女士,我給你們一分鐘時間考慮,從現在開始計時。」

    「真可惜,不過我可以問幾個問題麼?」尤古朵拉似乎並不在意,只是追問道。

    小丫頭疑惑地看著她。

    特拉斯古伯爵面無表情,點點頭︰「你只有一分鐘,至於你怎麼使用那是你的自由,女士。」

    「你要我們怎麼投降呢,艦長先生?我們是玩家,我們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你應當明白這一點。」女劍士想了一下,馬上問道。

    「我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

    特拉斯古伯爵看了一下表︰「還有四十秒。」

    「不會出爾反爾?」

    「你在質疑我的品格,不過我可以以帝國的名譽擔保。還有二十秒,女士。」

    「一份書面保證?」

    伯爵大人皺了一下眉頭。但最後還是點點頭︰「我答應了,你們立刻放下武器走出來。」

    但小丫頭卻氣憤填膺地答道︰我可沒有同意,我絕不向你們這些人屈服。除非殺了我,帕林哥哥會為我報仇的!」她一邊說一邊拔出聖劍,讓劍上燃起明亮的火焰。」

    「那我正好相反,伯爵大人,我答應你的要求。」尤古朵拉一偏頭,考慮著答道。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巨劍支向一邊,似乎打算這麼放開。

    特拉斯古伯爵看著這兩位女士。

    「尤古朵拉姐姐,你怎麼可以!」聖武士小公主斥道。但她手一揚,忽然激了弗拉蒂絲給她的法術寶石,徑直向動力核心丟過去。

    特拉斯古伯爵臉色一變,隔空一劍向那枚寶石刺過去。但他卻現那個圓圓臉的女劍士正一臉微笑地盯著自己,而她支開的巨劍正好擋在他的劍與那枚寶石之間。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3 09:32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四十五章 信仰 I


    特拉斯古伯爵的劍被尤古朵拉出其不意地擋住,後者面色一沉,但並沒有流露出特別的驚訝。帝國的軍人從不相信他們的敵人,對于兩位女士的禮讓不過是這今年過半百的老艦長教養使然而已,但在出劍之時。他就已經考慮過後手。

    劍尖一點到尤古朵拉的巨劍上,帶起的氣流四散開。「叮。一聲金屬清響,尤古朵拉竟差一點握不住手中的巨劍。

    「勁力澎湃!」圓圓臉的女劍士一皺眉頭。但她不退反進,掄起巨劍由上向下畫一個半圓揮過去。

    特拉斯古伯爵身體不動。反手一擋就將尤古朵拉的攻勢化解,仿佛輕描淡寫。當的一聲,兩柄劍奐錯在一起,擦出一片火星點亮了黑暗的空間,恍若攻勢才剛剛結束而又重新展開

    「漠風訣,炎陽劍!」

    女劍士怒吼一聲,一道金色火焰環劍而上,直刺舟這位帝國老軍人的手臂。但一道無形的氣卻沿著老人肩、上臂、手肘小臂、手腕一線爆開,波一聲直接彈開火焰,將它打成無數細碎的火苗子消散在空中。女劍士連退四步才來得及反手將巨劍「嚓」一聲插入甲板止住自己的身體,然後她一臉震驚地看著特拉斯古伯爵。

    「氣?」

    尤古朵拉並不是不熟悉這一幕,而是太過熟悉。這個世界上能使用氣的也不過只有那麼幾個流派,比如武僧,劍道修士。劍聖雖然號稱窺入了此徑的門檻,但也只是號稱而已。他們搞出了一個「勁力澎湃。這樣不倫不類的東西出來,而劍道修士通過簡單的運用氣池的方法也可以輕易模擬。

    而更多的能力,劍道修士與武僧可以做到,劍聖卻遠遠不能。

    女劍士吸了一口氣,有點頭皮麻的感覺,笑也笑不出來了,或者說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她和自己的老姐打時,就常被打得滿地找牙,因此對劍道修士這個職業可是充滿了禪忌。老好人琳迪斯小姐對他人毫無辦法,但對自己的妹妹可是嚴格要求,一點也不留情面。對練時通常三個回合之內就結束戰鬥一

  ....

    而兩人各自交手一次,時間上不過一息,而此刻小丫頭丟出的寶石正哉過一條優美的拋物線沖著動力核心而去。

    但正是這個時候,陰暗之中憑空伸出一隻手來,穩穩地抓住了這枚寶石。

    那個場景像是一道圓形的光門打開,一個披著長長的斗篷、模糊閃爍的人影從裏面一躍而出就將法術寶石撈入手中,他一回過頭,一雙銀色的眼楮鎖定了雙手持劍的索菲婭。

    「啊!小丫頭驚叫一聲︰「界域隱者!」

    「你認得?」那人一愣。

    小丫頭和河兒是什麼關系,一起嘻嘻哈哈,一起惡作劇,當然也常常被欺負到癱軟在床上半天喘不過氣來,當然只是撓癢癢而已。精靈女士當然把自己在阿倫比西地下遇襲的事情和她講過一遍,過去索菲婭都是當做故事來聽的,因為故事裏的河兒姐姐既高大又溫柔又好心,和現實可不大一樣  不過今天這故事可派上了用場。

    「把東西還我!」索菲婭把劍一指。

    那人冷冷哼了一聲,張開斗篷一遮整個人就消失不見,傳送正是這個職業最基本的能力之一。不過小丫頭有時候單純得好像腦袋不太靈先,的樣子,但卻不代表她是真正的小笨蛋,相反,這個銀色黎明的小公主的戰鬥直覺出奇的敏銳    當那人一消失。她馬上回劍反身一刺。

    而對方正好出現在她後方,恰好讓小丫頭燃燒白色聖焰的雙手劍穿胸而過。閃現術救了他一命,不過還是讓前者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銀色三女士之中任何一個頭餃都是來自於無數場戰鬥之中,如果你認為她們只是弱質女流那就大錯特錯,之前夢就錯過了一次,而現在這位界域隱者又要重蹈覆轍。他中了一劍之後下意識地想要後退 打算重新找回節奏,但他才剛一退小丫頭就「啪、啪、啪」往自己身上拍了幾個掌擊。

    這下這位界域隱者先生真是要痛心疾了,照理說一般人這個時候拿到先機都會乘勝追擊,但小丫頭根本不吃那一套。在她這種常於戰鬥的人眼中,當雙方實力勢均力敵、不分伯仲時,勝負往往來自於優勢的積累而非攻守轉換,先手是一個優勢。但如何把這個優勢轉化為更大的優勢卻不是靠連續不斷的進攻,因為以逸待勞才是戰鬥的精髓。

    別看小丫頭平日裏一腔熱血,但真正作戰起來卻是冷靜無比。並非是那小小的、不大靈光的腦袋主宰著她的行動,而是一種戰鬥本能。

    而現在界域隱者縱使有想對小丫頭反擊,但施展前種被搶攻也不見得是件好事。發現對方以逸待勞的意思。而一旦索菲婭展開進攻必定急如驟雨,他的選擇只有兩個︰退還是不退?不退就陷入對方的節奏之中,而只要他一退小丫頭必定又是幾個拍擊上去,優勢差距就越來越大。

    不得不說迦南中一般認為除了法師因為法師法術詭秘多變,難以計算之外,其他職業很難在戰鬥之中為自己施展增益法術,因為他們不得不時時刻刻面對對手的緊逼。但今天小丫頭就給他上了一課。

    就這樣,只要小丫頭不犯錯,他就沒有一點機會。而這個絕望之手的玩家忽然感到自己還從沒打過這樣的仗。好像從戰鬥一開始就註定了結果,甚至連他自己都認為自己沒有一點勝利的希望,你很難想像那種沮喪。

    但先焦急起來的卻不是這位絕望之手的玩家,而是小丫頭。因為她已經注意到尤古朵拉小姐那邊快頂不住了。

  ....

    當然,圓圓臉的女劍士並不是快頂不住了,而是已經頂不住了。

    當特拉斯古伯爵收劍往那兒一站,整個人恍若與周圍環境渾然一體、不分彼此,那一刻就引起了尤古朵拉的警覺。琳迪斯有與她提過劍 道修士的止水勢,正是這一職業的最高奧義之一;據說一旦進入這個架勢,劍道修士才可以體會明心止水,抱元守一的最高境界,而這也正是這一職業存在的追求。

    南之中有一個常例,一般來說描述一個職業述求的技能,那在遊戲之中的表現一定是四順得不得了的。比如說秘奧術士的神奧合擊。暮刃的法術引導,甚至聖武士的破邪斬諸如此類,而劍道修士也正是如此。

    尤古朵拉雖然已經在心中敲響了警鐘。將全身繃緊進入了最專注的狀態,但她才一出手就馬上現自己犯了錯誤。她一歹揮向特拉斯古伯爵,但巨劍才剛剛進入對方防禦範圍就當的一聲彈了回來仿佛遇到了極大的阻力,只有女劍士看清那是對方以極快的度回了自己一劍,但那一劍的殘跡尚未在半空中消失,老人竟又還了一劍直利她的心髒。

    你可以想像別人在你出手一劍的時間內出手兩劍還綽綽有餘,那就是一個形容︰快到無法防禦。

    但女劍士也是決然的人。她馬上棄劍後退,但即使這樣也還是被對方用劍風抽得飛出去打在牆壁上,落下來還在地上彈了兩下。尤古朵拉馬上咳嗽著爬起來,但特拉斯古伯爵已經將劍放在她的脖子上。

    「聖武士小姐,你的同伴正在我手裏,請你立刻停止攻勢一。」他面沉如水,回頭說道。

    「卑鄙!」小丫頭雖然不願,但也不得不停手,她恨恨地看了對面的界域隱者一眼。後者大口地喘著氣,他幾乎都快放棄了,沒想到最後出現了轉機。他舉起手上的寶石,向特拉斯古伯爵晃了晃,好像是邀功一樣。

    「幹得不錯,年輕人」老人點點頭。

    「哼!」小丫頭重重地哼了一聲,反問道︰「你們想怎麼樣?」

    特拉斯古伯爵看了她一眼並不作答,只是拿出一枚紅寶石對立面說道︰「我是特拉斯古艦長,下面已經安全,全艦立刻準備對地面進行轟擊。戰鬥部隊準備奪回甲板。」然後老人走到舷窗邊,看了下面一眼。

  ....

    按照蕭焚的要求,他被蠻石扶到一座塔樓上,這兒曾經是屬於培泰拉統治的疆域的一部分迦南中認為神殿是神祗神國的延伸,因此才會神聖而不可侵犯,不過此地開戰後牧師已經被疏散了,法師猜這些傢伙應該躲在地下室。不過這些並不重要,因為想必帝國艦隊不敢隨便轟擊神殿區域,而這兒又是附近少有的制高點,正好用來統籌全局。

    現在他可沒體力施展一個窺探魔眼。

    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氣,背靠著一根柱子坐下,一片連著一片灰黃色的房頂呈現在他視野中,下面是布羅薩隆縱橫交錯的街道與小巷,而更遠一些的地方,一條名叫卡瑞莉的小河橫穿這座小鎮,並在中心的區域分岔成兩條流經四葉草平原的河流。

    絕望之手的黑色旗幟已經出現在了鎮子東面、東北與西面,正好包圍半個鎮,不過還在北卡瑞莉河範圍之外,這一帶魁斯特帶著自己的同伴們在此堅守,他們的主要職責是看住北河上的幾座小橋。雖然絕望之手也有為數不少的法師,但法術位的限制使這些施術者畢竟不能把大部分軍隊送過河流另一邊來。

    何況潛伏在建築裏的遊俠玩家,也不會輕易放過那些飛在天上的靶子。

    魁斯特這一幫人大約有四十多個,還包括十多個棘堡玩家。而從卡瑞莉北河到南河之間的區域,是南方抵抗組織玩家的主要陣地,閃耀金幣也在這一線幫助他們構築堅固的陣地。蕭焚的主要戰術就是借助地形步步設防,以拖延時間、減少傷亡為主要目的,一旦等到帝國的旗艦墜落,就是他們展開反攻的時機。

    如果對方的指揮官足夠高明的話,一定會在那個時機選擇撤退,否則再打下去就是兩敗俱傷的結局。法師相信絕望之手會聽從於帝國的命令,但絕非盲從,他們有自己的打算。

    想到這裏...,法師抬起頭看了眼高空中!除了那個明旯幕的太陽!金劍魚號仍舊冒著滾滾濃煙懸浮在一千多尺外的高空上。

    「帕...帕林,我到下面去了,有...有事叫我」蠻石看到法師坐下來,扛起巨斧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句。

    蕭焚一笑,向他點了點頭。

    然後他拿起紅寶石,輕輕一擦,裏面就傳出半個蘋果的聲音︰「你到了,老帕?能看到局勢嗎?我是說絕望之手到那兒了?」

    這枚寶石是蘋果一行人的傑作,南方的絕望之手似乎從符文島帝國繼承來這種魔法物品,它可以在大約一百五十尺範圍內自由通訊,雖然範圍狹但卻比信鴿方便地得多,在短距離隊伍之間的聯系上簡直是利器。而且通過捏碎這枚寶石,可以將下一次傳訊範圍提高到一千英里,不過只能傳輸二十四個字。

    在弗塔格港,半個蘋果從哪些到黴的絕望之手身上搞來不少這東西,少說有四五十個」

    「他們馬上就要抵達北橋了,速度很快。」蕭焚眯起眼楮,高等銳目術讓他將北方的情況一覽無遺,黑騎士們正在飛快地推進,鋒矢部隊幾乎已經於魁斯特等人交上了手。正是如此,絕望之手的度的確非常快,他們幾乎像是一群惡狼一樣湧入了這座歷史悠久、卻又籍籍無名的小鎮。

  ....

    但就像哪些凶惡的野獸一樣,這些玩家們帶來的也是死亡與災難。

    並非每一個人都能在混亂的時期守住自己的道德準繩,尤其是在遊戲之中。黑騎士們撞開布羅薩隆居民的房門,一擁而入就開始哄搶,他們只是玩家,對於他們來說戰利品就是最吸引他們的東西。相反,戰鬥反而是其次。

    然而敢於反抗他們的人,立刻就被殺死,倒在血泊中。對絕望之手從來就沒有把他們對等看待過,對於他們來說,殺死怪物拿取寶藏與殺拿取戰利品並沒有什麼不同。對於北方玩家那些所謂的「高尚」的取捨他們不屑一顧一,他們認為既然你可以殺死地精、殺死巨龍掠取它們的財富,那麼為什麼不可以是人?至少在遊戲中,他們並無區別,都只是一堆數據而已。

    北方玩家認為絕望之手為了一己私利破壞了規則,而絕望之手則認為所謂英雄聖殿的虛偽。殺NPC的確區別於一般怪物,但又是游戲之中能接受的規則,諸神的法律,巨龍之城的高層游戲,符文島與奧拉斯的爭鬥。

    但玩家為什麼要認同這些規則?那不過是遊戲開者自私的約束而已。玩家應當認同自己的規則,因為只有他們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樣的娛樂,而不是被動地接受遊戲的設定。

    「我們是來尋找樂趣,而不是被遊戲玩弄。」

  ....

    布羅薩隆北方火光沖天。那些軟弱無力的人們哭泣著,看著自己的家園毀於一旦山一腳踹開一間鐵匠作坊的木門,他之前還在與自己的同伴炫耀,說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寶庫。因為鐵匠作坊一定是個好地方,裏面肯定會有武器,精良的、精緻的、矮人工藝的甚至魔法的一當然這種小地方的作坊肯定不會有魔法的。

    開始覺得自己一定會財了,但他一踢開門卻現門已經壞了,這說明有人捷足先登了。板山一陣氣餒,他不太死心地推開門一看,卻看到裏面一個頭上滿是灰塵、臉蛋髒兮兮的小女孩正抱著一個中年男人的屍體哭得傷心。

    那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她怖駭地回過頭,瞪大眼楮看著他們一行人,嚇得止住哭聲。

    「晦氣...」後面有人說道。

    「這是那個混蛋?火月不是說過不許對有孩子的家庭下手麼,如果有視頻流到剛路上會引起政府的惡感的...」另一個人憤怒地說道。

    板山卻看到那個小女孩的眼楮,他只感到自己的心髒狠狠地被抽了一下;他聽著自己同伴們的交談。第一次感到自己和他們的距離如此遙遠。他忽然想起來,雖然一樣和大家參與掠奪,參與放火與殺戮,但好像從沒有注意過這的眼楮。

    和人一樣飽含著感情的眼楮。

    這是一個世界,但他們卻漠視了世界傳遞給他們的感情。

    而自己究竟從遊戲之中得到了什麼?一時的快感?日後的談資?但等到一個人成熟之後,回來看待自己所所作所為,是否能感到問心無愧?你在如此選擇時,又究竟失去了什麼?

  ....

    同一時刻,在卡瑞莉北河的橋上,魁斯特一行人盯著小鎮北方上空燃燒起來的火雲,每一個人都沉著臉。當絕望之手第一次出現在他們視野中時,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每個人都只是默默地拔出手中的長劍。有時候當道理論不通時,人類會回歸原始,將一切訴求述諸武力。

    「你們可以想當然的任性,但世界並不會以某一個人為中心

    「這是每一個人的世界。每一個人都會守護著他。」

    「如果沒有人,那就從我們開始。」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3 12:32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四十六章 信仰II


  羅薩隆的每座石橋都歷史悠久,差不多起建千二百最後一次開拓時代;因此這些建築還保留著那個時代的建築風格,工匠們喜歡在橋中央雕刻一種半人半獸的雕像,也就是所謂的石像鬼。經過時間的雕琢使這些雕像而今已殘破不堪,但它們的始建人顯然沒想過一

  200年後的今天,他們的創作品還能有幸目睹如此一場大戰。

  在小鎮北方的石橋上,交戰雙方的鐵護足一排排踏過那些灰白的磚石上,石橋縫隙之間還長滿了雜草,一片旗幟高高揚起,長矛如林,寶劍閃爍著寒光。猶如一黑一白兩條兩條陣線狠狠地撞在一起,場面好像一下子活了過來,猶如兩頭巨獸怒吼著撕咬在一起人群之中爆發出高昂的喊殺聲,以及金屬交擊的聲音。

  漆黑底的旗幟上是銀色荊棘纏繞的白色手掌印記,白色旗幟上是金色的盾徽,絕望之手與南方的充滿了正義感的玩家們像是一對天生的死敵。一上來雙方就殺紅了眼。

  絕望之手的黑騎士人數佔優,但在這個地形上卻施展不開。相反在沿河南岸一畔的建築之中,南方抵抗組織的遊俠紛紛張開長弓一波箭雨投射出去,正面的黑騎士立刻倒下不少。絕望之手玩家的屍首從橋上滾下,落入河中,沿著河道順流飄下,一會兒就有數十具之多。

  當然,其中也不乏那些穿著白色戰袍的玩家屍體。

  卡瑞莉北河兩側一時之間屍橫遍野,黑白相間的戰袍浸泡在水中,蒼白的肌膚與寒光閃爍的甲冑、刀劍映襯著黑色的岩石恍若冥河之中幽靈環繞,一時間如同鬼域。甚至連天色都變得陰沉下來,好像前一刻還晴空萬裏,後一匆就陰雲密佈。天空中兩艘浮空戰艦不時閃光,與之對應的是布羅薩隆鎮上也爆發出一道閃光,然後「喀嚓嚓」一片連響,爆炸掀起的氣流讓木石質的屋舍一片片傾覆。

  南方抵抗組織的玩家與絕望之手並非第一次交手,而他們中不乏老練的戰士,可是在這個時候一切個人技術都成了次要,尤其是當你被數十個人擁簇在第一線,而裏面是一片長矛棘林刺來的時候,個人的動作都被限制在狹小的範圍,你的左右自有戰友為你掩護這時你不得不相信你的同伴,也不能不相信他們。

  只有那些真正的頂尖玩家才能充當一支軍隊的鋒矢,他們必定是十一級以上的強者,按照絕望之手的說法,就是荊棘騎士。


  但也有一些例外。

  其中一個例外來自於更高等級的鍛鐵,蕭焚命他在此協助聖武士先生,不過矮人表現出的可不僅僅是協助那麼簡單他一個人就佔據了半個橋,大凡敢靠近他的絕望之手就被一斧子砍下橋去,無一例外,他在那兒簡直是一道小形的龍卷風一樣蠻橫,當然還有一些甚至是穿著白色戰袍的玩家也不幸斃命,因為矮人一打得興起就顧不得周圍是些什麼人了。


  另一個例外是魁斯特。

  聖武士先生裏面撞上了兩個荊棘騎士。對方黑色披肩上的荊棘銀飾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竟刺得他有些眼痛。兩個黑騎士各自握持著一柄黑沉沉的重劍,一左一右包夾住他。重劍在奧拉斯又被稱為鬥劍,自有那些長期出入於生死之間的老傭兵與精銳的騎士才會熟練掌握這種殺人兵器,靈巧而不失鋒銳。它在近戰搏鬥中往往給人深刻印象。

  聖武士一看到這兩柄重劍就警惕起來。成為荊棘騎士的人沒有一個。不是經驗豐富的玩家。

  但這一次對方犯了一個錯誤,他們把魁斯特當作了一般玩家處理。

  但後者是誰?

  魁斯特是銀色維斯蘭聖武士玩家的核心領導人之一,經歷過大大小小數十場戰鬥,他還遇到過更加凶蠻的獸人與更加狡猾的惡魔,說實在話絕望之手十九縱隊的荊棘騎士在他眼前並不算什麼。

  縱使他現在也不過十級。

  黑騎士一劍咬過來,聖武士避開要害讓對方一劍穿腹。荊棘騎士每一個都是老手,劍一入腹就知道沒有一擊得手,吃了一驚想要抽手,但在那之前魁斯特已伸出鐵甲手套抓住他的寬刃劍,然後反手一劍揮過去。荊棘騎士雖然經驗豐富,卻也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打法,不禁微微一怔。

  迦南中可不是說抓住對方的劍就抓住對方的劍,你必須明白大多數力量型玩家都臂力驚人,他一扯劍就讓魁斯特的左手手指齊根而斷。

  但這下意識地舉措卻讓他丟了命,因為魁斯特已經在自己受傷的同時奪乒一劍穿喉,讓那個黑騎士當一聲丟掉自己的重劍,然後抓住自己的喉嚨發出咯咯的聲音,才一臉疑惑不解地仰面倒下去。

  這個時候立刻抽劍後退才可以保住一命,但大多數人都會下意識地佔點小便宜,而這個下意識就是你的墓誌銘,上面會寫上︰

  「有時候本能並非最好的選擇。」

  一這塊布滿青苔的墓碑上刻著一行小字

  從黑騎士進攻到丟命不過是眨眼的瞬間,這會兒另一個荊棘騎士的重劍也刺到魁斯特的身旁。聖武士先生依樣畫葫蘆,不退反進,後者嚇了一跳畢竟同伴的前車之鑒還在那兒擺著,他立刻抽劍後退,但再一瞥過去就發現魁斯特已經找不到人了。

  厲害...

  荊棘騎士背後立刻就是一陣冷汗,果斷的出手,果斷的撤離。一般的聖武士很難做到這一步。那些人大多都是腦子裏塞滿鐵塊,不知變通的傢伙。只有很少的人才能如此機敏,而他們大多都是聖武士之中最精銳、最核心的一部分玩家。

  說實話,魁斯特以前也夠不上這樣的稱呼,但自從阿倫比西一役之後,他才明白聖武士之道並非是一往無前,有時候適當的退讓反而可以獲得更好的結果。但這些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不違一顆奉獻與嚮往光明的本心,只有明白這一點,才可以進退自如。


  但他在戰場上的一時得利並不能改變局面,他的部署大多數等級甚至還不如他,隨著絕望之手不斷傷亡,後面的荊棘騎士進一步填充到一線,抵抗組織的陣線就有些支持不住了。而且這個時候絕望之手終於與金劍魚號聯系上,在他們的引導下,這艘舊型捷鷹級重巡洋艦與匆型護衛艦開始針對卡瑞莉北河南岸一線的建築進行打擊,雖然戰艦的法術並不精準,但一輪覆蓋下來還是將幾個重要的火力點掃掉。

  閃光從天而降,將房屋連根拔起,連帶裏面的遊俠在劇烈的爆炸之中直接化為了空氣,而爆炸產生的肆虐的氣流甚至橫掃幾條街區。

  絕望之手在幾座橋上都取得決定性勝利,大批黑騎士豎起一片片鷲形旗開始越過北岸,只有一處,魁斯特所在的陣地還在這洶湧的黑色洪流之中依然堅持著。

  他的人幾乎都死光了,只有鍛鐵與他背靠背站在一起,或者說周圍還有幾個零散的玩家只是被淹沒在敵人之中而已。

  「矮人,你挺厲害。」魁斯特擺了擺發酸的手臂,少有地稱贊道︰「那傢伙的隊友,倒個個都是好漢。」

  「二十七個,不過區區廢柴,我在卡廷加大廳幹掉了一百多個灰矮人,比起那次來,這一次簡直不值一提。」矮人嘟噥著說道,他把斧柄子在地上頓了一下,好讓斧子更牢固一些。雪白的斧面上全是血絲,而他周圍少說也有二十多具屍體,其中不乏荊棘騎士的,而這些他口中的「廢柴」一上來就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變成冷冰冰的屍體飛回去。

  矮人十四級,一副吹鬍子瞪眼楮的樣子看起來不懼怕任何戰鬥。他一直自詡為戰士中的戰士,不過那矮矮胖胖的身體裏的確倒是蘊含著巨龍一樣的勇氣尤其是有錢可賺的時候,甚至比巨龍還要有勇氣。

  聖武士微微一笑。

  不過絕望之手可不給他們吹牛的時間。立刻大軍壓上,黑壓壓的絕望之手像是一條咆哮的黑龍一樣橫掃過石橋,試圖將攔在他們面前的兩個渺小的存在掃為粉碎。

  但兩人也是寸步不讓,事實上他們不是沒有撤退的機會,但魁斯特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撤退,他的退是為了更好的戰鬥而非在敵人面前屈服!

  而矮人,矮人只會把他的斧頭插在敵人頭上。

  黑龍轟然一聲與兩個人撞在一起,聖武士與矮人戰士各自退了一步。不過僅僅是一步而已,鍛鐵忽然大喊一聲︰「血紋戰術︰龍血之怒!」

  他身上猛然爆發出一片血霧,整個人像是膨脹了一圈一手臂上肌肉凸起,青筋糾結。然後斧子向前一掃,絕望之手前面一排十多個,人竟然被打得飛起來,飛了幾十尺遠然後落在後面的人群中。

  黑騎士們一時竟然嚇呆了,紛紛後退不迭,而矮人咆哮著沖上來,橋上一時間又多了十多具屍體。

  這麼一耽擱,我們的樹墩兒竟然又一個人把石橋佔了回去。

  絕望之手當然不能忍受這樣的羞辱,不過是片刻停頓,當首換上一排荊棘騎士,他們又一次展開了沖鋒。但這些玩家顯然有點料錯了矮人的兇悍,黑騎士展開進攻時也是捨生忘死,但就是死活打不下來,矮人就像是天神下凡一樣擋在橋中央,任你從四面八方攻擊,他自是會把你打到痛到骨髓短短幾分鐘,絕望之手就損失了幾個精銳的小隊。

  他們的指揮官後退讓弩手放箭,但鍛鐵竟然照單全收,掛著一身斷箭還發動一次反沖鋒,打得絕望之手人仰馬翻不過那滑稽的樣子,還是讓旁人以為那是個豪豬在沖鋒。

  不過那也是個渾身浴血的豪豬。

  過了一會,矮人看到絕望之手又一次退開,大家很有默契地各自休憩了一會,開始再次準備進攻。這傢伙大口地吐了一口氣,忍不住去對魁斯特說道︰「看著,這一次我怎麼把這些兔崽子打退的!這是第幾次啦?第三次還是第四次來著?這幫混蛋」

  不過他卻沒有得到回應。

  矮人瞪大眼楮回過頭,發現聖武士用劍支在地上,身上插著十多支折斷的羽箭,眼楮還平淡地看著前方,但已經斷氣了。

  「嘿,你可沒給我說一聲。」鍛鐵沒心沒肺地抱怨了一聲,然後才踮起腳尖伸出短短胖胖的手指去抹下對方的眼皮。讓魁斯特合上眼楮︰「哈,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我決定要打退他們七次,不,八次進攻。區區一幫無名小卒,叫你們看看戰勝紅龍的鍛鐵大爺的厲害。」

  他挑了一下斧子,這個動作竟嚇得不遠處的絕望之手齊齊後退一步。


  離開戰已經過了了十多分鐘,他又派出最後一支隊伍。在幾次退卻之後終於開始過橋,這一刻起所有的絕望之手都湧入中央地區,真正的戰鬥才拉開序幕。他沉吟了一下。才拿起紅寶石對其他人說道︰「鍛鐵掛了,大家各自小心。」說完,他忍不住抬起頭去看著空中,兩條浮空戰艦還是沒什麼動靜它們在一輪炮擊之中,已經開始休整,不過新一輪攻擊估計很快就會到來。


  金劍魚號與傑特卡斯特號大概需要七到八輪攻擊才能把布羅薩隆夷為平地,但只需要四輪就可以打到自己所在的地方來,因此閃耀金幣必須在那之前獲得勝利。但讓法師擔心的是小丫頭到現在還了無音訊,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目前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半個蘋果了。

  蕭焚嘆了口氣,輸在帝國手上也算是不冤,至少能和符文島帝國一個艦群打成這樣的,大約奧拉斯除了閃耀金幣也數不出幾個來。

  ....

  正是與此同時,卡瑞莉北河與南河之間的布羅薩隆中央區域,小貓與地精正躲在一棟房舍中津津有味地看著一群大約一百多名絕望之手的騎兵正打算渡過城市中央一座名叫「示愛的少女」的石橋,為了減少來自對岸的南方玩家抵抗組織的游俠遠程打擊造成的損失,他們的行進速度相當快,然而這正是他們悲劇的開始。

  因為接下來這兩個缺德的傢伙就大聲歡呼著看著這些騎士像是下餃子一樣地滾落到河裏,他們身上就冑的重量和戰馬的重量加到一起從數十尺高的地方摔落,足以扯斷他們身上每一根骨頭。即使沒死,後面落下的騎士也會把下面的人壓成肉餅。

  不過是一瞬間,騎士們就減員快三分之二,剩下的人驚惶地在對岸轉著圈子,顯然是嚇壞了的樣子,生怕中了埋伏。

  小貓和地精互相擊了一下掌。

  「貓,幹得漂亮。」

  「合作愉快。」

  小貓眼珠子一轉︰「還記得上次那個任務嗎,我又想到一個新點子。」

  地精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麼,因為這兩個壞傢伙聚在一起總是充滿了各種惡趣味的創意。不過正是這個時候介一個灰濛濛的人影忽然出現在地精背後,正是絕望之手的界域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這位閃耀金幣的首席幻術師背後當然沒什麼好事,因為這傢伙的手已經伸向了自己腰間的匕首。

  但他卻掏了一個空,忍不住微微一怔下意識地去查看,他發誓自己一定是把匕首插在那兒的。

  「先生,你在找這個嗎?」

  一個絕望之手的玩家一愣,抬起頭,看到小貓好整以暇地拿著一柄匕首在那兒玩弄那正是他的匕首。

  「你什麼時候偷的?」界域隱者膛目結舌。

  「小貓可沒偷,小貓只是幫你保管而已。」

  小貓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

  特拉斯古伯爵將劍放在尤古朵拉脖子上,在黑暗中靜靜地看著小丫頭,他似乎是在等待外面的戰果,不過過了一會法術的爆炸聲停息了下去,但外面卻沒有得勝的消息傳來。雙方都在靜靜地等待,等待最終的審判,不過這位伯爵大人顯然喜歡更加掌握主動一些。

  他好像想到了什麼。

  老人抬起頭,正想說什麼,忽然他身後傳來「喀嚓卡擦」木板斷裂的脆響,他警覺地提起尤古朵拉小姐閃向一邊,下一刻黑暗中竟然湧進一片光線,然後一個碩大的頭顱伸進來張望,是黑龍小姐的腦袋,她在外面用爪子撕開這條船的一側外壁,然後用一金一紫的眼楮打量著船艙裏,第一時間目光就落在小丫頭身上。

  金劍魚號在持續不斷的使用戰役超魔系統之後,此刻正在重新充能,因而解除了貼船身一層的防護,這讓弗拉蒂絲找到了機會。她試圖讓梅莉找出動力室的位置看看裏面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小丫頭這麼久還沒有動靜。

  因此,這才有了以上的一幕。

  「小姑娘,快過來。」瑪艾裏貝莉直接無視了其他人。

  「啊!小丫頭嚇了一大跳。」

  「黑龍?」特拉斯古伯爵用劍比著尤古朵拉的脖子︰「你是來救你的這些同伴的麼?」

  「你又是誰,老頭?」黑龍小姐眯起眼楮,這才注意到特拉斯古伯爵。她本能地感到威脅,向後縮了縮頭。

  「毀掉動力核心,梅莉!」尤古朵拉叫道,但老人的劍立刻在她雪白的脖子上留下一條血紅的劃痕。

  小丫頭忍不住從地上收回聖劍,對伯爵一比︰「可惡,放開尤古朵拉姐姐。」

  黑龍小姐也從舌頭下吐出一枚閃爍著幽光的法術寶石,她一爪子撈住這寶石,然後謹慎地盯著對方。

  「為了你們同伴著想,你們最好保持這個樣子別動!」特拉斯古伯爵看到那枚寶石,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個時候尤古朵拉偏了偏頭,圓圓的臉上卻露出一絲微笑來。

  「老人家,我是羅曼大人的隊友。」她笑眯眯地說︰「你大概不知道這一點。」

  所有人都是一愣。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3 21:03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四十七章 信仰III


    尤古朵拉偏了偏頭,圓圓的臉上卻露出一絲微笑來︰「老人家。我是羅曼大人的隊友,你大概不知道這一點。

    特拉斯古伯爵微微一怔,他低下頭去看著在自己的劍下的人質。

    「你想說什麼,女士?」

    「與你無關。爵士大人。」

  「因為我是想對我的隊友說」尤古朵拉一笑著說。笑臉上露出一對尖尖的小虎牙來。她帶著這笑,用明亮的、天藍色的眼楮看著小丫頭︰「小丫頭,幹掉它!連帶我的那一份,狠狠的」。她向下一指,示意的是帝國的金劍魚號。

    老艦長微微一怔,忽然明白了什麼,下意識地出手想要阻止。

    但晚了,那之前女劍士已經用縴細的脖子在他的劍上一劃,殷紅的鮮血從切口處湧出,在指揮劍銀色的刀刃上染出一片苟萄酒似的紫紅色。在奧拉斯漫長的歷史之中,紫紅色被認為是英勇與史詩的顏色,因為它即代表著流血犧牲,也富有浪漫主義的色彩。

    「尤古朵拉姐姐!」小丫頭瞪大眼楮。不可置信地尖叫道。她拔 就想沖過來,但卻被瑪艾裏貝荷死死按住。

    但尤古朵拉已經聽不到了。

    她合上眼楮,好像從一片片黑暗之中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影子︰

    「七海商團有三個準則之一」

    穿著黑色禮服長裙的女人一隻手托著紙扇,笑得像隻貓︰「首先你們要記住的是,我們是七海之上的水手,一往無前,不受任何約束。如果你們沒有一顆自由的心,你們就不會明白這一點,為什麼七海商團不接受任何威脅。」

    「大小姐,這種話要留在有實力了才說得出來的吧?」黑暗中有人說道,那聲音如此熟悉︰「天使石可是很寶貴的,不要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天使石可不見得比興趣來得重要!」又一個聲音反駁道。

    「甦菲雅,你在和我唱反調是吧。」

    「好了沒關係,本小姐一定會掙很多天使石回來」羅曼小姐自信滿滿。她像個真正的貴族千金一樣擺擺手︰「讓你們用也用不完呢。」

    回憶到這裏,尤古朵拉會心一笑,因為沒有人相信這樣一個許諾,只有大小姐卻永遠都是那麼自信滿滿、幹勁十足。可不僅如此,她還真做到了。她不但實現了自己的諾言。還讓七海商團這個名字閃耀在奧拉斯之上︰

    『迦南團隊排行榜第:三名、七海旅團』

    「羅曼大人說的話,一定是對的。」這是女商人在隊伍中的口頭禪。

  也是七海旅團的三大準則之二。

    「那個....可惡的女人!」尤古朵拉喃喃自語︰「還真是自大,又那麼陰魂不散....」。連自己掛掉了也能想起她來她一陣氣悶。卻又忍不住又笑起來。因為她無法否認。這正是她下定決心和那些人一起冒險的原因。

    那個女人,不過僅僅用幾句話就打動了她

    我們就像大海之上航行的水手,嚮往著一往無前,沒有約束的生活。這是七海旅團的信念,也是尤古朵拉的信念,沒有任何人可以讓這樣一群人屈服。縱使是龐大若符文島帝國也是一樣。

    因為為了這一點。她們可以付出一切。

    這就是信仰,七海商團有,閃耀金幣也一樣有,追求自由、美好,友誼與自我奮鬥。在這個虛假的世界之中,充斥著這樣真摯的感情。有些人試圖否認這一點,但也有一些人小心地保護著火種,因為正是這一切這個世界上美好的東西,才值得人們去追逐與珍藏。

    這是一個自我實現的世界,但自我實現不是為了讓世界屈服,這也是英雄聖殿與絕望之手對立的根本。

    「我們並不是反對你們的主張,而是你們的行徑!」

    小丫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舉起聖劍指向特拉斯古伯爵︰「尤古朵拉姐姐死了,我要與你決鬥!」

    老艦長有些遺憾地看著尤古朵拉的屍體。搖搖頭道︰「我無心對一位女士下手,但她的確是死於我的劍下。對於這樣的結果我很抱歉。但這並不能改變我們之間的立場。我是軍人,而你們是帝國的敵人。」

    小丫頭掙了一下,但黑龍小姐巨大的爪子死死地按著她的肩膀。

    「狡辯!不折手段的你們與絕望之手又有什麼樣的區別?」索菲婭怒斥︰「艾拉西澤的騎士,我真為這個頭餃感到羞恥

    特拉斯古伯爵微微一怔,心中稍微有了一些動搖。

  ....

    「他們不是一樣把這個世界當作一個遊樂場而已,他們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們?我們不過是更極端一些。但他們要一視同仁。那也不是我們的責任,他們應當去指責一個同樣的權利的。」

    穿著黑色長袍的法師拍了拍肩膀︰「我們有我們的遊戲方式。他們有他們的遊戲方式,他們憑什麼對我們橫加指責,這就是我們對抗到現在的原因。」

    勉強笑了一下︰「火月,你用不著安慰我。我只是們的做法有此極端了。雖然我也不喜歡那此家伙。但想當初我們是不是一開始就選錯了?」

    黑袍法師微微一笑︰「你不是一直想問我們在做什麼麼,我們只是在遵循著我們的遊戲方式,我們代表的是玩家。比要把這個世界變成一個真實的世界,但這畢竟只是一個遊戲,我知道那些人不願意承認,但我就要讓他們服輸。」

    板山微微一怔。

    「你以為他們可以站在正義的一方來指責我們?我們為什麼如此對。因為在我們心中不過是一串數據,你會因為練級打怪而產生愧疚麼?」

    黑袍法師搖搖頭︰「這就是那些虛偽的衛道士堅持這是一個世界的原因。但他們如此堅持,他們又做了什麼?他們和我們沒有任何區別,總是用超越這個世界的思維去思考,雖然口頭不說,但心中依然高人一等。原因很簡單,他們也一樣把這裏當做一個娛樂場而已。」

    「那麼我們的出點有什麼不同?而當你在玩一個遊戲殺戮怪物時,有人在你耳邊聒噪指責你有違規則與正義,你會怎麼幹?」黑袍法師回頭去問道。

    「我會認為他這是故意找茬。」另一個黑衛玩家嘿嘿一笑,「我只會好好地揍他一頓!」

    板山低下頭去思考。

    黑袍法師看著他,搖了搖頭︰「你還是不明白?他們無非是擔憂我們超過他們。因此他們定下規則要求我們遵守,他們接受規則之內的晉升。但超越他們控制之外的刻,就是「異端」。

    「這就是絕望之手!」

    「但我們為什麼要接受他們的規則?」

    「老玩家就應當有優越感麼?」人群中有人小聲地提出疑問。

    板山嘆了一口氣︰「我們為何不採取好一些的方式。雖然我明知道火月你說的沒錯,但是我看到那的眼楮,我就感到悲傷....」

    黑袍法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被騙了。不管外表多麼逼真,數據就是數據。或許你應當從更本質一些的方面去看,比如說...」

  ....

    「比如說,無非就是成王敗寇而已。」

    界域隱者捂住自己胸前最大的一條傷口。咳著血對小貓笑了笑︰「你們可以殺死我,但你們卻無法讓我們接受你們的想法。絕望之手的人數最終可以撼動這一切,你們這些所謂的老玩家定下的規則。也許比你們站在一起,但那也一樣!

    他一邊說,一邊大聲地咳嗽起來。

    之前的戰鬥短促而激烈,小貓不過是輕鬆就拿下了對方,不過那人卻拼死在地精身上留下一道傷口,這讓女孩很有些不滿意。

    她忍不住看了看站在青蛙王子旁邊,正在為這地精包紮傷口的水暈。後者聽了那個絕望之手玩家的話,忍不住咬著下巴生氣地抬起頭來。

    小牧師很少生氣,但這一次卻是連小小的身體都顫抖起來。

    「我不是你們口中的老玩家,我也沒定下什麼規則,我只是想看看這個奇幻的世界,這個充滿想像力的世界。」她小聲卻有力地說道︰「可這又與你們有什麼關係,你們憑什麼破壞了這個世界?這個小鎮?你們選擇的遊戲方式會對其他人造成那麼嚴重的影響,你們考慮過嗎?」

    「為什麼你們可以如此自私?」她皺起小小的眉頭來,看著對方。

    「任何人都會影響其他人。」

  「咳咳....」

    那個界域隱者一邊咳嗽著,一邊試圖讓自己的匕首回到手上。但他才剛有這個想法,就現那個像貓一樣矯捷的女盜賊機警的目光已經落到了自己身上。他不禁放鬆身體,虛弱地微微一笑道︰「只要你們來到這個「世界」不管你願不願意,你總是或多或少地影響著其他人。」

    既然你們可以改變歷史,那為什麼我們不可以?既然一個文明可以毀滅在歷史的戰爭之中,那麼玩家發動的戰爭為什麼就不能帶來毀滅?歸根結底,還是偏見而已。

    水暈啞口無言。

    但另一個聲音卻從隔壁房間響起,冷靜而淡然︰「的確,你們可以選擇帶來毀滅的戰爭。那麼與之相應的,我們為什麼又不能選擇與你們對抗?你們可以投入惡魔的懷抱,我們自然能夠代表正義的一方。你們有選擇的權利,我們也有,世界從來都是如此公平。

    蕭焚穿著自己熟悉的黑袍從那裏面走出來,蠻石攙扶著他。

    「但一邊選擇了開始,一邊又好像自己受到了多大的委屈與壓迫,你們還是小孩子麼?」法師抬起頭,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輕蔑。

    界域隱者微微一怔,隨即才想起這個人的身份。他不禁有些氣餒。也就放棄了反抗的舉動,只是冷冷地一哼︰「說這麼多,無非還是為了保有你們的權益而已。你們老玩家的這種優越感,還真是讓人感到厭惡。你們又有什麼資格代入這個世界,那你們真的可以體會他們心中的感情麼?你們可以將他們一視同仁麼?你們真的可以把自己當作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麼?。

    「你們不能。因為說到底。你們也不過是把這個世界當做一個遊戲。你們難道不是為了遊戲才來玩的?」

    那個玩家嘲諷似地笑了笑︰「你們有你們的樂趣,我們也有我們的。誰也不比誰高尚。」

    蕭焚看也不看他,只是對小貓說道︰「小貓,你想個辦法帶女巫小姐離開這裏,小丫頭她們可能已經失敗了。」

    「你呢,蕭焚哥哥?」小貓仰起小臉,疑惑地看著他。

    「這裏有一些高貴的人,值得我與他們站在一起。」蕭焚想了想,答道︰「但女巫小姐只有一次生命。我們不能讓她也死在這兒。」

    「他呢?」小貓對這些大道理不感興趣。她只對荷包裏的金幣感興趣。因為她比了比這個絕望之手玩家。作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黑袍法師比了個幹掉的手勢。

    而房間外。絕望之手的洪流正在席捲整個布羅薩隆,南方的抵抗組織堅持了最後一小會,最終被淹沒在黑潮之中。天色也逐漸暗了下去,天邊像是在醞釀著一場可怕的暴雨,黑雲層層,雷聲轟鳴。而雲層下。金劍魚號與傑特卡斯特號不時出一道閃光,讓小鎮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與此同時。蕭焚口中那些高貴的人正陷入困境之中。

    燃棘正帶著幾個人站在小鎮中央的廣場上,他們環視四周,絕望之手漆黑如墨的戰袍構成一道黑鐵一樣的壁壘,正緩緩推進著。長矛一片片豎起來,構成一道寒光閃閃的森林,死亡幾乎是咫尺可及。事實上他們之前才現帝國的艦隊時,的確有機會撤退,但這些人還是選擇了接受蕭焚與魁斯特的邀請,加入到這一場艱苦的戰鬥中來。

    他們做出選擇。並不在意結果。因為這就是他們的追求。從一開始這些人就已經考慮好這一切︰只有信念才能使這些人一往無前

    現在,戰鬥接近了尾聲。

    「燃棘,我們守不住了。」左右兩邊的防線已經可危,那邊穿著白色戰袍的玩家回頭大喊道。

    而這位抵抗組織的領導者卻回頭去看那個傳說中的大法師的隊友,他在想對方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他也可以在這裏與帝國、與絕望之手決一死戰,在這之前他從不相信龍城與北方的玩家,與那些絕望之手一樣。他認為北方的英雄聖殿與南方絕望之手的對抗,不過是新老玩家之間的利益沖突而已。

    但現在看來顯然並非如此。

    在他身邊,雲娜正側過頭去看普特。這個活化盾衛者少有地沒有與心語在一起。

    「你在看什麼,普特?」

    「我在思考,你們人類的戰爭。是什麼驅使你們如此。」普特開口,直言不諱。

    「從來沒有對於所有人來說都高尚的戰爭,戰爭總是要帶來傷痛的。」女法師微微一笑。答道︰「我大約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不過絕望之手錯了一點。」

    「恩?」

    「我們的確不屬於這個世界。但這並不妨礙我們對這個世界產生感情。人類之所以稱之為人,正是因為他們擁有這樣感性的認識。人性中的閃光,驅使我們從黑暗與蒙昧中走出來。傲立於一切其他生物之上。冷冰冰的認識讓我們理解這個世界,但溫情與感性構成我們之間的聯系。」雲娜答道︰「我們有心,你明白麼。普特?」

    「我大約明白一些。可是你們為什麼要回應他們這種戰爭。」

    「因為我們憤怒,不需耍理由,當你的親人受到傷害,有時候你不生氣?」

    普特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

    『金劍魚號』

    小丫頭咬著牙一副不服輸的樣子試圖掙脫,她回頭看了一眼。梅荷也用金色的一隻眼楮靜靜地看著她。

    「放開我,梅荷姐姐,我要去為尤古朵拉姐姐報仇!」

    「這麼做是最不聰明的做法。我只是受弗拉蒂絲那頭母龍的指使來帶走你,小傢伙。」黑龍一邊警懼地盯著站在那兒的老艦長。一邊答道︰「至於其他的。我可不想管太多。」

    「梅荷姐姐,你太自私了!」

    小丫頭生氣地說,但她隨即看到黑龍小姐竟生氣得扭過頭去。

    「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謝謝你,梅荷姐姐,但是我必須留在這裏。尤古朵拉姐姐將她戰鬥的信念傳遞給我。因此我必須在這裏戰鬥至死,金劍魚號與我之間。只能存在一個。」索菲婭口氣放緩了一些小聲對瑪艾裏貝菲答道。

    黑龍小姐微微一怔,這是特拉斯古伯爵出手的最好機會,不過不只為何。他卻只是看著這兩個人對話,卻沒有進攻的意思。

    他守護著金劍魚號的動力核心,那就是他的一切職責。

    「隨便你,我必須走了。」黑龍小姐看了小丫頭一眼,離開艙壁上的大洞,一振翅膀飛了出去。

    小丫頭舉起劍。

    老艦長看著她,雪白的鬍子動了動︰「小姑娘,我不能改變我和你的立場,但我只想對你說,帝國並不是邪惡的。只是我們有各自的使命 然而這刻是戰爭,」

    聖武士小公主並沒有回答。她只是抿著嘴唇,露出少有地嚴肅的表情一下打開了兩對雪白的光翼,這一刻。她身上閃現著從未有過的聖潔的力量。

    她向前伸出手掌,開口道︰「驅散邪惡!」

    一波刺眼的白光爆出來。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3 21:21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四十八章 長劍之歌


    刺眼的白光像是一片光做的利劍穿過特拉斯古伯爵的身體,但老人屹立在這光芒之中一動不動,因為並非邪惡。

    老艦長嘆了一口氣道︰「小姑娘,一柄利劍是沒有自己的思想的。我是帝國的劍,這是我的榮耀所在。」他平舉起一片雪銀色的指揮劍,說道︰「金劍魚號絕不會殞落在這場戰爭之中,帝國也絕不會對他的敵人手下留情。」

    小丫頭一言不發,左腳前踏一步竭盡全力一劍揮過去,她不是蕭焚,可以擊破一位傳奇角色的防線。她束手無策...。但心中戰鬥的信念卻驅使著她無法後退小丫頭幾乎是抱著必死的信念踏出這一步,她只是想縱使是死亡也要堅持自己的理想。

    因為她是銀色維斯蘭的小公主,閃耀金幣的索菲婭。

    「等死了,我就再練一個,聖武士,讓帕林哥哥帶我。」

    她這麼想著。

    不過她也有一些疑惑︰「艾拉西澤的龍驗士們明明是那麼是非不分,光耀賢者大人卻那麼推崇,而他們的聖劍『阿提卡蘭』也確實是一柄帶著純淨的正義之力的武器。那樣的騎士,真的會使用這樣一柄聖劍麼,它又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而碎裂的呢?

    帶著這些瑣碎的想法,聖劍帶起一道純白色的光芒劃向特拉斯古伯爵。

    伯爵橫過長劍,嗆一聲擋住了小丫頭的攻勢。

    索菲婭咬緊牙關,還想再追擊一次,但一道黑影已經來到她身邊

    是那個一直隱藏在旁邊的界域隱者。「卑鄙!」她氣得大喊一聲,反手就是一劍,不過後者佔了便宜也不貪心。抽身就退躲開這一擊。

    這位絕望之手的玩家退後數步停下,與老艦長一左一右呈犄角之勢圍住了我們的聖武士小公主。

    「伯爵大人,不介意我與你並肩作戰吧?」那個絕望之手的玩家擺擺手中的匕,問道。

    「當然,我是軍人,而不是騎士。」特拉斯古伯爵淡淡地回答道。

    界域隱者臉上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來,他當然不是熱衷於戰鬥。不的每一次承諾就是一個任務,他只是關心自己的獎勵而已。

    小丫頭咬了咬牙,看著這兩個人,她一點機會也找不到。尤其是那個老長的艦長,縱使是一動不動,動力核心在他身後也像是隔著一道高山一樣遙遠,根本沒有任何可能夠到。不過她也明白對方並無意於向自己出手,這位伯爵大人似乎只是打算逼退她,或者拖延到攻擊結束。」

    的確,特拉斯古伯爵的目標是打擊整個閃耀金幣,而不是某一個「特定的人」,只要絕望之手佔領了布羅薩隆,他們就達到勝利。而在這一切前提滿足的情況下,老艦長自有一種貴族的高傲讓他不屬於對於一位女士出手,尤其是這位女士的品格讓即使是最挑剔的人也挑不出毛病來。

    在這位帝國老軍人的眼中。金劍魚號與傑特卡斯特號只需要不斷縮小攻擊範圍,擊潰下面那些人的防線就行 或者絕望之手進展緩慢的話。他們就用戰役魔法一遍一遍地犁過整個小鎮,戰艦上擁有足夠的法師,經過迦南之心構成的魔體系加成之後。沒有任何人可以抵擋戰役法術一擊。

    除非他已經達到傳奇。

    小丫頭也想到這一點,「不能拖下去了,否則帕林哥哥就危險了。」想到自己的隊長。她緊了緊手中的聖劍,但她正要行動,卻感到有人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索菲婭嚇了一跳,卻現自己走神的時候黑龍小姐又回來,那個穿著黑色長袍、金異瞳的女人正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梅菲姐姐?」

    「這麼空手回去了,豈不是耍被弗拉蒂絲嘲笑?」黑龍小姐不屑地哼了一聲︰「所以,你趕快一些。」

    「梅荷姐姐!」小丫頭瞪大眼楮,一副感動得要死的樣子。

    黑龍小姐頭也不回,將另一枚法術寶石放在小丫頭手上︰「我幫你調整了一下,你應該知道怎麼激發這個東西吧?對了,用完了寶石耍還給我。」

    小丫點頭如搗蒜。

    兩人對話不過是一瞬間,特拉斯古伯爵與那個絕望之手的玩家已經搶先起了攻擊。界域隱者動得很快。他打開一道光門就出現在黑龍小姐背後,想要動一次無聲無息的偷襲,但龍類是何等的精明,震顫感知幾乎是它們的種族能力。別說你出現在它們身後,就走出現在它們腳下的泥土裏也會一樣被揪出來。

    那倒楣的絕望之手玩家就是吃了這樣一個虧,他才剛從拿到光門裏出來,裏面飛過來的就是一桓越來越大的手肘。

    然後「砰!」一聲巨響,這傢伙刻慘叫著倒飛了回去。

    而與此同時小丫頭一劍攔下特拉斯古伯爵。

    「你的敵人是我,伯爵先生。」索菲婭舉起雙手忖,慢慢說出這六個字。黑龍小姐教訓完那個界域隱者,小丫頭剛要動手卻被黑龍上來一把拉開她,並低聲說道︰「速戰速決,我來拖住這個傢伙,你去解除掉動力核心。」

    「啊?」

    「你能打得過那個傢伙嗎?」黑龍小姐指的是某個鼻血長流。一臉恨意地從一堆雜物中爬起來,死死盯著她的那個絕望之手玩家。

    「當然!」

    「那就這樣,我可以拖住十多秒,你明白了麼?」瑪艾裏貝莉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有問題了,否則往日裏遇到這種危險,早該跑掉了才對。對方可是一個傳奇劍士。正是那種少數幾類可以將她一擊斃命。甚至連逃逸的機會都沒有的存在。

    小丫頭大約明白了黑龍小姐的意思,田忌賽馬的策略也是東西方通用的。

    她點了點頭。

    特拉斯古伯爵再一次舉起劍,但他看到那條黑龍變成的女人嘴唇動了動。這個,動作他太熟悉了,作為一今年長的、經驗豐富的軍人,他下意識地就明白過來對方正在施術。龍作為魔法的繼承者,它們在法術上的造詣可不是凡人可以企及的,伯爵心中一緊,第一次打算搶攻。

    但正是這個時候,黑龍小姐的法術已經生效了。

    這是一個低環的法術,因此它的施展快到甚至連傳奇角色都沒有反應時間。

    無邊的黑暗好像一下就籠罩了整個船艙,誰也看不到誰。

    『黑暗術』正是黑龍最喜歡的法術。

    特拉斯古伯爵微微鬆了一口氣,黑暗術對他這樣的存在來說影響並不大。不過這口氣才剛剛吐出來。他就聽到一聲尖利的破空聲襲來。那是巨龍的尾巴。老艦長一聽就明白對方的伎倆,他後退一步,讓黑龍姐的尾巴一下打在船艙木壁上,「喀嚓」一聲木板斷裂,碎屑飛舞。

    然後他聽到一串腳步聲從自己身邊跑過去  黑龍小姐在動攻擊的一瞬間,用爪子把小丫頭推了出去,目標正是那個動力核心。

    特拉斯古伯爵皺起眉,反手就向那串腳步聲傳來的方向刺出一劍,劍尖劃破黑暗直指小丫頭,精準得就像他親眼看到聖武士小公主從那個方向跑過去一樣。不過在那之前一隻巨大的爪子忽然由上至下扣住他的劍。一爪子將他連人帶劍扯向地面。

    然後黑龍小姐一口腐蝕性吐息噴出,龍息越過特拉斯古伯爵的身體,嘩啦一聲直接將船艙蝕穿一半。從地面上看去,就像是無數碎片從金劍魚號一側爆射出來,然後星星點點地飄落下來一樣。

    小丫頭的腳步聲已經靠近了動力核心。

    龍息幾乎是貼著他噴出來的,但年長的艦長絲毫沒有受傷。他只是再施展了一次勁力澎湃,劍上爆出一道氣流直接彈開瑪艾裏貝莉的爪子。黑龍小姐尖叫一聲,馬上又撲過來用翅膀壓住他。特拉斯古伯爵這才出離於憤怒了。直接一劍刺穿了這條小母龍的小腹。

    「嗷...」小母龍慘叫一聲。

    索菲婭聽到這聲慘叫幾乎想立刻回頭去幫助自己的夥伴,但她明白自己不能這麼做,動力核心就在前面,她還差一道關卡要過而已。

    這道關卡就是那個又一次隱藏起來的界域隱者

    她向前一按,幾乎已經確信自己摸到了動力核心,這是金劍魚號上最脆弱的部分。但這精緻而脆弱的魔法裝置被強力的法術所保護起來,如果不先解除法術根本沒有辦法摧毀。小丫頭松開那塊法術寶石,默默地激了它。寶石上微光一亮。

    正在這時,她感到自己的腰後側一陣劇痛。

    「系統提示︰角色正被敵對玩家攻擊!」

    「系統提示︰角色遭受偷襲,受到傷害!」

    小丫頭悶哼了一聲。但她咬了咬牙一動不動,只是將寶石放在動力核心上。整個動力核心一下子明亮起來,一層藍色的剛格狀護盾呈現在空中,然後又逐漸消失。然後索菲婭機敏地反手將巨劍往後心處一擋。那個界域隱者果然「叮」的一聲刺在她的劍脊上。

    「阻止她!」。黑暗中特拉斯古伯爵的聲音警告道。

    小丫頭吸了一口氣,馬上舉起雙手劍向動力核心插了下去。但她一劍刺下,卻感利軟綿綿地像切入了棉花之中一樣,索菲婭本能地感到不對,但她收手時卻感到一道無形的力量隨劍而上,穿過她的手臂,然後將她整個人纏繞起來。

    「可惡,這是什麼?」

    小丫頭試圖掙紮,但她此刻接近刃的力量在這道無形之力的壓制之下。竟然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唯一的結果就走動彈不得。

    然後一道光明刺破黑暗,將整個船艙映得一片亮堂。

    那個界域隱者高舉起一枚散著幽幽白光的寶石,帶著戲徒的表情看著她︰「閃耀金幣的成員。也不過如此 」

    索菲婭氣極,忍不住再一次掙紮起來,但依舊於事無補。她這時才注意到束縛住自己的是一道半透明的光帶。而沿著光帶看過去正是特拉斯操縱著眾條光帶正提著血淋淋、生死未知的黑龍小姐。並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梅莉姐姐!」小丫頭這一次是真的慌了。

    如果說尤古朵拉的死對她來說還只是愧疚的話,瑪艾裏貝荷這時的狀態就真是讓她六神無主了,因為她知道龍族與玩家可不同,一般沒有進入傳奇領域的角色可沒有天使石一說。

    「放開她!」小丫頭驚惶地喊退

    特拉斯古伯爵輕輕放下瑪艾裏貝菲,黑龍小姐的腹都有一道深深的切口,但致命傷在前胸,她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並很快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老艦長明白自己出手的輕重。因此他才會輕易放開自己的敵人。

    小丫頭呆呆地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小母龍。

    「你們的嘗試,在我看來就是自不量力!」那個絕望之手的玩家看到小丫頭六神無主的樣子,本來想譏諷一下,但最後還是低聲感嘆了一句。

    小丫頭看了他一眼,既沒有恨意,也沒有憤怒。

    「戰鬥結束了,小姑娘。」特拉斯古伯爵向她點點頭,這像是對一位值得尊敬的對手的示意,小丫頭的戰鬥意志贏得了他的認可。但尊敬不能改變他的立場,帝國對於任何敢於挑戰他的對手都只有一個手段。那就是消滅他們,讓他們失去反對的權力。

    他站在被撕開的船舷旁,向下看了一眼。布羅薩隆的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

    「戰鬥還沒有結束,永遠也不會。」索菲婭忽然抬起頭,堅定地說道︰「我們是聖武士,我們不會向任何人屈服,黑暗永遠也不會壓倒光明!」

    特拉斯古伯爵和那個絕望之手的玩家微微一怔,回過頭來看著她。

    「天真,你們這些鐵罐頭都是如此。」

    老艦長沒說話,但那個界域隱者卻如此評價道︰「托你的福,你的同伴們都已經到在這片戰場上。你又想怎麼戰勝我們呢?你打算讓我們看到什麼,奇跡麼?」

    「我會讓你看到的。」小丫頭堅定地答道。

    那個玩家一怔,疑惑地看著她。

    但這位銀色維斯蘭的小公主臉上只是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來。她或許曾經單純與天真過,但這一刻,那張蒼白的小臉上只剩下成熟與決然。

    那是一個,聖武士的決心。

    那個絕望之手的玩家看著她,一時竟然不知道是反駁還是嘲笑。但正是這個時候,聖劍阿提卡蘭卻忽然浮了起來,飄到小丫頭身前,劍身上射出一片純白色的光芒。

    「聖劍?」特拉斯古伯爵忽然記起什麼臉色一變。

    「神器!」界域隱者也是臉色一變,但吃驚中帶著貪婪。

    「聖劍『阿提卡蘭』- 諸神的審判」

  小丫頭在束縛狀態中,一臉平靜地念道︰「我的名為索菲婭.聖光,我在此走向諸古的先王與聖靈宣誓,我的路已走到盡頭。在此刻,我願意將自己奉獻出來。為這個世界帶來光明  」

    「願你的笑容永遠溫暖,女士」劍身震動,嗡嗡回應︰「我可以感到你高貴的心靈。你的奉獻全心全意。但你無怨無悔麼。索菲婭?」

    「我無怨無悔。」小丫頭昂著頭,答道。

    特拉斯古伯爵與界域隱者這一刻一片震驚,但他們想動,卻現空間已經被一股莫大的力量鎖定。整艘金劍魚號好像陷入一個死的時間循環之中。

    「與你同行,我感到驕傲,女士」聖劍回應︰「那麼,如你所願。在你逝去的日子裏,願你帶來的光明可以讓這個世界不至於變得冰冷下去。」

    小丫頭站起來,背後張開光羽的雙翼。她好像不再受任何束縛。光明灌注著她的身體,無窮無盡的力量加持在這位年輕的聖武士小姐身上,讓她仿佛成為一個世界的中心。她雙手握劍,向下插入船的甲板之中。純白色的光立刻從四面八方擴散出去。

    雙翼猛然張開,羽翼四散。

    「阿提卡蘭的救贖 -『殉難』啟動!」


    『布羅薩隆的廣場』

    燃棘最後一刻看到的是無數長矛刺入自己的身體,疼痛感幾乎剛剛才穿透身體各處,然後系統一下就切斷了他與這個世界的聯系。他記得當時應當看到那個名叫雲娜的女法師淩空飛起,用一個強大的法術直接掃倒一大片絕望之手的玩家,但他明白,對方也是強弩之末,任何人都不能在這樣一場戰役之中倖存。

    黑暗中,他嘆息了一聲。

    絕望之手與帝國如此強大,然而究竟要怎樣才能看到光明與希望。

    廣場上,有許多與他志同道合的玩家有著一樣的想法。

    然而真正像是光明刺破黑暗一樣,在逐漸變暗的烏雲之下,一道刺眼的白光卻從空中爆開。

    每一個人都抬起頭。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3 22:27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四十九章 逆轉


    當陰沉沉的烏雲替代了原本明亮的天空。天色逐漸變得暗淡下去,變成死氣沉沉的、鉛灰的顏色。好像從四葉草平原以東到幽林森林邊緣一帶的地區,天空裹上了一層令人喘不過氣來的裹屍布小鎮上逐漸起了風尖嘯著,妖出鬼怪一樣的怪叫,那是一場暴雨來臨之前的前奏。

    然而交戰的雙方就在這陰沉沉的天空下廝殺著,火焰、鮮血與死亡遍及四野,屍體層層堆疊,布羅薩隆這一刻就像是一頭無聲的巨獸。靜靜地吞沒著每一個鮮活的存在。

    然而,這一場戰爭終於走到了盡頭。

    幾乎每一個人都在這種壓抑之下窒息。甚至連絕望之手本身,也沒有勝利的喜悅。

    但正是這個時候,一束光破開雲層,那光柱垂空而至,落在小鎮中央。

    如果你沒有類似的經歷,你很難想像那樣的一幕。

    層層疊疊低垂的烏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分開,雲層背後露出一片金色的光芒,每一道都是一柄耀眼的利劍,直刺大地。那是長達數千米的光作的寶劍。一柄接著一柄出現,無數光柱連接天地,就像整個大地經過了一場洗禮,然後一種神聖而又威嚴的氣息彌漫在整個布羅薩隆之上。

    每個人都感覺到了。

    那威壓向下,讓任何人都要俯低頭。而光柱一道接著一道出現,一如清空了黑壓壓的雲層,讓世界重歸光明。

    每個人都聽到那樣一個聲音,平靜而安寧,堅定而才強。

  「我名為索菲婭.聖光」

  「我在此走向諸古的先王與聖靈宣誓,我的路已走到盡頭。在此時此刻,我願意將自己奉獻出來,為這個世界帶來光明。」

  「我無怨無悔。」

    一個人影出現在雲層之下,那正是索菲婭。女孩雙手相握、合攏作祈禱狀,她眼瞼微微合上,細密的睫毛就像一道小刷子一樣垂下。一束光降下,剛好打在女孩的頭頂與雙肩之上。然後她身上的甲冑開始一點點分解,變成浮動的光點。

    光點隨之展開。化為一副光的羽翼,兩對羽翼上下飛舞,光芒環繞。

    那一刻,雲間一個唱詩班的贊頌響徹天際。


    「我是您的孩子。」

    「所以才乞求您的原諒。」

    「父啊。」

    「願您聆聽這凡世的聲音。」

    「這塵埃的淚水」。

    「這大地的苦難」。

    「我們需要您的救贖...」

    「讓這聖歌響徹雲間、大地之上。」

    光之羽翼輕輕向前一扇,四周天地之間忽然都充滿了溫暖。似有一個小太陽正冉冉升起,無數道光劍忽然刺破黑暗,甚至風也在這一刻靜止。世界上不再有時間的流動。所有人都沖那個方向回過頭,所有人都看著天空呆滯不語,停下手中所有的動作。

    所有人也都看到,兩道更加潔白的光環天空上的戰艦上爆,它們在天空中一點點擴大,以至於波及向整個布羅薩隆地區。

    銀髮血眸的女法師抬起頭微微一怔,皺了一下眉頭。

    而在布羅薩隆北邊一棟房間之中。地精與水暈怔怔地將手握在一起。看著窗外的一片雪白。

    蕭焚正打算推開門走出去。這一刻卻停了下來。他手放在冰冷的握把上。聽著那個,冷冰冰的系統提示,忍不住低聲斥責了一句︰「那個。笨蛋」。但過了一會,他又打開門,走出去抬起頭看著天空中那一幕奇景,那仿佛是神賜予世人的禮物。

    兩個絕望之手的玩家看到法師,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想要撲過來,但蕭焚只是冷冷地盯住它們,然後手一抬就直接把他們甩到一百多尺外。

    「索菲婭姐姐...」心語一屁股坐到地上。

    「死丫頭你這個,笨蛋!」小鎮另一邊,河兒正看著天空大聲斥道︰「你在幹什麼啊,笨蛋!」

    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潔白的光環緩緩向前,這光所過之處。布羅薩隆的居民、南方抵抗組織的玩家,棘堡的玩家,難民以及閃耀金幣的隊員。一一復活,純潔的正能量灌入他們的身體之中,修復著他們的身體,直接將他們從死亡的界限上拉回來。

    『殉難』- 以犧牲自己為代價復活一切盟軍與隊友,聖劍阿提卡蘭的最終極奧義。

    「系統提示︰玩家索菲婭.聖光犧牲自己,對角色施展了完全復生術,請問你是否選擇接受?」

    無數個人同時得到這樣一個提示一

    矮人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吐著嘴裏的泥渣子,他按著頭盔,一邊抹抹胡須大聲嚷嚷道︰「活見鬼,這次我還以為我真的死定了。這次還是多虧了你這小丫頭,小丫頭...?」他微微一怔,吸了吸大鼻頭,有些疑惑地看著四周。

    反倒是兩個。絕望之手向這邊跑了過來,樹墩兒抄起斧頭向他們一瞪。兩個玩家當然見過這傢伙之前威的樣子,嚇得差點一下軟倒在地上,拔腿轉身就跑,連頭都不回。他們的大部隊此時可在這個小鎮的中央,就他們兩個人,還不夠給這個矮人送菜的。

    而這個時候,鍛鐵終於明白生了什麼。

    因為他看到一個接著一個戰友從地上爬起來,一臉疑惑地詢問著生了什麼事。最後是魁斯特,他睜開眼楮,褐色的眼楮裏帶著疑惑看向矮人。

    「你不必問我,那是那個丫頭的選擇...。」矮人擦擦鼻子,大大咧咧地說︰「那是她手中聖劍的效果,你應該聽說過那柄劍。她選擇永遠失去了自己,來挽救這場活見鬼的戰爭,你知道我現在想幹什麼嗎?」他抬起頭看著對方,胡須上的銅環叮當作響。

    魁斯特微微一怔。

    「我只想立刻去把那些絕望之手的腦袋擰下來」矮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我以為我一點都不喜歡那個小丫頭,不過現在也是 只是在那之前我要讓某些人有點顏色看看,哼!一幫烏合之眾。」

    他抄起斧頭。看了看這個木訥的聖武士︰「怎麼,要一起來麼?」

    「懸聽尊便。」

    聖武士拿起自己的劍。

    韻摸了摸自忌胸甲上的傷口,那兒已經癒合了。詩人的眼裏是一片哀傷,就像精靈特有的憂鬱一樣,但他卻不將這種哀傷表現出來,只是默默地守在自己的心靈之中。柯兒曾經許多次說過他像是一個真正的精靈,詩人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他覺得自己與其他人的友誼,就一直是那麼淡淡的,卻又真實地保持著那種聯系。就像是精靈與精靈之間,人類與人類之間一樣。

    他站起來,或者說從死亡中走回來,嚇了周圍的絕望之手一跳。

    詩人用手指一彈長劍。劍上出一個音符,這個音符立刻讓那些絕望之手手舞足蹈起來。不過才一片刻。冰冷的劍鋒就已經噬穿了他們的喉嚨。精靈詩人冷漠地越過地上的屍體,他抬頭看了一下天空中那個帶著兩對光翼的少女的身影。緩緩向布羅薩隆中央走去。

    燃棘從地上站起來時,他的戰友已經將周圍的絕望之退下去。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因為那些黑騎士無窮無盡,很快又會再一次攻上來,絕望之手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損失,因為他們的兵力十倍,甚至百倍於南方抵抗組織的玩家。

    「生了什麼事?」他不禁拉住一個人問道。

    「有人救了我們。那個女孩子救了我們!」一個人回答道,他指著天空︰「她是閃耀金幣的聖武士。天啊,我簡直沒辦法形容那一幕。」

    燃棘抬起頭看去,但他只看到那個白色的光點。

    「她犧牲了自己。」普特身上插滿了各式各樣的武器走過來,不過這些對它的影響不太大,盾衛者本身就是為這樣的情況而準備的。這個鐵皮人只是用單板的口氣說道︰「按照你們人類的話。那應當被稱之為犧牲。她選擇了自己的道路,因而永遠不會醒來。」

    「你說什麼?」燃棘回過頭去看著它。
本帖最後由 obluecrystalo 於 2013-2-3 22:29 編輯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4 07:28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五十章 世界


    你一定沒有看過大軍撤退的場景

    陰沉沉的天空下,浩浩蕩蕩,漫山遍野。黑騎士們像是褪去的黑色潮水一樣往在羅薩隆的荒野上潰退,失去了目標,失去了榮耀。像是一盤散沙,或說螻蟻一樣沿著四葉草平原的邊際向西方奪路狂奔。這些失魂落魄的人的目標可能是落刃城,也可能是普拉斯托爾,那是一片焦土。寂寥無人,只剩下餘燼上還殘留著一絲殘存的溫暖。

    從幽林丘陵一帶沿著東方的緩坡地向下眺望,可以看到這一幕奇景。

    絕望之手像是三條黑壓壓的病龍,蹣跚蜿蜒在布羅薩隆荒野起伏的地形上。旗幟殘破,垂頭喪氣。像是鬥敗了公雞一樣。然而他們還需要擔心兩樣事情,阿爾托的森林精靈與即將到來的雷雨。天邊烏雲之中閃過金色的光芒,隱隱雷聲預示著一場豪雨的來臨。

    暴雨很快就要來到,六月的雷雨季節之後,這條泥濘之路一如通向地獄。

    副官很想停下來整隊,然後一個分隊一個分隊地安排絕望之手的玩家原地下線。但在戰爭的中期已經不比早期那些戰術層出不窮的黃金時代,任何一個辦法對方都有千百次演練之後的應對手段。在這個時節。戰爭的步伐已經從天馬行空轉變到以正合,以奇勝的程度上。在去莠存音之後,奧拉斯的玩家戰爭理論逐漸成熟起來。

    原地下線然後展開反擊,或保存自己的確有一些閃光的戰例。但天才的靈光一現卻不是這個時代的主流,除非你想要給對方打一個教科書的圍殲,何況精靈們的巨鷹還在天上飛著呢。

    因此絕望之手只能跑,沒命的跑,不跑就會真的沒命。但玩家畢竟是玩家,很快就有許多人陸續下線,到夜幕臨近之前黑騎士的長龍幾乎少了一半,這些人大多數會付出一顆天使石的代價,因為他們的敵人不會放過在荒野上游蕩的單個玩家或者小隊。

    然而真是好一場大戰,帝國自從魔法戰爭之後,還從未經受過如此沉重的失敗。縱使在十年前與夏倫東方帝國的沖突之中,也不過是各有勝負,在九劍宗師與權杖大主教這樣的威懾性力量的制衡之下,兩個古老的國度之間還保持著基本的克制。

    但這一次,確是舉世震驚!

    虎鯊號田型護衛艦在第一波攻擊中淩空解體,全艦盡歿。

    金劍魚號力型三重帆重巡洋艦在戰鬥中因為動力系統損毀而退出戰鬥。隨後在布羅薩隆以西墜毀。特拉斯古伯爵以降,皆自以身殉國。

    傑斯卡斯特號田型護衛艦被奪,艦上軍官士兵以及其他共計四十多人成為俘虜。

    而他們的對手,不過是一個名為「閃耀的金幣」的玩家團隊,以及南方抵抗組織的百十名玩家。還有後面加入的一千多森林精靈而已。事實上一直在線上守著直播的人都知道。真正決定勝負的就只有閃耀金幣團隊而已。

    這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符文島帝國臉上,至於後者是否會惱羞成怒,或隱忍不發還未可得知。不過在奧拉斯的六月之中。玩家們的目光依然被這個世界上的另外一些事件所吸引。比如說七海商團在這一個月之中的動向。女商人動用一支大約三千人的雇傭軍攻陷了特蘭斯。並將駐紮在那裏的帝國第二艦隊洛卡羅阿斯艦群付之一炬。

    帝國一支縱隊全軍覆沒,而七海商團的損失帝國方面竟然不得而知,或者說語焉不詳。這之間蘊含的資訊讓舉世為之側目,其火爆程度甚至一度超過了閃耀金幣連續兩次戰役所引起的關注。

    另一件大事卻是生在絕望之手十九縱隊撤軍的途中

    『雄獅要塞』

    當光門在滿是灰塵的大廳內打開時,一襲黑色主教長袍的夢與另外兩位黑騎士跨步而出。其中一個高個子的騎士打量了一眼這個大廳。然後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同伴,或者說「昔日的同伴」。他想了一下,說道︰「這就是雄獅要塞?」

    夢盯著大廳。像是在回憶什麼,一言不地點了點頭。

    「說起來,麻煩你了,夢。才從戰場上下來就要來這邊幫忙。」騎士一笑後說道

    夢搖搖頭表示無所謂。

    「它見證了絕望之手最輝煌時代的來臨。從那一刻起一群玩家終於有了與龐然大物的巨龍之城分庭抗禮的權利。」另一個騎士說道,像是著吟著一詩︰「他是玩家的力量最光輝的見證,卻也是一段歷史的終結。但至少。我們曾經站在這個位置,或許將來衰落下去。但也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夢轉過身,看著他們,靜靜的。

    「這就是你們選擇在這裏與符文島帝國談判的原因麼?」她輕聲問道。

    高個子的黑騎士點點頭。

    「這是我們努力的結果。我希望在這個時代的節點上與那些傲慢的大人們一分高下。」他用柔和的聲音答道。黑騎士英俊的面龐上好像閃爍著一層光芒︰「夢,你知道我們為之驕傲的並不是毀滅,而是創造出現在這一切。」

    少女看著他,眼楮裏帶著復雜的神色。但眸子裏最終卻一點點沉澱下來。

    「這些東西我以前恐怕都不會認真聽下去,我原本只是想盡心盡力地扮演一個壞人而已。但自從加入銀色風暴之後,我才明白一個如此美麗的世界是值得你去融入自己的。」她淡淡地說。

    「比起來,我更喜歡現在的你。縱使這一復開始,我們是對手。」黑騎士一笑。

    「絕望,英雄聖殿的玩家們並不是碎磚無為,固守著自己的利益。只是他們選擇了保守一些的道路、有時候激進並非是一件好事」。夢握著自己的權杖,輕輕說道︰「絕望之手已經走入一條絕路之中,你們打算怎麼拯救自己,你們無法與世界為敵,太多傷痛,這個世界已經變得讓人悲傷了。」

    黑騎士聞言,不語不笑。只是淡淡地看著大廳,半晌。

    「我選擇了一條路,必須要走下去。你知道嗎?夢,我打開了潘朵拉的盒子,但卻無法約束它裏面所湧出的災難的力量,我只能加以引導。他開口答道︰「這是世界的必然。如果我退縮,那麼死於絕望之手劍下的亡魂就變得毫無意義,這不是一場遊戲,我必須為此負起責任。」

    「的確,還從未有一個遊戲讓我如此疲憊。我卻認為它是值得的,因為這個世界如此真實。但玩家始終是一個過客,我們必須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

    「由我們開始,由我們結束。在那之後。玩家的存在才可以在這個世界上變得自洽起來。」

    夢看著他︰「我從不知道你這些想法。絕望,在那次冒險之後你就變了,你究竟從艾拉人的遺產之中看到了什麼?」

    黑騎士微微一笑。

    「但你玩得太過火了,你有沒有想過沒辦法收尾會如何?」夢問道。

    「一人之力終究太過單薄。你們也好,老玩家也好,大家其實都明白。我們只是在尋找不同的出路而已。」騎士答道︰「你呢,夢?」

    「我只想看到,戰爭結束。」女主教怔了一下,淡淡地答道。

    「但你卻親手引來戰爭了。」

    「這就是殘酷之處。」

    夢幽幽一嘆。

    高個子的黑騎士拿出懷表。然後英俊的臉上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來︰「我的時間到了,我就要去見那些傲慢的大人,祝我好運吧,夢。

    女主教只是看著他,一言不發。騎士微微一嘆,最後看了少女一眼,轉身就打算離開。但正是這個時候,他卻聽到夢在背後平靜地說道︰「盒子裏,剩下的是希望。

    高個子的黑騎士一笑,帶著自己的副官推開門走了進去。

    只留下夢一個人在大廳之中

    女主教卻感到有些疲憊,有時候她在想如此投入的在一個遊戲的世界之中是否真的值得?但她在這個世界之中已經作出選擇,她只是想看看,這個選擇會如何走下去,故事之中所描述的是不是真的如人所想,心中的堅持最終戰勝世界的冷酷與無情。

    因為至少比起現實。這兒還有理想生存的餘地。人性之中的溫柔。是否真的已經消失不見?

    夢想希望終究會芽,那一天或許會到來。

    但正是這個時候,她聽到一個,聲音問道︰「請問,你是叫做夢麼?這位姐姐。」

    女主教回過頭,看到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留著一頭黑色長髮的女孩從陰影之中走出。她雙手握著一柄帶著鋸齒的匕首,用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著她。

    這一天下午。奧拉斯失去了他的第三位權杖主教。

    當一頭黑龍與一頭紅龍從天上降下來的時,黑壓壓的人群聚集在廣場上。將兩頭巨龍圍繞在中央。格裏菲因先從弗拉蒂絲背上跳下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一言不地站在紅龍小姐身邊,臉色沉靜顯得有些沉默。

    然後是尤古朵拉,她抱著那個像是天使一樣的睡美人

    小丫頭蒼白的小臉上面色一片平靜,只是眼瞼輕輕地垂下來。睫毛像是一道刷子一樣動不動。她的嘴唇輕輕抿著小小的鼻尖邊沿上折著一絲冰冷的光,像是僅僅陷入長眠的公主,但卻失去了最後一絲氣息。聖武士的甲冑已經完全破碎了,露出下面穿著武裝服的柔弱身軀。縴細的手掌蒼白而冰冷。你很難想像那曾經是可以那麼堅定地握著劍的一雙手,甚至在最艱難的戰鬥之中也從不曾退卻過。

    她是銀色維斯蘭的小公主。

    她是閃耀金幣的索菲婭.聖光。

    她是大夥兒所喜歡的小丫頭。

    她是紅龍小姐可靠的騎士。

    但最後,她是一位聖武士一

    人群之中一片死寂。這或許並非是真正的永別。但一個站在玩家頂峰的女聖武士,在最後一刻卻可以選擇毅然犧牲自己來挽救戰局,甚至是挽救整個布羅薩隆。這高尚的行為無疑讓每一個人心中都靜靜地起了波瀾。這是一種價值的傳遞。它讓你捫心自問,這個世界上善良與正義,理想與堅持存在的真正含義。

    但人群分開,讓蕭焚一行人走了上出去。

    「索菲婭,我是索菲婭女士真的沒辦法復活了嗎?」半晌,人群中有人問道。

    許多人都看著這邊,他們要等待一個答案。有許多難民,許多布羅薩隆的居民,他們都用一種迫切的目光看著他們。

    「這是一個故事的結束,也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尤古朵拉愛憐地看著自己懷裏的小丫頭,然後將她交給雪。這個圓圓臉的女劍士一笑,答道︰「但至少它告訴你們,一位善良的女士對於這個世界毫無保留的愛。眾所周知,我們是玩家。所以大家不必因此而悲傷,因為你們也會很快再一次看到我們的索菲婭女孩。

    「或許她不再是那位閃耀的銀色維斯蘭的公主,但至少,她的長劍始終會為了保護你們而戰。」

    人群騷動起來

    「謝謝你們。」終於,人群中有人喊道。

    「謝謝。」

    「我們不會忘記你們的,布羅薩隆不應該忘記這一天。」聲音逐漸變得多了起來,這聲音讓每一個參與這場戰爭的玩家。不管是閃耀金幣,還是棘堡的玩家,還是南方的玩家都感到心中溫暖。因為他們知道,至少他們的付出會有人感到,因此永遠不會沒有意義。

    而人群之中,魁斯特卻在和蕭焚交談。他先將自己的長劍放在丫頭身畔以示尊敬,然後回過頭來看著黑袍法師。

    「好久不見。」聖武士說道。

    「難得,你看到我竟然不會怒目相向。」黑袍法師雙手環抱著法枝。盯著廣場另一頭說道。

    「我只是很高興看到又有人走到正道上來。」

    「那隻是一時的,我們不是一類人。」

    魁斯特看了蕭焚一眼。

    「你怎麼看小丫頭?」他問道。

    「她是我的隊友。絕望之手很快會後悔這一天所生的一切。」法師淡淡地回答道。

    「不,我只是認為她實現了自我的價值。而我們與絕望之手的戰爭,絕非是仇恨決定的。」蕭焚冷漠地針鋒相對,不過正是這個時候,他手上忽然閃過一道白光。法師馬上舉起手掌張開,那裏多了一隻信鴿,再抽出紙條看了一眼,面色忽然一展抬起頭,卻看到黑龍小姐那邊也正叼著一隻信鴿,看她砸吧砸吧嘴正準備把這小東西吞進去的樣子。

    蕭焚一陣氣悶,一個傳訊術過去道︰「那是小丫頭的信鴿,你不想被她殺掉的話最好吐出來。」

    黑龍小姐假裝沒聽到,專心致志地準備對付這只信鴿,不過她下一刻就挨了弗拉蒂絲一爪子。紅龍小姐接過那隻小小的信鴿。然後遞給蕭焚。

    「弗拉蒂絲,載我一程。」法師收起那隻信鴿,取下信箋遞給」

    「她復活了?」紅龍小姐不敢置信地問。

    「不,重建角色了而已。」法師答道。

    這句話讓整個廣場都沸騰起來,人們紛紛想要擠過來看信上寫著什麼。不過在那之前紅龍小姐已經側過背脊,讓法師抓著上面的鞍子爬上去。蕭焚看了下面一眼。對雪喊道︰「小丫頭重建角色了,就在四鎮附近,我先去那邊接她。雪你在這兒幫我收一下尾。」

    女牧師安靜地點點頭。

    「等等,我想到一個好點子!我們得給那個死丫頭做一個墓。要安上墓碑,刻上墓誌銘,然後讓她來看看自己的墓誌銘,這真不錯!」矮人沒心沒肺地提議道︰「我想到了一個很不錯的墓誌銘。她的一生都在平凡之中追求「波瀾起伏」,在最後她實現了自己的願望。」

    不過他腦袋上立刻挨了柯兒一下子。

    「你沒有好話的話最好給我閉嘴。」精靈女遊俠恨恨地說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奧摩丁在上,狗嘴裏能吐出象牙了那才是神跡。」矮人抱著頭嘟囔著說。

    而蕭焚看著那封信,微微一笑,坐著紅龍從布羅薩隆上一飛而起。在整個小鎮上盤旋半圈,然後一人一龍向南飛去。所有人都仰起頭,看著這位傳奇法師遠去,而在天邊的某個地方,那個給人們帶來溫暖的女聖武士正在等著她的隊長呢

    「帕林哥哥,我重新建立角色了喔。不過好像有些奇怪。你能先過來一下麼?」

    索菲婭提著阿提卡蘭


    時間推移到十多分鐘之前一

    「你確認要進行死亡挑戰麼?」黑暗中一個聲音問道。

    「當然!」這是一個,自信,堅定的女孩的回答。

    「那麼。我要告訴你。其實死亡挑戰是沒有形式。它有可能僅僅是一個問題而已。」

    「啊?」

    「為什麼呢?」女孩認真地問道。

    「比如說,索菲婭.聖光,你認為奉獻是什麼?」那個聲音輕輕問道。

    黑暗中沉默下來。

    「我想...」女孩的聲音猶豫著說︰「應當是可以讓內心感到滿足,從而無怨無悔也要去完成的事情。」

    「那麼,請按照你心中的路走下去吧,索菲婭.聖光。」

    「意思是說,我挑戰成功了嗎?」女孩驚喜地問。

    「不,你失敗了。」那個聲音微微一笑︰「當然,或許有些特別,帶上你的劍吧。」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4 09:35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五十一章 七月的交易


    阿托爾的森林精靈佔據了布羅薩隆,在和當地的居民取得諒解之後,他們開始在這裏種植古樹,構建一個「精靈的要塞」。精靈們將其稱為「卡達薩」在森林精靈語中意即「復仇」之意,而玩家將其稱為「新布羅薩隆要塞」

   精靈們以此為根據地匯集源源不斷的軍隊,在這個月下旬,有人看到一些樹人在布羅薩隆周邊出沒。

    但精靈們並沒有進一步動作,他們似乎只是打算掐斷四葉草平原上進入幽林森林的入口。


    而另一個入口,棘堡正在真理之盾與奧博休斯預言學會的插手下日益鞏固,法師們運用高的技巧以與日俱增的度搭建起新的城牆,他們用了十一天就搭建出一條新的外牆,而另一道外牆也接近完工。而絕望之手經歷了布羅薩隆的失敗之後,調集軍隊的動作變得緩慢了一些,因而棘堡的玩家終於有了喘息之機。


    此外。

    在不為人知的歷史進程之中,兩批難民來到幼林山脈的崇山,建立起一個小小的村莊。

    一群機關人接待了他們,並與他們達成了共再結盟的協議。難民以納入齊古拉特王國管轄之下為代價,開始接受這些和善的構裝生物庇護。

    但機關人與農夫們的協議是暗中進行的,甚至那些與難民們一起來到這裏的玩家都不瞭解這一地區表面之下的一切。雪一如她的寧靜,不著痕跡地掩飾了齊古拉特地下古城的存在。

    難民中大多是農夫,也有一些潦倒的手工藝者與作坊主,對於帶他們來此地的女牧師來說,這些人都是寶貴的財富。而在信仰之衛與森林精靈的協力幫助之下,從南方以及真理之盾購來的糧食源源不斷地送到這裏。還有洋蔥、蘿蔔、南瓜、馬鈴著與辣板的種子。

    隨著金幣像是沙地裏的水分一樣迅流失,村莊的一切迅完善起來。而在棘堡的生活職業玩家的幫助之下,大量石料、木材與其他建築材料就像,相信水車磨坊與伐木場在七月之內就會建立起來。不過雪代蕭焚的意思向真理之盾的騎士們表示,她還需要一些鐵匠,這是這個。時節裏奧拉斯最稀缺的人才,無論是農夫的工具、還是要武裝起一支軍隊這都是必不可少的。

    女牧師希望用金子或是寶石來換取一些匠人,不過真理之盾婉拒了這個提議。

    真理之盾方面的聯系人是一個叫做卡科特的騎士,四十歲上下,一本正經,不言笑。不過他的副手,一個叫做石之心的玩家就要變通得多。

    他們談論時站在山谷一側的峭壁頂上,從上面俯瞰下面一點點搭建起來的村莊,玩家們扛著木材穿梭在那些新規劃出來的街道上,在木質的房屋框架之間運送物。而稍遠一些地方,農夫們正在森林中墾荒,他們點燃一片片森林,開拓出下面的黑土地來。森林精靈們難得默許了這一點,看得出來他們並不高興,但海娜降下神諭,讓他們配合蕭焚一行人行動。

    精靈們不得不聽令。

    「雪女士,銀色維斯蘭已經收回了對你的通緝令,光耀賢者有一句話要帶給你。」那個叫做石之心的玩家笑著說道︰「她說,希望你選擇的道路是正確的。」

    雪笑了笑,但卻說道︰「感謝你的口信,但是我更關心我的提議。」

    「是的,對於你們的行為我們表示欽佩。的確接納難民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因為北方幾乎已經達到了它的極限,我樂於看到你們這樣的玩家參與到其中來。」卡科特毫不保留地表達了自己對于閃耀金幣一行人的贊賞之情︰「但是鐵匠是很寶貴的財富,也是巨龍之城與那個龐然大物對抗的底力,我們希望你們能瞭解這一點。」

    「但我們需要工具,騎士先生。」山風拂過雪的面頰,讓漆黑的絲越過冷冰冰的眼罩;她面向東方,靜靜地說道︰「我們的工具損耗得非常快,我不希望看到因為這個原因導致難民們不能在入冬之前有一個安穩的家,還有錯過初冬的第一次豐收。」

    卡科特回過頭去與自己的副手交談了一會。

    然後他回過頭說道︰「雪女士,其實我們來之前也考慮過這件事,奧博休斯的法師大人們給了騎士團一個意見。你們可以從我們這裏購買工具或鐵器,或者是其他。我們可以以最低的價格出售給你們,或者是用糧食來換。」

    女牧師面色微微一沉,假意閃過一絲怒氣︰「接納難民不是我們的職責,騎士先生;我的愛人在為龍城分擔責任,但我們看到的是什麼?勒索還是敲詐?」

    「不,帕林大法師已經是龍城的領主了卡科特身邊的玩家拿出一張羊皮卷軸,一笑道︰「這是他的委任令,現在他是龍城的一等爵士,我們將這一片地區 為他的領土,這些都將成為他的子民

    雪回過頭來,安靜地面對這兩個人。蕭焚的確是需要一個龍城爵士的身份,克其是將這個地區作為封地是最好的結果之一,但那還遠遠不夠,法師瓚個計出,  以齊古拉特城為依託。自只整合個玩家聯盥喇時抗絕望之手。這個地下古城無疑是一座最好的地下要塞,在那兒他可以以城主與領主的身份來支援這些玩家,沒有人能比玩家更知道玩家需要什麼!

    而另一方面,作為實際的掌權者,他也的確能更好地制衡這樣一個玩家組織。

    南方聯盟的內亂崩潰與黑暗之葉的背叛,都給了他一個教訓。有時外人並不可靠,還是要自己親自插手。不過他實在對於大型公會運作提不起興趣,於是就想了這麼一個折中的計劃,事實上當初稱為機關人的國王時,他心中就已經有這樣一個框架了。

    但直到棘堡一戰之後,這個想法才逐漸明晰起來。

    閃耀金幣的大部分成員都從法師那兒或多或少地聽過這個計劃的一部分內容,而只有雲娜、柯兒、尤古朵拉因為要負責與羅曼聯絡。地精、半個蘋果與雪才有這個計劃的細節部分,這到不是蕭焚要對自己的隊員保密,實在比如如同小丫頭這樣的隊員壓根就不會參與這類她稱之為「好無聊啊!」的團隊會議

    至於鍛鐵,你保證他在會議上不酗酒發酒瘋就謝天謝地了。

    而現在,女牧師帶著這群難民來到北方正是為了讓這個計劃走出第一步。而在真理之盾,布羅薩隆棘堡,柯兒、雲娜與半個蘋果同樣在為相同的事而忙碌,不過現在還不是齊古拉特體系浮出水面的時候,大夥兒都在等待絕望之手的最後一擊。

    蕭焚在四鎮等待著自己同伴們的好消息,他相信時間會證明,閃耀金幣之中的每一個人都可以獨當一面,


    而此刻,峭壁上的氣氛一時僵下來

    但正是這個時候,一個士兵從森林裏走出來,他遠遠打了個招呼叫道︰「銀色女士,卡科特騎士,你們有客人。」

    兩人都回過頭去,正好看到一個穿著全身鎧甲的騎士,正一搖一擺地掀開森林中的藤蔓從那裏走出來。他一邊折斷那些灌木與氣生根,一邊大聲抱怨︰「建議你們下一次選擇一個更好一些開會的地方,這裏簡直是糟透了。」

    「你是誰?」卡科特眉頭一皺。

    雪目不能視,卻一下認出這個人來︰「貝倫,你怎麼來了?」

    那個全身覆甲的騎士喘了一口氣,掀起面甲露出一張剛毅的臉來。他看了卡科特一眼,答道︰「騎士先生,我叫貝倫,你大概沒聽過我的名字。不過我有一個頭餃估井稍微出名一些,「銀色維斯蘭的畏死歹客」「逃竄騎士」「向後沖鋒的戰神」,或者說「奧拉斯三賤客」的唯一一個隊員。

    他攤了攤手︰「當然,我們還有一個隊長和副隊長。」

    「你或許應該把那身裝備拆下來,拜倫先生。這裏比你想像的更加安全,你完全不必全副武裝。」石之心看著這個人,眯了眯眼楮,團隊排名第十的奧拉斯三賤客。這個排名或許在閃耀金幣面前不算什麼,不過他們有三個成員,也只有三個成員。如果說迦南之中有那個團隊最讓人感到神秘,那一定是這個團隊。

    「我叫貝倫,你可以叫我老三。當然,其實我不喜歡逃跑,我只是怕死。」那人裂開嘴一笑,向石之心伸出手。

    畏死劍客的名聲並不遠揚,但在高之間還是有所傳聞,尤其是他銀色維斯蘭的身份就足以讓卡科特放鬆下去。騎士看了前者一眼,認可了對方的身份。

    貝倫回過頭看著女牧師,答道︰「銀色女士,我代表英雄聖殿而來。」

    他又看了一眼下面的場景︰「你們在建一個秘密的基地?」

    「不,只是收容難民的村莊。」雪答道。

    「需要幫忙嗎?」

    雪向著卡科特看過去。

    後者咳嗽一聲︰「我們剛談到鐵匠的問題,雪女士需要一些工匠,但你知道。這些人是龍城最寶貴的財富,我們不能讓他們身處險地。」

    「你不如直接說要求。」貝倫斜著眼楮看了對方一樣,大咧咧地說道。

    騎士與他的副手一臉震駭地看著這個傢夥,不明白為什麼對方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底線。但這位畏死劍客只是聳了聳肩︰「我們英雄聖殿已經與奧博休斯預言學會達成協議,我們要在南方展開一個大計戈,閃耀金幣是我們潛在的盟友,其實我現在有權利調動一些資源來滿足他們的要求。」

    「可這不符合程式。」卡科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雪看著他們,靜靜地。

    「我明白,我大概明白你們的意思。」貝倫點點頭,他對著雪說道︰「其實是這樣的,奧博休斯預言學會希望你們加入到我們的計畫之中,這樣我們可以有限地調度資源以供你們使用。」

    卡科特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

    雪卻只是輕聲問道︰「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找到卡利雅祭壇。」貝倫一屁股在附近的岩石上坐下來,歪著頭看著三個。人︰「啟動那個祭壇,我知道大法師帕林一定知道那裏。奧拉斯的六個祭壇,大法師先生過去與惡魔密切地打過交道,他一定知道我說的什麼。

    「這是一個級任務,你們只要接受,就可以立刻拿到獎勵。」

    女牧師看著對方,陷入了思考。

  ....

    在繼夜森林與綠龍山脈之間,有著一片一向安寧的盆地,但自從上一個秋天以來,這兒就成了一個災難的源地。絕望之手從這裏被組建起來,然後與惡魔一起組建擴散向整個南境,但讓人奇怪的是,這支邪惡大軍在攻陷弗格塔港之後,就放棄了對這一地區的控制,轉而直接進入南境更為的繁華地區,

    的確,比起西方沿海地區,繼夜盆地的確顯得貧癮而又落後,或許這正是絕望之手不願意在這裏浪費兵力的原因。

    而當絕望之手離開時,他們帶走了絕大多數玩家與財富,現在這個盆地裏幾乎變得一片死寂。原本的六鎮也只剩下廢墟。只是新的城鎮最終從毀滅的火焰之中新生,那些躲入山林中的居民們在絕望之手離開後陸續從森林中逃出來,開始重建他們的家園。

    現在,這兒被叫做繼夜四鎮。

    蕭焚趕到這裏時,血腥屠戮者起先正退入綠龍山脈深處。因此在他遇到對方之前,他先找到了小丫頭。

    當時他從弗拉蒂絲背上跳下,在火灰鎮的鎮口看到那個捧著聖劍仰著頭看著他的小丫頭時,差點以為時間倒流小丫頭穿著她第一次遇到他時那件英氣勃的白色武裝服,穿著一套閃亮的半身甲,除了上面缺少了銀色維斯蘭的印記之外,幾乎與第一次在伯克鎮相遇時一模一樣。

    甚至連那單純又自豪的氣質。也那麼相似。

    她抬起下巴尖,靜靜地看著他,帶著一絲熟悉的微笑,而這淡淡的微笑中,才蘊含著一個小女孩的成長。

    「帕林哥哥!」

    綠龍山脈的風吹拂過她的額頭,讓她頭上的髮絲高高地飄起來,時間仿佛就定格在這一刻。

    蕭焚真想一暴栗敲在她腦門上,不過最後還是化為一句溫和地關切︰「怎麼樣了?」

    「我等級歸零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繼承了之前的道路。」小丫頭吐了吐舌頭,然後皺起小眉頭答道︰「就好像我還是我,還是以前的索菲婭。但也不是索菲婭了,或許應該看成重生了吧?」

    「什麼意思?」

    「聖劍的封印完全解開了,我以過去那個索菲婭的身份繼承了它的全部。因此我有了新的身份,大約是這樣的解釋」索菲婭偏著頭一一解釋道︰「也就是說,賢者大人應該還認識我,但我卻不是銀色維斯蘭的索菲婭了。」

    「損失的只有等級而已嗎?」蕭焚問。

    「差不多。」

    小丫頭伸出手,手心中露出一顆破裂的石子︰「還有這個。」

    蕭焚認出那是什麼,『本源之石』

    「帕林哥哥?」

    「恩?」

    「帶我一個人練級好嗎?」小丫頭笑眯眯地問。

    法師微微一笑,但卻淡淡地答道︰「沒有下次了。」

  ....

    『巨龍之城的地下』

    「對不起,這裏沒有什麼交易。」

    穿著破破爛爛的雇傭兵服飾的男人把一隻手放在木臺子上,警慢地盯著這幾個人。他缺了一隻眼珠子的眼眶裏裝著一個灰白色的木球,顯得有些呆滯,不過另一隻眼楮裏卻帶著濃濃的戒備之色。翠綠色長髮紮著馬尾的女劍士一臉尷尬地看著這位先生,一邊還要防備他放在臺子下面的手。那兒握著一柄重型軍用十字弓,並確信已架好箭矢,絞緊弦,蓄勢待。

    「老朋友,你不記得我啦?」

    但一個聲音從女劍士身後傳來。然後一個盤著頭髮,穿著黑色禮服長裙的女商人笑眯眯地從後面走出來。

    男人臉上的表情明顯鬆懈下來,抱怨了一句︰「羅曼,你不要每一次都帶一個新人來。」

    「我只是來買一些東西。」女商人毫不介意地說道︰「下一次我會帶一個看起來面善一些的人的,請你放心。」

    「你是故意的嗎?」

    女商人像只小狐狸一樣笑起來。

    「好吧,你想要買什麼?」男人搖搖頭,問道︰「現在好多貨我都拿不到,你知道的,南邊打得正厲害。」

    「啊,我要一些蘑菇呢。」羅曼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

    「蘑菇?」

    「就是那些黑皮膚的精靈種的那一種。你知道嗎?」女商人偏過頭。

    「那不是蘑茲...」男人糾正道︰「而且不太好搞,卓爾們可不太好客。」

    「我有錢!」

    「你不要總把自己弄得像是一個爆發戶一樣,這是我第幾次提醒你了?」男人搖搖頭。

    「沒關係,我有錢!」羅曼好像聽到了贊揚一樣,揚起下巴尖,當然如果這位女士有條狐狸尾巴此刻也一定翹起來了。

    「好吧。好吧。你想要多少?」

    「小秘密!」女商人眨眨眼楮︰「我是說,等一下喔,我要問一個朋友!你知道嗎,他是一個大法師,大法師都是脾氣很古怪的人兒呢!他呢,尤其古怪,恩...,他很喜歡吃蘑菇,大概...?」


    在遙遠的四鎮,蕭焚當著小丫頭的面打了個噴嚏。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4 12:35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五十二章 斗篷手杖與旅行 I

PS:戰爭告一段落,冒險繼續開始~


  窗外嘩嘩下著雨,水線連接天地構成一片灰濛濛的雨幕,偶爾從雲層之間破開一道白茫茫的閃電,將世界映得一片雪亮。

  轟隆隆的雷聲從頭頂上傳來,像是有一頭巨獸在雲層之間穿行,聲音震動了杯盤器皿,木架子上嘩啦啦響成一片。法師坐在一頁木窗邊,看著屋簷外一線灰白的天空,水滴一條線垂下,滴答滴答落在石板上,反復洗去往昔飛揚的塵土。

  雨中變得清冷的風送入木質的大廳內,一如這一帶居民親近自然的風格。『藤蘿之夢』旅店窗戶寬大,屋內敞亮,放眼看去木質的地板與樑柱之間帶著一種深色的紋理。南方居民們用特製的藥水處理過這些木料以防止蛀蟲雖然遊戲之中並沒有蛀蟲,但設計者並沒有忘記細節。

  抬頭可以看到天花板上橫梁縱橫交錯,仔細看上面雕滿了飛翔的巨龍、噴火的巨龍、睡夢的巨龍,這些手工紋飾充滿了古樸之美。而相傳繼夜森林的居民在上古之前是巨龍之族裔,但他們的風俗中看這一說法是有依據的。只是這兒並不盛產術士,而是一些冒險者與雇傭兵流連忘返之地....

  瓦盆子掛在橫梁上,裏面垂下來一片綠意盎然之色。那是原藤,新綠色的葉片一層疊著一層,正是這間旅店的屬意。法師賞心悅目地看著這些植物,一邊端起木杯子抿了一口裏面的麥酒。不過他放下酒杯時,一些泡沫沾在嘴角邊上,逗得小丫頭咯咯直笑。

  在清晨喝一點酒,有利於血液循環,這還是永暗鎮老闆大叔告訴他的小訣竅。蕭焚對其置之一笑,不過偶爾懷舊一下也是不錯的。

  又是一道閃電落下,震得桌面上木盤嘩啦作響。盤子裏幾顆火紅色的漿果滾來滾去,這些果子指拇大,非常可口,是小丫頭點的。

  「賢者之證的事,我想了一下,可能是鎖定了你的經歷。也就是說如果你繼續提升等級,一樣可以開啟你原本的隱茂進階與一般進階,而不需在去完成相應的任務。」法師放下杯子,說道︰「索菲婭原本是聖武士進階龍騎士對麼,還有什麼?」

  索菲婭用一隻手撐在桌子上,托起歪著的一顆小腦袋;她看著蕭焚唇邊一抹泡沫,忍不住咯咯直笑。

  法師挑了一下眉尖,威脅道︰「小丫頭,作為一個五級的小騎士惹惱一個十六級的大法師,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

  丫頭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起來,整個小人兒都趴在桌子上。

  「哈哈哈,怕林哥哥你好嚇人喔~!」

  「喔,還想試一下我那個法術麼。」

  「啊,不要,討厭...!」索菲婭這才紅著一張小臉,收拾收拾情緒正坐起來。蕭焚的恐嚇嚇壞了這個小姑娘,前天她練級時不過稍微偷了一會閑,就被前者丟了一個塔莎狂笑術。那可怕的記憶到現在還刻骨銘心 - 你不得不承認法師有一些法術的確是非常招人痛恨的。

  大概是因為之前笑得太厲害了,倒至於小丫頭現在還有些小喘地回答道︰「是天界騎士啦,帕林哥哥。」

  蕭焚回過頭去,大廳遠角內還三三兩兩地坐著一些客人,那些穿著長長的墨綠色斗篷遮住全身的大多都是外地來的冒險者。綠龍山脈盛產高級怪物,尤其是雙足飛龍、龍龜與角翼魔獸身上的材料,都是市面上一些魔法製品重要的材料來源。

  比如雙足飛龍的鐵羽與毒腺,龍龜的鱗片與甲殼,還有角翼魔獸的角。尤其是角翼魔獸的角,正是迦南之中一個著名任務的任務物品 - 相傳米羅科洛一個矮人鐵匠會用它的角製作一柄名為『凱魯斯的音矛」的長槍,市面上的價格在絕望之手佔據六鎮現在的四鎮之後一度高達一百二十枚金幣以上,而且還有價無市。

  不過在絕望之手離開之後,許多騎士、黑騎士玩家組織起來前往這兒狩獵角翼魔獸,米洛科羅那邊來的玩家因此明顯變得多起來。

  只是雨季之後,山路變得泥濘難行,狩獵活動也變少了許多。-

  而且無論如何這還是一個小地方,這裏你找不到許多東西,甚至日常的補給都無法滿足。貧瘠與原始大約是這兒唯一的生態,也因為土地的關係,農業非常落後,這大約也是絕望之手最終放棄這個地方的原因。蕭焚看到偌大的大廳之中小貓兩三隻的冒險者,大約就明白了這個地方現在的處境。

  何況玩家與NPC之間相處並不和睦,鎮子的一半毀滅在與絕望之手的戰爭中,許多人死去了,留下的人們當然不會對玩家有太多好感。

  「那麼這劍是怎麼回事呢?」小丫頭問道︰「照理說,裝備都應當留在我屍體那邊啊,可這把劍卻與我一起重生了?」

  事實上聖劍阿提卡蘭自從與小丫頭一起復生後,就變成了一把任務道具一樣的存在,它上面屬性寫的是︰「完全解封的審判之劍,神聖『阿提卡蘭』修復中」除此之外屬性一片空白。等於說變成了一根鐵棍,除了用來敲人沒有任何的作用。以前存在的屬性、詛咒,現在都完全消失了。

  現臨時用的是一柄普通的雙手劍,還是從這邊玩家購買的。

  「或許是這劍任務的一部分,神器的任務是不可以常理來推斷的。」蕭焚舉起酒杯喝了一口。

  「這樣呀?」

  「話說回來...」法師沉吟了一下。

  「我讓你問的事情問得怎麼樣了,小丫頭?」

  之前他打發小丫頭去詢問那個身寬體胖的酒保一些關於最近這一地區玩家的異常動向,這主要是為了寺找血腥屠戮者留下的蛛絲馬跡。現在這個曾經是奧拉斯第三大行會,現在卻一落千丈變成一個普通的精英行會的玩家組織正在進行內部整肅,以剔除前段時間暴露出的高層內奸問題。

  而根據特依的留言,血腥屠戮者這個時節實行的是全會靜默制度,意即禁止任何對外通訊。至於內部整肅到那一步了外人也不可得知,蕭焚不打算等到對方主動聯系他 - 他沒那麼多時間,不過要從這一帶的莽林之中找出一個現在只有幾千人的行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唯一的線索就是從玩家的動向上判斷了。不過綠龍盆地四鎮雖然玩家不多,但在巨大的人口基數下也有大大小小兩三個上規模的行會,因此幾天下來法師換了幾家旅店探聽消息還是一無所獲。

  雪她們即將南下,時間上逐漸變得緊迫起來

  「那個啊,大叔說大約一周前的確有幾批人來到這兒,不過他們都往山裏的方向去了,現在可能已經到了綠鎮。還有聽大叔說,他們言談之中似乎不打算在那兒停留,好像是要繼續深入綠龍山脈之中。小丫頭雙手捧著自己的聖劍答道︰「應該就是血歌姐姐她們吧,血腥屠戮者為了不引起注意所以分開進入四鎮也是很有可能的啊!」

  蕭焚眉頭皺了一下,一周前?時間上好像差了一些,血腥屠戮者應該不會抵達得這麼晚。他們的高層應該在六月左右就來到四鎮了,而且一路上也沒聽說遇上什麼麻煩。要說那麼大的行會和絕望之手起沖突的話,論壇上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的,尤其是一路上經過的都是人口繁多的區域。

  不過也不排除是後續部分,那麼大一個公會要通過符文島帝國與絕望之手的佔領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涉及到幾千人的人口流動。法師不經意地對這件事留上了心,當然只是稍稍留意而已,有時候必要的警惕是必須的。

  「不過並不打算在下一站落腳,難道血歌打算在礫石鎮停留?」蕭焚聽到小丫頭的後半句話楞了一下。沒記錯的話,法師記得那兒正好是繼夜森林的東端 - 而繼夜森林除了在綠龍山脈的西段,其實是一座不折不扣的沼澤叢林。

  大約是因為地勢走向的緣故,從靜謐海灣來的水汽在綠龍山脈南麓被檔下,當降水形成後就淤積在盆地內,因而形成此地獨特的自然景觀雨普扳林與火灰饋正好處於盆地較高地勢的西半段,向東南方進入山裏,大約一兩天之後地勢就開始逐漸鹿,沉下去進入盆地的東半段。

  在這裏叢林茂密、氣候遙漸變得悶熱起來,蚊蟲與疾病滋生,以及層層疊疊的樹冠可以讓你終日不見天日,黑暗的森林中河流縱橫,除了當地特產的尤樹高出水面的氣生根之外,你很少能見到陸地。

  盆地向南有一個開口,繼夜森林沿著一條長長的河流蜿蜒並入遠南森林之中。沼澤在那兒變得龐大而神秘,那裏幾乎是文明絕跡的蠻荒之野 - 這正是遠南沼澤。不過它卻是奧拉斯與種林公國之間的唯一通路,當然或者向西越過茫茫沙漠也可以,不過只有瘋子與亡命之徒才會那麼做。

  大約在三百年前巨龍之城開拓時代最鼎盛的時期才在這裏保留了一條商路,領主們投入了天價的維護費才保證商隊在公國與奧拉斯之間穿梭,不過這條路現在已經荒廢了,科林公國才可以幾乎脫離帝國存在獨自自成一體。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讓蕭焚比較迷惑不的是,現在看起來正好位於叢林之中的「綠鎮」。明顯比較適合血腥屠戮者片黑暗的沼澤中隱藏自己的實力。雖然貧瘠、艱苦一些,但絕對可以算得上是這個公會的一時之刻能找到的好選擇。

  而不是礫石鎮。說實在話礫石鎮在他腦子裏根本沒有印象,這地方偏僻得簡直離譜了,它大約是奧拉斯人類向東方上的絕境。法師專門檢索了一下自己的地方、地理與歷史知識,才找出一些關於這個小鎮的記載,這還得益於他最近在棘堡的私人茂書室裏找到.的一些資料。

  蕭焚很快發現礫石鎮在過去的時代裏,居然還保有一座露天金礦,淘金的熱潮一度讓這兒成為冒險者最嚮往的地區,因而供人居住的棚區在礦區很快搭建起來這也是礫石鎮的前身。不過那品質極高的金礦脈很快就被狂熱的人群採掘一空 - 礫石鎮最光輝的日子隨著金子的日益減少逐漸逝去了,身強力壯的冒險者與在小鎮上成長起來的第二代人很快離開了這兒。日盞破敗的小鎮上,只留下女人、老人和孩子,幾乎看不到什麼希望。

  蕭焚還專門查了一下那個金礦的位置,發現其竟然正好是在死風裂口向南的一條山口上。

  這個發現就有些意思了,法師不僅伸出蒼白的手指點了點桌面。

  「死風裂口」是雲霧山脈在幽域森林一個最奇特的地形帶,它由無數峽谷組成,仿佛一個巨大的迷宮。

  第一個發現這個自然界的奇觀的人是班普斯.馬諾爾爵士,他從幽域森林為了追溯矮人的遺跡,卻意外地發現了這個壯觀的大峽谷。

  不過他也因此而倒了大黴,他迷失在死風裂口大約三年時光,幾乎變成了一個野人才終於走出來。但因禍得福,他因此贏得了巴爾岡斯地質學會的金質獎章,歷史上只有七個人獲此殊榮。


  死風裂口最著名的除了它的龐大以外,還有就是裏面的居民 - 卡諾茲矮人。

  第一個發現卡諾茲矮人的是約翰男爵,喬木之語探險者協會的榮譽會員,他在一次進入死風裂口的探險中發現了這些原住民。他本人認為這些黑黝黝的矮人是雲霧山脈高山矮人的後裔,來自於那個古老的矮人帝國,不過後來證實,這些矮人是元素的後代,火矮人的近親。

  元素的後代,蕭焚本能地感到心中一陣跳動,他相信血腥屠戮者一定搞到了一些什麼私貨。「難道他們打算一探死風裂口,不過他們有作麼線索?還是元素諸神的勢力開始尋找自己下界的代理人了?」法師忍不住提出幾個猜測,不過這要建立在元素領主們已經逃脫那個巨大的封印的前提下。

  只是不知道烈佛妮幹得怎麼樣了,關於她哥哥奧多彌丁的一切。

  想到這裏,他抬起頭,看到丫頭正看著街道外面 - 那些穿著灰色長斗篷的玩家正行走在大雨之中,武器時不時從他們的斗篷下露出一個尖兒,有些人在街上屋簷下吆喝著出售自己打到的魔法物品。不能練級的日子裏這麼幹可以節約時間,玩家們大多抓緊全部的空隙來提升自己。

  「怎麼,想出去嗎?」蕭焚問道。

  「下雨天,才不想呢。」索菲婭把頭捂得像是撥浪鼓。

  「這可由不得你,準備好了麼?」法師放下杯子,擦了一下嘴唇,忽然說道︰「準備好了我們就上路,今天的任務是到六級。

  「啊,外面在下雨耶!」索菲婭回過頭,瞪大眼楮。

  「下雨什麼時候也能阻止一位聖武士了?」

  小丫頭可憐兮兮地看著蕭焚,說實在話她真喜歡現在的一切,可以單獨與帕林哥哥在一起,兩個人練級沒有任何人來打攪。但比起雨中練級,她還是更喜歡就這樣與心目中說喜歡的人坐在一起,聊天、吃點心,看著外面雨中的風景。

  「撒嬌也是沒有用的。」法師淡淡一笑,站了起來。

  索菲婭垂頭喪氣地趴在桌子上。

  「帕林哥哥好討厭啊,一點都不解風情。」

  她嘟著小嘴抱怨道。

  「什麼風情?」

  「這個時候坐在這裏最舒服了啊,外面又濕又湖,好不想動啊!」

  小丫頭一肚子不滿地說道,雙手伸直趴在桌子上,差點沒像一條死蛇一樣賴到地上去︰「偶爾一天不練級也不會死。」

  蕭焚看著這一點也沒有平日裏的幹勁的傢夥,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叫人看到這是拯救布孑上薩隆的英雄,還真是笑掉大牙。再說了,五級的索菲婭在閃耀金幣又沒有人權。」

  丫頭眉頭一揚,氣得一劍刺過來。「帕林哥哥,你去死!」法師只用一隻手握杖就擋住她的劍,笑了笑︰「好了,別鬧了。」

  丫頭這才不情不願地站起來,一臉『我要死了,好不想動啊!』的表情。

  不過隊長的決定是不容更改的,兩人很快就結了帳,還在老闆那兒要來兩套雨具 - 主要是油布斗篷、手杖與長靴一類的。然後兩人來到旅店門口穿上這種南方特有的又長又寬的大斗篷,小丫頭一邊穿衣一邊取笑自己的隊長穿上這東西像個異教徒一樣。

  對於這種程度的取笑,蕭焚只是回瞪一眼就夠了。和小丫頭一起的冒險讓他很放鬆,前者好像是一個開心果一樣,總讓人嚴肅不起來。不過這個『銀色維斯蘭的小公主』這個頭餃可不是白取的,小丫頭在練級上是能拖則拖,可以揀懶就絕對不會主動勤快,總之各種藉口、各種意外,一副公主殿下的作派 - 讓隨行的法師恨不得押著她練級。

  事實上,也確實是押著練級。

  法師在檢查背包裏的乾糧 - 這一帶很流行的辣味麵餅,他是不是很喜歡,不過小丫頭卻蠻鐘情於這東西的,反倒叫他有些意外。而小丫頭正好推開門,外面的雨聲一下就湧了進來,天地之間嘩嘩連成一片,兩人都感到一陣冰冷的清新空氣撲面而來。

  然後是一道閃電。

  而滾滾雷聲之中,後面一個男人的嗓音叫住了正準備出門的兩個人︰「兩位,這麼大雨天,你們是要出去練級麼?」

  法師回過頭,冷漠地盯著那個人。對於陌生的外人,他一向不假言辭 - 那是個挺帥氣的年輕人,臉上看起來有點小小的緊張 - 不過看得出來對方並不是一個局促、內向的人,只是顯然應當是把自己認錯成了n蕭焚倒是經常遇到這樣的事情。


  「那個,我看到你們買了乾糧。」那個年輕人被盯得有些毛骨悚然,忙解釋道︰「我沒有惡意。」

  「有什麼事嗎?」小丫頭一手握著門把,回頭來好奇地問。

  「如果你們要進山,請問我們可以同行嗎?」那個年輕人這才說出了自己的意圖︰「我的意思是說....」

  蕭焚瞇起眼楮,抬起頭看向他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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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obluecrystalo 於 2013-2-4 13:1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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