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迦南之心 作者:緋炎 ( 連載中 )

 
醉戀☆繆 2008-3-31 18:22:11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1 577282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8 22:21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七十三章 法師領主 IV


    「這些是?」小丫頭看著那些遠遠近近的骸骨與矗立在黑暗之中一根根孤零零的柱子,忍不住問道。其實迦南中很少為了視覺效果而做出那些荒誕的場景,如果你看到一個地方屍橫遍野,那一定是說明這兒曾生過一場慘烈的戰爭。

    若有什麼可以為你述說那些過往的歷史,大約就是這些黑沼澤之中的白骨了。

    無聲無息,卻又一點一滴滲入你的心靈,又像冰冷的女子的歌聲。在黑暗之中悠揚空靈,一點點撥住你的心髒。

    索菲婭抱住自己的劍,呆呆地瞪著這樣的一幕絕望而詭異的畫卷。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以至於蕭焚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都把她嚇得像是炸了毛的小貓一樣整個兒身子哆嗦了一下,她忍不住回過頭,用碧藍色的眼楮看著蕭焚,眼裏滿是疑問與好奇。

    「如果白骨可以問的話,或許我們會知道。」法師淡淡地說道。地下出現這麼一幅畫面也讓他感到吃驚。從澗峽一帶進入地底世界應當是在各斯山中部,從流水的聲音來看他們一直在向下。也就是說有一條橫貫整個山脈的龐大地下溶洞穿越這群山之間,而石之寶庫就隱藏在崇山中央,不過隨著地下河一路往下之後說不定就已經到了丘陵地帶與沼澤的連接部了,

    這片黑色的沼澤說不定本身就是那片沼澤的一部分。

    而這些屍骨是怎麼來的,是死在沼澤中所有旅人的屍骨麼?那麼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水流?還是因為冥冥之中神秘的力量?這一切都是黑袍法師的猜測而已,但也或許根本就不是這樣,但這片骸骨之沼在這兒一定是有其原因的。而且遊戲中一定會給它一個合理的解釋。

    蕭焚之前在其中一具屍骨上沾了一下,灰塵脫落之後露出下面晶化的表面。他掃開骨骼之上的一片塵埃,發現整副骨骼都是如此,再換一具也是一樣,這個現讓法師感到疑惑一經過上百年之後骨骼或許會炭化,但這樣暴露在空氣之中晶化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水晶骸骨?這還真是一個有些中南美洲風格的傳說故事。

    「說不定...」。紫瞳小女士忽然靜靜地插了一句︰「白骨真可以說話。」

    法師不禁低下頭去看著這個小姑娘︰「你是說死者交談?可是這些骸骨沒有上百年也有數十年了,恐怕靈魂在世上的烙印早已被風蝕得一乾二淨了。」

    「不一定。我可以感到黑暗中淤積的絕望與負面的氣息如此濃厚。只有充滿了殘念的土地之中才會滋生出死靈這種生物,游蕩在幽深黑暗之中負能量喚起死者的軀體。才能讓它們以另一種方式回到這個大地上。我們不是見過那只瘟疫嘔吐怪了麼,那說明這裏一定有滋生黑暗的環境。一樣的道理,死亡就像是一道枷鎖一樣也會鎖住那些自由的靈,讓它們長久遭受詛咒不得脫身。」小女孩抬起頭來,認真地答道。

    「你是牧師?」蕭焚忍不住重新打量了小女孩一眼,只有牧師才會有感受『死者與生者的界限』這樣一個科目的練存在,不得不說迦南之中一些職業練科目是非常出彩的。

    「稍有涉獵。」紫瞳小聲答道。好像問題的重心並不在此似的。

    迦南之中沒有全知全能的角色。但至今為止小女孩表現出的好像正是如此。一開始蕭焚以為她是一個法師。但隨後她又露出像是詩人的一面,然後現在她又表示自己懂一些牧師的本職工作。那麼我們的黑袍法師很懷疑接下來她還會說點什麼。

    其實她是一個管理者?

    但小女孩只是點點頭繼續答道︰「我的職業是學者,對牧師的練方法也有所涉獵。因為要旅行和冒險。我學會欺愚者的處世之道。我會唱歌,不僅僅是為了幕達感情,而是為了一邊旅行一邊賺取旅費。因為這個身份我在塔林之輪與藝術家協會都有一個注冊身份,而且我還是七弦琴手。」

    她一邊說,還一掃睫毛看了兩人一眼。眼裏是幽幽的安靜,卻帶著一種誰也無法體會的沉穩與自信。

    「你好厲害!」小丫頭眨眨眼楮贊嘆道。

    「你真不像只有十四歲。紫瞳小女士!」蕭焚忍不住搖搖頭,嘆了一聲。

    「年齡不是限制人與人交流的枷鎖。而是閱歷,帕林哥哥。」紫瞳答道。

    「那麼你試一下吧。」

    紫瞳點點頭先讓隱形僕役將自己放下去一些,然後又拿出一本純銀打造的小書,然後是一根焦黑的指骨。死者交談是一個著名的牧師法術,必須要用到聖徽與聖物作為施法的媒介。小女駭一邊左右手分別持著這兩件東西,一邊介紹道︰「這是歷史的記錄者、見證者與睿智者法東的聖徽,那位元大人雖然不需要牧師,但不代表沒有人間的從者。

    「這是聖者指骨,那些真正的聖賢在離開凡世之後留給這個受之有愧的世界的另外一件禮物。」

    其實很少有玩家會像她這麼說話,但紫瞳這麼說時卻很認真很虔誠。就像是將施展這個法術看作一個很神聖的事情。其實蕭焚也知道,牧師法術越是虔誠。

    成功率越高效果也越好,但虔誠讓許多人誤以為是讓他們去追從那些行走在雲端之上的眾神。

    但其實並非如此,而是一種內心狀態,內心安定、心無旁鶩。

    她將指骨放在骷髏頭上,輕輕念道︰「黑暗之中的終歸於黑暗。追從光明的請聽我指引,遠古沉睡的靈。我削去你頭上的王冠,好叫你不再受這凡世的狂桔,我讓你醒來,只叫你回答一個問題。兩顆月亮之後,我將賜你長眠與安寧。」

    兩顆月亮之後是黑月升起,而西絲凱娜掌握的領域之中就有永眠與死亡這一項。

    雪幾乎沒有施展過死者交談,這還是蕭焚頭一次見識這個傳說中的神奇法術。他看到從聖者指骨上閃耀出一道光,照在骨頭腦門上,然後那骷髏頭竟咯咯地動了動下巴,開口用一種詭異的腔調像是唱歌似地答道︰「三個月亮閃耀長夜,既沒有永遠的安寧,也沒有會跳舞的高腳杯。你要問什麼?高貴的女士?」

    他開口時就讓蕭焚聽出來,是土族語。迦南之中矮人語的本源,石之族裔的文化歸宿。

    「你為何來此,陌生人?」紫瞳輕聲問。

    小丫頭在一邊托著下巴,雖然聽不懂還是看得津津有味,全然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遠古的歌聲引我們至此,守護著高貴的榮耀,我們長眠於此,是因為背叛。高貴的女士。」骷髏咯吧咯吧地答道,他倒不是故意隱瞞。只是死者交談其實並非是與靈魂交談。而是與靈魂遺留在骸個上的執念而形成的一些殘缺資訊,法術為這些資訊作了整理和補全才能讓他們看到和聽到,因此他們其實是在和法術交談而已。

    小女孩怔了一下,正想回頭去看蕭焚,但這個時候所有人身上都感到一股生冷的氣息侵入。黑袍法師一下抬起頭,將法杖擋在之前面,想看看是什麼忽然來到了他們周圍。

    連索棄婭都取下劍,看了看四周。有些小心翼翼地舉起來

    然而黑暗中忽然浮現出一張蒼白的面容,那是一個中年人的臉,那張臉上上布滿了黯淡的屍斑,眼楮帶著深深的眼袋。眼珠翻白,牙根呈紫黑色,蒼白的頭稀疏地生長在腦門邊上。然後是蒼白透明的半個身軀,他穿著一條長長的招皮大衣。胸前掛著一條厚重的金帶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死去了多時的朝臣一樣。

    法師看到這個人,就感到四周好像一下子冷了下來,一股股冰涼的氣息從地面上和空氣中滲入他的手腳。他留意到自己呵出的氣都在空氣中結成白霜,撲簌簌地掉下來,系統馬上就提示他受到了凍傷。不過蕭焚不著痕跡地為三人施展了一個忍耐環境,然後退後一步想要看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像之界的任務,地區副本,現在又來了一個看起來就是頭面人物的幽靈,這個地區堆疊的任務是不是頻繁了一些?

    不過迦南之中關於幽靈就有好多種幽魂、縛靈還有幽靈,一個比一個難纏,只有天才知道眼前這一個究竟屬於那種。傳說中還有那種幽靈君王,說一句話就可以讓世界變成寒冬,讓你呼出的空氣變成冰渣子,讓你的心靈都凍結起來,到是比較像眼前的這一種。

    不過那不是萬年不死生物嗎?

    「法師,為何打攪死者安眠的國度?」幽靈從懷中抖抖索索地摸出一根權杖,握在手中用翻白的眼楮看著二人問道。它一開口就好像是一把筆直的、寒氣凜冽的冰刀直插入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髒,黑袍法師還好。只是聽到空氣都要凍裂的聲音。

    而小丫頭和紫瞳小女士臉上都露出不適的表情來。

    不過蕭焚內心到是不屑地很,心說你要安眠了還不快變成亡者去萬物歸環,還能擱這跟我裝?當然。話是不能這麼說地,除非法師活的不耐煩了想要挑戰一下極限。

   現在他已經幾乎可以確認這幽靈是一個幽靈君王了。不過看起來不是遊蕩在野外的那種怪物。

    如果這兒一切都像是那些白骨一樣死氣沉沉,他反倒沒有辦法,但只要能交談,那麼蕭焚的思維一下就像復甦過來一樣開始高轉動起來。

    「很抱歉打攪你們的安寧,但死者不應當徘徊於生者的世界。我察覺到此地的異常,因此前來一探究竟。」他整理了一下思路。簡單地答道。

    小丫頭忍不住懷疑地看了蕭婪一眼。她還沒見過自己的隊長原來這麼會裝。

    而幽靈卻生起氣來,他冷冷地說了一句俗語︰「好奇會害死貓,法師。」這一次是用的土族語,法師聽清楚了。

    蕭焚忍不住皺起眉頭,輕輕敲打著黑色水晶杖的技柄。這裏是石之寶庫,應當是石之族裔最重要的起源之一,又保存著最珍貴的創世石板的殘片『大地與火焰之詩』。而每一個細節中出現的土族語都叫法師忍不住留意起來,似乎一切線索都在指向一條統一的線。

    聯想到那骷髏頭說過的話,黑袍法師忍不住抬起頭,試探性地問道︰「尊貴的陛下,是不是上古的約定在約束著你們。讓你們被誓言束縛在此地,不得解脫?」

    小丫頭嚇了一跳,沒想到隊長突然這麼直白地冒出話來,她忍不住握住手中的劍。生怕那看起來不大好說話的幽靈忽然就翻臉動手。甚至連紫瞳抬頭看了看幽靈君王的臉色,忍不住悄悄把手放進材料袋裏,準備了一個防護法術。

    但幽靈君王只是挑了挑眉毛。雖然臉上有些生氣但卻沒有立刻動手。他冷冷地說道︰「這關你什麼事,法師?」

    果然!蕭焚在心中松了一口氣。其實剛才他也只是證實自己的猜測而已,畢竟其實之前生的一切都是有聯系的,現在他試圖聯系得更遠一些,於是試著回答道︰「我在上面的地方。看到一塊石板...」

    法師忽然不說了,因為他看到那幽靈蒼白的手離自己的脖子一下不過幾寸遠,甚至那一絲冰涼的寒氣就讓他差點無法呼吸。幽靈君王在迦南之中,挑戰等級至少是傳奇以上。別說僥幸,就是幸運之神親自垂青法師也不見得能打得過對方。

    蕭焚雖然在玩家中已經是一流絕頂,但這兒還真是不夠看的。更不要說那些蠻荒地區的怪物。動輒三十挑戰等級以上的,比如遠南沙漠以南據說就有一頭泰拉斯本巨獸,連神都要退避三舍。

    不過他心裏一點不緊張,反而有一種「又猜中了」的慶幸。這個任務果然是連續的,之前到瘟瘦嘔吐怪倒下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一

    「石板?你是想讓我族流盡最後的血脈?卑鄙的凡人,我一定要將你丟到地獄之火中去!」幽靈君王惡狠狠地咆哮道。

    小丫頭尖叫一聲,抓著劍就想要沖過來,但蕭焚卻伸手擋住她。後者一臉平靜地看著那張蒼白透明的臉,吸了一口氣答道︰「並非如此。陛下。其實我是受人之托。前來了結你們的苦難。」

    「了結?怎麼了結?」幽靈君王憤怒地直抖,一根根白都直立起來︰「你動了石板,我就讓你永遠在地獄之火之中忍受灼燒之苦。」

    「你怎麼不問一下是誰讓我來此。陛下。」法師冷靜地答道。

    這時他眼角膘到紫瞳小女士正一臉沉靜地按著自己的法術材料包。一副一有不對就要動手的樣子,不由得微微一陣感嘆。自己在對方遭難時還要猶豫一下,而反過來小姑娘卻是真心實意跟自己站在一邊,這個反差不禁讓他有點汗顏。

    而另一邊,幽靈君王聽了法師話幽幽地嘆息一聲,並不是有所感觸。而是一種上位者對於下人的寬恕。

    「看在你解決了那些整天在我子民的遺體上爬來爬去的小東西份上,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它說的是瘟疫嘔吐怪。而這個說法不禁讓蕭焚產生了一個錯覺,茲克德.大地之語說石之寶庫中那些老鼠在噬咬著岩石的財寶,但這些所謂的財寶莫非就是這些水晶骸骨?

    這不大可能吧?

    但從對方的話中看來又非常有可能,迦南之中的任務就是一環扣一環,而這顯然看起來就是一個上下承接的關係。

    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一那裏一片白霜,然後答道︰「一位岩石的長者帶我來此,它叫茲克德。或許陛下您應該認識它。」

    「哼,不過是個看門的傢伙...」

    幽靈君王摸了摸自己權技的技頭,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但至少這一聲聽起來,像是認可了蕭焚的身份。這一邊法師也長長出了一口氣,忍不住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其實他也只是在猜測而已,畢竟線索太隱晦了。

    他之前隨時都做好帶著紫瞳和小丫頭傳送的準備,只等幽靈君王一不認賬就開溜,沒想到居然還真叫他給分析對了。

    那茲克德果然有鬼!

    「不過既然你能到這兒,趕跑那些吱吱叫的小東西,又喚醒我們,顯然不是一個普通的傢伙。」幽靈君王又說道,聲音依然冷得掉渣︰「那麼我就給你一個任務,幫我們完成我們在此地的宿命,讓我們真正安寧地長眠下去。」

    「你們?你們又是什麼人呢,代表什麼勢力?我又能得到從中得到什麼許諾呢,陛下?」法師一聽。馬上順竿向上爬。

    小丫頭一聽,忍不住瞪大眼楮︰「自己隊長這還真是為了錢不要命了?她忍不住悄悄看了一眼自弓的帕林哥哥,懷疑對方是不是矮人或者黑龍小姐用變形法術變化出來的。」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9 13:48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七十四章 法師領主 V

  
    「茲克德,你說他們會遇上什麼?」

    黑暗之中兩人緩緩前行,烈佛妮的聲音問道。

    「岩石之中的秘密,無人知曉。黑衣的法師會遇到怎樣的險境呢。烈佛妮,沒有人可以知曉!」巨大的土元素轟鳴著,又緩又慢地說道︰「在地下的地下,黑暗之中的黑暗。金子閃閃光藏在每一條礦脈之中,水流不息,波光之下寶石璀璨。大地永遠如此慷慨,它給予世人的不過是世人還給它的九牛之一毛。」

    「好了好了,你就別跟我兜圈子了。我不過是想問,那裏面除了大地與火焰之詩的半章,是否還有一個傳承?據我說知,和諧印記應當是不絕之地留下的詛咒,那些可以啟動它的人,應當都是那些血脈之中流淌著金子一樣血液的人不對麼?」

    火焰之女一拂閃光的長髮,忍不住打斷岩石巨人悠久的講述抬起眉眼問。

    「你引他們至此,你又如何不得而知?」岩石的長者忽然停下來,甕聲甕氣地問了一句。

    「茲克德,我們是元素的子民。我們的記憶中天生刻下這些信息。但卻不代表我們全知全能,那縱使是神祗也無法做到,我只是知道那裏可以開啟詛咒而已。」烈佛妮一邊走,一邊回答道。

    「那岩石門扉之後,隱藏著一個故事。」

    「故事?」

    「一個故事,烈佛妮。」


    水珠從石鐘乳上落下來,在黑暗中出叮咚的聲音

    靜了好久,幽靈君王在半空中游蕩了一圈。三人都忍不住抬起頭來看著它蒼白的身軀,在空氣中若隱若現,小丫頭幾次都比劃了一下自己雙手劍與對方的距離,但最後還是忍住了。聖武士雖然嫉惡如仇,是不死生物天生的敵人,但卻不是魯莽之輩。

    最後,幽靈君王終於停下來,它回過身向所有人平攤開手掌。那雙蒼白的手掌像是只剩下骨節一樣枯瘦頎長。「你想要什麼,法師?不朽的生命?至高的權力?還是無窮無盡的力量?」幽靈用一種刀子一樣銳利的語氣問道︰「如果你要這些,我都可以滿足你  」

    他說完,就緊緊盯著法師,像是在考較對方一樣。

    不朽?變成亡靈生物甚至是石頭一樣的不朽?蕭焚搖了搖頭,那不是他所嚮往的事情。至高的權力,那要看是相對於什麼而言。螻蟻的領相當於它的子民來說也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但這毫無意義。至於無窮無盡的力量,一樣是看著很美,但實際上卻無法實現的畫餅而已。

    迦南是游戲,游戲必然有其局限性。

    「要世界變得更好,讓戰爭停止。可以嗎?」小丫頭捧著自己的劍,在一邊問道。

    「想要世界變得更美好,得靠自己去努力,小傢伙。」幽靈君王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是天真的表現。」

    小丫頭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黑袍法師蒼白的面容上一絲情緒波動都沒有,他只是搖了搖頭︰「陛下,我需要更實際一些的東西。」

    「實際一些的異西,比如錢財?」

    「那也不錯。」

    「不,我們沒有那些東西,金銀對於我們來說不過是一堆破銅爛鐵。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座寶石礦的位置,從它裏面開采出的財富就像是一條金子做的河流,閃閃光,流淌不息。」

    蕭焚倒是心動,可是沒有開采權也是枉然。縱使他有一個龍城貴族的身份了,但是這裏是南方,由絕望之手說了算。他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礦脈還是算了,還有別的麼,尊敬的陛下?」

    幽靈君王收回手掌,托著下巴想了一下。

    「我們可以給你講一個故事。」

    「故事?」

    「正是如此,你知道太古的紀元中生的故事麼?」

    「太古的紀元?」蕭焚來了興趣。他一邊示意小丫頭和紫瞳不要動手。一邊問道︰「據我說知,我們所說的太古可是在魔法戰爭之前,由艾拉人建立起那個最輝煌的帝國的時代,你要說的太古的紀元,可是指這個?」

    「相差仿佛,法師...」幽靈君王嘆了一口氣︰「你能來這裏見到我們。想必你身上一定也繼承著十二個術士血脈中的一個。我們從一開始就感到那種仿佛來自於歷史積澱之後的熟悉感,是那一個呢,法師?黑暗,死亡,至高還是法力?」

    蕭焚楞了一下,一時有些莫名其妙。什麼血脈?他覺得幽靈君王提到的有一些熟悉,但一時又分辨不出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陛下。」

    「你不知道這個?」這會輪到幽靈疑惑了,他試探性地問道︰「那你知道艾拉人的起源麼?你不瞭解?你甚至不明白神人與艾拉人的分別?」

    法師被一系列詢問打得暈頭轉向。似乎在那幽靈君尖看來理所當然的事物。但他甚至在這個時代奧拉斯的知識體系之中一片空白。他忍不住猜測這位幽靈君王的真實身份。他生前是誰,來自什麼時代。他在這裏被囚禁了多久了?

    「那麼我們最後問一個問題。法師」。幽靈君王現自己與這個傢伙似乎沒有共同語言之後,沉默了一會。又用一種低沉的語調說道︰「你是否聽說過,不絕之地?」

    「不絕之地?」蕭焚緩緩搖了搖頭。

    幽靈君王期待的眼神逐漸黯淡下去,最後化為一聲幽幽的長嘆。

    他將權技斜支在臂彎之中,說道︰「艾拉人並不是神人,他們是元素的子民。艾瑞絲希望我們可以是完美的,將一切好的屬意降於我們身上。她將我們分為七支,對應不同的七個血脈。隨後又有四支元素血脈。最後艾瑞絲親自創造了一支....」

    「等等!」

    蕭焚與紫瞳一起叫道,然後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看到各自眼中的震驚。

    「你是說你是艾拉人?」蕭焚忍不住問道。

    「艾拉人?那只是一個統稱,我們是石之族裔,至高血脈的追從者。」幽靈答道。

    這個回答讓法師一片震驚,艾拉人創造的文明還早在無數個年代之前。關於他們的記載星星點點,但每一處都毫不吝嗇贊美之詞。但上古之前究竟生過什麼,卻沒有人知道,神祗與神祗之間究竟產生了怎麼樣的矛盾,才致使一個時代淹沒於歷史的塵埃之下?

    蕭焚已經習慣了在殘缺的線索之間尋找答案,但如今一個活生生的艾拉人的幽靈卻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實在有些讓他無法接受。不過平靜下去之後,卻也隱約看到了自己一直所追尋的任務線究竟是什麼。

    就像雲娜、雪、格裏菲因她們是神侍,有著自己的戰場。而蕭焚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代表著什麼樣的力量,但直到今天他終於看到了一個輪廓。

    那就像是一扇大門忽然在他面前打開。

    「可書上說,你們不應該是擁有金子一樣的雙翼或是長著蛇一樣的長嗎?」紫瞳小女士在一邊小聲問。

    「並不一定如此,我們石之族裔與你們奧拉斯人是最相近的一支,可以說你們的神祗正是以我們為基礎創造了你們。」幽靈答道︰「但差距是明顯的。也許你們自己都不明白,這就是凡物與聖者之間的差別。你們缺少了最重要的靈。也就少了成為神人之路上最重要的一環。」

    「神人?」

    「枷鎖讓我們無法為你解釋清楚這一切,但有一天你會明白的!」幽靈君王放緩語調說了一句。

    「咳,你的意思是說現在的奧拉斯人都是殘次品?」蕭焚忍不住咳嗽一聲,敏銳地反問道。他倒不是不爽,因為本來就只是一個設定而已,不過這位幽靈的口氣是不是大了一點?

    幽靈君王閉口不談,過了一會才答道︰「相差仿佛,法師。不過。你們依卑流淌著神的血,神性終究從你們每一個人身體中生長出來。」

    「說實話,我沒聽太明白。」蕭焚實話實說。

    幽靈君王看著他,用只剩下眼白的眼珠子像是要看到他心裏去,然後開口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七個血脈,元素的後裔,雲上之民,每一個血脈都有一個王者。他們拿著象徵著神力與王權的聖物行走在大地之上,象徵著這塊土地之上血脈不絕。」

    蕭焚總覺得這裏面有一些詞在那裏聽過,不過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而就像之前所提到過的,想不通的東西法師一般會先放下,轉換一下思路。他拍了拍一邊正在苦苦思索的紫瞳小女士的肩膀,抬頭問道︰「尊貴的陛下,你的故事我應該差不多瞭解了,但我還是不明白你想要說什麼...」

    幽靈點點頭,伸出權技一指蕭焚道︰「我們的意思是,既然你是血脈的追從者,那你應該知道十二件神器的故事吧?」

    「十二件神器?」法師搖搖頭︰「我並不知道。」

    「十二件神器對應著十二個血脈。每件神器主宰著一種力量,被血脈最純淨的人所掌管著,具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幽靈君王看了一眼蕭焚額頭上的金絲王冠,再看了一眼蕭焚手中的法杖,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來︰「你手中的法杖來自於黑暗與永亡之君,是黑暗的神器,名叫『黑暗之怒』。而你頭上的王冠來自於不朽與調零的領主,是死亡的神器。叫做『不朽王冠』。」

    他停了一下,繼續說道︰「法師,你還不明白麼?你是兩個血脈的繼承者!」

    黑暗之怒?不朽王冠?蕭焚看了看自己的兩件神器,忍不住想到那才是黑暗秘法規則和不死王冠的完整版本?但他還是忍不住反問道︰「至高之路,那是什麼?」但見幽靈君王避開自己不答,又馬上換了一個問題道︰「你是說我手中的兩件神器是繼承自七個血脈之中的兩個?但一個人怎麼能繼承兩個血脈?」

    「那不是關鍵,法師!」幽靈君王搖搖頭︰「關鍵是,我們正好知道應該如何完善你手中的神器。如果你想要做一個交易,何不與我們一起?」

    「這就是你們的許諾?」聽了對方的話蕭焚忽然沉靜下來,聽故事歸聽故事,做買賣歸做買賣,他還是分得清楚的。他思索了一下,抬頭問道︰「那你要我做什麼,尊敬的陛下?」

    「既然你見過那塊石板,你就應該明白我們的職責。」幽靈君王答道︰「但那塊石板其實是分成兩半的,『大地與火焰之詩』被分開應當是在許多年前發生的事,另一半被被帶走,並藏於世中。而現在我要你將它帶過來,讓它們合二為一,然後我們才能永遠地安息。」

    「這個任務有多危險?」蕭焚問道。

    「我不知道,法師。或許很難。或許很簡單。」

    「石板是由一位風暴騎士帶走的。它去了東方,隨後許多歲月過去了。我們再也沒有見過它。」幽靈君王緩緩敘述道。

    東方?蕭焚低下頭,這個答案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對方告訴他任務很簡單估計他反而還會警覺起來。但其實正是如此,迦南之中任務的困難程度大多數時候就是連給予任務也不清楚,因此才有這樣一個設定。你可以在任務結束後討價還價,以追求最大的利益。

    而關於這一點,也正是每個像他這樣的老玩家所最擅長的。

    幽靈君王說完之後,岩石洞窟之中一片沉寂,仿佛每一個人都在思。但過了一會小女士在一邊悄悄問道︰「帕林哥哥,你要接這個任務嗎?」

    「怎麼?」蕭焚微微一愣。

    「我好像在那裏聽說過火焰之詩。」紫瞳小聲說。

    法師眼中一亮,先打了一個手勢讓她稍安勿躁,然後抬頭對幽靈君王答道︰「尊敬的陛下,如果我答應你的要求。那麼我要怎麼才能離開這裏去為你辦事,在完成之後又要怎麼會到這裏呢?」

    「從這裏往東一直走,你會找到一個出口。然後你就能看到那一望無際的沼澤,你記下那個位置,將來自然能夠返回。」幽靈答道。

    蕭焚點點頭,立刻得到一個系統提示,告訴他接受級任務︰「大地與火焰之扉」。高難度任務在一般玩家眼中或許難了一些,但以蕭焚的現在的實力還可以接受。因此一聽到這個提示他心中就忍不住松了一口氣。但同時又有一些隱隱的可惜,因為一般來說任務越難獎勵越豐厚的。他現在隨時可以聚集齊整個閃耀金幣,正是挑戰任務難度的時候。

    不過也不是沒有機會,因為迦南之中還有「鑰匙任務」這個說法,而現在這個看起來就非常像。

    想好這些,他才點點頭問道︰「還有什麼提示麼,尊敬的陛下。」

    「沒有了。至高之路的繼承者,留心你的朋友與敵人,適當地選擇與你並肩作戰的人,請謹記我的話。」幽靈幽幽地答道。

    「適當地選擇與你並肩作戰的人?」蕭焚皺起眉頭,他在進入陰影之翼時就曾聽到過類似的話,但這句話究竟指什麼,法師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但劇說的肯定不會是玩家,那剩下的就勢力,說實在話與他有關係的舊勢力並不多,龍城、秘法協會、銀色維斯蘭還是別的什麼?

    蕭焚不由得搖了搖頭。

    「那麼,我們告辭了,陛下。」法師將手按在胸口,行了一個禮。幽靈君王在半空中看著他們,一言不發,半透明的身體逐漸透明下去,最終消散在空氣中。

    索菲婭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贊嘆道︰「好厲害啊,有幾次我都想向它出手,但都被那股氣勢生生壓下去了,帕林哥哥。」

    蕭焚不禁瞪了她一眼,等級被砍了一小半下去之後的現在。這丫頭最近似乎又有點得意忘形的徵兆。就像是肩頭上的責任感一下子輕了許多,一下又回到了以前那個和柯兒一起瘋瘋癲癲的玩鬧的樣子。不過法師也最看不得的就是她這個樣子,忍不住沒好氣地說道︰「你要出手了,我們就交代在這裏了。」

    「帕林哥哥,我知道輕重的。」小丫頭笑嘻嘻地扮了個鬼臉,答道。

    你知道輕重那就出鬼了,蕭焚不由得搖了搖頭,然後回過頭去問紫瞳小女士道︰「紫瞳,你知道些什麼?你要和我們一起完成任務麼,若你也有任務,我們不妨一起?」

    小女孩搖搖頭︰「我沒有任務。帕林哥哥。但是我們奇跡旅團這一次南下是應血腥屠戮者的邀請,而他們在這裏,似乎也是因為這個任務線。」

    「他們告訴你的?」蕭焚不由的一陣驚訝,血腥屠戮者這一次高層關於為什麼要到四鎮幕可謂是一絲風聲也沒漏,若紫瞳能知道只能說明奇跡旅團和血腥屠戮者的關係已經緊密到某種程度了。不過他之前似乎沒有聽說過相關的傳聞。

    小女孩再搖頭︰「不,只是絕望之手似乎也在這條任務線上,我化妝成他們的人才打聽到這些消息。」

    聽她這麼說,蕭焚頓時一陣頭大。一開始他還說級任務簡單,現在看來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因為系統可不會計算玩家的因素,一個級任務縱使有一百個人搶它也還是高難度任務,而不會降低程度。同理可證,兩個大公會的任務線和他撞在一起那絕對是一個精彩的場景,蕭焚不由得有些惱火,血腥屠戮者那邊還好,絕望之手這邊估計就難以善了了。

    「難道絕望之手和我八字不合?怎麼老在這種關鍵的地方犯沖呢。」法師一時之間不由得有些迷信起來。

    想著這些,他忍不住朝東邊的黑暗中望過去。在哪里,莽林之中的沼澤正靜靜的等待著它的客人。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9 17:11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七十五章法師領主VI


    離開各斯山的地底之後,旅行就變得輕鬆起來。

    黑暗沼澤在一般人眼中縱然是艱難險阻,但對於一位已是半傳奇的大法師而言,地形其實已經不構成什麼阻礙,單單是他身上無時無刻散出的災難氣勢就讓一些的低級異怪、魔法生物四散逃竄,更不要說叢林中的野獸。

    法師過處,即使是最兇猛的野獸也要蜷縮在草叢豐瑟瑟抖。

    只是因為在地底耽擱了不少時間,補給變得愈稀缺起來。在森林潮濕、悶熱的環境下,小丫頭的辣味麵餅也很快發黴變質,從火灰鎮買來的乾肉條吃完之後,三個人吃了幾天帶著餿味的麵餅,那幾天整天苦著一張臉實在是有些無法忍受。最後還是紫瞳小女士用「英雄宴」法術救三人於水火之中,著實讓他們吃了一頓好的,那天晚上小丫頭連做夢都撫著圓滾滾的小肚皮在打飽嗝

    只是用四環神術來準備食物,這實在是有些奢侈。


    終於抵達綠鎮時,三人聯系上了從當地神殿復活的悲劇的龍與他的女友,從他那兒得知卡格斯與他的女友原來並沒有掛,不過他們比三人早一天到達綠鎮並離開,說是向著礫石鎮方向去。而這個時候綠鎮已經被絕望之手與野性之心公會所佔領,大約是三天以前他們針對血腥屠戮者展開了一次聯合圍攻奪取了這座小鎮,在戰鬥中血腥屠戮者幾乎處處受挫,不但損失了精銳的斥候部隊,據說寂靜殺戮者也在戰鬥中損失慘重。

    而在蕭焚看來,戰敗的血腥屠戮者不得不一退再退躲入黑暗的森林之中。但若絕望之手再進一步推進,將戰線逼近礫石鎮,那麼他們就退無可退了。

    紫瞳依舊變化成那個法師指揮官的樣子回到絕望之手,為蕭焚他們帶來一個重要的消息。絕望之手除了總會的一個分隊的精英部隊在此之外,匯聚在此地的兵力已經日益龐大,差不多到達了兩到三個縱隊之多,其中至少有一個主力縱隊。

    這樣的局勢變化讓蕭焚感到有些時間緊迫,本來打算在綠鎮休整一段時間的計戈也不得不作臨時變動,立刻就動身前往礫石鎮。不過有一個麻煩就是絕望之手控制了綠鎮的食物與一些日常補給品交易,其中就包括麵粉、箭矢與白板裝備的買賣,他們在鎮子裏逛了一圈,竟發現沒地方敢出售兩天以上的儲糧。而且鎮裏對外來人口管理異常嚴格,蕭焚還現有絕望之手布的關於自己的通緝令,這實在是叫他有些哭笑不得。所幸還有紫瞳小女士打掩護。小女孩雖然年紀不大,但卻給人一種靠得住的感覺,而且看起來她的這個身份在絕望之手中地位還不算低。

    只是讓他感到困擾的是,絕望之手方面戰局謀劃者一絲不地執行了計劃的每一個方面,縱使以紫瞳的身份,也無法購得太多的補給品。最後小女士還是決定自己留在絕望之手,把自己那份補給讓給蕭焚和小丫頭。

    但縱使糧食問題始終無法解決,法師也只有帶著有限的儲備上路,預計到達礫石鎮要一周的時間,但食物儲備只有一天多而已,雖然五六天到不至於餓死,不過缺乏體力的狀態在野外冒險必然要承擔一定的風險。另一方面逼他上路的理由是,在綠鎮上一個叫「十二尺的漏斗的旅店」中,他出手教訓了一個人,丟到外面的沼澤裏。雖然路人紛紛向法師舉杯叫好,但事實上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不管是誰揍了誰都會叫好,可不代表他們靠得住。

    不過反倒是旅店的店主對法師大加贊賞,他憤懣地表示了一下對這兩個新來的公會成員的倨傲的不滿,然後誇獎了一下法師法術的神秘與強大。旅店老闆表示早就看不慣這些騙吃騙喝的傢伙了,他聲稱法師是這些天以來第二個敢出手教這些不懂事的小夥子的人。

    蕭焚倒是反問了一下那第一個敢出手的人是誰,一開始他以為是卡格斯,不過老闆卻告訴他那是一位獨行的女士。他提到那位女士一個人旅行,穿著一條長長的灰黑色斗篷,大約在兩天前抵達這個地方時點了一杯灰精靈的熒火酒。胖胖的老闆重申了對方一定是因為這酒才到這兒來的,因為方圓百里沒有第二家出售這種酒的旅店。當然,他還專門為法師推薦了一下,不過被蕭焚微笑著婉拒了。

    系統是無時無刻不想著回收玩家身上的金幣,他可不當冤大頭。

    不過他到是對那位神秘的女士產生了好奇,旅店店主提到那位女士似乎有一些冷漠,而且可不像小丫頭那麼好脾氣(其實不是好脾氣,而是讓蕭焚搶先出手了而已),那群玩家不過才開口請她坐一起,就被對方以個個地從旅店裏丟了出去。

    這描述到是叫小丫頭聽得眼楮裏亮晶晶的,崇拜無比。不過蕭焚想到的更多是似乎強者都在這一地區聚集起來,卡格斯、紫瞳、女騎士艾莉還有自己,再加上那個神秘的女士,這些都是玩家中頂尖一流的存在,而現在他們都應血腥屠戮者之邀來到這裏,難道是因為血腥屠戮者覺得撐不住了在請外援?

    蕭焚覺得不盡然。

    他拿著個水晶杯子晃動著手腕,讓裏面翡翠色的液體隨之晃來晃去。這種酒叫做森林之夢,是野精靈釀的果酒的一種。味道醇厚卻不會使人喝醉,正是法師們的最愛,不過也只有在這種遠南的森林之中才能買到便宜一些的,在別的地方明碼標價至少十個金幣以上,法師雖然有錢也不是這麼揮霍的。

    再說他本來就不大喜歡喝酒,小丫頭捧著一木杯子熱氣騰騰的牛奶,這東西在這兒可是稀罕物,不過蕭焚知道這位聖武士的小公主喜歡在長途跋涉之後喝一杯牛奶讓疲憊身體放鬆下來,因此才幫她點了一杯。得到的回報是小丫頭感動得要死的眼神一個。雖然索菲婭在閃耀金幣一向是受到寵溺的,大夥兒都喜歡她,縱使是鍛鐵與青蛙這種口頭上與小丫頭勢不兩立,但實際上也還是處處讓著她。

    小丫頭的單純之美可以讓每一個人感到親切,雖然有時候有些笨,但她並不掩飾自己差的一面。何況她自有自己的辦法,只要堅持自己的路,一心認準了希望就在前方,縱使是思維一條直線通到底也沒有關係的。何況小丫頭並不是反應慢,而是思考方法太直白了一些而已。

    不過最讓大家喜歡的還是她並不因為受寵溺而變得變本加厲。小丫頭一直堅持著自己的遊戲方式 - 快樂的冒險,並努力讓他人變得和自己一樣幸福。就像天怒瑪琪瀚對她說過的,她的路是守護,不像自己一樣作為一柄利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讓人們敬畏與懼怕。

    這樣的希望,並不顯得多麼偉大,但卻真實。至少從根本上來說就已經越了絕望之手。如果我們無法做到讓世界變得完美。但我們至少能讓它變得更好,或許小丫頭無法讓每個人都分享到她心中的光明與希望,但至少可以讓身邊的人感到快樂起來。

    若每個人都這麼做,那麼世界未必不能變得更加完美。

    過程或許漫長,但至少有人在做不是麼。

    蕭焚想到這裏,忍不住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因為他想起一個人來。迦南之中他看多了生生死死,但還從未有一次有那時的震撼,若說他是一個孤兒,那是第一次有人能那麼深入他的內心深處,那就像是一道明亮的目光看穿了他的心靈。

    那目光像是一道溫暖的光芒,讓任何一個人的卻心都不由得敞亮而暖和起來。如此富有感染力的目光,想必一定是因為本身內心也同樣溫暖而光明才能做到。

    那個人就是堤婭大團長,與他相處不過短短數個小時。

    「縱使我倒下,我也看到天國之上,閃耀的階梯。與我一起同行的人們,走在那階梯之上,始終向著那分開烏雲之後的光明前進。那銀色階梯之上,或許不斷有人匍匐到下,但一代又有一代的人接過他們的信念,終將有人到達那閃耀著光輝的天國。」

    他放下杯子,問道︰「小丫頭。」

    「恩?」索菲婭本來正捧著自己的牛奶身子不安分地晃來晃去,這個時候卻停下來疑惑地看著自己的隊長。

    「你要認識大團長的話,她一定會很喜歡你的。」蕭焚從自己的回憶中回過神來,又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忍不住微笑著說道。關於大團長的一切,他只對雲娜與雪說過。除此之外只有格裏菲因和女巫少女知道,對其他人,他不過是草草提了一下夢境裏任務的過程而已。

    「大團長?那是誰啊?」

    「你知道那個女騎士艾荷嗎,她就是...」法師正打算說什麼,卻被外面一陣嘈雜的聲音打斷。

    這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因為先蕭焚不喜歡在自己說話的時候被莫名其妙的傢伙打斷,其次他更不喜歡自己在回憶自己所喜歡的東西時被莫名其妙的傢伙打斷,最後尤其是這回憶還與大團長有關的時候。

    有些人是這樣一種人,她活著就是一座閃耀著光輝的燈塔,給人們指引希望與信念的方向。縱使是再冷漠麻木的人也會為她所感染,她生而為王,或許不是真正的王者,但卻讓人忍不住信服。因為這個人內心沒有疑惑,才可以足夠堅定,讓人產生跟隨她的勇氣。

    若真有這樣一種人,那麼提婭大團長一定位列其中,她甚至一度打動了蕭焚,要知道我們的法師先生一向是以冷漠和自私聞名的。

    但這種回憶的感動如今已經化為怒氣,說實在話這一天以來,或這幾天以來吃著了發黴的麵餅已經足夠糟糕了,不然蕭焚也不會因為有人招惹小丫頭而大打出手,他或許會選擇隱秘一點的方式,而不是直接把對方沒有面子地丟出去。

    不過現在顯然報復的人找上門來了,他們在旅店外叫囂,試圖把法師逼出去,眾所周知在一個法師所預設的戰場戰鬥那真是糟透了,縱使有再多的人也不夠填的,尤其這還是一位高級法師。旅店中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旅店外,他們跑到窗邊去觀望,然後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外面足足有四五十人,而且有幾個看起來明顯等級不太低。

    他們馬上把目光投回來,想看看法師的反應。幾天前有一個穿黑披風的姑娘也是如此,不過最後她在老闆的幫助下從密道逃掉了。

    法師放下酒杯,杯底踫在木質的吧臺上出一聲輕響。

    「剛才和你說的以後有空再談!小丫頭知道,他發怒了!

  「現在我們有一些不長眼楮的傢伙要處理。你還記得海岸平原那一次嗎?」

    「啊啊,帕林哥哥你是說那夥兒人欺負神聖之翼那一次,那一次我們狠狠地教了那些不長眼楮的傢伙呢!」小丫頭一聽法師這麼說就忍不住兩眼光,在她看來這些狐假虎威的玩家實在是太討厭了,就和蒼蠅一樣。就連旅店的店主大叔也不喜歡他們不是麼,估計沒有人會喜歡這些人。

    「還想來一次嗎?」

    「當然!」小丫頭趕忙一口氣把半杯牛奶灌下去,然後伸手一抹擦去嘴邊白色的一圈奶印子。這動作真是要多沒氣質就多沒氣質,整一個女野蠻人。然後她「噌」的一聲拔出劍。反倒是嚇得吧台後面的胖胖的老闆圓滾滾地後退一步。

    蕭焚忍不住搖搖頭,這位小小的千金小姐和柯兒混了一段時間就變成這副摸樣了,雪還怪是他沒帶好。不過小丫頭明顯有這方面的潛質,比如說頭腦一熱打起架來就經常忘了東南西北,這方面她到是和鍛鐵能找到共同語言。

    相反,柯兒看著瘋起來像是一陣風一樣。但真正遇到大事卻冷靜無比,戰鬥裏往往比誰都要看得清局勢,這個精靈女孩聰明著呢,有著大多數現代女孩子一樣的精明。

    「那個...兩位大人,我有一條密道你們要用嗎,」旅店老闆躲在吧台後面,有些結結巴巴地說。

    但蕭焚放了一小袋金幣在吧臺上,答道︰「不必了,我幫你們鎮子上治理一下治安。」

    丟下這麼一句話,他就這麼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之下,直接帶著丫頭從正門出去了。說實在話不僅僅是驚訝,旅店裏就坐的也有閑散玩家,不過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雖然看慣了打架鬥毆,但還從沒看過這麼囂張的,好像旅店外面那四五十個玩家不是冒險者而是一群拿著草叉的農夫似的。

    這已經不是無視的問題了,這是從根本上就當對方不存在。

    一時間旅店內抽氣聲此起彼伏。冒險者們都瞪大了眼楮想要看看是這位法師大神威把對面打得屁滾尿流,還是一出門就被四五十個人直接打飛回來。不過比起前一種。他們匿乏的想像力比較能夠描述後一種情況,只是他們每一個人都既沒有猜中開始,也沒有猜中結局。用當時一個見證者的話來說是︰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蕭焚一打開門,外面就是一片弩箭飛過來。不過對面沒有高級遊俠,這些箭不過打在他黑色的光罩上就被無形之力推向一邊或者直接折成兩斷,蕭焚看到自己腳下堆了一小片的箭矢,再看看對方,對方微微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遇到的是一個棘手貨色。

    大概靜了一兩秒,那群人中才有人分開人群大概想走出來說什麼。

    這是玩家對抗的通常過程一先偷襲看看能不能礙手,不能礙手再交涉一其實也就是嘴炮。若交涉失敗就繼續開打,然後打輸的一方再丟下點場面話,大家也都習慣了這樣的過程,但現在他們遇到了一個不但沒有習慣這個,過程,而且還不大想習慣的人。

    法師時間有限,他雖然托大但還不至於想要到把絕望之手吸引過來的地步,而且看到這些人他實在連說話的心情都欠奉,這裏除了幾個等級高的,其他都是一些烏合之眾,要一個半傳奇的法師在他們面前逃跑了那才是一個笑話呢。

    何況自從陰影之翼之後,蕭焚在幾次戰鬥之後找到一點規律,現在他正想借人多的機會實驗一點東西。

    因此他直接讓銀色扉頁的末日之書浮現在自己面前,隨開,另一隻手舉起法杖,讓上面漂浮的一個奧能點消失。法師左手翻開銀色的巨書,書頁嘩啦啦翻飛至破碎與消逝的傳承之章,他的手指在冰冷的書頁上一點點下滑,最後指向其中一行

    「織法者歐,北風與寒冷的主人請賦予你的追從者力量,法....」

    但正讀到這裏,法師卻忽然卡住了,他眼楮死死地盯住那幾行文字,忽然緊閉雙唇一言不起來。

    『織法者歐,北風與寒冷的主人請賦予你的追從者力量,法力血脈顯現於後人的身軀上,讓你的後人可以抽取北風的領域』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9 19:44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七十六章 法師領主VII


    法力血脈

    在綠龍山脈龐大的地底溶洞群中。那個幽靈君王的每一句話這一刻都清晰地呈現在蕭焚的心頭︰

    「你能來這裏見到我們,想必你身上一定也繼承著十二個術士血脈中的一個。我們從一開始就感到那種仿佛來自於歷史積澱之後的熟悉感。是那一個呢,法師?黑暗,死亡,至高還是法力?」

    而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末日之書冰冷的書頁上,不禁有一些暈眩的感覺。因為破碎與消逝,傳承之章這一章上清楚地寫下這樣的內容︰

    傳承的力量讓人掌握過去,現在與未來的脈搏,繼承著末日族裔力量的凡人可以準確把握著世界前進的方向,這種力量產生於黑暗之中,掌握著毀滅與死亡,但執行的卻是創造的職責。那麼末日族裔的力量源自什麼?蕭焚這才留意到這一章的章節細節。。

    『黑暗血脈繼承自盲眼踩足的艾秋絲。呼嘯森林的女巫之王。』

    『死亡血脈繼承自至高蒼白之君。凋死絕境的掌管者巴茲克戈爾特。』

    『法力血脈繼承自織法者歐,也是北風與寒冷的主人。』

    『至高血脈繼承自崇山巨人,大的的堅守者格萊克絲。』

    『無盡血脈繼承自癲囂徒行的審判官,虛空之淵監視者瑪格姆斯。』

    或許更多的血脈還沒有從這本書上所顯現,但蕭焚已經可以預見它們都代表一些什麼存在。

  「崇山巨人,大地的堅守者格萊克絲,土元素領主,四大元素領主之一。」

  「盲眼踱足的艾秋絲,呼嘯森林的女巫之王,元素神系的七位元次級神之一。」

  「死亡血脈繼承自至高蒼白之君,凋死絕境的掌管者巴茲克戈爾特」同樣如此。

    他或許早已知道這些名字與存在的意義,但現在幽靈君王說提過的十二支艾拉人的血脈卻是來自於這些元素神系的核心存在,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所有的艾拉人身體中都應當流淌著神血,但歷史之中記錄元素諸神創造出艾拉人作為生存在大地之上的凡物,又創造出神人作為他們的從神

    艾拉人不是神人。

    在歷史中,第一代神人是元素諸神。迦南眾神創造出他們,使他們居住在雲霧環繞的聖殿之中,生活在閃光的平原之上。然而現今存留的殘缺資料表示那之後世界有一場浩劫。元素神門取自己的主人們而代之。在其後許多個年代之中他們維持著世界的運轉直至迦南的世界最終。

    名為艾拉人的凡物生活在大地上,崇拜著這些上天的真神,他們為這些擁有莫大力量的存在管理著大地,萬物,飛鳥與動物,水與山川。他們都是大地之上天生的王。生來就是主人,是神的牧者。但那是浩劫之後無數個紀元,元素神意識到自己需要輔助者,他們因此創造出神人,由他們來管理艾拉人。

    神人因為成為最早的艾拉神系,這個神系在奧拉斯眾神與元素諸神的戰爭之中仿佛是一個歷史的旁觀者,而最後又加入了新誕生的神系體系之中。那是被稱為光輝奧拉斯神系的龐大而完善的神系。但那是第一場神戰中生的故事,或許元素神並沒有逃脫他們創造者的命運,繁星殞落,艾拉人的文明在那場曠世的戰爭之中消餌於無形,只剩下如今散落在奧拉斯的星星點點的傳說。

    但短暫的光輝並不能掩飾歷史的傷痕,沖突種下流血之因,必結出戰爭之果。

    第二次神戰席捲而來,沒有人知道原因,甚至也沒人知道結果。似乎沒有勝利者,也沒有失敗者,甚至後人根本無法知道這一場神戰中光輝奧拉斯神系的敵人是誰,戰爭在無聲中開始,又在無聲中結束。那是一場慘烈的戰爭,一個龐大而完善的神系因而支離破碎,種下後來的分裂之因果。

  第三次戰爭是奧拉斯神系的分裂之戰,也是歷代記錄之中規模最的一次戰爭。但它對迦南的影響卻是深遠的,光與暗,善與惡因而對立起來,符文島帝國得以成形。奧拉斯的歷史,奧拉斯的苦難在這一刻埋下了伏筆。銀燭海灣、燭心城、龍牙海帥、艾拉西澤等等諸多海外領地一個一個地出現在歷史的視野之中。

    符文島眾神與黑暗諸神分裂之後,脫離了奧拉斯神系天各一方掌管這自己的領地。但他們之間又有默契,他們對於領土與力量如此執著,究竟是因為什麼?

    法師在線下與自己的同伴討論時。曾提到那個與奧拉斯神系對立的第三方勢力,他一直認為那或許是復活的元素眾神。但現在看來似乎另有所指,若艾拉人身體中真的流淌著神的血液,那麼這就是神人一那麼元素諸神為什麼還要另外鑄造出一批神人來管理他們?這不符合常規。再史的記載在這裏一定有所偏差。

    那麼歷史中記錄的凡物是什麼?還是根本就沒有凡物?但若不是作為大地之上眾望所歸的凡物的王。天生帶著王冠手持權杖的人,那麼艾拉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但幽靈君王也說過,艾拉人不是神人。

    蕭焚忽然有一種預感,自己看到的至少是某一部分文獻一定是人為扭曲過的,縱使是流傳於法師協會的那一部分也是。雖然靜湖的秘法協會繼承自魔法君王的一部分衣缽,但那也只代表他們與符文島曾經敵對而已,那已經是快十個世紀以前的事情。

    如此長的時間,足以讓仇恨也變質。

    何況,說不定本仇擊時代流傳下幕的文獻就早只被修改討,因為在那!前神戰也過去了太久太久。

    他又想到魔法君王,若說自己繼承著艾拉人的十二支血脈中的兩支,而幽靈君王提到這種繼承來源於他手中的神器。而不死王冠與黑暗之怒分別繼承自泰沙克與阿索加斯。他們兩人又分別是魔法時代最後的兩位帝王,那麼,魔法時代的魔法君王又與這十二支血脈有沒有什麼聯呢?

    泰沙克在將不死王冠交給他時。反復重申了關於傳承與繼承者的內容,是不是也帶著這樣的暗示呢?但蕭焚又想到魔法時代中每一個紀元都包含著但定的十五位君王,他們的頭餃世襲罔替,永遠不會變更。但十五與十二,顯然不對等。

    那麼最後一點,為什麼末日之書的第三章裏會寫到這些血脈?

    眾所周知,末日之書的鍛造者是僅存的三位艾拉神之一,也是現在的符文島神系三位至高神之一的天空毀滅者、混亂之神薩拉帕斯。蕭焚想到這一點時忽然有點渾身冷,他忽然意識到從一開始那個白袍子的老法師卡林就沒有告訴過自己這個訊息。

    末日之書的鍛造者並不是薩拉帕斯,他不過是錘鍛出這本書的扉頁而已。而另一位惡魔領主沉淪主君不也打造過這本書的扉頁麼。

    法師忍不住想揉一下太陽穴。扉頁代表著什麼?

    封面之後的第一頁,如同門扉。它就是一扇門。既決定了門後的世界,也鎖住了世界裏的內容。一個人在打扉頁時。既選擇了進入,也選擇了開放。當書內世界與外面世界聯系的通道打開時,它還需要一個媒介,書內的一切需要通過閱讀的人來影響與改變這個世界。

    因此,烈佛妮口中的銀之扉。黑之鍵說的原來其實是一件東西。蕭焚終於恍然大悟,那麼火焰之中生出的道路不能從深淵之中直通天國又是什麼意思呢?

    那麼這原書的鍛造者是誰?艾瑞絲?法師覺得有可能,從烈佛妮的字裏行間都透露出這個資訊,但她打造一本沒有扉頁的魔力之書是什麼意思?還是她也打造過一張扉頁。只是已經遺留在歷史的洪流之中?但蕭焚覺得不像,因為若有的話以火焰女士的立場一定會說出來。

    一時間黑袍法師只感到自己想清楚了無數關節,但又產生了更多的疑惑。血脈究竟代表著什麼?第二次神戰中究竟生了什麼?既然自己代表著艾拉人的傳承,那麼究竟該以誰為敵?他想著這些東西,一時腦子竟然有些混亂起來。

    但正是這個時候,他聽到一個焦急的聲音在提醒他︰

    「帕林哥導,快回神!」

    蕭焚一個激靈,這才想起自己還是在戰場上,因為幽靈君王的話對他的沖擊力實在太大了竟然一時在戰鬥中走神,這還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不過思維的度如此迅,雖然在上一刻法師腦中轉過千百個念頭,但在此時也不過是一瞬間而已。僅僅只是一瞬間,對方的反擊就如期而至。因為弓矢攻擊無效,因此這一次攻擊就顯得五光十色多了,魔法飛彈、強酸箭、閃光塵甚至飛斧與標槍,蕭焚還看到幾個人拔出長劍幾步沖了上來。雖然法師之前還在考慮自己應當與誰為敵的事情。但這一刻顯然他要先與這些和自己作對的人為敵。

    任務是可冉放棄的,這個性格卻不大好改。

    他丟掉一切雜七雜八的思考,馬上撐起一個綠色的護盾術,讓那像是五彩水流一樣的魔法飛彈打在上面全部飛濺成一片片魔法水花。至於閃光塵這種法術以法師與聖武士的意志豁免,基本都是視而不見的,那些閃爍著光芒的小碎片一落下來就被法師的偏斜力場彈開了。

    而一邊飛來的強酸箭、飛斧與標槍也差不多,它們能穿透淡綠色的護盾也會被黑色的光芒打飛,縱使少數漏剛之魚也還有小丫頭等在後面呢。她輕輕鬆松就為蕭焚擋下所有攻擊。

    旅店中幾乎所有人都等著看好戲,看法師是如何被這些像是潮水一樣的攻擊淹沒掉的。但這一刻生的一切讓他們瞪大眼楮,不可置信地張開嘴,甚至連還帶著湯水的木匙都啪嗒一聲掉到地上摔成兩半。那邊吧台後面的旅店老闆看著這一幕簡直痛心疾,恨不得沖過去給這些傢伙一暴栗,但他想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蕭焚給他的那袋子金幣。

    看客們最後寄希望於那幾個沖上來近戰的戰士能打敗贏弱的法師,他們倒不是一心希望法師輸。只是覺的這一幕有點顛覆常理,讓他們有些無法接受,非要讓人多的一方輕鬆贏了才能符合他們的判斷而已。

    但他們的希望很快就破滅了。

    因為法師再一次讓漂浮在自己面前的銀色大書飛起來,然後他用手在上面一按高喊道︰「織法者歐,北風與寒冷的主人請賦予你的追從者力量!當法力血脈顯現於後人的身軀上。你的後人才可以抽取北風的領域。」

    黑袍法師一行行讀下去,然後伸手向前一指。

    那個被他指住的戰士本能地感到不對,他猶豫了一下想要閃開,但晚了。「嘩啦」一聲巨響仿佛整個「十二尺的漏斗」旅店都晃動了一下。坐在裏面的人感到木質地板搖晃著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似乎這座木屋都被拔地而起一般。

    那個胖胖的老闆抱頭出一聲尖叫,他馬上竄到了吧臺地下,大聲詛咒這些瘟神趕快離開自己的店子。

    一陣寒冷徹骨的凜冽的烈風已經越過旅店,迎面撲向那些沖上來的戰士和他們身後的遠程職業。忽然出現的冰風如此強勁,幾乎吹得每一個人都睜不開眼楮,不得不停下腳步以免被吹翻在地人類、精靈與矮人玩家還好,還能雙手抱頭擋住這冰刀一樣的風不至於割傷他們的肌膚。

    而那些半身人、保儒一類的玩家直接尖叫一聲被吹飛起來,遠遠地飛了出去,有些落入數百英尺之外的樹叢之中,有些乾脆就直接撞進小鎮上的房屋裏,「喀嚓嚓」推倒一片木屋。

    周圍旁觀的人幾乎都驚叫起來,他們不是沒見過法師施展造風術,但威力這麼強的還是生平僅見因為這壓根就不是造風,而是法師末日之書的章節能力。

    北風過後,還能站住的人幾乎被凍僵在地上,腳下一片白霜。雖然寒冷不過是感覺而已,但這些在場的人不過都是一些普通玩家,那裏受的了這個折磨,紛紛哆哆嗦嗦想要恢復了一下。但這麼一緩,就給了法師追擊的時間,只見蕭焚向上舉起手高喊道︰「操縱水元素。」

    法師另一隻手中的法杖上扭曲之球與奧能點一片片減少,然後所有站在小鎮中央棧橋上的人都感到地面好像一下轟鳴起來,仿佛有一頭巨獸正在從整個小鎮的地下甦醒。眾所周知。綠鎮是建立在一個沼澤上的小鎮,它通過無數的木樁打入地下,架起一片由棧橋和高腳樓構成的建築群一

    再這建築群下,就是水。

    只見這些水隨著法師的手勢忽然從他左右兩側咆哮著升起,並將周圍所有的水面都吸引過來,小鎮四周的水源一點點乾涸,而法師身後的巨浪卻像是兩座透明的山峰一樣一直升到上百尺高度若你在大海之中見過那些治天的巨浪,那麼你一定對現在所看到的這一幕印象深刻。蕭焚面無表情,而他前方是一群臉色更差。幾乎像是紙一樣白的玩家。

    這個法術本來是一個精巧的操縱法術,但在蕭焚十倍範圍的推動之下卻變成了恐怖的天災。

    「那是三環法術!他怎麼弄到那麼高的!」遠處有人尖叫道。

    「哈哈這些笨蛋,整天惹事這下惹到個傳奇法師了吧。一百尺高的水位,這個法師真少得是五十級啊!」這是幸災樂禍的聲音,不過說到後來似乎他自己也意識到有些不太對了。五十級法師?那還不如說是神祗直接降臨了更好一些。

    事實上魔法時代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那麼高級的法師了。

    「那是不是個半神?」有人小聲問道。

    「看那邊,絕望之手的人過來了,」

    蕭焚也看到了,因此他稍微將巨浪的方向調整了一下,然後隨手撤去了法術的約束。巨浪一撲而下,磅礡的力量使任何十級以下的非力量系、戰士系的玩家直接被沖飛,浪頭一直向前,不管前方有什麼。

    房屋、棧橋、街道、店鋪全部一路平推。不過是轟然一聲巨響之後,差不多三分之一個,綠鎮消失了。

    所有人都膛目結舌

    不過那還沒完,蕭焚還有一個小測試。上一次他在暴風圈中施展那個召喚天界鯨壓死了許多人之後。因為涉及到平衡問題,不久之後就把這個法術改成了必須在有水域並且水深要到一定程度的地方才能施展,這種因為一個人而改動一個系統設置的迦南之中還沒有幾次先例,因此蕭焚還因為那件事小出了一段時間的名。

    但現在他顯然決定在玩一次了。

    水有了,水深在自己的調整下也夠了,而且要好他準備了這個法術。那麼為什麼不是試一下呢?法師打了一個響指,像浪頭最高的地方一指喊道︰「四環怪物召喚術,天界鬚鯨!」

    上一次是級召喚中的獨角鯨。這一次直接升了兩級變成鬚鯨。而作為鯨魚之中的巨無霸,鬚鯨顯然不會讓在場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失望的。

    瞬間那一刻,忽然整個天空都暗了一下。那些在水中還勉強能抵抗的戰士、黑騎士們這一刻終於變了臉色,他們幾乎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團泰山壓頂一樣的黑影緩慢地向自己「游」了過來。

    轟然巨響!

    「臥了個槽!是你!」正是這個時候。蕭焚卻忽然聽到有人在旅店裏這麼喊道。他忍不住回過頭去,正好看到一個矮人玩家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法師想了一下。才記起這傢伙好像是他當年用天界獨角鯨壓死的人中的一個,不過這還是真是巧了。「怎麼,想要報仇嗎?」法師忍不住微微一笑,問道。

    那個矮人趕忙舉起手道︰「絕對沒有,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巧合而已!」事實上在他眼裏蕭焚已經被歸類到瘋子一類人中去了,喜歡用鯨魚砸人的法師,還泥馬還展出連招來了,這還是人嗎?問題是沒事誰還想再挨一下鯨魚叉燒的?反正這位矮人是絕對不會想的。

    法師倒是不介意,因為他正在接受一個系統提示︰

    「系統提示︰角色因為在鬥毆之中毀滅了半個綠鎮,因為獲得頭銜『綠鎮的惡魔領主』!」

    「系統提示︰角色將可能進入四鎮不歡迎者的名單。」

    蕭焚一愣,忍不住撓撓頭,這測試的結果怎麼和他預料之中不大一樣呢。
本帖最後由 obluecrystalo 於 2013-2-10 10:13 編輯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10 11:33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七十七章 法師領主VIII


  蕭焚倒是沒想到自己也有被叫做領主的一天,不過他覺得自己要是領主也得是法師領主。

  ....

  迦南之中的信箋都是用信鴿傳遞的,距離稍遠也一些也自然有魔法代勞。不過唯一可能通傳遞的就是物品與包裹,行走於野外的寄信者大多是旅行神殿的虔信者或是苦修士,在游戲的背景描述之中他們為行人攜物送信不過是順路兼職,但實際上蕭焚不妨惡意的揣測一哪有那麼多旅行神殿的虔信者。

  黑袍法師兩隻腳浸泡在水中。黑色的天鵝絨袍子都浸濕了一半一倒不是說他喜歡這麼幹,不過綠鎮在繼夜森林向東可沒有什麼棧橋一說,自從礫石鎮蕭條以來這裏的棧橋早就淹沒在沼泥之中,少數剩下的也早已腐朽不堪不能使用了。

  他在兩天前就離開了綠鎮,途中擊退了幾次絕望之手的追擊。直到今天晚些時候才深入茂林之中讓對方失去了他的蹤影。這兩天法師和小丫頭還真是又累又餓,絕望之手派出的是遊俠部隊,追得又快又狠,差點讓他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好對方也是凡人,也需要休息的。

  最後法師憑借等級上的優勢才甩掉了對方,也不過這一天下午的時候才真正脫離了危險。蕭焚倒不是怕那些傢伙,不過被絕望之手的大部隊纏上了那可不是好玩的,他可不想在森林裏來一次隕石術或者末日什麼的,那估計系統又得派出一支精銳的德魯伊部隊來找他麻煩了。

  不過另一方面,付出也得到回報。就在前一天晚上他就得到提示拿到幾點傳說度。這正是法師想要的實驗結果,因為他發現在棘堡一戰以後和布羅薩隆一戰以後,他都分別在其後大約一天、一周與半個月這個時段裏陸陸續續拿到幾點傳說度,而之前幾乎是同樣難度、甚至難度更高的齊古拉特城的地下一戰後卻一點傳說度都沒拿到。

  這讓法師有了一個猜測,傳說度究竟是什麼?蕭焚認為那代表著一個角色的傳奇程度,什麼是傳奇?自然要讓人說知曉和傳頌,也就是知名的程度。而在地下一戰中顯然不具備被廣泛傳播的條件,法師一直懷疑這一點,而這一次這個測試讓他確認了這個猜測。

  陰影之翼改版之後傳說度的描述方式顯然並沒有改變,但取得方式從以前的直接獲得變成了隨著名聲被傳播出去而逐漸獲得,時間線是從事件發生後第一天、第一周與頭半個月的時候逐漸遞減獲得。這是蕭焚得到的第二個認知,而第三個認知是︰

  事件任務並不一定要很難,但一定要充滿傳奇,讓人驚嘆並且可以為詩人所傳頌和講述。越是能代表一個人的鮮明特色,就越容易獲得傳說度。比如蕭焚這一次不過是打了一次架而已,對手也不是什麼強者。但傳奇之處在於他用一個法術摧毀了半個的綠鎮,當然為了不成為不受歡迎者名單裏的一員,我們的法師大人是為此賠了一大筆錢的,若不是如此耽誤了時間,恐怕他也不會被絕望之手盯上。

  也就是說,從傳奇開始,角色扮演上升到了這個遊戲的主要升級方式。

  這讓蕭焚有些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東西說難不難。但說簡單也不簡單埃而且即使是扮演,也需要強大的實辦作為後盾,因為僅僅是性格鮮明還不行,還需要足夠傳奇才可以呢。

  不得不說一手玩得太狠了....。

  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因為我們的黑袍法師現在恐怕沒心情考慮這些了,因為缺乏游俠、遊蕩者、斥候或是德魯伊引路,現在他和小丫頭在這片森林裏旅行已經顯得有些悲涼了,他們之前想要找一個舒適一些的地方宿營,一開始蕭焚信心滿滿,但最後就找到這樣一個,恩...水潭。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一株紅樹氣生根上,赤著雙腳搖來搖去的丫頭一眼。

  她正在處理一些從森林裏找來的食物,主要是一些著根莖類,不過小丫頭沒有短劍,只有用巨劍在這裏細心地為這些樹薯去皮。著看起來還真是一件大工程。

  不過沒辦法,因為糧食儲備也有些岌岌可危了。

  法師再看了一眼眼前這個穿著土黃色牧師長袍的旅行神殿的虔信者。這才接過對方手中的包裹。

  他當面打開紙包,第一個包裹裏是灰白的食屍鬼的牙齒和爪子,還有脫水之後的魔葵葉片,是雲娜在得知他十七級之後寄給他的。可惜魔葵的葉片一看就是幼體的,雖然保存完好,但用處不大。倒是可以用來給心語充藥劑學技能。大約是因為一直在冒險的原因,現在閃耀金幣內除了一線戰鬥隊員強力之外,此外幾乎什麼都還沒有成體系。

  要知道一般的冒險團隊從裝備的鑒定、出售、製作以及藥劑、食物補給的供應都是有專人負責並且一應俱全,而迦南之中生活職業的藥劑都算煉金加值,食物的製作都算在加值內。比如矮人烈酒,能在醉酒效果持續時間內提供意志豁免的修正,這兩個加值都可以和大多數加值疊加,對於團隊的增益不是一星半點。

  不過這也是閃耀金幣的天生缺陷,因為缺乏公會資助,沒有固定的基地,後勤上包括礦石、植物莊園、怪物的養殖場與實驗室的建立。一是缺乏資金,二是缺乏條件。而迦南之中製作大部分魔法物品都有一個基礎的要求︰一個安靜的場所,更多的還要求許多設置才能製作。

  要知道這些東西要麼是那種大型公會才能支撐,或者如同七海商團那樣的龐然的經濟體系,閃耀金幣雖然有錢,但那也只是相對而已。黑袍法師認為自己唯一的優勢就是有一座法師塔,有一個小型精緻的煉金實驗室,而且在一些珍貴的大眾材料比如秘銀、精金與寒鐵,還有寶石上一點也不稀缺。

  但缺點也有,雲中塔動一下就要錢,蕭焚不到關鍵時刻根本不考慮這個,雖然齊古拉特城的地下有金色迦南之心,但是烈佛妮不會允許他動用的。而且他也打算在齊古拉特城建立個簡陋一些煉金實驗室,雲中塔有時候真是一個看著很美好實際上卻是一隻吞金獸一樣的東西。

  想到這裡他又打開第二個包裹,裏面有一封信,還有柯兒和格裏菲因小姐的戰利品。

  信裏提到她們在幼林森林南方旅行時遭遇了一頭夢魘獸,幹掉之後拿到了對方的牙齒和肚子裏的一枚戒指,送過來是讓自己的隊長大人代為鑒定一下。至於那枚牙齒是要讓蕭焚用法術處理一下,然後給半個蘋果作一把備用的匕首。

  那枚牙齒從信封下滑出來,表面呈現出一種光滑的象牙色,三菱錐形,灰白的表面有一絲絲血紅色的裂紋。夢魘獸與夢魘可不是一種生物。一般體的夢魘不過是五個挑戰等級而已,而夢魘獸即使是最弱的也在十個挑戰等級以上。不過它們更罕見在稀有上,蕭焚也只在圖鑒上見過這種生物,它外表看起來像是一頭凶惡的野豬,但巨大許多,而且鋼硬的外皮上長滿了一道又一道血紅色裂紋。

  至於柯兒與格裏菲因小姐怎麼會在一起旅行?

  閃耀金幣在忙碌的六月之後正在逐漸南下,據蕭焚所知弗拉蒂絲與瑪艾裏貝莉正載著矮人、詩人與雲娜飛往這裏的途中,按照預訂計利她們兩將往返幾次將所有人帶來,預計一周之內閃耀金幣就會重新集合起來。其實不只是閃耀金幣,奇跡旅團、甚至七海商團的代表,英雄聖殿的代表,還有卡格斯和他的騎士女伴,甚至絕望之手方面的精銳團隊也都齊聚此地,一時間繼夜森林東面這一小片盆地之中倒是有了些風雲聚會的意思。

  不過這些都是臺面下的消息。如果真要能引起上的注意,估計還要等到血腥屠戮者與絕望之手相會之後。

  然後蕭焚看了第三個包裹,這一個是雪寄來的。裏面有兩封信,一封是轉自羅曼大小姐的,一封是雪自己的。羅曼方面主要就是寄來了卓爾精靈那種地底的香菇樣品。當然,是風乾過的,大約有一小口袋。信中還對他那件死亡之擁的神器手套最終沒有賣給她表示了一些小小的不滿,但內容下一刻又馬上跳轉,提到尤古朵拉已經將閃耀金幣團隊倉庫之中的大批淘汰的一般魔法裝備分批送了過去。

  羅曼大小姐用了一個句話來形容這些裝備的多「多到令人眼花繚亂,心髒砰砰亂跳呢!」。當然這話一如這位女士跳脫的思維一樣牛頭不對馬嘴,不過蕭焚也懶得計較了。

  七海商會方面對這些裝備的估價是大約十萬金幣左右,但如果能押後一些分批出售能到十三萬金幣,考慮到玩家的普遍購買力來說這已經相當了不起了,按照這個時節的金價來兌換,至少也有七八萬地球聯邦幣。這還是蕭焚沒有出售倉庫裏的幾件傳奇物品的緣故,法師現在逐漸意識到了這些傳奇裝備的價值他以前一直對市價這個概念沒有什麼概念的,這也算是一個進步了,每一件傳奇物品至少也要算上萬金幣。

  最後,這位女商人提到卓爾的牲口方面也有一些眉目了,不過還在交涉,當然言下之意是看本小姐厲害吧,怎麼快就搞定了?信封的末尾,這位總是有著各種奇思妙想的女士還畫了一副惟妙惟肖的自己的肖像漫畫,上面不忘擺出一副超得意的表情。這讓我們大多數時候總是一本正經的法師先生忍不住搖了搖頭,羅曼小姐這性格還好不是在他隊裏。不然他還真受不了。

  雪的信裏闡述了一下最近領地中的事情,大多數工程都在有序的進行,紅叔與葉孤城又派了一批人來幫忙,而棘堡方面絕望之手在七月初就開始集結了,紅叔方面也可能很快就要離開前往齊古拉特。另一方面,雪提到她請了一個法師「絕對猜不到」的人來為齊古拉特城的地面部分建立和掌管奧法之塔。

  在迦南之中建立魔法體系的奧法之塔必定是建立和掌管,不過塔主是誰蕭焚一時還真猜不到,他認識的人比大多數玩家都要多,不過法師想不會是卡林那個死老頭子吧?

  另一方面雪提出一個問題,齊古拉特城的地面部分需不需要防禦設施,諸如牆壘和要塞。如果需要,那麼領地從現在開始就需要制圖師與工程系的玩家。除了鐵匠和磨坊主以外,這又是另外一筆開支。不過在蕭焚看來這筆開支絕對不能省,雖然村莊修建城牆與要塞看起來奢侈了一些,但是在這一場戰爭中任何一個人要考慮的首先都是防禦。

  至於制圖師與工程系的玩家,這個還不好找麼,據心語說她有許多認識的一起練過生活職業的朋友不就是麼,只可惜這丫頭太內向了一些,不然就直接拉幾個死黨過來了。

  閃耀金幣也的確是時候成立第二分隊了,也就是一般團隊背後的支持他們的生活職業團隊。主要提供特殊材料,生活團隊提供成品,這是迦南開始以爾一比形成的一個規則,也是從一開始就顯得比較成熟的幾個體系之一。

  當然其中最緊迫的還是種植者和德魯伊。

  然後雪打了一分簡表過來,裏面是這一個月以來閃耀金幣的各項收入與開支,自從得到艾拉人的寶藏之後這個團隊的財富曾一度達到了接近一百萬金幣,然而各個隊員除尤古朵拉差不多每個分了百分之二出去,再加上一個月下來就流水一樣花出去不少錢。眼看著「國庫」就瞬間空了一塊了。

  當然主要還是領地開支,雖然有真理之盾方面補貼,但成百上千的工具,購買糧食、木材、石料、鐵都是巨大的花銷。只這一項就佔去了夠功多枚金幣,當然這還是法師能接受的,因為主要就是第一期工程巨大一些。後面幾個月應當會逐月減少,維持在一兩千枚金幣並直至可以自給自足。至於最後能不能產生收益,蕭焚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那麼樂觀的好。

  而最讓蕭焚不能接受的是閃耀金幣的日常開銷,以前是沒有作過帳不查不知道,現在一查就讓蕭焚膛目結舌,光是食宿就高達幾十枚金幣,雖說現在閃耀金幣現在有十多個成員但也不至於如此罷?再一查詳細賬目,法師頓時淚流滿面

  蠻石光飲食一項就佔了全隊的五分之一,然後令人發指的是這其中還有鍛鐵賭博輸掉了數十枚金幣,再然後柯兒喜歡逛街也就算了。為什麼連雲娜那種冷靜的女人也會喜歡逛街佔小便宜,但最後這是什麼?喂喂。難道韻你也要跟她們一起逛街嗎?

  還有為什麼雪那麼穩重的女孩子,會購買一些毫無用處的「裝飾性的時裝」就用掉了那麼多錢?這個格裏菲因小姐的零食又是什麼,為什麼會有四十多枚金幣那麼多?

  最後還是半個蘋果好,只買了幾十枚金幣的地圖,但至少地圖對團隊來說是有用的不是麼?不過副隊長大人你買符文島和銀燭海灣的地圖幹什麼?

  「臥槽,你們給我自重點...」蕭焚忍不住扶住額頭,自己在這裏再怎麼節約也架不住隊裏這些完全沒有金錢概念的傢伙。這簡直不是奢侈可以形容了,在他看來完全是生活作風問題啊。

  他嘆了一口氣翻到最後,上面寫著閃耀金幣現在還有團隊金幣還剩多少枚,看到這裏我們的法師先生也鬆了一口氣,反正錢還多。當然,他其實自己也對金錢沒什麼概念,為了這個事情尤古朵拉在向南旅行的時候已經把我們的法師先生從頭到尾教了好幾次了。

  不過面對新隊員蕭焚到不擺隊長架子。何況在這方面劍士小姐的確是權威,至少她一來閃耀金幣就有了專門的收支記錄,那之前團隊在這方面一直是出於開天闢地之前混沌初開的景象。按照號稱銀龍尤古朵拉的劍士小姐的話來說就是︰「在你們這裏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至於是什麼成就感,當然她也沒說,法師也沒問。不過蕭焚一直懷疑大概是作為會計的成就感?想到這裏,他忽然感到什麼東西一輕,賬本下面一張地圖滑下來。法師微微一怔才彎腰從水中拾起那地圖,因為是皮革制的,所以到不慮擔憂被水浸透,他舉起那張地圖才看清這是一張夜森林附近一帶的地圖,不過雪給他寄一張地圖幹嘛?

  法師翻過地圖,安現後面果然用漢字寫了一小行注解,原來是說關於之前提到的任務的事情。

  上次英雄聖殿找他打開那個祭壇的事情法師也早已知道了,並且也應了下來。反正這個任務應當和他的書頁有關,即使對方不提他也會去看一看。不過既然真理之盾願意送鐵匠,蕭焚倒是樂意之至。

  而這張地圖,就是英雄聖殿方面的制圖師製作的那個祭壇可能存在的入口的地圖。

  上面標記了三個地方,一是各斯山脈那個地洞,不過蕭焚已經去過了也就不予考慮了。一是沼澤向南了出口上,一是死風裂口,法師忍不住拍了拍死風裂口那個位置,自言自語地笑笑道︰「沒想到任務都聚集到一堆來了。」

  旁邊拿著巨劍正在削著薯類的小丫頭愣頭愣腦地抬起頭,疑惑地看著自己的隊長︰「你在說什麼,帕林哥哥?。

  「沒什麼蕭焚伸出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然後才從口袋裏取十多個銀幣給送信的人答道︰「已經確認完畢了,謝謝你,牧師先生。」

  穿著土黃色牧師長袍的中年人對他微微行了一禮,似乎旅行領域的牧師都有一些沉默寡言。然後蕭焚看著他轉身消失在叢林之中,就像之前來時一樣悄然無聲。說實在話這些旅行領域的牧師除了送信的時候你還真很少看到他們出現,很有一些神出鬼沒的感覺。

  不過對方才才離開,蕭焚就聽到前面「嘩啦」一聲灌木樹叢又被分開的聲音。

  他不禁一愣,莫非這NPC又回來了?但不應該啊,系統可很少有出錯的時候。雖然母親從不承認旅行神殿的虔信者是特殊NPC,但據玩家統計他們還真沒出過任何失誤,比如貪沒包裹,丟失物品什麼的事情,比現實快遞公司可厲害多了。

  想到這裏,法師不由得抬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10 18:41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七十八章 獵場 I


  灌木嘩啦一聲分開,急匆匆地鑽出兩個人來。一個刺蝟頭的高大戰士,穿著一身沉銀色的環甲、肩頭、手臂處裸露在外的皮膚呈古銅色,大劍斜掛在背後一手持反曲刀開路,他抬頭看到蕭焚不禁楞了一下。後面一個女游俠跟上來問道︰「怎麼了,前面也有人嗎,格特?」

  然後她回過頭,露出一張東方人的臉孔來,這個女孩不算特別美,但卻給人一種很溫和的感覺,尤其是一頭長發黑得格外醒目。蕭焚留意到她穿著一件犀牛皮甲一卡德恩長弓手甲,加平衡與遠程命中修正的游俠甲,在七到八級之間時僅次於精靈射手甲,不過後來有更好的選擇一但是迦南中替換裝備可是一件漫長的過程。

  因此縱使是十級左右,能穿上這套甲也算非常不錯了。

  兩人才剛出現,遠遠地十多支箭就「颼颼颼」的從他們身後飛了過來。這些越過茂密的枝從的羽箭仍奇準無比,女游俠悶哼一聲肩頭中了箭。幾支打在那個戰士的環甲上叮當作響,還有一兩支從兩人之間穿過恰好「啪」一聲打在法師正面。一道黑色的波紋扭曲了一下,將這些箭彈開並使它們無力地落入水沼之中,
蕩起一圈淡淡的波紋。

  點偏斜修正,一般人或許不清楚這個概念,然後只需要知道一套精制品全身甲也不好點裝甲值而已,就可以想象這麼高的偏斜修正有多變態。

  受到攻擊後法師微微一怔,抬頭向兩人身後看過去雖然沼澤叢林之間氣生根與巨大的葉片繁密,但他還是能看到四個影子從一排紅樹之間一閃而過。法師的高等銳目術在一定距離下差不多等於在偵查上有十幾點修正,雖然他聆听不怎麼樣,但在「看」這一項上,縱使是不開啟雄鷹圖騰的柯兒也不過在伯仲之間而已。

  四個人,一出現發出敵意就立刻被蕭焚的絕望領域所籠罩,不過他們只是悶哼了一聲,然後馬上警覺地收攏了陣形。

  都是高手!

  蕭焚看到其中一個人身上穿著灰蒙蒙的「沼澤地蜥皮甲」時不由的眉頭一皺,這東西雖然是叫做皮甲,但其實是一件革甲。這甲從屬性上看不過是一件普通的皮革甲而已,但它有一個特殊屬性 -「穿上它在沼澤之中行走。如同擁有游俠的偏好的形能力。」

  也城是說穿上這一套甲在沼澤環境下作戰,不但沒有移動減值,而且在生存、聆听、偵查與隱秘行動上還有微加值。這皮甲是斥候的最愛,但是制作需要七頭原蛇蜥的皮。那東西是沼澤地區一帶常見的區域怪,異常凶悍,專門去刷它的人少之又少,因此連帶這一套甲也在市面上常年有價無市。

  如果有斥候能專門去搞一套這樣的甲,只能說明兩個問題,要麼對方有錢得沒處燒,要麼對方一定是個高手。「小丫頭,看到那些人了嗎?」蕭焚先不去理會面前這兩個人,他不過是看了對方一眼就放下心來︰「他們有多遠?」

  「我看到有三個,大約三十多尺。」

  法師的警覺性一下就提到了最高,之前在和旅行神殿的虔信者交接包裹與信箋,加上隊伍之中沒有擅長聆听的角色,一個不小心竟讓對方逼近到這個距離。三十多尺,在這個距離上幾乎是斥候這個職業最高爆發的距離,雖然他是玩家中數一數二的施法者,但在這個距離上被一群斥候盯上一樣不好過。

  這不是法師的預設戰場。

  「隊長哥哥,要我幫忙嗎?」小丫頭一邊笨手笨腳地把樹薯一個個塞到背包里,一邊抬頭問道。

  蕭焚緊盯著那幾道淡淡的影子。對方接近得非常快,以這個速度他根本沒時間去施展高級法術。

  他估算了一下,一到三環法術應該沒問題,但是即使是三環之中威力最大的火球術對於這些反射閃避極高的家伙也造不成什麼傷害。

  法師腦子里念頭急轉,忽然喊道︰「丫頭,把樹枝砍下來。」

  這句話或許在別人听來有一些沒頭沒尾。但聖武士公主索菲婭正好不是一般人,這一刻她好像收起了所有的稚氣,伸手向後一拔劍一銀色的劍光一閃,正好是蕭焚頭頂的一棵大樹枝干「嘩啦」一聲向法師頭頂砸了下去。

  這一切看起來匪夷所思。但蕭焚卻滿意至極小丫頭對他的意圖理解得分毫不差,這就是長期配合的隊友之間的默契。

  「兩位,低頭。」他向前伸出手一邊命令道。

  其實不需要他命令,因為那個女游俠與高大的戰士已經在樹枝落下來的一瞬間下意識地閃向一邊。法師一指向並伸出漆黑柔軟的天鵝絨長袖,其他手指微微後曲作出一個奇異的手勢,然後他用龍類古老的語言喊道︰「裂風術!」

  這道二環法術的能量在法師手中一瞬間爆發出來,它構成一道狂烈的空氣沖擊向前平推過去,所過之處樹木紛紛向前倒伏、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樹葉簌簌而下,四散飛舞。狂風尖嘯著前進,不止是讓那幾個,斥候不得不抓住什麼來穩固自己的身體。而且還連帶著那正在落下的樹幹「呼」一聲飛了過去。

  樹幹在一片片茂密的樹枝之間呼嘯而過,帶起無數殘枝敗葉,然後一聲悶響正中其中兩個,站得比較近的斥候。樹幹上面附帶的巨大力道不但對他們分別造成了-7點傷害,還帶著他們向後飛起,至少十多尺才「嘩啦」一聲落入泥水之中。蕭焚一施法,對方又是悶哼一聲。這是災難氣勢產生了範圍作用。雖然絕望效果不會疊加,但持續時間卻是可以疊加的

  「有法師!」

  「小心點,這個法術用得有點古怪!對面好像是個厲害的家伙。」林子里立刻響起互相之間的提醒。

  這進一步暴露了對方的水平。一般人可是很難從一個低環法術中看出這麼多東西的。

  而倒下的人叢泥水之中掙扎著站起來需要時間,何況飛那麼遠跌出去只要不是不死生物、構裝生物、元素生物或是植物,大多有六分之一輪的暈眩。這點時間在新手眼中不過是稍縱即逝,但在蕭焚這一級的玩家眼中已經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小丫頭,擋住右邊那個。」

  「好的!」小小的聖武士小姐從氣生根上跳下來,剩下幾個來不及收入背包里的樹薯咕嚕咕嚕滾的「噗通」「噗通」掉入水中,不過這個時候也沒人去注意它們了。

  這幾個斥候看起來就是追那兩個玩家的,但蕭焚並沒有讓那兩個玩家來幫忙。一是沒有必要,二是法師在戰斗上只相信自己信得過的人。另一方面他在向小丫頭下達命令時。已經對左邊那個斥候作出了反應。

  用風系法術阻止了對方一下,但法師同樣需要時間在一個法術之後來調整並準備另一個法術,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縮短到了十多尺。蕭焚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那張像是猴子一樣干瘦的臉上帶著的謹慎與凝重,而在那個斥候眼中,黑袍法師蒼白的面容上一樣寫滿了警懼與小心。

  斥候緊緊地抓住自己的匕首。蕭焚手中按著一個法術,十尺之間,電光火石,一時之間誰也沒有先出手把機會賣給對方。

  但這時一道身影卻攔在黑袍法師前面。是那個戰士!高大的戰士背對法師身體微微前傾重心下移。雙手握劍一副盯緊對方的樣子。「反應挺快,還算是一個靠得住的家伙。」蕭焚鬆了一口氣,馬上撤銷掉手上的應急法術,開始準備另一個高環法術。

  這下輪到那斥候急了,眾所周知。一個在戰士背後的法師絕對是一個可怕的存在當然他不知道,蕭焚縱使是單身一人對於許多他的敵人來說也是一個惡夢。法師小心謹慎並不是因為勝負未定,而是只要不是百分之一百的勝率,他都會下意識地小心謹慎。

  這就是蕭焚的個人戰斗習慣。

  斥候咬了咬牙,舉起匕首一下撲了上來。許多這一類敏捷型職業喜歡伺機而動,但斥候不一樣,它們有一個職業能力叫做『散兵戰術』,這個戰術由巴巴洛爾公爵創造。它原本描述的是數個斥候應當如何合理利用空間、地形的因素對敵人造成突擊。

  那個時代的斥候主要是由軍隊之中的盜賊們擔當,但這一門戰斗的藝術在以後的日子之中逐漸發展成熟。成為斥候這個職業的專有能力,並且在原先的基礎上進一步增強一變成如何在運動戰之中對敵人造成更高的傷害。

  『散兵戰術』︰只要一個斥候在一輪當中移動了十尺或更遠在這輪里其所有攻擊都將造成額外的傷害。

  不過斥候表面上是要攻擊戰士。實際上是要用一招佯攻繞開他好突襲後面的蕭焚。但戰士也不是吃白飯的,直接後退一步舉劍「嗆」一聲擋住對方的匕首,招架在改版之後從一個專長變成了戰士的職業能力。而在擁有了一系列職業能力之後這個以前最基層的職業現在也漸漸熱門起來。冒險之中遠不再是騎士、聖武士數量往往比戰士多一倍有余的局面了。

  斥候吃了一驚,沒料到自己一直追著的兩個玩家竟然也是不弱於他們的高手。

  但他也就只有這個機會吃驚了。迦南之中的戰斗勝負不過是在數輪之間,有時候甚至是一瞬間就分出生死。比如說現在。蕭焚讀完晃長的法術咒語,然後站在那高大的戰士身後向他伸出一指,一道幻影像是從他指尖射出然後融入那個斥候身體中。斥候忽然捂住胸口尖叫聲,好像那里中了箭似的,無比痛苦地倒在泥漿里掙扎起來,大約抽搐了幾秒鐘,然後就這麼僵死在那兒。

  「咦?」那高大的戰士低下頭去,明明看到斥候身體上一絲傷口也沒有。

  不過蕭焚卻明白直接施展的是一個「魅影殺手」這是幻術系中少有的即死法術之一,它可以讓受術者相信自己「已經死了」。若是意志豁免沒有通過,則受術者就會如同受到真實的死亡效果一樣死去。

  比如說蕭焚剛才就用這個幻術制造出一個假象,讓對方相信他胸口中了一道火焰射線,並被射穿了心髒。

  不過法師並不打算為一個戰士作解釋。他回過頭,看到小丫頭在那個女游俠的幫助下將另一個斥候格殺。

  而這個時候,那兩個跌入泥水中的斥候才剛剛從地上爬起來而已,對方看到這一幕不禁微微一愣。方才還是一面倒的追殺,轉眼之間就有兩個同伴丟掉了性命,這實在是有些讓他們難以接受。不過對方的確是出色的玩家,才反應過來連一點猶豫都沒有,爬起來轉身就跑,不過是幾個閃身就沒入森林之中。

  在一片沼澤中斥候這一類職業要逃跑還真沒幾個人追得上他們,蕭焚看著那兩道影子估算了一下。自己追其中一個大概沒問題,但要把兩個人都留下來估計有些困難。

  不過他也沒打算追,這些斥候都是絕望之手的人,他看到他們穿著的第一眼就確認了,而且還都是斗篷上帶三道銀邊的高級荊棘騎士。

  反倒是那個女游俠大約是打算追上去。但卻被她的同伴拉住了。

  「別追了,小夜。」那個高大的戰士低聲喊了一句,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蕭焚。

  女游俠也回過頭。

  兩個這才第一次有時間仔細打量起這個出手幫助他們的法師。

  而留意到對方的目光,黑袍法師蒼白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來。他其實認識這個戰士、還有這個女游俠,對方應當都是血腥屠戮者的人。雖然他們並沒有佩公會徽章,但巧合的是,他們恰好是蕭焚認識的不多的這個公會的幾個人之一。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個男戰士叫做格特,女游俠的叫做午夜。法師和他們當年在燃霧峰還過有一段遭遇,他至今還記得這個女游俠炫耀箭術時發生的一切。雖然後來發生的事情又一些不愉快,不過當時大家各自屬於自己的陣營,也無可厚非。

當然,那一次蕭焚做得的確有一些不大光彩,但血腥屠戮者比起他們更有人力、資源,而且顯然也不會給他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既然一開始雙方都將各自視為敵人,手段其實也就不那麼重要了。反過來縱使是寂靜殺戮者其實一樣會那麼選擇。

這個時候黑袍法師忽然想起另一個名字來,他不禁皺了皺眉頭搖搖頭。

然後他才看著那個高大的戰士說道︰「格特先生,別來無恙。」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10 20:44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七十九章 獵場 II


  那個戰士看著他起先猶豫了一瞬間,像是在確認什麼,但這一匆終於了然。他猶豫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復雜得很,那一次被偷襲幾乎是自己進遊戲以來最屈辱的一次戰鬥。但作為一個男人畢竟拿的起放得下,大法師帕林現在已經不是他們的敵人了。最後格特還是放鬆下來,答道:「這次謝了。」

  「是你?你這個混蛋!你知道琪琪找了你多久嗎?」午夜一開始還有些不確定,但聽到自己男友這麼說,忽然一下子怒喊了出來。她和琪琪的關系就像是姐姐和妹妹一樣。看著後者整天在遊戲裏像是夢遊一般,而眼前這個傢夥就是罪魁禍首,女遊俠恨不得一箭射死這個傢夥一了百了。

  沒想到對方一上來就提到琪琪,蕭焚有些尷尬,他和那個女孩子不過才見過一面而已。不過那一次他的確是有一些不太對得起琪琪,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和對方道一個歉。可是那行走在陰影之中的女盜賊,好像是故意一樣一點機會都不給他。

  「好了...」格特抓住午夜的手:「小夜,那個時候我們自己也有責任。」

  女游俠冷冷「哼」地一聲。

  蕭焚看了格特一眼,雖然有些感激對方幫自己解圍,他可沒心思和一個女人打嘴仗。不過以他冷淡的性格絕不會把這種帶著一絲尷尬的感謝表露出來,黑袍法師抿著嘴唇沉默了一會,才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裏?血腥屠戮者不是撤退了麼。你們怎麼被那些絕望之手追上的?」

  法師看到這兩個人身上傷痕累累,甲胄上也布滿了劃痕與斷裂的箭矢,神色之間帶著深深的疲憊之色,看起來不太像是剛剛才被絕望之手的人追殺而已。

  而午夜在一邊悄悄撇了撇嘴,心說誰要你假仁假義了,因為琪琪的緣故,她對蕭焚的成見可不小。

  不過格特卻知道現在這位法師和血腥屠戮者的關系,血歌和他哥哥一直想拉閃耀金幣入夥的事情他也知道,他看了看法師,誠懇地答道:「帕林先生,這個地方恐怕不太安全,而且也不是談話的時間。另外我們的營地離這兒還有一段距離,但絕望之手的搜索範圍已經擴大到這一帶來了。我和小夜必須回去通知我們的夥伴。」

  「營地?」蕭焚沒料到這個地方竟然還有絕望之手的營地。

  格特點點頭,答道:「我和小夜現在隸屬於血腥屠戮者的斥候隊,現在雙方在這一地區爭奪得很厲害,絕望之手想要絕對控制住這片森林。而我們要想辦法佈置眼線、並且要掩護綠鎮上退下來的兄弟們。」

  蕭焚正想答什麼,卻看到小丫頭正在一邊擦拭著自己的劍,一邊伸長了耳朵偷聽這邊的講話呢。剛才提到琪琪的時候,她臉上明明是一副好奇得不得了的樣子,讓法師心中一陣氣悶,馬上瞪過去一眼道:「丫頭你在看什麼,趕快去把水裏的樹薯撈起來。」

  不過我們的聖武士小公主可不理會他,沖他吐了吐舌頭,然後照舊一副偷聽得心安理得的樣子。

  「你把這些告訴他幹什麼?」而另一邊,午夜不高興地對自己的男友問道。

  「小夜,這些又不是什麼機密。」格特拍拍她的手。說實話在他看來這些東西說不說都沒有什麼意義了,他們這一次遇到了大麻煩,他自己生死反倒是一件小事,但是血腥屠戮者的榮辱很可能就在這數次成敗之間。

  格特一想到自己那些同伴和兄弟不甘的目光,胸膛中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燒一樣。血腥屠戮者絕對不是因為本身不強。恰恰相反,在他們心中這個行會在迦南之中至少是數一數二的存在,但天不遂人願,先是與閃耀金幣作競爭因為運氣的緣故落了後手,隨後於黑暗之葉競爭奧拉斯中部的歸屬權,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忽然獲得了龍城的認可。

  當然,當時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南方聯盟一直在旁邊使絆子,這也就是為什麼血腥屠戮者的人這麼痛恨南方聯盟的原因。隨後又遇到絕望之手崛起,血腥屠戮者的地理位置決定了它的首當其沖,但即使如此這個強大的行會也不是沒有獲勝的機會

  然而符文島的忽然參戰卻在背後給了這些玩家重重的一擊,幾乎讓整個公會支離破碎,所有人在這一段日子以來都有些迷茫,究竟是怎麼了?好像公會入駐這個遊戲以來就諸事不順,並沒有比以往少付出一分努力,但收獲的卻往往比別人更少。

  甚至上還傳出一些風言風語。說血腥屠戮者已經不行了,這個在幾個遊戲中都閃耀一時的名字終將走到盡頭了麼?因此公會裏不管是老人們,還是新人們都感到很委屈。甚至憋了一口氣,因為並不是他們不努力,而是運氣往往不站在他們一邊。

  格特是個老人,雖然在公會中的的位一直不高,但也經歷了這麼些年的風風雨雨。這個男人一想到這些,就覺得胸中抑鬱不堪,眼裏也澀澀的像是進了沙子一樣。即使是現在他們也不是仇一與絕望蘭手戰的實力。但支持他們的人大少了。太少丫屠戮者在外面的人幾乎很難回到這片盆地之中,外面幾乎沒有一個聲音是聲援他們的。

  血腥屠戮者需要一場漂亮的勝利來重新贏得士氣,但老天像是不給他們這個機會一樣,起先是節節敗退,隨後又在綠鎮遭到重擊,甚至連公會的精英團隊也一再遭到失敗,這個風雨飄零的玩家群體現在已經經不起再一次的打擊了。

  有時候人心散了,一個公會就完了。

  但這個時候人力真的難以改變什麼,血腥屠戮者在連番大戰之後已經輪換不出人手了,要麼就是有一些人還還沒有抵達,而總部的人大多都死了三次以上,不能再派到一線來了。像他們這樣十級左右的玩家,已經是剩下的人手之中的精華,他自己還是一支斥候隊的隊長,由此可見一般。

  每次想起交手時絕望之手那些斥候略帶調侃,像是獵手嘲諷獵物一般的目光,這位留著刺蝟頭的男孩就恨不得把拳頭捏碎。在斥候隊裏的高手還沒掛完之前,他們單人實力還能與對方一拼,可惜也耗不過絕望之手那龐大的玩家群,而且好像處處料敵先機一樣,總是能伏擊到他們。

  等到精銳消耗到差不多,現在他們在這片森林中的處境已經越發艱難了。

  他抬頭看著蕭焚,忽然有一些嫉妒。初次與閃耀金幣相遇時,雙方實力還在伯仲之間,但現在他卻明白這位法師的作為一個玩家已經強到了什麼地步,關於帕林的傳聞已經傳得像是瘋了一樣,他可以擊敗傳奇,甚至可以擊敗一支艦隊,而他本身也已經是一群玩家之中的頂層之一。

  比起那些內測時代最閃耀的名字,也絲毫不顯得遜色。

  但同樣的努力,閃耀金幣與血腥屠戮者走向的,卻是兩個極端。格特忽然覺得有一些興致索然,想這麼多又有什麼用,或許就是明天,或許就是後天,血腥屠戮者在這片森林中的斥候們已經到了極限,他們做了自己該做的一切,但實在沒有辦法挽回。

  「帕林先生,非常感謝你出手相助,我得走了。」他有些意志闌珊地說。

  但蕭焚卻抓住他的肩頭,問道:「你們的營地在哪里,帶我一起去?」

  他也看出這傢夥遇到了麻煩,而另一方面法師再也受不了這樹薯的味道了,他昨天吃了一頓已經快吐了。而且他也受不了在濕漉漉的樹洞下麵過夜的感覺,簡直是一種折磨。但以他和小丫頭悲催的生存技能要想找到一處更好的宿營地大約不太可能。

  而遊俠們的營地雖然一樣是在這片沼澤之中,但但凡斥候生存技能一般都非常出色,找出一處乾燥的地方宿營應該不是很困難,而且還說不定能蹭一頓帶肉的晚餐什麼的。蕭焚想想就有些心動。

  不過他也不是白吃午餐的人,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幫上對方的忙,這樣大家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但格特卻楞了一下,有些吃驚地抬起頭來看著他,一時不明白這位黑袍法師的意思。

  「你幹什麼?」午夜一隻手按著自己流血不止的肩頭,一隻手緊緊抓著自己的長弓,警慢地盯著他,她對我們這位法師已經有一些本能地不信任了。

  「我就是來找血腥屠戮者的」蕭焚面對兩人戒備的眼神,卻只是微微一笑:「來還一個人情。」

  「還人情,你是來幫我們的?」

  午夜和格特一愣,異口同聲地問道。

  女遊俠馬上皺了皺眉,有些不大相信。不過她雖然對蕭焚懷有一種天生的不信任,但畢竟還是一個女孩子,在所依靠的公會風雨飄搖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說千里迢迢來幫他們抵禦外敵,心中不由自主地鬆動起來,她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法師。連帶口氣也軟了下來。

  不只是她,連格特都有一些不太敢相信。閃耀金幣雖然和血腥屠戮者有一些聯系,但也只是建立在互相合作的基礎上,但事實上血腥屠戮者在最後也沒幫上對方什麼忙。在特蘭斯一役中還是依靠半隊閃耀金幣的隊員才把公會的核心保存下來,說起來反倒應該是他們欠蕭焚一行人邊角多。

  不過蕭焚不這麼想,他需要的只是一個答復與承諾,是敵人還是朋友只需要一個答復,而法師對於朋友和敵人的態度可算是涇渭分明。既然血腥屠戮者向他伸出了橄欖枝,那麼他就要讓所有人都明白這條橄欖枝有著什麼樣的意義。

  閃耀金幣的承諾,從來都不會因為時局的變幻而失去色彩。

  因此蕭焚點了點頭:「如果你信的過我的話,就帶我去你們的營地。」他忽然嘆了一口氣:「當然。有晚餐就最好了。說實在話,其實我在這裏已經快迷路兩天了,小丫頭那傢夥又不會做飯....」

  「噗通」一聲,這是某位聖武士小公主聽到了不高興的話,賭氣把一顆樹蕃丟到水裏發出的聲音。蕭焚不禁向那邊看了一眼,正看到丫頭鼓著腮幫子橫眉豎眼地瞪著自己。他聳聳肩,打了一個眼色過去。意思是說:「晚上想吃好的就乖點。」

  小丫頭無聲地哼了一聲,氣的別過頭去。

  而格特看著法師半晌,面上有些感激卻沒有表現出來,最後還是化為淡淡地一笑道:「當然有,遊俠部隊從來不會缺吃的。對吧,小夜?」

  午夜也輕輕哼了一聲,學著小丫頭的樣子別過頭去。


  血腥屠戮者的營地的確是建立在一片平坦而乾燥的高地上。沒有水,也沒有一腳踩下去就陷入半隻腳的爛泥。蕭焚走上堅實的土地時幾乎要贊美大地的守護者格萊克絲,這是兩天以來的第一次,但他的感覺上像是過了兩年一樣。

  法師看到一片乾燥的高地上有十數頂帳篷圍繞出的一圈兒營地,大約有方圓兩百尺,已經不算小了。而營地周圍用砍倒的樹枝作了一些簡易的防禦工事與掩蔽,這些工事雖然簡單卻不簡陋,一看就不是出自遊俠的手筆,蕭焚馬上推測出營地中應當至少有一個戰地工匠一類的生活職業玩家。

  帳篷是墨綠色的,若不是蕭焚身上恒定的高等銳目術還真一眼發現不了,而再走近一些就可以看到營的中或坐或站正在休息的玩家了,這些應該都是血腥屠戮者的人,不過與格特與午夜一樣他們身上都沒有佩戴公會徽章。

  其實不只是這裏,蕭焚猜之前經過的一個地方就應該藏著「哨兵」他隱約可以感到對方的存在。只是在樹叢之間怎麼也看不出來。不過在斥候營地外圍佈置暗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不是跟著格特與午夜一起,估計對方還會在第一時間向自己發動攻擊。

  說起來這還是蕭焚第一次打量大公會的斥候營地,他一邊默默地記下整個營地的佈置和明哨暗哨大概的方位,當然這不是說法師要對付血腥屠戮者,不過精英公會的營地大多相差不離,在這裏學到的東西今後說不定哪里會派上用場對於這些細節的把握,法師一向是細致而認真地在完成。

  而另一方面,格特正一邊走一邊在和他介紹現在的局面:

  血腥屠戮者的確是有一些山窮水盡了,他們的成員幾乎是以一種信念在這片森林中與強大的對手搏鬥遊走。蕭焚猜若不是有這樣一批優秀的公會成員,血腥屏戮者早就垮了。這也就是老牌行會和新興公會的區別,若是將絕望之手和血腥屠戮者的位置調換一下,估計前者還撐不過一周的。

  不過他有些疑惑的是血腥屠戮者的高層究竟想做什麼,這裏有什麼讓他們即使是面臨這樣一個。絕境也要將賭注全部壓上來,死風裂口裏究竟有著什麼。

  一邊走格特正說到血腥屠戮者斥候部隊與絕望之手的斥候部隊在叢林之中的廝殺,一開始雙方還可以不分伯仲,但因為後備力量的關系血腥屠戮者很快開始顯得捉肘見襟起來。更何況,絕望之手這一次來的也不是一般的玩家。

  「我們在森林中掩護公會的退路,並埋下眼線。絕望之手也清楚這一點,因此他們派出了獵殺部隊。最近幾天以來我們的損失很大,斥候們就快守不住第一線了。我和小夜今天早上和一隊朋友出去偵查絕望之手的斥候的動向,沒想到被一隊「獵手」盯上了

  「獵手?」法師輕輕問了一句。

  「獵手是絕望之手獵殺部隊之中的精英,基本都是十二三級的玩家,有一些乾脆就是「魔鋸」內部的人,我們一般的斥候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午夜一隻手按著自己流血不止的肩頭,一隻手緊緊抓著自己的長弓,咬了咬牙恨恨地說道。

  十二三級的人,這種玩家在血腥屠戮者中也應該拿得出一大把啊。蕭焚聽到這裏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難道血腥屠戮者已經窘迫到這個地步了?

  「獵殺部隊?」法師皺了皺眉。他對絕望之手的組成太不清楚了,對方除了幾大縱隊之外必定也有這些特殊團隊。不過具體有哪些,法師也只是道聽途說而已:「魔鋸又是什麼。是那個排行榜上的團隊?他們是絕望之手的人?」

  格特點點頭,他有些懊惱地摸了摸自己的刺蝟頭:「獵殺部隊是絕望之手總部斥候部隊的核心,這些人一般是那些喜歡獨來獨往的玩家,他們的主要任務通常是刺殺、刺探一類的,但這一次竟然在這裏聚集起這麼多的獵手,前幾天才不過幾個而已,看起來對方是想要一勞永逸了。因此我必須馬上回來通知其他人。」

  蕭焚卻一下想起了那次在星辰湖刺殺夢的那個絕望之手的遊俠,若那就是一個獵手的話,那這個獵殺部隊未免太可怕了一些。那個玩家可不是一般人,就是以他的實力耍抓住對方也都花費了一番功夫,若獵殺部隊人人如此,那還得了?

  然後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對方這麼厲害,那麼為什麼還會放格特和午夜兩個人跑出來?他心中微微一緊,馬上拿出沙漏看了一眼時間。

  「十八點,這可不太妙。」
本帖最後由 obluecrystalo 於 2013-2-10 22:58 編輯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11 00:02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八十章 獵場 III


  「格特。」蕭焚忽然打斷戰士道:「你和午夜逃出來的時候是什麼情況?」

  格特微微一愣與女遊俠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法師怎麼突然問到了這個。他皺起眉來想了一下,才答道:「當時第一個發現他們的是貓頭鷹,那個時候絕望之手的包圍圈還沒形成,我至少看到有三個獵手,他們在東北邊,還有兩個獵手在南邊,我們向西面突圍,被埋伏在那個方向上的一個獵手出手殺了兩個人。」

  他回憶著答道:「我們退得很果斷,但是他們追上來的獵手都有沼澤地蜥皮甲,職業都是斥候,速度非常快,耗子和小六留下來斷後後,我們跑出來剩下的只有四個人。」

  「四個?」

  「當時有四個。但是我們沒料到那獵手追得那麼快,應該是其中一個繞開,小六和耗子之後直接一個人輕裝追上來的。可惡,我們當初還以為四對一有勝算」午夜咬了咬牙:「沒想到那傢夥那麼強,兩輪之內我們隊裏的武僧就掛了。我們剩下的人知道不是那傢夥的對手,只有分開三路逃跑,剩下的....」

  她看了看法師,意思是如你所見。

  「後來你們又怎麼遇上的,怎麼又被絕望之手咬住了?」法師皺了一下眉,能一對四個十級玩家還輕鬆取勝,那傢夥至少在十三級以上啊。

  「我和小夜遇上不是偶然,我們同隊斥候之間都有自己留資訊的手段,何況即使是走散,也有一些約定成俗的回合地點。不過後來被另外一隊絕望之手的斥候隊咬上,應該是太大意了,我們沒料到離營地這麼近的地方也會有他們的人,不過還好沒有獵手。」

  格特搖搖頭歎了口氣答道:「一隊八個十級的玩家出去,才半天時間就只剩下兩個人,實在是有些叫人沮喪。」

  「怎麼了?」午夜畢竟是女孩,心細如髮,隱隱約約發現蕭焚似乎在擔憂什麼。

  「沒什麼....」蕭焚搖搖頭,但願是自己料錯,如果照格特和午夜所描述的,對方追上來的機會大約是一半一半,畢竟他們在第一時間的處理也非常正確。不過如果是閃耀金幣,法師大概會果斷叫他們立刻換一個宿營地 - 不過他現在不過是一個外來者,且不說有沒有必要,對方會不會相信他尚且還帶著懸念。

  何況格特也不是這個營地的領頭者,他不過是這個營地中三個斥候小隊的其中一個隊長而已,手下有十多個人,不過今天就損失了差不多一半。其中有一些已經在這些天的戰鬥中掛了超過三次了,肯定不會被再次調遣到這種一線戰場上來,而後續補充的人不但不熟悉這個環境,而且等級估計會越來越低。

  就像最開始的時候格特手下還有幾個十二級的老手,但現在最高級的也就是他自己了。

  三人一走進營地裏,立刻感到氣氛有些不大對。蕭焚四下看了一眼,馬上留意到幾乎人人都在檢查自己的武器。不管是那些坐在地上的,還是三三兩兩站在工事邊的,似乎都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三個,大多都在專心致志地打磨手中的刀劍好讓它們閃閃發光。

    在這兒的遊俠們皆是全副武裝,鏈甲衫、精靈皮靴、厚厚的斗篷、長弓、長短劍與匕首,甚至是腰間裝著鐵蒺藜的袋子都一應俱全。這可不是一個可以被忽略的細節 - 迦南之中像鍛鐵一樣整天喜歡套著一座堡壘一樣的鎧甲的人可不多,這些繁瑣的裝備穿在身上時其實是一件沉重的負擔,像是小丫頭,在大多數不戰鬥的時候其實是只穿胸甲和肩甲的 - 畢竟玩家只是玩家,不是那些真正專業的士兵。

    一開始法師還以為這些傢夥天天都保持著這樣的警惕,那還真是讓人佩服。這要敬業到什麼程度才能讓玩家也表現出專業軍人的風度,不過他回過頭去看到格特和午夜也是一臉驚訝的表情,馬上意識到問題所在。

    營地中的空氣裏好像彌漫著一股大戰之前的味道。

    「發生什麼事了?」午夜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

    格特沒有回答,但腳下也忍不住加快了一些。

    「格特,你回來得正好,出大事了。」正是這個時候,營地中一個高個子一頭黑髮的年輕人忽然朝這邊喊道,他走過來拍了拍格特的肩膀:「小六他們已經從復活神殿那邊發過來資訊了。夥計,你也不必太自責。畢竟現在這個情況,我們大家都清楚。」

    格特勉強笑了一下:「我知道。出什麼事了?」

    高個子這才把目光落在蕭焚和小丫頭身上,有些戒備。不過我們的法師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把目光轉向其他方向 - 這高個子也是一個遊俠,不過裝備還不如午夜好。蕭焚在打量整個營地,不得不說血腥屠戮者曾經作為一流公會比起大多數現在大型公會還是非常值得稱道的,他們斥候隊裏的精英們裝備好得嚇人。

    光是外面的遊俠中,他就看到好幾套卡德恩長弓手甲,甚至還有一件精靈神射手甲,那是市面上買都買不到的任務鎧甲,連柯兒都還沒有。看到這裏他不由得多看了那個穿著神射手甲的傢夥一眼,開始他以為那是一個精靈少女,至少面部輪廓非常相似,不過隨後他才發現對方長著一雙長長的毛茸茸的耳朵。

    隱藏種族?

    蕭焚微微一愣,然後才發現這傢夥用的居然是遠古守護者巨弓,那東西可是遊俠之中傳頌的一個傳奇啊。蕭焚雖然不清楚這個傳奇的細節,但也知道那東西的任務線是從一柄沒有弓弦的巨型石弓開始的,然後玩家必須完成一系列變態的任務才能最終獲得這柄弓的認可。

    而其中最讓人哭笑不得,也是最讓人們津津樂道的一步任務是,你必須要獲得弓的靈魂的承認,獲得承認的方式就是 - 獲得她的心。

    和一個NPC談戀愛,雖然在這個年代裏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不過作為一個任務出現還是讓人有些無法接受。

    不過往往敢於接受的,都是人們口中所認為的 - 真正的勇者。

    為此蕭焚不由得再多看了對方一眼,弓的靈魂是一個少女,而使用這弓的也是一個少女,莫非這還是傳說中的百合不成?

    而法師正在吃驚的時候,格特也在與自己的同伴交談,他看了一眼蕭焚,大約是不知道法師願不願意暴露身份,最後只簡單地回答了一句:「他是我朋友,自己人,可以信得過的。」

    「現實中認識的?」高個子悄悄問了一句:「你朋友看起來挺有脾氣的啊。」剛才蕭焚無視他那一下,讓他很有些不爽。

    「還好。」格特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不過看起來他不太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改口問道:「剛才你說出什麼大事了?」

    「哦,你說那個啊。」高個子揉揉自己額前的長髮,答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我們好像被絕望之手的精英團隊盯上了。」

    午夜和格特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

    「怎麼了?」

    「今天早些時候有人朝營地裏射了一箭,箭上帶著一封信,是讓我們準備好等死的,落款是一把黑色的刀刃。」高個子淡淡地答道,他看起來好像不太在意,但臉上的表情卻明明是一臉不爽的樣子。這也正常,兩方交戰被壓制到這種地步,甚至還被別人摸到營地來叫他們洗乾淨脖子等死,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但血腥屠戮者現在已經沒有高手可以在森林中撐場面了,以現在的實力對比來說,對方的確是可以把他們當做獵物的。

    格特臉都黑了,一時竟有些發呆。

    高個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其實這是早晚的事情。我們會已經有好幾個營地被對方拔掉了,我聽說月刃大姐她們那一隊都被滅了,我們連月刃大姐那一隊一半的戰鬥力都趕不上,對方就是吃定了我們,又有什麼辦法,真他娘的窩囊,要是路斯凱他們還在就好了。」

    「路斯凱?寂靜殺戮者?」

    蕭焚聽到這個名字一下回過神來,他看著對方問道:「說起來,你們的精英團隊呢?格特,你剛才不是說魔鋸也在這裏麼?」

    法師才從地下出來,然後一路經過綠鎮馬不停蹄,除了指導血腥屠戮者與絕望之手在綠鎮打了一場並且輸了之外,其實對其他的情況一無所知。而他一問這個問題,無論是格特、午夜還是高個子都吃驚地看著他,那高個子臉色變幻了半天,最後盯著他沉聲說道:「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夥計,這次看在格特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下次說話小心一些。」

    「讓我說話小心一些,你確定?」法師抬起頭看著這傢夥,忍不住有些好笑,他到這個世界以來,就是連巨龍和傳奇的存在也不敢讓他『說話小心一些』,今天一個十級出頭的傢夥,居然一本正經地跟他說:下次說話小心一些。

    最讓蕭焚想不通的是,他不過是問了一個平平常常的問題,或者最多就是機密,你大不了不回答就是了,居然還那麼囂張,這讓他對血腥屠戮者的觀感一下就下降了好幾分。

    不過高個子顯然沒意識到,蕭焚並不知道靜謐殺戮者在綠鎮被伏擊之後慘敗,之後又被魔鋸抓住機會逐一狙擊逐個擊破的事情。這件事雖然最後讓血腥屠戮者抓出了公會中那個最大的內鬼,但也讓他們元氣大傷,靜謐殺戮者團隊此刻因為缺少人手幾乎已經組不成一個冒險團體了,處於瀕臨解散的邊緣,這件事幾乎成了這個公會現在最大的傷疤,沒有人會在明面上談論它。

    精英團隊是一個公會的榮耀,而現在這個榮耀已經殞落了,成為了絕望之手對於血腥屠戮者最大的羞辱,因此沒有人願意去重新揭開這些傷疤。

    但現在蕭焚就充當了這樣一個揭傷疤的人,而且不但是揭傷疤,他還是這麼問的:你們的精英團隊呢?你剛才不是說魔鋸也在這裏麼?

    這不是明知故問的打臉麼?在高個子聽來那口氣簡直怎麼聽怎麼像是在譏諷。

    當然其實這也不怪蕭焚,雖然這事情已經在論壇上傳瘋了,不過整天在暗無天日的沼澤裏跋涉的黑袍法師可沒有什麼閒心去逛論壇。

    「你想怎麼樣?」高個子暴怒,他看在格特的面子上已經很是隱忍了,沒想到這個法師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這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一邊取下長弓,一邊對格特說道:「夥計,這次你可不要攔我,我不是不給你面子,實在是你這個朋友欺人太甚了,今天我一定要教訓教訓他!」

    在他看來,教訓蕭焚簡直不要太輕鬆了,唯一要考慮的是不能讓自己的好友太沒面子而已。這也不怪他這麼想,因為在他看來蕭焚作為格特的現實中的朋友竟然沒被拉入公會,顯然是一個菜鳥,不然以格特這種老人的人脈縱使是等級上稍微低一點入會也應該沒有問題的。

    而他一個十級的高手對一個菜鳥,這之間戰鬥的結果還需要考慮嗎?

    「就憑你想要教訓隊長?」而這邊小丫頭一聽,竟然有人敢對自己的帕林哥哥出手,那還得了?豈不是翻了天了?她馬上拔出雙手劍,喊道:「你先打過我再說!」

    「你們給我等等!」格特臉色一變趕忙去按住自己朋友的手,找法師帕林出手,這不是自尋死路嗎?那邊那個小丫頭也不簡單,他已經認出那是銀色維斯蘭的聖武士小公主,銀色三女士之一,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不過是個稚氣未脫的小女孩,不過戰鬥力那絕對是一等一的。

    網上關於銀色三女士的戰鬥視頻那絕對是一抓一大把,人家那是在諸神要塞的屍山血海裏用生命女神神器提供的復活次數堆出來的戰鬥經驗,像他們這種才剛剛進入老兵階段的玩家怎麼可能是對方的對手。

    不過關於蕭焚的問題,他也有些疑惑,一邊按下自己衝動的朋友一邊回過頭來問道:「法師先生,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麼?」本來蕭焚正打算讓那傢夥沖上來,然後好好教訓一下,但聽到這個問題卻微微一愣。

    「寂靜殺戮者被絕望之手的精英團隊偷襲了,你不知道這件事?」

    「路斯凱他們?被魔鋸偷襲了?」蕭焚這下是真楞了,寂靜殺戮者的戰鬥力他是最清楚不過的,當年在阿索王秘寶的地下不過是對方的半隊人就逼得閃耀金幣差點走上絕路,但就是這麼一支強大的隊伍,竟然會被一個他聽都沒聽說過的團隊給偷襲了,而且聽這味道好像還是慘敗?

    法師想了一下,忽然記起魔鋸這個團隊好像並不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團隊,雖然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去關注團隊排行榜了,但他還大約記得是在一年之前這個團隊就已經高居團隊排行榜的前十位了。他記得那個時候正好是第十位,剛好在排名第九的寂靜殺戮者之後一位。

    正是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帳篷裏傳了出來:「不只如此,還有三、四個隊員被殺到失去復活的機會,最讓我們痛心的,是有幾個隊員竟然被對方收買了。總而言之,法師先生,現在的寂靜殺戮者已經不是你以前所熟悉的那一個了,或許不久之後它就不會再存在於團隊排行榜之上了。」

    伴隨著這個聲音,一個身著血甲的女人掀開帳篷的門簾走出來,她看了蕭焚一眼,目光卻最終落在小丫頭身上。

    「小丫頭,怎麼,要在我的營地裏鬧事嗎?」女人微微一笑,問道。

    「啊!」

    小丫頭手中的劍「噹」的一聲就落在了地上。

    但蕭焚這個時候卻沒什麼心情去看對方,他已經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頭暈目眩了,聽這個女人說來寂靜殺戮者居然被那個什麼魔鋸打到一次性滅團的邊緣,雖然或許有一些客觀因素,但這個世界是不是太瘋狂了一些?強到如寂靜殺戮者這樣的團隊蕭焚實在想不出對方要多強才能一次將其滅掉,甚至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魔鋸究竟是何方神聖?

    他忍不住馬上就打開了團隊排行榜,一排排資料立刻出現在蕭焚的眼前。說實在話他實在是不太想看這個榜單的,說起來法師其實是有一些心理潔癖,他一直以為自己要等到閃耀金幣到了這個團隊排行榜的頂峰他才會再次打開這個榜單。

    但今天他實在是忍不住了,畢竟這個消息太勁爆了 -

    1、奧之環

    2、神憎者

    3、七海商團

    4、鎖

    5、閃耀金幣

    6、魔鋸

    7、奇跡旅團

    8、龍血利刃

    9、黑薔薇騎士團

    10、奧拉斯三賤客

    但看著這個排行榜,蕭焚最先驚訝的卻反倒不是寂靜殺戮者與第七縱隊已經不見了,而是閃耀金幣居然已經排到第五去了。這讓他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忍住回頭問道:「之前寂靜殺戮者排第幾?」

    「第6。」這是午夜的聲音。

    蕭焚一拍額頭,忽然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11 08:55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八十一章 狩獵行動 I


    看到這個排行,蕭焚一時竟有些感歎。

    七山的誓言之後,閃耀金幣終於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雖然還只是第五位,距離頂峰還有最後一段距離,但遙想當年阿索王的秘寶時,寂靜殺戮者在排行上第九位,而那時候世人眼中甚至還沒有閃耀金幣的位置。

    但好像是轉眼之間,閃耀金幣就超過了它曾經遇到過的最強對手,走在了更前面。這樣的變化無聲無息之間就肯定了隊伍之中每一個人的努力。從阿索加斯寶庫的地下,到阿倫比西震動奧拉斯的一役,再到艾拉人

    寶藏的爭奪,挑戰傳奇,以一敵千,閃耀金幣這個名字這一刻終於為世說熟知。

    還讓人們記住那個雙面金幣的標記。

    話說法師只不過是稍微一走神,馬上就留意到那個一身血色甲胄的血腥屠戮者的指揮官。因為這麼一個氣質出眾的女人很難讓人不去留意。她抬起的下巴尖至領口處構成一條優美的曲線,仿佛有一種天生的領導者

    氣質讓人產生一種高人一頭的錯覺,她抬起頭,黑色流蘇一樣的髮梢掃過平靜無波的眼睛,這眼裏蘊著一絲禮貌與淡笑的意思。

    但這微笑給人的一種錯覺,恍若那不是溫和,而是銳利。那雙眼睛猶如一柄騎士的劍 - 彬彬有禮,卻又明亮帶著一種直指人心的鋒利。

    女指揮官穿著一套詭異而美麗的甲胄,血紅色為主調,肩甲部分雕刻出一對鷹的雙翼護住她柔弱的肩頭,鷹是古銅色,帶著一絲歷史的厚重與古樸,護腋一樣是古銅色,像是個託盤不過上面佈滿了太陽荊棘的花紋,然後是血紅色的胸甲 - 上面用極細的金線蝕刻著兩頭雄獅環繞著一柄利劍。

    那個標誌蕭焚倒認識:天怒者徽記,一個低級神的聖徽,這個神的聖武士至今為止他還是第一次見。不過繼續看下去,這位女士的長長的裙甲才是讓蕭焚感到疑惑的地方,這樣有一直延伸到小腿處的金屬甲葉像是長裙一樣樣式的甲胄他還只見過一套。

    就是小丫頭南下時穿過那件『達爾迦蘭 - 神聖光明之號角』,不過那套甲可不是小丫頭的東西,確切的說是一件沒有屬性的贗品,它原本的主人是光耀賢者克莉絲蒂娜,而再上一任就要追溯到榮譽重返之年了,應該是從符文島過來的某位古訓騎士的遺產。

    而這套血色的甲胄顯然與那一套不一樣,從這一套甲的造型來看,蕭焚至少敢斷定這是一套傳奇等級以上的專有甲。別看血腥屠戮者公會叫做這麼一個名字,但其實他們內部穿血色甲胄的人可不多 - 事實上迦南之中有幾套制式全身甲,比如說銀灰色的普通白板全身甲,還有銀色維斯蘭的純銀色薔薇甲,或是絕望之手的高階黑騎士們通常披掛的黑色惡魔板甲,最後是瑪帝薩地龍騎士團的天青色鎧甲,這些都是玩家之中最常見的幾套甲胄。

    其中除了白板甲之外,銀色維斯蘭的銀色薔薇甲胄應當是最常見的,因為北方的幾個騎士團其實都是統一使用的這種制式裝甲。而奧拉斯中部則更流行天青色龍騎兵板甲,當然單從市面上比較,天青龍騎兵板甲沖

    鋒傷害額外增加2d6的屬性肯定要好過銀色薔薇戰甲的+2意志獎勵,不過瑪帝薩騎士團的制式鎧甲流出較少 - 瑪帝薩地行龍騎士營一向低調,不怎麼與玩家接觸,任務也發佈得相對最少 - 大約唯一一部分出現在玩家中的幾百套天青龍騎兵板甲應當都是龍城內亂時期發出去的獎勵。

    而絕望之手的惡魔板甲正品與贗品,這個就不必描述了,這些都是從惡魔手上流出的現在幾乎已經成了南方重甲職業的標準配置。

    除了上述這些甲胄之外,還有一些偏門的組織所使用的甲胄,比如艾拉凱撒騎士團的古銅色騎士團戰甲、風騎士的秘銀戰甲等等,然後剩下的。就是特殊戰甲了,比如鍛鐵一直在使用的獅鷲之羽,這種特種重甲一都是可遇而不可求,一旦換上除了不斷改造與附魔之外就很難再換掉了。

    因為迦南之中的個人專有甲實在是太稀有了。

    小丫頭就一直想要一套,不過甚至連蕭焚這種在一般玩家之中富可敵國的存在也拿這個事情沒什麼辦法,只能從風騎士那裏『揀』來一套秘銀戰甲,看看能不能找人改造一下。因為那怕是特種戰甲之中最普通的秘

    銀加速全身甲也好,後期可塑性也比一般的制式甲胄高多了。

    但這位氣質出眾的女指揮官身上的甲胄顯然就屬於稀有之中的稀有,不但是專有甲,而且還不是一件低級的貨色。擁有這樣一套甲胄的人不可能是血腥屠戮者中的普通角色,聯想到小丫頭之前的反應,還有她胸甲

    上的那個徽記,蕭焚微微眯起眼睛一下子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天堂之劍,瑪琪瀚!」

    「那個內測最傳奇的聖武士啊。」蕭焚忍不住眼睛亮了亮,心裏暗暗拿對方與卡格斯作比較,一個是內測最強,一個是現在最強。卡格斯的實力蕭焚是親眼見過的,雖然他相信那還只是冰山一角,但已經非常能說

    明問題了。蕭焚估算了一下,如果認真打起來估計兩到三個小丫頭都不是那傢夥的對手。

    不過同等級之下,小丫頭加上弗拉蒂絲估計勉強能和對方打一個平手,但只能支撐前二十輪而已,龍騎士在突擊輪一過,實力就要下降好幾個層級。

    女聖武士走過來,親昵地揉了揉小丫頭的頭髮,讓後者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

    「小丫頭,又看到你了。」

    「啊,瑪琪瀚姐姐你怎麼在這裏?」

    「怎麼,很奇怪嗎?作為血腥屠戮者的高階指揮官在這個地方不是應該很正常嗎?」

    「可是總感覺有些奇怪啊....」

    「呆妮子。」女聖武士溫柔地笑了笑,不過她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蕭焚,那目光中帶著一種審視、好奇、欣賞與挑戰共存的意味,然後這位血腥屠戮者的指揮官直起身子,沖蕭焚微微一笑:「你就是小丫頭的那個『朋友』吧,法師先生?」

    她的聲音很直,吐詞清晰有力,但卻不給人以迫力,因為話語之中總是自然而然地帶著溫和與彬彬有禮。她沒有揭穿蕭焚的身份,但還是悄悄眨了一下眼睛 - 蕭焚幾乎呆了一下,他很難相信那麼正經的一位女士會俏皮地給他打眼色。

    要知道兩人可還是第一次見面呢。

    不過對於瑪琪瀚為自己掩飾身份的行為蕭焚還是非常有好感的,畢竟現在血腥屠戮者內部可不安全,雖說已經抓出了一隻大耗子,但誰知不知道還有沒有另一隻?因此女聖武士的行為不但機敏,而且充滿了智慧,

    仿佛她從一開始就已經安排好了這一切。

    「瑪琪瀚,你也認識他?」正被格特攔下來那個高個子看到女聖武士走出來,忍不住楞了一下。這位女指揮官可是血腥屠戮者內部的一個傳奇,雖然並不是最強的幾個人之一,但人望卻是最高的 - 她潛在的敵人

    也稱讚她的光明磊落,她的朋友幾乎遍佈整個奧拉斯。

    而同時,她也是這個營地的總負責人,這個營地中每一個人都打心眼裏敬佩這位聖武士女士。

    「是的,小刀。你可以放心,法師先生說出那些話是無意的,他確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女士微笑著答道。

    高個子半信半疑地看了蕭焚一眼,不過出於對於女指揮官的信任,他還是放鬆了下來。

    「謝謝你的解釋,瑪琪瀚小姐。若說這裏面有什麼誤會,那我確實一無所知。」法師聳聳肩,有些不大在意地答道。

    瑪琪瀚微微一笑:「直接叫我瑪琪瀚就好,法師先生,多一個稱謂不會顯得太麻煩麼?」

    蕭焚挑了一下眉,很想反駁一下『你不是一樣稱呼我為法師先生麼』,不過他想了一下,總不能叫瑪琪瀚對著自己說『喂!法師,你過來!』吧,那想想都有一些太強人所難了,於是這個議題也就作罷。而這個時候他留意到幾個遊俠看到瑪琪瀚走出來,好像是不約而同地走出去把營地周圍的幾個火把熄滅了,於是四周一下子暗下來,只剩下營地中央一團篝火在燃燒。

    法師不禁有些疑惑,他可沒看到瑪琪瀚有命令過這些遊俠幹什麼,難道這是一種約定成俗的習慣,但看起來也不太像?那有宿營會有這種奇怪的習慣的?

    他回過頭,卻看到瑪琪瀚正在聽午夜和格特的彙報。他看著這三個人,忍不住想到血腥屠戮者現在的處境困難,連天怒瑪琪瀚這樣的高層也不得不到一線來領導斥候們與絕望之手作戰。不過這倒不是什麼多了不得的事情,因為一個玩家公會的高層其實與一般的成員也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事實上聖武士並不適合這樣的工作,難道血腥屠戮者已經山窮水盡到這個地步了?

    「瑪琪瀚姐姐,對不起,是我們太大意了。」這個時候午夜在一邊皺著眉說道。

    「與你們無關,獵手們早就盯上我們了。」瑪琪瀚輕輕拭去她肩膀上的泥塊,答道:「是我的失誤,昨天另一隊人出事時我就應該察覺到的,希諾來和我說的時候我也沒引起重視。」

    「瑪琪瀚大姐頭,你可不能這麼說。你本來就不是我們斥候隊的,聖武士與遊俠的工作差距可就大了。而且血歌根本就不該讓你來這裏的,但若不是你帶著血刃軍團加入我們,我們也早就垮了。」高個子在一邊反駁道:「再說了,希諾本來就是個外人,不能盡信她的話也是我們其他人的提議。」

    女聖武士淡淡地笑了一下。

    「現在說這些都沒意義了,你們回來得正好,格特,午夜。」她看了一眼四周正在熄滅火把的遊俠:「就等你們回來了,我們正準備轉移營地。」

    「轉移營地?」蕭焚眉頭一皺,忍不住反問道。

    他有些想不通,絕望之手既然敢那麼自信地給血腥屠戮者的這些斥候下戰書,那就說明他們有信心可以全殲他們。那麼不管是瑪琪瀚作何計畫都一定要首先考慮這一點。像是突圍,這幾乎是最本能的一種做法,對方不可能沒有計算到,但既然計算到了還這麼沖出去 - 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他忍不住看了這位氣質出眾的美女指揮官一樣,從她剛才給他的印象來看,這個女人不像是一個只有外表的花瓶啊,但為什麼作出的計畫卻是如此膚淺又欠缺考慮?

    但讓法師失望的是,他在瑪琪瀚臉上只看到一絲猶豫與搖擺不定。

    這可不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官所應當具備的心理 -

    「法師先生,你有什麼意見嗎?」但不等瑪琪瀚答話,那邊高個子就首先發出了不和諧的聲音。他略帶不滿地盯著蕭焚,心說雖然你是格特的朋友,但能不能不要在我們大家辦正事的時候隨便插話,現在正是時間緊急的關頭,可不是給你解釋這些的時候。

    小白不是錯,但隨隨便便打攪別人就有問題了。

    不過出乎他的預料,聖武士女士卻很認真地解釋道:「絕望之手的獵殺部隊比我們這一群人強太多了,我倒是可以自保,但其他人不行。從格特和午夜遭遇敵人的地點看,我想他們的主力部隊估計還沒有抵達這裏,我希望在他們完成包圍並佈置好之前先殺出一條血路,這樣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高個子忍不住楞個了一下,他沒想到瑪琪瀚居然不但回答了,而且還這麼詳細。這可不是出於禮貌在解釋,而是幾乎全盤托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忍不住打斷道:「大姐頭,你和他說這些計畫幹什麼,他不過是....」

    「好了,刀子,大姐頭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格特忍不住在一邊叫住他。

    高個子看了蕭焚一眼,忍不住搖搖頭,心想現在時間要緊你們和一個新手客氣什麼。即使是要保持教養,也等過了這段危機時期再說 - 不過蕭焚在泥水裏過了一夜,現在穿著那件變得皺巴巴的艾格雷左眼,法杖因為太過顯眼被他收起來,此刻不過是拿著一支普普通通的樹枝作手杖,看起來倒的確像是一個低級法師。

    要知道迦南之中因為除了少數法師長袍造型比較特殊以外,大多都是一個樣。而要判斷法師等級一般都依靠他身上恒定的五光十色的法術與手中的法杖來作判定,畢竟一般法師為了找個好點的團隊,恨不得把全身上下都籠罩在法術的光輝之中,拿上自己最好的法杖,那有像蕭焚這樣一心低調恨不得大家都不認識自己好讓自己好安心扮豬吃老虎的傢夥。

    當然也不是說那些頂級施法者之中沒有這樣的存在,不過高個子顯然不會聯想到那麼高級的存在上去。

    黑袍法師倒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他甚至看都沒看這傢夥一眼,只是自顧自地繼續將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並問道:「瑪琪瀚指揮官,絕望之手既然敢那麼自信,那麼你是否考慮過這個的計畫是否有欠妥當?」

    四周沉默了一下。

    雖然高個子討厭這法師一直在這裏挑刺,但還是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些道理,他挑了挑眉毛,低聲抱怨了句什麼。不過具體是什麼法師沒聽清楚,只隱約聽到一句類似於『你懂什麼,要那麼好作決定我們早跑掉了』之類的。

    蕭焚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再把目光放回瑪琪瀚身上。

    女指揮官想了一下,不得不皺著眉頭答道:「是這樣的,帕....法師先生,其實我們也別無選擇,沒有任何辦法。」

    蕭焚微微一愣。

    「你的意思是這是最好的辦法?其他的辦法都考慮過了麼?」法師忍不住問道,雖然他一直直到血腥屠戮者處境不佳,但要說落魄到這種地步,他還是有些不大相信的。

    「你是在質疑瑪琪瀚大姐頭的話麼?你是說大姐頭在撒謊?我說句老實話,我看不出她有什麼對你撒謊的必要,小法師。」高個子終於忍不住譏諷了一句,而格特和瑪琪瀚還沒來得及攔住他說出這話,法師就已經微微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那是隱藏在兜帽的幽暗之下陰沉的一道目光,法師抿著嘴唇,仿佛任由陰影在蒼白的臉上勾勒出一組起伏的曲線與相對應的表情:「我沒讓你說話。」

    高個子微微一驚,但立刻就收到一個系統提示:

    「系統提示:你受到環蛇之印影響,陷入定身狀態,持續5輪。」

    蕭焚這才面無表情地回過頭,繼續說道:「也就是說,現在可能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他們已經完成了對你們的包圍,至於昨天到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在玩弄你們而已。還有一種情況就是你們所預計的,有一隻精英小隊已經發現並咬住了你們的位置,正在通知其他人前來 - 而他們是如此的自信,以至於敢於把自己的行動通知你們,對麼?」

    除了高個子之外,所有人都忍不住點了點頭。

    ....
obluecrystalo 發表於 2013-2-11 12:51
第四卷 弦與劍、火之詩 第八十二章 狩獵行動 II


    高個子像是一尊木雕的塑像一樣呆在原地,其他人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差不多。」瑪琪瀚答道:「不過在你們回來之前,我是比較傾向於前者。絕望之手的獵手的們太過自信讓我感到疑惑,和....」她忍不住笑了笑,答道:「我想我可能有些太過縮手縮腳了,從格特和午夜遭遇來看,想必事實應該更偏向於後一種推測。還有一種可能,說不定他們是為了給自己人爭取時間在虛言恫嚇而已....」

    「畢竟,一隊人想要隱藏在我們旁邊太久不被發現也是不可能的對吧?不管他們是不是精英,至少我們有這個自信....」女指揮官猶豫了一下,答道。

    「你是說他們在將計就計,瑪琪瀚姐姐?」小丫頭在一邊唧唧喳喳地問道。

    「有把握嗎,大姐頭?」午夜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問。她也知道對方是一位出色的指揮官,也是玩家中的佼佼者,瑪琪瀚在一場戰鬥中就像一面永遠也不會倒下的鮮明旗幟一樣引導者她的血刃軍團不斷的前進直到取得勝利。但她更多的依靠自己的個人魅力與堅定不移的信心來領導她的部署,對於許多崇拜她的玩家來說,她就像是一座燈塔一樣在那怕是最艱苦、黑暗的戰鬥之中也會指引著他們前進的方向 - 她的騎士們盲目地相信她,這種無保留的信任在一個虛擬遊戲之中往往會形成可怕的戰鬥力,這也就是血刃軍團戰鬥力的基礎。

    但這不是最傑出的戰爭智慧 -

    並不依靠對於戰局的敏銳把握和充滿了理智的分析,瑪琪瀚從來就不是一個充滿謀略的指揮官,她更像是一個衝鋒陷陣的將領。

    因此比起高個子『小刀』和格特的盲目信任,身為女人的午夜雖然也一樣崇拜瑪琪瀚大姐頭,但她至少還保有一些天生的細緻與敏感。現在血腥屠戮者與絕望之手在這片森林之中勢力分割,犬牙交錯,而絕望之手在取得了絕對強勢的實力之外開始逐漸壓迫公會生存的空間,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很有可能一子錯滿盤皆落索,她不得不小心謹慎。

    瑪琪瀚看了這個自己眼中的小妹妹一眼,午夜是當初在她的推薦下進入血腥屠戮者的,時光荏苒,好像是轉眼之間對方也成了隊長級別的老手。女聖武士忍不住露出一個欣慰的笑來,這讓她最後一絲搖擺不定的情緒也從眼底褪去:「我們有得選擇嗎,午夜?」

    女遊俠雙手抓住自己的弓,指節都有一些發白,但沒有說話。

    「連固守待援都不行?血腥屠戮者現在處境這麼困難嗎?」蕭焚看著他們幾人的對話,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也忍不住閃過一絲疑慮,其實黑袍法師一路走來一直有這個疑惑,不過此刻才真正問出心中所想:「各位,其實說實在話,我不太明白你們為什麼要選擇這個死地,無論從那一方面來看這裏都不適合。」

    瑪琪瀚與格特一起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差不多就是這樣,別說沒有援軍,就是可以求援我也不會把我的人帶到其他戰友那兒去的。」女指揮官答道:「絕望之手在吸收了整個南境的實力之外,許多閒散玩家都加入了他們。他們現在的實力膨脹到超乎我們的想像,我不能冒險暴露其他人,我只能儘量做好自己的職責 - 把自己的人帶出多少算多少而已。」

    「第二個問題呢?」蕭焚問。

    「你認為哪里比較適合,法師先生?」瑪琪瀚反問。

    「我認為如果你們想要修養生息就該去星辰湖一帶,若是你們想要取得龍城的信任,就要去巨龍之城與黑暗之葉制衡。」

    「與黑暗之葉制衡?」

    「巨龍之城的領主們可不知道黑暗之葉真正的偏向,縱使或許有一些傳聞,但他們在沒有證據之前不可能偏聽偏信。但到決戰之時,若是黑暗之葉反戈一擊,那我們一方的損失就太大了。因為你們血腥屠戮者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我不得不讓南方聯盟去注意龍城方面的動向,可惜它們現在尚且自顧不暇。」

    蕭焚毫不留情地指責道。

    女指揮官低頭去想了一下,黑袍法師說得分毫不差,血腥屠戮者一開始也有這樣的打算。但是他們舉會遷至此地也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若非更重要的理由,血腥之刃絕對不會作出錯誤的判斷。其實這也是讓蕭焚疑惑的地方,照理說像是血腥屠戮者這樣的老牌強會,一般是不會出現在這些低級錯誤的。

    但最後瑪琪瀚笑了笑,說道:「我們來這裏是有原因的,法師先生。不過晚一些再討論這個,現在我意已決,你們還有什麼別的意見麼?」

    她的目光一一從幾人身上掠過,但停在呆若木雞的高個子身上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用一種有些不滿地眼神看著蕭焚。

    我們的法師先生不為所動,只當沒看見處理。

    「我....我沒意見,瑪琪瀚姐姐,我和你一起。」小丫頭舉起手答道。

    女指揮官對她笑了笑。

    午夜也點點頭。

    格特和高個子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蕭焚心中稍微有一些疑慮,但他畢竟是一個外來者只要不關係到自己的安危,話能少說則少說。因此最後法師只是點點頭答道:「我是外來者,隨隊行動就可以了,不過請放心,即使是為了保證自身的安全我也會盡全力的。」

    瑪琪瀚微微一笑:「既然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與法師先生一起,想必沒有什麼困難可以阻擋我們了。」

    高個子這個時候正好從麻痹狀態之中恢復過來,他聽到自己的指揮官這麼崇拜對方不禁有些驚訝,他張了張口想要反駁,但一想到剛才法師那詭異的一擊不禁又把到口邊的話又吞了回去。畢竟他好歹也是九級的玩家,能用一個眼神就定住自己的人,看起來好像也不算什麼菜鳥。

    但迦南之中法術稀奇古怪的法術太多,在他看來蕭焚是一個高手也不太像,何況還有一些裝備也具有各式各樣的效力,有可能甚至比攜帶者本人更具有威脅性。但無論如何,小刀已經暗中將蕭焚的評價上升了一些,至少看成可以平起平坐的存在了。

    突圍之事宜早不宜遲,瑪琪瀚和格特、小刀兩個隊長定下基調之後馬上把營地中所有人召集了起來:營地中現在還剩下三十多個人,其中大部分是精靈遊俠,但也有一些類似於武僧、遊蕩者這樣行動迅捷的職業,還有少數幾個戰士,主要可以用在攻堅戰中。

    在這些人中蕭焚見到了另一個隊長。說來巧,也是在燃霧峰與他有一面之緣的一個遊俠,不過對方大約並不記得當時黑袍法師的樣子了因此一時並沒有認出他來。那個遊俠叫做『巡邏員將軍』,這個名字倒是充滿喜感,讓小丫頭聽了一直咯咯笑到現在。

    一個斥候營地原本有四個小隊,除了瑪琪瀚自領一個小隊之外,剩下就是小刀、格特與巡邏員將軍的隊伍,不過格特的隊伍已經半殘,其他人的隊伍也大多有所戰損,否則按照格特的說法這個營地滿編時應該有五十人。

    時間是二十秒。

    玩家們就在營地中央齊刷刷地站了一排,看到這一幕蕭焚不禁有些感歎,血腥屠戮者不愧為奧拉斯曾經數一數二的行會,雖然架子空得差不多了,但核心還在。斥候隊是一個公會精英之中的精英,往往從他們身上就能看出一個大型公會的實力,或許血腥屠戮者在這一個月之內已經損失慘重,甚至連精英隊的平均等級都一再下降,但這種老牌公會的底蘊卻在每一個細節上展現出來。

    單憑這個組織效率,法師就敢說他們即使從頂尖行會中退下來,但在一流行會中也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遊戲畢竟是遊戲,要約束散漫慣了的玩家是非常困難的,像是當年的戰爭號角這樣的公會之所以那麼強大就是因為他們的核心嚴密得像是一支軍隊。但縱使像軍隊一樣組織的戰爭號角,蕭焚在斷肢森林外也見過他們那些不入流的週邊玩家,看起來和一般玩家沒什麼兩樣。

    而血腥屠戮者正好相反,他們走的是精英路線,平日裏看起來似乎人不多,但一旦遇到危急時刻爆發出的力量卻大得驚人。符文島帝國第二艦隊有多大一百三十艘各型戰艦,其中不乏120型和136型戰艦這樣的主力戰列艦,而血腥屠戮者竟然生生地擋住這樣一支龐然大物的艦隊從特蘭斯逃出來。

    要知道蕭焚當日對抗一個只有三艘戰艦的分艦群就差不多用盡了全力。

    而雖然當日與整個第二艦隊的戰鬥中精英戰層面上血腥屠戮者有閃耀金幣相助,但他們自己的實力也是不容忽視的。

    然後遠遁千里,分批進駐絕望之手在南方的心腹地區,就這樣依靠著幾乎被打殘的公會還能和幾乎整個絕望之手對抗,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能量?別看現在血腥屠屠戮者落魄不堪,但蕭焚認為只要這種底蘊還存在,只要血腥屠戮者這個名字還沒消失,那麼這些人總有重新崛起的一天。

    當然,人群彙聚起來之後,三三兩兩不可避免地竊竊私語。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玩家畢竟是玩家,不可能做到真正軍隊那麼嚴苛。

    話題從一開始就不可避免地落在蕭焚身上 -

    「那個法師是誰?」

    「不知道,好像是格特的朋友。」

    「他有帶來什麼消息嗎,還是和這次集合有關?」

    「不清楚,但聽說我們好像要突圍了。」

    「突圍?好消息,終於要正面和絕望之手那些狗娘養的正面打一次了,我們有瑪琪瀚大姐頭怕什麼,再說我們又不比他們弱。」

    「他們人多呢。」

    「人多算個球?這是斥候的戰鬥。不過那些白癡也就會點人海戰術了。」

    瑪琪瀚雙掌相握打斷這些竊竊私語,這位一身血甲的女指揮官雖然表面上鎮定自若、信心十足,但其實內心也隱藏著忐忑不安的因素。這一點從她的計畫上表現出來「她讓整個營地分為六個小隊,每小隊六個人,首先集合向一個方向突圍,如果情況有變就各自分散,能跑掉多少算多少。」

    蕭焚一眼就看穿了女聖武士心中這種搖擺不定,對方也不確定絕望之手究竟是怎麼佈置的。但不得不說在這樣的情況下這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先集中向一個方向突圍,若絕望之手只是虛言恫嚇,那麼應當抵擋不住這一波衝擊。

    若絕望之手確實有所佈置,那麼分散突圍就是上上之策,打不過就要學會逃跑,這是迦南生存手冊的第一條,死磕是永遠不會有好下場的。

    當然若是最糟糕的一種情況,那就是絕望之手早就布好一張大網要和他們玩貓抓老鼠的遊戲,那麼怎麼逃跑反倒成了次要的,這個時候祈禱上天保佑自己運氣無敵比較好。至於逃跑之後的事情,遊俠們掩蓋自己前進路線的痕跡正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剩下的不過是雙方對抗各自的求生與搜索技巧而已。

    法師不由得看了一眼女指揮官,看得出來她也知道自己並不勝任斥候隊長的工作,但毫無疑問,在她的職責範圍之內她已經做到了最好了。瑪琪瀚還私下問過蕭焚能不能把她的人都傳出包圍圈,那幾乎是放低了身段相求了,不過蕭焚也如實回答了 - 如果他們想要去火灰鎮或者乾脆是法師安置法師塔的星辰湖畔 - 那沒問題。

    當然,這在血腥屠戮者的人看來問題很大,關鍵是他們去那些地方幹嘛?

    然後啊瑪琪瀚開始指定各個隊伍的配置,基本上就是一個隊伍一個武僧,一個戰士,幾個遊俠的組合,因為沒有施法者,所以倒不必考慮對法術職業的保護問題。當先開路的第一隊顯然由她本人帶領,瑪琪瀚本身十四級,四級聖武士/四級審判者/六級神聖十字軍,在這個營地中除了蕭焚之外可說是等級最高的存在。

    而蕭焚既是客人,又是法師,顯然女指揮官不會讓他去打前鋒,因此這柄劍最鋒利的劍刃的職責就落在了她自己身上。

    她又選出了午夜和一個矮人戰士來協助自己,剩下兩個遊俠和一個渾身印滿紋身的武僧大都是營地中的精銳,這個組合也符合刀尖部隊這個定位。然後第二隊是格特指揮,與他們同行的是一個半獸人戰士。第三隊是小刀指揮,他隊裏的戰士應當是所有隊伍當中最弱的,不過對此高個子除了稍微抱怨了一句之外就沒有太多別的話。

    畢竟這是瑪琪瀚的決定,是血腥屠戮者中他最崇拜的人之一。

    接下來是那個名叫希諾的女孩子指揮的第四小隊,讓蕭焚感到好奇的是,原來那個所謂的外來者就是那個之前他見過的,長著一對白色的毛茸茸的狼耳一樣的耳朵的隱藏種族玩家,用遠古守護者長弓那個。這個隊伍被瑪琪瀚指定一個外人作為指揮官引起了一陣騷動,但看得出來這個女孩非常有能力,其他人質疑的大多都不是她有沒有能力領導這個小隊 - 而是稍微抱怨了一下她的來歷。

    那個叫做希諾的女孩子似乎有些不安,面對隊員的疑問她一直低著頭,臉都紅到了耳根 - 不過蕭焚分明看到這個小姑娘正鼓著腮幫子在使勁兒,估計是在咬著牙吧,他不禁有點好笑:這個倔強又內向的小姑娘倒是有些意思。

    瑪琪瀚強壓下所有疑問,馬上指定了第五小隊的指揮官,不過開始她的目光遊弋了一下,最後落在蕭焚身上。

    一片大嘩 -

    「他?他是誰?」

    「他多少級啊,能行嗎?」

    「大姐頭,雖然我們相信你,但是這可是叢林裏的戰爭,是遊俠的天下,一個法師作為指揮官似乎有些....」

    「對啊,他和我們一隊沒問題,我們會好好保護他的。」

    「也是,有個法師也不錯。」

    瑪琪瀚哼了一聲,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這好像是蕭焚見過她一來她第一次生氣的樣子,讓所有人都忍不住鴉雀無聲下來。所有人都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這位女指揮官為什麼會突然發火,雖然天怒瑪琪瀚在她自己的軍團一向是以嚴厲著稱,但在平日裏卻一向是親和近人的。

    縱使是那個法師是她的客人或是朋友,但他們不過是反對他當指揮官而已呀,這好像沒什麼錯吧?

    「這是我的決定,你們認為我會害你們麼?」瑪琪瀚認真問道。

    五小隊的幾個人面面相覷,沒料到這位女聖武士還真是為了這個事情在發火。

    「可是....」有人小聲說。

    不過一個聲音打斷他,那是法師的聲音:「瑪琪瀚小姐,換個小隊。」

    「恩?」女指揮官微微一愣。

    「把第六小隊給我,我來斷後。」法師靜靜地答道。

    「嘩。」所有人都是一呆,這是什麼囂張的態度啊,斷後的人選能隨便交給一個信不過的人麼?

    瑪琪瀚卻盯著法師微微一怔,隨即露出驚喜的光芒來,這才明白蕭焚之前說會盡全力並不是隨口回答。斷後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在突圍的情況下,除非了刀尖小隊,這裏幾乎就是最危險的戰場。「你確定嗎,法師先生?」

    「當然,自己的安全,自己保證才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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