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戰地醫生在都市 作者： 隔壁小王 (連載中)

第八卷 第三十四章 你隨便吧

    如果羅依潑辣一點，估計她早就反唇相譏了，最終還是美女的矜持佔了上風，讓漂亮的女醫生在口水戰裡很快敗下陣來。

    羅依只不過是臉色冰冷反擊一句：「江武，你可真不是個東西。」

    佔據上風的江副院長，說的那可就更露骨了：「歲數也不小了也不是第一次了，談了一個月戀愛手都不讓碰，你說你不是裝純你是什麼。高博士好福氣啊，晚上打算......哈哈艷福不淺嘛。」

    高順莫名其妙被牽連進去，一陣火大捏緊拳頭，罵街未必罵的過他，對於罵不過的這號人，他更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

    柳佳嚇的花容失色把他攔住，提高聲音嬌聲提醒：「明擺著他就是想讓你打他，你一動手就中計了。」

    就連羅依也醒悟過來，緊繃的小臉稍微緩和了點，也跟著勸了一句：「算了，就當是碰上一隻討厭的蒼蠅，咱們吃飯。」

    高順無所謂的鬆開拳頭，一想也是，現在身份不同了也有軍籍了，確實沒必要動手動腳的。

    對面江副院長也同時鬆了口氣，同樣換上一副輕鬆的口氣，不屑的叫陣：「還以為你多有種呢，呵呵，依依要不你再考慮一下？你跟著這種空有肌肉沒有大腦的男人，這輩子能有什麼前途。」

    羅依臉色再次冷了下來，咬牙切齒終於罵出口來：「簡直無恥！」

    這也是她的極限了，再粗魯的話她也罵不出來，高順倒是無所謂起來，甩開身邊兩位美女，輕鬆走到江副院長身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拿起桌子上一碗吃剩的雞湯，然後若無其事端了起來。隨手倒在江副院長碩大的腦袋上，熱呼呼的雞湯順著頭髮一直流進脖子裡，然後再伸手拍拍他白嫩的臉蛋，善意一笑沒有說話。

    驚呼聲中。被倒了滿頭雞湯地江副院長，倒也看出來是個人物。無所謂的伸舌頭舔了一舔，然後歪著嘴挑釁：「你最好再打我一頓，不然我讓你難看。」

    高順難免搖頭失笑，看看旁邊還有吃剩的半條雞腿，隨手抓起來硬塞進他嘴裡，江副院長終於閉上嘴了，世界就此清靜了許多。高順再次欣賞過自己的傑作，才無所謂地拍拍手，隨手招呼兩位美女吃飯。

    整間餐廳裡再次鴉雀無聲，通常江副院長在軍區裡都是橫著走的。哪見過有人敢這麼招惹他地，大部分人的反應是匆忙把飯吃光，然後不敢說話匆忙溜掉，這就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了，這位高博士麻煩怕是大了。壓抑的氣氛裡大部分是在咋舌，江副院長也真的算是個人物，吐掉雞腿的同時咳嗽幾聲。然後用手擦了把臉上的油水，這才呵呵笑著站了起來。

    站起來的同時笑的很干：「呵呵。這碗雞湯澆的好，一下把我澆醒了，行，咱們一會司令部見。」

    高順無所謂地一攤雙手，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澆都已經澆了。您想怎麼辦就隨便吧。江副院長終於忍不住臉色變了，臉色陰沉衝去門外。不用問也知道，這是去找司令員政委告狀去了。

    羅依第二個臉色變了，明媚的小臉上陰晴不定，說話的口氣也很懊惱：「都怪我......他要是告到方司令那裡，糟糕了。」

    柳佳反倒不太理解，轉過臉來好心的安慰她：「怕什麼呀，頂多被司令員說幾句唄。」

    羅依表情複雜看了一眼高順，終究是難以釋懷：「你懂什麼，這是違反紀律的事情，搞不好是要受處分的！」

    柳佳聽的一呆也有點害怕了：「呀，不會鬧到這麼嚴重吧。」

    高順無所謂地呵呵一笑，處分不處分那就更無所謂了，這回就是想讓江武同志長長記性，也讓他知道知道，能在軍區裡橫著走是吧，唯獨站在他高某人面前，江副院長還是記得稍微收斂一下吧。

    這時候餐廳裡的人也差不多都跑光了，羅依看看他無所謂地表情，很自然的皺眉嬌嗔：「你還笑......咦，我才想起來問你，你在軍區裡......你到底有沒有軍職啊，沒有軍職就不怕他了。」

    柳佳顯然同樣疑惑，面對面前並排兩張如花似玉的俏臉，高順難免心裡一蕩，隨手拿出自己的軍官證給她們看看。羅依好奇的拿到手裡看了一眼，嚇了一跳很自然地遞給身邊好友，柳記者看過之後也嚇了一跳，隨即眉開眼笑露出驕傲地表情。

    當然也是很值得她驕傲，她精心挑選的男人赫然已經是少將身份，證明她眼光還是很高明地，尤其這個男人現在對她大有好感，開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柳佳很得意很俏皮的吐吐小舌頭，清純小臉上滿是笑意：「呵呵，比我爸軍銜都高了，我爸幹了一輩子還是個大校呢。」

    羅依明顯滿腦子問號，此外還有滿心的感歎號，當然在這種地方她也不好意思問人家太多隱私，只不過高順總覺得，這位成熟美女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點水汪汪的，高順寧願把這種眼神理解為好奇。

    飯吃到一半被人找上門來，幾個司令部的警衛找到餐廳，對待高順的態度還算客氣：「您是高醫生吧，司令員請你去一趟。」

    高順吃完最後幾口飯菜，輕一點頭然後起身，尤然自得跟他們走了，身後兩女緊跟了上來，高順倒也沒攔著她們，一起跟著看看去吧。

    晚上八點，司令部裡面燈火通明。

    面對高順的坦白，方司令員眼睛一瞪有點惱了：「你們兩個搞什麼鳥蛋，一個是少將副院長一個是......嘿，還有你，談個戀愛怎麼還談出階級仇恨了？」

    高順當然大叫無辜，旁邊受了委屈的江副院長，說起話來就好像受了氣的小媳婦那麼委屈：「司令員，你就說這事你管不管吧，你要不管我......跟上面打報告，我要調職！」

    連方司令員都有點啞口無言了，多大點事情就要調職啊，最後還是參謀長站出來打圓場：「那江副院長，你覺得這個事情應該怎麼辦。」

    江武同志惡狠狠的提議：「處分他，開除黨籍......還要降職，不然這事沒完！」

    高順終於忍不住失笑出聲，心裡好笑生怕他反悔，清了清嗓子然後說話：「我同意，處分，降職......開除黨籍。」

    司令部裡大小軍官都被他的態度弄的有點傻了，降職處分這麼大的事情，這哥們該不是受什麼刺激變傻了吧，怎麼還能笑的出來。

    方司令員聽的一呆，終於也覺得有點好笑了，狠狠把帽子摔到桌子上，然後同樣失笑出聲：「他沒有黨籍我開除個屁，至於降職......你愛去哪打你的報告隨便，他的職務老子說了不算。」

    大晚上的司令部裡也就十幾個人，聽的可就更無語了，這哥們既然沒有黨籍，又是怎麼混進純潔的革命隊伍裡的，方司令員該不是說笑了吧。

    最終還是知情的參謀長強忍笑意，站出來哄孩子一樣打圓場了：「我看這麼辦吧......呃，本來是要給你記二等功的，我看就功過相抵不再追究了，江副院長覺得怎麼樣......都是革命同志一定要團結，別動不動就要鬧調職，傳出去讓人家友鄰部隊看笑話了。」

    江副院長一聽說高順的二等功沒了，難掩眼神裡的得意，一口答應下來不再反悔。這可是二等功啊，二等功是什麼概念，那就是往上爬的政治資本，多少人在軍隊裡混了一輩子，連個嘉獎令都混不到吧。

    一碗雞湯就抹掉了競爭對手的二等功，估計江副院長做夢都會笑出聲來。高順同樣心裡好笑，他要真的想往上爬，一個二等功倒是真的很搞笑了。

    半小時後，軍區賓館房間門

    羅依終於忍不住那種難挨的沉默氣氛，嬌聲歎息：「你太衝動了，到手的二等功就這麼沒了，我......對不起。」

    柳佳也愁眉苦臉陪著她歎息：「是啊，可惜了。」

    高順微微一笑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他對柳佳始終沒什麼感覺，因為柳佳根本就不瞭解他，也從來沒有試圖瞭解過他，對於他這種經歷這種性格的大男人來說，需要的是張潔式的體貼，又或者李靜式的溫柔婉約。就好像在她們眼裡比天還大的二等功，在他高某人眼裡，簡直連個屁都算不上。

    高順隨手打開房門，而羅依柳佳同時感覺到他的不耐煩，很識趣的閉嘴不再煩他，又忍不住乖乖聽話跟著他溜進房間。估計這個時候的羅醫生應該充分瞭解到，她的閨房密友柳記者，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這個冷血男人，對於女人來說那也是一種很複雜的感覺。

    但凡出色的美女，總幻想有一個強橫的男人來征服自己，很顯然高大醫生充分滿足這個條件。

第八卷 第三十五章 賓館房間

    晚上十點，賓館房間。

    柳佳當然很期待發生點什麼，卻礙於好友在場不好直說，只能很委婉的提醒她：「依依，這麼晚你也別回去了，要不我去給你也開個房間吧。」

    失神中的羅依瞬間反應過來，臉泛紅暈輕啐一口：「不用了......我走了，你們也早點睡吧。」

    一句話說完她臉色可就更紅潤了，站起來的時候甚至有點嬌柔無力的感覺，然後輕手輕腳的推門出去，還輕輕的從外面把門帶上。

    到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柳佳赧然低頭說了句話：「完成採訪任務，這幾天我就要回北京了。」

    高順看她說話的時候低著頭不敢看自己，哪還不知道她這時候也是很緊張的，心裡一動輕揉她香肩幫她解除一天的疲勞。他這時候也是騎虎難下，說不心動那是假的，但凡是個男人面對這麼個美女，說是沒想法那叫虛偽。柳佳被他捏的全身舒適，瞇上眼睛緩緩靠進他懷裡，然後很舒適的嬌吟出聲。

    高順欣然把她嬌軀放平，大手順著她滑膩的粉頸一路捏到修長大腿，柳佳相當享受的全身放鬆，明顯陶醉於心儀男人對她體貼的伺候。高順也是太久沒碰過女人了，很快被她細腰長腿弄的慾望勃發，剛想把她嬌軀扳過來想要說幾句話的時候，卻發現床上美女已經熟睡過去，還抗議的用小手推他。

    高順啼笑皆非的同時安心下來，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避免了最迫在眉睫的問題，一天下來也確實把她給累壞了，高跟鞋穿了一整天跑了一整天，心裡一放鬆很容易就睡的熟了。欣然幫她脫掉外套短裙，然後是黑色絲襪讓她睡的舒服一點，到眼前一具光潔修長卻青春洋溢的女體橫陳。高順自問除了砰然心動的男人本能，腦子裡很難裝地下別的東西，看著柳佳恬靜睡相難免自嘲一笑，再這麼下去簡直可以寫本小說了。

    毫無半點睡意坐到電腦前面。本來想關注一下武田治平那隊人的遭遇如何，卻突然厭倦了眼前的一切。很難得上網找部電影來看。隨手找到一部最近被炒到火熱地電影《海角七號》，正看到會心一笑的時候困意襲來，匆匆關電腦爬上床睡覺。

    朦朧中也不知道睡到幾點，突然覺得懷裡一陣火熱，一雙小手正在笨拙地摸他胸口的肌肉，醒來的同時小腹部位一陣酥麻，很清楚的感受到那是柳佳柔軟卻格外緊實的香臀，正在笨拙的扭動試圖挑逗他的慾望。高順本能的心裡一熱，在剛剛睡醒的同時被激發起久違的衝動，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柳佳地激情幾乎可以用迷亂來形容。小嘴翕張清純的小臉上滿是誘人的紅暈，當高順溫柔分開她傲人長腿的剎那，柳佳終於放棄矜持迷亂的嬌吟出聲，高順心裡叫糟卻偏偏是難忍衝動，純粹是難以控制勃發的慾望。

    而柳佳面對她的第一個男人，放開一切似地任由自己纖細筆直的長腿，落入這個男人大手地掌握。劇烈的喘息同時放蕩的試圖迎合，唯一的問題是她對男女之間的事情仍舊相當笨拙。而且她地緊張程度，也阻礙了下一步地實質性動作。

    高順同樣強忍衝動，用極其溫柔的方式試圖讓她嬌軀放鬆下來，聯想到她對自己地一往情深以及她的冰清玉潔，心裡憐意大起動作更加輕柔。當門外再次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柳佳身體本能的再次緊張起來。而高順終於放開一切，無視敲門聲的同時握住她柔軟纖弱的腰肢長腿。難以抑制的嬌吟聲中，柳佳贏到了她期盼已久的事情，而籌碼是她與生俱來的固執和倔強。

    喘息聲中柳佳難耐的試圖蜷縮長腿，又被男人大手溫柔的抓緊，最終長腿美女放棄最後的矜持扭動細腰，近乎放蕩的挺腰聳動，也讓身上的男人佔有她的動作瞬間加劇，也讓情慾糾纏陷入更狂放更迷亂的境地。門外那位似乎意識到房間裡正在發生什麼事情，敲門聲停止下來，默然片刻又響起高跟鞋腳踩地面的聲音然後逐漸遠去，不用問也知道是羅依。

    中午十一點，柳佳象只溫柔的小貓那麼乖巧，相當慵懶蜷縮在男人懷裡，而高順同時愛撫她筆直的長腿，愜意之下有一種愛不釋手的感覺。柳佳纖弱高挑的窈窕女體帶給他一種全新的刺激，可能是因為體格纖弱的問題，讓她皮膚稍微有點冰涼，卻更加深了強烈的刺激感覺。

    當然高順不得不承認，直到一切自然而然的發生以後，他對柳佳仍舊是需要大過感情。直到賓館服務員打電話來，說是馬上就要整理房間，兩個人才勉強爬起來梳洗穿衣，明顯嬌柔無力的柳佳這時候反倒害羞了，面對男人的灼灼目光本能的並緊長腿。

    當然對於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柳佳的長腿足以讓所有男人夢寐以求都想摸到，尤其她害羞起來那種羞澀媚態，光是這種視覺上的享受已經很讓人抓狂了。高順又是一陣本能的衝動，狂性大發把她抱進浴缸，在一天之中第二次蹂躪她嬌柔不堪的美妙身體。

    下午兩點，穿著妥當的柳佳頭也不敢抬，在樓層服務員不時飄過來的曖昧眼光裡，借高順高大身形的掩護步履虛浮的下樓梯。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幸虧高順一直在攙扶著她，這才沒讓不堪征伐的長腿妹妹當眾出醜。

    很顯然羞不可抑的長腿妹妹再次表現出她任性的一面，像個小情人那樣羞惱的捏起粉拳，打到男人身上的時候卻偏偏綿軟無力，很明顯是聯想到剛才激烈的戰況，讓她下手也就心虛了不少。

    高順也是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愜意之下柔聲問她：「你去哪裡。」

    柳佳俏臉一紅勉強小聲回答：「忙你的吧，我想......還是去依依那裡呆一會去，都是你......太丟臉了。」

    高順當然大叫冤枉，呵呵一笑拿出男人的風度，把她一路送到羅依的宿舍，臨分手的時候柳佳看看四下無人，終於露出幸福的小女人表情羞澀的親他一口，然後拽著同樣俏臉泛紅的羅依關上房門，一切都表現出熱戀中的小女人應該有的樣子。

    高順搖頭失笑的同時信步往訓練場晃去，後悔嘛倒是還不至於，他年輕的時候也不乏這種經驗，前提在於他願意與否。當然柳佳也同時很清楚一個問題，他們這種關係，絕對不可能長期維持下去。

    他跟柳佳之所以能走到這一步，還真是拜江副院長所賜，江副院長所做所為成功的激發起高順身為男人的佔有慾，和身為柳佳第一個男人的自豪感，毫無疑問高順同樣是個佔有慾強烈的大男人，而且在感情方面一向相當自私。訓練場上的秦武，以口哨聲隆重的接待了自己的好友，同時眉開眼笑的看看手錶，然後大開玩笑：「這才兩點多呢，我還以為你今天都爬不起來了。」

    高順啼笑皆非笑罵一句，這小子很可能比他還要荒唐。當然秦武也不過是開開玩笑，最終還是高興的拍拍他肩膀以示讚賞。

    熱心的秦團副還主動替他開脫：「男人嘛，我理解......行行我不說了，聽說你昨天又幹了件大事，把雞湯澆到江同志頭上了？」

    高順無所謂的輕一點頭也就承認了，他一向敢做敢當沒什麼不敢承認的，旁邊正在留神偷聽的士兵軍官們集體露出驚訝而且佩服的表情，敢這麼對待江副院長的，就在這麼大個軍區裡面，估計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高順也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就此鑽進狹窄的醫療帳篷，一陣熟悉的感覺依稀讓他以為是回到了熟悉的戰地，唯獨帳篷裡隨處可見的八一標誌，讓他終於意識到這是自己的地盤，而他所做的一切也就更有意義。

    跟進來的秦武同時摘掉帽子竊笑一聲：「今天怎麼沒看見江副院長，那條死豬也知道要臉了嗎，真新鮮。」

    忙碌中的眼鏡上尉尷尬陪笑，又忍不住多了句嘴：「江副院長回醫院了吧，聽說......上面來了個什麼專家團，據說是來驗收訓練成果的。」

    秦武不屑的咧嘴開玩笑：「專家團？喲，這年頭真流行組團忽悠了啊！」

    當然這種玩笑也就只有他桀驁不馴的秦團副敢開，高順聽的心裡好笑，渾身舒適的同時懶洋洋坐到帳篷裡的床位上，同時手指無意識的敲打床邊的欄杆。

第八卷 第三十六章 西山靶場

    秦團副很警覺的表示出他的擔心，打個寒噤摸摸腦門：「我怎麼覺得後背涼颼颼的，這小子該不會使什麼壞吧。」

    眼鏡上尉再次忍不住插嘴：「不能吧，江副院長再怎麼也是咱們軍區的人，跟咱們使壞對他有什麼好處。」

    秦武拍著肩膀教育他：「不懂了吧，魚一死網就破，咱們就是網裡的那條大魚。」

    眼鏡上尉聽的一頭霧水還是不懂，高順已經站起來開始動手，這間手術方艙編號160，具備急救手術驗傷分類功能，車載柴油發電機自給自足，B超心電儀器都是國產貨，等到高順隨手抓起一個方盒子，終於忍不住失望的皺起眉頭。

    外行如秦武，終忍不住好奇的問：「這玩意是做什麼用的，吹風機麼？」

    很顯然在場的技術軍官們都是一陣尷尬，搞不清楚這東西是管什麼用的，高順微皺眉頭聲音平靜的解釋：「北約代號貝克曼，德國產，全自動生化檢測儀。」

    所有人這才恍然大悟，眼鏡上尉扶了扶眼鏡，心服口服的問：「高醫生這麼精通野戰醫療設備，應該是野戰外科學系畢業的吧......那可是國家正在大力發展的重點學科。」

    高順欣然一笑然後搖頭，野戰外科學系名字挺嚇人的，就是不知道水平怎麼樣，稍一思索然後吩咐一句：「把這東西卸了吧，派不上用場。」

    一句話再次把一群技術軍官驚的啞口無言，呆了半天才有人試探著回答：「那報告上該怎麼……」

    高順已經有點不耐煩了，耐著性子皺眉解釋：「北約標準，這東西輸出參數的最大誤差標準是正負百分之八，允許測量誤差正負百分之二，不確定度比四比一......問題是我軍標準呢，去查查操作手冊就知道我在說什麼。」

    一句話把技術軍官們說的冷汗涔涔，手忙腳亂去找上面發下來的操作手冊。眼鏡上尉擦了把熱汗很快找來紙筆，照著上面的參數聚精會神的計算，算了足有十分鐘才愕然抬起頭來，一副啞口無言的表情。

    再說話的時候可就有點汗顏了：「按照高博士地說法，這東西換算成現行的計量標準，測量不確定度高達一比一......不會是我算錯了吧。」

    一句話說出來連外行的秦武都聽懂了，不確定度一比一是什麼概念，就是說測兩次就得錯一次，那豈不是成了專業說謊機了。

    還是有人很疑惑，懷疑問道：「怎麼會這樣......不可能啊。」

    高順微皺眉頭也在思考。造成這麼個結果的原因很複雜，完全可以歸結為技術原因，因為標準不統一而造成的參數設置方面的問題，說白了也很簡單，又是仿造品山寨貨，學來了外型沒有學到參數。

    眼鏡上尉又算了一遍，才摸著腦袋抬起頭來，說話也結巴了：「我。我......這問題大了，我馬上去寫報告。」

    秦武也有點困惑了，蒙了半天才抓起操作手冊嘀咕幾句：「我看看這東西是誰編的.....第三軍醫大學野戰外科設備研究所，李名義博士......湊，簡直飯桶。」

    高順反倒沒有他這麼憤慨。很顯然半年前的汶川大地震，促成了這套新式野戰醫院的設計使用，倉促之下難免準備不足，準備不足就裝備部隊，接連鬧出問題也就不奇怪了。事實上以他相當挑剔的標準來說，只挑出兩個大問題已經很意外了。當然各大軍區地技術人員也未必都是吃閒飯的，早晚會找出其他的問題。

    秦武剛剛發完牢騷，就有勤務兵衝進來報告：「報告。高醫生，秦團長。司令員和參謀長在西山靶場等你們。」

    秦武聽的一呆再發牢騷：「這都快吃飯了，跑到靶場去幹什麼。」

    勤務兵明顯跟他挺熟，輕鬆下來小聲的通風報信：「好像是上面的專家團來了，鬧著要去靶場實彈射擊......司令員也就只好給面子陪著去了，這會正劈里啪啦玩的高興呢。」

    秦武眼睛一瞪剛想說話。倒被大感興趣的高順一把拽住。這個大個軍區十幾萬駐軍，大多是沿海前線主力部隊。估計這個西山靶場規模應該不小，來了這麼久了還沒試過打靶這種消遣，趁機去過過癮頭也好。

    秦團副忿忿不平一甩胳膊，終於把在場所有職業軍人地心裡話罵出來了：「娘的以前說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會靠上部隊改吃子彈了......他娘的子彈造出來不花錢的是吧！」

    高順搖頭失笑倒是挺無所謂的，心說你秦團長什麼時候變成憤怒青年了，心裡好笑拽著他走人，越野車一路上躥下跳往西山靶場開過去。老遠就聽見靶場裡面乒乒乓乓地，不知道的還以為打仗了呢。

    兩個人趕到的時候，正好輪到一位四十來歲的軍裝男人趴在地上，採用彆扭的臥式射擊姿勢，趴在地上象蚯蚓一般扭動幾下，然後狠扣扳機，就看見一串子彈突突突連發出去，當然打不中任何目標，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對面報靶員也挺識趣的，很聰明的躲在戰壕裡沒敢露頭，傻子才跟這號外行的白癡射手過不去呢，一個不小心挨上幾槍，那陣亡地可就冤枉了。

    秦武難掩笑意撲哧笑出聲來，湊過來開個玩笑：「我日......這槍在他手裡算倒霉了。」

    高順也難免啞然失笑，無托式結構的九五式突擊步槍，沒經過長期訓練確實難以熟練操作，五點八毫米步槍彈，理論初速大概在九百米每秒以上，新手試槍很難保證射擊精度。說實話這槍高順也從來沒用過，只聽說是毛病多多長期為人詬病。

    秦武突然露出好笑地表情拽了把高順，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果然軍裝男人打光了彈夾裡的三十發標準步槍彈，很快被退彈時候的硝煙弄的直打噴嚏，鼻涕眼淚全下來了，這也是九五式地大毛病之一，像秦武這種職業軍人，總知道這槍在退彈地時候得躲避著點。

    他們是覺得好笑，有人可就慇勤多了，竊笑聲中人群裡衝出江副院長，一臉關切的衝過去噓寒問暖：「李博士沒事吧，呵呵，第一次打這個難度太大了，勤務兵，趕快拿條濕毛巾過來啊。」

    小小地意外並沒有影響專家團玩槍的雅興，高順看看這位軍裝李博士的軍銜，終究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專業技術中將軍銜，比他還要高一整級，難怪江副院長會這麼熱情，這馬屁拍的還挺關鍵的。

    站了一會看著熱鬧，欣賞過專家同志們慘不忍睹的拙劣射擊技術，那邊主席台上參謀長發現他們然後往這邊揮手，秦武欣然拽著高順趕了過去，跟周圍方司令員，幾位師長副師長打個招呼，然後饒有興致的袖手旁觀。

    看了半天終於有人忍不住了，看看下面這幾位拙劣的射擊姿勢，無奈搖頭抱怨：「天都黑了，這得折騰到什麼時候啊。」

    旁邊一位無辜的師長難免勸他一句：「陪著吧，少吃一頓又餓不死人。」

    高順和秦武同時交換個有趣的眼神，要說看熱鬧這種事情也得扎堆才有意思，人家都不覺得丟人，咱們就當笑話看著吧。下面江副院長更加熱情，一會的功夫親自上陣，很熱心的給李博士示範標準射擊動作。

    高順很意外這位江同志的射擊技術，居然相當純熟很有架勢，半蹲地上稍一瞄準，採用蹲姿標準點射，對面鐵靶子上叮叮噹噹一陣脆響，居然槍槍不離靶心相當精準。槍放下的時候就連看台上的高級軍官們也衷心的鼓掌拍手，對一個職業技術軍人來說，有這份軍事素養也算很難得了。

    高順當然很有風度，也很讚賞的拍了幾下巴掌，江副院長明顯也很得意，回過頭來揮手示意的時候，小眼睛掃到看台上的高順，意外的同時眼睛一轉，也就有主意了。

    江武同志喊的相當有煽動性：「高醫生既然來了也別看著啊，下來打兩發嘛，別是嘴上說出來的軍事專家吧。」

    這話喊的其實也沒什麼問題，在場大部分人是用好奇的眼神看了高順幾眼，都有點樂觀其成的心態。就是參謀長同志有點擔心，往高順這邊送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像是在善意的勸他不要逞強。秦武本來臉色有點變了，突然聯想到高順的射擊技術，黑臉上突然露出古怪的表情，然後低下頭去憋笑，也是憋的相當辛苦。

    高順心裡好笑剛想應戰，旁邊方司令員已經呵呵樂著站了起來，同時湊了個熱鬧：「那就一起來吧，陳師長，張副師長......還有秦團長，不敢來的是趕緊給我走人啊，不勉強！」

    高順聽的啞然失笑，第一個翻身跳下看台，身後一群高級軍官同時呵呵的樂，互相客氣了幾句也就跟著來了，很有趣卻很莫名其妙的氣氛下，這就相當於軍區高級軍官大比武了，當中還夾著兩個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的外科醫生，這麼個組合倒是挺奇怪的。

第八卷 第三十七章 逞強好勝


高順接槍入手的第一感覺是輕，三公斤的分量比老式AK步槍輕了一公斤不只，第二感覺是別扭，無托設計讓貼腮瞄准的時候完全找不到握槍角度，讓他遲遲無法找到一個舒服的射擊姿勢。

    心裡突然一動，聯想到這槍其實是針對城市攻堅戰設計的，其實並不適合大規模野戰，也並非網絡上傳言的那麼不堪，最起碼用到城市巷戰裡面，輕便並且精確度高的優勢也就發揮出來了。

    他這裡正在饒有興致的想事情，身邊已經有人開始射擊，左邊秦團副表現出他特一師出身的強悍，稍一瞄准就開始點射，典型的狙擊手瞬間定位射擊方式，從瞄准到開槍動作連貫信心十足，三十發子彈打完看台上已經有人在起哄叫好，在場的大部分都是職業軍人，槍法如何一目了然。

    旁邊江副院長卻不動聲色，仍舊跟身邊的專家同志們有說有笑，輸給秦武他當然不丟人，對方畢竟是職業軍人，他的目的是讓高順出丑。密集的槍聲中一眾師長副師長陸續打完子彈，這時候就看出一線主力部隊的強悍，這群高級軍官無一不是槍法出眾之輩，沒有任何一個濫竽充數的。

    當然其中最出眾的還是秦武，畢竟是天子腳下御林軍出身，無論從成績還是技術上來講都幾乎是無可挑剔的。

    方司令員的成績也很不錯，看過靶子之後，似乎還對自己的成績不太滿意。拍拍手裡的槍感慨一聲：「秦團長不愧是特一師出來地人，我們幾個差遠了，不比秦團長打的這麼好。」

    秦武適當表現出他的謙虛，適當的客氣幾句，參謀長想了一想，也很和氣的提前打個招呼：「秦團長來了也有一段時間了吧。軍區黨委考慮過了，你回去寫份工作總結交上來，是時候給你長長工資了。」

    長工資的意思當然是要扶正了。沒准還能混上更高地職位，秦武聽的一呆一陣狂喜，身邊一群高級軍官也都很善意的恭喜他，誇獎他年輕有為素質過硬，這時候就看出來誰是小人之心見不得別人好，江副院長難掩眼睛裡深刻地妒嫉，似乎對軍區的決定很不滿意。當然這種事情也輪不到他去干涉，他還沒那麼大的本事。

    他的目標是高順，看看眼前這個年紀比他還輕，作風比他還拽的冷酷男人。江副院長說起話來可就陰損多了：「高醫生怎麼不打啊，都瞄這麼半天了......哈哈，不行你就放下吧。」

    一句話說出來。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高順身上，這回連方司令員都有點不滿了。不就是打個靶子玩玩嘛，至於這麼步步緊逼的嗎，這人也太小心眼了吧。高順倒是不怎麼在乎，微微一笑槍上肩膀，掂量了這麼半天也覺得差不多了。稍一瞄准采用AK步槍的射擊方式。一扣扳機三發點射，淡淡的夜色下三發通紅的子彈清晰可見飛了出去。兩發命中另一發卻脫靶了，擦著靶子上沿狠狠扎進後面地掩體上。

    現場一陣鴉雀無聲，也沒料到他會打成這樣，高順也難免心叫慚愧，同時明白過來這槍既然能打出標准的三發點射，那就並非是他一直以為的九五式，搞不好是九七式或者傳說中地零三式，以他對這種槍的陌生程度來說也一時弄不清楚。

    他地射擊技術是在戰場環境下練出來的，等你上了戰場你就會發現，你用突擊步槍單發點射那純粹就是個笑話，很難打的中任何目標。最有效的射擊方式是三發點射，靠自然散布的彈道也就更容易命中目標。

    一片沉寂地氣氛裡，江副院長可算逮到機會了，咧嘴冷笑諷刺一句：「哈，高醫生也會脫靶啊，這可真稀奇了。」

    一群高級軍官突然露出古怪地表情，還有人忍不住轉過頭去偷笑，真正可笑的，恐怕還是外行地江副院長。這也難怪，江副院長的槍法是在射擊場上拿子彈喂出來的，沒上過戰場的人，他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秦武在旁邊強忍笑意，故意順著他的口氣往下說：「是啊，比不上江副院長厲害，槍槍命中都快趕上特等射手了。」

    連參謀長都忍不住搖頭失笑的時候，可笑江副院長仍舊很得意的樂著呢，他也搞不明白用這種槍打三發點射的難度之大，恐怕秦武也未必有把握槍槍命中。況且槍槍命中也未必有用，你要考慮到靶子多大人體多大，如果高順瞄的是胸口，那一發擦著靶子上沿脫靶的子彈，豈不是不偏不斜剛好爆頭。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高順調整了一下射擊姿勢，槍換左手仍舊我行我素，輕扣扳機又是一個緊湊的三發點射，這回沒有脫靶打的很准，暫時讓得意洋洋的江副院長閉上嘴巴，三十發打完高順欣然放下槍，一拉槍栓然後滿意的拍拍槍身，雖然不明白這東西到底是九七式還是零三式，終究是改良過的東西性能還不錯。

    他這裡輕輕松松的沒覺得怎樣，那邊一群高級軍官卻一起瞪大眼睛互相看了幾眼，還有人抓抓頭發露出大惑不解的表情。這時候就算江副院長再白痴也反應過來了，他這回怕是又踢到鐵板了。

    終於有一個師長忍不住了，摸摸頭發口氣也很古怪：「高醫生應該不是特等射手出身的吧......怎麼可以打這麼准的？」

    高順謙和一笑也不願意自報家門，前三年時間裡除了手術刀，起碼有一半時間他都是握著老式AK步槍睡覺的，他打過的子彈，絕對不會比在場任何一名職業軍人少到哪裡去。在阿南部戰火連綿的山區，就算是找出一個十歲大的小男孩，都沒准會是個射擊高手。

    方司令員也有點錯愕，很快饒有興致的命令部下：「去拿幾把八一槓過來，我要跟高醫生比劃比劃，秦副團長，呃，江副院長，都玩玩嘛。」

    現場一片叫好起哄聲，高順欣然一笑心說這位方司令員，年輕時候也肯定是個喜歡爭強好勝的人，格外不服氣他自己輸給一個外科醫生。他不服氣倒是還好，興起之下又把丟人現眼的江副院長拉下水了，眼看著江同志臉色又是一陣心虛，終於還是勉強站了過來，四個人排成一線站到靶位前面。

    高順拿槍在手的時候一掂分量，大贊一聲這槍好，畢竟還是有托的東西使著順手，槍上肩膀可就利索了不少，傲然的架勢又激起身後一片竊竊私語聲，都琢磨這位高醫生究竟是干嘛的，這究竟是醫生還是個經過長期專業訓練的狙擊手呢。

    方司令員和秦武顯然也更擅長這種槍，誰也不願意輸誰也輸不起，只有江副院長相當尷尬，居然還逞強好勝的學人家其他三位采用站姿，很顯然八一槍的分量超過他的負荷，槍舉起來小胳膊一陣亂抖，又把所有人給嚇出一頭冷汗。

    參謀長啼笑皆非又不得不好心的勸他：「你先把保險關了，你慢點......得了得了，你還是趴著打吧。」

    江副院長已經憋到臉紅脖子粗了，尷尬了半天最終還是丟掉面子，乖乖聽話的趴到地上，撅起屁股很難看的瞄准，又把一眾軍官看的忍不住竊笑連連，你沒有那個本事就不要四處找茬，鬧到最後自己下不來台，這又是何必呢。

    當然旁邊三位也懶的管他，都不願意輸在自己擅長的槍械上，相比之下氣氛也嚴肅了許多。方司令員明顯是對手裡的槍很有心得，一槍打出去正中一百米外的靶心來了個滿環，秦武被激發起斗志槍口微微一抬，改瞄一百五十米外的備用靶，也是一槍命中毫不拖泥帶水。高順看的微微一笑調整准星，也跟著去打一百五十米靶，相比之下毫不遜色。

    叫好起哄聲中，方司令員又是一陣錯愕，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笑罵一句：「你們兩個是存心讓我難看是吧，把燈都給我打開，咱們打三百米的。」

    高順和秦武互相看了一眼呵呵一笑，欣然接受了司令員同志的挑戰，靶子升起來的時候三個人誰也不敢逞強，老實不客氣的裝上簡易的光學瞄准鏡。至於旁邊還在趴著的那位，在昏暗的燈光下試了幾槍，終於放棄努力乖乖爬起來，相當尷尬的退出射擊區，臉紅脖子粗的大為窘迫。

    晚上，三百米靶，配備簡易瞄准鏡的八一槍，終於激起了西山靶場一眾高級軍官的濃厚興趣，也就沒人去理會被冷落起來的失敗者了。

第八卷 第三十八章 文武雙全

    秦武打的好是應該的，他畢竟是特一師出身的上校軍官，槍法不好也太說不過去了。方司令員打的好也還能說的過去，畢竟是底層爬起來的高級軍官，摸了一輩子槍打了一輩子八一槓，三百米的距離倒也難不住他。

    至於眼前這位年紀輕輕表情冷酷，偏偏又打的很準的高醫生同志，能打這麼好那就太說不過去了，三十發打完成績出來了，這位高醫生的成績赫然比秦團長只少了一環，相比之下方司令員成績是最差的，以十環之差敗下陣來，三十發子彈才輸了十環，怎麼也不算是太丟臉。

    所有人都沒料到居然會是這麼個結果，方司令員放下槍的同時哈哈一笑：「我是不是該說點什麼，恭喜咱們軍區多了一個文武全才的外科醫生？」

    大部分都賠上笑臉讚歎幾句，當然除了臉色難看的江副院長，估計在此之前打死他也不會想到，連番比試之下居然會是這麼個結果。當然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高順身上，驚訝於這位老兄職業軍人級別的槍法和準頭。

    一山二虎之爭，再次在江副院長難看的臉色下黯淡收場。要說這位老兄也真是百折不撓，演技也真是了得，很快換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又跟旁邊的李博士專家們熱情的聊在一起，而高順也多半有點明白了，這位李博士，多半就是把使用手冊編的亂七八糟的那一位，還是什麼戰場外科學地高級研究員。

    一直到走出靶場還有人在津津樂道，尤其在和平年代。一名槍法出眾的戰地醫生，也足以成為一個神奇的話題。被搶走風頭的李博士似乎也有點不太滿意，卻仍舊保持著專家風度還算得體。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高順隨便找個借口趁機溜走，不願意跟江副院長同一桌吃飯。

    剛剛坐到賓館餐廳裡面準備吃飯，漂亮的心理醫生似乎刻意在等著他，看見他的時候很快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欣然坐到他這一桌。高順報以瀟灑微笑讓開了點位置。讓她坐地舒服一點。

    羅依很自然的說了聲謝謝，然後好奇的問：「小佳呢，怎麼沒跟你在一起呢。」

    高順報以無奈的聳肩，估計是下連隊採訪去了吧，說實話他也不太清楚。

    羅醫生小指頭翹起來吃了口饅頭，然後風情十足的嬌笑：「這可是你的不對了啊，怎麼連女朋友人在哪裡都不知道呢......男人啊都這樣。」

    高順再次報以無奈苦笑。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羅醫生也很識趣，呵呵一笑也沒有再問。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又碰到眼鏡上尉，領著幾個網絡分隊地技術軍官熟絡的趕過來湊熱鬧。

    高順欣然點頭讓他們坐下，羅依也表現出風情的一面，很大方的又往裡面坐了一點挨緊高順。她讓出來的位置當然沒人敢坐，誰敢這麼放肆的坐到漂亮地羅主任身邊啊，不然難免被周圍無數男人的眼神殺死。當然羅主任自己主動湊到高醫生身邊，那又是另一回事了，那也是人家美女自己願意的。高順欣然一笑隨手拽過幾張桌子拼到一切，這才解決了座位上的麻煩。

    眼鏡上尉似乎被羅依的美艷程度逼迫到抬不起頭來，顯得稍微有點侷促，還是忍不住讚歎起來：「我剛去過師部。我們師長副師長都在誇您呢，說高醫生剛才把司令員給贏了。還贏的方司令員心服口服。」

    高順呵呵一笑沒有說話，身邊羅依似乎這才意識到跟他之間親暱的距離，下意識坐開一點然後撩了撩頭髮，好奇的問：「怎麼贏地，能讓方司令員心服口服。」

    眼鏡上尉是完全把高順當成自己人了。有美女垂詢他當然樂得發揮口才。眉開眼笑替人吹噓：「剛才在西山靶場啊，羅主任還不知道啊。三百米距離，高醫生大晚上的用八一槓打了個九十五分，贏了方司令員十環就差秦團長一環，我們師一般地好射手，也就差不多是這個水平了......」

    羅依眼睛都不眨一下聽的饒有興致，時而輕笑出聲表現出她的關注程度，成熟女人特偶的嫵媚風情，讓在坐所有技術軍官都有一種心裡酥麻的感覺，卻又不敢正眼看她，可見這成熟美女地魅力是如何強大。當然高順離她最近感受最深，也多少有一種如沐春風地感覺，除張潔之外，論艷麗程度這美女也算是很出眾了。

    到高順接起柳佳打來的電話，直到這時候，男人們才從羅美女散發出來地風情裡清醒過來，稍有點尷尬低頭吃飯。羅依也似乎剛剛從短暫的夢境裡清醒過來，又撥了撥頭髮才低頭吃飯。

    柳佳在電話裡面說的也很簡單，大概是小女人趁機撒嬌報告行蹤，說是正在幾公里外的一個連隊完成採訪任務，大概再過一個小時就回來了。高順雖然不願意去想，卻不得不承認，柳佳只不過是他大男人心理下的一個犧牲品。身邊漂亮的心理醫生很明顯是有所察覺，一呆之下最終還是選擇了保持沉默。

    半小時後，軍區訓練場。

    高順傲然看著一字排開十五個野戰方艙，很有一種意滿自得的成就感，一起跟來的技術軍官們也相當得意，像眾星供月一樣圍在他的身邊，一起欣賞起幾天下來忙碌的成果。

    眼鏡中尉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隨手翻了翻漏洞百出的操作手冊，然後張嘴報告：「今天發現的問題，我已經把報告打上去了，嘿，聽說編手冊的這位李博士也到咱們軍區來了？」

    高順欣然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李博士麼，這時候應該剛好正在司令部裡喝酒吃飯呢，估計不到明天中午是爬不起來了。至於陪吃陪喝的麼，當然包括那位很討人厭的江副院長。

    很快又有一個技術軍官不太服氣，本能的脫口而出嘟囔一句：「就這東西我也能編出來，反正就是應付了事唄。」

    眼鏡上尉下意識往周圍看了一眼，猛使眼色讓他閉嘴，發牢騷那位老兄醒悟過來不再囉嗦，當然他的說法也代表了大多數人的想法，上面工資高的博士碩士都弄不清楚狀況，倒霉的還是下面這些基層技術人員，只是發幾句牢騷算不錯了。

    晚飯後跟過來的羅依，似乎很想融入到這個小***裡，用很善意的口氣好奇的問：「怎麼這套新裝備有問題嗎？」

    有美女垂詢當然就不一樣了，眼鏡上尉稍微一猶豫，還是歎息一聲實話實說，把這幾天碰到的荒唐事情一字不落全說了出來，其中當然也包括高大博士大顯神威的部分，說到關鍵的地方唾沫橫飛，更把羅大美女驚奇到說不出話來。

    到最後羅主任也忿忿不平了，同樣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真的鬧出這麼多亂子？我還是軍區總醫院的人，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在場幾個技術軍官一起露出由衷的苦笑，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就這些事情除了有限幾個人知道，外人當然是蒙在鼓裡。至於為什麼連羅主任都一無所知，大家也就心知肚明也沒人肯把實話說出來。到最後還是高順無所謂一笑，伸懶腰打個哈欠，再次表現出他為人豁達的一面，反正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總有別人去評說議論。

    十分鐘後，通往高順住處的路上。走到一個沒人而且燈光昏暗的地方，羅依突然停住腳步，而高順訝然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看著侷促不安的心理醫生，像是在故足勇氣醞釀著說點什麼。

    最終羅依還是鼓足勇氣把話說出來了：「你對小佳，是認真的嗎。」

    高順心叫慚愧知道瞞不過她，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反倒是羅美女生怕她誤會，口氣舒緩了一點歎一口氣：「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你們兩個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點，小佳對你就好像著了魔一樣......算了，我相信你是個肯負責任的男人。」

    高順在心裡苦笑連連，心說美女你也太看的起我了，在感情方面，我可能比江副院長還要自私一點，一時無言以對只有陪她歎一口氣。羅依也不過是點到為止沒有再往下說，沉默片刻臉上突然一片坦然，到了下一個路口也就告辭走了。高順還真是有點弄不懂她，目送她背影消失以後，才搖頭失笑一路晃回房間，而柳佳已經在浴室裡等著他了。

第八卷 第三十九章 純屬悲劇

    霧氣朦朧的浴室裡，柳佳傲然並緊她修長美腿，對著鏡子口氣同樣堅決：「我想過了，我要跟張潔公平競爭，依依說的對，勉強來的沒有幸福。」

    高順欣然看著她青春洋溢的腰身曲線，終於不得不承認她的長腿細腰，對所有的男人來說都是一種上天的恩賜。

    面對鏡子的柳佳，繼續她柳佳式的任性言論：「我要是輸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我要是贏了......等我過幾年不漂亮了，你也可以再去找年輕的。」

    高順終於被她童言童語弄的啞口無言，搖頭失笑的同時又一想，這話倒也挺符合她性格的，她要是不偶爾說幾句胡話犯點迷糊，她也就不是柳佳了。長腿妹妹被他毫不正經的笑意大為羞惱，很快放棄照鏡子的動作，坐到浴缸旁邊親暱的環繞住男人粗壯的脖子。

    還惱羞成怒抗議的搖晃：「笑什麼啊，難道我說的不對嘛。喂，虧你還是美國留學回來的人，在美國社會一夜情不是很正常的嗎，別告訴我你大學畢業的時候還是處男。」

    高順也有點啞口無言了，這也是柳佳性格裡獨特的一面，有時候實在太坦白太直接了，也偶爾瘋言瘋語讓男人大失面子。當然這麼身處這麼私密的場合，也就沒必要跟她客氣了，衝動之下把她拉進浴缸變成濕身女郎，嬌呼聲中糾纏在一起瘋狂起來。

    經過昨晚的荒唐和大膽，柳佳再次表現出她太過直接的一面，她也很清楚自己地長腿對男人有多大的殺傷力。嬌喘細細的同時緊咬香唇，臉泛潮紅赧然分開長腿，用一個近乎羞恥的姿勢跨坐到男人粗壯的大腿上。高順幾乎是瞬間就被她激起強烈的反應，大手稍帶粗暴捏上她緊實俏臀。

    柳佳咬牙以一個彆扭的姿勢扭腰坐下，劇烈喘息的同時恨恨地嘟囔：「再讓你欺負我，人家一個人在外面已經夠辛苦了，你還要來欺負人......你這個壞蛋，讓你再欺負我。」

    高順強忍住想要呻吟出聲的舒適感覺。心裡同時憐意大起，同時替她擦掉大眼睛裡滴下來的晶瑩眼淚。柳佳很顯然是把昔日受到的委屈都發洩了出來，死咬著紅潤的嘴唇艱難的聳動，讓高順享受到柳佳式的床上作風，大膽而又不知廉恥，卻是世界上所有男人都夢寐以求地事情。

    想要把她摟緊的時候，卻換來身上長腿美女更粗暴的對待。抗議的扭腰把他夾的更緊，高順舒適當哼出聲來，又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終於還是接受了身上美女報復性質的香艷服務，同時邪惡地用手挑逗她身上敏感的部位。幾乎是瞬間，體質相當敏感的高挑美女就放肆的尖叫出聲。用一個更放蕩的姿勢宣佈了她對這個男人飛蛾撲火式的願意和順從。

    等到她身體放鬆下來渾身嬌弱無力的時候，在這種情況下高順終於放鬆身體，同時施展風流手段，讓她體會到男女之間情愛的及至，瘋狂地頂點，就在這間賓館寬大的浴室裡面，按住她細腰長腿大加鞭撻。

    晚上十一點，賓館床上。

    全身嬌柔無力地柳佳緊閉著大眼睛。像是夢囈一樣喃喃自語：「高順，其實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的。」

    高順輕撫她披肩長髮的同時。柔聲回答：「我知道。」

    半秒鐘後柳佳勉強睜開眼睛，長腿跨到男人腰上的同時，口氣突然急促起來：「你信不信，我其實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你。我的性格我知道，真要在一起時間長了。你肯定要被我煩死地。我跟你在一起都是我自願地啊......我長這麼漂亮也是老天爺的安排，我才不想便宜那些庸俗地男人。」

    高順心裡百感交集。終究還是輕柔一笑，輕捏她粉嫩的香肩以示安慰，同時也安撫她激動的情緒，同時也難免心裡慚愧，以前也從來沒給過她說話的機會，仔細想起來確實對她不太公平。柳佳在他的安撫下很快再次閉上眼睛，在喃喃自語中很安心的熟睡過去。高順也終於安心下來，終於從長腿粉臂組成的脂粉陣中脫身出來。

    站在房間中間猶豫片刻，終究還是坐到電腦前面，習慣性的瀏覽最新消息，打開MSN的時候留言信息又幾乎要塞到爆炸了，其中大部分內容說的是同一個消息，幾乎是到達堪大哈的當天，武田治平以下十三名日本醫生就被人綁走了，負責護送他們的加拿大軍隊死傷慘重，還被人打下一架武裝直升機，而幾十公里外的英軍見死不救，目前情況相當混亂也弄不太清楚。

    高順幾乎是看到消息的同時咧嘴冷笑，美軍都不成英軍又被打怕了，所謂的加拿大軍隊簡直就是個笑話，沒有軍隊護送倒還好點，多了這群加拿大累贅那就真叫十死無生了，擺明了告訴人家我們是來侵略你的，人家還會跟你客氣嗎。

    皮特醫生很適時的表現出他的幽默感：「上帝啊，這可真是一場悲劇，高，你覺得會是誰幹的。」

    高順當然矢口否認一問三不知，阿富汗南部那麼大的地方，老子怎麼知道是誰幹的，心說老子只是戰地之鷹而不是戰地之神，更不是阿富汗人崇拜的真主安拉，武田先生也只有自求多福吧。

    當然白癡都知道他這番話絕對是敷衍了事，卻也沒人蠢到敢來惹他，委員會內部也是一片嘩然，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光明正大的襲擊國際紅十字會人道主義醫療隊伍，相信不久之後消息也該傳開了，很快又將是一片波濤洶湧。

    高順坐了一會終究是心癢難耐，信步走到陽台撥了幾個電話號碼，一通阿拉伯語講下來囉嗦了大半個小時，高大醫生臉上突然露出很意外又帶著點古怪的表情，然後隨手掛上電話搖頭失笑。直到走回房間關上陽台的門，這才終於忍不住失笑出聲，至於他為什麼會樂成這樣，大概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群日本人應該被綁的相當冤枉，足以讓人覺得啼笑皆非，不然高順也不會是這副表情。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赫然發現，枕邊柳佳正在睜大眼睛呆看著他，都已經看到有點失神了。高順報以欣然微笑，捏捏她臉蛋想要爬起來的時候，又被長腿妹妹抗議的拽回床上，還撒嬌性質的嘟囔了幾句。

    高順很莫名其妙的訝然看著她，最終柳妹妹終於抿嘴一笑嘟囔一句：「高順，我下午就要回北京了。」

    高順想了一想輕一點頭，順手幫她梳理披散在枕頭上的長髮，柳佳終於不依的藉機撒嬌：「你什麼態度呀，我要走了你很開心是吧......你沒良心！」

    高順當然不肯承認，鬧到最後柳佳很依賴的把他抱緊，說話聲音仍舊很小，說出來的內容卻很嚇人：「我才不會像張潔那麼傻咧，為了一棵小樹就放棄一整片森林，要是有個帥哥比你還帥的，沒準我就不要你了。」

    高順又好氣又好笑，一氣之下在她俏臀上狠拍一記，柳佳被他拍的哎喲一聲，明顯是被激發起少女春情，滿臉潮紅媚笑連連：「嘿嘿，問題是到目前為止，還沒發現比你帥的。」

    在這種情況下高順很難再保持冷靜，心動的同時心到手到，再次享受到她纖弱筆直的長腿，青春洋溢的火熱女體，而今天早上的柳佳很明顯是聯想到分別在即，嬌吟聲中倒是表現的比昨天晚上還要瘋狂。

    上午十點，重新化上工作妝的柳佳終於露出軟弱的一面，眼睛一紅不管周圍還有人看著，在眾目睽睽之下跟心儀的男人來了個深深的長吻，然後邁開長腿頭也不回的跑掉。高順稍顯尷尬乾咳幾聲，這才讓周圍一群看到眼熱的士兵軍官們，竊笑聲中收回代表各種心態的目光。而高順同時接到了司令員有請的通知。

    剛剛走進軍區戰情分析室，現場已經坐無虛席，正猶豫自己應該坐到哪裡的時候，抬頭看見秦武正在眉開眼笑的朝他招手，心裡好笑的同時輕輕鬆鬆的走了過去，坐到好友身邊小聲聊上幾句。秦武剛想說話的時候，被高順桌子底下狠踢一腳又憋了回去，秦團副當然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明顯是想拿柳妹妹的事情開幾句玩笑。

    好在會議已經開始了，參謀長清了清嗓子先說話了：「同志們靜一靜了，下面先宣佈一項任命，任命十軍三師一團副團長秦武同志，為空降十一師一團團長兼參謀長......」

    秦武也是愣了半天，才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啪的站起來敬了個禮，不但扶正了還調到空降部隊去了，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了。

第八卷 第四十章 名正言順

    無論從職務還是陞遷速度上來說，空降部隊無疑都是最快的，這才是名副其實的上校團長，高順那個職業技術少將軍銜跟他一比，也就沒什麼可比性了。技術軍官一抓一大把，空降部隊的團長可是有數的那麼幾個人。

    喧嘩過後戰情分析室裡再次安靜下來，當然這種情況下各人心態多有不同，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主持會議的參謀長很快再次發言：「關於新裝備配發部隊後的使用情況......呃，請江武同志做一下總結。」

    被點到名字的江副院長表現出很鄭重的架勢，站起來開講：「司令員，參謀長，專家們，同志們......總的來說，這次換裝的過程還算順利，我們著重解決了以下幾個問題......」

    大部分人是心裡有數，也當然不會去揭破他的底細虛實，不過氣氛雖然安靜表情卻很怪，尤其一群技術軍官不時往高順這邊飄過來幾個注意的眼神，又回過頭去看幾眼正在大言不慚的江副院長，小聲嘀咕幾句總是難免的。

    以眼鏡上尉的軍銜來說，他只能坐在第二排的椅子上旁聽，聽到一半終於忍不住湊過來嘟囔：「這不是......把高博士的功勞都冒領了嗎。」

    秦武咧嘴冷笑一聲沒有說話，高順仍舊沒什麼表情，領就領了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以他的人生經歷來講很清楚地明白一個道理，是你的總歸會是你的。別人想爭也爭不到手，他從來也不是個貪功地人。

    江副院長的總結發言，最後在一種古怪的氣氛裡結束：「下一階段的工作我跟專家組的同志們研究過了。決定請總部專家組的李博士來主持。」

    下面頓時又是一陣小聲喧嘩，一是江武同志說話的口氣太討厭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惹厭口氣，二是這事辦的太不仗義了，冒領人家的功勞還且不論，過後還要把人架空，典型地奸臣手段小人做法。喧嘩過後大部分人把目光投往高順這裡，都想看看這位表情很酷的高博士會如何反擊。

    高順地做法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在所有人地注視下昂然站了起來，然後臉色淡定拂袖而去。現場最沒面子的不是他高某人。絕對是表情惱火的方司令員和正在擦眼鏡地參謀長，此外還有一向不怎麼說話的政委同志。倒是也沒人料到這位年輕酷哥會這麼不給面子。說翻臉就翻臉倒也痛快。

    大概走到戰情分析室門口的時候，方司令員終於自嘲的笑笑追上一句：「走了也好免的受氣......江副院長你請繼續。」

    這話說地也算很偏袒了，軍區司令員畢竟是軍事主官。在某些方面他也只有讓步，畢竟還有政委和一幫專管專職地人在現場嘛，諾大個戰情分析室突然多了點火藥味，而走到門口的高順倒是挺無所謂地，咧嘴一笑然後揚長而去。

    秦武想了一想終於決定留在現場看會熱鬧。還故意跟身邊的熟人高聲談笑。以他的性格來說，不趁機攪局他也就不是秦武了。

    戰情分析室裡一片混亂的時候。江副院長終於耐不住性子拍拍桌子：「同志們靜一靜了，下面請專家組的李博士給大家講幾句話。」

    奈何這些都是一線主力部隊的高級軍官，一個比一個橫一個比一個火，大清早的被抓來開會本來就不太願意，要說面子那都是人給的，很顯然江武同志這種作風，在很短的時間內引發了這些高級軍官的不滿，當然也就沒人給他面子，仍舊議論紛紛我行我素。

    正鬧到江副院長李博士臉色都有點難看的時候，一個警衛打報告進來，啪的立正然後敬禮：「報告，上面來的緊急內線電話！」

    現場頓時安靜下來，什麼事情這麼緊急居然動用到內線電話，氣氛突然緊張起來，大部分人是同一個想法，該不是這就要打仗了吧。

    方司令員也稍微有點緊張，站起來的同時整整領子：「我去接電話，散會！」

    這會估計怎麼也開不下去了，宣佈散會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一種看好戲的心態，當然也沒人再去搭理尷尬中的江副院長和總部專家團。

    警衛的臉色也突然很尷尬了，囁嚅了半天才立正報告：「報告司令員，內線電話不是找您的......是找一位姓高的首長。」

    現場頓時更加肅靜，軍區這麼多首長裡面姓什麼的都有，就是沒聽說過有姓高的，緊急電話到底是找誰的啊，該不是上面打錯電話了吧。仔細一想又不太可能，這種內線電話一個月也接不到幾個，絕對不可能是打錯了。

    方司令員也有點蒙了，很快反應過來也有點急了：「高博士這會應該走到哪了......秦武，趕緊把人給我追回來啊！」

    秦武精神一振難掩興奮的表情，啪的立正然後一溜小跑，往走廊那邊高順走的方向一路猛追過去。一眾軍官這才明白過來，搞了半天，上面緊急電話要找的那位高姓首長，剛好就是剛才被氣走那位。這回可是摀不住了，戰情分析室裡大小軍官一陣目瞪口呆，嘩啦一下就議論開了，這都動用到內線電話了，反正絕對不會是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

    十分鐘後，地下掩體。

    這種地下掩體是用來防核彈的，有份跟進來的除了軍區首長，也就只有剛剛升了官的秦團長，還是沾了好友的光，才有幸見識到這種最高級別的軍事秘密。

    當然高順手拿電話，耳朵邊上傳來領導慢條斯理的問話聲：「誰幹的啊？」

    高順裝了個糊塗就想糊弄過去，隨口敷衍一句：「不太清楚。」

    一句話把方司令員嚇出一身冷汗，猛使眼色讓他說話的時候注意點，意思是你小子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高順當然很無辜，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也沒什麼好說的，又聽了幾句然後隨手把電話遞給司令員同志，意思是讓你說話呢。

    方司令員整了整衣服領子接起電話，很隆重的立正聽著：「是！我是方......是，我們都出去！」

    這回連參謀長政委都聽懂了，領導的意思是讓他們幾個都出去，把地方讓給這位高姓首長單獨說話。沉默的氣氛中方司令員把電話遞了回來，終於不太理解的搖頭苦笑，然後送個善意的眼色過來，終於帶著一眾高級軍官排隊走出地下掩體。秦武最後一個彎腰出去，把門關上的同時忍不住伸個大拇指過來。

    而高順同時收到了另一句質問：「這回可以說了吧，是誰幹的。」

    高順也有點明白了，看這架勢今天恐怕是不好糊弄了，無奈之下只好隱晦的提了一句：「德干聖戰者，在三星期前剛剛更換了他們的指揮官，新的指揮官，來自阿南部一個叫做卡普蘭的訓練基地。」

    電話那邊領導滿意的又問一句：「還有呢，說說武田治平的事情，你倒是好大的手筆肯下本錢，你就不怕你的上司拿你問罪？」

    高順終於露出有趣的微笑，油然自得有趣的回答：「我敢跟**發誓，這事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電話那邊領導也聽的一呆，然後很少見的哈哈大笑，很顯然對他的坦白大感滿意。事實上要不是高順這號長期在阿南部廝混打滾的人，就算是美國政府FBI，也未必知道印度街頭的恐怖襲擊是誰幹的，問他總算問對人了。

    半小時後，地面之上。

    方司令員難掩複雜的臉色，半開玩笑的問了一句：「怎麼樣，沒跟領導那裡說，我這裡給你小鞋穿了吧。」

    高順謙和一笑同樣開個玩笑：「方司令員真幽默。」

    司令員同志馬上露出有趣的表情哈哈一笑：「你這個人，不拿刀架住脖子是不會說實話的......上午的事情委屈你了。」

    高順無所謂輕鬆一笑，人生在世哪有不受點委屈的，知道怎麼受的委屈再找回來就是了。談笑聲中還算和氣，再也沒有人把江副院長放在心上。高順也是心情還算不錯，心說江副院長但凡長點腦子，總不至於再來招惹他吧，這都快過年了，他也實在不願意節外生枝。

    他這麼想別人可未必這麼想，儒雅的參謀長很快提出個建議：「都累了好幾天了，高醫生下午就在賓館裡好好休息一下吧。」

    高順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議，下午一點正在賓館房間裡無所是事的時候，赫然接到了一份軍區發下來的任命狀，任命高順同志為沿海某軍區榮譽高級軍事顧問，即日生效。高順為之一笑隨手仍到一邊，聯想到多半是參謀長同志的絕妙主意，就此給了他一個名正言順的官方身份。

    又想到他身上一長串高級榮譽官銜，又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第八卷 第四十一章 搶功在前

    第二天晚上，組裝完畢的新式野戰醫院正式投入使用，軍區還特別組織了文工團裡面能唱能跳的，開個了慶功晚會。而高順這一群人反倒成了看熱鬧的，站在訓練場最外圍袖手旁觀，眼看著前排江副院長談笑風生，厚臉皮的把功勞大包大攬下來。

    當然這也都是拍馬屁的功勞，真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還是人家總部派下來的專家驗收組說了算，就連方司令員也未必說的上話，我軍傳統是對於這種事情，軍事主官也一向很少插手。

    秦團長嘴角一咧很不滿的冷笑：「真他娘的小人得志，咱們折騰了這麼些天都是白忙活了，怎麼就都成了他的功勞呢，搞不懂。」

    高順難免啞然失笑勸他幾句，心說看開點吧，所以才說玩弄權術這一套東西，咱們兩個都玩不過人家。從古到今做官的都講究欺上瞞下，總部驗收團一來江副院長就貼上去了，又拍馬屁又陪喝酒，還陪著跑到西山靶場接連過了好幾天的槍癮。再說了，這次部隊換裝，名義上畢竟還是人家江副院長一手操作的嘛，鬧出這麼個結果也不意外。

    眼鏡上尉畢竟年輕氣盛，臉紅脖子粗不太服氣：「不行，我找司令員講道理去，S08兩個重大缺陷，可都是高博士提出來的啊怎麼都成他的功勞了呢。」

    秦武眼睛一瞪把他拽了回來，咧嘴給他分析情況：「你還嫌司令員不夠煩嗎，再說你找司令員有什麼用，裝備部總後勤部派來的驗收專員都在這開晚會呢。你當咱們方司令員是如來佛麼。要講道理去軍委吧。」

    幾個技術軍官雖然不太服氣，卻也都是現役軍人很清楚部隊編制，真要詳細追求起來，就算是軍委領導也未必弄的清楚，相當無奈的齊聲歎一口氣，一起看著表情淡定地高大醫生等他說話。

    高順洒然一笑拍拍眼鏡上尉肩膀，好心的勸了一句：「把你的二等功收好了，等陞遷吧。」

    幾個技術軍官一起不好意思的憨笑，眼鏡上尉笑的尤其心虛：「高博士出了這麼多的力都白費了。就因為澆了一碗雞湯，我是覺得這個二等功拿著燙手。」

    秦武哈哈一笑錘他一拳，也半開玩笑打個哈哈：「所以說你小子太沒出息，因為你臉皮不夠厚。」

    竊笑聲中高順不願意再囉嗦。抬頭饒有興致的看表演，要說軍區歌舞團淨是些漂亮美女，這一個一個的，要身條有身條要臉蛋有臉蛋，不趁機多看幾眼可就有點吃虧了。剛看了幾眼就被秦團長拽著走人，理由是都是些歌唱祖國的無聊橋段。還不如找個地方喝酒實在，高順架不住他連拉帶拽也就跟著去了。兄弟兩個勾肩搭背晃悠了半天。剛晃出訓練場，老遠就看見同樣往外開溜地一個窈窕的身影。

    秦武興起之下難免招呼一聲：「喂，羅主任你怎麼也出來了。是嫌晚會不夠精彩麼。」

    遠處羅依伢然抬頭看見他們，欣然之下滿臉笑意，一溜小跑趕了過來，人還沒到先聽見她柔媚的笑聲：「是呀，都是些美女又沒有帥哥。有什麼好看地。倒是剛升了官又發了財的秦大團長。您不是最喜歡美女的嘛，怎麼也不多看一會啊。」

    高順聽到搖頭失笑。秦武已經罵罵咧咧的了：「這可是人家江副院長一手操辦的慶功晚會，我們兩個都是後娘養的，鬼才願意留在這裡受這號閒氣。」

    高順心叫慚愧暗中狠踹他一腳，羅主任面前你這是胡說八道什麼呢，也不怕這話傳出去讓人笑話。羅依很明顯看到他們地小動作，非但不以為意反而嫵媚一笑，下意識的往高順這邊送上個笑臉。

    羅主任再說起話來也就嚴肅多了：「功勞雖然被他佔了，道義上卻是高醫生贏了，高醫生這叫君子不懂小人之道。」

    這回連高順都忍不住大爆粗口：「狗屁地道義君子」

    一句粗話很突兀的冒了出來，秦武哈哈一笑的同時，羅依也終於忍俊不住笑出聲來：「高醫生這句話，應該在心裡憋了很久了吧。」

    高順難得老臉一紅，期期艾艾糊弄過去，身邊秦武適時地替他解圍：「羅主任有沒有興趣，陪我們兩個鬱悶不得志的君子去喝一杯。」

    羅依再看了高順一眼，明顯心情不錯滿口答應：「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三個人相視一笑並肩走在一起，一路晃到空蕩蕩的賓館餐廳，也有幾個軍官正在趁人少的時候就餐，看見他們的時候紛紛打個招呼寒暄幾句，很清楚地印證了羅主任地那句話，道義上高順確實贏了，同時也贏了人心。

    三個人裡，秦武很顯然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那一個，故意端起杯五糧液，瞇起眼睛然後挑事：「不行別勉強，我們喝我們地你喝你的，服務員，給咱羅主任來罐可樂。」

    高順還沒來得及說話，羅依已經表現出她成熟女人豪爽的一面，給自己滿滿倒上一杯然後撇嘴：「先別嘴硬，一會還不知道是誰先趴下吧。」

    一句話說完，二兩的杯子一口悶下去，倒把高順也看的目瞪口呆，還真是小看了這美女的酒量，看這架勢還真是挺能喝的。幾乎是瞬間，羅主任粉臉上就泛起一抹嫣紅，大眼睛水汪汪的動作也放肆了點，讓她十足的媚態顯得更加撩人。

    剛想說話的時候對面美女已經在叫陣了：「兩位，請吧。」

    兩個大男人哭笑不得對視一眼，被她激發起男人傲氣，也是一口幹掉然後齜牙咧嘴，就好像老朋友那樣笑鬧起來。高順白酒下肚的同時大叫過癮，歎一聲人生在世不過如此，倒不如朋友之間喝酒談心來的痛快。

    杯酒下肚，羅依說起話來倒是冷靜了不少，稍一沉吟然後提醒一句：「江武這個人我知道，秦團長身在一線部隊他未必下的了手，高醫生要當心了。」

    高順很有風度保持微笑：「這個人搶功在前，衝鋒在後，領教了。」

    竊笑聲中秦武把筷子一橫，大言不慚差點失言：「就憑他，我跟你說就江副院長這兩下子……」

    高順臉色剛剛沉靜下來，秦團長就醒悟過來掩飾性質的哈哈一笑，就此跳過敏感的話題。羅依很顯然有所察覺，卻表現出她識趣的一面沒有追問，反倒豪氣十足端起酒杯，主動跟兩個男人展開拼酒。一頓酒拼下來居然是大言不慚的秦團長最先爬下，高順又好氣又好笑，結帳以後跟羅依一左一右把他攙進自己房間，像扔死豬一樣扔到其中一張床上。

    羅依雖然搖晃了幾下，卻終究是強自鎮定穩了下來，然後若無其事的進洗手間洗了把臉，再出來的時候高順也訝然多看了她幾眼，也很佩服她的酒量。

    面前羅主任嫵媚一笑，呵呵的笑著解釋：「在美國留學那會，我可是當地時尚酒吧裡最能喝的女服務生。」

    高順明白過來報以欣然微笑，這種酒吧他也知道，類似於國內的啤酒小姐，專營品牌名酒而且收入不菲，也是一條不錯的打工途徑。突然有一種奇異的感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上去，這含蓄的美女都沒有西方女人放蕩的那一面。羅依很敏感的體會到他的懷疑，藉著酒意一撩頭發放肆的轉了個身，標準的華爾滋舞步證明了她的身份，也同時讓她多了點海歸派美女大方的風情。

    高順欣然微笑送她出門，送到宿舍樓下的時候，羅主任嬌俏的轉身然後提議：「明天吧，高醫生介意再試一次我的催眠療法嗎。」

    說實話高順是有點不太願意，他是覺得現在自己的情況還算不錯，這個什麼催眠療法也大可不必再去嘗試，考慮到今時不同往日，人家也是一番好意，猶豫片刻也就點頭同意了。羅依滿意的點頭，然後很大方的伸出小手跟他道別。回房看到死豬一樣的秦武還在打著呼嚕，一陣好笑又酒意上湧，脫鞋上床呼呼大睡。

    這一覺睡的還算踏實，爬起來的時候全身舒暢，拉開窗簾一陣刺眼的眼光，讓高順難得體會到沿海的暖冬，套用一句電視劇裡的台詞吧，這個冬天不太冷。看看秦團長還在呼呼大睡沒有轉醒的跡象，也就懶的理他自己去洗臉刷牙。

    刮掉鬍子的同時滿意的摸了摸臉頰，然後推門出去吃點早點，依稀想起來剛回國那會，快要閒出鳥來的閒適生活。一路之上倒是碰上兩伙熟人，認識不認識的先跟人家打個招呼再說，也就是在不經意間，高大醫生倒是闖出點知名度來了。

上午十點，軍區總醫院。

    走進心理病室的時候，羅依几乎是習慣性的送上柔媚笑臉，然后打招呼：“高順今天氣色很好，看的出來心情不錯。”

    高順灑脫一笑開個玩笑：“羅主任是在影射我沒心沒肺吧。”

    羅依反應很快露出老朋友式的笑臉：“我可沒這么說，肯定是你自己想歪了。”

    高順再次坦然一笑，放松心情的同時准備把午飯之前的几個小時，徹底交給專業的心理醫生，很好奇這位笑起來相當柔媚的羅主任，到底能不能把他催眠起來。

    隨口問道：“我躺哪里。”

    羅依整理完手里的一大堆資料，然后無所謂的招呼他：“先坐下吧，先針對你的症狀聊上几句，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最大的愛好是什么。”

    高順坐下來的同時解開外套，想了一想終忍不住沉聲回答：“手朮刀。”

    羅依聽的一呆，隨即失笑連連笑的花枝亂顫：“你放松一點別這么緊張，我是問你有沒有什么別的愛好，比方說品茶啊打牌啊......類似的。”

    被美女取笑的滋味雖然不怎么難過，高大醫生卻畢竟是個死要面子的人，稍顯尷尬再次回答：“喝熱水，喜歡喝滾燙的那種熱水。”

    羅主任聽的又是一呆終于笑不出來，手朮刀喝熱水。估計在她接診過的病人里面，這兩個答案很可能是當中最離譜地一個。卻格外顯示出這個男人的與眾不同。

    羅美女很快欣然一笑，繼續她下一個問題：“你平時做噩夢地時候。最常夢見的東西是什么？”

    高順也沒料到她會問地這么直接，閉上眼睛的同時臉上浮現出復雜的表情，口氣同時陰沉起來：“血......傷口。”

    很突然蹦出來的几個字，讓漂亮的女心理醫生再次啞口無言，同時心神震顫難以自制的瞪大眼睛，呆了半天終于表現出她的專業素養，柔媚一笑然后恢復冷靜。高順再睜開眼睛地時候。羅依用更加柔媚同時溫暖人心地女性嗓音。安排他到旁邊屏風后面躺下，再次嘗試起催眠療法。

    當柔軟的手指按到自己眉心部位的時候，高順意識到這美女地按摩手法很可能受過專業的訓練。讓人覺得舒服又不會疼痛，按完了臉又按肩膀，耳朵邊上羅依柔媚的聲音逐漸變的暖洋洋的，也是很難形容地一種奇妙感覺。迷糊之中又難免產生些許邪念，如果誰能娶到這美女那可就賺大了。估計天天晚上都會過地相當浪漫。

    神游天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心情再次轉冷好像墮入地獄，黑暗中眼前突然出現暴露的傷口淒厲地叫聲。讓高順瞬間警覺驚醒過來，翻身下床的同時突然發現，自己身上已經被冷汗完全濕透了，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剛想說話，面前眉頭大皺的心理醫生，已經善解人意遞了杯熱水過來。

    高順感激的接在手里，完全不顧熱水的溫度貪婪的喝了几口，熱水滾下喉嚨的刺激感覺，讓他短時間內平復下來，找回自己。

    身前正在留心觀察的羅依，也同時長出一口氣，眉頭大皺甚至危言聳聽：“這次比上次好很多，不是我嚇唬你，你有嚴重的心理障礙症狀.....能聽見我說話嗎。”

    高順是由衷的咧嘴苦笑，因為他耳朵邊上這時候完全是震耳欲聾的耳鳴聲，其實真的聽不太清楚。羅依也被他嚇了一跳，手忙腳亂拉開抽屜，咬牙拿了几片應急藥物出來。高順接到手里的同時再次苦笑，他是醫生他當然知道這是什么藥，挑過兩片就著手里熱水一仰脖子吞了下去。

    當然他也有他的一套辦法，閉上眼睛的同時去摸椅子上的鐵片，感受著不鏽鋼椅子冰冷的溫度，暫時把這里想像成他熟悉的手朮室。十分鐘后，掙扎中的高順恢復常態睜開眼睛，很難得在一位美女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相當不爭氣的痛哼出聲，低頭發現自己手上抓住椅子角的部分已經扎出血了。

    羅依手忙腳亂幫他找創可帖，同時后悔不迭的埋怨自己：“是我的錯，我太心急了，看來對你不能使用簡單的心理誘導，很可能起到反作用......”

    高順當然不會真的去責怪她，深呼吸的同時任由她蹲下身體，幫忙自己擦拭傷口，然后細心的用創可帖包好。

    半小時后，心理科室。

    重新以醫生和患者的身份相對坐好，羅依眉頭深鎖再次發表自己的專業意見：“你這個病......最好把你的過往病歷都拿給我，你知道嗎，你對手朮刀和手朮台，甚至熱開水的依賴程度，在心理學上也是一種病，叫做強迫症。”

    高順欣賞過她認真起來格外知性的俏臉，又喝口熱水然后漫不經心的回答：“哦，是嗎？”

    羅依很顯然對他敷衍的態度很不滿意，聽的杏眼圓睜，就好像個受氣的小媳婦那樣大發牢騷：“你這個人怎么這樣.....我的意見是你短時間內不要再上手朮台了，全面接受我的專業治療。”

    高順欣然站起來的同時，再次展現出強大的自信燦爛一笑：“我沒事。”

    他很清楚一件事情，他高大醫生的病是無藥可救，就連全美最出色的外科專家麥瑞博士都束手無策，區區一個羅依那就更不行了，也沒有半點看不起她的意思，誰說有病就得治了，最起碼到目前為止，他高某人還是活蹦亂跳的。

    面對他的不耐煩，羅依也醒悟過來是她自己說話的口氣出了問題，再說話的時候口氣也就軟了下來：“好吧，一步一步來，先把你的過往病歷拿給我看看，這個要求總不過分吧。”

    高順也是心里有點好笑了，到這地步醫生和病人好像倒過來了，哪有醫生求著病人給看病的，當然也明白眼前美女也是真的關系他，才會如此低聲下氣軟語相求。

    心里一陣感動輕聲答應下來：“明天吧。”

    他的病歷還在美國，還得麻煩麥瑞博士臨時傳真過來，一來二去沒有一天時間怎么也傳不完。羅依無奈之下也只得答應，看見他站起來的同時也跟著站了起來，象照顧小孩子一樣把他送到走廊盡頭，還是很擔心的嘟囔几句。一路走過來再次碰上冤家路窄，在布置豪華的軍區總醫院大門口，再次撞上春風得意的江副院長，正趕上江同志正在發火，發火的對象是一個憋到面紅耳赤的老年男病人。

    剛剛領了大功的江副院長，明顯是把自己當成人上人了，說起話來官腔十足：“老同志，你可以了。你說你在軍區總醫院也住了一個月多了，吃了不花錢住不花錢，眼下醫院床位這么緊張，你這也是老黨員了，咱就不能發揚一下犧牲奉獻精神嗎.....這樣吧，我做主再給你往后拖一拖，下星期一你出院吧。”

    當然沒人敢惹春風得意的江副院長，高順也聽明白了，這是要把病人往外面趕呢，至于因為什么那可就說不好了。老年病人穿一身舊軍裝，胳膊下面還拄著根破拐杖，這時候已經氣到渾身發抖了，卻終究還是個要臉面的人，終究被江副院長氣到啞口無言。

    羅依顯然也不太明白，隨手拽過一個人群里一個男醫生問了几句，男醫生有點為難的樣子卻還是賣了她個面子，小聲解釋：“這老頭是......呵呵當年很出名的老山英雄，姓陳，好像是當年老山連的英雄班長吧。”

    高順不動聲色也就聽明白了，老頭在老山前線把腿丟了，響應國家政策光榮退伍，到老了也不知道是誰給介紹到軍區總醫院看病來了，住了一個多月這就往外趕了。羅依也聽明白了，眼神一黯終究是沒有說話。能看出來，這老頭也畢竟是個倔強的軍人，羞憤之下終于嘆一口氣，臉紅脖子粗的拖著自己的大包裹往外面走。

    瘸腿，拐杖，當年的老山英雄，終究還是有几個醫生護士看不下去了，默不作聲過來幫忙拿東西，老頭也是真的火了，把拐杖一橫誰也不讓碰，周圍醫生護士們一陣尷尬，無奈之下又退縮了回去。當然他們職位有限，也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當時那場面也算很肅穆了，也有同情心強烈一點的小護士，難免眼睛有點濕潤了。

    江副院長卻完全不知廉恥的吆喝：“唉，對了，老黨員就要有老黨員的覺悟，去告訴財務，給他買張回家的火車票去。”

正在冷眼旁觀的高順，自己都覺得自己臉色很難看了，身邊緊挨著他的羅依很快察覺到他的不妥，嚇了一跳又一把沒拽住，高順已經頭腦發熱大步沖了出去，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他都很難接受眼前發生的事情。

    誰也沒料到他會這么激動，江副院長剛剛洋洋自得轉過身來，就被他一把抓住領子提了起來，一路推出大門還不松手，小護士們驚叫聲中高順也真是發狠了，眼帶凶光手上青筋暴露，掐的江副院長直翻白眼。

    人群瞬間反應過來，几個膽子大的目瞪口呆的同時一擁而上，試圖扳開他手指然后救人，再往下就是几十節大理石台階，這要是讓江副院長滾下去，輕點也得摔成個骨折。老山英雄也有點蒙了，放下包裹直楞楞的站在原地發呆，當然這時候也沒人顧的上他了，隨著人群沖上來的羅依死死抱住高順胳膊。

    同時花容失色驚聲尖叫：“高順你撒手，有什么話咱們好好說。”

    高順眼中凶光畢露，死掐的同時扭腰坐馬，旁邊連同羅依在內的几個人一起被他甩開，羅依也是真嚇壞了，知道他是被觸及到某方面最脆弱的神經，所以才會這么激動，羅依被他推的一個踉蹌，隨即再次不管不問的扑上了上去。

    高順確實是被激怒了，他是一名戰地醫生，戰場上救一條人命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他當然清楚，戰場拼死拼活救回來的老山英雄被人這樣對待，以他的性格來說沒殺人就算很不錯了。士可殺不可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他可以為了阿富汗南部的異國人出生入死，他當然同樣可以為了老山英雄大打出手。

    混亂中驚動了遠處哨所的警衛，愕然之下拿槍沖了過來，看見這種情況也有點不知所措，隨即卡擦一拉槍栓。把手里的突擊步槍下意識地對准高順，高聲命令他松手，不然就要開槍了。

    高順眼中再次露出狂熱的凶光，上一次有人拿槍對著他的時候。還是几個月前那位英軍老兄。驚呼聲中羅依咬牙擋在高順身前，讓神經極度緊張的高順稍微清醒了點。警衛一陣手忙腳亂，終于還是一陣心虛把保險關上了。

    這時候手里江副院長已經被掐地大喘氣了，臉漲成豬肝色，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所有人都手足無措地時候，老到不成樣子的老山英雄終于反應過來，猶豫片刻抓起手里拐杖，輕點高順脆弱地腰間。高順腰上一疼心里一陣警覺，同時驚醒過來終于松手。又是一陣驚呼聲中，江副院長順著台階直滾下去。護士醫生一路狂奔追了下去，總算是把人從高順手里弄出來了。

    老英雄也同時松了口氣收回拐杖，這也是上過戰場的人，知道這種情況下應該怎么應付。戰場上不乏心理脆弱控制不住情緒的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讓他感受疼痛。也是分散一個人的注意力最好的辦法。連高順自己也有點后怕。他這個毛病也不是第一次發作了，很可能是精神受創以后。牽扯到潛意識或者腎上腺素之類的激素分泌問題。

    突然感受到旁邊羅依緊抱著他胳膊，象哄孩子那樣輕撫他胳膊，幫助他舒緩緊張的神經，几分鐘后高順深呼吸地同時閉上眼睛，逐漸重新擁有了觸覺和聽覺。同時心里叫苦不迭，張潔不在身邊的日子，確實讓他地戰場后遺症越來越明顯了，脾氣也比之前暴躁了不少。

    混亂當中台階下面的人也松了一口氣，打出OK的手勢示意江副院長沒事，只是一時呼吸困難昏過去了。又是一陣混亂，急診室的還把擔架抬出來了，七手八腳把摔到鼻青臉腫的頂頭上司抬進急診室搶救。

    高順重新睜開眼睛地時候，心情已經平靜了不少，轉身地同時問了一句：“您老是老山前線哪個連的。”

    拄拐杖地老頭也沒有想到，這個出手幫他出氣的年輕男人，居然還有心思問這些東西，老頭被問的一呆，眉目之間軍人氣質清晰可見，腰杆也挺的格外筆直：“老山英雄連尖刀班班長，陳富強報到！”

    現場氣氛之凝重，就連拿槍的哨兵也露出羞愧的表情，悄悄把子彈退出槍膛重新挂到背后，然后站到旁邊睜大眼睛好奇的看著，這個敢打江副院長的年輕男人，人夠冷的也夠酷的，估計在心里面咬牙切齒夸獎他打的好吧。混亂當中收到消息的方司令員和參謀長政委，在一群軍官的簇擁下急三火四趕過來，看見人群中臉色不善的高順同時一呆，又有點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么。

    僵了半天還是儒雅的參謀長先說話緩和氣氛：“有話好好說怎么還打起來了......都解散吧，江副院長人在哪里。”

    旁邊有人小聲回答：“江副院長送急診室了......應該死不了。”

    方司令員也松了口氣，又看了几眼高順，口氣雖然嚴厲卻總歸還是帶著偏袒的意思：“簡直無組織無紀律......都別在這丟人現眼了，進去說話吧。”

    他想息事寧人高順還不樂意了，咧嘴冷笑把老頭拽了過來，說話的口氣陰沉而且酸溜溜的：“方司令員治軍有方，長見識了。陳老，咱們當年的老山英雄連，現在還活著的應該已經不多了吧。”

    老頭也很配合的感慨一聲，被高順一句話說的老淚縱橫：“都沒了，就剩我一個了。”

    這回連圍觀的醫生護士都覺得很難堪了，這話說的多悲壯，當年的老山英雄這回被堂堂軍區總醫院掃地出門，但凡有點良心的，都會覺得臉上不怎么光彩吧。

    几位高級軍官同時愕然，最后由火暴脾氣的方司令員破口大罵：“到底怎么回事，知道的給我說清楚了。”

    路不平總有旁人踩，很快站出個膽子大的，一五一十把事情說明白了，這回連儒雅的參謀長都覺得尷尬了，轉過頭去借擦眼鏡掩飾自己的尷尬。

    方司令員終于摔帽子發脾氣了：“老子也是老山下來的，你們干脆連我也趕出去吧！”

    一句話罵的一群人臉色更難看了，軍區總醫院本來就是對外開放的，來往看熱鬧的不乏社會上來看病的群眾，議論紛紛至于誰對誰錯，每個人心里面也就都差不多有數了。當然丟人現眼的不只高順一個，這臉可真是丟到太平洋去了。

    半小時后，軍區總醫院，院長辦公室。

    肅靜的氣氛里，第一次露面的院長同志，終于耐不住性子打破沉默，張嘴說話：“不管怎么樣打人總是不對的，這位高......同志，你對江武同志的工作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完全可以直接跟我反應嘛。”

    高順咧嘴冷笑也懶的跟他浪費口水，方司令員也冷靜多了，沉聲把話頭接了過去：“我的意見。第一，陳富強同志必須馬上住院接受治療。第二，江武同志必須做出書面檢討。第三.......”

    話沒說完被院長大人中間插嘴打斷，口氣有點火藥味了：“方司令員同志，軍事主官插手軍區總醫院的事情，好像有點不合規矩吧......是不是先管好你的部下。”

    一句話把堂堂軍區司令員氣的眼冒金星卻又無可奈何，這話說的倒是也對，軍區總醫院編制上確實不歸軍區司令部管，這年頭軍隊醫院都流行產業化了，農民兄弟用擔架抬傷員的年代，也已經一去不回了。

    方司令員也是氣的急了，一咧笑冷笑了：“他可不是我的部下，老子可沒那個本事當他的上司。”

    看看院長大人半信半疑的眼神，高順心說你們都說了這么半天了，輪也輪到我說几句吧，昂然站起來的同時整了整衣服領子，不緊不慢說了几句話。

    說話的口氣一貫瀟灑：“打官司吧，上軍事法庭，這是我的証件。”

    隨手把証件拿出來仍過去，回過頭來輕嘆一聲：“陳老這就住下，我去給你安排病房。”

    院長先生已經有點蒙了，琢磨這位老兄不是瘋了就是傻了，毆打上司可是重罪，這要上了軍事法庭最輕也得是個革除軍職。接過高順的証件看了兩眼又有點麻了，大家都是少將軍銜也就是平級，那就相當于戰友，毆打戰友是個什么罪名，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院長同志看了几眼証件，滿臉不信的的質問：“你從哪里弄的這本証件，軍區總醫院什么時候多了你這么個人，我怎么不知道。”

    高順欣然鄙夷一笑，心說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你覺得你官挺大的沒人管的了你是吧，這里總歸還是黨的軍隊黨的醫院吧！也懶的再跟他浪費口水，隨手抓起老頭的行李抓在手里，先幫他安排個通風明亮的病房先住下吧。

    方司令員這時候氣也消了，露出好笑的表情站起來走人，身后那位大言不慚的院長同志，已經迫不及待的抓起電話撥打起來，估計是他現在最想要弄清楚的，就是這位高少將的出身來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