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 青囊屍衣 作者:魯班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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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 2008-4-24 10:48:5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7 301580
chi710825 發表於 2008-6-15 22:47
老祖領著兩個嬰兒,蘭兒拎著盛有狗寶寶的竹簍,小翠花和耶老,還有笨笨黑妹等均站在殿門外數丈遠的地方等候著,誰都沒有心情先去用餐。

  他們聽見了殿內傳來激烈的爭吵聲,眼淚順著蘭兒的眼角緩緩流淌下來。

  “蘭兒,我相信寒生的清白。”小翠花善解人意的安慰道,並輕輕的拉住蘭兒的手。

  “我也相信,你瞧,等一會兒,我會一掌拍死那個胡說八道禿腦瓜子黃建國的。”老祖忿忿不平道。

  “快來人啊!”廚房那排房子突然傳來一聲凄慘的呼喊聲,撕裂了寧靜的夜空。

  蘭兒等人一愣,老祖鬆開了兩個孩子,一馬當先的跑了過去,其他人相對一視,也匆忙跟了上去。

  餐房內,數十名紅衣女尼東倒西歪的伏在了桌子上,臉色如常,像是睡熟了一般,而飯菜則撒了一地……

  卓瑪臉色蒼白,口中不斷的重複著:“劫難啊,劫難。”

  老祖上前一一探視鼻息,發覺她們竟然已經全部氣絕身亡!

  吳楚山人閃身進來,見此情形大吃一驚,隨即轉身向綠度母殿跑去,同時高聲叫道:“保護寒生!有強敵來襲!”

  劉今墨聞言躍起搶入殿中,橫身擋在了寒生的前面,同時內提真氣戒備著。

  “怎麼回事?劉先生。”寒生驚訝的問道。

  吳楚山人匆匆走進來,輕聲對寒生說道:“寺內數十名女尼悉數身亡……”

  卓瑪攙扶著格瑪上師來到了餐房門口,老尼呆呆的望著這慘烈的一幕,淚水滾滾流下。

  “劫難終於來了……”格瑪老尼喃喃道。

  殿內,黃建國心中暗自大吃了一驚,機關算盡,難道只毒死了些紅衣尼姑?寒生身邊的高手竟一個也沒能去掉!

  怎麼辦?擄走寒生的意圖已經全然落空了,這時候,父親他們可千萬別著忙的衝進來,儘管還有兩支槍,但斷然不是這些江湖頂尖人物的對手,而且那樣一來,則會一下子暴露了自己……冷汗自他的額頭上緩緩滲出。

  “都舉起手來,不許動!”這時,殿門前面傳來了一陣連續的叫喊聲。

  月上東山,殿前撒滿了清涼涼的月光,黑暗中突然冒出了六七名持槍的漢子,為首的那人不男不女十分妖冶,正是京城名旦筱艷芳,而黃乾穗則表情嚴肅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chi710825 發表於 2008-6-17 21:02
第二百八十章
  “黃乾穗!”寒生終於明白了,他慢慢轉過臉對黃建國說道,“是你們毒殺了寺裡的那些無辜的尼姑。”
  “黃建國,你污衊寒生和明月的目的,是為了拖住他倆,然後毒死所有的人,包括蘭兒,甚至嬰兒也不放過,人世間竟然有你們這樣卑鄙無恥的小人。”吳楚山人氣憤之極,身子在微微顫抖著。
  黃建國走到父親的身邊,低聲說道:“爸爸……”
  黃乾穗點點頭,嘆息道:“虧得他們及時趕到了,不然你可是麻煩了。”
  筱艷芳眼角發現有人躲藏在屋頂之上的陰影處,他深知這裡高手甚多,若不斷然出手震懾住對方,局勢便很難控制,於是他猛然間抬手就是一槍……
  “砰”,槍聲震耳欲聾,在雪山腳下的夜空裡迴盪著。
  “唰”的一聲,金道長捂著肩膀自屋頂一躍而下,站在了筱艷芳的面前,隨即有好幾隻槍口都對準了他。
  “筱艷芳,可惜貧道這些年來有眼無珠,沒有看穿你的假面具,否則丹巴喇嘛和柳教授也就不會冤死了。”金道長悲憤的說道,鮮血順著衣袖滴落了下來。
  “嘻嘻……金道長,賈屍冥,你原本不就是瞎子麼?你這‘假失明’不也騙了我筱艷芳這麼多年麼?咱們彼此彼此嘛。”筱艷芳陰陽怪氣的笑著道,晃動著腰肢,連胸部都抖動了起來。
  “道長,你受傷了,快讓我看看。”寒生焦急的說道。
  “不要緊,擦破點皮而已。”金道長不屑一顧的說道。
  “哈哈,你們都看見了吧?當今,冷兵器時代早已經過去了,白雲觀金道長武功再高,如果子彈再偏中間一點,還不是一樣報銷掉?所以大家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必是死路一條。寒生,你要是為你的未婚妻蘭兒、為那兩個可愛的嬰兒和其他人負責的話,就不要做無謂的反抗,橫生枝節,乖乖的跟我走,形勢你應該看得很清楚,即便你今日僥倖逃脫,難道你就想讓蘭兒跟著你一輩子亡命天涯麼?這兩個可愛的嬰兒跟著你們沒有書念,當一世的文盲麼?寒生,做人不能太自私了……”黃建國面色誠懇,慷慨陳詞,一番言語竟也是擲地有聲。
  “寒生,別相信他的鬼話,蘭兒願與你亡命天涯。”蘭兒咬緊牙關說道。
  “寒生,你若是跟他們去了,首長的為人我知道,必會殺你滅口。”劉今墨望著寒生說道,金屬般的嗓音仍舊那麼刺耳。
  “劉今墨,你不要再蠱惑人心了,你背叛了首長,首長都沒有把你趕盡殺絕,寒生去見首長乃是為國家立功,非但不會有什麼危險,反而是會得到提拔重用的,”黃乾穗一面對劉今墨呵斥著,一面對眾人高聲說道,“同志們,我黃乾穗,江西省婺源縣革命委員會主任,我們所代表著的是無產階級專政,這位筱艷芳同志,是一名……是一名無產階級革命的文藝工作者……”
  筱艷芳並沒有生氣,反而矜持的莞爾一笑,低聲嚶嚶的補充道:“著名京劇花旦。”
chi710825 發表於 2008-6-17 21:06
可是你們竟然下手毒殺了塔巴林寺這麼多毫不相干的尼姑……”寒生憤怒的指責道。
  黃乾穗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偉大領袖毛主席教導我們說‘要奮鬥就會有犧牲,死人的事情是經常發生的,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這些尼姑為了革命而死,就是重於泰山,所以,她們死得其所,廣大的革命群眾是不會忘記她們的。”
  “這是怎麼一回事?”耶老搖了搖頭,不解的自言自語道。
  “無恥至極!”吳楚山人悲愴的嘆息著。
  “我跟你們去,”寒生平靜的說道,然後他默默地轉過身來,輕輕的拉住蘭兒的手,“蘭兒,是寒生連累了你,連累了塔巴林寺的尼姑們,寒生不願意大家再為我犧牲了,我決定跟他們去了。”
  寒生目光望向了吳楚山人和劉今墨、金道長等人,緩緩說道:“山人叔叔、劉先生、金道長、老祖還有小翠花、萍兒和耶老,謝謝你們大家為寒生所做的一切,是我們給塔巴林寺帶來了一場劫難,希望你們幫助安葬好那些無辜的尼姑們……”
  說話之間,寒生的身子突地微微一顫,耳鼓內出現了一個細小的聲音:“寒生,我是老翠花,耶老讓我告訴你,找個機會,以‘老牛憋氣’假死,然後再悄悄的溜回來,梅裡雪山腳下有一條‘藍月亮谷’,那裡與外界隔離,沒有陰謀,沒有殺戮,是一處和諧安寧的世外桃源,只有在藍色的月亮照耀的夜晚子時一刻,山谷才能顯現出來,他會帶領著大家去到那裡……我們會把蝙蝠們放開,它們將守候著每一個夜晚,等待著你的歸來,帶領著你回到‘藍月亮谷’。”
  寒生點了點頭,老翠花悄悄離開了他的身體,又撲向了吳楚山人……
  那邊,耶老乾癟的嘴脣咧開會意的一笑,並對寒生擠了擠小眼睛。
  寒生走到了明月的身邊,輕聲說道:“明月,世上最琢磨不透就是人心了,亮麗的外表與花言巧語的背後通常都隱藏著最卑鄙的東西,希望你這次看清了。還有,王婆婆的遺骨合葬的遺願就只有你來完成了。”
  明月噙著眼淚,默默地說道:“寒生,我不能讓他們抓走你,你閃開。”明月說罷平伸出兩隻手臂,朝空中畫了兩個弧形,口中念動咒語,準備使出祝由神功第三式“行屍走肉”。
  筱艷芳一見大吃一驚,他深知明月詭異的祝由神功厲害,忙抬起槍口瞄向了明月的胸口……
  寒生一把拉下明月的手臂,急切的說道:“不,明月,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他們會派更多的人追捕我們的。”
  明月嘆息著慢慢放下了雙手。
  “汪汪……嗚嗚……”笨笨似乎感覺到了與主人又要離別,發出了類似哭泣般的悲鳴,寒生蹲下身子難過的摩挲著大黃狗笨笨和黑妹。
  “吱吱……”竹簍裡又傳來了首領的呼喚聲。
  寒生打開簍蓋,看著首領夫婦深沉的紅眼睛,微微苦笑著說道:“首領,你的騎馬布應該要洗洗了。”
chi710825 發表於 2008-6-17 21:10
第二百八十章
  寒生大踏步頭也不回的走了。
  筱艷芳嘿嘿冷笑著,一擺手,轉身與那些持槍的漢子們一道退下,黃乾穗父子也趕緊跟著一同離去了。
  塔巴林寺靜悄悄的,人們默默地站在了那裡。
  “醃嘛呢叭咪吽……”格瑪老尼以及卓瑪和廚房內僥倖逃過一劫的兩個紅衣女尼誦起了六字真言,在為那些無辜慘遭橫禍而死去的尼姑們超度。
  劉今墨血貫瞳仁,轉身對吳楚山人說道:“山人,劉某發過誓,此生定要保護好寒生之周全,我將尾隨他們一路,暗中保護寒生,後會有期。”說罷身形一晃,已然離去了。
  “那是一個龍的年,有僧尼遠自東土而來,邪惡將會降臨塔巴林寺。當明月重新回到卡瓦格博,劫難過後,格薩爾王的守護神甦醒了……”格瑪老尼口中喃喃的念叨著。
  “阿彌陀佛,明月懂了,”明月拎著那隻盛著王婆婆遺骨的旅行袋走到了格瑪老尼的面前,單掌合什,虔誠的說道,“格瑪上師,明月自東土帶來了劫難,明月還將會重新回到卡瓦格博,待明月塵世間的心願已了,便是歸來之日。”
  明月深深地鞠了一躬,悄然的離去了。
  “爹爹。”蘭兒欲哭無淚,伏在了吳楚山人的胸前。
  山人安慰著女兒道:“蘭兒放心吧,寒生會回來的。”
  “咦,小翠花呢?”老祖目光四處尋找著,自言自語道,“難道她追劉今墨去了?我要不要也去呢?”
  皺皮女嬰此刻正拱在她的懷裡吃著奶,老祖愛憐的望著女兒弱小的身體,想了想,最後還是說了句:“算了,我還是在這兒等他吧。”
  吳楚山人走到格瑪老尼身旁,深表歉意的說道:“上師,我們幫助您來安葬那些塔巴林寺遇難的弟子吧。”
  格瑪上師搖了搖頭,道:“施主,不必了,她們將行天葬,你們還是走吧。”
  吳楚山人知道,天葬乃是藏傳佛教最高的殯葬儀式,亡者的靈魂將魂歸天上,直達極樂。
  “如此,告辭了。”吳楚山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吳楚山人牽著萍兒的手,老祖依舊帶著兩個嬰兒,金道長已經自行包紮好了傷口,所幸子彈只是擦傷了肉皮,並沒有傷及骨頭,休息兩天便會痊愈的。蘭兒背著盛有狗寶寶的竹簍,笨笨和黑妹默默地跟在了後面,而紅眼陰蝠們已經被耶老放飛了,盤旋在他們的頭頂上。
  月光下,耶老走在了最前面,老翠花趴在他的後背上。
  “小翠花跟劉今墨去了,夫唱婦隨,人之常情啊。”老翠花也只是憑空嘆息了兩句
chi710825 發表於 2008-6-17 21:24
一輪明月靜靜地鑲嵌在藍黝黝的夜空裡,清涼的月光灑在了雪山冰川上,映射出一片潔淨而神秘的藍輝,連終年彌漫在冰雪峰巒的霧氣也都呈現出了淡淡的藍色,天地間仿佛就是一個淡藍的世界,既聖潔又靜謐。
  耶老帶領著眾人穿過松林和高山草甸,向雪峰的深處走去。
  “耶老,真的能夠找到‘藍月亮谷’麼?”老翠花問道。
  耶老望著連綿的十三太子峰,幽幽道:“千年啦,世間所有的都變了,惟有這皚皚雪峰和當年的時候一模一樣,亙古不變,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吳楚山人望瞭望夜空,推測說道:“大概已是亥時了。”
  “我們抓緊走吧,只有在子時一刻才能見到谷口,不過一袋煙的功夫它又會消失了。”耶老催促道。
  “世上真有如此神秘的所在?”吳楚山人縱是見多識廣,也是無從想象的。
  深藍色的夜幕下,他們一行人艱難的行走在雪嶺上,跋涉於天地間。
  一座平靜如鏡面的高山湖泊出現在了眼前,一輪皎潔的藍月亮倒映在水中,仿佛天上地上同時出現了兩個明月,霎時間,人們不由得產生了幻覺,已然分不清哪兒是天空,哪兒是大地,天地間蒼茫一片……
  “千年之後,老衲我終於回來啦……”耶老的眼眶竟然濕潤了。
  就在這時,湖面上驀地飄來了淡藍色的霧氣,整個梅裡雪山漸漸的被籠罩隱匿在了那突如其來的大霧之中。
  此刻,霧中隱隱約約的傳來了一聲聲的鐘鳴,悠揚而蒼涼……
  “那是‘藍月亮谷’喇嘛廟裡的鐘聲。”耶老興奮地說道。
  眾人加緊腳步,循著鐘聲而去,眾人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了那神秘的霧氣之中。
寒生沿著返回中甸的山路走著,越是盡快的離開塔巴林寺,蘭兒和山人他們就越安全。
  月光下,黃建國父子腳前腳後的緊跟在寒生的旁邊。
  “寒生,聽說你父親朱醫生不幸遇難,實在是太可惜了,我的心情十分的悲痛啊。”黃乾穗套著近乎說道。
  “哼,那還不是你們的同夥陽公陰婆乾的麼?”寒生怒道。
  “這……”黃乾穗的話被堵回去了。
  “寒生,做人要往長遠了看,蘭兒姑娘淳樸厚道,將來必是賢妻良母,育兒有方,丹巴喇嘛畢竟是外人,若是為了個只見過一面的異族人而毀了蘭兒的幸福,我看實在是不值啊。”黃建國循循勸慰道。
  寒生鄙夷的望了他一眼,不願再理睬他,自顧的向前走去。
  “爸爸,我們得想法子,不能讓筱艷芳占頭功得了便宜,那樣將無法取得首長的信任與諒解。”黃建國悄悄的對父親說道。
  黃乾穗臉上的肌肉顫抖了一下,略一思索,轉過了身去,摘下背著的一個軍用水壺,那裡面盛的是途徑貴州時買來的上好茅台酒,他迅速的將一粒氫氰酸膠囊投了進去。
  黃乾穗提高聲音叫道:“筱艷芳,同志們都已經一天多滴米未盡,我看還是讓大家休息一下吧。”
  那些漢子們聞言頓時感到腿腳酸軟,紛紛坐在了地上說道:“是啊,都大半夜了,還是歇歇吧。”
  這是一座千仞峭壁的邊緣上,懸崖下雲霧繚繞,深不見底,寒氣襲人。
  筱艷芳看大家疲憊的樣子,無奈,只得應允道:“大家只能休息半個小時,然後準時出發。”
  黃乾穗晃動著酒壺,走到了筱艷芳的面前,誠懇的邀請道:“筱艷芳,你是全國最著名的花旦,我十多年前就喜歡聽你的唱腔,不如請你鼓舞一下同志們的情緒和鬥志,唱上一段革命樣板戲如何?”
  黃建國帶頭鼓起了掌,那些漢子們也附和著紛紛叫起好來。
  筱艷芳微頜首莞爾一笑,手一甩作了個水袖動作,然後嗲聲嗲氣的尖聲說道:“好吧,奴家就來上一段革命樣板戲《紅燈記》裡李鐵梅的唱腔…….噫……‘我家的表叔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雖說是,雖說是親眷卻不相認,但比那親戚還要親……’。”
  這是文革時期八個革命樣板戲之一,年輕的京劇女演員劉長瑜所飾演李鐵梅的一段唱腔,在筱艷芳的嗓子下,沒了革命後代的堅強意志,多了些嫵媚與風騷,尤其是他最後探腿來了個妖冶的‘亮相’,竟頗有妲己撓手弄姿迷惑紂王之態。
  這哪裡是革命樣板戲?寒生聞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極了,我看可比劉長瑜強的多了,來,潤潤嗓子。”黃乾穗笑著遞上了那隻下了毒的軍用水壺。
  筱艷芳得意的接過水壺,扭開了蓋子,一股濃郁的醬香漂浮在了空氣裡……
chi710825 發表於 2008-6-17 21:26
黃乾穗笑咪咪的望著他,而黃建國此刻的心裡卻已是擂鼓般的“嘭嘭”直跳。
  “什麼人!”筱艷芳突然一聲嬌嗔,一隻手同時摸出了手[木倉]。
  “青田劉今墨,好香的酒啊,莫不是貴州茅台麼?”山崖後轉出一瘦高之人來。
  筱艷芳的輕功極高,耳聰目明,連數丈開外的劉今墨鼻子嗅酒氣的輕微翕動聲,也被他覺察到了。
  “是老劉啊……”坐在地上歇息的幾名勁裝漢子認得他並打起了招呼,這些人曾經護送首長患‘人體運動神經元萎縮症’的老父親,跟隨著劉今墨進入過臥龍谷中。
  黃建國卻是大吃了一驚,心道,此人是岳父想要除之而後快的心腹之患,此刻自己何不立上一功呢?於是自懷中悄悄地掏出手[木倉]瞄準了劉今墨。
  但見身影閃動,黃建國還未看清是怎麼一回事兒,手中的槍已經為劉今墨劈手奪去了。
  “哼,黃毛小兒,竟敢要暗算老夫。”劉今墨鄙夷的罵道。
  這筱艷芳深知劉今墨的厲害,絕不敢怠慢,看來惟有先下手為強,心念一動,遂妖裡妖氣的嘻嘻笑了起來:“原來青田劉今墨也是好酒之人,接著……”遂將酒壺拋向劉今墨。
  劉今墨伸手抓住酒壺,湊到鼻子前嗅了嗅,嘆息道:“很久沒有喝到如此佳釀了。”竟然一仰脖,咕嘟嘟接連喝去了小半壺。
  劉今墨在江湖上算是經驗老到之人,但是萬萬想不到酒中會藏有劇毒,即便是筱艷芳自己,也是絕然沒有料到的。
  可嘆劉今墨縱橫江湖一世,最終竟然栽在了貪杯之下。“砰”的一聲槍響,山鳴谷應,震耳欲聾,那是筱艷芳趁著劉今墨暢飲之際,朝著他的前胸偷偷的開了一槍。
  寒生乍見筱艷芳舉槍,心中一緊,“蠅眼”瞬間觸發,同時身形俱動,眼瞅著一粒子彈從筱艷芳的槍管裡緩緩射出,便急速的伸手抓去……
  月光下,寒生的身影快如閃電,就在那粒子彈將要到達劉今墨左胸,鑽入身體之際,寒生的右手已經拿捏住了那枚如花生米大小的彈頭。
  “嗤……”炙熱的子彈頭燙糊了寒生手掌上的一塊皮肉,發出了焦臭味兒。
  所有的人詫異的望著寒生,不明白他什麼時候站到了劉今墨的面前,清涼的月色下,寒生的手掌心裡赫然躺著一粒冒著煙的子彈頭……
  直到寒生甩掉了發燙的彈頭,急切的往手心裡吐吐沫降溫的時候,大家似乎才尋思過味兒來,這小子竟然用手抓住了飛行中的槍彈!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酒有毒!”劉今墨手一松,扔掉了手槍和酒壺,用力的揪著自己的胸襟,仿佛透不過氣般,目光直勾勾的望著寒生,眼眶裡滿是淚水……
  “劉先生……”寒生驚愕的抓著劉今墨的臂膀,他聞到了劉今墨口中翻上來的一股苦杏核味道,那是劇毒的氰化物,無藥可解。
  劉今墨身子一軟,最後看了一眼寒生,慢慢的倒了下去。
  四下裡靜悄悄的,人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怔住了,空氣仿佛凝固了般。
  “今墨!”突然間響起一聲撕肝裂肺的慘呼,月光下,一個小侏儒撲在了劉今墨的身體上放聲慟哭起來。
  勁裝漢子們紛紛站起身來,憤怒的目光投向了筱艷芳。
  筱艷芳看看寒生,又瞧瞧劉今墨,然後慢慢的把目光射向了黃家父子:“是你們下的毒!”
  黃乾穗啞口無言,面無血色,黃建國回頭望望,身後是萬丈深淵,已然沒有了退路。
  筱艷芳權衡了一下形勢,劉今墨既去,危險已除,此刻不幹掉黃家父子更待何時?況且自己的下屬們好似都對劉今墨舊情難忘,有所好感,正好可以利用他們的情緒。
  “來人啊,給我扒下黃家父子的衣服,搜查毒藥!”筱艷芳命令道。
  勁裝大漢們一哄而上,七手八腳的扒光了黃乾穗和黃建國的衣衫,讓他倆赤條條一絲不掛的站在了那兒。
  月光下,兩人手捂住私處,寒風拂過,白臀戰戰。
  “找到了!”一名屬下找到了那個小金屬盒子,打開了盒蓋,裡面還剩下了一粒氫氰酸膠囊。
  “這是什麼?”筱艷芳掌心中托著那粒白色的膠囊,冷笑著走到了黃乾穗的面前。
  “這,這是我的速效救心丸。”黃乾穗急切的分辨道。
  筱艷芳嗲聲嗲氣的說道:“呦,原來這就是你的救心丸呀,那麼就讓它救救你的心吧。”話未落音,便一把揪住了黃乾穗的腮幫子,將那粒膠囊惡狠狠的塞入了他的口中。
  黃乾穗臉色煞白,“噗”的一聲,嚇得屎尿俱下,酸臭氣味彌散開來,他仿佛不願相信般的在嗓子裡頭嘟囔著:“不可能的……有太極陰暈。”他的雙眼望向了自己的兒子,緩緩的躺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兩下便不再動了。
  “該你了。”筱艷芳舉起了手槍,頂在了黃建國的前額上。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一定是幻覺!”黃建國歇斯底裡的大聲叫道。
  “幻覺?下輩子吧。”筱艷芳輕輕的扣動扳機……突然,他的手指停止了動作,然後慢慢的轉過了槍口,對準了自己的腦門……
  “砰”的一聲槍響,筱艷芳瞪著一雙迷茫的眼睛倒下了,額頭前一個小小的洞眼兒在向外汨汨的淌著鮮血。
  月光下,一個面若冰霜,年輕俏麗的姑娘緩緩走來:“這個人,你不能殺。”
chi710825 發表於 2008-6-21 07:32
明月!救我!”黃建國如撈到救命稻草般興奮的大喊起來。
  明月默默地看著赤身露體的黃建國,眼神中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單純與柔情,目光裡透著一股森森的寒氣。
  “明月,你這是怎麼了,我是要娶你的建國呀,你未來的丈夫啊。”黃建國叫道,並忐忑不安的望著明月。
  明月沒有吱聲,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平靜的臉上看不出有一絲舊日的神情,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黃建國揪住自己的臉,急切的說道:“你不認識我了麼?這臉,這胸膛,這屁股,”他扭轉並輕輕拍打了一下半拉白白的臀部,“還有它,這個你總該記得的吧?”
  黃建國抓住自己的陰莖,竟然還有些勃起……
  明月長嘆了一聲,雙眸中現露出了凶光,恨恨的說道:“就是它毀了明月的清白……”說罷,探手捏住了黃建國的一對睪丸,使出祝由神功,但聽得“絲絲”幾聲,一團白煙升起,竟硬生生的化去了他的卵蛋。
  黃建國慘叫一聲,頓時摔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明月拎著旅行袋,頭也不回的走了,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寒生和在場的那些京城來的漢子們均呆呆的愣在了那兒。
  小翠花默默地拾起地上的酒壺,將剩下的毒酒一股腦兒的倒進了嘴裡,然後抱起劉今墨尚且溫暖的屍身,一縱身躍下了黑漆漆的深淵……
  寒生眉間的伏屍魄驟然發動,但為時已晚,他望見了小翠花碩大的眼睛裡閃動著淚花,正抱著劉今墨緩緩的飛下了峭壁……
  寒生閃電般的躍起,伸手抓向了小翠花,可是已經太遲了,他的手沒有能夠得著她,而自己也墜下了萬丈懸崖……
  一切歸於靜寂,惟有冰涼的山風拂過寒生的面頰,寒意沁骨。
  寒生感到進入到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空間,沒有重力感,也沒有了時間的概念。
  而此時,“蠅眼”值此生死存亡之際,將癔症神功發揮到了極致,時間仿佛停滯不前,墜下的速度減慢了兩百倍,他的身體仿佛如一片落葉般輕盈,飄飄蕩蕩的朝谷底慢慢的落下……
  許久,他終於輕輕的落在了谷底,“噗通”一聲,水花四濺,寒冷刺骨,原來這是一條深谷冰河,水流雖不十分湍急,但也將人裹挾著衝進了山腹之內的暗河裡。
  一個不小心,幾口冰涼的河水嗆進了鼻子裡,頓感鼻腔內一陣酸麻,頭也有些眩暈,寒生索性控制住意念,進入了“老牛憋氣”狀態,任憑身體順著水流而下。
  在黑暗中,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身體漸漸浮起,最後“嘩啦”一聲,冒出了水面。冰水麻木了他的手腳,惟有胸口那裡暖暖的,甚至有些發燙,那是什麼呢?他記起來了,是那串榴輝岩精佛珠。
  寒生睜開了眼睛,望見了深藍色的天空中,鑲嵌著一輪藍色的月亮,耳邊響起了蒼涼古樸的鐘聲……
chi710825 發表於 2008-6-21 07:35
第二百八十二章 尾聲
  耶老帶領著吳楚山人一行進入了藍月亮谷。
  夜空中懸掛著一輪大大的藍色的月亮,谷內有廣約十餘里的高山草甸,杜鵑花燦爛如茵,芳草萋萋,一泓藍寶石般的高原湖泊,小溪水清澈如玉帶,淙淙悅耳的流入其中。草原盡頭,則見一片巍峨建築,橫亙於山麓之下,金頂習習發光,籠罩在一片淡藍色之中,古老而蒼涼的鐘聲就是從那裡發出的。
  耶老張開雙手撲倒在地行起了大禮……
  藍寶石般的湖泊水邊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眾人沿著岸邊的碎石小路邊欣賞邊行。
  “咦,那是什麼?”蘭兒驚訝的指著正在兩株高聳的紅松之間滑翔著的,一個渾身上下生滿了白色飄逸長毛的人形物體說道。
  “吱吱……”陰蝠首領系著騎馬布,帶領著陰蝠群向那白毛怪物撲去。
  “不好,蝙蝠們又想要拔毛啦。”金道長摸了摸光頭頂說道。
  沒想到陰蝠首領竟然欣喜若狂的圍著白毛怪物“吱吱”盤旋,然後還落在了那怪物的胳膊上。
  “湘西老叟!”老祖顫抖的驚呼了起來。
  林中走出一位老婆婆,胳膊上挎著一隻竹籃子,裡面是剛剛在月下采摘的蘑菇,有松茸、雞樅與牛肝菌。
  “小影……”老祖激動的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寒生水淋淋的從那冰冷的湖泊中爬了上來,岸邊上漂浮著兩具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屍體,分都分不開,那是劉今墨和小翠花。
  由於冰河水溫極低,兩具屍體新鮮若生,在湘西老叟鬼谷神功的作用下,七日後,劉今墨和小翠花變成了一對肉屍,終於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老祖深為小翠花的殉情而感動,便不再去打擾他倆了,獨自撫養著兩個嬰兒,但終日裡依舊是袒胸露乳……
  吳楚山人每日吟詩作畫,對老祖時不時的暗送秋波不予理睬。
  金道長開始鑽研噶瑪噶舉派的佛經,力求與王重陽的全真教融會貫通,平日裡教萍兒識字念書,倒也悠哉游哉。
  耶老已經忘記了千年前學過的所有經文,反倒是獨創了一些黃色的關東哨嗑,與老翠花時不時的哨上一頓,其樂也融融。
  大黃狗笨笨和黑妹帶領著那群調皮的狗寶寶,終日裡在山坡上和森林裡嬉戲,快樂無比。
  陰蝠首領的那塊騎馬布越來越髒了,但是仍不願意去洗,牠已經完全習慣了那種味道。
  沈才華和皺皮女嬰偷走了耶老私下製作的金丁香雞蛋,皺皮女嬰吃了以後,皺紋漸漸消去,皮膚光滑如也。若干年後,兩個小傢伙出谷到了南方某城市讀書,這已是下一本書中的故事了。
  馮生頸部受創,回到京城治療了一段時間後已經痊愈,只是在天陰下雨時,偶爾還會隱隱作痛。不知是什麼原因,一日,公安部政治部一紙通知,馮生被迫離開了公安部刑偵局,丟了工作。幾年後,他南下廣東,到新成立的特區深圳,在東門老街開了一家小飯館,店內最著名的一道菜就是生食鼠片,這是他父親發明的吃法,羅湖關入境的許多香港老饕都是他的常客。馮生曾經兩次前去中甸,但是始終都打聽不到有關寒生的任何消息。
  京城裡的首長仍然身居高位,經常出現在電視和報紙的端頭上,他的老父親幾年後去世,但不是因“漸凍人症”,據說是死於憂鬱。首長工作之餘,有時也會想起明月來,“真是個尤物啊……”他心裡常常這樣想。
  明月去了香港,遵王婆婆遺願將其骨殖與古仙合葬在了一起,這一對生死戀人終於同歸一穴。
  自嶺南返回,她便重又回到了梅裡雪山腳下的塔巴林寺。數日後,格瑪上師去世了,臨死前她透露,他的父親格達活佛是來自太平洋彼岸的一位探險家,是白教噶瑪噶舉派藍月亮谷喇嘛廟的大仁波切,名字叫洛克。
  “藍月亮谷究竟在哪兒?”明月問。
  格瑪上師神秘的一笑,說道:“藍月亮谷就是香格裡拉,它就在你的心中……”
  “當明月重新回到卡瓦格博,劫難過後,格薩爾王的守護神甦醒了……”格瑪老尼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明月做了塔巴林寺的主持,從此沒有踏出梅裡雪山一步。
  二十多年後,迪慶州更名為“香格裡拉”,至今前往香格裡拉旅遊的人們,來到了梅裡雪山腳下的塔巴林寺時,偶爾在夕陽的餘暉下,可以遙遙望見遠處的山崗上默默的矗立著一位紅衣尼姑,頸上掛著一枚血紅血紅的寶石墜兒……
  寒生與蘭兒隱居在了藍月亮谷中。
  新婚之夜,寒生脫下了屍衣,他想起來那張舊羊皮,於是將它從夾層裡取出,湊在油燈下觀看。
  羊皮上的字跡經汗漬與水泡,有些已模糊,經過仔細辨認,他看到了下面的幾組數字:
  八三四一
  七四零七
  八五零二
  ……零五
  九三零八
  ……零四
  ……(這一組則完全看不清了)
  這些數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呢?寒生疑惑不解,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寒生手相上顯示出來的奇特指紋組合,並沒有像馮生所說的那樣命不久矣,但始終沒有孩子倒是真的。
  寒生在後來的日子裡,意識到自己縱有懸壺濟世之志,曠世青囊醫術,僅憑一己之力,實難以救天下蒼生之病痛。於是開始潛心鑽研,比較《青囊經》與《屍衣經》中的理論和驗方,寫下了一本震爍古今醫治疑難雜症和辟邪的奇書流傳於世,書的名字叫做《青囊屍衣》。
  
  黃建國沒有死,那夜,他在懸崖上甦醒過來,渾身冰涼麻木,惟有胯下還在隱隱作痛,他伸手探去,陰囊處癟癟的,兩隻睪丸已經沒了。
  冰涼的山風吹拂著他的肉體,他感到陣陣戰慄……
  “哈哈哈,我黃建國大難不死,‘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太極陰暈必將成就我十年後入主中原!”月光下,黃建國赤身露體的站在山崗上仰天長笑。
  十年後,黃建國憑藉著自己瀟灑的外表和戲曲的功底,順利的進入了影視界,飾演明清宮庭戲裡的皇帝,惟妙惟肖,十分逼真,深受廣大觀眾們的喜愛,至今仍活躍在舞台上。
  婺源南山腳下,太極陰暈的上面蓬蒿叢生,已經漸漸的被人們淡忘了……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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