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節、你是個好人
7月，是所有考生最難熬的日子。
雖然林楓不是學生，但他也早早起床了。洗了把臉，換上他最潔白的那件襯衣，在鏡子前轉了兩圈，覺得自己實在英俊無比。然後關上門到隔壁唐佳怡家。
剛剛走到門口，大門就打開了。露出唐佳怡青春明媚的笑臉。「楓哥哥，你這個大懶蟲怎麼才起床啊？我都準備去找你呢。飯已經做好了，快來吃飯。」
說著，唐佳怡挽著林楓的胳膊往餐桌邊走去。
唐有民坐在餐桌邊看報紙，王秀在廚房忙活。林楓笑著向唐有民打招呼。
唐有民這才抬起頭，看到女兒與林楓的親密樣，心裡猛然一驚。小的時候，這丫頭就跟林楓關係特別好，那時候丫頭還小，倒也沒什麼。現在丫頭走大了，和林楓站起來都有點兒小倆口的感覺了，再這樣摟摟抱抱的就不好了。
唐有民咳嗽一聲，點點頭。「林楓來了，坐吧。你阿姨正在做飯呢，呆會就好。----小怡，總抱著你哥哥的手幹嗎？沒大沒小的。」
唐佳怡對著林楓做了個鬼臉，鬆開了林楓的手臂，跑到了廚房幫媽媽幹活。
早餐很豐盛，豆漿、油條、饅頭、還有王秀大清早起來炖的雞湯。
「小怡，有信心嗎？」唐有民嘴裡爵著油條問道。今天是女兒參加高考的日子，萬人齊過獨木橋，要各憑本事了。他這做父親的實在放心不下。
「當然有了。」唐佳怡自信地答道。夾了個雞翅膀放在林楓碗裡，她知道他喜歡吃這個。
唐有民看的又是一陣氣惱。真是女生外向，不給父母夾菜，倒先給個外人夾了。
王秀仍然是大大咧咧地樣子，不滿地瞪著唐有民：「老唐，吃飯的時候別問女兒這種問題。咱們的女兒你還信不過？反正我是對女兒有信心。是吧？乖女兒。好好考。給媽媽長長臉。回頭給老王他們吹吹。----他兒子就考了個省大，有什麼了不起的？咱們家小怡是要考清華北大的。」
「你看你，不讓我問，你倒好，囉嗦個沒完。」唐有民說著夾了塊肉放在妻子碗裡。「趕緊吃飯吧。女兒上學是用功的，我們要相信她。再說了，就算考不上----算了，大清早的不說這個，趕緊吃飯。時間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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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楓騎自行車送唐佳怡去考點。她被分配到四中，離家並不遠。林楓載著她一路跑的飛快，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到了。
時間還早，但學校門口到處都是三五成群來去匆匆的學生。有的歡喜，有的憂愁，但每個人臉上都有隱藏不去的緊張。
唐佳怡整理了下裙子，跑到林楓面前：「楓哥哥，我要進去了。」
「嗯。小怡，保持平常心就好。我相信你。」一縷微風吹亂了唐佳怡地長發，林楓溫柔地幫她撥順。
「那我考好了你有沒有禮物送我？」唐佳怡看著林楓狡黠地笑著。像頭詭計得逞地小狐狸。
「禮物啊？有。」林楓想起給唐佳怡買的手機。本來買完後就想送給她的，但是怕影響她的學習，就先放起來了。」
「真的？那好，你可不許撒賴哦。」唐佳怡開心的眼睛都笑了起來。
「當然，我什麼時候和小怡撒賴過呀---好吧好吧，相信我一次。這次一定不撒賴，禮物我都買好了。」
「好。」
兩人都不再說話，但唐佳怡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林楓。氣氛有些曖昧。
「楓哥哥---」
「嗯。」
「我---進去了---」
「嗯。」
「你就會嗯，真是個木頭。哼，不理你了。」唐佳怡氣惱的揉亂林楓的頭髮，轉身往學校跑去。
這丫頭。林楓看著唐佳怡遠去的倩影苦笑著。
「喂，這車是你的嗎？」一個留著娃娃頭，臉色粉嫩，身材小巧玲瓏地女孩兒跑到林楓面前問道。
林楓轉過頭，裝作沒看見。
「喂，我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這車是你的嗎？」女孩兒又走進了一些，指著林楓跨下的紅色自行車問道。
「廢話，當然是我的了。」林楓憋憋嘴。白痴，問這麼幼稚的問題。
女孩兒沿著自行車轉了一圈，又仔細的跑到鏈盒上看了看。氣呼呼地站起來，一把抓住林楓的胳膊。「好啊，我可抓到你了，你個偷車賊。」
「喂喂，你別抓我----男女授授不親----什麼？誰偷你車了？這車是我買的好不好？」
「你說謊。這車明明是我的。你就是小偷。」女孩兒抓的更緊了，生怕林楓跑了。其它正在進校門的考生看到這邊的情況，也都過來圍觀。對著兩人指指點點。
「丫頭，鬆手。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林楓寒著臉裝壞人。
「我就不放。你還給我的車，要不然我報警。」
「你有什麼證據說車是你的？」林楓沒好氣地問。完了，人越圍越多，白打扮這麼帥了，本來是來看美女的，現在情況變成被美女圍觀---而自己正扮演成一個丑角。
「我的車我當然認識了。你看到沒，車把上面有一個可愛的豬豬圖片，鏈盒上有一顆棱形，是我學車時不小心摔倒劃的----還有這車座，那麼漂亮的包座還是我自己做的呢----哼，這車就是我的---」女孩兒指著幾個顯眼的標誌說道。
林楓心裡暗自叫苦。這車是他用五十塊錢買的。那天晚上下完夜班，在回家的路上，一個男人推著這輛紅色女式車過來問他要不要車，林楓看了看，車子九成新，款式還很時尚，一問價錢，才一百塊----
林楓也懷疑過這車的來歷，可受不了這物美價廉的誘惑，於是就砍下了一半的價錢買下了。
沒想到諾大的明海，上千萬的人口，自己竟然被失主給抓住。
林楓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悲傷地問「這車真是你的？」
女孩兒沒想到林楓的臉轉變這麼快，傻乎乎地點頭。
「天啊。」林楓捂著臉悲痛不已。「我被朋友騙了。他說這是他女朋友的車，因為急著籌錢，要把這車賣給我----我們朋友一場，我沒想到他會這麼騙我---這車可是我掏了五百塊買下來的啊---錢無所謂，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啊，竟然騙我----」
林楓的表情悲憤、傷心、失望、語氣悲愴，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人也站不穩了，斜靠在車子上。
「這---喂，你別難過了，我看你不像是壞蛋，你把車還給我行嗎？這是我阿姨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你多少錢買的，我把錢還給你成嗎？」女孩兒拉著林楓的衣袖小聲商量道。
「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這個世界上的壞人真是多啊。丫頭，你要注意啊，輕易別相信別人----我這邊是五百塊買的，但是我騎了一個月了，我也不好意思多要你的錢，你給三百塊行了。車子還你。」林楓大方地說道。
「嗯。謝謝你。」女孩兒掏出一個卡通錢包，翻開看了看，有些為難地說「可是我只有二百五了怎麼辦？要不車子先放在你那兒，我晚些再把錢給你，行嗎？」
「哎呀，你一個學生，我那能和你計較那麼多----二百五就二百五吧，反正我也被朋友騙過，我就是個二百五。」林楓說著把那二百五十塊塞進口袋裡。從車上跨下來，把車把遞給女孩兒。「給，車子是你的了。以後可要保存好。現在的壞人可多了。」
女孩兒感激地看著林楓。「嗯，謝謝你。哥哥真是個好人。我叫程程，哥哥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程程？」林楓覺得這名字很熟悉，想了想，才記起《上海灘》裡面有個馮程程。笑著說道「我叫許文強。」
女孩兒的粉嫩小臉唰地一下兒紅了，小聲唾道「哼，小氣包，不願意說算了。不和你說了，我要去考試了。----拜拜，許文強哥哥。你是個好人呢。」
林楓有些臉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