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牧唐 作者:柳一條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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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dshaw 2008-6-3 23:20: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9 3210574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6 00:57
第406章 伊犁馬

    狄芝芝是被李如似和蘇晨曦給架著走的。

    柳一條的一番話語,直接就把這位大小姐的小爆脾氣給引燃了開來,提步就想衝到書房裡面。

    若不是有狄春的竭力阻攔,若不是有李如似蘇晨曦她們的全心撈拽,說不得柳亦凡現在,就是一個滿面桃花開的結局。

    李如似與蘇晨曦,還有跟在她們後面侍候陪同的小僮與芭蕉幾人,都被柳亦凡的舉動給鎮住了。

    這個人,確實很特別。

    酒脫,無羈,甚至還有一些地無禮,也難怪狄芝芝這丫頭會對他念念不忘,恨不得狠揍他一頓而後快。

    不知道他長得是怎樣一副樣貌?

    李如似與蘇晨曦心裡都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剛才沒有見到柳亦凡出來,她們的心裡面,多多少少地,也都有一些地失望。

    不過能見識到柳亦凡這麼一拘的一面,她們這趟也算是沒有白來,難道他就真的不怕狄芝芝會進去與他對打一番麼?還是,他早就已經猜出,她們幾人會把狄芝芝給攔將下來?

    若是後者的話,那這個亦凡先生的心機,倒也是不俗。

    「為什麼要拉著我,兩位姐姐也看到了,那個無膽書生是什麼態度,實在是太過分了!」狄芝芝的小臉通紅,緊握著雙拳,氣乎乎地對著茶壺猛灌了一汽,剛才柳一條的話,真是把她給激到了。

    「他竟然敢說要把我趕出去!我爹我娘都沒有這般對待過我,他憑什麼?一個小氣地無良地臭教書先生而已。」狄芝芝又向她的左側腰間摸了一下,這一會兒的功夫,這一個動作她已經做了不下十次。

    「芝芝妹妹莫要著惱,」蘇晨曦輕拉著狄芝芝在一旁坐下,輕聲地勸慰道:「亦凡先生所言。雖然有些不講情面,但是他卻佔著一個理字,現在是他的授課時間,若是沒有必要。他確是有理由阻擋咱們進去探視。在書房裡。永遠都是先生最大,芝芝妹妹若是因此而衝進去與亦凡先生起了衝突。結果吃虧的,定是芝芝妹妹自己,想來狄伯父與伯母,也會責怪與芝芝妹妹。」

    「這既是一個下馬威,又是一個激將法,」李如似也輕身坐下,看著還是氣呼呼地狄芝芝一眼,輕聲說道:「不管芝芝妹妹進不進去。都是一個結果,進了。雖有望出手教訓他一番,但終逃不脫狄伯父最後的懲罰,畢竟找上門去找教書先生,這本就是一件很無禮又無理的一件事情。」

    「不過不進,」李如似看著狄芝芝說道:「芝芝妹妹便算是應下了他這一記下馬之威。自己生悶氣。摔打東西,壞了自己地身子。不也是不妙?」

    「呃?」狄芝芝錯愕地看了李如似一眼,輕聲向她問道:「這麼說,那個無膽的書生,他是故意的?我若是真生了氣,豈不是上了他的惡當?」

    「正是如此,」見狄芝芝這麼上道,李如似也輕輕地笑了起來,道:「芝芝妹妹若是再這般生氣,那便是真地上了亦凡先生地當了。」

    「是啊,芝芝妹妹,」蘇晨曦不失時機地給狄芝芝斟倒了一杯茶水,輕聲言道:「那亦凡先生,實是一心思狡詐之輩,妹妹莫要上了他的惡當才好,來,喝杯熱茶,平平心氣,莫要再想去去找他地麻煩了,不值當。」

    「可是,可是...」狄芝芝手抬了一下,又隨即輕放了下去,接過蘇晨曦遞上來的茶水,悶聲喝飲起來。

    「雖然姐姐不知妹妹為何會說亦凡先生是膽小之人,」見狄芝芝的心緒漸穩了下來,李如似輕笑著點了點頭,緩了一會兒又輕聲說道:「不過看他剛才在書房的一番表現,似並沒有任何的膽怯之意,對待東家的小姐,敢決口說出那般話語的先生,絕不會是一膽小怕事之人。」

    「是嗎?」覺著李如似說得也不無道理,狄芝芝又低頭喃喃自語道:「難道上次在院兒裡,他也是在佯裝捉弄與我麼?」

    想起前次柳亦凡在她的劍下大聲呼救時地情形,狄芝芝不禁又是一愣,記得當時,在柳亦凡的臉上,她似並沒有見到他緊張害怕地樣子。面對著她的青銅寶劍,那個臭書生的神色一直都很坦然淡然,若不是當時他忽然呼出的那聲救命,他也應算得上是一個膽色過人之輩了。

    只是,他當時若是不怕,為何要高呼救命呢?

    即使是捉弄於她,他這樣在一個女人的面前,高聲呼救,難道就不損他一個文人和男人地氣節和尊嚴麼?她平日裡所見到地那些文人,哪一個不是心高氣傲,傲骨錚錚之輩?還是,對於這些東西,這個人根本就已是全不在乎?

    「上次?是什麼事情,芝芝妹妹方便說一下嗎?」想得到更多關於柳亦凡訊息地蘇晨曦,聞言便開口向狄芝芝詢問,從第一次聽狄芝芝說起柳亦凡時,她便知道狄芝芝與柳亦凡之間,定是發生過什麼事情。

    「沒,沒什麼,」狄芝芝忙著收回了心思,輕搖了搖頭,不管上次的事情是不是柳亦凡有意為之,那對她來說,都不是什麼光彩地事情,本能地,狄芝芝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曉,就是家裡邊那些已經知道的下人,也都曾被她給逐一地警告過了一遍。

    幾個小丫頭湊到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這一個上午地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因為有早上鬧出的這麼一出事故,所以到了午時,也便沒有人提議再去書房,天知道現在若是再讓狄芝芝見到柳亦凡,會再鬧出什麼樣的動靜來。

    是以,這個中午,柳一條過得很平靜,並沒有想像中那般狂風暴雨的來襲。而負責守候在書房的狄春,也不禁長長地鬆了口氣,他還真怕他們家大小姐。會如約再來找柳先生的麻煩,那樣他在中間,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事兒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在迷迷糊糊中。一個下午地時間就這麼過去了。等到太陽西斜,柳一條從狄府的後門出來往家趕的時候。便被一個從斜地裡穿出地人影給攔住了身形。

    「柳大哥,你怎麼才出來,小弟都在這等你快半個時辰了!」任幽呵搓著雙手,小聲地向柳一條報怨了一句,然後拉著柳一條的胳膊輕聲說道:「走吧大哥,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還要去一趟得一醉,現在沒有空閒,有什麼事情。你就在這裡說吧。」柳一條釘住腳步,並沒有隨著任幽的拉拽而向前走動。他的小惠妹子還在得一醉等著他去教授。柳一條不想失約。

    「好好好,就依大哥之意,」拉了一下沒有拉動,任幽不以為意地輕笑了一下,道:「小弟前段時間。。答應下大哥地那個承諾,已經到了。難道大哥就不想去看一下嗎?」

    「承諾?」柳一條地眉頭輕佻了挑,道:「是那二十匹母馬?是不是太早了點兒,現在這個月份,並不是馬匹的發情期,找來也是無用。」

    「這個小弟知道,不過這次來地可不只是那二十匹母馬哦,」任幽很得意地向柳一條說道:「小弟這些年來從各地搜羅到的各種名馬良駒,可是也一併讓人給送了過來,雖然那些馬比起千里馬來,都稍有些遜色,但是,它們很多,在市面上都是很難一見的,難道大哥不想看一下嗎?」

    知道柳一條也酷愛良駒,任幽這般,是赤裸裸地誘惑。

    不過他用這種誘惑,顯然很有效果。在陪著柳一條到得一醉與他的那個女學生打了聲招呼之後,任幽便如願地,將他的這位精通相馬之術的大哥,給拐帶到了他的馬房裡。

    「伊犁馬?!」剛一進馬房,柳一條便不由自主地走到一匹看上去十分健壯勻稱地粟色馬匹跟前,圍著它轉了兩圈兒,伸手在它的身上拍了幾下,一口叫出了這匹馬地來歷。

    體格高大,結構勻稱,頭部小巧而伶俐,眼大眸明,頭頸高昂,四肢強健,很上去很是彪悍,而且在馬匹的四肢和額部,都長有特色地白章。

    正宗的新疆伊犁馬,後世中國最主要的種馬之一,沒想到這個時候就已經有了,而且,血統不駁,很是純正。

    又圍著這匹馬轉了兩圈兒,柳一條神色頗為興奮,他覺著,他應該是發現寶了。

    伊犁馬雖不是最好的馬匹,無論是奔跑,負重,跳躍,它都只在中上間,不拔間兒,也不落後,但是這種馬卻有一個特點,一個讓很多馬販都極為喜愛的特點,那就是,它們地子代,都很均衡,或者說是它們地遺傳基因都很好,很穩定,幾乎每一匹崽馬的實力都相差不大,負重,奔跑,耐力,都在一線之間。

    不像是那些千里馬一般,只有一代強盛,之後配出地後代來,多是優劣不一,極少有能超過其父輩的馬匹存在。

    而且,伊犁馬也善跑,馱負一百公斤的負重,日行百里,跟玩兒一樣。這樣的馬匹最適宜山地乘馱和沙場役用,畢竟,一個標準的騎兵,就是穿上重鎧,也少有超過兩百斤之人,一百公斤的負重,對於一個騎兵來講,足夠了。

    想著這些,柳一條的心情有些激動,若是讓晏天牧場,培養出一批這般地馬匹來,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效果?

    「大哥真是好眼力!」任幽輕笑著沖柳一條伸了一個姆指,拍著那匹伊犁馬的馬頭,輕聲說道:「這匹馬是小弟從一位烏孫國的商人手中購得,據那商人言講,他的馬匹確是來源於伊麗。不過因為烏孫國主的限制,這種馬匹很少有在烏孫以外的國域流落,咱們大唐境內,這種馬匹也是少之又少。」

    柳一條能夠一眼認出伊麗馬的來歷,任幽很驚訝,不過這也讓他更加地肯定了柳一條在相馬馴馬上的才能和本事。

    「哦?賢弟的意思是,這種伊犁馬,現在就只有烏孫國才有?大唐,還有附近的西域諸國,這種馬匹都不多?」柳一條的兩隻眼睛猛地亮了一下,手撫著伊犁馬脖間的棕毛,輕聲地向任幽問了一句。

    「確是如此,」一說起馬的話題,任幽永遠都是那般地精神:「除了烏孫國外,其它的國度既使有上少許,也多是一些老衰無力的貨色,不是小弟誇口,在大唐境內,有像小弟馬房裡的這種成壯馬匹的人,不多。」

    在馬背上輕拍了一下,任幽得意地向柳一條炫耀道:「正所謂,物以稀為貴,若不是如此,小弟當初也不會花了近八百金,才將它從那商販手裡買將過來。不然,若是像平常那種與它一般,日行只不過百餘里的馬匹,小弟看都不會看上一眼。」

    很強,很敗家。

    柳一條很無語地看了任幽一眼,這小子若是能夠看出伊犁馬的真正價值來,也就罷了。可是他竟是為了炫耀和收藏,而一擲八百金,真的很有敗家的天賦。

    不過,作為易和居的少東,家裡邊有花不完的銀錢,他愛怎麼折騰,也不會有誰去責怪他,相反,還是眼紅的人居多。

    比如,現在的柳一條,他現在就是想像任幽這般地腐敗,也沒了那個資本。

    「賢弟說得是,這種馬比起賢弟這馬房裡的其它馬匹來,確是很不起眼,」在馬房裡輕掃了一眼,柳一條又轉回到伊犁馬的前端,輕撫著它的額頭,開口說道:「但是愚兄,對這種馬匹卻甚為喜愛。」

    柳小惠靜坐在椅上,晃悠著兩隻白瑩瑩地小腳丫,眨巴著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輕咬著手指稚聲說道:「我就看看,我不說話...」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6 00:58
第407章 漢語拼音?西方文字?

    「丫頭,這就是你要給爺爺的驚喜?」禮部尚書王,緊皺著眉頭,看著他的寶貝孫女兒遞給他的,鬼畫符一般的書冊。

    「對,爺爺,就是它!」王彩翼嬉嬉直笑,昂著她的小腦袋,一副很是得意的模樣。從小到大,難得讓她遇見了她懂而爺爺不懂的事物,小丫頭忽然找到了一種想為人師的美妙感覺。

    「這像是一本書,但是,這上面寫的卻是什麼文字?你能認得嗎?」見孫女兒頑皮得意,一副急等著讓別人向她請教問題的樣子,王不由撫鬚輕笑起來,不恥下問地開口向王彩翼詢問,在為自己解惑的同時,也小小地滿足一下自己寶貝孫女兒的虛榮心。在自己親孫女兒的面前,王並不覺著會沒有面子。

    「爺爺,」小丫頭終還是沒有為人師表的天賦,才一下的功夫便又恢復了常態,她伸手摟著王的胳膊,親膩地嬌聲向王說道:「是這漢語拼音,是彩兒在二條哥哥家裡發現的哦。聽二條哥講,這是一條大哥當初為了教導小惠妹妹讀書習字,而特別想出來的絕妙法子,彩兒知道爺爺定會喜歡,便給爺爺帶了回來。」

    「漢語拼音?是柳一條所作?」王又往書冊上看了一眼,從《三字經》那件事情上,王就可以看出,柳一條對教導小孩子啟蒙識字,似乎很有一套,所以對於從他手中流出的東西,王自然而然地就重視起來,臉上的神色也由剛開始的慈愛之色,變得嚴肅起來,他伸手輕撫了一下彩兒的秀髮,輕聲問道:「彩兒,你跟爺爺說說,這種漢語拼音。怎麼能教導別人讀書識字?」

    「很簡單!」就知道爺爺會這麼問她,王彩翼得意地又從懷裡掏出了一本薄冊來,衝著她的爺爺說道:「只要能學會這本冊子上的那幾十個字符,就是一個稚子。也能很方便流暢地讀出《詩經》、《尚書》、《禮記》這些巨著來。」

    「而且。這個很容易學的,爺爺。」王彩翼把冊子交給王,接著說道:「在三原二條哥家裡,彩兒可是只用了一天地時間,就把它們全都給記住了。」

    「哦,是嗎?」王翻看著手上的冊子,見上面也全是一些畫符似的奇怪符號,不由輕皺起了眉頭,知道彩兒不會說謊。但是僅靠著這些,真能能讓一個稚子。讀出《詩經》來麼?

    讀書識字,做學文,靠得全是日復一日的積累,沉澱,從來都沒有什麼捷徑可走。是以。對於王彩翼地這翻話,作為一個資深地大儒。王本能地便產生了懷疑。

    「當然!」見爺爺面露疑色,王彩翼很是不忿地誇口說道:「若是有了這種漢語拼語作為輔助,便是一個稚子,也能博攬天下群書!」

    「那好,那就勞煩我們家的彩兒來告訴爺爺,這種漢語拼音,如何才能讓一個稚子,去博攬天下群書。」見寶貝孫女兒似乎生了悶氣,王忙歡笑著向她哄道:「若是真能如彩兒說所,爺爺定給你記一大功,等你出閣嫁人地時候,爺爺給你備你一份大大的嫁妝,如何?」

    「爺爺」小丫頭難得的小臉一紅,不依地抱著王的胳膊輕搖了起來。

    「好了好了,莫要鬧了,」王輕笑著向孫女兒說道:「爺爺現在可是誠心地向你求教,你現在就告訴爺爺,這漢語拼音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讓爺爺心裡也早些有個打算。」

    雖然覺得王彩翼的話語有些誇大,含有很多的水分,但是能夠讓他王的孫女兒這般誇讚的東西,也定是有它地不凡之處,王也想早些把它給弄明白。

    「嗯,」王彩翼聞言止往搖晃撒嬌的動作,輕抬起頭,臉上地紅蘊已經稍退,不過現在白裡透紅的臉旁,卻是更加地嬌艷,好看。

    「爺爺你看這個字符a,它的發聲是啊,還有這b,它的發聲是鉑,還有...」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王終於收起了臉上地輕視不信之色。一柱香地時間過去,王的呼吸開始有些加重。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過去,王臉上地神色已經完全變成了凝重和震驚,同時,還其中也蘊藏滔天地驚喜。

    柳一條是個天才!

    待孫女兒把漢語拼音的發聲與用處與他講了個明白之後,王忍不住地再一次開口讚歎。除卻上次的《三字經》外,柳一條又給他帶來了一個天大的驚喜。

    身為大唐的禮部尚書,身為一個當世有名的學士大儒,王比任何一人都能更透徹地看到這種漢語拼音的潛能和巨大作用。

    雖然它只是一種輔助的工具,雖然它並不能真正地代替方塊兒文字來使用,但是它的出現,無疑地,會給整個華夏大國,流傳了數千年的文字傳承,造成一股相當大的衝擊。當然,這種衝擊當是任何一個文人,都想要看到的。

    「我要去一趟宮裡!」小老頭兒的面色潮紅,胸口也是起伏不定地粗喘著氣息,衝著王彩翼交待了一聲之後,竟抱著兩本書冊,一路小跑著,出了書房的門去,驚得王彩翼這小丫頭,一陣地目瞪口呆。從小到大,她何曾見過爺爺這般興奮激動,又有些失態的樣子?

    「彩兒,你爺爺怎麼了?」剛進院門兒,王崇基就見著他的老爹興沖沖地從書房裡出了門去,連自已與他老人家行禮,他都沒有停身回復,這是怎麼回事?正疑惑間,見女兒也隨後從書房裡走出,王崇基便不由得開口向她詢問。

    「爹,我也不太清楚,爺爺聽了那個漢語拼音之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一下就便成了這番模樣。」王彩翼也是一臉的不解。她也被王剛才的神情與舉動給嚇著了。

    只是一種輔助學習漢字的方法而已,爺爺至於會激動成這樣麼?

    「漢語拼音?那是什麼?」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王崇基也是一愣,有些不知所以。

    「漢語拼音就是...」

    一個時辰之後。王崇基的神色也變得與他老爹王那老頭兒一般無二。面色潮紅,神情激盪。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只是在書房裡轉悠,並沒有嚷著要去皇宮而已。

    「這個柳一條真是一個天才!」

    繼王之後,王崇基也不由開口讚歎,同時,他也算是明白了他們家老爺子為何為那般地激動了,柳一條的這個漢語拼音,是一個創舉。而且還是很偉大的那種。

    「爺爺剛才也是這般言講,一條大哥確實是個天才。不過我地二條哥卻也是不錯!」王彩翼也略帶著一絲驕傲神色地向她爹爹說道:「聽二條哥說,今年的科舉複試,他有九成九的把握呢。」

    「嗯,也對,以二條那小子現在的年齡。能有這般成就。也算是不錯了。」雖然漢語拼音跟科舉複試這兩件事情,根本就是兩個不同地概念。但是為了哄自己地女兒開心,王崇基還是渾不在乎地說了出來。

    當然,這也不算是敷衍,依著柳二條現在的年紀,若是真地通過了複試,入了進士,那也確是一件很令人羨慕的事情。畢竟當年,他與他們家老三,得中進士時,無一不是年過弱冠之齡,比著現在的柳二條,還差了一些。

    「那是當然!我三叔也曾這般說過二條哥!」聽得爹爹的誇讚,王彩翼再一次地昂起了她可愛的小腦袋。邊落座!」李世民抬手招呼著魏征在他的近旁坐下,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接地就開口向他問道:「今年吏部的複試,朕打算讓玄成你去負責督促,為國選材,不知玄成心中可有把握?」

    「皇上放心,複試應賢,唯才而居,微臣心中已有了計較,定不會辜負了皇上地厚望。」魏征躬身拱首,語氣平緩而堅定。

    「呵呵,玄成的做事,朕自是不會擔心,不過在籌備複試之時,若是有什麼困難和想法,玄成可直向朕直言。還有,玄成也要多注意一些身子,這些兩年來,你可是越顯蒼老了。」李世民抬手吩咐內侍給魏征端坐到了一杯熱茶,溫笑著開口向面前地這個老而彌堅倔強老頭說道著。

    「勞皇上掛懷,微臣年還不過六旬,比起王大人和李靖將軍來,歲還尚幼,還能再為皇上分憂!」被皇上這般地關懷慰問,魏征心中感激莫名,說起話來,也多了一絲玩笑之意。

    「皇上!禮部尚書王,王大人在殿外求見!說是有要緊事來稟報皇上!」魏征的話音一落,便有內侍總管李然進來輕聲稟報。

    「哦,呵呵,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李世民與魏征對視一眼,不由同時哈哈大笑起來,揮手衝著有些不所所以的李然吩咐道:「好了,快去把王大人請來吧。」

    不一會兒的功夫,王便隨著李然一起,快步走了進來,看到這老頭兒一臉興奮,步履生風樣的樣子,李世民與魏征皆是一愣,在擔心他老胳膊老腿兒不慎跌倒地同時,心中也不免起了疑惑,這老頭兒,還是以往那個行事沉穩有度,遇事處變不驚地王王大人麼?

    「微臣王,拜見皇上!」恭恭敬敬地給李世民行了一禮,王直起身來,又微衝著一旁地魏征點了點頭。

    「嗯,王愛卿請坐。」李世民隨和地伸手請王入座,然後看了這老頭兒一眼,輕聲問道:「看王愛卿面帶喜色,神情激昂,可是遇到了什麼喜事?」

    王沖魏征拱了下手,然後在魏征的身旁坐定,聽得李世民向他問話,便又躬身向李世民回道:「回皇上,確是如皇上所言,就在剛才,在微臣地府裡,微臣便遇到一件足以恩澤萬世的天大喜事,此次微次入宮,便是想來稟報與皇上知曉。」

    「哦?」李世民聞言,不由得便坐直了身子,正色向王問道:「恩澤萬世的驚喜?不知王卿所言為何?」

    魏征也奇怪地向王這邊看來,他知道王行事素來嚴謹,向不言那無誑之語,今見這老頭兒這般地激動,他也想知道這其中的原因為何。

    「微臣這有兩本書冊,請皇上過目!」王伸手入懷,把從府裡帶來的兩本拼音書冊遞與一旁的內侍,輕聲向李世民稟報道:「這便是微臣所言的喜事!」

    「哦?」李世民接過書冊,看了王一眼,便信然將書冊打開,待看到書冊上的字母字符,不由得便起了一頭的霧水,不知道王給他看這些東西是為何意?

    見魏征正眼巴巴地朝他這邊看來,李世民便把書冊一推,著內侍遞之於他,讓魏征也見識一番。

    「這?」魏征的兩隻小眼兒也是一瞇,輕聲吟道:「這種字體,不像是我中土之物,不知王大人將這拿出於此,是為何意?這喜,又是從何而來?」

    「呃?魏大人識得這上面的字符?」見李世民與魏征都沒有太多意外的神色,王自己倒也是迷惑起來,難不成,皇上他們在這之前,就已經知曉了?

    「這是景教教士阿羅本他們國家的文字,」見王面露不解之色,李世民便開口向他解釋了一句。景教自貞觀九年傳入大唐之後,經過四年的時間,已在大唐境內也形成了一個不小的規模,知之者甚多,不過李世民知曉王此人,向來都不信神佛,沒有看過這方面的典籍,也是正常。

    只是他不明白,為何王見著這些文字,會這般地欣喜,異常,甚至還巴巴地跑到宮裡來向他稟報?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6 00:58
第408章 游夔門

    「皇上,您說錯了!」

    敢這麼直白地說出這句話的人,在場的,也只有魏征一個了,魏征把書冊放於桌上,一臉肅然地靜看著李世民。

    「呃?」李世民有一種吃魚時被刺卡到的感覺,很不舒服,難道又被這個倔老頭兒給抓到什麼把柄了?抬頭看了魏征一眼,李世民輕聲開口詢問道:「不知玄成所言,朕這次又錯在了何處?」

    「回皇上!王大人帶來的這種文字,雖然也是彎曲不平,狀貌怪異,但是它與阿羅本帶來的經書字又有著很大的不同,它似乎更為簡潔好看一些,」魏征指著書冊上的拼音,開口向李世民說道:「阿羅本帶來的那些經書,微臣曾有見過幾次,那種文字很多都是一片相連,並不似像這種文字這般字字分開。依臣看,這個冊子上所書的文字,似更像是波斯、羅馬這些國家的文字。」

    「呃,」李世民覺著有些頭疼,魏征又擺了一副做學問不得有半點馬糊的嚴謹派頭,一點兒也不給他這個皇帝留下些情面,實在是...,李世民開始有些後悔剛才多嘴說出的那一番話來。

    「這些都不重要!」見皇上似有些難堪,而他們的話題似又有些偏離了他此來的目的,王便開口將魏征這老頭兒還想再繼續下去的話打斷,開口說道:「不管這種文字是出自於阿羅本那裡也好,是出自那什麼波斯,羅馬也好,它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現在的作用!」

    王現在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想,既使這漢語拼音。與那些什麼國家的文字相似。最多也就是柳一條當時在借用而已,王才不會相信,那些國家的文字,一開始就能用來輔助漢字讀書習字的。

    「哦,對,王愛卿剛才不是說要給朕一個天大的喜事嗎?怎麼到現在。朕還是沒有察覺到這喜到底是從何而來?」李世民撇過魏征老頭兒,直接開口向王詢問了起來。

    「回皇上,」王拱著手,輕向李世民說道:「微臣所帶來地這些字符,便是恩澤萬世地根源。」

    「咱們且不管它是不是別國的文字,但就說它現在的用處和叫法。」看了魏征一眼。王把書冊從他的手中拿過,指著書的字母,輕聲向魏征和李世民說道:「在不久前,大概就是去年的七月八月左右,三原柳一條用它們編寫了一套獨特地發音方法,漢語拼音,一種可讓人快速掌握應用,並能讓一個尚不識字的稚子。在最短的時間內,誦讀《詩經》《禮記》的發音方法。」

    「什麼?!」

    無論是李世民。還是魏征,都被王的這番豪言闊語給鎮住了,同時地睜大了眼睛,向王這裡看來,以確認這老頭兒是不是在說糊話。讀書識字。這種事情。也有速成的嗎?

    王這老頭兒,是在開玩笑。

    這是李世民與魏征腦子裡面地第一反應。不過當他們看到王正坦然地坐在那裡。微笑著喝著茶水,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情,心裡面又都是微微一動。

    王是老臣,又是禮部尚書,在做學問這方面的問題上,他比魏征還要來得古板不化,如今他都這般說了,那是不是說,他剛才說的那番話語,有可能,是真的?

    「王愛卿此言當真?那柳一條竟還有這般本事?」李世民看著王,開口問道。

    「微臣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瞞皇上!」王向李世民告罪一聲,從座位上站起,拿著他手中的書冊竟直走到了李世民的旁邊,道:「待微臣為皇上做了詳盡地解釋,皇上便知,微臣所言,絕無虛假!」

    「那好,還請王卿速速講來!」李世民揮手示意一旁的內侍將面前桌案上地書折搬放到一邊,給王讓出了一塊地方,吩咐著王為他作詳細的述說。一旁的魏征,也不由自主地輕湊了過來,剛才王的話語,對他的吸引也是不小。

    「皇上,這本薄冊上記載地,便是漢語拼音地基本字母和發音方法...君臣三人,圍湊在一起,由王在輕聲地講述著,一起認真地研究學習起漢語拼音來。

    「夫人,大小姐她們來了!」小依在內廂的門外,輕聲地向裡面地張楚楚稟報著,在她的身後,站立著狄芝芝與李如似蘇晨曦幾人。

    因為在家裡呆得無聊,而狄芝芝又難得的有借口出門遊玩,所以一大早地,她便帶著她的兩位姐姐從家裡溜了出來,在街上遊玩了一陣之後,便又將她們給帶到了柳家的這個小院裡。

    雖然狄芝芝對柳亦凡的為人很是不屑,不過對於柳亦凡的這個媳婦兒,她卻是歡喜得很,從第一次與張楚楚相見,她們之間便相處得極好。

    「是芝芝妹妹來啦,來來來,都快進來吧,屋裡暖和一些。」張楚楚挺著肚子迎了出來,在看到李如似與蘇晨曦這兩個俊美的姑娘時,神色不由一愣,不過很快便又輕笑著招呼起來。

    「不知道這兩位妹妹是?」進了屋,張楚楚安排著她們一一落座,然後細看著李如似與蘇晨曦輕聲問了一句。對於蘇晨曦,張楚楚有些面善,總覺著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一般,是以,目光便在她的臉上多停留了一陣。

    「小妹蘇晨曦,見過姐姐!」迎著張楚楚的目光,蘇晨曦輕笑著微下身與張楚楚見了一禮,然後又指著李如似說道:「這位是小妹的表姐,李如似!」

    「見過柳夫人!」李如似也禮貌地與張楚楚招呼了一聲。

    「兩位妹妹有禮了!」張楚楚衝著兩人都輕點了下頭,心裡面卻在思量著蘇晨曦這個名字,恍惚之間,張楚楚腦中便有了一絲明悟,難怪會一直覺著這個蘇晨曦面熟,想一想,她若是把頭髮紮起,著穿了男裝,可不是是以前常來他們柳府的那個假小子蘇晨麼?

    沒想到這個小丫頭,著起女裝來,竟是這般地漂亮。也沒有想到,在這遠離三原的奉節,竟也能與她再度相逢。

    當然,同時地,張楚楚心裡也提起了一分警覺,在這裡,萬是不能讓她識破了自己的身份。

    「聽口音,兩位妹妹好似都是北地之人?」張楚楚接過小依遞上的參茶,明知故問地輕聲向蘇晨曦她們問道。

    「曦兒姐姐和如似姐姐都是從長安來的,」狄芝芝大口喝灌了一口茶水,在一旁插言道:「此番來奉節,主要是遊玩,因為趕上年關,便暫住在我們府裡。」

    「張姐姐,你也隨我們出去走走吧,像你這般整天地悶在房裡,怎麼生受得了?」狄芝芝把茶碗放到桌上,伸手便拉起了張楚楚的小手,輕笑著說道:「我與兩位姐姐準備明天去游一番夔門,想邀張姐姐一同前去,不知張姐姐意下如何?」

    「去夔門?」張楚楚遲疑了一下,本能地,她不願與蘇晨曦這個以前的熟人多呆在一起,接觸的越久,露出的破綻就會越多,她不想冒這個風險。

    「是啊,張姐姐,」蘇晨曦也隨著狄芝芝一起,輕叫了起來,道:「自古都有夔門天下雄的說法,來了奉節,不去看一眼夔門,訪一番白帝城,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聽芝芝妹妹言講,姐姐與亦凡先生好似也方到這奉節不久,想也也定是沒有到過夔,不若明天便隨我們一同去吧?人多了,有個照應,也熱鬧一些。」

    「話是不錯,可是姐姐這身子,實是不便出行,而且,外子怕也是不會同意。」張楚楚婉約相拒,輕聲說道:「是以,姐姐也只能在此多謝妹妹們的好意了。」

    「明天柳先生不是也要休息嗎?讓柳先生也一起去不就行了?」一直站在李如似身的小僮,忍不住開口說道了一句,她還想找個機會,好好地向柳亦凡請教一下音律上的問題,自是不想錯過機會。

    「小僮,莫要胡言!」李如似扭頭輕斥了小僮一句,她們現在都是女兒之身,在家裡府裡也就算了,若是到了外面,她們一群未嫁的姑娘,圍著一個大男人一起,成什麼提統?

    「這倒也未償不是個辦法,」蘇晨曦眼圈一轉,輕笑著向李如似說道:「若是咱們都以男裝著身出去遊玩,自是沒有那般多的避諱。」

    「好啊好啊!女扮男裝,這個主意不錯,前番看兩位姐姐的扮相那般地帥氣,我早就想也試一下呢。嗯,張姐姐,咱們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與曦兒姐姐和如似姐姐都以男裝示人,帶著姐姐與那個臭書生一起,去遊玩夔門!」對柳亦凡一向討煩至極的狄芝芝,不知怎地,也反常地舉手高呼贊同起來,不顧著張楚楚的反對,一口便把這件事情給定了下來,誰也不知道她的肚子裡,又起了什麼壞心思。

    「可是...」

    「別什麼可是了,張姐姐,這事兒就這般定了,那個臭書生那裡,我去跟他說項!」狄芝芝打斷張楚楚還想拒絕的話語,興趣盎然地站起了身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6 00:59
第409章 初見,出行

    「李如似!」

    「蘇晨曦!」

    兩個扮作男裝的假小子,在柳家小院兒的門前,自報名姓,拱手與柳一條見了一禮,四隻眼睛不停地在柳一條的臉上打量著,長相,身形,聲音,還有表現出來的氣度,這也算是她們到了奉節之後,第一次與柳一條見面。

    個頭中等,身形削瘦,相貌平常,聲音溫頓,氣度,難以琢磨。

    不像,跟三原的柳一條比起來,完全是兩個人,小僮上次說得不錯,這個柳亦凡應該不是。想到此,李如似與蘇晨曦對視了一眼,不由得都輕搖了搖頭,神色變得有些暗淡,再與柳亦凡說知的興趣,也淡薄了幾分。

    效果還算不錯。

    柳一條懶洋洋地看了她們一眼,見她們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些許失望,心中不由輕笑了一下,輕輕地衝她們拱了拱手,沒有多作言語,而是將目光移向她們身側,同樣是女扮男裝的狄芝芝身上,有些不奈地說道:「大小姐不是說要去游夔門麼,怎的連馬車都沒有一輛?這大冷的天兒,你把我娘子給凍壞了怎麼辦?」

    「夫君!」張楚楚嗔怪地叫了柳一條一聲,感覺她的夫君現在怎麼像是一個小孩子,這般地喜歡與狄芝芝鬥嘴,真是的。

    「張姐姐都沒說什麼,你在一邊兒瞎著什麼急?哼!再說,本小姐做事,會不詳慮周全麼?良叔馬上就到了。凍不著你。」狄芝芝冷哼了一聲,沒好氣地看了柳一條一眼,到現在,她的心裡面還在想著昨天她親自去邀請柳亦凡時的情景。

    一貫錢,是地,為了請動柳一條隨同出行,狄芝芝又損失了一貫的銀錢,過年時她剛從狄盧氏那裡得的歲錢。便這般輕易地就進了柳亦凡的口袋。

    所以,狄芝芝很鬱悶,直到現在她還是有些想不明白,當時也不知是怎麼了,怎麼他們說著說著,竟把話題給扯到了錢上。

    而且這個無良的書生竟然還敢獅子大開口地問她要一貫的銀錢,才肯答應今日一同出遊。看他當時的那種小人得志的神態,好像是她狄芝芝在低聲下氣地懇求他一般。

    若不是當時是在狄府,若不是她地心中還有一些別的打算,就算是腰中沒有寶劍,她也定在要這個無良的教書先生身上狠踢上幾腳,好好地出上一口惡氣。

    「怎麼。狄管家也要同去?」柳一條有些奇怪地看了狄芝芝一眼,只是出去遊玩一天而已,有必要派一個大管家來麼?

    「當然,那可是我娘特別吩咐過的。」說起這個,狄芝芝的心情就變得更是鬱悶,狄盧氏派著狄良親自來趕著馬車陪同,表面兒說是關心,其實說白了。還不就是怕她會再偷著跑回了師門嗎?真是的,防自己的女兒跟防賊一樣。哪有這樣給人當娘地?狄芝芝不由又撅起了小嘴兒。

    正說話間,便見著有兩輛馬車從狄府前門的那條街道趕繞了過來,一路便趕到了柳家的小院兒門前,在柳一條等人的跟前停下。

    「柳先生,柳夫人。幾位小姐。」狄良從第一輛馬車上跳下,微笑著拱手向眾人禮了一禮。然後請他們上坐馬車。

    在狄芝芝這小妮子的拉攏和驅趕下,柳一條與張楚楚分了開來,張楚楚被狄芝芝給拉著上了第一輛馬車,李如似與蘇晨曦在側陪同說笑,而柳一條,則被狄芝芝給趕著去了第二輛馬車,與那些隨行的丫環們在一起打混。畢竟,那一貫地銀錢也不能白白地便宜了他才是。

    對於狄芝芝的這種安排,柳一條倒是沒有什麼異議,這樣更好,若是真讓他與那兩個熟人呆在一起,他還真會有些不適應。

    李如似,蘇晨曦,柳一條搖頭輕笑了笑,沒想到在他認識的這些不多的朋友裡,竟有連著兩個,都是在女扮男裝。而且最離譜的是,這麼久以來,他竟然一直都沒有發覺。

    李如似也就算了,畢竟見過的次數不多,沒有發現也情有可緣,但是蘇晨曦呢,一個跟在他屁股後面學了一個月書法的人,他竟不知她是雄是雌,在心裡面,柳一條多少有些被自己給挫敗的感覺。

    是自己太笨了?還是,她們地化妝技術太過出色?還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竟也能有幸遭遇到這種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喬段兒?

    原本地,柳一條並不想一同出來,一是外面天寒,沒有什麼好的景致,實不是出行遊玩的季節,二是他也不想與蘇晨曦李如似她們多做接觸,畢竟都是熟人,萬一被她們給發現了些什麼,就不好了。

    不過,在聽了狄芝芝那丫頭的一番話後,柳一條還是決定來了。

    當然,並不僅是為了狄芝芝的那一貫銀錢,更重要地是,他想要盡快地打消掉蘇晨曦與李如似對他地好奇心理,免得她們以後再不停地四下打聽關於他的事情。

    女人地好奇心可以害死的,可不僅僅是貓,如果自己一直避著她們的話,事情或許會變得更遭。

    馬車內燃有火爐,上了車之後,小丫環們便主動地去將爐子裡的炭火調高,然後便靜靜地坐在一旁,好奇地看著柳亦凡。

    「柳先生!」過了一會兒,馬車裡變得暖和了起來,見柳一條斜靠在窗邊,半瞇著眼睛,似神遊於物外,並沒有想要與她們說話的意思,小僮便大著膽子,率先地開口向柳一條說起話來:「柳先生給我們唱個曲子吧?我們都知道,柳先生唱的曲子很好聽。」

    「哦?」柳一條微睜開眼,看了正是一身書僮打扮的小僮一眼,倍覺親密,便輕笑著向小僮說道:「你叫做小僮,是吧,前幾日還曾還過我們家裡?」

    「柳先生好記性,」聽得柳一條竟還記得她的名字,小僮的小臉一下便激動得通紅了起來,巴巴地湊到柳一條的身邊,輕聲說道:「小僮從小就喜歡吟唱詩曲,柳先生的那首《狼愛上羊》實在是太棒了,小僮一直都希望能聽得柳先生親唱一遍,雖然這個要求有些過份,不過,」小僮滿是希冀地看著柳一條,開口說道:「小僮真的很想聽,不知柳先生可願滿足小僮這樣一個小小的心願。」

    說著,小僮還利用她小孩子的優勢,竟抱起柳一條的一支胳膊,輕輕地撒嬌搖晃起來。看得一旁的芭蕉和小依,都是目瞪口呆,沒有想到,這個小僮的膽子,也忒大了一些。讓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讀過聖閒之書的書生,來為她們吟唱詩曲兒,這簡直就是對他身份和尊嚴的一種侮辱,兩個同時都縮了下脖子,靜靜地等侍著柳亦凡憤怒發飆。

    「你喜歡唱曲子?」出乎芭蕉和小依的意料,柳一條不但沒有生氣憤怒,而且還作出了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輕輕地拍了拍小僮地小腦袋,微笑著開口向小僮詢問起來:「那你可不可以先給我唱一首出來聽聽?若是好聽的話,說不定我就會滿足你的願望哦?」

    唱歌娛樂,娛己娛人,哪分什麼尊卑貴賤,而且這馬車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趕到夔門,旅途枯乏,唱歌聽曲兒,自娛一下,也是不錯。

    「好啊好啊,先生想聽什麼?」聽得柳一條想要開口親唱的意思,小僮興奮地開口向柳一條問道。

    「什麼都可以,不過一定要好聽,不好聽的話,不算。」柳一條又把身子斜倚在車壁之上,輕看著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孩子。

    「嗯,」小丫頭微蹙著眉頭想了半天,才開口向柳一條說道:「那小僮便給先生唱一首《詩經》裡面的秦風,如何?」

    見柳一條鼓勵似地點頭衝她輕笑,小僮便坐直了身子,清著嗓子開口清唱了起來: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淒淒,白露未。

    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謂伊人,在水之。溯洄從之,道阻且右;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

    《詩經》秦風之《蒹葭》,即使放在後世,也很有名氣,現在聽得小僮用童音唱來,卻又是別有一番風味兒。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6 00:59
第410章 猜疑,試探

    「聽,什麼聲音?」狄芝芝輕抬起右手,示意其他的幾個姐姐禁下聲來,傾耳細聽了一會兒,輕聲說道:「好像是有人在唱曲兒?就在後面的馬車上。」

    「是小僮的聲音,」李如似接口輕聲說道:「唱的是《詩經》中秦風的一段,這是小僮最拿手的一首曲子。」

    說這話的時候,李如似心中也有些詫異,不知小僮為何會忽然地唱起了曲兒來,要知道那小妮子雖然極喜曲藝之道,但是卻很少會為外人吟唱,若是沒有心緒,就是她這個主子開口,想要聽她唱上一番,也要跟她好言說上半天方可。平日裡,她把這個小丫頭,給慣壞了。

    莫不成,是為了那個柳亦凡?想想小僮對那首《狼愛上羊》的推崇程度,也是不無可能。

    「哼,那個臭教書先生倒是會享受,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讓人給他唱起了曲子來。」狄芝芝忿忿地輕撇了撇嘴,照現在的樣子來看,把柳亦凡給趕到後面的馬車上,反而是成全了他,讓他去享福去了。

    「呵呵,夫君平常的愛好,除卻相看馬匹之外,就是這詩詞小曲兒了,芝芝妹妹莫怪。」張楚楚輕笑了笑,開口向狄芝芝和李如似她們解釋了兩句。

    「哦?除子作寫詩曲,亦凡先生竟還懂得相馬麼?」蘇晨曦抬起頭,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看著張楚楚開口說道:「除了馬匹外,不知道亦凡先生可還能相別的坐騎。比如驢,牛之類?」

    「曦兒妹妹說笑了,除了相馬。這世上哪還有相驢,相牛之說?呵呵,」輕看了蘇晨曦一眼,張楚楚抿嘴輕笑了笑。

    她知道,蘇晨曦這小丫頭,這定是想起了他們柳家的那頭百里驢來,說起來,夫君地那頭毛驢兒,也算得上是一頭難得的神駒了,連任幽那小子。都曾在她的面前不止一次地提到過那頭毛驢,每次提起。都羨慕得不得了。

    「哦。如此啊,」見張楚楚臉上地神色沒有一丁點兒地異常,蘇晨曦也終於死下了心來。看來這個柳亦凡,還有這個柳張氏,是真的與三原柳家無關了。

    作為這些人中,唯一一個既認得柳一條,又識得張楚楚的人。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定論。雖然這個柳亦凡也是多才之人,雖然他的妻子也是有了近七個月的身孕。但是他們的性格,長相,脾氣都有著太多的差異,蘇晨曦已經開始在逐一地否定他們是柳一條夫婦的可能了。

    「聽芝芝妹妹提起,曦兒妹妹善書能寫,而且還寫得一手好書法,不知是也不是?」看蘇晨曦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地失望之色,張楚楚心中就更有了些底氣,夫君的手藝,果然不是虛傳,只是在臉上稍作了些改動,連蘇晨曦這個熟人都認不出了。

    「呃,那是芝芝妹妹抬愛了,書法這道,小妹也只是略通一些皮毛而已。」蘇晨曦微愣了一下,扭頭向一旁地狄芝芝看了一眼,見這小丫頭正衝自己輕吐著舌頭,遂輕笑著向張楚楚說道。

    「呵呵,曦兒妹妹莫要謙虛,芝芝妹妹地性子雖然燥了點兒,不過看東西的眼力卻一直都是不俗,能讓芝芝妹妹讚不絕口,曦兒妹妹的書法造詣定是非凡。」張楚楚輕笑著給蘇晨曦戴了一頂高帽兒,然後又是隨口一歎,道:「只是可惜,我那外子,雖然腹中有些才學,但是這手下所書地字體,卻是有些羞於見人,是以,姐姐便想請曦兒妹妹有空時能幫襯外子一二,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嗯嗯,張姐姐這話倒是不錯,柳亦凡寫的那個字來,狀醜如豬,還不如我們家小弟寫得好看,」好像是抓住了柳一條的一條小辮子一般,狄芝芝興奮地隨口附和道:「上次我爹大壽之日,他與何子美斗詩時,就是由我們家小傑和堂弟士傑在代筆。」

    「哦?」李如似神色一動,輕聲向張楚楚問道:「敢問柳夫人,不知亦凡先生所習的書法,為哪一類別,是楷,是隸,是篆,還是別的一些書法?一個人地聲音,相貌,身形,甚至是氣質,都或是可以輕易地改變,但是這字跡筆法,卻是從小養成,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變得,剛才聽了張楚楚地話語,李如似忽然想道,怎麼之前她們就沒有想到要先去核查一下那個柳亦凡的字跡呢?

    還有,不知道這個柳夫人這般言語,是真正地無心之言,還是他們根本就是柳一條夫婦,這般說,只是他們也想到了要用這一招來擺脫嫌疑?

    「外子習的是楷字,摹的是王右軍的拓本,只是在書法之上,外子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天賦,一直都是學而無成,寫出的字來,與王大家相去何止萬里之遙。」張楚楚看了李如似一眼,從李如似的眼裡,她看到了一絲的懷疑。這可不是什麼好現像。

    難道這個豫章公主,已經看出了些什麼來?

    李如似的真實身份,及她與柳一條之間的些許關係,張楚楚在幾天前,就已經從她的夫君那裡知曉,是以,對於李如似,張楚楚也是小心異常。一方面是忌於她的身份,而另一方面,則是從柳一條的隻言片語之中,張楚楚已經聽出了一些端倪來,那就是,這個豫章公主對她的夫君,似也有一些情動,這,對張楚楚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雖然,在心裡面,她也覺著這個豫章公主,也很不錯「楷字?」蘇晨曦看了李如似一眼,似也想到了些什麼,遂輕笑著說向張楚楚說道:「若是張姐姐與亦凡先生不嫌小妹造詣不足,小妹倒是願意幫上一

    是真是假,去看過便知,對自己評判書法字跡的眼光,蘇晨曦還是很有自信的。

    「如此,那姐姐就在此先多謝過曦兒妹妹了!」張楚楚溫笑著輕點了點頭。若不是夫君執意如此,想借此以洗脫嫌疑,張楚楚還真是不願,讓自己的夫君與蘇晨曦這個貌美的官家小姐多作糾纏。

    「張姐姐客氣了。」蘇晨曦輕笑著又客氣了兩句。

    「噓!」正說話間,狄芝芝又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輕聲向張楚楚三人說道:「你們聽,好像是那個臭教書先生的聲音...」

    「...那晚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歌唱,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我愛這夜色茫茫,也愛這夜鶯歌唱,更愛那花一般的夢,擁抱著夜來香...」

    古樸,幽美,清新,自然,靡靡直扣人之心弦。

    「這,這是什麼曲子?」過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歌停音止,馬車裡所有的人,都將目光瞄向了張楚楚這裡,希冀能得到答案。剛才那個唱這首曲子的人,確是她的夫君柳亦凡。「這個,我也從沒有聽夫君唱過,應是夫君新作的曲子吧。」張楚楚明顯地也被夫君的那種悠美腔調給迷住了,聽得有人詢問,便隨口輕應了一聲。

    「亦凡先生的才藝,讓人歎服!」從小聽著宮中樂府曲調長大的李如似,也不由地開口輕讚了一句,來到奉節的這幾天裡,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聽到這般悠美的曲調了。

    「那個臭教書先生,也就這麼點本事了,」雖然很不想承認,狄芝芝還是不得不在心裡說一個服字,就在剛才,她的整個心神,確實全被柳亦凡的歌聲給吸引了過去。

    「呵呵,」張楚楚不以為意地輕笑著搖了搖頭,對於狄芝芝這個口是心非的小丫頭,她很無奈。

    「別的不說,光是亦凡先生肯放下身架,為幾個小丫環放聲歌唱,就很是難得,這份從度不羈的氣度,並不是誰都能有的。」蘇晨曦也隨著感歎了一句。行事不羈,做事從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和口舌,這一點,這個柳亦凡與柳一條,很相像。

    從某個方面來說,他們,都是同一類人。

    「...那晚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歌唱,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

    柳亦凡的聲音剛沉寂下不久,第二輛馬車裡又傳來了一聲清唱,唱的是同一首曲子,而這次唱曲子的人,卻換成了一個稚嫩清脆的女生。

    「又是小僮的聲音,似乎,她唱得,更好聽了一些。」聽出了小僮的聲音,李如似率先開口說道了一句,似乎這首曲子,更適合由女孩兒來歌唱。

    其他人都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透過車窗,慮過馬匹的奔跑之聲,傾聽著由小僮所唱出來的,有著另外一番風味的曲子。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6 01:00
第411章 狄芝芝的師父

    時近正午的時候,兩輛馬車才在夔門附近的一個酒樓前停下。

    柳一條輕笑著從馬車上跳下,看到張楚楚狄芝芝她們,已經站在那裡等著他們,便邁走了過去,及到媳婦兒的面前,握著楚楚的小手兒,噓寒問暖。

    小僮芭蕉幾個小丫環也隨後從馬車下走下,各自回到了她們家主子的跟前,每個人臉上都是笑意然然,看得出,這一陣的旅途,她們過得很愉快。

    「好了,夔門距此已是不遠,咱們先在這裡吃喝點東西,把馬車寄存在這裡,然後便步行前進。」狄芝芝從小都是在這裡玩耍長大,對於這裡的地勢人情,那是再熟識不過,到了這裡,她就像是到了自己家裡一般。

    「一切都依大小姐所言!」對於狄芝芝的安排,柳一條渾不在意,不過不經意地抬頭一看,他們的馬車竟是停留在了易和居的門前,不由微愣了一下,怎麼這裡也有一處易和居?

    想起之前任姑母子給他送來的那枚玉墜,柳一條不由輕笑了起來,貌似自那之後,他還從沒用過。

    不過,若是他記得不錯的話,這易和居一餐的酒飯可是一點也不便宜,像狄芝芝這般小氣的人,會這麼好心地捨得帶他們來這裡吃飯嗎?好像她自己口袋裡的銀錢,並不是很多。

    在狄府裡打混了這麼許久,柳一條對於狄芝芝,狄仁傑他們這些小姐公子每月的例錢為幾何,也多少的有了一些瞭解。知道,這些官宦人家的小姐公子,雖然衣著光鮮,身份高貴,平日裡的吃喝用度也都不俗,但是他們這腰包裡面。卻是並沒有多少的餘錢。

    不然的話,這狄芝芝也不會因為那區區兩貫的銀錢,而記恨自己這般許久了。

    恍然間,覺著李如似與蘇晨曦正在好奇地向自己不停地打量著,柳一條扭過頭。衝她們點頭微笑招呼了一下,自知道了她們都是女兒之身之後,柳一條對於她們兩個,都不自覺地開始迴避起來。

    畢竟,柳一條也是一個男人,跟兩個一點也不比自己媳婦兒遜色的大美女呆在一起,他地心裡面也很有壓力。

    「夫君,這不是小幽他們家的酒樓嗎?」張楚楚顯是也注意到了這家酒樓的招牌,輕聲地在柳一條的耳邊問了一句。

    「是啊。易和居,呵呵,不想他們在這裡,竟也有一家分店。」見狄芝芝已經率先進了門內,柳一條也輕扶著張楚楚一起。隨後跟了上去。

    「歡迎光臨!」

    兩個站在酒樓門口兒,彎身行禮迎賓的小姑娘地一聲招呼。讓柳一條一下就找到了以前去那些稍大一些飯店吃飯時的感覺。沒想到任幽他們這般快地,就把這招兒給推廣了開來。

    看到狄芝芝,李如似她們對上這種情況時。臉上的驚訝錯愕表情,柳一條不由輕笑了笑,看得出,這個效果還不錯。

    「夫君,」見到這種不同以往的場面。張楚楚又在她夫君的耳邊輕問了一句:「這是不是便是當初夫君為小幽他們出的那個好主意?」

    「呵呵。誠如娘子所言,不過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嗯,咱們也快進去吧,裡面可能還會有更多的驚喜。」柳一條微笑著攙扶著媳婦兒,進了店裡。

    「幾位客官有什麼吩咐?」一行人在狄芝芝的帶領下,上了二樓,剛找了一個靠著窗邊兒地位置坐下,便有小二走上前來禮貌招呼詢問。

    「什麼烤乳豬,醉雞醉蝦,烤全羊的,反正你們店裡有什麼特色的菜式,只管往上端來便是,」在狄芝芝臉色有些發黑的情勢下,柳一條仍是故作不見地獅子小開口:「嗯嗯,還有,再多上幾壺清嵐酒來暖暖身子,嗯嗯,若是有唱曲兒的,也順便叫一個過來,解解悶兒,嗯嗯。。」

    看柳亦凡現在點菜地樣子,像是一個十足的爆發戶,李如似與蘇晨曦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而狄芝芝這小丫頭,直接就氣得說不出話來,心裡面一個勁兒地大罵這個心黑地臭教書先生。

    所有的人中,只有張楚楚心裡最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兒,一直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夫君,微笑不語。

    「是,是,幾位客官稍等!酒菜還有小曲兒,馬上就到!」見在座地,除了點菜的這位和他旁邊的小娘子外,其它的幾位公子都是衣著考究華麗,氣度也非比尋常,便知道這幫客人是大戶,小二哥衝著幾人行了一禮應了一聲之後,便歡笑著下了樓去。

    「來,娘子,先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剛才為夫特為娘子點了些清淡的菜式,記得一會兒多吃一些。」不理會其他人奇怪地目光,柳一條輕柔地提壺給媳婦兒倒了一杯茶水,輕遞到張楚楚地面前。

    「謝謝夫君!」張楚楚接過茶碗兒,衝著柳一條甜甜一笑,一臉地幸福甜蜜之意。

    「慷他人之慨,當心一會兒把你的肚皮撐破,哼!」狄芝芝在嘴裡面不清不楚地嘟囔了一句,好在今日一早出來之時,狄盧氏曾多給了她些銀錢,讓她便於招待兩位從長安來地姐姐,不然就剛才柳亦凡叫點的那些飯菜,她怎麼可能清付得起,非出了大醜不可。

    呆會再找你算帳,哼!

    微瞪了柳亦凡一眼,狄芝芝扭頭開始在樓層上尋視了一遍,見她想見的人還沒有來到,心下不由有些失望。

    「大小姐似乎是在等人?」柳一條輕瞥了狄芝芝一眼,知曉她今天把自己叫來,甚至還不甘不願地掏出了一貫的銀錢,定不止是讓他來陪同這麼簡單,說不得在這裡,會有什麼好玩的節目在等著他。

    「要你來管?!」狄芝芝不客氣地回敬了柳亦凡一句,不過目光卻從外面收了回來。

    「幾位客官好,小女子這裡有禮了。」這時,一個抱著琵琶以清紗遮面的青衫女子,緩緩向柳一條他們這桌走來,彎身衝著他們施了一禮,輕聲開口問道:「不知幾位客官,想聽什麼曲子?」

    「唱一曲亦凡先生的詩曲兒,如何?」抬頭看了柳亦凡一眼,蘇晨曦開口向那女子說道。

    見這麼俊秀的一位公子,正緊盯著她看,歌女的小臉微微泛紅,提不起一絲厭煩之感,低著頭輕聲細語地說道:「若是幾位公子小姐喜歡,小女子就唱一曲柳先生的《俠客行》吧,這道曲子在這一帶,很受歡迎。」

    見沒有人提出異議,歌女便輕奏著琵琶,輕聲歌唱了起來: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聽唱著,柳一條剛才所點的酒菜,也都逐一由人給端送了上來,騰騰地冒著熱氣,香氣瀰散。

    在所有人都靜心細聽曲子的時候,柳一條便自顧自地提壺自斟自飲,輕喝起酒來,這個歌女的歌聲雖然好聽,清細,但是卻還遠達不到可以讓柳一條沉迷的地步。而且這曲《俠客行》由一女子唱來,根本品不出詩境之中的豪放韻味。

    「小女子劣音,可是入不了這位公子之耳?」一曲終了,歌女撫弦靜音,把目光瞄向了從始至終,一直都在專注著桌上吃食的柳亦凡身上來,自己的聲音,竟沒有讓此人有一點地色變,歌女很受打擊。

    「呃?」柳一條提箸給媳婦兒夾了一塊肥嫩的魚肉,輕放到張楚楚面前的碟子裡,聽到歌女對他的詢問,不由輕愣了一下,不知她為何會這般發問?

    「姑娘的聲音,清新脫俗,聞之如潤物之細雨,很難得。」想到可能是自己剛才的舉動,傷到了別人的自尊,柳一條忙著開口補救:「只是在下乃是一俗人,平生僅愛吃喝,有美食在前,便不知所以,若是無意之中有什麼冒犯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公子言重了,方才是小女子失禮了。」歌女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份,這般與客人說話,實是無禮,便忙著彎身與柳一條道歉。不過柳亦凡剛才解釋的話語,雖然有敷衍之嫌,但是聽在耳裡卻還是蠻舒服的,這讓歌女再看向柳一條時,忽地便覺著他也順眼了不少。

    「芝芝!」正說話間,一個溫厚平和的聲音,在柳一條他們幾人的耳邊想起,聞之,讓人心靜。

    「師父!」狄芝芝聞言,歡喜地從椅上站起,一路小跑著,向二樓梯口處站立著的一位中年道姑迎了上去。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6 01:00
第412章 淫賊

    一身杏黃色的粗布道袍,三十幾歲,面容白淨嬌好,神色祥和,看向自己眾人的目光,溫純自然,給人以些許的暖意。用柳一條的話來說:看到她臉上慈善的笑容,他就想到了家裡的老娘,很親切。

    不止如此,當道姑的目光觸及到他的身上時,柳一條體內剛剛純熟不久的內氣,竟也前所未有的平靜安穩了起來,很奇妙的一種感覺,就像是他的內氣,也見到了親娘一般,變得比以往更乖順了一些。

    其他幾個丫頭也是一樣,被這道姑輕輕地瞥視了一眼之後,臉上都不由地露出了淡淡放鬆親近的笑意。

    看著狄芝芝親膩地攙著道姑,拉著她的師姐南宮婉兒一起向他們這一桌走來,柳一條,張楚楚,蘇晨曦,李如似他們都齊齊站起身,輕衝著道姑行了一禮,並吩咐著小二再添上兩張坐椅,和一些清淡的素菜上來。

    「貧道慧聰,幾位公子小姐有禮了。」輕衝著桌上的眾人點頭還禮,慧聰真人的目光在李如似與蘇晨曦的臉上停留了一陣,又看了看她寶貝徒弟現在的模樣兒,便瞭然地輕笑了笑,顯是這兩個小丫頭的裝扮,並沒有瞞得過她的雙眼。

    「柳先生,咱們又見面了,小女子這裡有禮了。」在慧聰真人之後,南宮婉兒拱手抱拳,輕聲向柳一條問候了一句。

    「哦?這位公子,便是柳先生?」聽得南宮婉兒的言語,慧聰真人輕扭過頭來,目光停留在了柳一條的身上,輕聲問道。

    「在真人面前,小子哪敢再稱什麼先生,真人直稱小子亦凡便是。」柳一條又正正經經地衝著慧聰真人行了一禮,對於這般和善的長輩。柳一條一直都很尊重。

    「柳先生客氣了,稱呼而已,無須計較,」慧聰別有深意地看了柳一條一眼。然後又看著柳一條旁邊的張楚楚。輕聲向她問道:「想來這位夫人,便是柳夫人了吧?」

    「小婦人柳張氏。見過真人!」張楚楚也衝著慧聰微欠了欠身,應承了一聲。

    「你們都不必多禮,」慧聰真人溫笑著又在柳一條和張楚楚的身上掃看了一遍,輕聲說道:「說起來,貧道與兩位,皆是源於一門,並非是外人。」

    「同門?呵呵,真人說笑了。小子就是一平常的書生,乃是一俗人。除了孔孟之道,並未入過別的山門,真人應是看錯了。」想起剛才體內內氣地異動,柳一條心中有些明瞭,不過還是一口給否認了下來。

    「就是。師父。他就是一個尋常的教書先生而已,又沒有武技傍身。哪有可能是咱們的同門?」狄芝芝在一旁插言,師父定是認錯了,這個膽小如鼠的書生,怎麼可能會是她們地同門?

    「呃,呵呵,或許吧,是貧道唐突了,柳先生柳夫人莫怪。」見柳一條不想承認,慧聰真人也不點破,輕笑了一聲之後,便不再提這個話茬兒。

    不過既始如此,他們地這番話語,也落到了李如似與蘇晨曦的心裡,兩個丫頭對視了一眼,心中同時冒出了一個念頭:莫不成這個亦凡先生,也懂武藝?

    她們不信像慧聰真人這般地高人,會無的放矢地說一些不著邊際地無關話語,說不得,這個柳亦凡真是在故意藏拙也不一定。兩個丫頭剛散去不少的心思,不由得又聚集了起來,她們都知道,那柳一條,可是也有著一身不俗的武藝。

    「師父,您今天怎麼親自過來了?」狄芝芝看了慧聰真人旁邊的婉兒師姐一眼,怯生生地小聲向她的師父問了一句。

    「哼,為師為何會來此,你心裡當最為清楚,」慧聰真人有些嗔怪地看了狄芝芝一眼,對於這個調皮的寶貝徒弟,她有時候真是很無言。慧聰真人看了柳一條,還有一直都站在一旁的狄良,輕聲向狄芝芝說道:「今天既然來了,一會兒都到貧道地觀中去坐坐吧,也好讓貧道盡一番地主之宜。」

    「真人相邀,我等哪敢相拒,一切依真人之言。」柳一條輕拱了拱手,算是應了下來。而狄良這個大管家,面上雖有難色,不過在慧聰真人的面前,他卻也水敢出言反對,這件事情便這麼定了下來。

    難怪了,難怪剛才他不為我地歌聲所動,難怪他給自己的感覺會是那般地不同,原來,他就是那個寫出那些曲子的柳亦凡,原來他就是那個已經名譽整個夔州卻少有露面的柳大家,難怪了。

    從聽得柳一條的自我介紹開始,剛才還在為柳一條他們唱曲兒地歌女,便陷入了一種呆傻地狀態,兩隻眼睛崇拜色地看著柳亦凡,一動不動。

    「小僮,你不是剛跟著亦凡先生學了一首新曲兒嗎,趁得現在真人在側,便借得這位姑娘的琵琶,為我們歌上一曲吧。」看那歌女正癡癡地看著柳亦凡,李如似心中有些莫名地不愉,便開口吩咐著小僮,去取代了那歌女地位置。

    說完話後,雖然她自己也覺著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不太合適,不過話語既已出口,也就沒了再收回的必要,而且她也想聽一聽剛才小僮與柳亦凡,在後面馬車上所唱出的那首完整曲子。

    「這,是,少爺!」小僮朝柳亦凡那裡看了一眼,見他正衝著自己微笑點頭,似並不介意她把那首曲子給唱出來,便歡笑著向他們家少爺應了一聲。那個歌女對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一是酒樓的要求,以客人為本,二則是,能有聽得柳大家新作的機會,她亦是求之不得。是以,見小僮向她走來,她便主動地讓出了位置,並把手中的琵琶,輕遞到了小僮的手裡。

    「柳先生剛剛教小子的新曲兒,夜來香。」小僮接過琵琶,微彎身衝著在座的所有人都禮了一禮,遂輕身坐下,奏著曲子輕唱了起來:

    「...那晚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歌唱,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我愛這夜色茫茫,也愛這夜鶯歌唱,更愛那花一般的夢,擁抱著夜來香,聞這夜來香...」

    「...夜來香我為歌唱,夜來香我為思量,...啊我為歌唱,我為思量...」寂靜,所有的人都將止步我聚集到了小僮這裡來,神色癡迷,眼中閃現著陣陣異彩。

    「呵呵,我說呢,怎麼會我們這易和居會有這般迷人的曲子,原來是柳大哥到了!」隨著一聲歡笑,任幽從底樓走了上來,看到柳一條在,便輕步走了過來。

    「少東家,少東家!」一路上,店裡的小二和歌女都齊彎身向任幽行禮,不過任幽卻沒有多以理會,而是快步及到柳一條與張楚楚的跟前,微彎下身,親切地衝著柳一條和張楚楚應叫了一聲:「柳大哥,嫂子!小弟這裡有禮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的嘴甜,就別再這兒顯擺了,既然來了,就一起坐吧。」柳一條輕衝他揮了揮手,不以為意地輕說了一句。

    「淫賊?!」還不待任幽坐定,狄芝芝這邊兒就又冒起火來,衝著任幽大叫了一聲,引得了不少人的側目。

    「呃?」任幽聞聲,不由轉過身來,上下地在面前的這個小白臉兒身上打量了一下,越看越是眼熟,這不是,這不是狄長史府裡的那個大小姐麼?

    「原來是狄大小姐,呵呵,」任幽輕摸了下鼻子,身子也不由地向後微縮了一下,極不自在地輕笑了笑,沒想到在這裡竟還能碰到這個暴力的女人。上次狄芝芝對他的那一頓胖揍,任幽到現在還記憶猶新,一看到她,他就想到了他那疼了近三天的屁股。

    「你是這易和居的東家?」狄芝芝皺著眉頭,看了任幽一眼,沒想到這個淫賊,竟還有些來頭。

    「狄小姐慧眼,不過小子雖添為易和居的少東,卻少有管事,現在易和居的主事人是家母。」怕狄芝芝會因為自己的事情而遷怒於易和居,任幽忙著開始與易和居撇清干係,同時,也不停地向旁邊的嫂子求救。

    「芝芝剛才叫他淫賊,這是為何?」慧聰真人的目光驟然變冷,眼神凌利異常,緊盯著任幽,輕聲向自己的寶貝徒弟詢問,嚇得任幽這孩子差點從椅子上仰翻了過去,感覺眼前的這個道姑,比狄芝芝還要厲害上十數倍,他從她的臉上,捕獲到了一些讓他心寒,類似於殺機的東西。

    這個道姑,也是一個狠角色。

    任幽的身子不禁有些哆嗦,兩隻小手也不由得便攥向了張楚楚的右臂,以求能從他新認的這個姐姐這裡,尋得一絲庇護...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6 01:00
第413章 柳亦凡是個高手

    「嗯?!」

    慧聰真人的目光一冷,往任幽拉向張楚楚的雙手看去,嚇得任幽身上一寒,忙著便把兩隻小手收回,摸了下鼻子,訕訕地笑了起來,身子也再一次地向張楚楚的身後躲了躲,這個道姑給他的感覺,很可怖。

    「真人誤會了,」張楚楚好笑地看了任幽一眼,雖然慧聰真人現在的樣子真的有些嚴肅,但是也沒有必要像是見到貓的老鼠這般害怕吧?

    張楚楚在任幽的身前輕擋了擋,微衝著慧聰真人禮了一下,輕聲向慧聰真人解釋道:「我這個兄弟雖然在說話時會有些毛病,但是卻並非是什麼淫賊,芝芝妹妹之所以會這般叫他,全是因為一樁誤會罷了,真人莫要見怪。」

    「哦?是這樣嗎,芝芝?」慧聰真人聞言,神色稍緩了緩,扭頭向身邊的徒弟詢問。

    「嗯,那個,師傅,張姐姐說得是沒錯,不過這個人真的很討厭,說出的話來更是流里流氣,說他是淫賊,也不為過。」全沒想到師父在聽到淫賊這兩個字時,會有這般大的反應,狄芝芝的語氣逐漸地便弱了下來。

    「你這小丫頭,這般傷人聲譽的話語,怎能亂講?」看狄芝芝的樣子,慧聰真人便知道這裡面定是有些誤會,微瞪了自己的寶貝徒弟一眼,她臉上的神色又如陽春暖雪一般,恢復了自然,又變成了那位出塵脫俗,給人以親切之感的美麗道姑。

    看了一眼被自己嚇得還有些不自在的任幽,慧聰真人稽首溫笑著向他說道:「剛才是貧道失禮了,還請這位小哥見諒!」

    「嗯嗯,真人言重了,小子可受之不起。」見風波已過,任幽剛才有些驚悸的心緒也終於安穩了下來,不過他再看向慧聰真人時,神色卻還是有些輕畏。

    「一場誤會。都不必在意,大家都坐下吧。」見幾乎所有的人都還矗站在那裡,柳一條便開口招呼了一聲,目光觸及到慧聰真人時,心中不由又是一動。這個道姑確是有些特別,剛才她凝目看向任幽時,柳一條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在那一刻忽地就凝重了幾分,而他體內的那絲內氣,也不由自主地猛跳了兩下。

    或許之前這個道姑是真的看出了些什麼,說不準,他們真的源自於同門也不一定,天知道那個長青歌訣。孫思邈會不會也像是送給自己時一般。隨意地亂送。

    「柳大哥,這位真人。還有幾位公子小姐,這樓上還有一間雅室,比這外間要清靜了許多。剛才我已著人安排周全,咱們還是到雅室說話吧,」任幽適時插言,出聲邀請,雖然不清楚之前柳大哥他們為何沒有去雅間兒。不過現在他這個少東家過來了。若是還讓他們在外間敘話,便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嗯。這樣也好,」柳一條輕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慧聰真人輕聲問道:「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在哪裡對貧道來說,皆是一般無二,還是柳先生決定吧。」慧聰真人溫言輕笑,面對著柳一條,她的目光總是很柔和,那樣子,就像是在看自家地後輩一般。

    「如似兄,還有蘇晨兄,意下如何?」柳一條衝著慧聰真人還以微笑,然後又向李如似和蘇晨曦兩人看去,見她們點頭應承,便起身攙扶著張楚楚一起,隨著任幽一同去了二樓最內側的一間雅室,那個蒙著面容的歌女,也提著琵琶跟了上來。

    暖爐,檀香,紅桌,翠椅,明燭,還有桌上葷素相間的各種菜餚,雅室之內確是比外間大廳要好上數倍。

    「嫂子,」招呼著幾個人都在桌上坐定後,趁著歌女在唱曲兒的時候,任幽輕湊到張楚楚地跟前,看了李如似還有蘇晨曦一眼,輕聲問道:「那兩個公子看上去白嫩俊俏,不會也是個雌兒吧?」

    「呸呸呸!什麼雌啊母啊的,你這張臭嘴怎麼還是改不了,小心芝芝還有慧聰真人再來教訓你一頓!」聽任幽的話還是那般沒邊沒檻兒的,張楚楚不由嗔怪地輕啐了這小子一句。「呃!」提起狄芝芝還有慧聰,任幽的脖子不由又縮了縮,目光不禁地又向這兩個煞星瞅去,見她們沒向他這裡望來,才算是放下心來。

    「呵呵,」見任幽這般膽小的樣子,張楚楚噗哧一聲又樂了起來,輕拍了下任幽的腦袋,笑著說道:「你的膽子一向不都是很大麼,怎麼現在會被人給嚇成了這個樣子?不過你這小子地眼光還算是不錯,那兩個小公子,其實都是女扮男裝,不過她們地身份都是不俗,絕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你這臭小子最好別起什麼壞心思,把你地小嘴兒管好,免得再像上次,被人胖揍。」

    「真是兩位姑娘?」任幽的兩隻眼睛猛地就是一亮,心裡面就像是被什麼給撓了一下一般,老毛病再犯,不停地打眼向李如似和蘇晨曦這邊瞄來。

    「嗯?這,這個不是...?」任幽的目光在蘇晨曦地臉上稍停留了一會兒,見著眼熟,心裡面一突,便再一次地向張楚楚問道:「嫂子,那個丫頭是不是蘇晨曦?」

    「沒錯,怎麼,你識得曦兒妹妹?」張楚楚輕應了一聲,又隨口向任幽問了一句。

    「那個,呵呵,前次小弟去長安參加秋博商會時,曾與她見過一面,」任曲又不由自主地摸起了鼻子,不自在地訕笑了一下。看他的樣子,像是在蘇晨曦的手裡,也吃過虧去。

    「又是你的嘴惹出的禍端吧?」不用猜,張楚楚也能想像得到任幽口中所謂地見面是什麼情況,八成又是他地那一句話:「姐姐,你好漂亮,給我做媳婦兒好不好?」

    「呵呵,來來來,嫂子,這是我們易和居的招牌菜,紅燒錦鯉,最適宜嫂了這般有了身孕地夫人食用。」被張楚楚看得有些不自在,也不想再提起以往的糗事,所以任幽便提箸給張楚楚夾了一塊肥嫩地鯉魚肉送到了張楚楚的嘴裡,把話茬兒給岔了過去。

    不過他也是再沒了興趣向蘇晨曦她們那裡打瞄,又扭過去去與柳一條湊到一起,喝起酒,品起美食來。

    「師父!」見慧聰真人一直都在輕看著正埋頭大吃大喝的柳亦凡,狄芝芝不由地撅起了小嘴,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小貓兒,很是不忿地輕叫了一聲。

    「嗯?怎麼了,芝芝,誰惹你生氣了?」慧聰真人將目光收回,笑著了她的寶貝徒弟一眼,輕聲問道。

    「還不是我娘她,年關之後便不許芝芝再回師門,這些天老是把我困在家裡,不許出門兒,想見師父一面都不行!」狄芝芝抱著慧聰真人的胳膊,可憐巴巴地說起了這些天她在府裡的遭遇。

    「這件事你婉兒師姐回來時,已經跟為師提起過,而且年關時,你爹他也曾派人前來說道過,」慧聰真人慈愛地看了徒弟一眼,輕聲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站在你爹娘的位置上,他們這麼想,也沒有什麼錯,你現在,畢竟已經是個大丫頭了,也到了該婚嫁的年齡。怎麼還能一心地想著到江湖中遊歷?」

    「可是,可是芝芝捨不得師父,而且,芝芝也不想這麼早地嫁人。」見師父也這般說講,狄芝芝不由又撅起了小嘴兒。

    「說得這般好聽,其實你這丫頭的心思,為師怎會不知?」慧聰真人輕笑著拍了下狄芝芝的小手兒,開口說道:「是你爹娘他們為你找的夫君不合你的心意吧?依著你這丫頭的秉性,若是你未來的夫君在武藝上勝不過你,你怎會甘願下嫁?」

    「哪有?」被人點破心思,狄芝芝的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慧聰真人輕笑了一下,目光不由又落到了柳一條的身上,輕聲感歎著向狄芝芝說道:「其實,若是還沒有娶妻的話,這個柳亦凡,倒是不錯。」

    「什麼?就他?師父你太高看這個臭教書先生了,既膽小,又小氣,哪有一點男子漢應有的風度和氣勢,真想不通,張姐姐這般漂亮的一個人兒,當初怎麼會願意嫁給他?」看到柳亦凡正與那個淫賊言笑碰杯,狄芝芝不屑地輕撇了撇嘴。

    「呵呵,你啊,終歸還是功力不夠,不然,你便能發現在這個柳先生的不同之處了。」對狄芝芝的話不以為意,慧聰真人輕笑著搖了搖頭,靜靜地感受著從柳一條與張楚楚身上傳來的陣陣熟悉的氣息。

    「師父的話芝芝不懂,難道這個臭教書先生,還是一個身懷絕技的高人不成?」想著剛才慧聰真人與柳亦凡初見時,說道的什麼同門之源,狄芝芝疑惑地向她的師父看去。
bubblelia 發表於 2008-12-11 21:13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414章 白帝城


    面對著寶貝徒弟的問話,慧聰真人微笑不語,并沒有給狄芝芝一個准確的答案,不過她的目光卻是仍在柳亦凡與張楚楚的身上打轉流連。

    “還不知真人仙居何處?”見這個道姑一直都在不停地觀察著他們夫婦二人,怕她真個會看出什么破綻,柳一條便提壺起身,輕給慧聰真人斟倒了一杯素酒,跟她搭起了話茬兒。

    “呵呵,貧道一直都居住在白帝城下的真武觀中,待一會兒酒足之后,柳先生可去游玩一番。”慧聰真人溫笑稽首,說起話來很是客氣。

    “真武觀?”柳一條神色一愣,那不是道士們應呆的地方么,怎么會還有道姑?

    “呵呵,”好像是看穿了柳一條心中所想一般,慧聰真人不以為意地輕笑著說道:“道家一脈,源遠流長,凡信道之士,無一不以鎮天真武靈應佑聖帝君為上,真武道觀之內,有貧道這般的信道之人,也不足為怪。”

    “就是,少見多怪!”狄芝芝極不客氣地沖著柳一條做了個鬼臉兒。

    ”哦,這倒真是小子無知了,還請真人見諒!”對狄芝芝的話不以為意,柳一條欠然地沖著慧聰真人行了一禮。所謂光頭的不一定就是和尚,也有可能會是尼姑,這件事確是他有些少見多怪了。

    “小徒妄言,先生莫怪。”輕斥了狄芝芝一句,慧聰真人也沖著柳亦凡稽首一禮,然后看著柳亦凡輕聲詢問道:“聽劣徒言講,柳先生似從豫中而來,不知柳先生在豫中,可曾遇見過一位姓孫的老道長?”

    果然,還是那個長青歌訣惹出的禍事,柳一條心里面微突了一下,臉上神色不動,輕聲向慧聰真人言道:“小子從小在豫中長大。以前見過的道長倒也是有過一些,不過那些道長多是一些無姓之人。真人所說姓孫的道長,卻是不曾聞過。”

    “哦,如此啊,那就算了,”深看了柳亦凡一眼。慧聰真人便不再多作言語,這里人多嘴雜,這個柳先生似并不愿多講,一切還是及到觀中再說吧。

    見慧聰真人不再提剛才的話茬兒,柳一條也樂于回避,遂又提壺給慧聰真人斟倒了一杯,與她湊到一起。敘起了無關的閑話。

    “...那晚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歌唱,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

    “嗯?”隨著一曲熟悉的音律響起,柳一條不由輕扭過頭去,向唱這首曲子的歌女看來。

    溫醇,和美,柔順,比之剛才小僮音曲間地青澀。多出了几分特有的成熟韻味,她的嗓音,還有她唱這首歌時的韻調。像極了后世他最喜愛的一位歌星,鄧麗君,嗯,真的很相像。

    對于鄧麗君小姐地聲音,柳一條很懷念。

    不止是柳一條。在座所有的人。也都被歌女的聲音給吸引了過來。

    僅聽了一遍,就能記住曲路。并彈奏著演唱出來,這個女子,也是非凡,李如似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掃了一圈兒,看她的神態和氣質,似并不像是尋常的歌女。

    “任公子,”李如似扭頭輕向任幽這邊看來,見他此刻也在怔怔地看著還在彈唱曲子地歌女發呆,便輕聲向他問道:“這位姑娘,真是貴號的歌女嗎?”

    “哦?哦,李公子啊,”任幽的兩只眼睛狠狠地在李如似地臉上盯瞧了一遍,紅唇齒白,皮膚嬌嫩,五官雋秀,一看就是一個美人胚子,若是著了女裝,指不定會美什么什么樣子,最起碼的,應是一點也不會比他的嫂子和蘇晨曦遜色。

    “這個歌女應是店里的伙計臨時招來的,”任幽親熱地傾身湊了過去,不過一看到蘇晨曦向他看來的目光,又不由得懦懦地向后縮了縮,輕聲說道:“我以前沒有見過,看她還以江薄紗遮面,應是家境不好,出來討生活的良家女子。”

    就是不知道她生得是怎樣一番模樣兒?聽著歌女動人地聲音,任幽的目光不由又集到了她的身上。“哦,如此啊,”李如似輕點了點頭,然后回頭向身后地小僮問道:“小僮,你覺著這個歌女的樂曲造詣,與你相比,如何?”

    “少爺,在這首曲上,小僮不及。”小僮的小臉有些羞紅,雖然她不愿承認,但是人確是唱得比她好聽。

    “嗯,你的年紀還是太小,等再過上几年,也未必就不如她。”李如似輕聲地向小僮安慰了一句,然后又扭頭向那歌女看去。

    曲子唱完,那歌女起身沖著柳一條還有其他的几人行了一禮,然后便抱著她地琵琶,輕移蓮步,出了門去。

    “小幽,前些時地那首曲子,或是可以先由此女來唱。”看著她的身影在門外消失,柳一條扭頭輕沖著任幽說道了一句。

    “真地?”任幽的眼前一亮,面帶著一絲欣喜,自問自答地向柳一條說道:“大哥的目光自是不差,晚一會兒小弟就去與她說道。”

    “什么曲子,是亦凡先生的新作嗎?”一直在注意著他們的蘇晨曦曦,在一旁插言問道。

    “嗯,那個,蘇小姐,大哥說的是我們易和居的招牌曲調明月几時有?,過几天元宵月圓之夜會正式推出,若是蘇小姐還有几位公子有興趣的話,到時不妨來賞臉品評一二。”面對著蘇晨曦,任幽有些不自在,不過一說起明月几時有?這個曲調來,他又是口若懸河,興奮起來。

    “嗯,几位先慢用,小子出去一下。”見把她們的興趣都給挑了起來,任幽這小子便起身欠然一禮,出了雅室的門去。不過待他出來之后,剛才還在屋里唱曲兒的歌女,卻是不見了蹤影,聽分店里的管事言講,那女子今日似第一次來,而且剛才連今日的例錢都沒有領取,便出了酒樓。

    聽了管事的話語,任幽的小心肝兒當時就涼了半截兒,好不易遇到一個能被柳大哥看上眼的歌女,不會這么錯過了吧?

    正思量間,見柳一條與慧聰真人他們也從樓上走下,任幽便微笑著迎了上去:“柳大哥,慧聰真人,還有几位,可曾吃好?對小店的酒菜和服務可還滿意?”

    見任幽說話時,眼睛一直在巴巴地看著自己,柳一條輕笑了笑,便開口說道:“馬馬虎虎,不過也算是合格了。”

    “易和居的待客方式,比之以往確是有了很大的變化,很不錯。”免費吃了一頓白食,李如似與蘇晨曦也不吝地沖著任幽夸贊了一句。這個地方的易和居,與她們之前在長安去的那些,確是有些不同,很新鮮。

    “客官慢走,歡迎下次再來!”隨著迎賓小姐的一聲輕送,柳一條他們從易和居走了出來,與任幽這小子告別后,便紛紛上了馬車,一路向白帝城趕去。

    白帝城三面環水,一面傍山,算是一個半島,地域不是很大,但是因地占水陸兩津,在古代,卻是一兵家必爭之地。所以島上的古跡建筑,堪稱宏偉,而且站在白帝城頂,可一攬夔門之勢,也是觀看夔門的絕佳之地。

    只用了不到一刻的功夫,柳一條他們的馬車便趕到白帝城下,在一處以朱紅,淡黃為主色的觀廟門前停下。

    “柳先生,柳夫人,還有這兩位姑娘,請隨貧道來!”從馬車上下來,慧聰真人溫笑著沖几人稽首一禮,然后便在頭前帶路,領著眾人,進了她的真武觀。

    廟觀內地還算寬廣,院子里有一些身著短襟兒的男男女女,在中規中矩地打練著拳腳,看到慧聰真人進來,都停下動作,齊齊與慧聰真人施禮,師父師父地輕叫。

    看著這個場面,這里不像是一個道觀,倒是像極了是一個武學館。

    “嗯,你們繼續!”慧聰真人溫笑著沖他們點頭還禮,輕聲吩咐,見柳一條他們面露疑色,便輕聲向他們解釋道:“這些孩子都是可憐之人,是貧道還有一些弟子,出門游歷之時帶回的一些無家之人。閑暇時,貧道便會教他們一些武藝,授他們一門可以謀生的手段。”

    “真人慈悲!”看著院子里的十几個孩子,柳一條,張楚楚,李如似,蘇晨曦,還有身后的一些丫環們,心中都不由有些觸動,心里面對慧聰真人的敬重之意,又增加了几分。

    “道法自然,是這些孩子與貧道有緣罷了。”慧聰真人溫言一笑,渾不在意地輕步向前走去。

[ 本帖最後由 bubblelia 於 2008-12-11 21:23 編輯 ]
bubblelia 發表於 2008-12-11 21:19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415章 成長


    “二條哥哥!”一聲歡喜地輕叫,王彩翼直接領著她的丫環小荷,推門進了柳二條的書房,看到柳二條還在刻苦用功地讀書,小妮子的小臉一下就斂了起來,走到柳二條的身邊,有些責怪似地向柳二條說道:“現在都已經是末時了,二條哥哥怎么還在看書,中午的飯菜都還沒吃吧?”

    “哦,原來是彩兒來了,呵呵,”柳二條把手中的書冊放下,雙手高舉伸了個懶腰,輕笑向王彩翼打了聲招呼,打著馬虎地輕聲向王彩翼說道:“現在已經到未時了嗎?嗯,時間過得真快,才一恍的功夫,一個上午就過去了。”

    “不過,經彩兒你這一提,我這肚子還真是餓了,”柳二條摸著肚子,目光不由便投向小荷手中所提著的黑色食盒來。

    “哼,就知道你會這樣,還好,人家來的時候順便給你帶了一些。”王彩翼氣呼呼地看了柳二條一眼,然后從上荷手里接過食盒,輕放到桌上打開,食盒頓時便騰起了一股熱氣,一陣誘人的清香頓時在整個書房里彌散。

    “這是我親自為二條哥清燉的烏雞百鳳人參湯,聽娘說,這湯既補氣又補血,最適宜像二條哥這般整日里用功讀書的人來補身子,二條哥快趁熱喝吧。”小心地給柳二條倒出了一碗清湯來,王彩翼輕聲地在一旁說道著。“嗯嗯,多謝彩兒妹妹,”柳二條雙手接過湯碗,雙眼看著王彩翼嬌好秀氣的面容。輕聲地微笑了起來。

    “嗯,”被柳二條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王彩翼的小臉一紅,不由便低下頭來,想到旁邊還有人在。她又忙扭過頭,輕聲向薛仁貴問道:“薛大哥也一起來喝上一些吧。湯還有很多。”

    “多謝王小姐的一片心意,不過仁貴已經吃過午飯,就不再同我們家少爺搶雞湯喝了。”薛仁貴含笑地輕沖著王彩翼禮了一禮,然后戲謔地輕看了柳二條一眼后,便欠然告罪,向柳硯和小荷示意了一下,領著他們兩個輕身出了書房。

    一時間,書房里便只剩下了柳二條與王彩翼兩個人來。

    “薛大哥剛才地笑容好古怪,二條哥你有沒有看到?”隨手把順帶的糕點拿出。王彩翼有些奇怪地向柳二條問了一句:“還有,薛大哥一直都呆在書房,二條哥都沒有吃飯,他怎么可能會吃過了呢?難道薛大哥是不好意思?”

    “哦,那個,大概是吧,”柳二條有些尷尬地輕笑了笑。見王彩翼向他望來,忙端起湯碗放到嘴邊加以掩飾。薛仁貴剛才的笑意他是看了個明白,但是他總不能向王彩翼解釋說。他是為了等她的糕點,才特意沒有吃午飯的吧?“真是地,又不是外人,薛大哥實在是太見外了。”王彩翼小聲地嘟囔了一句,然后便不再多言。乖乖地坐在柳二條的身邊。雙肘撐桌,兩只小手托著她精致地小下巴。靜靜地看著柳二條一口一口地將她親做地東西吃下肚去。

    見此情形,柳二條喝著雞湯輕笑了起來,比之雞湯現在的溫度,他的心里顯得更熱一些。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柳二條已經覺著自己的生活中,再少不了王彩翼的存在了。

    提起筷箸,三下五除二地將食盒里的雞湯和雞肉給吃喝了干淨,柳二條把碗筷放下,舒暢滿足地摸著自己的肚皮,輕笑著向王彩翼說道:“好飽,彩兒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將來誰若是有幸能娶了你,那定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德。”

    “二條哥”王彩翼羞紅著臉,嗔怪地嬌叫了一聲,揮舞著她地小拳頭輕聲向柳二條說道:“你若是再這般取笑彩兒,彩兒以后就再不給你做好吃的了。”

    “呵呵,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就是,”柳二條輕笑著站起身,稍微活動了下身體,然后彎身去調了下火爐的溫度,扭頭溫言開口向王彩翼問道:“不過,現在外面的天氣冷得厲害,你就不要在每天地都往這里跑了,把你凍著了,二條哥可是會心疼的。”

    “唔”王彩翼聞言,心中一陣甜蜜,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干淨,輕聲向柳二條說道:“二條哥不必擔心,天冷的話,彩兒出門兒時多穿些衣服便是,彩兒不怕冷,而且,彩兒也喜歡為二條歌做吃食。”

    最后一句話婉若蚊語,低不可聞,不過柳二條卻還是聽了個明白。

    “哦,對了,”把食盒地蓋子蓋好,王彩翼想起了什么,又抬起頭向柳二條說道:“聽爺爺說,皇上對一條大哥的那個漢語拼音也深為喜愛,已經下了聖旨,讓爺爺負責督促,把漢語拼音給推廣開來呢。”

    “是嗎?”柳二條詫異地輕問了一下,大哥的那套教小惠地東西,竟也能引起皇上的興趣嗎?

    “當然了!”王彩翼接著說道:“聽爹爹講,爺爺這兩天一直都在禮部忙著這件事情,已經好久沒有回家了,說是要在今年上元夜之前,把漢語拼音全部印刷出來。不止如此,爺爺還給我安排了一個活計,讓我去做一回教書先生,去教一些私塾里的先生學習漢語拼音,嘻嘻。”

    給先生當先生,王彩翼心中有些小小地得意。

    “呵呵,是嗎?看來尚書大人對這漢語拼音是真的很重視了。”雖然漢語拼音并不是他所創,但是身為大哥的親兄弟,柳二條地心中仍是不由地升起些許地自豪之意。

    “嗯!不止是爺爺,就是我爹和三叔他們,對此也是贊不絕口,若不是不知道一條大哥現在的下落,他們一定會親自上門拜會地。”說完,王彩翼便忙著捂上了嘴巴,一不小心便提到了柳一條,她有些失言了。

    “呵呵,沒關系的,若是大哥知道了,也定會很高興。”看到王彩翼可愛的模樣兒,柳二條不由輕笑了起來,不以為意地向她安慰了一句。

    “嗯!”王彩翼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后提起桌上的食盒,輕聲向柳二條說道:“好了,二條哥,彩兒知道二條哥還要用功讀書,就不在這里多打擾二條哥了,彩兒要先回去了。”

    “嗯,我送你出去。”柳二條眼中流露出了此許地不舍,不過卻也沒有出言相留,現在正是他能不能入仕的關鍵時期,再過不到七天的時間,吏部的復試就要開始了,他不能在別的事情上,花費太多的時間。

    “不用了,二條哥,彩兒自己走就行,你快回去讀書吧。”到了書房門口兒,王彩翼把食盒遞到小荷的手里,騰出手來推著柳二條,又把柳二條給推到了書房里,沖著柳二條甜甜一笑,之后,便歡快地領著小荷一起,走了。

    “彩兒姑娘人不錯。”復進到書房,站立在柳二條的身邊。薛仁貴輕聲說了一句。

    “是啊,彩兒是個好姑娘,單純,可愛,又做得一手好菜,將來也定會是一個好妻子。”在書桌前坐下,柳二條附和著輕說了一句。

    “所以,仁貴希望二少爺日后莫要負了她。”薛仁貴的話有些突兀,不過他臉上的神色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薛大哥這話,是何意?”柳二條被薛仁貴看得有些不自在,遂開口向薛仁貴詢問,他也覺著這個薛禮,今天似乎有些不對。

    “這些事情,仁貴作為一個下人,本不應插言,不過...”薛仁貴看了柳二條一眼,輕聲向他問道:“二少爺是真的喜歡彩兒姑娘的嗎?還是,二少爺現在故意與彩兒姑娘親近,是別有用意?”

    “呃?”柳二條的手微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薛仁貴,很是誠懇地向薛仁貴說道:“我知道薛大哥是什么意思,薛大哥是在擔心,小弟現在只是在利用彩兒的感情,以達到自己可以與尚書府親近并尋求他們幫助的目的,可對?”

    “薛大哥多慮了,”見薛仁貴不言,柳二條輕笑了笑,正色開口說道:“小弟的人品雖說不上是正直,但卻還沒有卑劣下作到如此地步,對于彩兒,小弟心中是真的歡喜,斷沒有別的意味參雜在其中,薛大哥可放

    柳二條這話明顯地含有一些水份,不過他的神色清明,語氣也很是中肯,他對王彩翼的情感,應是不會有假。

    當然,這些東西薛仁貴并不能肯定,跟了柳二條這般許久,柳二條的變化薛仁貴一直都看在眼里,成熟,穩重,攻于心計,神色也不再會表露于外,與初見他時相比,現在的柳二條,薛仁貴已經有些看不透了。

    用柳無塵前段時間對他說過的話來說,二少爺現在,已經成長到了可以獨擋一面的地步了,若是大少爺在的話,定會很高興

[ 本帖最後由 bubblelia 於 2008-12-11 21:2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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