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
“小的在,皇后娘娘有何吩咐?”聽得皇後喚叫,小德子小跑著從殿外急走了進來,彎身躬首,細聲向長孫皇后請示。
“再有兩日,便是柳家那個二小子成親的日子,這兩天你去張羅著備些賀禮,在成親的當日,替本宮給他送過去,”懷抱著還不到兩歲的衡山公主,長孫皇后抬頭看了小德子一眼,輕聲向他吩咐道︰“記得賀禮要備得豐厚些。”
“是,皇后娘娘,小德子記下了!”小德子彎身恭聲應了一聲,規規矩矩地站在長孫皇后的側旁侍候著。
“說起來,能與王尚書家的姑娘結緣,這個柳二條,倒也是有些福運之人,”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見著殿外的天氣不錯,便輕站起身,邁步後殿的花園走去,小德子緊身隨在她的後面。
“這朝裏朝外,哪一個不知王尚書是一嚴謹之人,對人待事也都是極為嚴格,他能同意下這樁親事,足以說明他對柳家的二少子是如何的滿意。”外面的太陽已至半空,陽光飄灑,天氣也溫了起來,長孫皇后抱著女兒,輕步慢走,嘴里面也小聲地與小德子說著話語。
“皇后娘娘說得是,”小德子不遠不近地隨在長孫皇後的身後,輕聲接言道︰“這些,小的也曾有聽聞,聽說前些時,在太極殿的覲見禮上,皇上他老人家對柳二條也是極為滿意。其實,這些想想也不奇怪。柳先生那麼本事的一個人,能夠教出一個好弟弟來,倒也正常。您說是吧?”
“你今天的話,有些多了。”長孫皇后緩了下腳步,扭頭看了小德子眼,遂又緩聲說道︰“不過你這話,卻也在理兒。可惜柳先生那般能耐之人,竟不能為朝庭所用,乍然之間就沒了蹤跡。”
輕嘆了一聲,長孫皇后又接著向前走去。臉上多少有些惆悵。像是在回憶著一些往事。
小德子被長孫皇后剛才的一句話嚇得不輕,縮著脖子小心地跟隨,卻是再也不敢多言,內侍有內侍的規矩,不議是非,不論朝政,就是其中一條,小德子剛才的那番言語,已是有些逾越了。
“稚奴與兕子他們兩個。現可是已到了齊國公的府坻?”默了一陣,進了花園兒,長孫皇后聞著園中的花香,向身後的小德子問道。
“回皇后娘娘,兩位小殿下已經安然及到。皇後娘娘不必擔心。”比起剛才。小德子變得規矩了不少,聽到長孫皇后的問話。拱著手尖聲細語地回了一句。
“嗯,”許是有些累了,長孫皇后把懷裏的衡山公主交遞于身側地宮女暫抱,彎身聞了下近旁的花香,輕聲向小德子問道︰“昨天著你為柳夫人送去的滋補之物,可是已經送到?”
“昨夜裏就已然送到了,亦凡先生讓小的待他向皇娘娘道謝,謝皇后娘娘厚賜!”小德子輕聲回道︰“亦凡先生家的那位小公子小地也見著了,眉清目秀,長得很喜人。”
“嗯,”長孫皇后微點了點頭,道︰“聽說亦凡先生喜得貴子,本宮就不由想起了太子妃來,算起來,太子妃的肚子也有三月,等到了今歲深秋之時,本宮也就能抱上皇孫了。”
面對著長孫皇后的話語,小德子規矩地躬身站在那裏,默言不語,這些話,不是他能插得上嘴的。
“母后!!”長孫皇后正要進入花園中的涼亭休息時,一個熟悉且讓她牽掛多時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長孫皇後面帶著喜意,猛轉過身形,接著就看到豫章公主帶著她身邊的貼身宮女小僮,正向她這裏跑來。
“兒臣拜見母后!”及到長孫皇后的跟前,豫章公主彎身與長孫皇后行了一禮,之後便親膩地上前抱著母后的胳膊,久久不願鬆開。
“你這丫頭,出去了那般許久,連封信箋都沒有捎回一個,怎麼還捨得回來?”長孫皇后嗔怪的數道了豫章兩句,然後又滿心歡喜的拉著豫章到亭中坐下,心疼的看著豫章,輕聲說道︰“來來來,讓母后好好瞧看瞧看,這些日子在外面,風雨飄搖的,吃了不少苦頭吧?”
“母后多慮了,托母后還有父皇的鴻福,兒臣在外面一切都還安好,您看,兒臣現在不是好好的麼?”豫章撒嬌似的把頭倚在長孫皇後的肩上,輕聲說道︰“倒是兒臣一直在外,讓母后還有父皇擔心了,是兒臣不孝。”
“嗯,不管怎麼說,平安回來了就好,看到你安然無恙,母后也就放心了。”長孫皇后抬手輕撫著豫章的肩膀,溫聲說道︰“來,跟母后說一說,這幾個月的時間,你們幾個丫頭,都去到過哪裏?”
見到女兒回來,長孫皇后心裏也算是了了一份牽掛,舒心的看著溺在自己身邊的豫章,臉上一直揚溢著歡喜的笑意。
“看母后的氣色,母后的身子已然大好了吧?”細說了一會兒,豫章從長孫皇後懷裏坐直了身子,而著長孫皇后的面容小聲詢問,關心關懷之意,溢于言表。
“年前的時候,太醫署令任秉承,就已經母后診斷過一次,”長孫皇后心中湧現一絲暖意,溫笑著看著寶貝女兒說道︰“說是病禍之卻,病根已除,母后現在的身子骨,沒有一點毛病,茹兒不必擔心。”
“不過,母后的身子雖然大好,但是你長樂姐姐這些天來身子卻是有些不適,像是也患上了氣疾之癥,病狀與母後初發病時,一模無二。”說起自己的病癥,長孫皇後不由想起她那已經嫁入長孫府的大女兒長樂來,輕聲說道︰“所幸的是長樂的病癥初發,並沒有母后當初的嚴重,現在又有了救治的良方,醫治起來,也方便了些。”
“稚奴還有兕子,今天便是剛去了長孫府,明天若是有暇的話,你也去看看,多陪陪你長樂姐姐!”
“知道了母後,兒臣明兒一早的,就去國公府裏,陪長樂姐姐說話,這麼久沒有見著長樂姐姐,茹兒心裏也有些著想了。”豫章輕輕地點了點頭,知道長樂姐姐有驚而無險,豫章的心裏面也安生了不少。
“母后,你太子哥哥,再加你長樂姐姐,算起來,柳先生還有孫道長,對咱們皇家的恩德,又是厚重了一分,”氣疾的病癥,長孫皇后是深有體會,尋常的藥物根本就無甚療效,若不是有柳一條與孫思邈兩人,長樂公主的病癥,隨著時間的推移,說不得也會步入長孫皇后的後塵。
“還是沒有柳先生的下落嗎?”豫章又伸手挽起了長孫皇後的胳膊,輕聲詢問。
“沒有,前些天母后剛剛詢問過你太子哥哥,柳先生的蹤跡,還是一如往常,而當初的那樁刺殺的案子,現在也是沒有個公斷。你太子哥哥一直都為此懊惱不已。”長孫皇后微搖了搖頭,道︰“好了,不提這些掃興的事了,茹兒今天回來,你父皇可是已經知曉?”
“還不曾知,”豫章小吐了吐舌頭,道︰“兒臣知道父皇現在正是朝務繁忙之時,不敢貿然地前去打擾,是以就先來控望母后了。”
“嗯,你這丫頭倒還算乖巧,”長孫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抬頭看了下外面的天色,不覺之中,日已上了三桿,正午了。
“好了,趁現在正值午時,你父皇有些閑暇,你這便過去與你父皇問候一聲吧,”長孫皇后微拉著豫章站起身來,輕聲向她說道︰“這些日子以來,你父皇對你,也甚為掛記。”
“是,母后!”豫章應了一聲,攙扶著長孫皇后一起,出了花園兒,向立政殿走去。
“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這陣子,老太爺可是沒有來信詢問小姐的情況,”在蘇府的宅門前,老管家蘇安也很是歡喜地將他們家小姐給迎進了府裏,嘴裏面絮叨著︰“小姐一出門兒,就是幾個月沒有音訊,別說是老太爺了,就是安叔,心裏面也是一直都在掛念著...”
“知道了,安叔,是曦兒讓你們擔心了!”下得馬車,蘇晨曦就歡喜的攙起了甦安,邊向裏走邊靜聽著安叔熟悉的絮叨,在自己的家裏,在自己的親人跟前,很安心。“要不是月前,小姐曾托著柳先生給府里面捎了個信兒回來,老太爺還有安叔,怕是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消息,哪裏能放心的下。”蘇安接著說道︰“不過說起那柳先生,倒是真是一個好人,有學問,人品也是不錯,前天還曾聽說,他的娘子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是一件喜事,這兩天我正想著要過去看看...”
“呃?”聽蘇安提起柳亦凡,蘇晨曦不由一愣,開口向蘇安問道︰“安叔,怎麼那亦凡先生一家,現還在長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