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牧唐 作者:柳一條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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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dshaw 2008-6-3 23:20: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9 3210571
peter6881 發表於 2009-1-10 11:15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476章 到家

“小德子!”

    “小的在,皇后娘娘有何吩咐?”聽得皇後喚叫,小德子小跑著從殿外急走了進來,彎身躬首,細聲向長孫皇后請示。

    “再有兩日,便是柳家那個二小子成親的日子,這兩天你去張羅著備些賀禮,在成親的當日,替本宮給他送過去,”懷抱著還不到兩歲的衡山公主,長孫皇后抬頭看了小德子一眼,輕聲向他吩咐道︰“記得賀禮要備得豐厚些。”

    “是,皇后娘娘,小德子記下了!”小德子彎身恭聲應了一聲,規規矩矩地站在長孫皇后的側旁侍候著。

    “說起來,能與王尚書家的姑娘結緣,這個柳二條,倒也是有些福運之人,”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見著殿外的天氣不錯,便輕站起身,邁步後殿的花園走去,小德子緊身隨在她的後面。

    “這朝裏朝外,哪一個不知王尚書是一嚴謹之人,對人待事也都是極為嚴格,他能同意下這樁親事,足以說明他對柳家的二少子是如何的滿意。”外面的太陽已至半空,陽光飄灑,天氣也溫了起來,長孫皇后抱著女兒,輕步慢走,嘴里面也小聲地與小德子說著話語。

    “皇后娘娘說得是,”小德子不遠不近地隨在長孫皇後的身後,輕聲接言道︰“這些,小的也曾有聽聞,聽說前些時,在太極殿的覲見禮上,皇上他老人家對柳二條也是極為滿意。其實,這些想想也不奇怪。柳先生那麼本事的一個人,能夠教出一個好弟弟來,倒也正常。您說是吧?”

    “你今天的話,有些多了。”長孫皇后緩了下腳步,扭頭看了小德子眼,遂又緩聲說道︰“不過你這話,卻也在理兒。可惜柳先生那般能耐之人,竟不能為朝庭所用,乍然之間就沒了蹤跡。”

    輕嘆了一聲,長孫皇后又接著向前走去。臉上多少有些惆悵。像是在回憶著一些往事。

    小德子被長孫皇后剛才的一句話嚇得不輕,縮著脖子小心地跟隨,卻是再也不敢多言,內侍有內侍的規矩,不議是非,不論朝政,就是其中一條,小德子剛才的那番言語,已是有些逾越了。

    “稚奴與兕子他們兩個。現可是已到了齊國公的府坻?”默了一陣,進了花園兒,長孫皇后聞著園中的花香,向身後的小德子問道。

    “回皇后娘娘,兩位小殿下已經安然及到。皇後娘娘不必擔心。”比起剛才。小德子變得規矩了不少,聽到長孫皇后的問話。拱著手尖聲細語地回了一句。

    “嗯,”許是有些累了,長孫皇后把懷裏的衡山公主交遞于身側地宮女暫抱,彎身聞了下近旁的花香,輕聲向小德子問道︰“昨天著你為柳夫人送去的滋補之物,可是已經送到?”

    “昨夜裏就已然送到了,亦凡先生讓小的待他向皇娘娘道謝,謝皇后娘娘厚賜!”小德子輕聲回道︰“亦凡先生家的那位小公子小地也見著了,眉清目秀,長得很喜人。”

    “嗯,”長孫皇后微點了點頭,道︰“聽說亦凡先生喜得貴子,本宮就不由想起了太子妃來,算起來,太子妃的肚子也有三月,等到了今歲深秋之時,本宮也就能抱上皇孫了。”

    面對著長孫皇后的話語,小德子規矩地躬身站在那裏,默言不語,這些話,不是他能插得上嘴的。

    “母后!!”長孫皇后正要進入花園中的涼亭休息時,一個熟悉且讓她牽掛多時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長孫皇後面帶著喜意,猛轉過身形,接著就看到豫章公主帶著她身邊的貼身宮女小僮,正向她這裏跑來。

    “兒臣拜見母后!”及到長孫皇后的跟前,豫章公主彎身與長孫皇后行了一禮,之後便親膩地上前抱著母后的胳膊,久久不願鬆開。

    “你這丫頭,出去了那般許久,連封信箋都沒有捎回一個,怎麼還捨得回來?”長孫皇后嗔怪的數道了豫章兩句,然後又滿心歡喜的拉著豫章到亭中坐下,心疼的看著豫章,輕聲說道︰“來來來,讓母后好好瞧看瞧看,這些日子在外面,風雨飄搖的,吃了不少苦頭吧?”

    “母后多慮了,托母后還有父皇的鴻福,兒臣在外面一切都還安好,您看,兒臣現在不是好好的麼?”豫章撒嬌似的把頭倚在長孫皇後的肩上,輕聲說道︰“倒是兒臣一直在外,讓母后還有父皇擔心了,是兒臣不孝。”

    “嗯,不管怎麼說,平安回來了就好,看到你安然無恙,母后也就放心了。”長孫皇后抬手輕撫著豫章的肩膀,溫聲說道︰“來,跟母后說一說,這幾個月的時間,你們幾個丫頭,都去到過哪裏?”

    見到女兒回來,長孫皇后心裏也算是了了一份牽掛,舒心的看著溺在自己身邊的豫章,臉上一直揚溢著歡喜的笑意。

    “看母后的氣色,母后的身子已然大好了吧?”細說了一會兒,豫章從長孫皇後懷裏坐直了身子,而著長孫皇后的面容小聲詢問,關心關懷之意,溢于言表。

    “年前的時候,太醫署令任秉承,就已經母后診斷過一次,”長孫皇后心中湧現一絲暖意,溫笑著看著寶貝女兒說道︰“說是病禍之卻,病根已除,母后現在的身子骨,沒有一點毛病,茹兒不必擔心。”

    “不過,母后的身子雖然大好,但是你長樂姐姐這些天來身子卻是有些不適,像是也患上了氣疾之癥,病狀與母後初發病時,一模無二。”說起自己的病癥,長孫皇後不由想起她那已經嫁入長孫府的大女兒長樂來,輕聲說道︰“所幸的是長樂的病癥初發,並沒有母后當初的嚴重,現在又有了救治的良方,醫治起來,也方便了些。”

    “稚奴還有兕子,今天便是剛去了長孫府,明天若是有暇的話,你也去看看,多陪陪你長樂姐姐!”

    “知道了母後,兒臣明兒一早的,就去國公府裏,陪長樂姐姐說話,這麼久沒有見著長樂姐姐,茹兒心裏也有些著想了。”豫章輕輕地點了點頭,知道長樂姐姐有驚而無險,豫章的心裏面也安生了不少。

    “母后,你太子哥哥,再加你長樂姐姐,算起來,柳先生還有孫道長,對咱們皇家的恩德,又是厚重了一分,”氣疾的病癥,長孫皇后是深有體會,尋常的藥物根本就無甚療效,若不是有柳一條與孫思邈兩人,長樂公主的病癥,隨著時間的推移,說不得也會步入長孫皇后的後塵。

    “還是沒有柳先生的下落嗎?”豫章又伸手挽起了長孫皇後的胳膊,輕聲詢問。

    “沒有,前些天母后剛剛詢問過你太子哥哥,柳先生的蹤跡,還是一如往常,而當初的那樁刺殺的案子,現在也是沒有個公斷。你太子哥哥一直都為此懊惱不已。”長孫皇后微搖了搖頭,道︰“好了,不提這些掃興的事了,茹兒今天回來,你父皇可是已經知曉?”

    “還不曾知,”豫章小吐了吐舌頭,道︰“兒臣知道父皇現在正是朝務繁忙之時,不敢貿然地前去打擾,是以就先來控望母后了。”

    “嗯,你這丫頭倒還算乖巧,”長孫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抬頭看了下外面的天色,不覺之中,日已上了三桿,正午了。

    “好了,趁現在正值午時,你父皇有些閑暇,你這便過去與你父皇問候一聲吧,”長孫皇后微拉著豫章站起身來,輕聲向她說道︰“這些日子以來,你父皇對你,也甚為掛記。”

    “是,母后!”豫章應了一聲,攙扶著長孫皇后一起,出了花園兒,向立政殿走去。

    “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這陣子,老太爺可是沒有來信詢問小姐的情況,”在蘇府的宅門前,老管家蘇安也很是歡喜地將他們家小姐給迎進了府裏,嘴裏面絮叨著︰“小姐一出門兒,就是幾個月沒有音訊,別說是老太爺了,就是安叔,心裏面也是一直都在掛念著...”

    “知道了,安叔,是曦兒讓你們擔心了!”下得馬車,蘇晨曦就歡喜的攙起了甦安,邊向裏走邊靜聽著安叔熟悉的絮叨,在自己的家裏,在自己的親人跟前,很安心。“要不是月前,小姐曾托著柳先生給府里面捎了個信兒回來,老太爺還有安叔,怕是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消息,哪裏能放心的下。”蘇安接著說道︰“不過說起那柳先生,倒是真是一個好人,有學問,人品也是不錯,前天還曾聽說,他的娘子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是一件喜事,這兩天我正想著要過去看看...”

    “呃?”聽蘇安提起柳亦凡,蘇晨曦不由一愣,開口向蘇安問道︰“安叔,怎麼那亦凡先生一家,現還在長安嗎?”   
peter6881 發表於 2009-1-10 11:22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477章 柳成來了

“當然,”
  見小姐向他詢問,蘇安頓時便來了興致,放緩了腳步,絮絮叨叨地開聲向蘇晨曦說道︰“柳先生在禮部學堂學完課業之後,直接就被皇上看中,給召到宮裏去了,現在正在給皇后娘娘膝下的兩位皇子公主殿下教授課業。聽說在宮裏面,柳先生很受皇上還有皇后娘娘的看中,對柳先生的課業很滿意。”

    “是嗎?”蘇晨曦有些疑惑,怎麼好好的,柳亦凡會與皇上踫面,並被皇上給請到了宮裏?輕攙著甦安的胳膊,蘇晨曦開口問道︰“亦凡先生沒有來府裏居住嗎?曦兒記得在信上有提過讓安叔把他們給留下的?”

    “住了,住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不過後來柳先生在外面買了一所宅院,就帶著夫人和丫環們搬了出去,想攔都攔不住。”蘇安接口說道︰“想來是柳先生不願這麼著寄人籬下,他們執意要走,安叔也沒有辦法,只得著人將他們給送了出去。現在他們就住在西城,位置有點偏,很小的一個院落,以前安叔還曾去過一次。”

    “安叔剛才說的孩子是?”蘇晨曦問道︰“難道是柳夫人已經分娩了?”

    “嗯,生了一個兒子,也就是前兩天的事兒,安叔正思量著前去探望一下,畢竟他們是狄老爺還有小姐的朋友,也曾在府裏面呆過一段,算是有些交情,他們家得子,府裏若是不去問候一下,有些說不過去。”蘇安看了他們家小姐一眼,道︰“不過現在既然小姐回來了,還是小姐親去的好,以前柳夫人在府裏與安叔閑聊的時候,安叔可沒少聽她說起你們在奉節的事情。既然是姐妹,小姐也當去看看。”

    “嗯,安叔說得是,依禮,曦兒是當去探望一番。”蘇晨曦輕點了點頭,道︰“就明天吧,連著趕了大半個月的路程,現在有些累了,想要沐浴一下。好好地睡上一覺。”

    “嗯嗯,安叔這就去給小姐安排,這幾個月的,小姐都輕減了不少,是該在家好好休息休息,滋補滋補了。”蘇安點頭應了一聲,看著他們家小姐現在身子和神情都有些憔悴的樣子,他自己的心裏面也是心疼得厲害。

    “不用了,這種小事哪裏還用得著讓安叔親自去的,讓芭蕉就囑咐一聲就是了。”蘇晨曦開口止住了蘇安的去勢。扭頭沖著芭蕉吩咐了一句,芭蕉應聲轉身,快步去了後宅,跟著她們家小姐久了,蘇晨曦的習慣,芭蕉已經有了一個十足的了解,她知道她們家小姐需要的是什麼。

    “也好。安叔也想陪著小姐多說會兒話,”見芭蕉離去,蘇安輕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多提,接著與他們家上姐一同,走向後院兒的內廳“這些時日,爺爺和曦兒都不在府裏,咱們府上可有出過什麼事端?”到了內廳,蘇晨曦拉著甦安與自己一同坐下,吩咐著下人端送上來茶水。沒有一點淑女形象的猛灌了兩口,開聲向蘇安問道。

    “除了亦凡先生一家入住,其他的倒也是一如往常,並沒有什麼事情,”蘇安溺愛地看著他們家小姐,輕聲說道︰“不過這長安城裏面,倒是有些事情,小姐或是會有些興趣。”

    “哦?”蘇晨曦將手中的茶碗放下,好奇地向蘇安這裏看來。

    “今歲科舉,柳府裏一門出了兩個進士。”蘇安看了他們家小姐一眼,道︰“就是柳二條,還有張楚聞他們兩位小哥兒,分別得中了科榜第九和第十,當時在長安城。這可是一個不小的轟動。”

    “是他們兩個啊?”蘇晨曦輕點了點頭。心里面並沒有太多的意外,若不是駱賓王有孝事在身。不能應舉,今年裏,柳府之內說不得就能出得三位進士。

    “還有,後天柳家的那個二小子,就要成親了,迎娶的便是禮部尚書府的彩兒小姐,請柬在昨兒個就已經送來了,柳府與尚書府聯合發放的請柬,晚一會兒安叔著人給小姐送來,後天婚禮,小姐就代著咱們蘇府,去一趟吧。”

    “柳二條與彩兒妹妹嗎?倒也是一對良配,”蘇晨曦看著蘇安說道︰“那就勞煩安叔在這兩日裏備些大禮,二條那小子與彩兒妹妹的婚禮,曦兒自是沒有理由不去,到時安叔也隨曦兒一同過去吧。”

    “這些,安叔聽小姐的安排!”對于蘇晨曦的提議,蘇安並沒有異議,點著頭便輕應了下來。

    “小姐,浴湯已經備好了,就在您的臥房,您看?”正說話間,芭蕉從外面趕來,彎身與蘇晨曦禮了一禮,小聲的向蘇晨曦請示。

    “嗯,”蘇晨曦聞言,輕站起身,沖著蘇安微點了下頭,開口向他說道︰“安叔,如此,曦兒便先回房去了。”

    “小姐慢走!”蘇安也隨著站起身形,躬身將蘇晨曦送出廳門,目送著他們家小姐,還有芭蕉,一路進了側院兒。

    “後天是二條成親的日子,為夫決定要過去看看。”把芭蕉還有小丫都給支出門外,柳一條逗弄著榻上睜著眼睛四處亂瞧的寶貝兒子,輕聲向倚靠在榻前的楚楚說道。

    “嗯,小叔的婚禮,夫君是當去看看,不過,”張楚楚側翻了下身,面對著她的夫君,有些擔憂地輕聲說道︰“夫君要多加小心一些,莫要被人給看出了行蹤。”

    “呵呵,這些娘子盡可放心,到時為夫隨著易和居的樂師和歌舞過去,不會有人起疑,無礙的。”放下正逗弄兒子小鼻子的大手,柳一條溫柔的向媳婦兒看來,並小聲地向她安慰道。

    “嗯,”輕點了點頭,張楚楚也躺下身來,湊到寶兒的身邊,慈愛的看著現在難得安靜一會兒的兒子。

    “公公還有婆婆若是知曉了寶兒已經出世,定會很欣喜。”伸手輕輕地在寶兒的小臉兒撫摸了一下,張楚楚又小聲的向柳一條說起了家常。

    “是啊,寶兒,二條科舉得中,再加上二條兩天後的婚事,咱們老柳家,算得上是三喜臨門,爹娘他們若是知道了,不知道會樂成什麼樣子。”柳一條不由想起柳老實老是說道的那句話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咱們老柳家的香火能不能延續下去,就看你們哥倆兒了。

    這才多久的功夫,不到一年半的時間,他們老柳家就有了第一個後續的香火。

    柳一條看著寶兒可愛安靜的樣子,不由溫笑了起來。

    “可惜公公婆婆現在遠在夔州,不能親手抱抱寶兒了。”張楚楚輕嘆著說道︰“還有妾身的爹娘,雖近在三原,卻也是兩不相知,夫君,妾身有些想他們了。”

    “嗯,為夫知道,為夫又何償不想?”柳一條抬手輕撫了下媳婦兒的臉龐,開聲說道︰“不過,為了他們,還有咱們自己的安危,暫時也只能先忍著了,不會太久,娘子放心,用不了多久,咱們一家便能團聚了。”

    “嗯,算了,夫君,咱們不提這不開心的事兒了,”感覺自己好像是給了夫君很大壓力,張楚楚甩頭輕笑了一聲,把話茬兒岔開,輕聲向夫君問道︰“小幽呢,怎麼沒見他進來?”

    “回去了,剛才為夫給他寫了首曲詞,準備在二條的禮宴上奏唱,他著忙著回去譜曲兒找人試唱去了,”柳一條答了一句,又小心的低下頭,逗弄起他的寶貝兒子來,“那小子是個做生意的料,日後的成就,怕是比他娘還會再高一些,易和居在他的手上,說不得還能再次輝煌起來。”

    任幽的年歲雖然不大,行事也有些胡鬧和任意枉為,但是在做生意這方面,他地頭腦卻是靈活得緊,舉一反三,善於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謀求最大的利益,用柳一條的話說就是,這小子很有天分。

    “昨天趁娘子與寶兒睡著的空當,為夫去了一趟得一醉”見寶兒閉上了眼睛,小嘴兒一張一張地吧唧有聲,像是在夢中吃奶地樣子,知道他應是睡了,柳一條把剛還在逗弄寶兒的右手收回,輕聲向張楚楚說道︰“柳成到長安了。”

    張楚楚聞言,不由抬起頭,向她的夫君看來,沒有說話,靜待著柳一條接著言講。

    “是爹娘他們算準了日子,知道這幾日便是娘子分娩臨盆的日子,心中放心不下,便急趕慢趕的,把柳成給支到了長安來,說是有個熟人在側,凡事也好有個照應,”柳一條接著說道。   
teddy3256 發表於 2009-1-14 17:10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478章 掃地出門
    “二東家,門外有個叫柳成的掌櫃求見,帶了好些酒來,說是特為二東家送來的賀禮,您看?”李彪急走至後院兒,躬身拱手向柳二條,還有正與柳二條對弈象棋的楊伯方施了一禮。

    “無塵管家呢?這些事情去跟無塵管家招呼一聲就是了,”柳二條正在為走棋而無路有些著惱,听到李彪的稟報,沒怎麼在意地就揮手把李彪給打發了。

    “柳管家一大早地就去出去置辦新制的器具去了,現在不在府里,”李彪沒有立刻離去,彎著身接著向柳二條說道︰“而且那個柳成說是想要親見二東家一面,他送來的那些酒,是整二十壇的三碗不過崗。”

    “哦?這般大方?”柳一條把剛提起的棋子又放回了原處,好奇地向李彪這里看來,輕聲問道︰“你說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來頭?”

    “跟咱們柳府是本家,他叫柳成,說是得一醉的掌櫃。”李彪照著柳成剛才的介紹,與柳二條說道了一遍。

    “柳成?!”“得一醉的掌櫃?”

    柳二條與楊伯方齊愣了一下,柳二條驚的是人名,楊伯方訝的是得一醉這個店名。

    得一醉,柳成,想起上次在甦府里,大哥對自己的那番話語,柳二條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以前府里的那個馬成及到長安來了。

    “二條,怎麼你與得一醉的掌櫃也有些交情嗎?”楊伯方把目光從棋局上收回,抬頭向柳二條這里掃來,道︰“得一醉現在的名頭正盛,但其終歸是一商賈之流,以前倒也算了,不過你現在已是正入了仕途,且貴為一方縣丞,日後對于這種商賈之人。還是少有些來往的好,免得會被一些有心人給糾著不放,與你的前程不利。”

    楊伯方並非是不瞧為起商賈。而是柳二條現在的位置,實是不宜與商賈之流有太多的來往。所以在听得聞名大唐的得一醉的掌櫃來為柳二條地婚禮親送賀禮時,不免便想開口提醒兩句。

    “楊叔放心,小佷知道事情的輕重,這個易和居的掌櫃。小佷也是從未與他謀過面容,更是談不上熟識。”柳二條意會地看了楊伯方一眼,大哥說得不錯,這個楊叔。對他們柳家。倒是很親切,對自己也是頗為照顧。

    “不過,過門都是是客,人家好心來為小佷道喜慶賀,咱們也不好把人給拒之門外不是?”柳二條點頭微笑著向楊伯方禮了一禮,道︰“小佷過去看看,對這位乍然間冒出來地得一醉掌櫃,小佷也是好奇得緊。”

    “嗯,這種事情你自己把握分寸。為叔就不多干涉了。”見柳二條已經起了要見柳成的意思,楊伯方微點了點頭,便也不再多做勸阻,把頭一低,又看研起桌上的棋局來。對局外的事情。不再多作理會。

    “如此,小佷就先失陪了。楊叔請自便。”柳二條又彎身與楊伯方行禮告罪一聲,遂轉過身形,抬手向李彪說道︰“你先去將那柳掌櫃給請到客廳,我這便過去。”

    “是,二東家!”恭敬地應了一聲,李彪快步急走,在柳二條之前,趕到了前院兒。

    柳府的前院兒大廳里,柳二條緩步趕到地時候,柳成業已在廳內入座,正品著丫環們給端送上的茶水,見柳二條進來,忙放下茶碗兒,起身上前與柳二條行禮。

    “小人柳成,見過柳大人!”一躬到地,柳二條現在的身份非同以往,也是一個有著不小官位的朝庭官員了,柳成與他相見,自是要行一個平民地拜見之禮。

    “柳掌櫃有禮了,坐吧!”柳二條在首位上落座,上下打量了柳成一番,容貌有些變化,不過變得並不是很多,熟悉地人認真辯認的話,還是能夠看出些端倪來。

    不過比起以前在柳府時,現在的馬成卻是白嫩富態了許多,氣度和神態也越發厚重和沉穩,再加上他身上穿著一身華麗的絲綢緞子,看上去倒也是很有幾分大商大賈的味道。

    “多謝柳大人!”再次恭敬一禮,馬成安身落座,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也感覺到,他們家二少爺變了,沒有了以前的稚嫩與浮躁,變得越來越像是他們家大少爺了,在柳二條的跟前,馬成多少地也感覺到了幾分類似于他們家大少爺身上的威嚴。

    這很出乎柳成地意外,不過卻也讓柳成感到由衷的欣喜,他們柳府,終于又出了一位能像大少爺那般地人物,這是天大的喜事,身為柳府的下人,柳成自也是希望柳府會越來越繁盛。

    “王剛,”柳二條沖著王管事揮了揮手,示意他帶著廳里的下人暫時出去,待廳里只剩下柳二條,薛仁貴,還有柳成三時,柳二條看著柳成輕聲問道︰“你是馬成?”

    “二少爺慧眼,正是小人,小人再給二少爺行禮了!”小心地看了旁邊地薛仁貴一眼,見柳二條並沒有要屏退他地意思,便知曉了薛仁貴現在柳府的地位,柳成遂站起身,再次躬身與他們家二少爺施禮,這一次,比剛才地那一禮,要親切實誠得多。

    “馬管事!”薛仁貴也抱拳與馬成見了一禮,對于這個將他從絳州龍門給尋帶出來的馬成,心里面多少都有一些感激。若是沒有馬成的千里相尋,他薛仁貴至今,說不得還在以耕田打獵謀生度日呢。

    “成大哥客氣了,”柳二條起身將柳成扶住,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對柳成說道︰“前番二條與大哥相遇,已經得知,爹娘已將柳成大哥收為義子,是一家人,咱們現在以兄弟相稱便可,不必太過拘禮。”

    “二少爺抬舉小人了,”柳成恭敬地輕聲回道︰“老爺和夫人當初收小人為義子,多也是形勢所迫,為行事方便而已,小人心里明白,也知道自己的分量和位置,不敢逾越,其實能蒙得老爺夫人賜小人以柳姓,就是小人天大的福運了,哪還敢再與少爺們平起稱兄道弟?二少爺還是把小人當成以前府的馬成便是了。”

    雖然他們家二少爺對他頗為客氣,不過柳成卻還是沒有迷糊到找不到北的那種地步,也不敢不知趣地順著桿子就上,做了這般久的得一醉掌櫃,柳成的心性和見識,也早已是非同往般。他知道他們家二少爺對自己這般客氣是為了什麼。

    無他,無非就是怕他會對柳府生出二心而已。

    所以,從一開始,柳成就表現得很本分,他沒有非分的心思,也不想引起他們家老爺和少爺們的猜疑。柳成知道他今天的一切是誰給的,他沒有忘本。

    “呵呵,柳成大哥說笑了,爹娘還有大哥他們怎會拿這種事情兒戲?”見到柳成的表現,柳二條微笑了起來,親熱地拉著柳成在一旁邊入座,輕聲詢問︰“不知柳成大哥是何時到的長安?可是已與大哥他們謀過面了?還有,爹娘,還有小惠他們,在奉節,可都還安好?”

    心中一直掛念,所以柳二條一開口便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來,等著柳成來于他解答。

    “回二少爺!”在柳二條的跟前,柳成一直都擺著一副恭敬規矩的樣子,听得柳二條問話,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意思,微彎著身,拱著手耐心地向柳二條稟道 ︰“老爺,夫人,還有小姐,在夔州一切安好,二少爺不用擔心。小人這次來長安,便是老爺還有夫人的吩咐,還有,小人是前日里到的長安,今天過來府上拜會,為二少爺送上些酒水為賀,就是大少爺的意思。”

    “二少爺或還是不知,”柳成看了柳二條一眼,微笑著說道︰“少夫人在前日凌晨,分娩臨盆,產出了一位小少爺!”

    “什麼?大嫂她已經生了嗎?還是一個兒子?”柳二條一下便從椅上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一種難言的笑意,看著柳成,大聲地詢問。

    “是一位小少爺,母子平安!”柳成也隨著站起身來,躬身再一次地回道︰“還有,大少爺說後天二少爺的成親之禮,他會過來慶賀,隨著易和居的那些樂師一起過來,讓二少爺提前有個準備。”“再有就是,”柳成抬頭看了還正處在興奮驚喜中的柳二條一眼,道︰“等二少爺的親事一過,大少爺希望二少爺能從府里面搬出去,自立一個門戶,與咱們三原,還有長安的老府,莫要再有太多的關連,日後老府里的銀錢,在非必要的情況下,也不許二少爺再行動用分毫。”
teddy3256 發表於 2009-1-14 17:10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479章 離府
震驚,錯愕,不解,听柳成話中的意思,大哥這是要將自己給趕出家門了?

    剛還滿心歡喜,想著什麼時候去看一看自己嫂嫂和剛出生的小佷子的柳二條,臉上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

    為什麼?

    兩只眼楮緊盯著柳成,試圖能夠從他的臉上找到一些說笑的成分,不過他並沒有看到他想要的東西,在柳成的臉上,柳二條也看到了一臉的無奈,不解和苦笑。

    “大少爺就是這麼吩咐的,今天大少爺讓小人過來,除了是給二少爺道喜外,也有著讓二少爺在心里有個底信兒的意思,”柳成苦笑著看了他們家二少爺一眼,昨天在他們家大少爺的當面,當他甫一听到這個消息時,也是一臉地驚訝和不解,不知道柳一條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大少爺有了吩咐,柳成一個做下人的,也只得依著囑咐去做。

    躬身立在柳二條的身側,柳成接著說道︰“這兩天,柳管家想是也會得到相同的吩咐,待二少爺成親之後,不管二少爺願不願意,無塵管家都會把二少爺給送出門外,如果沒有要緊的事情,都不準再與二少爺來往,大少爺讓二少爺多保重。”

    “那,大哥的意思是,希望我自己自覺自行離開?”柳二條長吸了口氣,平復了下自己剛有些混亂的思緒,又緩緩地坐下身形,抬眼向柳成這里看來。

    “大少爺就是這個意思,二少爺”雖然極不願開口,柳成卻還是不得不將話給說了出來,畢竟,現在柳家的家主還是他們家大少爺,大少爺的吩咐,柳成不敢違背。

    “嗯。行了,我知道,”柳二條抬手止住了柳成還要繼續的話語,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隱隱地想到了一些原因。

    官商。官不言商,大哥這這麼做,是想要與自己撇清關系。想要自己在仕途上走得更順利些麼?

    雖然一向不太過問家中事務,但是對府里面最近的一些動向,柳二條也多少地也有一些了解,在準備府里親事之余,管家柳無塵現在也正在全力地籌備著收置各地茶葉的事宜,看架式,在近一兩個月內。府里面便會有一個很大的商業動作。大哥選擇在這個時候把他趕出,應該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牽連到他地仕途才對。

    想到這些,柳二條的心氣和緩了許多,端起桌上的茶碗輕押了一口,心里一靜,越想越是覺著有這個可能,若是他還在柳府呆著,日後府里面真個把生意給做了起來。對府里來說,是好事,但是對正在三原為官的自己,卻只是有害無益,三原的百姓會怎麼想。朝里地同僚。還有高高在上的皇上會怎麼看?到時候一個官商勾結的帽子扣下來,受牽連地。怕就不止是自己了,說不得連府里的生意也會被牽連。

    在極短的時間內,柳二條就在腦袋里面分析出了整件事情的利害關系。三原他自己的官要做,府里大哥的生意也不能推拖,只今唯一的辦法,好像也就只有依著大哥地這個決定了。

    “我知道了,”柳二條把茶碗兒放下,臉上地神情又變得淡然自若起來,抬眼輕看了柳成一眼,柳二條開口向他說道︰“勞煩柳大哥回去支會大哥一聲,等後日小弟的親事一過,小弟就會主動搬出柳府,不帶走府里的一文銀錢,從此與柳府再無干系,請大哥放心。”

    “二少爺,大少爺不是那般絕情之人,之所以會這般行事,或是也是為了二少爺著想,希望二少爺心里莫要怨恨,”見柳二條說得決絕,臉上的神情不顯,也看不出是喜是怒,柳成不由小心地開口勸說了一句。

    “我知道大哥的意思,”柳二條扭頭看了柳成一眼,微點了點頭,對柳成這樣忠心真心關心他們柳家兄弟的態度很滿意,微笑著說道︰“我不會記恨大哥,相反,待我離去之時,倒是我可能會做得更絕情一些,想來大哥也會明白其中的意思。”

    這?柳成被柳二條的態度給絞得有些不明所以,神神叨叨地,也不知道他們家大少爺和二少爺這葫蘆里倒底賣的是什麼妙藥。

    “好了,柳成大哥不宜在府里多呆,小弟就不留你在府里用飯了,我送柳成大哥出門兒。”不管柳成心里是怎麼來看,柳二條輕站起身,向柳成說道︰“再見到大哥與嫂嫂時,代小弟向他們問好。”

    “是,二少爺,成知道了。”柳成隨身站起,恭敬地彎身應了一聲,沒敢讓柳二條真個相送,與柳二條行了一禮之後,就竟自出了廳門,自行離去了。

    目送著柳成遠去,不見了蹤影,柳二條又領著薛仁貴一起,回了後院兒,院中,楊伯方正曬著太陽,品著香銘,悠然自得地坐在椅上觀摩著剛與柳二條下到一半地棋局。

    “楊叔莫要看來,這一局,小佷定是輸了。”柳二條溫笑著隨之在楊伯方的對面坐下,看了眼盤上的殘破棋局,輕聲向楊伯方說道。

    “沒有到最後一步,誰能有必勝的把握,你這認輸的話語,說得早了些。”楊伯方放下茶碗兒抬頭看了柳二條一眼,道︰“那位得一醉地掌櫃,走了?”

    “嗯,說是特來為小佷後日地親事慶賀,送來了些三碗不過崗以助酒興,酒留下後,人就走了。”柳二條隨口敷衍道︰“小佷遵著楊叔的吩咐,並沒有與他交談太多。”

    “商賈之人,或是想借由你來攀上尚書府也不一定,還是謹慎一些好。”楊伯方輕點了點頭,看著柳二條言道︰“這局棋,還要再下嗎?”

    “要!”柳二條坐直了身子,抬頭正視著楊伯方說道︰“剛才楊叔不還在說,這棋沒有走到最後一步,結局誰也不能預料,小佷現在地勝面雖然不大,但是卻也願與楊叔再走上一段。”

    “好,輕不言敗,這才是一男兒當為!”楊伯方開口大贊了一句,言語舉止之間,頗有幾分將帥風範,瞬間的變化,讓柳二條與薛仁貴兩人都不由一怔。

    這個楊叔,還真是如大哥所言,不是俗人。

    柳二條微拱手向楊伯方示意一下,伸手便照著他之前的棋路走了下去。

    “楊叔,”兩人在棋盤上撕殺了一陣之後,柳二條不經意地開口向楊伯方說道︰“等這樁親事完結,小佷想離開柳府,住官坻,享朝俸,再不與柳府的人物,有所關連。”

    “嗯?”楊伯方正去拿棋的右手微頓了一下,驚異地抬頭看了柳二條一眼,見柳二條面色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好像剛才的話,並非是出自他口,看了柳二條許久之後,楊伯方不由輕嘆了口氣,道︰“賢佷,到了今天,你算是真地長大了。”

    “就是你不提,過兩天為叔也準備著要提醒你一下,”把手從棋子上拿開,楊伯方看著柳二條說道︰“你們柳家是以商而興,你大哥更是還背負著一個商賈的名頭,以前倒也是沒有什麼,但是現在你是一方的縣丞,為了官員,若是還在族里呆著,必會遭人口舌,與你日後的仕途不利,若是是府里面的生意不能停歇,你選擇離府,倒也不失為一個智舉。”

    雖然顯得有些無情,但是這樣做無論是對柳二條今後的仕途,還是對他們柳府他們柳氏宗族的將來,都是一個極為有利的選擇。

    知道柳二條秉性,不是那種天性薄涼之人,現下柳二條能率先提將出來,並主動離府,自是說明他也想到了這件事情的將來及後果,這小子是真的懂事兒了,對事想事的態度和心緒,也周詳得多。看到柳家又出了一位有出息的兒子,楊伯方心里面自是為他的柳叔歡喜,很欣慰。

    “到了三原,小佷便不會再回往府里,府里面爹娘還有大哥都不在側,只有無塵管家一人在撐著台面,所以,日後若是有了什麼難事,小佷請求楊叔,能在力所能及的條件下,可以一伸援手,拉柳家一把。”柳二條很誠懇地看著楊伯方,自前次在尚書府,見王對楊伯方的態度和禮遇的架勢,柳二條大致就能夠猜到他們這位楊叔的能量。不說別的,只要楊叔願意,不論是在這長安城,還是在那三原府,能夠難得住楊叔的事情,不多。

    “賢佷跟為叔見外了。”楊伯方輕笑著看了柳二條一眼,對柳二條的此番表現很是滿意,微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teddy3256 發表於 2009-1-14 17:10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480章 西席
   “就是這里了嗎?”一個少爺縱身從馬車上跳下,看著眼前的破小院落,有些不敢置信地向旁邊的一位老者詢問。

    “是的,少爺,柳亦凡先生,就住在此地,要不要老奴上前叫門?”老者躬身站在少年的身後,小聲地征求著他們家少爺的意見,作勢就要上前叩門。

    “不用了,你先回車里候著吧,我要自己進去拜會,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去打擾。”少爺抬手止住老者的去勢,輕聲向他吩咐道。

    “可是,少爺,若是老奴不跟在您的身側,萬一您在里面遇到什麼不測”老者一臉擔心地看著他們家少爺,出言勸阻,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們家少爺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柳先生是聖人門下,現今又在宮中當差授業,身事清白,且家中又多是女眷,哪里會有什麼危險可言?”少年駁斥了老者兩句,然後又吩咐道︰“把車廂內的賀禮取下,你們都在這里候著吧。”

    “是,少爺!”又向他們家少爺看了一眼,見少年的面色堅決,沒有一點緩轉的余地,老者無奈,只得彎身應了一句,遂吩咐著旁的下人,把車廂內早就備著的禮品取下,輕遞至少年的手中。

    “ ! ! !”

    “誰呀?!大清早地就來敲門兒?”一個清脆如鶯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然後隨著一聲吱呀的門響,柳府里的小丫環小依,從門後露出一個小腦袋來。看著來的並不是他所想象地那位任少爺。不由可愛地沖著門口地少年小吐了吐舌頭,隨後有禮地向這少年問道︰“不知這位公子來此,有何貴干?”

    “小生李貞,這位姑娘有禮了!”看到小依可愛活潑的模樣兒,李貞的眼前猛地就是一亮,心里面涌現出一絲歡喜,听得小依向他問話,定了定神兒,遂拱手向小依說道︰“小生是柳先生的一位故人,此來是為拜會。不知柳先生現在可在府里?”

    “找我們家老爺啊?”小依上下地打量了李貞一眼,見他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兒,就敢聲稱是他們家老爺的故人,心下不覺好笑,不過人家找上門兒來,她也不敢失了禮數,輕向李貞福了一福。道︰“李公子請在此稍待,我這便去向老爺稟報一聲。”

    “有勞姑娘了!”李貞拱手還禮,眼見著小依又把大門關上,听著她的腳步漸漸地向院兒里移去。

    “李貞?”柳一條一愣,不由想起半個月前,在羅府羅老夫人的壽宴之上他所遇到的那位小公子,輕笑了下,遂揮手向小依吩咐道︰“嗯,你這便去將他請進來吧,我在客廳等著你們。”

    “是。老爺!”小依輕應了一聲,又轉身去了前門兒。

    柳一條彎身把寶兒小屁股下面的尿布給替換下來,輕把小家伙給放置到張楚楚地身邊,歉意地看了楚楚一眼,之後才起身離了臥房,把小丫給楚楚和寶兒留在了房里。

    剛在廳室坐定,柳一條便看著小依帶著一位身著文士長袍的少年進了院兒里,正向廳室走來,遂又直站起身,向外迎了出去。

    “李貞兄弟。今日怎麼得閑,到為兄這里來了?”柳一條老實不客氣地稱了一句兄弟,言語之中頗為熱情地將李貞給請讓到大廳,待李貞,就像是一十幾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

    “柳兄!”李貞規矩拱手還禮。感受著柳一條言行舉止之中所透出的熱乎勁兒。臉上不由地也露出了一絲放松愜意的笑容,開口言道︰“若非是一直都沒有尋得柳兄的住處。小弟早就會尋來與柳兄敘舊了。”

    提起手中的禮盒,李貞輕笑著向柳一條說道︰“听得柳夫人前日里分娩得子,小弟也正好過來湊個熱鬧,沾染幾分喜慶,身無旁物,帶了幾支野參來聊表寸心,與嫂夫人進補,柳兄莫棄。”

    “賢弟客氣了。”沖著李貞輕拱了拱手,示意小依將野參接過,柳一條坐在主位,微笑著著請李貞入座。

    “一直都還沒向賢弟請教,不知賢弟地府上是?”能夠入得羅府的宴席,且有資格入得正室,對于這位李貞小朋友的身份,柳一條多少也有些好奇,今天得著機會,便開口向李貞詢問了出來。

    “柳兄有些俗了,”接過小依遞上的茶水,李貞輕抿了一口,不急不緩地看了柳一條一眼,道︰“交友貴在交心,看的是人,而不是背後的身份。”

    “不過,”李貞把茶碗放于桌上,接著開口說道︰“既是柳兄問了,小弟于柳兄透露一些倒也無妨,小弟的府坻不小,不過府中,除了小弟,卻是再無一位親人,而小弟自己,又是一個苦讀詩書,卻注定入不得科考的落破書生罷了。”

    “呃,呵呵,賢弟說得對,是為兄落入俗套了,”柳一條輕笑了一聲,端起茶碗小押一口,心里面卻是還在思量著李貞話語之中的意思,有錢有地有才,卻入進不得科考,入不得仕途,莫不成這位小朋友與任幽那小子一般,也是商賈世家出身不成?

    不過,他若是一商賈之後的話,怎麼會有資格入得羅府地正廳?

    有點矛盾,也有一些不合理,不過這些與自己又有什麼關系?正如李貞剛才所言,交友貴在交心,與身份何干?更何況他與這個李貞也只是見過一次面容而已,說不上昌很熟,甚至連朋友都還算不上是,他是什麼身份,更與自己無關了。

    柳一條輕甩了下頭,不再去多想,抬頭看了李貞一眼,把茶碗輕輕放下,不急不緩地出聲問道︰“嗯,賢弟今日來尋為兄,怕不只是來道賀這般簡單吧?有什麼事直接說出便是,在為兄的面前,不必這般地客套。”

    “柳先生慧眼,”李貞把對柳一條的稱呼變了一下,微沖著柳一條拱了下手,道︰“不瞞柳先生知曉,今日貞到貴府上,除了是為柳先生道賀喜得貴子之外,還有一事想尋求柳先生的意見,萬望先生莫要推辭。”

    “哦?”看李貞連對自己的稱呼都做了一些改變,像是極為正式,柳一條微微一愣,不由也坐直了身子,輕聲向李貞說道︰“賢弟且說說看,若是為兄力所能及之事,為兄自是不會推遲。”

    力所能及,力所不能及,全在自己的一張嘴上,柳一條沒敢把話說死,給自己留了很大一部分的余地。

    “柳先生請過目!”李貞起身,從腰下解得一塊金色令牌遞于柳一條,輕聲說道︰“這,便是貞的身份。”

    “越王?”金牌入手冰涼,微沉,應是真金所鑄,見著令牌上所刻的字體,柳一條心中不由一震,拿著令牌的雙手也輕微地停頓了一下。

    眼前地這個小孩兒,竟是一位皇子?

    柳一條不由抬起頭來,向李貞這邊打量,這種令牌他在李承乾和李治的身上都見到過,就像是皇帝的玉璽一樣,是一種皇子身份的像征,只是,叫李貞的皇子,柳一條好像是從來都沒有听人提起過。

    “小民柳亦凡,見過越王殿下!”不管怎麼說,牌子假不了,而看這個李貞地神態和氣度,也不像是個冒牌兒貨,柳一條急站起身,忙著向越王李貞行了一禮,道︰“不知是越王殿下駕到,剛才小民失禮了,還望越王殿下莫怪。”

    “柳先生不必如此,正所謂不知者不罪,”李貞上前輕將柳一條扶起,兩人再次一同落座,不過這一次柳一條卻是不敢再居于主位,乖乖地在李貞地側旁坐定。

    “還是剛才地話茬兒,”坐下後,李貞看了柳一條一眼,接著說道︰“本王有一事想尋得柳先生相助,還望柳先生莫要推遲。”

    “越王殿下請講!”柳一條微低著頭,輕應了一聲。

    “本王知道柳先生是有真本事之人,也知道先生現正在教授啟蒙老九他們課業,”李貞看著柳一條說道︰“不過宮里面,像是柳先生這般地啟蒙授業,一般只為半季,半季之後,柳先生便會得出一片空閑,本王希望到時,可請柳先生到越王府擔任西席,貞願尊先生為師,不知柳先生,可願?”

    到越王府擔任西席?為任越王殿下的恩師,很誘人地條件,柳一條扭頭看了眼前的這位小越王殿下一眼,無奈輕聳了聳肩,微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這個,小民怕是不能勝任,要讓越王殿下失望了。”
teddy3256 發表於 2009-1-14 17:10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481章 甦晨曦來訪
  柳一條拒絕得很干脆,而李貞在听了柳一條的解釋之後,面色一暗,一陣默然。

    老九,皇後娘娘的親子,哪里是他一個偏妃庶生所能比擬,爭奪?在眾多皇子當中,無論是太子李承乾,以前的魏王李泰,還是現在的老九稚奴,除了一個身份地位有些特殊的老四李恪,哪一個還會比他們三個皇後娘娘的嫡子風光,惹人注意?十幾年了,李貞也都習慣了。

    “是貞唐突了,柳先生莫怪。”來時的興致,一下跌落至谷底,李貞顯得還很是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失落。

    這些他早該想到的,連他一個外在的王爺都能知曉的事情,皇後娘娘怎麼可能會不知曉,又怎麼可能不趁著近水而先得明月?不說皇後娘娘,光是齊國公長孫無忌,老大和老九的親舅舅,另一座旁人輕撼不動的靠山,怎麼會放任著一個難得的人才,在老九的身邊溜走?

    說起來,像是他們這種一沒有實力的旁親背景,二沒有強干有力的外戚支援,平常想要與旁的兄弟爭一些好的謀事,難。李貞知道這一點,所以遇到這種事情,李貞也只得默言地選擇接受。

    “越王殿下言重了,不能入得越王的府坻,是小民無福,”看著有些灰溜溜地皇家第八子,柳一條在心里面微搖了搖頭,心智不豎,面浮于色,雖然都是個孩子,但是這李貞比起他們家的老九李治來,卻又是差著幾分火候,即便是。李治今年還不到十歲。

    說起來,這個李貞,也算是柳一條所接觸過的第四個皇子,比起李承乾,李恪,還有李治這三人來。李貞的言語,舉止,和表現。都顯得過于平庸了些。

    喜形于色,言語直白,與有腳疾時地李承乾一般,是一個有些自卑的好人,但是身為一個皇子,如此作為,卻是有些不夠。

    不過這樣也好。沒有竟爭力。對別人就構不成威脅,不管是李家幾兄弟中的哪一個做了皇帝,他都可以落一個平安的王爺來享度余生,這樣,就已經很不錯了。

    對于很多像是柳一條這樣的俗人來講,做一個吃喝不愁的閑散安樂王爺,那可是只有在夢里面,才有可能會實現地夢想。

    “不過,雖做不成師生。但是若是越王殿下不棄的話,小民仍是越王殿下的朋友。”柳一條又沖著李貞拱了拱手,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尤其這個朋友還是一位皇子地時候。

    “多謝亦凡兄!”听得柳亦凡言語誠肯,滿懷關心關懷之意。李貞心中一暖。臉上又露出了陣陣笑意,一張口。便又把稱呼給換了回來,叫起來也越發顯得親切。他喜歡柳亦凡這種無羈豪放的性子,跟柳亦凡在一起,他會覺著自己的心胸也會豁然展開,不再像是以往地那般沉悶。

    “亦凡簪越了!”看得出李貞是真心相交,柳一條便也不再與他客氣,拱手還禮,算是應了下來。

    李貞端起茶碗,仰脖便是一陣猛灌,像是要把剛才的不愉全都喝盡肚子一般。

    “還沒有與嫂夫人,還有我那剛出世的小佷兒謀過面容,不知小弟現在可方便前去拜見?”把茶碗放下,李貞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站起身,輕笑著向柳一條這里看來。

    “能得見殿下,是拙荊還有小兒的榮幸,殿下請隨亦凡來!”柳一條隨著李貞站起身形,躬身帶著李貞向內宅走去。

    “姐姐你看,寶兒在向我笑呢,呵呵”剛走近臥房,柳一條就听到家里面三個女人之外的一個女聲,心下不免詫異,什麼時候家里面又來了一位女客?怎麼也沒听得小依稟報?

    “哪有,寶兒弟弟是在看我,哼,”當柳一條帶著李貞進得臥房之內地時候,小丫正昂著她小腦袋,坐在榻上,小撇著嘴兒,有些得意和不滿地看著她面前地一個女人。

    “曦兒姐姐?!”再一次出乎柳一條意料的,李貞一見到坐在榻邊上的那個女人,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地,小跑著就迎了上去。甦晨曦,長安大司農卿甦府的千金大小姐,她怎麼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柳一條把目光掃向了正在為楚楚準備拭擦臉頰的小依身上,不用猜,這位甦小姐,定是被小依這個前狄府的小丫環給悄悄地帶進來的,時間應該就是在他與李貞于客廳里面敘話的空檔兒。

    甦晨曦被李貞地一聲歡叫給驚得回過頭來,見著正向她這里走來的少年,嬌白秀氣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的笑意,輕站起身,微向李貞福了一福,道︰“原來是越王殿下,曦兒這里有禮了!”

    “曦兒姐姐怎麼也在這里?還有曦兒姐姐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去支會小貞一聲?”有些不喜甦晨曦對他地客套,李貞上前輕扶起甦晨曦,之後又舉奮地開口向她詢問。

    “昨日里剛剛及到府里,怕會耽誤你讀書,便沒有去打擾你,殿下莫怪。”甦晨曦站起身,看了眼榻上地楚楚母子,輕聲向李貞說道︰“听說張姐姐前日里得了子嗣,便想過來看看,沾些喜氣,不想卻巧與殿下踫上了。”

    “甦小姐!”在李貞之後,柳一條也走至榻旁,禮貌地微抬手沖著甦晨曦禮了一禮。

    “亦凡先生!”目光在柳一條的臉上打量了一下,甦晨曦點頭淺笑還禮。到了長安,柳亦凡還是那副淡然不羈地樣子。

    “夫君,這位公子是?”雖听得甦晨曦剛才的叫嚷,張楚楚看了甦晨曦旁邊的李貞一眼,還是抬頭輕向柳一條這里問來。

    “這位便是嫂夫人了吧?”搶在柳一條之前,李貞難得活泛地率先上前與張楚楚拱手見禮,道︰“小弟李貞,見過嫂夫人!”

    “呃,這位公子有禮有!”坐在榻上,張楚楚勉強彎身回禮,目光再一次疑惑地向她的夫君這里瞥來,暗怪夫君怎麼不招呼一聲,就帶著一個外人,到了這內堂之中,讓她一點都沒來得及準備。

    “娘子,這是皇第八子,越王殿下!”看出媳婦兒眼中的疑惑,柳一條上前解說了一句,然後看了甦晨曦與李貞一眼,溫笑著道︰“既然大家都是熟人兒,就不必再多作客套,都安坐吧。”

    吩咐著小依去搬些長椅放在榻側,請李貞與甦晨曦落座,不過待柳一條與李貞都坐定後,甦晨曦又轉身回到了榻邊,與張楚楚坐在一起,懷里面又抱起了小寶兒,時不時地逗弄著寶兒歡笑,引得小丫又像是好玩的玩具被人給搶了一般地著惱,氣呼呼地也爬到榻上,橫坐在楚楚與甦晨曦的中間,與甦晨曦爭搶著陪寶兒弟弟玩耍。

    “沒想曦兒姐姐與亦凡兄和嫂夫人也是這般熟絡兒,曦兒姐姐前番出門遠游,可是就去了夔州奉節?”接過小依新遞的茶水,李貞饒有興趣地看著甦晨曦逗弄著懷里的孩子,輕聲向她詢問。

    “嗯,狄伯父在夔州為史,去歲年關的臨近時,我們正好路過,便在那里呆了一陣,而亦凡先生,就是狄府里的教書先生,教授狄家的兄弟讀書識字,”甦晨曦輕搖著懷里的寶兒,輕聲向李貞說道︰“我們與亦凡先生,還有張姐姐,便是在狄府里謀的面容。”

    “如此啊,難怪了,”李貞輕點了點頭,道︰“曦兒姐姐既然已經返回,想來茹兒姐姐也是已經到了宮里吧?”

    以前宮里面唯一一個對他和顏悅色,真誠關懷的姐姐,李貞在心里面也一直都惦記著。

    “越王殿下沒有得著信兒嗎?依著豫章公主殿下的性子,見過了皇上皇後之後,怎麼也不會把你給落下啊?”見李貞似確是沒有得著訊息,甦晨曦輕聲言道︰“或是豫章公主殿下被什麼事情給纏著了,越王殿下若是有暇,也可去宮里瞧看一番。”

    “嗯,曦兒姐姐說得是!”苦笑了一下,李貞微點著腦袋應了一聲。

    兩個人這般旁若無人地嘮起了家常兒,柳一條與張楚楚兩人坐在一邊,根本就插不上嘴去,見李貞低下頭去,似不想再言,柳一條便裝著迷糊開口向甦晨曦問道︰“不知甦小姐剛提到的豫章公主,可就是當初在奉節,時刻都與甦小姐在一起的李姑娘?”

    “是啊,听你們說著,姐姐都有些糊涂了,曦兒妹妹,那如似妹妹,真個便是豫章公主麼?”夫唱婦隨,張楚楚也故做驚訝地身著甦晨曦問道了一句。
teddy3256 發表於 2009-1-14 17:11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482章 欲往
    )“殿下,昨日里妾身從母後那里听起,在立政殿教授稚奴和兕子學業的那個亦凡先生,就前兩天,家里的夫人剛剛分娩,產下一個男丁。武媚在李承乾的身後,兩只胳膊小巧地環抱著李承乾的脖子,輕聲地向李承乾說道︰“听說母後還給亦凡先生的府里,送了一些賀禮呢。”

    “亦凡先生?就是那個寫曲兒的文人?”李承乾端起茶碗輕押了一口,輕聲向武媚問道,言語之間頗有些輕視和不屑,抬頭看了武媚一眼,言道︰“怎麼,媚娘也開始羨慕別人了?”

    “那是自然,臣妾也想為太子殿下生一位小皇子呢。”輕從李承乾的背後轉過,武媚柔緩地彎身在李承乾的懷中安坐,雙手再次摟抱著李承乾的脖子,一臉的羨慕神色。

    “子生男女,自由天定,這種事情羨慕不來,”李承乾溫笑著輕撫了下武媚已是明顯鼓起的小肚子,道︰“等到今年初秋之時,是龍是鳳,便自有了分曉,媚娘不必著急。”

    “話是這麼說,不過臣妾還是有些擔心,再而這是臣妾第一次有孕在身,雖經母後多番的開導,臣妾這心里卻還是有些懼怕,”武媚微縮了縮身子,怯怯地向李承乾說道︰“所以,臣妾明日想出宮走一趟亦凡先生的府里,去向柳夫人請教一番,心里面多少也好有個準備,還望殿下能夠應允。”

    “嗯?”李承乾止住了輕撫武媚肚子的動作,有些猶豫地低頭向她看來。

    “就當是一次尋常的探望,”見李承乾意動,武媚的胳膊摟得更緊了些。小臉幾乎都貼在了李承乾地臉上,輕聲說道︰“亦凡先生是晉王殿下還有晉陽公主的老師,家中有喜,妾身去探視道賀,也屬平常,別人也說不過理兒去。殿下”

    說著說著,武媚便抱著李承乾的脖子撒起嬌來,顯盡其嫵媚迷人之態。

    “好了好了。去一次也是無妨,明日里就讓李清跟著你,免得在路上會有個什麼意外。”經受不住武媚的搖擺和嬌聲誘惑,李承乾最後一口便答應下來,並對武媚明日的出行,做了些許的安排。

    畢竟武媚現在是太子妃,畢竟這位太子妃地肚子里。又有了太子的骨肉。現在無論是在皇上皇後,還是在李承乾這里,都矜貴得很,不敢讓她有一絲一毫的閃失。

    “臣妾會小心地,多謝殿下!”武媚在李承乾的懷里欣喜地歡呼了一聲,小臉興奮得有些潮紅。

    她知道太子這些天都有諸多的事務需要處理,自是不可能會陪她一同過去,而這些,卻正是武媚所需要的。自上次在立政殿听得長孫皇後對柳亦凡此人的評價之後,雖然李承乾一直都以他是作曲賣藝之人而不屑一顧,但是武媚卻悄悄地把柳亦凡這位教書先生給留上了心。

    雖然現在柳亦凡還名聲不顯,威勢不足,但是她武媚現在也僅只是一個無權無依的太子妃而已。說不得哪一天就會被別的女人給頂替了過去。若是能夠趁著現在,與柳亦凡結上一個善緣。指不定哪天,就能派上大地用場。

    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武媚不想事到臨頭了,才想起去抱一抱佛腳,凡事還是未雨綢繆來得實在。

    “一會兒你去一趟立政殿,”待武媚地心緒平穩下來,李承乾輕聲說道︰“去陪陪母後,還有豫章那丫頭,想想那丫頭自昨天回來之後,除了開始地來打了個招呼,到現在一直都沒見她的蹤影,孤有些放心不下,這段時節,有暇的時候就勞媚娘去多陪陪她。”

    “嗯,臣妾明白,殿下放心便是。”武媚輕點了點頭,從李承乾的懷中坐起,親自為李承乾斟倒了一碗兒茶水,道︰“昨日里臣妾陪著茹兒妹妹說過幾句,對于她的行蹤也多少有些了解。”

    “年前的時候,長樂公主不是曾生過一場病端麼?”把茶壺輕輕放到原位,武媚又在李承乾的近旁坐下,接著輕聲說道︰“與當初母後病情的相似,都是氣疾之癥,不過或是因為沒有柳先生與孫道長親斷,長樂姐姐的病情醫治地療效一直都很平緩,直到現在,還沒有大好,豫章妹妹與素與長樂公主最為新密,這幾天,怕是都要守在齊國公府,與長樂姐姐呆在一起了。”

    “嗯,這倒是,”李承乾微點了點頭,對武媚的話深以為然,在這皇宮里面,在父皇的這幾十個兒女當中,要數人緣最好的一位皇子公主,估計也就數豫章那丫頭了。好像是無論與誰在一起,豫章都能很好地與他相處在一起。

    “好了,時辰不早了,孤還有事要去處理,媚娘若是無聊,就去母後那里看看吧。”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李承乾將手中地茶碗兒放下,向武媚交待了兩句,起身便向殿門外走去。

    “嗯,還有一件事情,”快及到殿門時,李承乾又回轉過身來,深看了武媚一眼,道︰“你現在是太子妃,在這東宮里面你怎麼去拉攏人心,豎立自己太子妃地威嚴和威儀,孤不會過問,但是孤希望媚娘莫要把手伸出了東宮以外的地方。”

    說完,不給武媚反應地時間,李承乾抬腳就出了殿外,殿里面只留下武媚一人,在那里發呆。

    原來自己的一些手腳和動作,李承乾全都看在了眼里,只是一直隱忍著沒有提起而已。看來以前,她對這位太子殿下還是有些看輕了,听得李承乾的腳步聲漸遠,武媚輕輕地復坐下身形,微蹙著眉頭,細品起了茶水來。

    一盞茶後,武媚也起身抬步,吩咐著內侍總管李清,去為明日到柳府拜賀準備些豐厚的賀禮,然一又帶著手下的一干丫環和內侍,一同出了東宮,去向立政殿的方向。

    齊國公府,後院兒,偏側的一間臥房之內。

    小稚奴與小兕子在房間里面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地,很是賣力地為躺坐在床榻上的長樂姐姐和坐在長樂姐姐旁邊的豫章姐姐表演起來。

    “我們都是小青蛙,呱呱呱呱呱喜歡快樂的生活,最愛說笑話!我們都是小青蛙,呱呱呱呱呱每天快樂的唱歌,心中志氣大”

    “我們都是小青蛙,呱呱呱呱呱”

    清脆的稚聲,歡快的曲調兒,听得長樂與豫章兩位公主,身子也不由開始隨著兩個上家伙的歌聲,輕微地晃動起來,臉上都露出了少有的笑意。

    “這首曲子不錯,便就是那位從奉節過來的亦凡先生所作所教嗎?”待兩個將曲子唱完,長樂公主歡笑著伸手把稚奴與兕子這兩個親弟妹給招到身邊,溫聲細語地開口向他們問道。

    “嗯,我們剛才唱的曲子,全都是柳先生在課下休息時教授給我們的,”把腳上的靴子脫去,稚奴與小兕子齊齊地都爬到了榻上,親溺地呆趴在長樂公主的身邊,小李治面色有些失落地說道︰“不過這些天柳先生府里面好像是有了什麼分娩得子的喜事,都沒有再教我們什麼了。”

    “看來這個亦凡先生倒是真有些本事,”看著稚奴與兕子有上不舍和不願的表情,長樂公主不由地輕贊了一句,能讓兩個小家伙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產生了這種不願與他離開的感情,且又巴不得天天都能去學堂上課的熱情,很難得。

    “姐姐有所不知,”豫章抬手輕撫了下兕子的小腦袋,溫聲對長樂說道︰“當初在奉節時,這位亦凡先生也是如此,在狄長史的府上,把狄長史的兒子和佷子也都是教得萬般地懂事听話,兩個小子平素里寫出的東西和說出的話來,連狄長史都稱贊不已,對亦凡先生也很是看重。這次若不是父皇開口將亦凡先生給留了下來,估計奉節的那位狄大人,說什麼也不會將這麼好的教書先生給白白放走。”

    “哦?茹兒妹妹之前曾與亦凡先生謀過容面?”听了豫章的話語,像是對柳亦凡還頗為熟識,長樂不由便開口向她問道。

    “年關時,茹兒與甦家的那個曦兒妹妹一起,曾在奉節的狄府呆過一段時間,對亦凡先生平素的行事,多少也有一些了解。”豫章微點了點頭,小聲地向長樂公主解釋。

    昨天初听到柳亦凡一家竟沒有離開長安趕回奉節,而是被父皇給留了下來時,豫章心里面多少有一些意外,而後又得知柳夫人在前天竟已平安分娩,產下了一個兒子,豫章在心里為柳夫人和柳亦凡欣喜,有心也想前去探望一番,不過因為長樂公主的病情,都給先擱置了起來。

    畢竟比起旁的事情來,豫章還是更看重她的長樂姐姐多一些。
teddy3256 發表於 2009-1-14 17:11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483章 武媚的心思
  太子妃並沒有在柳家小院兒里呆上太久的時間,甚至連跟柳亦凡說過的話語,都不超過十句,大部分的時間里,都是在與柳夫人一起話嘮家常兒,逗哄柳夫人身邊的孩子。

    不得不說,這位歷史上的則天大聖皇帝,在與人相處這方面,很有一些本事,在極短的一段時間里,就與楚楚閑聊到了一處,時而不顧著身邊有內侍的存在,兩人還會一起脆聲輕笑起來。

    現在的武則天,以柳一條一個男人的眼光來看,很漂亮,很嫵媚,也很迷人,跟後世柳一條在書上,在古畫卷上所見到過的中年,晚年時段的武則天,都著天與地的差別。

    年輕,美貌,肌膚瑩透,身材嬌小柔弱,但是外在的表像來說,武媚是一位切切實實的美人兒。這也難怪在歷史上,她能夠輕易地就勾搭上了比她還要小上五歲的李治,並被他無忌地給冊封為了皇後。

    武媚今天的來意,從剛才的只言片語之中,柳一條已經明白,她今天過來,代表的只是她自己,她這是來向他示好或者說是拉攏來了。

    武媚的話語很隱誨,不過卻又能恰恰地讓柳一條明白她話中的意思,雖然年歲尚不太大,但是這個小丫頭的心思,還有她說話的藝術,卻是很是讓柳一條欽佩,不由想起當年,當他自己十四、五歲的時候,還在初中里面漫無目的地瞎混呢。

    柳一條看著親切地坐在榻邊,懷抱著他們家寶兒的太子妃,臉上一直不咸不淡地帶著笑意,現在的武媚,還只是一個太子妃,朝庭里面有李世民這位明君坐鎮,這小丫頭心中定是還沒有那種想著要榮登大寶,改號稱帝的念頭,看她現在的樣子。思她現在宮中的地位和處境,她所想的。最多的,估計也就是該如何地保住她太子妃地位置。

    武媚不是以前的侯寧兒,她也不是現在已貴為皇後地長孫皇後娘娘,沒有渾厚的家世背景。沒有強力如一國之公的親人外戚,想要在太子妃的位置上坐得長久,就武媚現在這種無依無靠地現狀來看,很難。

    而武媚顯是也並沒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肚里面還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上面,那些有太多的不確定,也有太多的風險,誰能曉得。若是她的第一胎是一個女兒的話。皇上,皇後,還有太子李承乾,還會不會再像現在一般地寵溺著她?

    是以,不想在一顆樹上吊死地武媚,便想趁著現在她還倍受著皇後和太子寵愛地時候,盡可能多地來鞏固壯大一些自己的實力,不為別的,僅就是為了保住她太子妃的位置而已。畢竟。在大唐,在長安,想當太子妃的人有很多,有家勢有背景的人更是數不勝數,武媚不想被動地把自己給陷入到危機絕境當中。

    未雨綢繆。所以。從一開始,武媚就在不停地努力著。盡可能多地與一些有潛力卻不甚得志的人交好,拉攏,雖不能一下便得到他們的忠心,但是能夠結下一個善緣,或是給他們一些恩惠,指不定哪天,就能有著讓人意想不到的回報。

    而現在,在立政殿里教書地柳亦凡,無疑地也成了她要示好拉攏的一個對象。

    武媚抱著孩子,輕聲細語地與楚楚說笑,心神卻是一刻也沒有離過柳一條的身上。

    雖然早就知道柳亦凡這個人,但是今天,武媚卻還是第一次與柳亦凡相見,經過短暫的接觸,在心里面也給柳亦凡做出了一個評價︰話不多,卻給人以沉穩;長相不俊俏,看之卻很讓人舒心,提不起半點討厭的意味;舉止有禮,卻讓人感覺到里面透著一絲不羈地淡然,這是一個凡而不俗之人。

    或者說,之位柳先生,是一位雅人。

    在柳亦凡地眼中,武媚沒有發現他對皇權的敬畏和渴望,也沒有發現他對自己嬌秀容顏地驚異和貪圖,從始至終他對自己的態度都是那般地自然,神清志明,不恭維,不做作,不張揚,不居傲,就像是把她給當成了一位來走親訪友的尋常朋友。很難得,但是這卻非是武媚所想要。

    武媚看得出,也感覺得到,眼前的這個柳亦凡,沒有野心。沒有野心,也就意味著他沒有什麼大志,有才而無大志,一個人還能有什麼大的做為?武媚在心里面,多少地,有一些失望,同時地,也有些了解了當初太子殿下為何時常會對那柳一條不願入仕而嘆息。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位亦凡先生,與當初的柳一條是同一類人。他們不擔心自己的前程,也從不在乎自己的前程,達則兼濟天下,窮則是獨善其身,這些話對他們來說,都只是一個擺設,入不得他們的眼中,放不進他們的心上,他們所看重的東西不多,武媚低頭看了下她懷中的寶兒,還在躺坐在榻上的柳夫人,心中想著,無外乎家人,親情而已。

    “殿下,天兒不早了,皇後娘娘還在宮里等著您那,咱是不是現在就去?”李清看著外面的天色,眼見著太陽已升至了半空,便彎身走至室中,輕聲向武媚提及請示。

    “嗯,天兒是不早了,”看了李清一眼,武媚輕點了點頭,從榻上坐起身來,把懷中已經酣然入睡的寶兒給遞放到張楚楚的懷里,微笑著向張楚楚說道︰“柳夫人好生休養,改日得閑,妹妹我還會再來探望!”

    “多謝太子妃殿下!”抱著孩子,張楚楚微低頭彎身施禮,恭送武媚離去。

    “學生送太子妃殿下出去!”柳一條也適時起身,彎身一禮之後,躬身在前面為武媚還有東宮的內侍總管李清帶路。

    “再次感謝太子妃掛記,”在小院兒門外,武媚即要上車之時,柳一條小聲地在武媚的身邊開口說道︰“太子殿下身邊,能有太子妃這樣的賢妃相伴,是太子殿下之福,也是我大唐將來之福運。”

    一句話,有恭維,有實言,同時也表明了自己對武媚的態度︰太子妃請放心,咱們不是敵人。

    雖然現在歷史的發展已經有了一些改變,武媚將來還能不能當得上她的則天大聖皇帝,還很難說,但是對于像是武媚這般有心計,有手段,有潛力的女人,柳一條並不想得罪。

    有一句話怎麼說的,寧欺白頭翁,莫欺少年窮,每一位年青人,都有著一分不確定的潛力和機遇,指不定哪一天,人就得了機會,飛黃騰達了也說不定。

    凡事留退路,莫決絕,就是欺人,也不能太甚,過則折,折的是別人,也可能是自己。

    “柳先生過獎了,這般的夸贊,小女子可當受不起。”深看了柳亦凡一眼,明了了柳一條話中的意味,武媚微笑著輕點了點頭,向柳一條告罪一聲,在李清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對于這位亦凡先生,李總管怎麼看?”馬車出了府門,武媚坐在車廂里面,透過車窗,向車外瞧看,嘴里面有意無意地輕聲向李清詢問。

    “殿下,這種事情,小人一個內侍,哪有膽子亂做評斷?”李清躬著身子,低眉順眼地輕坐在那里,面對著太子妃的問話,小聲地向武媚說道。

    “一次閑聊而已,無礙的,”武媚扭過頭來,看了李清一眼,道︰“李總管年高識長,在宮里當了近二十年的差事,遇事通明,非是一般人所能比,我也想听听李總管對那位亦凡先生的看法。”

    “既然太子妃殿下想听,那小人就斗膽直言了,”抬頭小心地看了看太子妃,李清這才開口說道︰“在小人看來,柳先生是個有才學的好人,以後入仕的話,也定會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不過依著柳先生的性性,頗好中庸之道,日後他的官位,怕是不會太高。”

    “嗯,”李清的評斷,不由讓武媚有些側目,李清這些年的內侍總管,還真不是白做的,平時見他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不想,有些東西,他看得竟也是這般地透徹。

    是個人才,不過可惜,這個人才一直都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之人,不管是在宮內還是宮外,都不是她一個太子妃,可以輕易拉攏,指使得動的。這一次,太子殿下之所以會派著李清跟在她的身邊,想來也多是監視,多過于保護。

    很多事情,武媚都看得很清楚,心里面也很明白,但是她現在能做的,也只是用眼看和用心想而已。手中沒有半點權力,身邊沒有一個心腹貼心之人,想要在東宮里面穩固自己的位置,很難。

    所以,在內心里面,武媚對于權利這個東西的渴望,也越發激烈起來。
teddy3256 發表於 2009-1-14 17:11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484章 販馬‘伊麗’
    “你就是紀掌櫃,晏天牧場的場主?”侯君集騎坐在馬背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臉刀疤的紀和,心中涌現出一種頗為熟悉的感覺,總覺著好像是在哪里見過這個姓紀的場主一般。

    “正是小人,”李紀和謙卑地彎身拱手,立于侯君集的馬前,在侯君集凌厲的目光下,夷然不懼,面上一直都帶著一副生意人當有的淡淡笑意,只是他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猙獰罷了。

    “這是你的馬?”目光跳過李紀和的身形,侯君集指著李紀和身後十五匹看上去很是彪悍的粟色健馬,輕聲向李紀和詢問。

    “然,”李紀和側讓開身,回頭看了一眼他所帶來的伊麗馬,應聲向侯君集說道︰“這些馬匹,全是由小號晏天牧場所育,”隨手拉過一匹,李紀和抬手輕拍著馬匹的脊背和四肢,接著說道︰“體格高大,結構勻稱,頭部小巧而靈活,眼大眸明,頭頸高昂,四肢強健,無論是用來組建輕騎還是重騎,它都足以勝任。”

    “紀掌櫃,”侯君集撇腿跳下馬背,把韁繩遞于身側的殘劍,走至李紀和的近旁,抬手往馬背上輕按了一下,見馬匹的四肢緊繃,穩健,沒有一點彎曲和移動的跡象,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看了李紀和一眼,道︰“馬,是好馬,不過紀掌櫃說這馬是由你們晏天牧場所育,有些不盡然吧?”

    把手臂從馬背上撤離。侯君集輕聲向李紀和說道︰“老夫雖是一個粗人,但是對于這些馬匹,卻還是有一些淺顯的認識,若是老夫沒有走眼地話,這十幾匹,就是烏孫國的伊麗馬吧?怎麼這伊麗馬,什麼時候竟落戶到你們晏天牧場了嗎?”

    “老將軍慧眼。”李紀和面色不變,事實上他也從沒有覺得這些馬匹的來歷,能瞞得過侯君集的雙眼。當初在大唐的時候,侯君集愛馬可是出了名兒的,光是他的一個兵部尚書府里,各類馬匹就有二十幾匹,其中有一兩匹伊麗馬,也不奇怪。

    “不過,侯將軍或是還不知曉。這伊麗馬。現在已經不止有烏孫國才有了,”李紀和語氣一轉,微笑著向侯君集說道︰“我們晏天牧場,也已經有了可以撫育它們地能力。這次小人過來,就是想來問老將軍一句,,您想擁有一支全由伊麗馬來打造而出的輕騎兵或是重騎兵嗎?”

    “嗯?你們晏天牧場有這個能耐嗎?”被李紀和的問話驚得心中一跳,侯君集地神情多少產生了一絲的變化。

    他知道伊麗馬,也知道伊麗馬的一個特性。均衡,不管是個頭,是體重,是負重,還是耐力。騰躍。等等等等,都有著驚人的均衡。事實上,侯君集當初之所以會記住這個整體素質並不是很突出的馬匹,所為的,就是它的這樣一種特性,也曾不止一次地有想過,要是能夠擁有數千匹這樣一類地伊麗馬群,他定是能夠打造出一支所向無敵地鐵騎出來。

    只是可惜,伊麗馬一直都嚴受著烏孫國的限制,少有能流落于外處,想要用它們來組建一支騎兵,除了在烏孫國外,別的地方,連想都不必著想。所以,這也不能不說是侯君集的一大遺憾。

    但是現在,李紀和卻遠遠地跑到高昌來,給他畫了一個很大很圓的畫餅,讓他沉寂了許久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看到了些許的希望。

    或許,侯君集抬頭盯看了李紀和還有他身後的十幾匹伊麗馬一眼,心中思量著︰他們真的能夠做到也不一定

    “晏天牧場若是不成,紀某人今天也不敢到這里來擾了侯將軍不是?”見侯君集意動,李紀和地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說起話來也輕松活泛了不少,躬身在侯君集的身邊,伸出兩根手指,輕聲向侯君集說道︰“兩年之內,我們晏天牧場必能育出一批與這些戰馬還要出色彪悍的馬匹來!”

    “這一次紀某過來,也只是想先與侯將軍打聲招呼,在侯將軍這里留一個字號,到時候,只要侯將軍出得起價兒碼,侯將軍想要多少,紀某人都能為將軍尋來。”說話的時候,李紀和小心地注意著侯君集的臉色,轉身指了下他身後地馬匹,道︰“這十五匹精壯地伊麗馬,便是紀某此次所帶來的誠意。”

    “哦?需等得兩年?”見李紀和說得這般篤定,侯君集也來了興致,饒有興趣地看了李紀和一眼,翻身躍上一匹馬地後背,提著韁繩來回地測定著馬匹的耐力和敏覺,開口向李紀和問道︰“不知紀掌櫃這里的馬匹,價值幾何?”

    “一百五十金,沒有二價兒!”李紀和毫不猶豫地一口報出價碼,直起身形,頗為自信地開口向侯君集說道︰“不瞞侯將軍知曉,在來將軍這里之前,紀某在大唐,便已與大唐的府軍簽定了若干協議,日後我晏天牧場的這種伊麗馬,會以每匹一百金的價格為軍中的輕、重兩騎供應馬源。”

    看得侯君集面露異色和警惕,李紀和又接著說道︰“紀某知道侯君心中所惑,有大唐的數萬軍隊撐著,紀某為何還要再來冒這般大的風險,可對?”李紀和微微一笑,道︰“紀某是生意人,從來都不會嫌自己的錢多,而且在紀某的眼中也並沒有什麼國界大義,哪里有錢賺,紀某就會走到哪里,這次來尋侯將軍,也只是想再多賺取一些銀錢而已。”

    李紀和說得很直白,報出的價格也比大唐的貴重,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更能夠贏得侯君集的信任。

    鄙夷,不屑,這是在听了李紀和的一番話語之後,侯君集臉上所流露出來的表情。雖然他現在已不再是大唐的將領,甚至已經不再算是大唐的臣民,但是這也不影響侯君集對像是李紀和這般商人的鄙棄。

    商人逐利,但是若每個商人都像是這位紀場主這般,沒有一點國之大義的話,那一個國家,距滅亡,也就不遠了。

    “紀掌櫃是個直爽之人,侯某佩服!”心下雖然瞧之不起,不過現在,這樣的人對他卻是極為有利,所以侯君集撇腿跳下戰馬,微笑著沖李紀和抱拳一禮,開口向李紀和請道︰“紀掌櫃請隨侯某去帥帳詳談!”

    成了!

    看到侯君集這般相對自己的態度,李紀和便知道,他這次來的目的,算是已經有了著落,這位侯老爺像是已經相信離他的言辭。

    彎身輕步,小跟在侯君集與殘劍的身後,李紀和一路隨著他們進了軍營,及至侯君集所在的帥帳,至于他所帶來的那十五匹伊麗健馬,則被軍中的士兵給牽了去。

    軍中缺馬,在走入軍營的這一路上,李紀和也只在一個類似于馬廄的地草棚處,見到了僅數百匹的老馬,再聯想著剛才接收那十五匹伊麗馬的兵士,他們見到那些馬時臉上所表露出的興奮表情,無一不讓李紀和得了這樣一個結論,他們這個軍中,戰馬奇缺。

    難怪侯君集,還有剛才守營的兵士會對自己那般地客氣,李紀和的眼中涌現出了一陣莫名的笑意,心知侯君集在這高昌國,過得也是不盡如意,軍中的響銀,怕也是多有是不足,不然即使好馬買之不來,一些劣馬,卻還是可以買得到的。

    “紀掌櫃請坐!”在帥帳之中,侯君集穩坐于首,殘劍直立于其後,侯君集看了還站在帳中的李紀和,沖他擺手輕言,並特意著人為李紀和端遞上茶水。

    “戰馬,侯某想要,且是多多益善!”待李紀和坐定,侯君集開門見山,道︰“不過這價錢,紀掌櫃是不是給得太高了些?一百五十金,實不是侯某所能背付。不止侯某這里,這樣的高價,估計在這西域諸國之內,怕是都無人能吃得下去。紀掌櫃是實在的生意人,對于這些狀況,不會一點兒也看不出吧?”

    “哦?”李紀和眉頭微向上掀,開口向侯君集問道︰“那依侯將軍之意,這一匹伊麗馬的價格,當以多少為宜?”

    雖然剛才不二價兒的話說得干脆利落,但是那也只是眾多商賈的一慣伎倆而已,既然肯跟著侯君集進了帥賬,那就說明這里面,還有很多緩轉的余地。
myjaney 發表於 2009-1-18 14:41

第485章 柳二條的春天(1)

貞觀十一年,三月一十八日,長安柳府從早到晚,都是一片喜慶歡騰。

    柳家的老二,娶媳婦兒了。

    一大早兒地,柳二條就更衣打扮,穿著一身乾淨利落,而又不失華貴的新郎服飾,騎著一匹棕紅色的高頭大馬,帶著一幫人力轎夫,和樂仗禮儀,直接就出了門兒去。

    在柳二條的身邊,有著楊伯方府裡的管家楊斌隨著,指導著柳二條在迎娶的路上,還有及到尚書府時,所應有的禮儀和舉動,娶妻不同兒戲,要有禮,要有矩,哪一步要做什麼,該怎麼做,從古至今,都有著它特定的禮儀,在鄉下或是沒有太多的講究,但是在這長安城裡,在貴族士人之中,卻是一點也不能忽略。

    像是柳二條這般,沒有一點經驗的鄉下小子,乍然間接觸到這種他以前從未有接觸過的禮節,身邊若是沒有一個明白的人在一旁看著,教導著,指不定會鬧出什麼樣的笑話來。

    所有的人都知道,禮部尚書王,那可是一個凡事必依禮儀的頑固,當初他們家二少子迎娶南平公主時,王便死咬著一個禮字,成為了大唐有史以來第一個敢讓公主過堂給公婆行拜禮的大臣,而且,公主與公婆行拜禮之道,也由他而始。

    跟這樣的一個人做親家,若是行舉之間有一點不合他的心意,柳二條想順利地把媳婦兒給娶回家來,怕是會很難。

    所以,為了能夠省時,省力,既不耽誤功夫,又能合了王老頭的心意,楊伯方便把楊斌給派了出來。

    楊斌是個老人兒,他們家老爺子當年是前朝皇家儀仗總管。歸為禮部,平常所做的,便是這皇家的紅白喜事,楊斌從小隨著他們家老爺子一起,對這裡面的道道兒,最是瞭解,有他在。相信便是王這個理部尚書,也挑不出個理兒去。

    畢竟前朝距現在並不是太過久遠,前後也就才幾十年的光景而已,而這禮儀之道,又都是先輩們所傳。凡事都是大同小異,沒有太多的缺失,也並不會因為朝代的變遷,而產生什麼大的差異。

    迎親地隊伍,有近一百人,兩隊鼓樂,兩隊儀仗。還有一抬八人撐抬的鮮紅大轎,柳二條在前,楊斌略隨其後,一行人走在街上,也算得上是浩蕩氣派,吸引了不少的長安居民,駐足觀看。

    柳府與尚書府並不是很遠,中間僅就隔了兩道長街,一般情況下,便是步行。無須一柱香的時間,即可及到,但是今天,不同往日,在楊斌的安排下,柳二條愣是領著身後的樂仗,繞過了大半個長安,在街上閒轉了近一個時辰之後,這才開始抄著近道,奔向了禮部尚書王家的底坻。

    在柳府地本家。裡面有楊伯方和柳無塵兩人給負責張羅著,接待來往的賓客。

    要說這柳府裡,本家的親戚不多,而且全是遠房,加起來總共也就那麼十一二個。而朋友。加上柳一條的交情,算起來也就三原和長安的公孫府。杜之貴那裡,還有趙家,以及盧國公那裡,所以當初發放請貼時,送出地貼子總共也不超過五十份兒。

    但是今天,除了執有請貼的那四十幾人之外,所來的賓客,多乎楊伯方與柳無塵的意外,有幾位,甚至是他們連想都不敢想。

    太子李承乾,太子妃武媚,吳王李恪,立政殿的內侍總管小德子,還有齊國公的長子長孫沖,尚書右僕射房玄齡的長子房遺直,,次子房遺愛,蘇大司農卿家裡面地小孫女兒蘇晨曦,以及一些連楊伯方都沒有聽說過的官員士子,等等等等,從上午柳無塵命人在府門前燃起暴竹之後,大門前來往的賓客便絡繹不絕。

    待日上三桿之時,柳府若大的一處宅院,不管是前院兒,還是後院兒,不管是大廳,還是廂房,都有不盡的人在。

    楊伯方與柳無塵兩人,更是在這些人群裡面忙來忙去,接連應酬,沒有一刻地停歇。

    好在,當初在籌備這件婚事的時候,柳無塵依著他們家二少爺的意思,花了大的價錢,去尋得了易和居的幫忙相助,府裡面有什麼不夠,短缺的東西,總是能夠在最短地時間內,從易和居那裡取來對應。是以,從早上開始,府裡面的來客雖然遠遠地超出負荷,府裡面上下一干人等也都忙了個夠嗆,但是卻並沒有出現過太多的差錯,到上前為止,一切也都算是順利。

    柳無塵不停地在府裡面遊走照應,接待應酬著他認識或不認識的賓客,同時地,他的兩隻眼睛也在人群之中不停地四處搜尋,搜尋著他們家大少爺的蹤影。

    現在時已近正午,二少爺應已是接著新娘,開始從蘇府返回,依著當初的約定,易和居的樂師和歌女,也是該到的時候了。

    「柳管家,柳管家!」李彪盡力地繞過人群,一路小跑著從前院兒顛兒到了後院兒,湊到柳無塵的跟前,拱著手小聲向他們府裡地大管家稟報道:「您一直等著的那什麼居的少東,帶著他們家的下人歌女,到了,剛才我已經把他們給帶到了偏側的廂房,他們正在那裡候著您那。」

    「哦?」柳無塵面色一陣欣喜,抬手輕拍了下李彪地肩膀,囑咐著他接著回前院守好院門兒,然後又去與楊伯方支會了一聲,直接就奔了李彪剛才所說地廂房側室。

    在接近了廂房門口兒的時候,柳無塵就聽著了裡面傳來他們家大少爺地聲音,心裡面一下便寬慰不少。

    「咦,這不是任公子還有亦凡先生麼?」遠遠地看到任幽還有柳亦凡從府門外進來,被人給帶進了這間側室,蘇晨曦心中一動,便也跟著湊了進來,走進任幽與柳一條的的前,故作驚奇地出聲向他們詢問。

    「蘇小姐!」柳一條輕笑著拱手一禮,算是見過,之後便不再多言,把問題全都拋給了隨在他一側的任幽身上。

    「蘇姐姐好,小弟這裡有禮了!」今天的蘇晨曦,雖然蒙著一層薄薄的面紗,面容有些模糊,但是卻仍擋不住她迷人的風彩,是以,她甫一出來,任幽這小子便小跑著湊了上來。雖然他不敢對蘇晨曦做些什麼輕浮一些的言語和動作,但是能與她站在一起,輕語相談,多少地也能過一些乾癮。

    「蘇姐姐之前不在長安,有些事情或是還不甚明瞭,自前番羅府老夫人的壽宴之後,我們易和居上門的生意可是越來越多,這長安城裡,哪家有個紅白喜事,多都會請我們過來,這次的柳府親禮,也只是其中一家罷了,我們能來,並不足為怪。」見蘇晨曦面帶疑惑,任幽便很是慇勤地開口向她解釋,前前後後地把一個月前,羅府壽宴的事情說道了一遍,言語之中,頗有自得之意味。

    想當初,想要藉著去羅府的機會,把易和居的名氣給提起來的主意,可就是出自他的腦袋,由不得他不自戀一些。

    「不過,蘇姐姐為何也會在此?難不成蘇府與柳家也是世交?」把自己的事情交待個清楚明白之後,任幽也是有些疑惑地開口向蘇晨曦詢問:「蘇老爺子也來了嗎?」

    「爺爺他老人家現在不在長安,」蘇晨曦微搖了搖頭,看了柳亦凡一眼,見他臉上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便輕聲向任幽說道:「不過蘇家與柳家倒是真有些交情,我以前還曾跟著柳先生學了一月的書法,與二條也有過一些接觸,今日二條成親,我自是要過來慶賀道喜一番。」

    不想與任幽在這些事情上糾纏,蘇晨曦扭頭向一旁的柳亦凡看來,輕聲向柳一條詢問,道:「不知今日,亦凡先生可是又有新作問世?」

    「家添新丁,生活多少有些結據,出來賺些小錢餬口養家,讓蘇小姐見笑了!」柳一條沒有否認,微衝著蘇晨曦點了點頭,淡聲言道。

    外人聽來,或是會覺得有些誇張,不過對柳亦凡家境多少有些瞭解之人,都知柳一條現在所言,都是實情,柳一條現在手頭上的存錢,確實不多了。

    當初從奉節來時,狄府所接濟提供的銀錢已用去了大半,而柳亦凡在宮裡的差事,每月的俸銀又是僅夠維持日常的開支,現在柳夫人順產,正是需要銀錢來調理滋補身子的時候,柳亦凡這個時候會寫一些曲子來換取銀錢,倒也不是太過奇怪。

    「任掌櫃,亦凡先生,讓兩位久等了!」這個時候,柳無塵抬腳跨步,輕身從門外走來,彎身拱手向柳一條與任幽兩人見禮問候,打斷了幾人還待繼續下去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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