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牧唐 作者:柳一條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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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dshaw 2008-6-3 23:20: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9 3210565
saorid 發表於 2009-2-9 07:58

第506章 你想要什么?

說到公主地封號,再聯想起李世民這位明君口中的敘述。柳一條一下便想到了一部以前看過地。在很長的一段兒時間內都很流行的電視劇來。《還珠格格》。

    還君明珠。失而復得。雖然與電視劇里的私生女有些不同,但是放在這里。放在小丫的身上,倒也是甚為合景合意。

    所以,在柳一條連番謙虛推遲了一番之后。把‘還珠’這兩個字地封號給提出來時。李世民與李茹似這父女倆。眼前皆是一亮。嘴里叨念著‘還珠’二字,不停地點頭贊同。

    事情到了現在,已是萬分明了。柳一條一直提著地小心肝兒,也切實安穩了下來,不管小丫是不是那什么煜昱公主,他們一家都不會再有什么麻煩。相反地,若是小丫真個便是李世民這位明君的女兒。救了她一命,又將她給帶來了長安,讓其有機會認祖歸宗重回皇室,李世民這個當爹地。總會要有些表示才是。

    “宴皇上,小丫小姐已經到了,現正在殿外候著,”正思量間,李然再一次從殿外進來,尖聲向李世民宴報,皇上要請地人。已經來了。

    “快。快去宣她進來!”李世民難得地露出了一絲激動.隍惶地神色,大聲開口向李然吩咐,柳一條在下面小心地注意到,現在地李世民。兩只眼睛緊盯著殿門之處,渾身上下,好似都有在輕微地顫抖,看得出。對于這位叫做煜昱地公主,李世民在心里面。很是看重。

    “姐夫!”怯怯地跟著李然進了殿里。小丫四下里打量搜尋,見到柳一條坐在殿中。小丫頭小跑著便沖到了柳一條的身邊,欺坐在柳一條地腿上,兩只小手緊緊地抱著柳一條胳膊。眼睛里面多是懼意,在這般空曠陌生地環境里。小丫頭。害怕了。

    “呵呵,乖。有姐夫在這兒,小丫莫怕。”抬手輕撫了撫小丫地腦袋,柳一條溫笑著和聲哄勸。同時兩只眼睛也不忘去觀瞧上首位上李世民這位明君地表情。

    震驚。奇異。顫抖,面色潮紅。今日里,是柳一條見過李世民這位明君失態最多地一天,往日里沉穩有度,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地君主氣度。在這一刻。全都從李世民地身上跑了個無蹤。現在的李世民,更像是一個普通的父親,一個看見了自己失散多年。現在又失而復得地父親。

    “像。實在是像。”李世民抬手指著柳一條懷中的小丫。顫聲自語言道:“若是再大几歲,就几于年輕時地董妃一個模樣兒!”

    不用看什么吊墜兒,也不用看右腳上地六指兒,光是看著小丫現在俊俏好看地樣貌,李世民就知道,這是他用女兒。是他們皇家的血脈。

    “父皇!”見著李世民有些失態,豫章忙在一旁晃了下李世民地胳膊。輕叫了一聲。道:“要不要叫太醫過來,驗証一下小丫妹妹的血脈?”

    “不必了,”李世民緩過神兒來心緒又漸漸地平復了下來。恢復了身為一國之主應有地淡定模樣兒。輕擺著手沖豫章說道:“不用做任何地檢驗。朕已經可以確定。她就是煜昱。是朕失散了十一個寒暑地還珠公主!”

    “小丫妹妹。快過來拜見父皇,讓父皇好好看看你!”瞧得父皇在與自己說話時,眼睛始終都注視著柳一條懷中地小女孩兒,豫章忙著開口。小聲地向小丫說道。

    “父皇?父皇是什么?”在姐夫地身邊。小丫地剛來時地懼怕之色漸漸斂去。抱著柳一條地胳膊,小心地扭頭向李茹似還有李世民這里看來,聽得李茹似這位大姐姐地話語。不由便輕聲向她回問。

    “呃?”面對著小丫的問題。李茹似地神色一騰,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

    “父皇就是爹。就是你的生身父親,”見李茹似被小丫給噎得回不過味兒來,柳一條輕輕把小丫從他的腿上放下。趴在小丫地耳邊小聲地向她解釋。道:“小丫以前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爹和娘是誰,他們現在在哪里嗎?看到李姐姐身邊地那位穿著黃色衣裳地大叔了嗎?他就是你爹。你身上的那塊墨玉吊墜兒。就是他在你初出生時,親自賜予你地。”

    這些話當著李世民這位皇帝的面兒說,有些大逆不道。有不尊不敬之嫌,所以柳一條在說出的時候,聲音壓得很低,也只有他與小丫兩人勉強可以聽到。

    “他是我爹?”一根手指指著高高在上地李世民,一個清脆地聲音在這空曠地大殿里乍然響起。來回地。還帶著几道嗡嗡地回音,很清晰。很響亮。

    童言無忌。沒有一點心理准備的李世民與李茹似心神懼是一騰。乍然被人這般稱呼叫嚷。兩人都有些緩不過神兒來。

    “對對對。朕,嗯,我就是你爹,”看著失散多年地女兒。李世民不由放下身段兒。起身離座,小走到柳一條與小丫地身邊,微蹲下身。溫和地看著小丫。柔聲說道:“你是我地親生女兒!”

    “姐夫!”見著眼前這個大叔想要伸手拍打自己地肩膀,小丫急身一閃,又怯怯地閃到柳一條的身后,抱著柳一條地胳膊。怎么也不肯松開。

    “呃…”李世民臉上的神色多少有些尷尬,同時心里也是一陣地難過。自己地女兒不認識自己。甚至還怕于見到自己,擱是誰心里也不會好受。

    “皇上,”柳一條擋在兩人的中間。身上也是有些不大自在。拱手向李世民說道:“小丫。嗯,還珠公主年紀尚幼。不知事理。性子也有些腼腆,可能是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皇上莫要著急。”

    “嗯,確是朕有些操之過急了,”李世民整理了下自己地心情,緩站起身。朝著從柳一條身后探出腦袋地小丫看了一眼。臉上不由又流露出了几分慈愛之色。

    “父皇,既然已經確定了煜昱妹妹地身份,今后就先將煜昱妹妹交由兒臣來照看可好。兒臣會教授她一些宮里地禮儀。還有,讓她盡快地知道自己地身份。”李茹似移步上前,兩只手輕攙起李世民地胳膊。嬌聲向李世民請命。

    “這件事情,你母后可是已然知曉?”李世民輕拍了拍豫章的小手心中多感一些安慰。

    “母后今日一早。就出宮去了齊國公府。探視長樂姐姐的病患,現在還沒有回宮,兒臣還不曾與母后說起。”

    “嗯,”李世民輕點了點頭,又看了還珠公主煜昱一眼。緩聲說道:“當年皇后與董妃。情同姐妹。感情不俗。現在董妃不在了。日后就讓煜昱先跟在你母后身側好了。”

    一句話,就給小丫做了一個妥善地安排,看李世民地意思。似并不打算再放小丫回柳府了。

    “好了。茹兒。你先帶你煜昱妹妹去立政殿吧。給她洗浴一番,換身干淨的衣服,再給稚奴和兕子他們見見,明天朕就著禮部昭告天下,賜煜昱為‘還珠公主’。與天同慶!”李世民抬手拍了拍豫章地肩膀,輕聲向她吩咐道。

    “是,父皇!”李茹似彎身與李世民禮了一禮。之后看了柳一條一眼。遂上前連哄帶騙地,將小丫給帶出了太極正殿。

    “坐吧!”待豫章與小丫她們走遠。李世民揮手屏退左右,輕聲向柳一條說道。

    “謝皇上!”偷偷地瞄了李世民一眼,柳一條提擺再次緩身坐下。拱手向李世民道賀。道:“還珠公主還朝,是天大地喜事,小民在此,恭賀皇上父女團聚!”

    “這次煜昱能夠回還。柳先生功不可沒,”李世民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剛才朕聽得茹兒提及,柳先生與柳夫人在初遇到煜昱之時,煜昱已是命在旦夕。茹兒不明所以。膽是朕心中是清楚,若非有柳先生施以妙手。救得煜昱性命,朕之父女。怕是再見無期,做為一個父親。朕在此。要多謝柳先生!”

    說著。李世民鄭重地沖著柳一條拱了下手,以示謝意。

    “皇上言重了。小民萬不敢當!”柳一條忙著彎身還禮。哪敢切實受下李世民這一國之主的謝意。

    “柳先生有什么請求。或是想要什么恩賜。此時可盡管向朕言明,”不理柳一條地虛假客套,朝著柳一條這里看了一眼。李世民開聲向柳一條說道:“若是可能地話,柳先生的任何一個要求,或是想要什么。說出來,朕都會盡量滿足。”
saorid 發表於 2009-2-9 08:01

第507章 你想要什么?(2)

說出來。朕都會盡量滿足。

    李世民這話說得實在。但是柳一條能把它當成真心話來聽。而后又跟個傻小子似地,也很實在地,老實不客氣地,張口就說出自己地要求和切實地想法嗎?

    那是李世民。大唐朝現任地君主。他能說出這樣客套地話來。就已經是很客氣,很給面子了。柳一條自然不會傻到去蹬著鼻子上臉。開口討求什么,用他自己的話來說,若是李世民這位明君真個有心的話,他就不會這般虛虛諉諉地開口詢問你想要什么。而就是直接地便說朕賜予你什么。

    換句話來說。李世民現在所說的話。全都是虛地。

    “小民哪敢有什么奢求。當初能夠趕巧撇下還珠公主。也是上天庇佑。是小民一家的福運。哪曾想過有什么回報,只要公主殿下能夠平安就好。”柳一條忙著出聲拒絕。嘴里面有些不巴門兒地說道:“平安是福。小民心里就常想,若是家人能夠平安無恙。若是家里面地生意能夠興旺無阻,若是我們家老二能夠做個好官,誠心為朝庭效力,光耀門楣,小民也就知足了。”

    “柳先生倒是不貪心,”李世民被柳一條地一番話給激得輕樂了起來。小抿了一口清茶,別有意味地看著柳一條。輕聲說道:“朕還以為柳先生會開口請求。讓朕為你找出真凶,并嚴懲不貸。還柳先生,還有家人一個安定寬松的境遇呢?看來。是朕想得有些偏差了。”

    “皇上說笑了。緝凶一事,本就是官府的職責所在。便是小民不說。皇上也不會放任不管,所以。不管小民說與不說,結果也都是一樣。”柳一條再次拱手,與李世民打起了馬虎眼兒。他知道。李世民這位明君,還是想從他地嘴里打聽出點什么。

    “看來柳先生還是不肯說。”將手中地茶碗放下,李世民微嘆了口氣,道:“也罷。既是柳先生不愿,朕也不好勉強。你剛才說的那些事情。朕地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日后在不違背朝庭律法地同時,朕會適當地予以弗照,柳先生可放心。”

    很隱諱地給了柳一條一個承諾和保証,李世民擺手向柳一條說道:“好了,此間事了,朕就不耽誤柳先生給稚奴他們講授課業了,先下去吧。”

    “多謝皇上!如此,小民就先告退了!”話雖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卻已是十分的明了,今日里能搏得李世民這樣一個承諾,也不算是虛行,柳一條從座位上站起身形。恭敬地沖著李世民行了一禮。告罪一聲。請辭而去。

    “姐夫!”回到立政殿。柳一條的前腳剛一踏進書房,書房里面就傳來了一個熟悉地聲音,接著便是一抹淡紅色地身影向自己扑來。

    是小丫。或者說是還珠公主也可以。在這皇宮里面,會這樣稱呼柳一條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小丫,你怎么會在這里?”低頭輕撫了下小丫的小腦袋,柳一條打量了現在的小丫一眼。發覺在這個小丫頭地身上,再一次地驗証了一句俗話,人靠衣妝馬靠鞍,換上了一身艷麗小巧的絲綢緞子之后,小丫頭變得越發可愛漂亮了。也有了一點小公主當有地樣子。

    “是茹兒姐姐帶我過來地,茹兒姐姐說。以后便讓小丫在這里隨著姐夫讀書識字。”兩只小手緊拽著柳一條地下擺。小丫頭乖乖地回了一句。抬頭看向柳一條地眼神里。有欣喜,也有不舍。看得出,才這么一會兒地功夫,她就是已經明白了她現在地處境和即將要面臨地問題。

    不得不承認。在哄小孩子這方便,豫章公主確實很有一套,柳一條扭頭朝著書房里面瞧看了一眼,看到李茹似正從里面輕步移來。點頭沖自己微笑。

    “以后煜昱妹妹地課業,就要勞煩亦凡先生了!”及到柳一條的近旁,李茹似溫和地看著還膩在柳一條身邊的小丫,細聲向柳一條說道:“只有這樣,小丫呆在宮里才不會覺著害怕,同時也能跟著先生多學一些東西,至于父皇那里,晚一會兒我便會去向父皇宴報,想來父皇也不會反對拒絕。”

    “豫章公主殿下放心,”將手從小丫地腦袋上面放下。柳一條拱手向李茹似說道:“學生定會用心教導,斷是不會誤了還珠公主。還有晉王,晉陽公主三位殿下的課業。”

    “嗯。如此,就有勞先生了,”伸手摸了摸小丫地頭頂,豫章沖著柳一條微微一笑。欠身說道:“時辰不早,我便不再在此打擾先生了,告辭!”

    “豫章公主殿下慢走!”微躬著身子,恭送李茹似出得房門。之后柳一條又直起身形。拍了下小丫還緊攥著自己下擺地小手。輕聲向她說道:“好了,小丫。你先去坐到稚奴的旁邊。咱們開始上課了。”

    “哦。知道了,姐夫!”朝著柳一條所指地地方看了一眼。小丫乖乖地點了點頭。松開小手,緩步向李治左首位地書桌走去。

    “爺爺,您以后可別再往外跑了,一直都在家里見不到您。曦兒想得慌,”端著一盆溫水,蘇晨曦小心地為蘇炳仁清洗整理著頭上散亂的頭發,半年多不見,老蘇頭頭上地白發。又稀疏了許多,額上,還有眼角的褶皺也比以前多了許多,蘇晨曦看著心疼。同時也切實地感受到。自己地爺爺,真的老了。

    “怎么,是不是覺得爺爺老了?”明顯地感覺到了寶貝孫女兒心情地低落。蘇炳仁不用猜想,也能大概知道孫女兒現在心思。咧嘴微笑了一下。道:“生老病死,天道循環。曦兒莫要難過,最起碼,爺爺現在地身子還算硬朗。比起與爺爺同一輩地人來,已是大幸了。呵呵,再說,爺爺可是還想看著我們家地寶貝曦兒出閣嫁人,找個好的夫婿呢。”

    “爺爺“!”嬌叫了一聲,蘇晨曦嗔怪似地看了爺爺一眼,然后拿著一塊干淨地毛巾捂在蘇炳仁地頭上,輕拭著頭發上溫潤地水珠。剛還在低落地心情。明顯地好了許多。

    “呵呵,”蘇老頭呵笑著直起身子。接過毛巾自己擦拭起來。扭頭看著寶貝孫女兒,道:“男婚女嫁,人之常情。說起來。你也不小了,確是該找個婆家了。”

    “爺爺”!”接過芭蕉遞上地木梳,蘇晨曦抬手為蘇炳仁梳理起頭發。不想讓爺爺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便提著岔開了話題。道:“再過得几日,狄伯父他們一家,便要趕到長安了。爺爺到時要不要過去看看?自狄伯父被遷調至夔州之后,爺爺怕是也有十几年未曾與狄伯父謀過面容了吧?”

    “嗯,是啊,一晃就過了十一年了,”蘇炳仁的心神很快便被孫女兒地話題給牽引過來,有些唏噓地說道:“不止是你狄伯父。便是兩年前。你狄爺爺辭世之時。爺爺也沒有趕得及前去吊唁。不知不覺地,狄老弟已經去了兩年了。唉!”

    “呼!好了。事情都過去了,咱就不提了!”微搖了搖頭。蘇炳仁很快便從剛才的傷感之中跳了出來,輕聲說道:“你狄伯父這次返回長安,得任中書侍郎,是喜事。到時咱們蘇府,自是要前去道賀,十一年沒見。想來狄家地那小丫頭芝芝,也都長成了大姑娘了吧?”

    “嗯,前次曦兒與豫章公主出游。路至奉節,曾在狄伯父地府上呆過一段兒。芝芝妹妹。還有仁杰與士杰他們兩個小子。也都不小了。”把木梳放下。蘇晨曦又小心地為蘇炳仁盤隴起頭發來。

    “昨日里聽蘇安提起地那個柳亦凡,也是你們在知遜那里遇到地吧?”蘇炳仁微瞇著眼睛,很是享受寶貝孫女兒對自己頭發的揉弄,輕聲向蘇晨曦說道:“聽說他被皇上給召進了宮里。現在正在立政殿里教授長孫皇后膝下地那兩位小殿下讀書。學識應是不俗。很難得。”

    “是啊。爺爺,亦凡先生以前便是狄伯父府上地教書先生。平日里負責教授小杰他們讀書識字,亦凡先生的才學。便是狄伯父,也很是贊賞,”蘇晨曦細握著蘇炳仁斑白地頭發。輕聲開口說道:“還有。聽說便是在這長安禮部地禮部學堂。亦凡先生也頗受學堂里趙老夫子的贊譽呢。

    “嗯?趙老夫子?”蘇炳仁猛然睜開雙眼。直起身。回頭看了蘇晨曦一眼,道:“曦兒所言,可是趙郅先生?!”
saorid 發表於 2009-2-9 08:03

第508章 作為

“就是趙郅老夫子,”蘇晨曦拿起木簪。把蘇炳仁散亂的頭發扎好,看著爺爺有些吃驚的表情。意外地開口向蘇炳仁詢問:“怎么。爺爺也識得那位老夫子嗎?聽說他以前還曾擔任過皇上的師傅呢。”

    “如此說來,那便真就是他了,”蘇炳仁又軟身坐好。恢復了先前蒼老松疲地神態。輕聲感嘆道:“柳亦凡能夠頗得趙先生的贊嘆。真是難得,改日若是有暇。你去著請他到府上來敘敘,這樣的后起之秀。爺爺也想親自見見。”

    “嗯,知道了爺爺。曦兒記下了。”輕應了一聲,蘇晨曦又拿起木梳。接著小心地為蘇炳仁整理起還顯得有些雜亂的發根。看著爺爺稀疏的白發。嘴里面小聲地打聽道:“爺爺。那個。趙郅老夫子,是個很厲害的人么?怎么一聽到他。爺爺就好像是分外地精神。連曾被他給夸贊過的人。也會這般地重視?”

    很少有見過蘇炳仁會這般地失態,和著重一個人,所以。蘇晨曦很是好奇,趙郅這個名字。她以前好似都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這一次若不是皇上駕臨禮部。到現在。知道他的人。怕也不會有很多。

    “趙郅先生啊,”聽得孫女問起。蘇炳仁微昂起頭。瞇著眼睛回憶了半天,最后卻敷衍地輕聲向蘇晨曦說道:“那是一個很了不起地能人。也是爺爺這輩子少有佩服地人中之一,不過。你不知道他。甚至于從沒有聽人提起過他,也算是正常,現在這個世上,真正知道趙先生本事地人,總共也就那么几個。并不多。”

    “是嗎?那爺爺跟曦兒講一下嘛!”頭發梳理整齊。把手中的木梳放下,蘇晨曦伸開又臂。環抱著爺爺地脖子。嬌聲說道:“曦兒也想知道!”

    “趙先生素愛清靜。憑生最忌宣揚無度,所以。出于對趙先生的尊重。爺爺也不便多言。曦兒就莫要再多問了。”寵溺地拍了拍寶貝孫女兒的額頭,蘇炳仁輕搖了搖頭,不想透露太多地口風。

    “哦,知道了。爺爺,”見爺爺難得地這般嚴肅,不同于往日。知道應是真有忌諱。所以,蘇晨曦也只得壓下心中地好奇之意。乖乖地點了點頭,不再多詢。

    “好了,”蘇炳仁抬手摸了摸自己清爽微潤的頭發。輕站起身。接過芭蕉遞上地帽子,罩在頂上,回頭向蘇晨曦說道:“不是說羅通還有他娘已經到了長安么?曦兒這便陪著爺爺去羅府看看吧,几年的光景兒沒見,也不知羅通那小子現在變成了怎么一番模樣兒?還有那個多病的齊姑娘。現在也都還安好吧?”

    老人最是念舊,說著說著,蘇炳仁又開始有些走神兒。想起以前的往事來,嘴里面也小聲地絮叨著。

    “羅老夫人地身子現在好著那,”蘇晨曦輕攙扶著老蘇頭,細聲對爺爺說道:“數日之前。曦兒前去將軍府探望地時候。羅老夫人還一個勁兒地與曦兒說笑,看她老人家的氣色。哪有一點犯有病患的樣子?爺爺放心!”

    “哦?是嗎?”蘇炳仁臉上帶著笑意,道:“如此的話,那是再好不過。老夫還以為…”

    祖孫兩個一路閑聊著緩步向府門外走動。芭蕉邁著碎步。小心地跟隨在他們身后。在蘇府的府門口兒。出行所要用到地馬車。蘇安早已備了個齊全,隨時都可以駛動。

    “帥兒,前些日子。你不是說現在三原縣,你爹還有几個忠心的手下兄弟,是嗎?”安神靜氣地品著‘三原茶’。想著前日里太子妃與自己地一番對話,劉鵬抬起眼皮瞄了王帥一眼。老神在在地說道:“明天你便辛苦著跑一趟三原,將他們都聚起來,用到他們地時候。到了。”

    “嗯?真地嗎,舅公?!”剛還有些無精打采地王帥,聽了劉鵬地話語。整個人一下便精神了起來,忙著坐直了身子,急聲向劉鵬問道:“舅公,您真地准備開始對付柳家的那几個小子了嗎?”

    盼了將近一年的光景兒,王帥有些不敢相信。面色激動地緊盯著舅公劉鵬,便是因激動而牽得胸口地悶痛。也被他給甩到了一邊。不管不顧。

    “嗯。經過這些日子地思慮。老夫心中已經有了些相對周詳地計較,”輕撫著下頜地長須。劉鵬一副高深莫測地神情,看了王帥一眼。道:“帥兒可愿去三原。走下這第一步棋?”

    “只要能教訓柳家。出胸中惡氣,哪怕是再要了帥兒的半條命去,帥兒也在所不惜!”王帥的臉上浮現出一股久違的彪悍凶戾之氣,右手揮拳。猛地一擊桌案,遂站起身來,拍著自己的胸脯向劉鵬說道:“有什么事情需得帥兒去做。舅公只管吩咐便是!咳..咳咳!!”

    話還沒有說完。王帥便通紅著臉旁。有些喘不上氣地猛咳著蹲下身來,倦縮著身子,偎依在桌角兒。過了半天才算是稍緩了下來,他胸肺之上地舊疾,又犯了。

    “明知道自己地身子狀況。就莫要激動!”劉鵬很是心疼地看著縮成一團地王帥,吩咐著丫環人將他從地上抉起。輕聲地在一旁勸慰道:“待日后舅公為你尋得孫思邈道長。孫道長妙手回春,說不定會有些辦法。讓你免去這胸痛之苦。”

    “帥兒沒事兒,舅公不必擔心。咳咳…”在下人地依抉下。王帥輕坐在了椅上。喝了口清茶以穩心神。平復胸中沸騰的氣血,抽動著嘴角,輕聲向劉鵬說道:“這些都是拜柳一條所賜,若有機會。我定要加倍返還于他!讓他也嘗受一下這心肺裂痛之苦!咳咳…咳咳咳!!”

    說著,王帥地心緒又開始激動起來。剛喝進嘴里地茶水,也被他給咳地噴灑了出來。濺得胸前濕轆一片。

    “好了,平心靜氣。莫要再多想,”劉鵬看了王帥一眼,道:“你若是真個想要報仇。首先要學會的。便是如何去控制自己的心緒。寵辱不驚。時刻都讓自己地頭腦保持冷靜淡然。只有這樣。你才會有望一雪心中的怨恨。”

    “是,舅公,帥兒受教了!”又押了一口溫茶。王帥地心氣才算是完全平復下來。輕撫了下還顯得有些發悶地胸口,王帥從椅上站起身形。躬身向劉鵬說道:“不知舅公剛才,有何事要吩咐帥兒去做?”

    “先坐下,”抬頭看了王帥一眼,劉鵬揮手將廳內的下人全都屏退。輕聲向王帥說道:“也沒有什么大事兒。就是想讓你去三原。召集著你爹地那些兄弟。先給‘柳氏茶坊’找一些麻煩,至于具體該怎么做。到時候舅公自會告知于你。”

    “是。舅公,不若帥兒今日里便過去吧?”王帥安坐下身形。拱手向劉鵬說道:“找柳府地麻煩,帥兒是一刻也等之不得!”

    “稍安勿燥!”劉鵬瞪起了雙眼。輕斥了王帥一句,對于這個行事易沖動地侄外孫。劉鵬不免有些失望。端碗兒輕押了一口茶水,劉鵬接著說道:“凡事都要謀定而后動,便是要找麻煩。也要事先有所計定才是,不然動不了他們地筋骨。反而傷到了自己地皮肉。得不償失。”

    見王帥諾諾地低著頭不敢再多言,劉鵬輕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這次去三原。除了三原本地你爹地那些舊友,舅公也會再給你指派一些人手,劉沿也會跟著你去。他會告訴你在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情。劉沿跟了老夫近三十年,處事的經驗老道,身上多少也有些武藝。有他在一旁照應著。老夫也能放得下心來。”

    “是,舅公!帥兒一切都聽從舅公的安排!”便是有些不情愿,王帥還是乖乖地拱手應了一句。

    “至于你爹那邊,”劉鵬輕慢地將手中地茶碗兒放下,接著說道:“舅公也會多想些辦法。盡快地把他從刑部給救贖回來。走之前你再去一趟刑部大獄。與他講說一下。他是我唯一的外甥,說什么,我這做舅舅地,也不會對他放任不管。”

    “是。舅公!”聽了這番言語,王帥臉上的神色稍緩。彎身躬首,向劉鵬說道:“帥兒在此代爹多謝舅公了!”

    這几日里。王帥一直都在極力地乞救劉鵬出手救助王魁,但是效果卻是一直都不太明顯。劉鵬一直都有些縮手縮腳。推推諉諉地從不在正面給予回復,今日舅公這般鄭重地說將出來。看得出他是真地下定了決心,要出手了。
saorid 發表於 2009-2-9 08:07

第509章 相認

“這就是煜昱?董妃妹妹地女兒?”是夜。從長孫府回到宮里。在立政殿正殿之內,長孫皇后一臉意外和驚喜地看著小丫。輕聲向一旁地豫章問道。然后不待李茹似回答。長孫皇后又自顧地點頭說道:“像。真是像極了董妃妹妹年輕時的模樣兒。來來來,快過來讓本宮瞧瞧!”

    就像是見到了自己地親生骨肉一般。長孫皇后溫和慈愛地招手向小丫輕喚。示意小丫到她的身前。

    “嗚!”看到長孫皇后伸出的手雙。在討飯時多次被打之后所養成地習慣,讓小丫又是一縮頭。緊接著便把整個身子都躲在了李茹似地身后,一如白日里她在太極殿抱著柳一條時的表現。粘上了現在殿中她唯一認識地李茹似。

    “母后。煜昱妹妹初來,有些怕見生人,當初她初見兒臣還有父皇的時候。也是這般模樣,”看到母后一手撈空。神色之間有些意外。李茹似輕拉著小丫的小手。緩靠近長孫皇后的身前。微笑著細語言道:“等日后與母后熟識了,也就好了。”

    “嗯,無礙地,”長孫皇后微搖了搖頭,

    臉上仍帶著和善地笑意。輕招著手,示意李茹是帶著小丫在她地身旁安坐,兩只眼睛不停地在小丫的身上打量,小丫頭長得很是好看。與當年的董妃簡直就是從一模子里原則同意刻出來的。五官精致小巧,皮膚白嫩水靈,只是,長孫皇后地目光一凝,看到了小丫臉上白嫩肌膚深處的几塊暗紅,不止是臉上。她地手上,還有裸露出來的手腕兒。也都存在著几處暗漬。像是以前受過什么傷患。

    “煜昱的臉頰,還有這手上,是怎么回事?”長孫皇后心疼地伸手想要去撫摸一下,不過又被小丫給很排斥地躲了過去。

    “是凍的!”或是感受到了長孫皇后身上所傳來地善意和慈愛。小丫在兩只小手緊抱著李茹似地同時。兩只大眼瞧看了長孫皇后一眼,怯怯地回了一句。

    “凍地?是怎么回事?告訴母后來聽。好不好?”見得煜昱雖仍是排斥,不過對自己卻也是多少地有了些好感,長孫皇后微笑著點了點頭。彎下身。兩只眼睛很是真誠地輕聲向小丫問道。

    “要飯..沒有東西吃…沒有衣服穿…餓…冷…”有些不是很清晰地,小丫地身子朝著李茹似這里靠了靠,斷斷續續地小聲向長孫皇后說道:“先是手..腳..還有臉…脖子…紅…腫…疼…”

    想起以前在外面地種種,小丫的眼睛不由微縮了縮。身子也隨之有些發抖。那些事情對小丫這個小丫頭來說。就是一個十足的惡夢。在夢里,沒有吃喝,沒有溫暖。身邊也沒有一個人陪。一想起這些,她就會覺著害怕。

    “母后,煜昱妹妹在遇到亦凡先生之前,一直都在以乞討為食,是以..”感受到小丫身子地顫抖。李茹似抬手輕撫了撫小丫地腦袋。輕聲向長孫皇后解釋。

    “嗯嗯。乖..承蒙祖上庇佑。讓我兒能夠平安無事。并安然地回到了宮里!以后有母后在,有你父皇還有宮里的子妹兄弟在。再也不用受那種種地苦楚了。”聽著小丫口中地言語,看到小丫眼中地懼意,長孫皇后心中一陣輕顫。再看向小丫里,眼睛里面又多了一片憐惜。

    “父皇已經為煜昱賜下了封號。”李茹似將手搭在小丫地肩膀,輕聲說道:“擬為還珠公主。寓有明珠還君之意,是上午時亦凡先生所出,明日里禮部便會應下詔令,為煜昱妹妹明身”

    “還珠公主?還珠公主…”長孫皇后憐愛地看著小丫,嘴里面輕聲叨念著還珠這個封號。微點著頭道:“亦凡先生慧心,這個封號,好。”

    “茹兒剛才說起。煜昱竟是被亦凡先生所收養?”想起剛才地話茬兒,長孫皇后扭頭向李茹似這里看來,輕聲向她詢問。

    “你。是我娘嗎?”不待豫章回答,一直縮在李茹似身側地小丫,好奇地看著長孫皇后。感受著長孫皇后身上傳來地讓她覺著溫暖地感覺,怯怯地開口向長孫皇后問道。

    “呃,”長孫皇后一愣,品過小丫話中地意思來,看著小丫面上已經變得越發柔和地表情。長孫皇后輕聲笑道:“也可以這么說。真要論起來,母后是你的嫡母,董妃妹妹不在了。母后就是你地親娘!”

    說著,長孫皇后試探地伸出一只右手。緩緩地向小丫的臉上撫去,這一次,小丫并沒有像是剛才那般大地反應。僅是微向后縮了下,便止住身子,靜靜地讓長孫皇后溫暖地玉手,摩挲在自己地臉上。

    “可是。為什么婆婆說小丫的爹娘,早就已經死了?”感受著這個自稱是她娘親地女人手上傳來的熱意。小丫眨著眼睛。小聲地向長孫皇后詢問。

    “婆婆?婆婆是誰?”停放在小丫臉上的小手輕微一頓,長孫皇后疑惑地開口問道。

    “婆婆就是婆婆,”小丫很認真地說了一句。道:“小時候就是婆婆一直在帶著小丫去乞討吃食。有婆婆在地時候。小丫每天都能吃得很飽。只是。后來,婆婆得了風寒。一直躺在地上,病了几天之后就不見了,婆婆不要我了…”

    說著。小丫不由低下頭來,回想起以前地往事,小丫頭地神色很是憂傷。

    雖然說得不全,不過長孫皇后還有豫章公主卻還是可以從小丫地只言片語當中。猜出一些事情的大概端倪來。小丫口中地婆婆。應該是一個收養了小丫地老乞婆。至于老乞婆為什么會不見,兩個人心中也都有了計較,一個染了嚴重風寒卻無錢醫治地乞丐,她最后地結局,很明顯。

    “乖女兒。現在有母后在你地身邊!莫要再傷心難過。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長孫皇后伸出雙臂,一把把小丫給攬在懷里。雙手輕撫著她的后背,以示安慰,而小丫。在長孫皇后懷里略微掙扎了兩下之后,或是覺著這樣地感覺也是不錯。就安靜了下來,乖乖地依靠在長孫皇后的懷里。

    “沒想到小丫妹妹竟會是一個公主,”在臥室地榻上,張楚楚著哄著懷中的寶兒,輕聲向柳一條說道:“今日里,那位姓李的內傳前來家里接走小丫地時候。妾身心里還一直擔心。還以為是出了什么禍事。”

    看著寶兒已經閉上了雙眼,時不時地巴咂著小嘴,已經入了睡夢。張楚楚彎下身。將他輕放至內榻,之后又下得床榻,開始用心地侍侯著夫君寬衣解帶。脫著柳一條地外袍,嘴里面輕聲向夫君問道:“不過。都在一起生活了近半年的時間。小丫這猛地一走。妾身這心里。總覺著有些空得慌,以后妾身還能有機會再與小丫妹妹見面嗎?”

    “宮里面的規矩多。說話做事都有一套相應的禮儀,”柳一條彎身坐榻,輕聲向媳婦兒說道:“小丫現在既是公主。一入得宮門。便再是身不由己,想要出得一趟宮門,須得經過皇上皇后娘娘地允許方可。若是再想像是以前一般與之相見。很難,不過。小丫現在是為夫的學生,有機會的話。應該也能讓娘子再與她見上一見。”

    脫下長靴,去除寒在腳上地腳布,柳一條抬起雙腿。把腳放在了小依剛准備好的洗腳水中,用適宜地溫水。浸泡著被憋捂了一天地汗腳。

    “是啊。小依現在的身份是金枝玉葉的大唐公主。哪能還像是以前在咱們府時的時候自在?”把長袍挂好之后,張楚楚又彎身將柳一條將褪下的腳布給收拾到一邊。最后也坐在榻上,依偎在柳一條的身邊,輕聲說道:“也不知道在外面自在慣了的小丫,在宮里會不會習。憤。”

    對傳小丫這個沾人地丫頭,張楚楚有一種亦姐亦母的感覺。相處地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一家人的感情。卻是已經具備心中時有擔心,也是在所難免。

    “娘子放心,”柳一條抬臂輕把媳婦兒給攬在懷里。柔聲勸慰道:“皇后娘娘慈愛。皇上對小丫這位失而且是復得地寶貝公主,也是極為疼惜,在宮里。既便是小丫真個不適宜。犯了什么過措,也應是無礙,再說。平日里不是還有為夫在一旁教導于她么?沒事兒。”

    雖然都以‘還珠’為為號,但是小丫這個還珠公主。比電視里的那位還珠格格要好上太多。父慈母善。身邊還有豫章與稚奴他們這些姐弟陪伴,不會受什么罪孽。
saorid 發表於 2009-2-9 08:08

第510章 謀面

孫不三。是三原縣城里面一個不起眼地小財主,家里面有祖上留下的四十几頃良田,家業不大,不過僅是憑著良里的產業,還有祖上遺留下的部分家財,就已經可以讓他還有他地婆娘和兒子很是輕松地過上一輩子了,所以,除了每年農忙的時候。大部分地時間里,孫不三一直都很閑。

    人這一閑,又是衣食無憂,又是手中有些余錢,便總是會變著法地給自己找些事做。比如喝酒,比如打架,比如斗雞。再比如不時地鑽到哪個胡同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整休。

    孫不三為人很豪氣。也很紈绔。整日里無所是事。三十好几的人了,卻還是沒有一點定性。在三原縣里面。除了賭博之外,几乎所有的事情他都有做過。經歷過。算不上是一個十足地壞人,但是離好人也差得很遠。如果非要給他來個評價地話。依著那些曾被他欺負地平頭百姓,還有一些被他曾調戲過地大姑娘小媳婦兒地話來說,孫不三這厮,是一個十足的無賴,那種可以浸豬籠。點天燈地那種。

    不過。孫不三的為人雖然很是遭人忌恨。但是忌恨他地人。也限于是一些無權無勢。無依無靠地平民。商戶,還有一些佃農,所以這么些年以來,在無數人日夜虔誠的詛咒中,這小子活得還是照樣滋潤。

    其實。像孫不三這樣真正地大戶看不上。無勢的小戶又敬畏有加地小中層地主,在哪個縣郡都有存在。僅是在三原縣。僅是孫不三所認識的人中。與他身份相當且臭味相投的小財主。就有不下十人。這些人以前都會聚在一起,斬些雞頭,燒些黃紙。效訪古人結義拜兄。雖然全都是一些無賴紈绔。但是這些人對義氣。卻是出人意料的。很是看重。

    以前,在王魁還是三原縣總捕頭地時候。王魁是這些人中地大哥。仗著王魁在衙門里地勢力。這些人在三原縣中下層的人群里。一直都是肆無忌憚。只要是不鬧出人命。沒有惹得上層地那些大戶,几乎所有地事情,王魁這個大哥都可以與他們擔著,其實即便是他們偶爾地弄死了一個不開眼的平頭百姓,憑著王魁地關系,多也是能大事化小,所以。在以往地几年里。這些人,活得很瀟灑。

    不過,自從去年,王魁入獄,他們最大地一個保護傘乍然倒台以后。感受到自王志洪之后,因為柳一條這位新起地大地主,歷任的縣丞對這些人都極為嚴厲,所以,以王魁倒台后。自動榮升為大哥的孫不三為首地十几個所謂的兄弟。也都紛紛地夾起了尾巴I不敢再明目張膽地招搖過市,自找麻煩了。

    尾巴夾起來,行動也都做出了適當的限制,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們在心里對柳一條。對柳府,對把他們大哥給撂倒送進大牢之人地忌恨,只是他們現在人小勢單,并不能有什么大的作為。所有的一切。也都只能藏在心里罷了。跟柳一條斗,跟已經可以與三原四大家族相媲美的柳府斗,他們還沒有那個膽子。

    “孫哥,”在孫不三地府里,與孫不三走得最近地兄弟。也是所有兄弟中最不安穩地老三。張仆重。正端著酒杯。一臉抑郁地喝著悶酒,將杯中的酒水全數灌下肚之后。抬眼看了孫不三一眼,道:“自王大哥被人給整進了大獄之后。咱們這幫兄弟,每天都跟孫子一樣,做什么事情都要偷偷摸摸,忒不痛快,憋屈!”

    整整一年地時間。每天不是窩在家里喝酒,就是去田里催促佃農精耕細作。無聊。乏味。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因為柳二條這位新縣丞的到任,對他們這些曾經不止一次欺辱過自己地無賴,雖然涉于自己的肚量和公報私仇之嫌,并沒有明面上地開言抱復。但是時不時地讓縣里地捕頭衙役多注意他們一下。卻也是夠他們受的。

    難受,憋屈,以張仆重為首,對于以往野慣了他們,這種感覺。很難捱。

    “賢弟心中地感覺,為兄清楚,也明白,”孫不三提壺再為張仆重斟滿酒杯。接又給自己倒上。開聲輕言:“其實為兄還有其他地几位兄弟。又何償不是如此。不過。形勢比人強。人柳府是大戶,柳家的老二現在更是三原的縣丞,那是朝庭地命官,管轄著三原這一方水土。說他是土皇帝都不足重,咱們惹不起。”

    比財力。比人力,比權勢。他們這些人都是白給。他們自己心里也清楚,也沒有傻到去拿自己的雞蛋去碰人家地頑石。所以。現在地他們。就像是以前他們所欺負地貧民百姓一般。除了忍之一字,別無他法。

    “話是如此,可..可…”可了半天,憋的脖子都粗了一圈兒,張仆重還是沒有可出個什么東西出來,最后又長嘆了一聲,端起酒杯再次把酒水往嘴里猛灌。

    還是那句話。形勢比人強。有些事情,不服不行。

    “前几日我去長安。探望了一下大哥,”看了張仆重一眼,孫不三夾了一口酒菜。邊嚼。邊輕聲向張仆重說道:“在刑部大獄里,大哥有人照應著,雖然短時間內還出不來,不過總也是沒有受了什么苦楚。”

    仰脖將酒水飲下,孫不三接著說道:“賢弟也知道。在長安城。大哥有一位極是厲害地舅舅。在當今太子殿下的身邊當值。他總是會有些辦法,依著大哥話中地意思。過了一年這般許久,他當初的案件已經趨于平淡。關注之人無多,他地舅父現廿.正在私下里尋求門路。想來再過不了許久,大哥便能從牢里出來了。”

    “哦?”張仆重端杯地手微停了一下,遂便開聲大笑。道:“我就知道。憑著大哥在長安方面的關系。怎么可能會一直在牢里呆著?!呵呵,為了此事。當浮一白!來。孫哥。小弟敬你!”

    張仆重歡笑著站起身來。舉杯與孫不三相碰。一年以來,這厮難得有這般痛快。

    “還有,”孫不三輕笑著舉杯。將酒飲下之后,接著向張仆重說道:“咱們地那個王帥賢侄,已經被他的舅公從西北給救回,現就是長安他那位舅公那里休養身體。不過因為帥侄地身子需得調養。且他現在地身份也不宜顯露于外。所以為兄前次,并沒有與他謀著面容。”

    “能平安回來就好!”又是一個不錯地消息。張仆重提壺為孫不三和自己各自斟倒了一杯烈酒,相飲以慶,大聲向孫不三說道:“先前帥侄受得重傷,而后又被府衙給發配至西北服役。前途險惡。能夠活下來。就是天大地幸事!為此。咱們當再痛飲三杯!”

    “老爺,府門外有客求見!”正當兄弟兩人舉杯痛飲之時。孫府地門房小跑著進來通宴。阻斷了兩人飲酒地興致。

    “是誰啊?”孫不三沒好氣了抬眼微瞪了門房一眼。輕聲向他詢問,知道來人定不會是熟人,不然不用門房通宴,人早就被請接進來了。

    “回老爺。來地是一位公子,說是從長安來地。身后還跟著几個仆人,看上去像是很有身份。”門房躬著身,從懷里掏出一塊半截兒巴掌大小的銅質小令。恭敬地雙手遞之上來,輕聲說道:“那位公子說。老爺見著這個。便知道他是誰了。”

    “嗯?!”

    看到門房遞出令牌地樣式。孫不三與張仆重同時是一驚,都站起身來,有些不敢置信地對視了一眼之后。接過令牌。便繞過門房,快步向府門外迎去。

    “兩位叔叔安好,小侄這里有禮了!”在孫府的門外。雖然有些意外張仆重也在這里,王帥還是輕邁著步子,微拱著雙手。上前與兩人見禮。

    “賢侄不必多禮,走走走。隨為叔到家里安坐!”雖然王帥帶著帽子。下巴上也蓄滿了胡須,但是由著剛才王魁所特有地令牌。及他們與王帥這個侄子地熟悉地程度。他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王帥地真實身份。所以兩人在驚異了一陣之后,臉上都帶起了喜意。孫不三更是上前,一把攥住王帥的雙手,熱情地拉著他,往府院之內請讓。

    “帥侄,不知這几位是?”張仆重瞇著眼睛上下地打量了一下跟在王帥身后地劉沿几人。感覺到這几人身上自然所流露出的彪悍之氣。知是不俗。便輕聲向王帥詢問起來。

    “讓張叔見笑了,這几位是舅公請來護衛小侄周全的家院,”知道張仆重好武,且手下也有几把式。是王魁十几個弟兄當中,最為好動的一個。看到張仆重在看向那些護衛時,兩眼放光。王帥便微笑著輕聲答道:“他們几人。手下都有些絕活,張叔若是有興的話。小侄倒是可以讓他們陪張叔走上兩圈兒。”
saorid 發表於 2009-2-9 08:13

第511章 不解

為了還珠公主還朝,李世民特意降旨,著禮部為還珠公主補辦了一個冊封儀式,一反常態地大肆宴請群臣。

    宮里地數十個皇子公主。沒有一個在接受冊封大典地時候,能有像是還珠公主這般風光無限,能夠引得滿朝文武。甚至于整個大唐百姓這般共同關注。慶賀,便是李承乾這位太子殿下,也是一樣。

    失而復得。而且還受了十多年地苦難,一直以乞討為生。李世民心里面在感覺欣喜的同時,多少地也會存有一些愧疚。畢竟當初董妃身死。煜昱公主流落在外。與他這個當父皇地也有著很大地關聯,所以李世民想要盡量地補償一下自己的寶貝女兒。也是在情理之中。

    是以。對于這種既合理又不太合理的冊封大典。便是魏征這個老倔的諍臣,也沒有多說什么。在隨后的宴會上,也很是恭敬地隨著房玄齡,長孫無忌一行老臣,與李世民道賀。

    今天的小丫穿得很漂亮。緊身艷麗的小胡裙,白色精致的小皮靴,還有豫章公主李茹似親自為她梳理地小辨兒,及長孫皇后小心為她描繪地淡妝。

    很漂亮,如果現在有那種白色地絲紗褶裙,背后再加上一雙潔白無暇的翅膀。右手再握上一只五星仙棒。小丫活脫脫的就是一個西方小天使的形象。

    做為這位新晉公主地老師,坐在太極殿地桌宴一角,柳一條雙目含笑,靜看著正被一干家人友善地團圍在一起地小丫,滿意地點了點頭。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對小丫來說,或是呆在宮里,也是不錯。

    “亦凡先生請了!”一個人正在悠閑地喝著小酒,乍然聽到有人在向自己問好。柳一條不由放下筷箸,抬頭向發聲之人看來。房玄齡。一張有三分之處全是褶子的老臉。正在笑瞇瞇地看著柳一條,并一點也不生分的。一屁股坐在了柳一條身側。

    “原來是房大人。小子這里有禮了!”柳一條忙著欠身施禮。并著讓房玄齡坐于右側,形色之間恭敬有加。不過在心里面。柳一條卻甚是詫異,柳亦凡這個身份,像是并沒有與房老頭有過什么交集。怎么這老頭兒今天會一反常態地,這么地。嗯。熱情?

    雖然說這次還珠公主得以還朝。柳亦凡的功不可沒。皇上也會加肆地嘉賞以謝,但是再怎么說。李世民所能給的,多也是一些財務上的獎賞。柳亦凡本人,現在也仍是一個小小地不起眼兒的教書先生而已,這樣地一個尋常身份。應該還不足以引得一個堂堂地尚書仆射親自過來問候吧?

    “房大人請!”從酒具中拿出一只新杯,柳一條殷勤地提壺為潤杯。親自為房玄齡斟滿。禮貌地端遞至房老頭地近前。

    “呵呵,多謝。亦凡先生請!”房玄齡呵笑著將酒杯接過。舉杯向柳一條示意。兩杯相碰。之后爽快地仰脖而盡。

    再之后。柳一條心中所猜想的一番閑聊并沒有出現。房老頭放下酒杯,抬手很是和善地拍了拍柳一條地肩膀,說了一些類似于‘不錯啊小伙兒’‘我很看好你’之類地客氣言語,又起身高座,走了。

    “這老頭,不是有病吧?”恭身把房玄齡送走。一臉莫名其妙地柳一條。看著房老頭離去地背影,有些惡毒地在心中誹議。

    “亦凡先生請了!”

    還不待柳一條回過神兒來。又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在柳一條的身側響起,柳一條扭頭尋聲望去。是一個身著紫袍服飾。四十左右歲地中年官員。五觀端下。長得很正統。不過柳一條看著這張臉。卻是覺著很陌生。以前沒有見過。

    “這位大人請了!”別官是誰。能夠穿上這身紫袍。那就是一個不小地人物。柳一條忙起身行禮。并微抬起頭,輕聲向來人詢問。道:“不知這位大人怎么稱呼?”

    “哦,沒有自行介紹,是老夫地過失,亦凡先生莫隆!”聽得柳一條地詢問,岑文本先是一愣,緊接著便緩神點頭。看著柳一條言道:“老夫岑文本!”

    “原來是中書岑大人駕前。學生這里有禮了!”又是一個響當當地牛人,宰相一級的人物,柳一條再次施禮以拜。

    “呵呵,亦凡先生不必拘禮!”隨著這一聲話語。一直以來。最不苟言笑地岑文本。竟難得地微笑了起來。更難得地是,他竟還伸出右手。親近地在柳一條地肩膀上輕拍了拍,之后也說了一些與房老頭剛才所言差不多地話語。沒有多留,也學著房玄齡一般,直接與柳一條錯身而過。也走了。

    這算是怎么回事?柳一條有些瞠目,總覺著今天地事情透著一股邪氣。房玄齡如此。岑文本也是如此。主動地上來搭訕一個身份地位在這太極殿內都極為低下地教書先生,很有意思么?接下來不會還有誰會再過來吧?

    躬身將岑文本送走。柳一條警惕地來回掃視了一下周圍,發現在坐在他四圍里的很多官員,也都在很是吃驚地看向他這里,有向人還在看著他竊竊私語,所說地話題。顯然也與他不無關系。

    柳一條苦笑了一下,接連有兩位朝中位重的官員,連番過來與他一個不起眼兒的小人物招呼問候,不引得旁人注意才怪。

    “亦凡先生請了!”

    又來了。柳一條心中有些抽搐,還有完沒完了,這些人不是都有病吧?怎么…呃?

    柳一條抬起頭。神色不由一-曙。入眼地是一老一少兩個熟人兒。老頭蘇炳仁。還有他地寶貝孫女兒蘇晨曦,怎么他們也會過來湊這個熱鬧?

    “看不出,這位小教書先生,竟會這般地受人愛戴?”遠坐在大殿中上位置的李承乾。神色頗有些意外地看著柳一條這里,輕聲向身側的太子妃武媚言道:“先是尚書左仆射房大人,再是中書令岑文本,現在竟連大司農卿蘇老爺子也過去了,真是奇怪,莫不成這個柳亦凡,還有別地身份不成?”

    “太子殿下多慮了,”武媚的目光也一直都關注在柳亦凡這個教書匠這里。聽得李承乾像是自語地問話。便輕聲回道:“亦凡先生就是一尋常地教書先生而已。哪里會有什么別地身份?要說是有。那也應該是曲詞人。殿下難道忘了,這位亦凡先生,除了是一位教書先生之外,他還寫得一手好詞曲,現在長安城中,還今日這太極殿上所奏,有一多半兒不都是出自亦凡先生之手?”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武媚輕聲向著李承乾為柳一條解說道:“房仆射。岑中書令大人。還有蘇老司家卿大人,多也是喜歡聽取柳先生地詞曲兒,這才前去招呼問候,殿下有所不知。現在民間,因為那些詞曲兒。這位亦凡先生可也是名聲在外了。”

    “哦?是嗎?”李承乾狐疑地看了武媚一眼,目光有些冷冽,開聲說道:“莫非愛妃以為,房大人還有岑中書令他們,會是這般膚淺之人么?”

    為了詞曲去與柳亦凡搭訕,蘇炳仁那老頭或是還有可能。但是房玄齡,還有岑文本這兩人,便是真個喜歡柳亦凡的歌詞。也斷是不會這般自貶身份地地去與柳亦凡結交搭言,李承乾看得出。這兩人對那柳亦凡。明顯地有著些許的示好之意。

    “婦人之見!”斜眼看了身旁地武媚一眼。輕聲說了一句,李承乾又將目光移向了柳一條那里,看得蘇炳仁與他地那個孫女兒。似并沒有像是房玄齡與岑文本二人一般。稍問即走。蘇老頭竟切切實實地與柳亦凡坐在了一處。看他們在一起說笑地樣子。隱還有勾肩搭背的動作。相處的似頗為融洽。

    “是了,”想起柳亦凡地來處,李承乾恍然地點了點頭心中想道:“茹兒那丫頭。還有蘇老大人身旁的那個蘇晨曦,在年前不就是去過夔州游玩嗎?而且還在狄知遜地府上呆了近月余,想來是在那里,便有了些交。情。”

    想到了這個理由。李承乾地目光不由瞟向了正在陪著還珠公主說話的豫章公主身上。見豫章也是時不時地朝著柳亦凡還有蘇晨曦他們那里瞧看。不由輕點了點頭。

    在李承乾看著豫章,自以為是地胡亂琢磨地時候,絲毫沒有注意到,剛還被他輕斥地太子妃武媚,現正背對著他,輕微地勾起了嘴角,對于李承乾剛才對她地斥責和輕視,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saorid 發表於 2009-2-9 08:16

第512章 解惑

“心里面是不是覺著很奇怪。為什么房玄齡。岑文本這兩個小子。還有老夫,或是其他地一些對你來說很是陌生的朝中重臣。會過來與你搭言。招呼?”一屁股坐在柳一條地身側,不客氣地提壺先給自己斟飲了一杯。蘇炳仁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開口向他詢問。

    “呃。蘇老大人慧眼。從剛才房大人。到岑大人。再到蘇老大人您,實在是讓學生心中費解,”知道這老蘇頭最厭的便是有人與他客套,所以柳一條也不矯情,聽得蘇炳仁的問話。直接便坦然承認。欠身提壺為老蘇頭斟添上酒水,柳一條拱手輕聲向蘇炳仁問道:“為何今日里。這些位高權重的諸位大人。會對學生這個不名一文的書生,這般地青睞?還請蘇老大人為學生解惑!”

    “好。不拘于俗禮,看不出亦凡先生也是一直爽之人,”沒有直接回答柳一條地問題。蘇炳仁倒是率先開口把柳一條給大聲地夸贊了一番。將杯中地酒水飲盡,滿意地看了柳一條一眼。道:“不過,若是說話地時候。再少一點地酸氣。那便是更好了。”

    說著。蘇老頭微沖著正虛身而坐地柳一條擺了擺手,止住了還待再為他斟添酒水的柳一條。道:“你只管好生地坐著,在老夫地面前,用不著那般地虛禮,”輕頓了一下,示意蘇晨曦為他們把酒水滿上,蘇炳仁接著說道:“今日里,老夫過來,與房、岑兩個小子目地相同。都只是想與你見上一面,看看你究是怎樣一個人而已。”

    “爺爺剛從西北回來。聽得了亦凡先生的名號之后,便想著在這一兩日里。著請先生到府上敘話呢,”為兩人把酒杯斟滿,看到柳一條面上地疑惑更甚,蘇晨曦便輕笑著插言講道:“不想正趕上還珠公主的冊封大典,見得亦凡先生也在,便過來與先生招呼一聲。”

    雖然是個理由,不過卻是顯得有些牽強。柳一條微笑著點頭應承。不過心里面卻是全然不信。雖然他因為之前的几首詞曲兒。確是搏得了一些名氣。但是僅是靠著一個作曲人的身份。就能夠引得房、岑這些人地關注和重視,誰信?換名話說就是。你見過哪個國家里數一數二地領導人。會對一個當紅地藝人敬酒搭訕地?

    “曦兒所言,只是其中之一,”知道柳一條不會相信。蘇炳仁提箸夾了一塊油花花的肥肉塞到嘴里,巴唧著嘴,小聲地向柳一條說道:“亦凡先生可還記得當初在禮部學堂。教授過先生課業的趙老夫子?”

    “趙郅先生?”柳一條一愣。怎么雙扯到了趙郅老先生的身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趙老夫子雖只教授過亦凡不到半月之期,但終也是亦凡的老師。怎么會忘記?不知蘇老大人為何會提及趙老先生,莫不成…”

    忽然想起上次在齊國公府,長孫無忌對他說過地一些關于趙郅的話語。柳一條心中多少有些恍然。這些人今日過來,怕都是看在趙先生的面子。不然。擱在平時。這些人怕是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畢竟現在是封建時代,身份和地位的差異,很明

    做人當如趙夫子!

    不知怎么的。柳一條地心中竟生出了這樣的感慨。不顯山。不露水,不掌權,不握勢,活得逍遙自在。但是卻又能讓所有的人,包括李世民這位名君在內。都不敢對他有絲毫地輕視之心,尊重敬重之情,溢之于外。這樣地人,很了不起。

    柳一條能夠察覺得到蘇炳仁這老頭兒在提及到趙郅時。眼中所隱露出來地些許崇敬之情。這也更加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想,他之所以能夠入得房、岑之人地眼里。全是靠著趙老夫子的一聲夸贊。

    “正如亦凡先生所想,”蘇炳仁出聲止住了柳一條還待繼續的話語。似并不想與柳一條談論過多關于趙郅地話題。將手中的筷箸放下。蘇炳仁看著柳一條說道:“我們這次過來,便是想要看看,能夠入得他老人家法眼的學生,換句話說。就是想在這之前,與你結個善緣。套一下近乎。”

    蘇炳仁這話說得夠直白。不過這也附和這老頭一憤地做事風格。

    “蘇老大人說笑了,小生只是一尋常地教書先生而已。哪里當得起各位大人的厚愛?”柳一條訕訕地笑了兩下,舉杯與蘇炳仁相碰,之后蘇晨曦又乖巧地提壺分與兩人滿上。

    “當不當得起,日后自有定斷,”很有深意地看了柳一條一眼。蘇炳仁抬后拍了拍柳一條地肩膀,道:“有時候。有些人地一句話,就足以讓你變得不凡。”

    再次舉杯與柳亦凡共飲,蘇炳仁帶著笑意向柳一條提出了一些邀請之后,又帶著他的寶貝孫女兒。離了柳一條所在地這個桌位而去。

    “茹兒姐姐。我想去姐夫那里!”坐在李茹似地身邊。小丫小心地拽著豫章公主地裙角。可憐巴巴地央求。從宴會一開始。這小丫頭地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姐夫所在地位置,到了現在,終于忍不住地向與她最為親近地豫章姐姐乞求起來。

    今天在這太極殿里。她見了太多的生人。雖然有豫章。還有所謂地父皇母后在一陪著照著,且那些生人也沒有人對他有過什么暴力地舉動,但是在小丫地心里面。還是會忍不住地覺著害怕,很想現在就回到她的親人身邊,而她心中的親人,自然就是在四個月前曾經救她并收留她地姐姐與姐夫了。

    “煜昱乖。現在還不是時候,”感受到小丫心中地些許懼怕之意。豫章公主憐惜地抬手輕撫了下小丫的臉旁,細語輕言:“百官在側,你現在還不能離開父皇和母后的身邊,再等一會兒。及到宴會結束,姐姐便帶你去尋亦凡先生。”

    “可是,”小丫撅著小嘴還待再說什么。不過看到柳一條正坐在下殿沖她點頭微笑。想起之前姐夫在書房里面地囑咐。小丫只得又將想要去尋姐夫的念頭止住。乖乖地點了點頭,又安靜地在豫章姐姐的身邊安坐,不再多口。

    “好了,來,多吃些東西,”見得小丫不再吵鬧,李茹似點頭微笑著提箸為小丫夾叨了一塊鹿肉。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不過豫章公主還是發現了小丫的一個習慣。或是說愛好,小丫頭喜歡吃東西。尤其是肉食。每次吃飯時。只要有肉食可吃,她都會十分地欣喜。

    很心酸。在大多數皇子公主都吃肉吃到厭煩,轉而想去多吃些表菜地時候,只有煜昱妹妹,還在為能夠吃到一塊熟肉。而歡呼雀躍不已。

    所以。每次看到小丫在吃肉吃到滿嘴是油且還是吃得異呼香甜地時候。不止是豫章,就是李世民與長孫皇后,也是心疼地厲害。所以。在為小丫安排膳食地時候,李世民就曾破例地囑咐著宮里的廚子。多為還珠公主備几道拳食。

    “煜昱這是怎么了?”見得小丫剛撅起了小嘴兒,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長孫皇后忙著心疼地扭身過來詢問,同時地,也往小丫面前地食盤里。夾了一塊酥黃的雞腿。

    “煜昱妹妹想去亦凡先生那里。兒臣沒有同意,剛勸下來。母后不必擔心,”見得小丫嘴里塞滿了鹿肉。無暇分心與長孫皇后回話。李茹似便適時插言。輕聲向長孫皇后宴道。

    “嗯,畢竟是在一起相處了四月之久,現乍然之間與亦凡先生一家分開心中有些挂念,倒也是常理。”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提壺為煜昱端倒了一杯溫茶放在小丫地面前。臉上泛著慈意。

    “咦?那不是老八李貞嗎?他什么時候與亦凡先生走得這般親近了?”眼睛瞄向柳一條那里時。看到柳亦凡正與越王李貞坐在一處,相談甚歡。長孫皇后地神情不由一愣。自語輕言。

    “哦,母后是說八弟啊,”順著母后的目光瞧去。豫章輕笑著向長孫皇后回道:“這個,兒臣倒是知道一些。母后有所不知。八弟對亦凡先生地詞曲很是喜歡。一直都嚷嚷著要向亦凡先生當面請教呢。想來他們此刻便是在談論詩詞。”

    “嗯。這倒是可能,”長孫皇后點頭輕言。李貞的年歲雖是不大。但是其愛好詩詞歌賦地名頭卻是不小。在十几位皇子當中。除了已經亡故的李泰。便也只有他有著書呆地稱號了。

    想通了此節,長孫皇后便將目光從柳一條與李貞的身上移開,不再多加注意,在長孫皇后的心里,她并不認為,老八李貞。一個十三四歲的娃娃。可以將柳亦凡從他們家稚奴地身邊給拉攏到他的越王府里。
saorid 發表於 2009-2-9 08:18

第513章 補身藥膳

還珠公主地冊封大典,羅通沒有前去,自五年前的那次過錯之后,李世民便不再愿與羅通相見,同時也嚴禁羅通再踏入皇宮一步。

    不過,既使如此。在大典的當日。羅通還是著人為還珠公主送上了一份賀禮和一聲問候,畢竟當初李世民并沒有絕情到與羅通斷絕了他們之前義父義子之間地情份。算起來,煜昱還是羅通的義妹,失蹤了十一年的義妹平安歸來,做為義兄。羅通理當前去道賀。

    “沒有想到。前番正正帶來的那個小姑娘。出身竟是這般地尊貴,”在羅府后院兒的內廳,羅齊氏抱著她的寶貝外孫,與義女張楚楚閑嘮著,想起數日前曾見過的小丫心中多少有些感嘆。

    “是啊。當初正正與夫君在路邊遇到小丫地時候。那丫頭還是一個小乞。衣不遮體不說。全身還都生滿了凍瘡。看著都讓人心疼,那時候哪曾想過。她竟會是一位公主?”張楚楚隨聲依和。每每想起這件事情,她自己也是有些不敢相信,唏吁不已。

    “哦,對了。一提起小丫那丫頭來。正正倒是想起了以前孫思邈道長與她開地一個方子,”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么。張楚楚從腰囊里掏出了一紙藥方。抬手遞于羅齊氏地近前,輕聲言道:“說是可以補血益氣,滋養身子。小丫當初那么瘦弱地身子骨,只補了不到半月的時間,就活蹦亂跳了。”

    看了羅齊氏一眼,張楚楚溫笑著說道:“知道義母地身子向來贏弱,夫君說這個方子或是可以將義母地身子給調理好呢。所以。今日里過來。正正便為義母帶了過來。想讓義母也用著試試。”

    “哦?孫思邈,可是與柳一條神醫齊名的那位孫道長?”聽得張楚楚的一番言語,羅齊氏的神色一亮,遂伸手將藥方接過,開聲向張楚楚詢問。

    “嗯,正正說地便是那位孫道長,”聽得羅齊氏在提到孫道長的同時,也提起了自己地夫君。張楚楚的臉上不免露出了一絲地笑意。輕聲向羅齊氏說道:“說來也是巧了。在我們收留了小丫地當天,下午在一個小鎮投宿的時候。便碰到了孫道長師徒正在那里開門問診。免費為那里的鄉民瞧看病症。所以便帶著小丫求著孫道長給瞧看了一下。之后就有了這樣一則方子。”

    “如此輕易地便能遇到孫道長,倒真是還珠公主地運道,”羅齊氏微點了點頭。輕聲嘆道:“想當初為了老身這副身子,你義兄沒少奔波求治,大唐境內外,能數得上名號地名醫自口中。几是跑了個盡遍,結果卻仍是沒有一點效用。”

    見懷里地寶兒像是已經入了睡夢,羅齊氏輕輕把他交與一旁地丫環,并示意將之放于里側的榻上,接著扭過頭來向張楚楚說道:“年前時聽說長安城里出了兩位神醫,柳一條。還有孫思邈道長,不但救好了病入膏肓地長孫皇后。而且還把太子殿下的的跛腳給治了個完全。”

    “所以,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后。你義兄便帶著我急趕慢趕地。從齊魯老家,一路趕到了這長安城里。”輕押了一口茶水以潤喉,羅齊氏輕嘆著說道:“可惜地是,時不予人。因為老身的身子,不宜遠行,所以趕起路來太過緩慢。等我們趕到了這長安城。四個多月已經過去。孫道長已帶著徒弟云游四海,下落不明,而柳一條先生一家,卻也是在一個月前就變了個無蹤。是以。這次的長安之行。也算是白跑了一趟。”

    “嗯,其實也不算是白來,”歡喜慈愛地看了張楚楚一眼,羅齊氏接著說道:“若不是來了長安。老身怎么能收到像是正正這般乖巧懂事的女兒,呵呵。這也算是咱們母女兩人地緣法。而且。能再與長安的這些老友相見。也算是了了老身的一樁心事。原以為。我這副病殃殃地身子,就要埋土于齊魯之地。再無機會與他們道別呢。”

    “義母“!”聽得羅齊氏說得這般傷感悲驚,張楚楚嬌聲叫了一聲,看著羅齊氏說道:“義母快別再說這些不吉利地話語。您老一看就是一副長壽的命相。一定會長命百歲,寶兒日后大了。成了家,還等著讓您為他抱兒子呢。”

    “呵呵,你這丫頭,就會逗義母開心,呵呵,”寵溺地抬手在張楚楚地頭上輕拍了一下。羅齊氏也不由歡聲輕笑了起來。

    “好了。義母。您就別再取笑正正了,”被羅齊氏說得小臉微紅了一下。張楚楚指了下羅齊氏手中地藥方。輕聲向羅齊氏說道:“義母還是先看看方子。若是可行的話。今日里便讓詳叔去備一些吧。孫道長曾有提過。這個方子是為藥膳,性子溫和。不猛烈霸道,最適身弱體虛之人長期調理身子之用。在產下寶兒之后,正正就沒少食過,想來對義母地身子。也定會有效。”

    “嗯,我兒有心了。”溫笑著看了張楚楚一眼。羅齊氏把藥方展開,抬眼輕看,待看到方子上所寫地內容之后,神情不由便是一愣。

    只見方子上用一些小巧秀麗地楷字寫道:

    補骨脂墨魚湯:

    食材:補骨脂六錢,大棗二錢,墨魚一兩,海螵蛸二錢,調料適量。墨魚泡發,洗淨,切絲。

    做法:將海螵蛸、補骨脂水煎取汁,去渣,納入墨魚、大棗,同煮至墨魚熟后,用食鹽、蔥、姜等調服,每日1劑。

    功效:用于陰虛血虧、月經(癸)量少或經閉。

    墨魚骨燉鳥金(豬)皮

    材料:墨魚骨三錢,豬皮一兩二錢。

    做法:將墨魚骨、豬皮洗淨,豬皮切成小塊與墨魚骨同放碗內加水。隔水用文火燉至豬皮熟透即可。每日2次。

    功效:適用于身體虛弱及血熱型崩漏。

    一張紙上,寫了兩個藥食的方子,步驟清晰。用量精細,很明了。便是一個孩童也知道該如何去做。只是。羅齊氏抬頭看了張楚楚一眼,只是這方子上所書的墨魚,為何物?聽名字。應該是一種魚。但是怎么從來都沒有聽人提及過。在這長安城里能買得到么?

    “正正。這方子當中所書之墨魚…?”把方子平放于桌面。羅齊氏開口輕聲向張楚楚詢問。

    “墨魚。即為烏魚則,也叫墨斗魚,也有人稱它為烏賊,”見義母沒有瞧看明白。張楚楚輕聲向她解釋,道:“原本孫道長寫的是藥名。血分藥,不過正正與夫君都看不分明,所又又改為了墨魚,在這長安市集之上。就有販賣,有鮮、干兩種。依著孫道長地話說。最好是買鮮活地墨魚食用。那樣味道,還有效果會更好一些。”

    因為曾有食用,且墨魚地味道也是極為鮮美,又沒有魚刺相擾。吃起來也很放心痛快,記得小丫那小丫頭。還有夫君,對這墨魚也都是極為喜愛,所以張楚楚在為羅齊氏介紹起來,也很是詳細,當然。關于墨魚地這些個學名。自然都是由她的夫君告知。不然,不熟悉海產的張楚楚,哪里會知曉得這般詳盡。

    “哦,原來是烏魚則啊,”聽得張楚楚敘說,羅齊氏恍然地點了點頭。這種可以吐出墨色汁液地奇怪魚種她倒是曾有所聽聞,也有品嘗過它的味道。確是一道不錯地菜式,只是,這種魚的功效,真的會有那么神奇

    “羅詳!”思量著,羅齊氏又把桌上的方子拿起,輕聲向著門外叫嚷了一聲,把羅府地老管家羅祥給叫到了廳里。

    “通兒何時能返回府里?”待得羅祥進得內廳,羅齊氏小心地折著手中地方子。抬頭看了羅祥一眼,輕聲向他詢問道。

    “回老夫人,今日里是狄大人返回長安的日子。少爺一大早地就去了北門。現在還在那里候著那,估摸著到了午時。狄大人一家一到北門,便會被少爺給請回府里。”在心里面稍盤算了一會兒,羅祥躬身向羅齊氏回復。

    “嗯,你一會兒就去張羅一下。多備些酒菜,及到狄表兄一到府里。就著人擺上筵席,十几年沒與表兄相見,今日里老身要好生款待表兄表嫂他們一番。”羅齊氏面露著笑意。伸手把手中地藥方交由身邊地丫環,著她遞之于羅祥,輕聲說道:“還有就是,按著這張藥膳方子地做法。去備一些鳥則魚回來,嗯,日后。就由它,做為老身的主食吧。”

    “是。老夫人!”雙手把方子接過。羅祥輕應了一聲。之后見著羅老夫人揮手向他示意,欠身行了一禮之后便轉身,出了內廳。
ljygo 發表於 2009-2-23 13:01
第514章 出手
    「老爺,府門外有一位叫袁方的老丈,想要求見老爺,不知老爺...」從在柳府就一直跟隨在柳二條身後的管事王剛,輕身進門,彎身向正在看著信箋的柳二條稟報。

    「哦?袁方,不就是當初與大哥一起製作柳氏耕犁的袁坊主麼?」將僅看到一半的書信放下,見王剛彎身應是,柳二條便揮手向他吩咐道︰「既不是生人,便請他直接過來吧。」

    「是,老爺!」又是彎身一禮後,見著他們家老爺又看起了信箋,王剛便轉身出門,去著請袁方老頭入府。

    「太子妃殿下倒真是有心啊,」把信上的內容看完,柳二條面色不變地又把信箋折起,輕放入懷,嘴裡面小聲地叨念了一句︰「就是不知,她這信兒上所述,是否為真?」

    「小民袁方,拜見柳大人!」隨著王剛入得廳堂,袁方急身上前,躬身施禮,雖然柳二條算是後輩,但是人現在怎麼也是一方官員,身份地位不同,禮數自然也就會有些差異。

    「袁老丈多禮了,咱們都是故人,現在又是私下相敘,不必這般多的禮數,袁老丈且坐吧。」柳二條正身坐好,呵笑著伸手著請袁方在側旁安坐,吩咐下人端送上了一杯清茶之後,柳二條抬頭看了袁方一眼,輕聲問道︰「袁老丈現在是咱們三原柳氏犁坊的坊主,主責三原一地柳氏耕犁的產出販賣,這日子過得可還算安好?」

    「托柳大人,還有柳先生的福,小老兒現在的家境,比之初遇到柳先生之時。不知好了多少倍去,有生之年能夠再有這般一番作為,小老兒也知足了。」提起這個,袁方又是一陣的激動,知恩圖報,飲水思源,他始終都沒記了,是誰,在他還是一個小木匠的時候。拉了他一把,是誰,給了他今天地家勢和地位。

    今天,他之所以會著忙著跑到府衙來,所為的,也就是一個報恩的心思。

    「袁老丈言重了。能有今日的成就,靠著的全是老丈自己的頭腦和手藝,與旁人並沒有多大的關聯。」端起茶碗小押了一口,柳二條便不再與袁方客套,直接開門見山地開口向袁方問道︰「知道袁老丈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這裡沒有外人,有什麼放就且直言吧。」

    心裡思量著剛才信箋上的內容,柳二條並沒有太多的心思與袁方在這裡閒聊,有些事情,他還要著人去調查一番。不然,他這心裡面,總是會有些許地不安,難以寧靜。

    「柳大人慧眼,」活了近六十年地袁方。自是一下便聽出了柳二條話語之中的些許不耐,又聽得柳二條問及,便也不再多作推諉,直接拱手言道︰「小老兒此來,實是有事想向柳大人稟報。」

    「便在剛才,小老兒出門準備前去作坊的時候,意外地在孫不三的門前,見到一個熟人兒,」見柳二條示意他接著說下去,袁方微彎著身稟道︰「那人年歲不大。身材魁梧,雖然頭上戴著書生的帽子,下頜也蓄滿了鬍鬚,但是小老兒卻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他的身份來。」

    微頓了下聲,稍調了一下柳二條地味口,袁方輕向前探了下身。小聲地向柳二條說道︰「小老兒發現。那人,竟是前年末時。本應被發配到西北服役的王帥。」

    「哦?袁老丈可是看得分明?」聽得袁方的話語,又聯想著懷中信箋的內容,柳二條眉頭聳動,切聲向袁方問道。

    「別人小老兒或是會認錯,但是那王帥,他便是化成飛灰,小老兒也不會認錯分毫!」不止一次被人暴打的經歷,確是很難讓人忘記,所以,只要一想起以前王帥父子在三原的種種,還有他們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屈辱和疼痛,袁方這老頭的心中就是一陣的洶湧,面紅眼赤,牙齒都咬出了響來。

    「小老兒知道柳大人還有柳府,與王家有隙,也可謂是深仇,此次王帥回來,定是不會安分,小老兒還注意到,在王帥的身後,好像還跟著幾個身著勁裝地武士,想起他們王家在長安城還有一個頗有些權勢的親戚,」袁方拱手說道︰「所以,為了防止他們會對柳大人,還有柳府不利,小老兒便急著趕來稟報,也好讓柳大人提前有個準備。」

    出言提醒是一說,不過這裡面又何嘗沒有想要借柳二條的權勢,來為自己出一口惡氣的念頭,當初王魁王帥父子,在三原的街面兒上,所得罪地平民,那可不止是一個兩個那些麼簡單。柳一條當初,不就是不因為什麼,就被王帥那廝給生生地暴打了一頓麼?

    「嗯,這件事情柳某知道了,也會派人留意,多謝袁老丈特來提醒!」柳二條拱手相謝,瞭解袁方現在的心思,柳二條輕聲笑道︰「袁老丈放心,若是他真是王帥,柳某自是不會讓他再像上次那般便宜,不止是他,便是孫不三他們一干人等,也都會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就把這件事情,當成是柳某三原就任以來,所點起的第一把火吧。」

    新官上任三把火,柳二條又想起了大哥以前曾說過的一些話語,嘴角緩露出一絲略帶陰冷的笑意。若是自己記得不錯,那個王帥,好像是被判了服役六年,這才一年不到,他便偷偷摸摸地跑了回來,這逃兵逃犯的罪責,那可是不輕。

    「這件事情,薛大哥怎麼看?」等王剛把袁方送走,柳二條把又把懷中的信箋掏出,遞於一直站立於他身後的薛仁貴,示意他過目讀閱,並出聲向他詢問。

    「從這封信裡的意思來看,」抬眼把信上地內容掃視了一遍,薛仁貴略一思量,便開聲向柳二條回道︰「她是在向二少爺示警,且言語之間也多有示好拉攏之意,剛才袁方的話語,不是正好證實了這封信箋的可信程度?不過,」薛仁貴沉吟了一下,道︰「太子妃為何要這般做為?還有,她是從何處得知這個訊信?既然她知道,為何還要借二少爺之手,將王帥父子,及劉鵬一夥兒,一舉揭發剷除?」

    「這些都不重要,」聽得薛仁貴話中的疑惑之意,柳二條揮手將之打斷,道︰「重要的是,這件事情要怎麼去處理?是按照信箋上的指點,按部就班,還是再另謀他法?」

    太子妃是一個有野心地人,胸中也有些溝壑,將來地成就必是不可限量,若是她有意拉攏於你,便是心中不願,卻是也不要輕易拒絕,不妨先暫與她示好。

    這是上一次在與大哥見面時,柳一條對柳二條的重要提醒,也就是從那裡,對於武媚這個太子妃,柳二條便留上了些心思,對於武媚此人也多少地有些瞭解,所以,在看到這封信箋,聽了薛仁貴地疑惑之後,他的心裡,也沒有起太我的波瀾,那些東西,並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縣丞所能干預得了的,他現在所要做的,僅就是左右逢源,處理好自己手上的事務便是了。

    他現在所缺的是政績,拿得出手,且又能搏得皇上誇讚的政績,而王帥,還有孫不三他們這些無賴,若是處理得好的話,能成為他仕途中的第一塊踏腳石,也不一定。

    「這些,二少爺心中已經有了定論,又何須再來詢問禮的意思?」看著柳二條面上自信的神情,薛仁貴把折好的信箋又遞還於柳二條的手中,輕聲反問了一句,臉上帶著笑意,跟在了柳二條身邊這般許久,對柳二條的性子,薛仁貴自也是有了一番瞭解。

    「呵呵,知我者,薛大哥也!」面對著薛仁貴的反問,柳二條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把剛接過的信箋揉搓成一團,填置到還有著半碗兒茶水的茶碗兒裡,看著它一點點地在茶水中模糊泛爛,堅聲說道︰「在其位,則謀其政,既然柳某現在添為三原的縣丞,那就由今次裡,便由柳某親自來把三原的那些毒瘤給拔掉吧!」

    「小硯!去把我的官服拿來,少爺我要開始點火了!」站起身,柳二條意氣風發,這是他就任縣丞以來,第一次大的舉動,自是不敢怠慢。

    「王剛,你去備輛馬車來,一會兒換好衣著,隨我一同去一趟公孫府!」剛把柳硯給打發下去,柳二條又開聲向剛從門外回來的王剛吩咐了一句。

    要想一舉把王帥,孫不三一夥人全都拿下,絕不是縣衙裡的那十幾個武功稀鬆的衙役所能辦得了的,而且,那些衙役,都是在三原為任多年的老油條,很多與孫不三他們一夥也都有些關連,並不足為信,必要的時候,還是得依靠著一些這三原城中大戶的勢力。
ljygo 發表於 2009-2-23 13:09
唐朝小地主 第515章 態度
    「先生,今日席上的那個柳亦凡,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您與房大人,還有甦老大人他們,全都...」下得宴席,在吳王府裡,李恪躬身向岑文本請教,神色有些急切,這個問題從席宴初開,一直及到現在入夜,都憋悶了他快一天的時間。

    「回吳王殿下,此人並沒有什麼所謂的來頭,」岑文本微彎身拱手,輕聲向吳王李恪說道︰「關於他的身份,微臣所知,與殿下所知一般無二,並沒有太大的出入,出身卑微,至今還是白身書生,身後也沒有什麼顯赫的身家財勢,他就是一個普通的教書先生。」

    「至於微臣,房大人,還有甦老大人一行人,為什麼會對他那般客氣,」抬頭看了李恪一眼,岑文本拱手告罪,輕聲說道︰「請殿下恕臣無理,實是不便告知,而且便是殿下知道了,也沒有什麼裨益,說不得還會給殿下,給微臣,惹上諸多的麻煩,所以,微臣現在,想向能向殿下說的,也只是建議殿下最好是先與他打好關係,對他,莫要有任何的輕視。」

    「先生之言,恪自是會謹記於心,只是,他一個作曲之人,最多也就是被父皇為稚奴給指成了晉王府中的西席,這樣的人,日後還會再有多大的作為?」見岑文本不願提及,李恪心中多少有些不忿,也很是不服,只是他自己自也是猜想不透其中的奧秘。

    「人,不可貌相,」岑文本的聲音變得有些嚴厲,抬頭看著李恪說道︰「微臣曾多次與殿下提過,莫要小視任何一個人,便是一七旬老翁。只要得著機會,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得勢而成為一方輔宰,微臣不希望殿下因為一些表淺的外在因由,而錯過了真正的有識之人。」

    「先生息怒,方才是學生失言了!」見得岑文本生氣,李恪不由站起身來,躬身向岑文本一禮,正色言道︰「先生方纔之言,學生定會謹記!」

    「嗯。殿下請坐!」正身受了李恪這一禮,岑文本伸手請李恪坐定,朝著李恪臉上瞧看了一眼,見得他確是將方纔地話語聽了進去,便再次輕聲言道︰「殿下現在年歲尚幼,有些東西察覺不到。倒也不為過錯,方才也是微臣說得有些言重了。」

    提壺為李恪斟倒了一碗溫茶,岑文本開始向李恪詳述起來︰「殿下看到微臣幾人前去與亦凡先生搭言招呼,那殿下有沒有觀察過在見到微臣幾人時,那位亦凡先生的面,可是有過受寵若驚,不可思議,或是哪怕有一點激動,拘禮的神情?」

    「呃,」李恪神情一愣。不想岑文本竟會問出這般一個問題來,微瞇著眼楮稍回憶了一下,李恪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好像是,有那麼一點?」「是,是有那麼一點。不過那也只是他感到有些意外,並算不上是激動,或是受寵若驚,」岑文本沒有直接說李恪說得不對,輕點了下頭之後,接著向李恪說道︰「微臣曾特意留意過柳亦凡的神情,不管是房大人,是微臣,還是甦老大人及後來的越王殿下,都沒有讓柳亦凡的心緒引起哪怕是一點點的激動和驚訝。他的表情從一開始的意外之後,始終都保持著一種微笑淡然地樣子。」

    「這,並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岑文本輕聲感嘆了一句,道︰「沒有一定的閱歷,見識,和經歷。不可能會讓他的心境一直都能保持得這般平穩。不說其他原因。僅是這一條,知微而見著。柳亦凡就不會是一個簡單的角色。殿下或是不知,便是老臣,也是在三十五歲之後,臨近不惑之時,才能做到讓自己的心境平靜如水,不為外物所牽動。」

    「照先生這般敘說,那柳亦凡豈不是...?」聽得岑文本沒有一點遮掩地誇讚之言,李恪不由得睜大了眼楮,那個柳亦凡,年還不及弱冠,怎麼可能會比先生還要厲害?

    「他很有潛力!這也是微臣想著讓殿下與他事先搞好關係的原因,」微點了點頭,岑文本接著說道︰「雖然他現在還是不名一文,多為人所看低,但是他日後的成就,必會在微臣之上!」

    趙老先生的言語,何時出過差錯?在席宴之上見到柳亦凡之後,岑文本就更是肯定了趙郅老爺子的評斷,這個柳亦凡,確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

    「那先生的意思是?」到了此時,聽得岑文本的一番解說,李恪這才算是真正地斂起了之前對柳亦凡此人的輕視之心,開始誠心地向起岑文本討教。

    「能夠收得其心,那是最好,不過,」知道李恪話中的含意,岑文本輕聲說道︰「不過,微臣勸殿下還是莫要有著如此的打算,跟皇上他老人家搶人,沒有誰會有勝算。」

    「照舅舅地話說來,這柳亦凡是只能結交,而不能收攏嘍?」在長孫府的正廳裡面,李承乾開口向長孫無忌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臉上多少地都有一些失望。

    不過他倒也沒有因此而嫉妒稚奴,還沒出宮立得門戶,就已經被父皇給事先安排了一個大才在側。對於這個還不到十歲的弟弟,李承乾心中所有的,僅是疼愛,並沒有絲毫的威脅之意,在他想來,便是他有日坐得皇位,稚奴也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

    「確是如此,他是皇上看重地人,不管是太子殿下也好,吳王殿下也好,或是別的皇子公主也好,都不宜去明裡暗裡的爭奪,」長孫無忌抬頭看了他的大外甥一眼,輕聲說道︰「那樣,你便是把人給爭到手裡,也全只是得不償失,並沒有什麼好處。」

    長孫無忌的意思很明顯,像是柳亦凡這樣,已經入得了李世民法眼的人,爭,不如不爭。

    「舅舅說得是,乾兒受教了!」李承乾拱手向長孫無忌行了一禮,把長孫無忌的話語給記在了心裡。

    「好了,閑敘了這般許久,想你也是累了,去後宅瞧瞧長樂去吧,你們兄妹,也有許久未見了。」微看了李承乾一眼,見他像是已經有了去意,長孫無忌輕聲說道︰「一會兒若是不急著回去,便在府裡用過午飯再走吧。」

    「是,舅舅!」起身輕應了一聲,與長孫無忌一禮,李承乾欠聲說道︰「那乾兒就先去後宅了,小佷告退!」

    「嗯,去吧!」衝著李承乾微擺了擺手,看著李承乾離廳而去的背影,長孫無忌不由一陣長嘆,起身背手,輕搖著頭,去了內廳,著手整理今日所累下的公務。

    「殿下此行,可是有什麼可喜的收穫?」午時過後,在趕回東宮地車廂裡,太子妃武媚細心地為李承乾沏泡著茶水,嘴裡面輕聲向李承乾詢問。

    「喜事談不上,不過孤卻是著實為稚奴高興,能夠得著一位連齊國公都稱嘆不已的先生為西席,日後出得宮門,想來也不過過得太過艱難。」伸手將茶碗兒接過,掀開碗蓋兒輕吹了兩口,又將之放之於桌案,李承乾扭頭看了太子妃一眼,道︰「倒是愛妃你,在長樂的臥房之內,與長樂說了些什麼,竟能逗得她那般地開心?」

    「都是一些女人的話題,殿下若是有興,臣妾也說於殿下知曉,如何?」挺著肚子貼身在李承乾的身側坐好,武媚兩隻小手環抱住李承乾的胳膊,半真半假地輕聲向李承乾問道。

    「閨中之言,孤豈可聽?」微搖了搖頭,李承乾端起茶碗輕抿了一口,瞇著眼,細品起茶中地清香甘苦滋味來。

    「柳氏茶坊地上品三原茶,稱得上是茶中聖品,」細撫著自己鼓起的肚子,武媚輕聲說道︰「只是可惜,臣妾有孕在身,並不宜多飲,只能聞其香,而不得嘗其味。」

    「媚娘莫擾,待日後媚娘分娩,為孤生個一兒半女出來,孤定會著人去多採辦一些上品三原茶來,讓媚娘喝個痛快。」聽得武媚這般感嘆,李承乾將茶碗兒放於案上,呵笑著伸手將武媚摟抱在懷裡,細語告慰。

    「嗯,多謝殿下憐惜!有殿下地這句話語,臣妾也就知足了。」武媚歡喜應承,歪頭斜靠在李承乾的懷裡。

    「殿下,還珠公主新回,與殿下還有臣妾都很顯生分,回宮後,臣妾想請煜昱妹妹到東宮坐坐,彼此熟識一下,不知殿下以為如何?」在李承乾的懷裡輕抬起頭,武媚睜著兩隻大眼,看著她的夫君。

    「嗯,這些就依媚娘之意。對於這個煜昱妹妹,孤這個做大哥的,也想多與之親近熟識一番。」沒有一點猶豫地,李承乾點頭便應承了下來。

    若是記得不錯的話,這還珠公主,與柳亦凡的關係,好似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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