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千年祝祭 作者:lilys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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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dshaw 2008-6-7 15:49: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182594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36
世界 428 風之子 [九]


    「阿佈雷大人,我們無法下手。」

    在等著遠方傳回情報的同時,直屬於阿佈雷的術士團伙也沒閒著,他們決定去捉那個叫久埃的傢伙,但是……有點難度。

    阿佈雷臉色鐵青,手裡的東西被捏得完全看不出原樣。術士小心翼翼:「大人,洛瑟爾小姐幾乎整天都和那個人在一起,態度親熱啪,本來是教鞭的扭曲物徹底被擰成了碎片,一截一截地掉到地上,清冽的細響打在一干術士心上,眾人屏息。「是嗎?」阿佈雷眼睛瞇了起來,聲音象從牙縫裡鑽出來似的。

    好冷,是冷氣開得太強了嗎?可是手心在潸潸地出汗呀……

    前來報告的倒霉傢伙以為那怒氣是對自己的無能而發,心虛得頭低到地上:「……因為未來賢者大人過於接近目標,我們根本沒法靠上前去……洛瑟爾小姐的魅惑力太強大了,遠遠看到都會手足無措,完全失去相應的機動性。」

    冷冷的瞥著這個手下,阿佈雷當然清楚這是為什麼,如果讓他們靠近自己的主人,他也不情願,一脈相傳的稟性,使得繼承部分大地之龍意識的獸神有很強的獨佔欲。即使明知道駱夕陽對那些人不會產生什麼特別的感情,但他就是不高

    「不然……阿佈雷大人您親自去?」

    「廢話!我要是可以去還要你們做什麼?洛西亞她現在懲罰我,不准我接近!」阿佈雷揮了揮手,托著雙臂走來走去,臉上一片狂躁陰鷙。

    「呃?」術士偷偷抬眼看著自家大人,和其他嚴肅沉默的同僚比起來。這位稍稍八卦了些——據賢者日報上登出的一些花邊新聞所說,本代的契印賢者對洛瑟爾大人非常心慕,經常追逐在妖精少女身後…回頭他得去翻翻舊報紙!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1-6-K-小-說-網阿佈雷深呼吸平復焦慮的心情,「那麼遠方還沒有傳那個人地消息過來嗎?」

    「……沒這麼快吧。」低氣壓令開口的人嚇了一跳。那個術士趕緊道:「我是說佛德那邊比較偏遠,因為地處山區,以出產礦石出名,但那邊的交通卻不是很發達,更沒有架設在伊登提地傳送陣。所以調查會比較慢。」見所長大人又是一臉不耐,他嚥了嚥口水。「大人,泉都那邊有些情報傳來,您要不要先看看。」

    廢話!阿佈雷現在不單單是出於對塞裡斯的戒懼而崩緊了神經,另一種來自同性地威脅更叫他坐立不安。那是屬於雄性之間的敵意,妖精之中,他只對阿爾緹斯忌憚加嫉妒。成為人之子所帶來的閱歷,他對女性也有相當的瞭解,當然親愛的洛西亞怎麼能和那種一般地女人相提並論。她是天使、是女神,是自己的一切!

    不過多少有些共同點的…阿佈雷也算是經驗豐富,早看出駱夕陽對於成熟穩重的男性無法抗拒。雖然純屬於一種期望被呵護的心理,完全是想依賴別人的撒嬌心態……但是有時候。那種心態是會轉變成其他的啊!特別是阿爾緹斯眼中偶爾閃過的光芒。小姑娘沒注意到,做為一個有相同企圖的男人。阿佈雷一清二楚!所以他才這麼忌憚……懊惱也沒辦法,如果他當初不選擇這種方式,駱夕陽恐怕無法用正常地態度對待他(難道你以為現在這種方式就是正常嗎)。

    裝作遺忘了一切,裝作新生幼子般純潔懵懂,以前那個站在權力頂端如同黑暗帝王般的男人死去了,他——阿佈雷.克裡桑達羅,在駱夕陽面前一如最初的相遇,是等著她伸出手去救助地弱小生命,只要自己一直表現得弱小無辜,她就會把自己當成責任,不會再把自己拋開……

    啊!阿佈雷僵住了,他太衝動了太衝動了,那天情不自禁地去攻擊銀髮小子,結果被主人判定為危險的家犬!懊惱得把臉埋進手掌中……敲打,猛擊……

    「大人他怎麼了?」看了一會,手下地術士們無辜地對望。「不聽報告嗎?」

    有人還是很會看臉色地,除了埋頭研究他們偶爾也懂點人情世故,「噓,這個時候裝作沒看到就好。把整理好的檔案放桌上吧,快走快走……」

    久特利埃倫.安提涅爾,來自白雲之鄉伊登提,最初地身份是吟遊詩人,初入菲沙時,因冒著危險從橫第爾斯山下帶來了重要的情報而受到國王的關注,爾後做為傭兵進入鐵蓮侯爵麾下,更因驍勇善戰格外受到注目。

    「因為天生的音惑受到重用,在外交上一展長才,最後獲得伯爵封號嗎?」阿佈雷翻看著手下呈上的情報,大部分是些道聽途說,僅僅記錄了久埃那個人在泉都後的經歷仕途,最多的還是來自民眾對其發出的讚美……「全是些不值得關注的廢話,看來應該訓練收集情報的人學會什麼是重點概括!」手指快速在紙張上划動,厚厚的報告漸漸薄了下去……居然連對方的飲食喜好、什麼時候上哪裡用餐都有,這幫傢伙以為是在觀察實驗動物嗎?詳細雖然很好,可是重點呢?

    等等,這裡是?

    阿佈雷的視線在某張紙上停頓了,這上面記載的是隨鐵蓮侯爵出征的事。

    十七年前,草原上兩個國家發生了戰爭,赤鬃之國拉肯特將安路斯王族男女全部斬首,次年雨月,由聖克利耶爾帶領的聯軍將拉肯特滅亡。

    以純白治癒師之國聞名於世的聖克利耶爾,一向標榜著光明與新生的守護力量,與庫裡加傳奇般的戰爭,泉水女神受到子民的召喚降臨人間,更令整個泉之國在大陸上的聲望達到空前高度。瑪林克國王宣稱這是神祐大地,光明與黑暗擁抱在了一起,嶄新的時代即將來臨,趁機發動了一系列戰役,借助山之子、暗之子的力量鎮懾了所有蠢動的國家……

    拉肯特滅亡的理由是「浸染了邪惡的黑暗」……阿佈雷扯起嘴角,邪惡的黑暗?因為聖克利耶爾與肯色斯人結盟,所以將黑暗劃分成正統與邪惡嗎?這麼說來,自己以前也是被立安歸諸到邪惡的黑暗中呢。「年輕的吟遊詩人第一個衝進了拉肯特王宮中,斬下了國王與大臣的頭,他將它們堆在一起,做為自己的武勳獲得了泉之子的青睞。」

    看來是這裡了……右手五指一下一下敲打著桌面,阿佈雷左手捂在嘴邊,掩住了深思的表情。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36
世界 429 風之子 [十]


    染上黑暗與死亡的氣息,瘟疫使得人人聞之色變,一旦爆發就能輕易奪走無數的生命。近一百年來,各地記載的疫情加起來也五十多起,但最恐怖的紀錄應該是三十多年前那場席捲了兩塊大陸的天災,在數年內迅速蔓延在大地上,近百萬計的人命就此消失。

    在十六年前,一場瘟疫沿著橫第爾斯山脈擴散,遼合草原水腐草枯,戰爭的難民紛紛逃離被詛咒的國土,向著鄰國近邦而去,路上屍孚遍地……人們發出驚恐的尖叫,那淒厲的聲音被白魔法師們聽到。

    泉之子派出了大量治療師、草藥師,聯合其他友邦共同制訂了緊急救護措施,用最快的速度把瘟疫扼殺在自己的國家之外……

    阿佈雷調出十六年前白魔法師對那場瘟疫的描述,找到關於染疫患者的記錄,仔細研讀。

    對於三十多年前的詛咒,普薩拉的地下統治者心知肚明,因為錯誤的使用了魔法陣導致天地元氣失去平衡,層層影響下,造成了連串事件——用駱夕陽的話來說,就是蝴蝶效應。可見,神的領域對人之子來說,稍有不慎便毀天滅地……

    時間是發生在萌芽月,這個叫久埃的傢伙縱騎闖進拉肯特的王宮時,堪堪離塞裡斯被驅逐出普薩拉不到四個月,但是那個傢伙會那麼快找到奉獻者嗎?阿佈雷曾試著召喚過幾次塞裡斯的意識降臨,知道神明都是些沒啥時間觀念的,十年二十年只當閉了一下眼……不過,塞裡斯似乎喜歡遍地撒網,他的另一個身份馮克拉爾曾經短暫出現在庫裡加。而六個月後駱夕陽才到達漢洛城。

    大量的屍體,王族地血肉……還真是有塞裡斯的風格呢。

    那麼,久特利埃倫。你與神交換了什麼?你身上的黑暗刻印是用來做什麼地?英雄傳說不斷在讚美著,可並非同神打交道的人都會成為幸運兒。他親愛地主人說過,魔鬼與神明之間,是沒什麼差別的,但幸運與厄運之間,卻是晝夜交替的剎那!

    「久埃。你在看什麼?」

    「我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哦,常常啦,只要我出現在人前,不管是哪裡都有這種視線在盯著,習慣就好。」

    「……是嗎,但是好像是盯著我的惡意視線……」

    「習慣就好,」駱夕陽緊緊握著久特利埃倫地手,「我會好好保護你的,不用擔心有人再傷害你。」

    「……謝謝啊。」

    人群之中。沸聲擁擠,妖精也不再犯懶,他們三三兩兩地漫步在街頭巷尾。引來無數側目。不斷有人滿懷期待的上前要求合照握手什麼的,不過只要妖精輕輕一笑。對方就會神魂顛倒夢遊般搖啊搖地走開……

    「好多人哦。」駱夕陽大眼四處張望,煙花與鈴鐺在風裡共舞。雖然店舖全停止了生意,但做廣告搞推銷的著實不少,她身邊的人已經個個手裡拿滿了禮物——這兩天都是這樣的,身為女人的購物慾依然沒有得到滿足……「還好有齊爾他們擋著。不然會被擠扁的

    嘴裡這麼說著,可少女地口氣卻全是喜悅,她很喜歡這樣擠來擠去吧?久特利埃倫展顏笑道:「不會的,怎麼會有人捨得來擠你呢?這麼美麗的姑娘可是靠得近了都害怕呼吸太重,吹傷了你……」

    「哇埃你真會說話,不愧是吟遊詩人,擅長甜言蜜語駱夕陽笑瞇了眼。

    「嗯其實呢,我從很早以前就不是吟遊詩人了,做為非拉姆斯地信徒,我被誓言所縛,是不會進行誇大吹噓之類的言論地……」「那你是真心在稱讚我嘍開心,被這樣地聲音讚美,就像做夢一樣。」

    看到女孩在那裡心花怒放,一邊的妖精心裡極度不平衡:「太偏心了,我們也天天在讚美她呀,為什麼對那小子是仰慕地星星眼,我們得到的就只有毆打呢?」

    「是啊,我的心都碎成了一片片……我也向風神起誓,每一句讚美都發自內心,真誠無比!洛西亞,你是那雙星匯聚在天空的霞光,是水上燃燒的花火,你就是光的女神

    很可惜,駱夕陽對妖精的讚美之詞不屑一顧,即使聽到也當成沒聽到!她心裡有陰影,全緣自阿爾緹斯告訴過的一些妖精歷史,隨便亂編人家的神話傳說,特別是忽悠著獸人自我清洗……在她的心目中,妖精即使不完全等於騙子,也有一半是了!

    久埃是風神的信徒,難怪與她自己這麼合見到久特利埃倫,駱夕陽覺得非常親切,這麼多年裡,大地之子、光之子、火之子、水之子、暗之子……她全接觸過了,只有風之子沒有過多瞭解過呢。

    非拉姆斯是風神,那是由黃金龍創造出來的神祇吧,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久埃當然與吉莫爾諾雷拉一點也不相像,他是銀髮藍眼,也沒有那種神采飛揚的肆意跳脫,但是……她是受風守護的人,對於風之子,心理上會有傾向性。

    偏心就偏心,那群笨蛋反正一直都是在捉弄她,一直把她當成好玩的玩具……可久埃不一樣的,風不會騙她害她,他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真誠得叫人打從心底裡喜歡。

    「完蛋了,那個粉紅色是什麼?」旁觀的妖精大驚失色,他們的眼中常常出現一般人無法看到的東西……

    艾德蒙捂著下頜,皺眉道:「什麼粉紅色的?」

    「就是飄啊飄的粉紅心型……唉,你才剛剛加入洛西亞後援會,沒法體會這種高深的境界……天吶,為什麼我居然會在洛西亞身上發現這個!」妖精哀哀叫,模樣象吸進了神經性麻痺氣體,從面癱到抽搐各種表情非常豐富。

    非正常人類的世界……外人初窺門徑實在很難理解,一時控制不住去向妖精打聽駱夕陽的喜好,卻被對方擅自拉進了奇怪組織……但喜歡洛西亞這個後援會的宗旨似乎沒錯,的確從第一眼看到長大後的自然之子起,就不受控制的喜歡上了,那麼加入就沒什麼疑義了。只是……艾德蒙很無語地看著身邊的妖精身上冒出串串紅心——怕他不明白,那個妖精很厚到的用魔法道具顯示了發春這個狀態。

    「我明白了,請停止吧。」艾德蒙把注意力轉回前方腳步輕快的女孩身上,原來她喜歡那樣的嗎?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36
世界 430 風之子 [十一]



    為期三天的狂歡節對某些人來說很漫長,怎麼還不過去呢?阿佈雷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裡鬱悶,手下的術士們翹首盼著洛瑟爾大人離開目標,他們好下手擄人……

    三天對某些人來說很快,眨眼就過去了,久特利埃倫一行人在駱夕陽的帶領下,盡情領略了古瑞利亞詭麗的風光,晚上,米菲魯他們退掉了聯盟安排的住所,在妖精的花園中休憩。

    天上繁星點點,耳邊是絕世歌手迷人的吟唱,人們屏息靜靜傾聽,那白色的絃琴把風聲融入輕訴低語,大朵大朵馨香的朧月花悄然綻放……置身密密花海彷彿被白雲包裹,天上地下,恍然入夢。

    「不是說要為我唱一千首歌的嗎?但是這裡面只有三十多首呢。」駱夕陽看著錄音石裡的數據,很是不滿的嘟著嘴——狂歡節一過,久埃就說要離開,雖然那天他說的話可能只是種修辭,但是這幾天的相處,她不想這麼快分開!

    久特利埃倫莞爾:「親愛的洛西亞,相信我也是萬分不願意離開你的,但我並不再是個雲遊的詩人,我有責任與工作在身上。現在我必需去處理一些事情了。這三天和你在一起,令人覺得非常愉快,就好像夢一樣……」美麗的妖精少女如小時候那樣膩在身邊,就算還是個孩子也讓人喜愛得心花怒放,更何況是這樣美艷迷人的姑娘呢?可是非常遺憾,他必需離開一會,雖然考慮到和妖精賢者相處融洽帶來的好處,聖克利耶爾的國王會很樂意放他的大假,但……「我說地會為你唱一千首歌不是謊言。非拉姆斯的侍從不可說謊,那麼,妖精之子啊。請你慢慢等待,我一定會完成自己的承諾。」

    輕輕把駱夕陽手中地蔚藍色寶石拿了過來。久特利埃倫仔細端詳了一會,這是古瑞利亞新開發出的魔導產品,還沒有流行到大陸上去,即使在上流社會中也是稀罕物。「只要對著它唱歌就行了嗎?那麼我會將自己地歌聲存到這寶石中,當有一千首時。一路看中文網首發再還給你好嗎?」

    駱夕陽還是很不高興,「那是什麼時候呢?如果聽不到你的聲音我會想念的,久埃再留幾天好不好?」她扯著青年的袖子撒嬌。

    「……」久特利埃倫艱難地移開目光,天知道這要有多大的意志力。「難道你只有這一個錄音石嗎?」

    錄音石駱夕陽當然不只有一個。幾年前想起一系列高科技用品,電視啊手機啊MP3什麼地,她只是把理念用途跟煉金器械部的術士們說了,結果那些人居然真的做了出來……即使擁有廣博的知識和各種精密技術,駱夕陽還是對純手工和創造有些頭痛的,她比較擅長的是複製——存在原型的話。無論多複雜的東西、除了生命有機體之外都可以用魔法造出來,叫她一個人徒手去做手機這些東西,還不如叫她去造房子比較快!

    「久埃有什麼事情要做呢?很重要嗎?不管什麼事。我都可以幫你的呀,」不想分開這種想法很強烈。久特利埃倫給駱夕陽地感覺過於輕鬆舒服。她想留下他。「如果是外交方面的工作,只要我去說。什麼都沒問題的。」

    駱夕陽很有自信,雖然那麻煩地魅惑力常常令她頭痛,可久了也就慢慢習慣了,至今為止,只要她開口,就沒有可以拒絕的人呢。

    然而駱夕陽畢竟不懂得男人地心理,以往圍繞在身邊地人都是完全以她為中心,她習慣了掌控……那些小小的任性,平素打打鬧鬧地蠻橫無理全是因為妖精們縱容,或者對那些傢伙來說,她地發脾氣使性子完全就是孩子的天真可愛,跟她計較自尊榮譽感什麼的,是很多餘的事。但久特利埃倫是普通的人之子,不免年輕氣盛的年紀令他不像妖精那樣因為活得夠長,什麼榮辱都看得淡淡的可以付之一笑……

    「親愛的賢者大人,我並非懷疑您的能力,但有些事情必須是由自己去做的,我相信我能夠做好。」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優美柔和,臉上也在笑,可駱夕陽還是呆住了——她說錯什麼了嗎?

    「久埃……你,在生氣嗎?」駱夕陽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黑水晶般的眼睛裡閃著無辜,這還只是個少女,不能理解男人想要在女性面前表現得強大可靠的自尊心……好吧,他只是個普通的人之子,對妖精來說本來就是渺小的存在,她只是想要留下自己,所以才說那些話——這完全是孩子想要討好喜歡人的做法。

    「我沒生氣。」

    偏著頭,大眼中滿是困惑,敏感的妖精少女啊,別這麼看我……

    「我沒有生氣。」久特利埃倫歎了口氣,把額飾取下輕輕戴在駱夕陽的頭上,白鳥的羽毛栩栩如生,襯得黑髮更黑,在柔軟的長髮下,雪膚紅唇……心跳急遽起來,他忽然很想碰觸!手指微微顫著離開駱夕陽的頭頂,像是不經意般劃過她的臉頰。「洛西亞,這個額冠是我族中的聖物,據說是神明打造的,當你將它的琴弦撥動時,就能聽到世上最美的音樂。」

    「唔。」駱夕陽不是很感興趣,世上最美的聲音早就聽過了,而魔法豎琴之類的,黃金龍給她造過不少,連妖精塞來的禮物也有不少魔法樂盒。久埃額飾非常精巧,經過觀察似乎是出自矮人的工藝——還在糾結於久特利埃倫突然的不悅,剛才哪裡說錯話了?

    這邊在糾結,情潮暗湧,那邊的妖精卻是群情洶湧:「啊啊啊,這是在交換定情信物!」

    也不知道是發出了第幾輪的悲歎,妖精們反覆地互掐脖子錯亂不已。

    「他們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我真不敢相信!這才幾天啊,他們居然就到了互換定情物的地步了!」

    妖精們

    艾德蒙

    格拉特(

    米菲魯

    地底-阿佈雷()……

    艾德蒙輕笑:「你們說得太誇張了,安提涅爾伯爵只是在贈送禮物而已,洛西亞小姐很可愛。」「我們當然知道洛西亞的可愛,正因為知道,所以很清楚別的男人對她抱著什麼樣的想法。小洛西亞大概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想留住對方,但被這樣的眼神看著,被這樣的聲音懇求……不生邪念才怪了。」

    「……咳,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我為什麼覺得其實是在說你們自己呢?」艾德蒙不自然的咳了下,與赫安交換苦笑。不過這個久埃還真是意志驚人,不愧是同樣具有魅惑天賦的,如果換了他,只怕面對自然之子的撒嬌,馬上就會敗倒吧。

    「有什麼事情緊急到安提涅爾伯爵要馬上離去呢?赫安殿下,你可以滿足洛西亞小姐的願望吧……」

    牧師看著那對依依不捨的戀人,淡淡開口:「我為什麼要呢?艾德蒙陛下,給我個理由下令給伯爵讓他多留幾天?」

    「呵,看來大家都一樣,不過,即使那個吸引了自然之子全部注意力的人不在了,我們的機會也不見的有……嗯,奇怪,殿下你似乎不太欣賞伯爵。難道僅僅是因為情敵意識嗎?」

    「怎麼會呢,只是像我這麼懶散的人,對太過忙碌的人總會覺得不合拍罷了。」

    「哦——」艾德蒙的語調拖得很長,「只是這個理由嗎?」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37
世界 431 風之子 [十二]

    三天的狂歡節過去,人潮依然洶湧,休息的時光結束了,人們都開始拾起手上的工作,古瑞利亞是個很匆忙的城市,即使是平時,觀光旅行的人也不少,十年來的開發,使得賢者之城繁榮無比。

    撤去了魔法幻象,商業區終於正常顯示了那些形形色色的店舖,慕名前來的旅行者紛紛拿著導購指南找自己想要的東西,節日上的廣告招商做得非常成功,此時商人們忙得恨不得有八隻手;學院開始上課,魔法的吟詠與鍛煉武技發出的吶喊讓靠近校區的人心情激盪,這趟遠行令更多人萌生了把族中子弟送到古瑞利亞來學習的念頭,只是不知道考核標準是什麼,於是魔導學院的教務處擠滿了咨詢者……連通常只有魔導師才進出的賢者塔,都人來人往的。有道是月黑風高殺人夜,作奸犯科當然要趁無人,這種喧囂鼎沸的場面,令躲在暗處的術士們非常糾結……

    「人太多了不好下手啊。」

    「他不是要離開嗎?為什麼不回會館去收拾行李呢,我僱用的戰士在那埋伏了很久,都發消息來問了。」

    「……戰士?你為什麼要找戰士?不是應該找綁匪嗎「喂喂喂,雖然我們現在是打算要綁架那位伯爵,但我的侍衛可都是出身名門的騎士,古瑞利亞可能怎麼會有綁匪呢!」(大哥,你說話的邏輯性?)

    「嗯,出身名門的他們一定也不屑於偷偷摸摸吧,我可以猜測如果目標真的出現了,該不會客客氣氣的說請喝茶然後進行決鬥搞得沸沸揚揚地……可惡。對方是來自聖克利耶爾的伯爵,是阿佈雷大人在意的人,而且他在各國間地影響也不小。你有沒有腦子啊!」

    術士們開始內訌。「我還是把我的家臣叫來吧,你這個來自塔斯公國地木頭腦袋。」

    「什麼?你這是岐視嗎。百辛的好了不起啊,在榮耀的騎士眼中,刺客、毒藥士根本不入流!」

    「我那不入流的家臣可以輕易殺死十個騎士,要不要試試?」

    「我的侍衛接近武聖實力,鬥氣張開馬上就能滅掉二十個偷偷摸摸地猥瑣小人!」

    「我現在就滅了你!」

    「別吵了別吵了。十六K文學網人要跟丟了……」

    好吧,別以為知識份子就不會打人了,你母親地……這些高級知識份子有時候比一般人更偏執,心高氣傲的術士們面對學術性問題會仔細而理性的去研究分析合作,其他方面,大家還是聳聳肩吧,什麼叫口誅筆伐,什麼是唇槍舌劍,決定武人前進方向的可大多是文臣。而糟糕的是術士們連文臣都算不上。

    好不容易頂著樹葉躲躲藏藏的傢伙們安靜下來了……

    「說起來這傢伙真難纏,甩開了好幾撥人了,現在居然跑到賢者塔來。還要我們親自出馬。」

    七塔中的賢者塔,被稱為塔中之塔。這裡沒有商店街也沒有私人武裝。巨大的廣場周圍錯落著高級魔導士的宮殿,環繞重要地高塔。那裡集了人之子中最優秀的菁英、是無數夢想創造實現之地!

    所以絕非可以亂來的地方。

    廣闊地土地上,種種建築物循魔法文字而建,連花草的種植也被精心佈置,無形地結界禁錮住所有不被允許地力量。在賢者塔,所有踏入者都會成為一個普通人,咳,近年來,有些種族是例外啦,不過隨著交通發達了,種族間的來往頻繁,妖精啊獸人啊比比皆是地,結界也在不斷升級改版……

    只有古瑞利亞的居民才能夠獲得代表身份的紋章,通過主塔控制台的監控,如果非要使用力量的話,可以通過解開魔法限制來中和結界桎梏,從而發揮魔法或武力。很明顯的,眾多術士的私兵沒那權限,要是在賢者塔周圍行動,只怕會被警備傀儡給關進小黑屋去!

    於是術士們只好自己上陣,可憐了那把久不運動的筋骨,都僵硬了……

    「不要緊的,他進了主塔城區反而對我們有利!聽說他和身邊那個護衛可是高級戰士,真打起來我們可能會很慘,但是在這裡的話,他就是普通人,而我們有這麼多個。」

    「哦?那我準備的還要不要呢?」

    「當然要!」

    「讓我們來好好計劃一下,一會怎麼趁他落單下手。」

    暗地裡的陰謀沒頭沒腦,術士轉職成綁匪需要更專業的知識。

    「久埃,這些人很有趣哦。」裡沙埃魯克捂著嘴笑,那些傢伙沒腦子的嗎?跟蹤就跟蹤吧,還吵得那麼大聲,幾乎要打起來了……路人倒是心理素質非常好,是古瑞利亞的長住民吧,完全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可他倒是聽得津津有味。

    久特利埃倫臉上還是和煦溫雅,口中說的話卻帶著莫名的狠厲:「他們不靠近的話就算了,如果自以為是的把我們當成可以隨便怎麼樣的存在……那麼,古瑞利亞的宗旨我記得是用自己的能力證明自身的存在價值、城市不需要無能者。」

    「無法之城啊,我很喜歡呢,久埃。你說會有大開殺戒的機會嗎?」

    跟蹤的術士們沒有那麼好的耳力,他們也沒有機會將竊聽器放在目標身上,對那兩個英俊男人口中的殘暴之言自然無從得知。這些肉腳還在談論著,八卦著……

    「他們進塔了,快跟上!」

    「等等,這裡不好下手,啊!對不起,我讓路,沒撞壞這些儀器吧,真不好意思。」

    走道上搬著實驗用具的術士奇怪地看著這群同僚:「你們幹嘛鬼鬼祟祟的?」

    「咦?我們有鬼鬼祟祟嗎?」廢話,不鬼鬼祟祟幹嘛在室內還戴個墨鏡?」(我是一群戴墨鏡的人到的表情圖)

    (我是舉著東西的路過者)()

    一個一個把墨鏡摘下來,有人恍然:「我說怎麼總覺得天陰陰的,原來是戴著墨鏡!」

    ……你是白癡嗎?

    「快點快點,別跟丟了,錯過機會!」

    「他往煉金部去了,啊,我記得法器賢者這一次也回古瑞利亞了,他不會在那裡面吧?糟糕,下手更有難度了!」

    「嚇,你是說那個有魔獸般體力和破壞力的格偌姆大人?多年前的賢者認證,他用那個空中城砸了我導師栽種的尼桑沙瑪花……」

    「這花名真YD……不,我是說你導師怎麼把植物種植在廣場上?」

    「當然是分析了三柱神魔法、研究過風水地勢才選擇的啊,格偌姆大人我記得離開古瑞利亞後就定居在泉都,那個叫久埃的也來自泉都吧,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難道!法器賢者早就對他下手了?哎呀,難道我們晚了?這可是阿佈雷大人看中的啊!怎麼辦,同樣是賢者,我們現在該怎麼拿人?」

    「不要慌,阿佈雷大人看中的一定要捉回去,法器賢者也不是長居這裡的,他的主要實驗室在菲沙,我們有地利之便,不管了,等那小子出來馬上動手。來,準備。你,準備好從水路拖人,你,拿著棒子,要是沒昏就敲幾下……」

    術士們果斷了起來,仔細分工,就等萬事俱備,擄人完工!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37
世界 432 風之子 [十三]


    格偌姆.瓦偌哈蒂恩.伊旺,來自米索吉魯克沙漠達奴克部落,世人稱之為法器賢者,被族人譽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神巫、煉器師,載入《大陸百年風雲人物》前十的人之驕子。

    「格偌姆大師,好久不見了。」

    年近七十的法器賢者已經非常蒼老了,雖然頭頂光光的沒半根毛髮,稀疏眉毛和那大把鬍子卻全都白了。格偌姆依然壯碩,背有些微駝,一雙瞇瞇眼到是十分有神,明明看不到瞳孔,對視的話就好像刀子刮過般不自在。「看到那片羽毛我還有些不相信,原來真的是您,真是久違了,菲拉裡爾殿下。不過我真沒想到,名滿天下的風之利刃居然是早就認識的故人,說起來有二十年沒見過了吧……」不算大的接待室裡只有格偌姆、久特利埃倫和裡沙埃魯克三人,被叫出另一個名號的伯爵很自然地找地方坐下,他雙手托著臂,看著老邁的賢者。「我並不是來敘舊的,格偌姆先生,做為賢者,你應該知道我來的目的吧。」

    「……是路西菲爾那孩子嗎?你見到他了。」

    藍色的眼睛瞇了起來,有些氤氳在其中,低沉的聲音令人沉醉:「當年,將那個孩子交給你的時候,我記得你說死了。」

    「嗯,死了。不過我也說過盡可能將他救活啊,我可是很努力的,那孩子很健康,就跟黑暗森林的魔獸一樣精神。」

    「真的是他嗎?」久特利埃倫沉默了一會,裡沙埃魯克在邊上不說話。只是皺著眉——他從小就陪在久埃身邊,很清楚那平靜的外表下,藏著怎樣激烈狂暴地內在。那種偏執的情感並未隨著年歲的增加而淡化,有些事情沉澱淤積。1——6——K小說網隨著慢慢層累堆迭,變得更加……

    裡沙埃魯克和久特利埃倫一樣,都是法希恩人,這是一支傳說中地種族,就像民間故事裡說的那樣。遠古時他們都有潔白地可以翱翔天際的美麗羽翼,飛翔,是神所賜於的光榮。

    時過境遷,生命在星球的迭代裡不斷演化,妖精歸隱於仙境,矮人們去了地下,巨人也消失在海外,古老的法希恩人則守著傳說,在雲海上俯瞰大地——那對潔白地翅膀不再崇高神聖。反而是某些獵奇者眼中的玩物。

    久特利埃倫.非拉裡爾是族長之子,而法希恩的侍族法夏爾則是依登提八十三洞民的洞主,所以他實際上是白雲之鄉百萬洞民的王子。格偌姆稱其為殿下並沒有錯。只不過在依登提,並沒有國王、臣民這樣的概念。人們辛苦而樸實的生活著。誰也不例外。

    白雲之鄉是最靠近神居住之所的地方,儘管那裡物產貧瘠。人們還是守著神授予的大地,滿懷期待地活著,流浪在外的人,遠離了喧囂孤身獨處時,不能捱止的是鄉愁地蔓延。

    安提涅.非拉裡爾是久特利埃倫的姐姐,在成人儀式之後,按照依登提地一貫風俗離開白雲之鄉,去大陸遊歷——這是說得好聽地,其實就是去打工賺取金錢財物,貼補一下族中的窘迫地家計。每個年輕人都會對外面的世界懷有好奇心,而家鄉的生活太過艱苦,所以成年後離開家、去為族人努力是種義務,族長的兒女也不例外。

    悲劇就是這樣發生的……

    久特利埃倫與安提涅是感情非常好的姐弟,在長老們的期許下,長大後是預定了要舉行婚禮的。安提涅的美貌令所有風之子都讚美,而久埃雖然沒有魔法天份,卻擁有整個依登提再也找不出相媲美的聲音,他們的結合,受到了全族的祝福。

    但姐弟倆最後畢竟沒有在一起,安提涅離開依登提的時候,久埃才十二歲,離十五歲成年還早……

    裡沙埃魯克從小被選做族長之子的侍從,也是好友,他不會忘記在目睹噩耗的前兩年,某段時間裡小主人忽然焦躁不安,那是來自姐弟間無言的牽絆,是血脈裡的魔法!

    「安提涅曾給我下了魔法,她將來是要繼承一切成為依登提八十三洞的洞主的,不過姐姐希望我來當,她當巫女就好……」久埃平靜下來,不等成年便離開雲海,「依靠魔法,我們能夠在最短時間裡知道對方身上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我必需去找她!」

    結果找到的是安提涅殘破的身體……兩人在大陸上也遊歷了不算短的時間,馬上知道在雲海人人喜愛的公主受到了多麼殘酷的對待。

    「我愛那個人啊。」安提涅這麼說,可憤怒的久特利埃倫完全沒有聽進去,後來的復仇中,他找到當初和姐姐一起去遊歷的護衛,儘管那些人形狀淒慘,恨他們保護不利的久埃還是親手一一處死。

    復仇沒有結束,因為太愛了,所以那恨就更加的深重,久特利埃倫的仇恨無限擴大,他想要親手去毀滅……

    那個孩子叫路西菲爾嗎,在很多語言中,爾這個音表示的是屬於什麼人的意思,路西菲又是什麼意思呢?裡沙埃魯克不由得擔心起來,那個如同陽光的般小傢伙,看得出來是生活在幸福當中的孩子……雖然有一半安提涅的血,另一半卻是久埃痛恨的!

    裡沙埃魯克看向沉思的久埃,究竟,他對那個親人有什麼想法?

    「菲拉裡爾殿下,我們認識的時間不算短了,當初你飛越了千里之遙,將安提涅公主交到我手上……你從小就是個好強的孩子,在感情上愛憎分明,不能容忍瑕疵。你懷著僥倖,希望我能夠救活她,但同時,你也是在懲罰她……」

    什麼意思,裡沙埃魯克有些吃驚,那麼愛著安提涅的久埃,為了安提涅受到傷害而失控變成殘酷復仇者的久埃……他在懲罰自己的姐姐?

    久特利埃倫微微抬起頭,蔚藍色的眼睛看起來懶洋洋的,嘴角還保持著笑意:「哦?」

    「人都希望死後能回歸生養自己的土地,白雲之鄉的人對土地的執念也同樣如此,您將公主留在我這裡,雖然存著想倚靠煉金術讓死者復活的念頭,但你其實應該很清楚,安提涅殿下死了……但你卻不想令她入土為安。」

    「……因為你曾經說過,有死而復活這種事。」

    「那是屍傀儡術,小時候我對你說過的故事,遊歷過多年的菲拉裡爾殿下難道還深信不疑嗎?」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37
世界 433 風之子 [十四]

    人死了就是死了,留下軀殼意識消失,然而活著的人總在祈盼來自死者的慰藉……

    源自於小時候聽到的故事,關於死去的人復活來與親愛的人廝守,即使隨著閱歷的增長,接觸面更加廣闊,知道起死回生其實是血腥法師禁忌的魔法,但仍心懷渴望,哪怕是行屍走肉也好,只要能在一起……

    「只有孩子復活了嗎?」

    「我開玩笑罷了,由小孩子的保護神守著,小傢伙一直在結界裡沉睡,最後終於等到合適的機會被喚醒了。復活這種事,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雖然早就明白,十多年前那種天真的妄想實在可笑,可我實在無法完全的死心,想要相信傳說是真的。」低低自語般的話,使得一邊的裡沙埃魯克心裡有些痛。

    格偌姆不發一言,看著那個青年喃喃的,也說不出什麼感覺。多年來,法咒賢者一直努力研究著各種咒術,通過與黑暗山脈的巫女們來往,加上近年來未來賢者在各國大力推廣學院制度,他對種種禁忌法術也研究了不少,生命的煉製正在他努力的重點之一。

    創造生命,達到永恆的存在,這是多麼叫人迷醉的事情?

    如果是阿佈雷在這裡,一定會狠狠嘲笑那種無聊的渴望,人之子不同於神明有著近乎不滅的靈魂,人死了只留下一點點執念,早晚會隨著遺忘而消散。普薩拉的地下統治者一直在研究靈魂容器的問題,很清楚人類的靈魂有多麼薄弱,神明可以輕易地侵佔身體驅逐所有者的意識。

    至於妖精。他們被賦予了強大的靈魂力量,身體死亡不是惟一最終歸宿,在充足地條件下。1^6^K^小^說^網曉紅森林的居民能夠將身體與自然界地萬物結合同化,然後成為永恆的精靈。

    但人之子畢竟不是那受盡寵愛的種族。生老病死的輪迴從誕生起就跟隨,人們讚美著生命女神的慈愛,對死神地冷酷只有畏懼。

    安蘇斯統領著死後的世界,他的神明形象被描述成巨大的蜘蛛,無處不在的揮舞著細長的手腳。不停編織獵捕的羅網……死神的絲線又細又密,鋪滿了看得見與看不見的地方,最鋒利地刀尖也比不上它們寒冷,輕輕碰觸,靈魂就會被凍得離開身體。

    死亡在這紛亂的大陸上,實在是非常司空見慣的事情。

    「生養一個孩子如此不易,經過漫長地孕育與辛苦的照料,花費了周圍大人多少心血?在還小地時候,要面對種種來自疾病與其他突發事件地威脅。孩子們也是努力才能夠長大。而死亡卻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不管王族貴胄還是平民百姓,都不能倖免——但有太多人並不去珍惜這來自不易地、僅有一次的生命。」

    「賢者大人是在指責我嗎?」久特利埃倫淡淡說道。

    格偌姆搖搖頭:「不。殿下,我並非指責於你。生存在這世上。每個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只是在闡述自己的理念而已,做決定的還是靠你自己。」

    「呵……」有別於和駱夕陽在一起時表現的溫文爾雅。此時的久埃身上象長了刺似的,事實上他面對大多數人,都謙恭有禮,但眼前的這位老人卻是他少時便結識的,而且是有著賢者之稱、能夠洞悉人心的智者。「對格偌姆大師,我並不需要偽裝什麼,正如古瑞利亞所奉行的,我雖然不是賢者,可卻很欣賞這種處世態度——如果不滿的話,我並不介意對方反抗啊。

    你說的沒錯,決定權在於我自己。放心,我並不是想對那孩子怎麼樣,只是想確認而已。畢竟擁有羽翼的孩子,在族中也不多見,而且還是那麼美麗的純白翅膀。」

    沉吟了一會,久特利埃倫問道:「路西菲爾,你起這名字有什麼意義嗎?」

    老人瞇瞇眼睜開了些:「這名字不是我起的。其實那些年裡,我一直只是代為保管胎卵,真正令孩子誕生的是他的養父,你應該聽說過——是黑暗神教的領袖依瑪.將諾旺斯。」

    「黑暗牧師?」久特利埃倫挑眉,他當然聽說過那個名字。過去臭名昭著的肯色斯人在聖戰前後,因為召喚了佩羅依芙葉降臨,受到黑暗神明的庇護而得以行走陽光下,十幾年來把黑暗的教義推廣到了全大陸上,他們宣揚死後的世界,將世人印象中恐怖的安蘇斯統治之地抹去,取而代之的是美麗詳和、溫馨的樂園淨土。至今為止,保守估計一下,黑暗神教的信徒已逾百萬……

    「說起來真是個受到祝福的孩子。路西菲爾意為充滿光輝之人晨星——由肯色斯的神子大人親授了這個名字,然後又被妖精們撫養長大,的確是沐浴在光中的人生。你完全不用擔心他的未來。」

    是不是應該給這個年輕人建議,他現在也算是名聲赫赫的,借助自然之子的力量,返回白雲之鄉改變那裡的水土,這才是對家鄉做出了根本貢獻啊。

    格偌姆還在大陸上遊蕩、錯了,遊歷的時候,憑著超強的體力與神眷爬上雲海,見識了傳說中的法希恩人,也順便見識了依登提貧困的局面。

    終年的白雲裊繞,依登提是常常下雨的地區,每當海上吹起強烈的風,平原上便會降下寒冷的雨滴,那個時候,重重白雲依然在飛……因為樹木不多,大部分人都採用在山壁上挖洞居住的方式。當地號稱的百萬洞民即因此而來。

    那種畫面其實也挺可觀的,白雲之鄉人口密集的地方,山壁上、地底下,洞穴相連……就是看過去全是洞洞,大大小小的。而走在無人的依登提高原,除了防範猛獸和怪異物種,還要很小心別跌到某個非天然坑裡去……

    「孩子,忘了那些仇恨,為活著的人打算才是幸福的根本啊。」

    「這點賢者大人不用操心,白雲之鄉雖然貧瘠,可各族各部中,魔法師還是能湊出不少的,通過使用傳送陣,依登提的建設從沒有停下進度。八十三洞的優秀子弟,也有很多人前往聖克利耶爾求學。」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38
世界 434 風之子 [十五]


    「那孩子非常優秀是嗎?」

    「路西裡是我見過最溫柔可愛的孩子,」老人不吝於在小暴風之子的親戚面前誇讚路裡菲爾,「性情溫順,聰明得令人難以置信,我所教導的一些東西很快就能夠掌握,簡直是天生的煉金術士,而且他又有法師天賦,出生就能召喚風暴。在現在的法希恩族也是難得的吧?他今年才十七歲,就以經在魔導聯盟拿到等級認證了,雖然比不上前王太子赫安殿下以十五稚齡取得水系法師四級資格,可他是法師術士雙料的,而且有點先天不足,也不能要求太高了……因為術士這一科必需靠豐富的實踐才能精準掌握,所以讓他還在學院初等部學習,給伊格魯當助手……」

    像所有慈祥的長輩一樣,想到討人喜歡的孩子,話匣子就會滔滔不絕打開,格偌姆本來就健談,說得高興是眉開眼笑……久特利埃倫微微笑著傾聽,也不去打斷老人的談興。

    說什麼仇恨啊……裡沙埃魯克也找了個位置坐下,安靜地聽那洪亮嗓門在嘮叨,視線卻是看著同伴——沒錯,久埃的表情多麼安詳,他怎麼會像賢者大人說的那樣,去恨這世上曾是自己最親近人留下的血脈呢?

    多年來,他們兩個擠上了聖克利耶爾權力的高層,用自己的影響力暗中操縱著復仇,把所有窺探雲之子的存在抹殺,既然做為受到洞民們尊崇的部族。那份榮耀促使他們擔起守護之責。

    雲之子們生性不羈,自由浪漫,喜歡往外面跑,他們努力融入到大陸地局勢中去,發揮自己微薄的影響力,讓世人清楚知道依登提的存在,然後關注這片高原,喜愛這片土地。

    可是實際上,生活在高原上的人非常排外。

    世人也許僅僅知道來自白雲之鄉的藝人擁有歌舞天份。卻對那片雲海之下艱苦奮鬥的影子一無所知,茫茫雲霧隔絕的,不僅僅是高原內外的景象……多少年來,賞金獵人和一些豪強諸國都將依登提視為肥美的羔肉,他們並不想奪取這貧瘠地土地,那些污穢的眼睛,盯著的是高原上生活著的稀奇物種,包括了人在內。

    用美麗的聲音和妖嬈舞姿傳達來自娃爾蒂女神的饋贈。雲之子的詠歎被喻為天下無雙,他們為自己掙得大陸地位的同時,不可避免地會引來覬地目光。

    依登提高原非常遼闊,可供耕作畜牧的土地卻並不多,且多集中在平原地帶,所以舒緩的堤姆斯草原人口最多,只是要防範來自魔獸的侵襲,所以草原上的幾大部族彼此合作倚靠。守望相助。

    草原上不能容納更多的人口,大部分雲之子都是住在山林崖壁上,比起水草豐美之地。洞居更為安全。但是白雲之鄉雖然號稱『百萬洞民』,其實人口流動非常大,因為青壯年多半都會趁人生的巔峰時期去大陸遊歷,嗯,就是打工。所以常駐在依登提的以老弱婦孺居多。這就讓一些偷獵者鑽了空子。

    世人讚美那雲之子地容姿光采,看不到霧氣下掩蓋的戰火爭端,歷史上發生過的幾起侵略戰爭。想要將依登提完全殖民地事件雖然以失敗告終,可暗地裡,侵略者從來沒有平息過慾望。百萬洞民們只有艱苦的防守著,祈禱來自祖先的保佑、巫師們召喚守護獸神去驅逐……很努力很努力地對抗敵人。

    白雲之鄉的孩子從小就要接受艱苦的體能訓練,有天份地法師會被天上的使者接去雲海,聆聽神的訓導,其他地人,則全部培育成叢林戰士……高山的寒氣磨礫了雲之子的肌膚,神地守護者的驕傲讓他們從心裡強大,所以,久特利埃倫他們才能成為這麼強大的戰士,獲得『風之利刃』的稱呼——在傭兵界,如果擁有一支數百雲之子組

    隊,是會另對手警惕的。

    不過雲之子都比較愛惜生命,不太喜歡高危又受拘束的傭兵生活,除了一些戰鬥狂,天性浪漫的依登提人還是喜歡當個詩人歌手,這樣結識的大人物也多些,得到的報酬也豐厚,白雲之鄉的知名度也更大。

    不管是身在千里之外,還是守在家鄉的土地上,出身白雲之鄉的人,都有根深蒂固的執著——世人不可輕侮百萬洞民,他們會用一切方法守護維持那份驕傲。廣闊的高原,有山有海,平林漠漠,丘陵起伏,人們散居游移,但只要族長巫師一個命令,很快就能將零落的洞民聚集到一起。

    「不過路西裡性格上過於溫順了,並不適合當族長,而且他的監護人不一定肯放那孩子回白雲之鄉,那個子承父業,小路西裡早就被肯色斯人定下了……嗯,對了,我們其實應該講究民主民意,小傢伙去傳教實在太浪費,我倒是很想把菲沙的產業分一半。伊格魯沒有多少神巫的天份,我兒子跟我一樣喜歡東遊西蕩,好多年沒看到他了,這次來古瑞利亞也沒碰到。還是安靜的小路西裡更適合繼承我在沙漠裡的身份,怎麼樣,菲拉裡爾殿下,您是他舅舅,不如說服一下吧。」聊著聊著,老人把主意打在了小弟子身上,也不想想自己當初就是從沙漠裡跑掉,結果在很多年裡族人不停在後面追罵——他很期待地看著久特利埃倫。

    看不出那個跟害羞姑娘家似的小鬼還真搶手……裡沙埃魯克這麼想著,不管是回依登提還是去當沙漠火的神巫,又或是成為黑暗大牧師的繼承著,真的是前途無限光明(?)不過身為依登提人,他當然要為自己的家鄉考慮,法師啊,這可是非常稀有的,怎麼可以讓給別人!正想說話,久特利埃倫起身了……

    「格偌姆大師,再次與您見面令我非常愉快,不過天色已晚,我還要趕回國的火車,所以不得不遺憾地結束這次交談。」微微俯首,雙手交錯置於心口處,十指如蘭花展開,久特利埃倫躬身行別禮,「願非拉姆斯給你真實的道標。」

    「啊,就走了,你從哪裡看出天色已晚的?」接待室是偏了點小了點,可日光照明下,深塔之中哪裡能知道外面很晚了?

    銀髮的客人舉起手腕:「唔,果然很晚了,雖然是從格偌姆大師說了多少話來判斷的,沒想到還真準。」

    「手、手錶……」賢者大人囧了。

    鐘錶的出現還是近幾年的事情,同樣由『未來賢者』提了一下,然後詳細過程交給術士們去開發,相關人員鼓搗了好一陣子才成功,並不斷改良演變,因為精密性,目前為止製作技術還是掌握在術士們手裡,專門的鐘錶匠是沒有……成品出來非常受研究人員的歡迎,比起水漏光冕之類的,更小巧精確。

    因為仍不斷在開發完善,所以普及性還不高,久特利埃倫也是在狂歡節上被推銷商塞了一塊。而格偌姆,他身上套的都是魔導製品,如果開發出了魔力鐘錶會很樂意戴的……

    不理老人一臉的意猶未盡,久埃心情頗為愉快地走出賢者塔,但剛踏在廣場的石階,愉快的心情便消失了。

    「他們還真的不死心,居然真的動手。」

    空氣中飄來濃烈的香味,這手法也特拙劣了!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38
世界 435 風之子 [十六]


    走出賢者塔,天已是黃昏,卻絲毫不覺得晦暗。抬頭仰望,彷彿有霓虹突兀撲到懷裡,轉瞬又像是億萬星辰灑落了週身,天空中吞吐噴射的魔法光柱在夜晚份外明艷照人。廣場上路燈盞盞亮起,一路延伸至遠方,朦朧幽藍不同於天空綺惑繽紛,卻是靜靜照亮了腳下的路。

    果然不愧是魔法之城,一光一影都讓人讚歎,這幾天隨著妖精的熱情牽引,久特利埃倫兩人也算是飽攬了古瑞利亞的秀色,那是一生之中都難以忘懷的美景……美好的存在再多也不會厭倦,哪怕剛從夢一般的仙境中走出來,此時他們仍禁不住駐足凝望。

    可惜旁人不怎麼體貼,沒有給這兩個客人更多時間去欣賞魔法的暮色,一群人很不懷好意地圍了上來。

    空氣中瀰漫著濃烈花香……久特利埃倫眉頭擰成川字,和裡沙埃魯克迅速跳離香味包圍,有那麼一兩隻夜晚散步的鳥獸啪噠墜地。

    裡沙埃魯克擋在久特利埃倫身前,飛快地從口袋裡摸出一些瓶瓶罐罐,倒出好幾樣粉劑服下——進入中央塔區,身體就被束縛住,連鬥氣都不能釋放。但生在依登提,雖比不上朱郂雨林險山惡水的,各種毒瘴奇花也不少,白雲之鄉出來的人對藥物毒物的理解,遠超一般人,身上更是常常帶著些保命救命的東西。

    「哎呀,為什麼他們能察覺到我們在用呢?」戴著醜醜防毒面具的人問同伴。

    毒氣攻擊是無差別地。如果你既沒有魔法可以用,又沒有鬥氣能恃仗,那就老老實實通過科技保護自己吧。術士們現在個個包得跟紮緊的麻袋似的,身後掛著氧氣瓶,耳邊夾著對講機……另一個戴著面具的傢伙回給問話的一串「???」

    「你們的眼睛可是非常不便?雖然正值春回大地之際,百花芳香吐蕊,但這中央塔的花草卻很少,突然傳來這麼濃的棘雀花香,不管怎麼樣都是很奇怪的吧?」裡沙埃魯克語氣彬彬有禮。畢竟他也曾是個吟遊詩人麼,就是措詞很刻薄……你們是不是都瞎了,看不清路天天撞牆把腦袋撞傻了?

    裡沙埃魯克這到是把用藥者看得太扁了,那幫術士確實制定了周密地行動過程,與環境結合使用花香型這點也考慮過……但現實總不能如願,好不容易目標離開了妖精之子,結果又直直奔向中央塔,他們忙著跟蹤。一面重新安排計劃便忘了換藥……

    「哼哼哼,就算你們不被迷倒又怎麼樣呢,只是增加了掙扎的痛苦罷了,我們還有很多可以道具可以用在你們身上。」

    「咳,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他們又聽不到,快點趁人不多治服了抬走!」

    聲音被包在防毒面具底下,那些麻袋嗡嗡地上前。手裡端著槍啊射筒之類的管制類用具,連吹箭都有……

    「你拿吹箭做什麼?這個樣子能吹嗎!」剛才被鄙視過的術士怒氣沖沖,不小心拿出家鄉特產的傢伙趕緊把手裡的傢伙收起來。

    陪笑:「忘了忘了。第一次親自動手有點激動,情不自禁就把家裡的紀念品掏了出來,下次不會了。」

    囧,你哪人啊,用這種暗器當紀念品?

    「呵!」久特利埃倫掩口而笑。即使隔著防護面具,那聲音卻是直接響在耳邊,撥散了珠璫擊碎了金弦般輕顫。清冽優美之極,不少術士呆了一下,隨即驚懼:「是音惑,他在這裡也能使用魔法嗎?」

    「魔法?」聲音如醇酒般迷人,久特利埃倫懶懶開口,「我只是個普通人,並不會魔法那麼高深的東西,更加不像諸位擁有地深淵般的智慧,能夠產生無數奇思妙想,並為實現那種奇想肆無忌憚,把不相干的一切視作無物啊。」

    明明隔著厚厚的面具,術士彼此間也是靠著對講機才能通話,為什麼對方卻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呢?人之子中,並沒有哪個像艾亞人和妖精中的默法師那樣,可以洞悉他心啊……術士們心底泛起一種奇特的

    眼前的男子身影變得鮮明無比不容忽視,那話語充滿擭住了自己所有注意力,耳中其他聲音全部消失了,只有那個人的聲音在腦海中敲響,迴盪,轟鳴……平靜地水面被颶風捲起,越揚越高,在那峰浪下,自己顯得如此渺小,根本無力對抗!就讓那浪把自己吞沒了……

    「不要動,你們這麼多人圍過來是想做什麼呢?,想把我捉走嗎?擺在實驗台上,用鋒利的刺貫穿我嗎?那樣是很痛的啊……你們要這樣對我嗎?」

    不,我們不會這麼做地,別在我們腦海裡描繪那副畫面,我們錯了!

    「別動,放下手裡的東西吧,這裡是古瑞利亞,是那個姑娘守護的地方,我不想在節日之後看到血,所以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天黑了……」

    是的,天黑了,是休息地時間了,狂歡節剛剛過去呢,看他們都沒顧上,那起碼洗個澡換上舒適的袍子好好睡上一覺吧……

    空氣中花香濃郁,術士們面色恍惚,伸手去解自己防護服的暗扣,埋伏在水裡地人悄悄下潛,翻轉了一下身體魚一樣遊走了……耳中誘惑的聲音迴盪不去,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才行,累了……

    「久埃,你居然這麼好心,為什麼不給他們點教訓?」裡沙埃魯克按在劍上的手放了下來,有些不解地看著族人。

    久特利埃倫唇角揚起:「因為這些傢伙還算有趣啊。他們一直跟在後面,也沒有用什麼驚擾到旁人的作法,反而添了不少歡樂……看在幾位賢者大人的份上,小小懲罰一下就可以了。」

    原本的打算是讓這些傢伙脫光了躺在廣場上,凍上一夜,久特利埃倫不再看那群被操縱了的傢伙,可正當術士們馬上要被自己放出的給放倒時,迷迷糊糊去解開防護服的手突然停住了!

    「有種魔法不需要繁冗的咒語,也不需要漫長的研習和強大的魔力支持,它天生存在、無法抹滅——」

    銀髮青年身前的石板上浮起不亞於天空瑰麗的光芒,一圈圈波紋起伏,層疊盛放如花,傳送陣憑空出現!

    那個打傷裡埃魯的年輕人此時象坐在無形的鑾駕之上,各種光芒交替閃現環繞在他的周圍,如同神明駕臨!久特利埃倫仰首與之對視,上次沒有好好打量對方,混亂中小樹林一時看不太清,此時在充足的光照下,對方的樣子清清楚楚。

    很英俊的年輕人,一身打扮是近幾年流行起來的軍服式樣,大概是美貌與氣質的緣故,華麗的臂章和寶石珠玉串起的授帶顯得對方非常高貴;長髮沒有束起任由披散,幾縷煙灰色的髮絲隨風揚起,在光中浮光掠彩……沒有妖精那種魅惑的容顏,但也是個罕見的美男子,不過他碧綠的雙眼在泛著冷光的鏡片後微微瞇起,一副算計的樣子。

    「阿佈雷大人!」術士們幡然驚醒,腦子裡本來還有些亂七八糟的,可看到灰髮青年出現,全都激靈靈打了個顫!

    阿佈雷連冷冷看那些傢伙一眼都懶得,事實上他心血來潮,想知道手下們事情進行到什麼地步了,聽到他們又出去擄人,便接通了中央塔的主控監視,然後發現全軍覆沒……真沒用!惱火的阿佈雷一看左右無人——只要不是駱夕陽,誰都不被他放在眼裡,不信有哪個敢正面與他槓上的。(說得好像惡霸一樣……)

    「有種力量凌架在魔法之上,那就是天賦,非拉姆斯的侍族,有不需要咒文就可以發動魔法的天賦。」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38
世界 436 風之子 [十七]


    正與大地對巨人無微不至的守護,小矮人可以在火中得到涅槃,流傳著遠古之血的一些民族,都有屬於自己的獨特天賦。

    黃金龍是一切魔法的創造者,語言在物種決定彼此間的地位高低時,起著重要的作用。把魔法使用出來,靠的正是『生命最初的語言』,非拉姆斯是風之神祇,自然也繼承了主神的一部分意志。

    「在古代傳說裡,法希恩人像白鳥一樣舒展雙翼,飛翔天空中為神明獻禮開道,所經之地鮮花從天而墜,音樂於雲上飄渺……這個種族用超凡脫俗的高貴美麗吸引著人之子的追逐,看見和沒看見的人滿懷激情,通過詩歌、繪畫等種種藝術形式去表現自己的熱愛。」阿佈雷依然懸浮空中,他換了個姿勢,架著腿身體前傾,上上下下打量銀髮的青年。「至今仍有許多諺語、形容詞句追溯來源,皆是因法希恩人而起。」

    「的確,法希恩是所有雲之子的夢想,依登提的百萬洞人,全都對關於有翼天使的故事耳熟能詳。」現在的阿佈雷和當日匆匆所見感覺完全不同,如果不是久特利埃倫對聲音的辨別異常敏感,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談吐優雅儀表非凡的年輕人和那天暴躁的傢伙連在一起。

    然而確實是同一個人。

    術士們有些囁嚅:「阿佈雷大人真對不起,居然驚動了您親自出馬,但是請您小心。有古怪……」

    一驚醒過來,這些傢伙看著防護面具上附加裝置顯示的空氣檢測,都是大汗!為了見效,他們撒了足可以迷暈十頭特級魔獸地麻藥,吸入一丁點都會睡死過去!

    阿佈雷看也不看他們一想,嗯了聲隨便揮揮手示意沒用的傢伙退下去,術士們恭恭敬敬施禮後乾脆地離開。

    「阿佈雷?契印賢者大人?不知道你有何指教?如果是想請我做客的話,請恕在下拒絕,我趕時間。可以離開了嗎?」

    這個傢伙絕對是對自己存著不良企圖,久特利埃倫戒備起來,聲音隱然帶上了命令。

    「只是這種程度的魅惑力,遠遠不夠吶,奇怪,你到底有什麼地方讓洛西亞大人圍著你呢?」後面這句話就有點自言自語了。

    說來說去還是這個原因……

    久特利埃倫和裡沙埃魯克對望了一眼,迅速分析目前狀況:一,這個奇怪的青年是賢者。不知道從他們身上看到了什麼,所以想要除掉他們;二,對方是魔法師身份的大賢者,而且力量到了大魔導師的水平,他不受中央塔的力量束縛,打起來自己的勝算不大;三,出於對妖精賢者地追逐,飄在半空的這個小子對其他妨礙者、被洛西亞小姐喜歡的人全部懷有極深怨念。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結論:他們危險了!

    「不用這麼擔心啊,上次是我一時衝動,現在我只是想邀請後面那位去做客而已。當然,我不想聽到關於拒絕的詞出現。嗯,如何,可以再答覆我一次嗎?」

    你都說了這樣的話還讓人怎麼回答?久特利埃倫也笑得假惺惺的:「承蒙賢者大人如此熱情相邀,但是請恕在下實在難以答應。火車票已經買好了…」

    「哦?這麼急嗎?火車的平均時速是每小時150里,你要坐回聖克利耶爾的話得花上好幾天,怎麼不安排傳陣呢?不用擔心魔力與費用問題吧。這裡可是古瑞利亞,不如就由我來啟動傳送魔法吧?」阿佈雷腳下魔法文字再度堆迭,他笑得很是和藹。「既然將數天地時間壓縮在一瞬間到達,那就不存在『趕』的問題了,火車票什麼的隨便說一聲就可以退掉了——怎麼樣,你的答覆呢?」

    這裡是未來賢者的領域範圍,那魔法漸漸成形!

    「走!」久特利埃倫低喝了一聲,與裡沙埃魯克向兩個方向縱身奔出。

    身體被封住了,力量無法發揮!久特利埃倫聲音穿透了魔法元素集中的廣場,依序組成陣法的精靈奉行其言:「所有聽到我言語之物,請為我阻擋眼前的存在,阻止他地行動!」

    言靈發動!

    元素精靈被聲音驅使著,形成迥異於阿佈雷在虛空刻畫的魔法陣列,無形之牆亙於狩獵者身前,使得他身體無法動彈。

    「恃仗命令精靈來創造領域嗎?這是那個神賦予你的能力?地確很了不起,如果是一般的人之子,就算被命令著去死也很輕易吧……不過,法希恩的力量是這樣用的嗎?」把周圍置於自己控制之下,阿佈雷馬上又掌握住了空間主動權,隨著傳送術光芒升起,他突兀地現身在久特利埃倫身前。「狂妄的小傢伙,以人之子來說這種力量很強大,對我可沒有什麼用。古代縱橫馳騁在天空地風之子,可不是只會唱唱歌討好女人扔扔花瓣什麼的種族,難怪會失去代表力量的榮耀地羽翼,生命的演變到底是進化了還是退化了?」

    「進化退化什麼的說這麼多廢話,難道每個在古瑞利亞待久了的人都一樣嗎?」洛西亞活潑地蹦來跳去,碎碎念在喜歡的人眼裡是非常可愛的,法器賢者的嘮叨也令人覺得很溫暖,至於眼前這只……「狂妄的總是小傢伙,暴風之子的榮耀與雲海一起常駐!」

    外表看起來,阿佈雷的確非常年輕,妖精們眼中他也確實年輕,可要與人之子比起來——至少格拉特看著他的表情就怪怪的,這傢伙為什麼縮水了?

    「狂妄自有狂妄的理由,你的理由是什麼?」

    「聽我的聲音,阻止眼前之人!」

    風在呼嘯,從夜幕裡揮出鋒利的刃……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39
世界 437 風之子 [十八]


    中央塔控制室最大權限解開,能力使用無限制!

    一定要將對方留下來!阿佈雷將個人領域瞬間擴大化,一時之間草木皆兵,紛紛體現了來自獸神的意志!重壓化成無形之牆橫亙久特利埃倫四周,身體似乎只要動一下,就會被碾壓扯碎……

    裡沙埃魯克也沒能逃出太遠,他不具備言靈之能,在阿佈雷的領域初形成時就被重力壓制跪倒在地,現在只能將拳頭捏得格格響,焦急恐懼地看著另一個方向!

    久埃不會有事吧!

    阿佈雷決定速戰速決,面對看起來只是個普通人之子的久特利埃倫,他卻不敢掉以輕心,天知道對方究竟隱藏了什麼樣的力量?先入為主的認定下,塞裡斯的陰影這幾天一直壓得他有些緊張。

    久特利埃倫此時也有些焦慮,身處古瑞利亞,地利方面就失去了先機,而阿佈雷更是從不曾遇到過的對手。他雖然是出色的戰士,更在力量上有獨特的天賦,但是……完全不是同種類型的敵人!

    一直以來,風之子中擁有『言靈』能力的人就不多,那是種非常隱性的力量。事實上,因為偶然說出的話會成為真實,言靈使用者很多時候會被冠以諸如『烏鴉嘴』『詛咒』之類的糟糕稱呼。而這種一語成的力量也不是全部都能夠實現,是以並不被術法者重視,儘管人之子常常使用詛咒巫法,卻沒有想過讓擁有『言靈』力量的人來做。

    『言靈』地使用者在發動力量時。不需要依賴魔力,可也不是用不著付出代價。元素受到命令驅使,調動的源力其實是使用者存在本身!

    正如火焰石和水金石能夠將相應屬性的元素存儲起來一樣,有些人的身體也是如此,法師通過冥想修行掌握了控制元素的方法,『言靈』者本身就代表了元素的意志!這是一種和神明極為相似的生命,然而以人之子的脆弱遲鈍,很難承受力量聚集又離開的變化。所以這種力量漸漸從人間界消失……

    滿懷甜蜜地情侶在月下告別:『一路小心,花朵會代替我照亮你的前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力量促使祝願成真,不經意間星光落在了盛開的小徑……無意使用了言靈之術,那個願望太強烈,縱然是滿懷浪漫激情,卻會在約會之後,許願的那方一病不起……

    那是大量元素通過使用者身體後,產生的不適應,沒有經過特別修行。不能掌握元素力量的人冒然發動言靈的話,後果有輕有重!

    哪怕是因此而死地也不乏其人。

    所以言靈之術是比較禁忌的,如果憑借聲音就可以實現自己的願望,久特利埃倫也不想讓身體的負擔過大,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把那力量封印住了。

    「打開虛空中的大門,讓我離開!」

    元素在掙扎,不知道聽從誰的命令,久特利埃倫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感覺到那凝滯的壓力,面容嚴肅起來:「請讓我離開!」

    壓力減弱了一些,但阿佈雷已經瞬移到了久特利埃倫身前。灰髮青年重新固化元素壁壘,空氣從風之子身前抽離!

    這是種什麼力量?久特利埃倫蔚藍色地眼睛在霓虹之下泛起異彩,低喝道:「別逼人太甚啊!」

    真難纏,阿佈雷就是想瞬間解決他,才將這片中央塔區轉化成自己的領域。但卻無法束縛住!

    人之子中沒有人有能力對抗他的,普薩拉城破之日,在深深地下他把空間掌握在手中地時候。連那個老妖精都不敢妄動!

    能夠行動自如的只有他的主人,還有格拉特——心智堅定的伊斯提吉融合了那具受到塞裡斯刻印的獸體,以血之傳承庇護了自己地孩子。

    絕對不會錯的,這個人,一定與某位神明定有契約,那個神祇將對領域的豁免能力給了他!

    一定是塞裡斯!

    思慮再三,阿佈雷沒有控制住自己想盡快把來自匠神地威脅抹殺掉的念頭,不想再拖下去,還是儘管搞清楚這個人身體裡的秘密比較好。

    駱夕陽狂歡節的興奮還沒有過去,此時不在賢者塔的任何一個實驗室中,正是自己下手的好機會,只要把消息全部封鎖住,沒有人會知道那兩個風之子去了哪裡……

    「所以一開始就乖乖就犯不好嗎?多餘的掙扎只會帶來痛苦罷了,現在的我並不像以前那樣,如果會讓她傷心的話,我會難過的——所以你不用害怕,如非必要我不會殺了你。」

    「是嗎?那我還應該感謝你嘍?」窒息感使得久特利埃倫臉色蒼白得發青,雖然天空五光十色閃來閃去實在看不出來。「非拉姆斯在上,請賜我利刃斬開這一切!」

    廣場上的元素精靈非常糾結,一方面無法反抗阿佈雷形成的領域,另一方面,對於言靈使用者也同樣被驅使著展現出種種不同力量……事實上,像這種元素的精靈是沒有思想性的,它們大多只是簡單的聽命而為,好像磁石會吸引鐵砂移動,阿佈雷與久特利埃倫,此時正起著這種作用。

    精靈中,級別最高的是元素君主,至於艾亞人崇拜的火焰神將之類,都是和神明同等級的偉大存在。一般的精靈中,在人間界,以妖精放棄形體後轉化的異種形態為最高貴,並具有極高的智慧,不過他們是將肉體形成了山川花木,精神體則跟依瑪寶石裡的大群幽魂沒什麼兩樣,通俗點說就是鬼…沙那蓓爾與慈則是另一種形態的精靈,它們擁有進化出的肉體……

    不管怎麼樣,鬼魂也好,貪吃的白馬和潔癬肥耗子也好,都是具有一定存在感、能夠看到形態的精靈,同時也有智慧,這是最微小的元素精靈們比不了的,它們只能通過漫長的進化,期待某個奇跡碰撞改變——話說回來,元素精靈有期待這種心情嗎?此時,它們在兩種不同的影響下形成拉鋸,空間因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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