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千年祝祭 作者:lilys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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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dshaw 2008-6-7 15:49: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182570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39
世界 438 風之子 [十九]


    雷雲聚集在廣場上方,辟啪電光纏繞在久特利埃倫身上,那情形就和某個同樣藍眼睛的少年一樣,非關魔法,只是空間的元素回應了暴風之子的召喚,自動在保護他罷了。

    「我並不想動用這種力量,最後再說一次,請讓我們離開!」眩目的霓虹被隔在兩人所處的空間之外,已經無法判斷到底是誰的領域,一片明明暗暗裡,久特利埃倫的眼睛發著光,身體站立得筆直。他森然道:「不然我也不再留手。」

    阿佈雷突然靠近,嘴角揚起:「害怕的話,應該早點就範才是。」純以魔法好像還不能太快制服對方,他一掌擊向久特利埃倫的額頭。

    天空中烏雲層疊,雪亮的白光帶著熾烈唰然刺下,扭曲銳利的雷電伴著強勁氣流擊向阿佈雷!

    這個年輕人居然把他的最後警告當成畏懼的多話?久特利埃倫深藍色的瞳仁變得漆黑,如野獸般豎立起來,一股怒氣再也遏制不住,這些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混帳,就帶著那種驕矜去見安蘇斯吧!

    這是被封印的力量,無數的風雷狂嘯,領域之外的人被驚動了,那空氣中灼蕩的悶響在擴散!

    無人敢靠近廣場地帶,本就稀少的路過者不明白此時中央塔外的變化,因為兩個領域操縱者的對恃,幽雅寧靜的廣場上到處是暴走的元素精靈,空氣中起伏錯動形成的視覺障礙使他們不能判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有那種昏暗地真空出現?

    「打雷了?要下雨了吧……還是趕地鐵吧,這種天氣用掃把飛天上不太安全,被打下來就不妙了。」

    賢者塔裡,觀察員也注意到了此時的異象,奇怪的數據泉水般湧現,各種儀器發瘋似的運轉:『分析不能』、『數據不能採集』、『沒有相關對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哪個導師在廣場上實驗新的術法?啊!大量電子游移,採集器墜毀了!」

    「我咧,是誰幹的,有沒有相關申請記錄?沒有?啊。糟了,難道是誰的實驗室能源洩漏了!」

    「警報警報!」

    中央塔的亂沒有影響到另六座塔區,三柱魔法的格局能有效將意外地破壞隔絕在最小範圍內,所以其他區的實驗室人員該幹什麼幹什麼。

    但有一個人除外。

    正在實驗室中的路西菲爾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伊格魯奇怪地看著這孩子:「怎麼了,路西裡,一動不動的?把那個給……」

    話未說完,周圍的玻璃器皿猝然炸裂。引起一片驚呼!

    供電裝置滋滋作響,發出燒焦的臭味,那些線路電板一陣狂跳,眾人眼前驟然黑暗……

    唯一的光源來自銀髮地少年,路西菲爾身上炸起刺眼的白光,雪亮的羽翼像要覆蓋住所有般展開!

    「你發什麼神經啊?」黑髮紅眼的肯色斯少年沒好氣,就算黑暗中路西法的視力也不受影響,可剛才那一下子。差點害他瞎掉。

    「對不起,」路西菲爾馬上道歉,他困惑地歪頭看自己的翅膀。怎麼突然?「我不是故意的,翅膀……」

    路西法難受地摸出一副墨鏡戴上:「所以說你發神經了。快收起來,真是的,知道你地翅膀漂亮,別在我面前現。」

    「不是……我沒有。」

    「快收回去啦!」

    「……收不回。」路西菲爾有些不知所措。

    「什麼啊。不是你身上的嗎,翅膀這種東西,想收就收呀。」

    伊格魯按住額:「路西尼。別在這裡再展開你的翅膀了,看看路西裡到底怎麼回事?」

    路西菲爾雙手用力抱緊自己地身體,手指深深陷進雙臂,他感覺到體內叫囂撞擊的狂躁,「那個人……」

    小暴風之子的身影從眾人眼中消失,他的兄弟發出怒吼:「弄得一團糟就跑嗎?回來打掃實驗室!」

    眼睜睜看著路西法也沒了蹤影,伊格魯歎著氣對其他助手吩咐:「下次提醒我,沒收那兩個小傢伙身上的傳送石。」

    ▽魔法師還真是蠻討厭地存在。

    實驗室外,路西菲爾拍動巨大的羽翼停留在高空中,他有些迷茫地左右張望了一下,隨即聽從本能的呼喚,向中央塔飛去!

    接受了黑暗洗禮地肯色斯人,擁有了最高級別的變身,並能隨心所欲的控制變化的程度,使用神賜的雙翼飛翔天空,是自由之子的樂趣。肯色斯人和來自多洛安塔的有翼種族不同,他們的翅膀不用的時候,能夠藏進體內,外表完全不露一點端倪。

    血脈相連的只是一點,暴風之子和黑暗之民的翅膀其實是元素的實質化,骨架從體內延伸出來,聚集了光與暗的精靈化形,展現在世人眼中的就是白羽和蝠翼。而一旦張開了翅膀,力量也隨之增強,通過它們,可以使用超常的武力與魔法——就是『天線』嘛,駱夕陽分析後這麼說。

    不管是不是天線,路西菲爾和大多會變身的肯色斯人一樣,能夠自如的操作這身體的一部分,就像使用工具一樣,像這種無法抑制的情況……

    幾天前也有過,在那個人歌聲的魔力下……路西菲爾邊飛邊思索。狂歡節的晚上,那個叫久埃的人對自己表現了不知道算善意還是惡意的態度。

    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拐進樹林裡,然後他就控制不住身體的變化了。

    血緣裡的奇異影響……對方如此說。

    是自己的親人嗎?駱夕陽雖然那麼提到了些,路西菲爾也有感覺,久特利埃倫.安提涅爾一定是自己的親人!可當他萌發了好奇心後,對方卻態度冷淡起來,完全像其他男人一樣,注意力全追著妖精少女跑,三天裡,幾次路西菲爾想要去搭話,那個人只是微笑。

    可惡,跑來招惹了自己,結果又一腳踢開!但是自己卻不能控制地總在想對方的事,搞得三天來精神恍惚,連節日怎麼過去的都不知道……

    「那是什麼啊?」路西法拍著黑色翅膀追來了,兩人的飛行速度都不慢,又有傳送石加速,但他們也無法在中央塔附近把魔法使用自如,最後只能停駐在天空中,看著空曠的廣場。

    此時的廣場,由於空間發生扭曲,大片景象憑空消失,在普通人眼中,彷彿出現了一個黑洞……

    「是領域!」

    「呃,既然有強人在此打架,我們還是退避吧。路西裡,回家了。」肯色斯的少年摸摸鼻子,打算跑路。

    可他的兄弟卻在出神中……

    「路西裡,你怎麼全身打擺子了?是不是生病了,春天還沒有什麼蚊蟲的,難道是吃壞了肚子?」你以為是疾啊……

    路西菲爾劇烈顫抖,在天空中蜷成一團,柔軟的白羽把他包裹住,「那個人、那個人……他在裡面!阿佈雷哥哥還沒有放棄嗎?」

    「你在說什麼?」

    小暴風之子突然發出尖銳的喊叫!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39
世界 439 風之子 [二十]


    站在風暴的中心,銀白長髮被吹得四散揚起,久特利埃倫按捺住體內的騷亂,那是元素在聚集離析,它們令自己難以抑制某種衝動——不行,必需讓神智處於清醒中,以保證接下來事情不會失去控制。

    裡沙埃魯克在喊叫,只是風把聲音全隔絕了,他在擔心吧?沒關係,自己可以控制住,很快就能夠解決,眼前這個人威脅太大了,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對抗……

    非拉姆斯神,請准許我借用您的利刃去戰鬥,用您凌駕於海上的雷電展現出風暴的威嚴!

    空氣摩擦燃燒出眩目的強光,領域的穹宇裡被熾白色充斥,雲層之間雷聲滾落,光蛇直劈向大地!

    不,是全數集中到了某個人身上!

    那些光蛇扭曲著呲開獠牙,融合成一道巨大的閃電撲到目標身上,即使是浮羅恩海上的海怪也會被殛成飛灰,所以你就這麼消失吧。

    「呵、呵呵哈哈哈哈……」

    久特利埃倫眼神有瞬間的渙散,強光令他短暫失去視覺,他一動不動。身體彷彿也隨著閃電落下化成光中的一部分,大腦在劇痛之後空白了……沒事的,他馬上就可以離開這裡,裡埃魯,準備回住處收拾行李吧。

    但是領域依然存在,那些躥動的光蛇也沒有消失,閃電辟啪跳動!

    白色從視線裡淡去,其他顏色浮了上來,灰色的發、黑色的軍服、紅色的授帶……那個人影漸漸清皙,阿佈雷雙腳離地浮在空中,他雙手托臂。低頭看著久特利埃倫。

    「唉……真是不好意思,我的屬性……似乎是雷啊。」阿佈雷有點不悅把手捂在唇上,自言自語般說道.那些閃電在他身上游移不定。最後全數消失。

    「你!」

    「雖然我是雷獸,但也不能用這種力量來對付你地樣子。真是麻煩,再不快點的話……」

    從對方的話中察覺到什麼,久特利埃倫忽然笑了:「你地目標好像是要活捉我吧?而且還怕驚動到其他人的樣子……啊,對了,你在擔心洛西亞。」

    「住口。不准你這麼親暱地叫她名字,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久特利埃倫刻意對方一樣,語氣更加瘖啞柔軟:「小洛西亞真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特別是抱著男人手臂撒嬌的時候……實在讓人捨不得離開呢。」女孩的相貌記不起來了,但是雙手的觸感還在,不知道是不是妖精都那麼無厘頭地,洛西亞很喜歡撲上來抱住自己——不過,她似乎也常常去撲別人。難道這就是傳說種族的習慣嗎?那些男性的妖精也總是找機會就想撲倒女孩。可是其他的女性妖精沒這種傾向啊?

    狂歡節這幾天,因為擔心少女會吃虧——能把妖精一排排打飛的女孩會吃什麼虧?但久特利埃倫還是以一種兄長的憂慮告誡了駱夕陽好幾次,結果。這頭剛提醒,那邊女孩就挨上來抱住手臂不放。「好高興」。她撒嬌……

    不要把他當成無害生物!他可是要很努力才能控制住想將女孩緊緊抱在懷裡的慾望……和妖精在一起的日子,其實是不斷往返於天堂與地獄之間……「你一定很恨我。沉溺在相思中的男孩,你喜歡地女孩如此耀眼,以至於無數星星環繞周圍,可憐的男孩,你想抹去群星的光輝,讓自己在她身前閃亮對嗎?但是……」——

    阿佈雷面無表情,揉身而上,打斷了久特利埃倫地挑釁。這小子,不愧是曾經讓洛西亞喜愛的吟遊詩人,這種時候還不忘詠歎。見對方近身而戰,久特利埃倫也不退縮,兩人拳腳相纏,阿佈雷時不時暴一個魔法,隨即被言靈術擋回去……

    不對!久特利埃倫一面應付對手,一面努力思考:好像並不像自己論斷地那樣,阿佈雷地攻擊雖然凌厲,卻沒有對著要害來……他剛才說如非必要?如果只是單純的撲滅情敵,這個叫阿佈雷地傢伙應該是要殺了他才對?自己可沒有留手,意識到危機,已經不是起不起殺心的問題了。

    好像,並不是因為洛西亞的存在,契印賢者才要殺了自己……不管怎麼說,雖然研究者術士什麼的都多少有些怪癖,在大陸上處於智慧能力的巔峰之人都不應該做出那種僅僅為了消滅情敵威脅就對初次見面的人下殺手的舉動,這些天裡,他更是派出了大量跟蹤者在一邊窺視,現在更是再度親自出手……沒錯,阿佈雷並不是要消滅情敵,他的行動有其他更深的原因!

    和以前的那些人是一樣的!這裡是古瑞利亞,魔法師與術士的煉金之城,人之子妄想神的領域,企圖僭越創世神的狂徒聚集之地!

    可惡!你們憑什麼想要來操縱其他人的命運?因為擁有力量嗎?

    那麼,擁有力量的我去操縱你們的命運,你們——當-無-怨-言!

    「路西裡!控制住自己!這裡是中央塔區,強行召喚力量的話,反彈比其他地方更大!等下飛都飛不動我可不理你了!」

    天空中,黑翼的少年已經被噴發的白焰逼到飛得遠遠的,他著急地看著自己的兄弟,那對雪白的翅膀展開來覆住了大半個天空,到處是扭曲蜿蜒的細小電光!

    路西菲爾已經顧不得自己的兄弟了,他口中發出幾個短促的音節,隨即歸於無聲,只有次聲波在周圍振蕩出一圈圈漣漪。

    啪啦!

    領域轟然消失!

    強烈氣流隨著破碎的黑洞宣洩而出,廣場上樹木寸裂齏粉,施以強烈禁制的建築物發動了自我防禦,各種屬性的魔法防護打開,在滾滾風雷裡不斷震顫。

    路西菲爾身體疾速向下衝去,路西法叫他完全不理,「這個笨蛋又抽了。」惱火地呸了一聲跟著衝了過去。

    波動攜大量飛沙走石、碎葉殘骸延著一個中心擴散,翻翻滾滾的氣流閃電裡,一對同樣巨大的羽翼在拍打。

    銀白色的髮絲亂舞,於是黑羽更黑。黑色的羽毛飄落。

    「那、那是?」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40
世界 440 風之子 [二十一]


    路西法在節日裡也見過久特利埃倫幾次,對那另一個銀白長髮和藍色眼睛的人映像深刻,私下裡曾扯著路西菲爾的胳膊說『不會是你親生老子吧』,結果害得自己兄弟更加糾結……

    白色氣浪不斷排開,少年紅眸清皙捕捉到滾滾煙塵中的那個身影,烏黑的羽翼在滿目的電光裡異常鮮明!

    久特利埃倫飛上天空,做為文官出使古瑞利亞,只有裡沙埃魯克身上佩帶了武器,而他平時使用的琴飾又送給了駱夕陽,此時只能用身體戰鬥了。

    阿佈雷使用浮空術站在天上,這點對自己很不利,但他也有翅膀可以飛翔!

    既然對方是雷系法師,那麼單純使用雷電攻擊就不行了……風聲尖嘯刮著人的耳膜,場中諸人衣袍獵獵翻起,只見一道道氣刃從白浪中聚起,猶如實質般泛著寒光……高速密集的風元素挾著風雷之勢齊齊刺向阿佈雷。

    阿佈雷本體為雷獸,是能夠自動將雷電轉化為完全可控制力量的,看到這凌厲的攻擊只是譏誚地揚了揚唇角,理也不理逕自衝到那黑色羽翼的男人身前,「雷爆!」

    面前砌起了風的壁壘,雷電在無形之牆上跳動狂亂,滋滋聲躥進地底,掀起大片泥礫!路西菲爾身影疾旋,片片白羽散於空中,他口中快速念著咒文,雙手也在虛空中刻畫魔法文字:「風之精,土之靈。加護我身!」

    轟然巨響,阿佈雷及時收手,但攻擊還是有一部分落到了路西菲爾身上,打得少年翅膀都拍不動,暈頭轉向地跌下半空。

    「路西裡!」路西法撲了上來,把自己的兄弟給拉回來,「阿佈雷大哥,我、我們只是路過。」肯色斯少年對獸神是有種本能畏懼地,說話口氣裡就露了怯。

    阿佈雷瞪了他們一眼:「沒事不要亂逛。快點離開。」

    「是……」

    「對了,不准把這事情說出去!」

    「……是。」

    路西菲爾掙扎起來,他的昏眩只是很短的時間。「阿佈雷哥哥,你為什麼不放過久埃先生?」

    「沒你們的事!再不離開別怪我連你們一起收拾,」灰髮青年的口氣很不好,他有些焦躁,居然驚動了其他人了?似乎這些天的思慮分析導致頭腦發熱,阿佈雷對超出預計的變化很不滿。「你們…還是留下來比較好。」

    「哇!阿佈雷哥哥。我們不會去告密的啦!對不對路西裡,我們真的只是路過!」

    路西法叫了起來,他們撞破了人形野獸地陰謀,要被滅口了……

    「誰也不會被留下來的。」在路西菲爾的防護之下,久特利埃倫飛出去好一段距離,此時他展開了黑色翅膀,冷冷掃視著眾人。

    眼睛不復雨後那純粹的蔚藍色,而是晨曦之前、暮色深沉的的暗紫。

    久特利埃倫抬頭看了看厚雲堆迭的天空。這兩個孩子是從那裡出現的,那麼就是領域地缺口了,使用翅膀的話。應該可以飛離這個討厭的領域。

    然而……就這麼走了嗎?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還是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雷電之威吧。」

    路西法驚恐地看著阿佈雷右手伸曲揮舞,虛空中浮現出一個個魔法陣,周圍頓時感覺一陣交錯昏暗,壓力撲面而來!

    目光刷地又移到另一個鳥人身上。那個人本來給他的印象不怎麼深,也就比赫安牧師好上一點點,可現在銀髮黑羽的樣子……可惡。又比他有型!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隱約環在那個人周圍地,是一圈圈帶著雷電的龍卷啊!

    路西法在魔法的天份上不怎麼樣,比路西菲爾是差遠了,理論課更常常不及格,可也知道此時久特利埃倫身邊隱隱地空間扭曲是怎麼回事。

    那是元素精靈具現化的現象。

    所有的魔法師都夢寐以求的能力,可以與精靈取得高度配合,只有最強大的法師才能掌握這種能力。

    不是說普通人嗎?

    唉,普通人哪會有阿佈雷這樣地大賢者去親自對付啊?路西法心裡無比後悔,為什麼不拉住路西菲爾呢?沒什麼能力的人如果路過高手對決的地盤,十有八九會被轟殺至渣地啊啊啊!

    「似乎你想說了就算也有些難度吧?」

    眼看那兩個人一言不合馬上就要大打出手,肯色斯少年用力拉著小暴風之子往邊上躲。

    「裡埃魯,再等一下,馬上就可以離開。」

    「不行!」裡沙埃魯克的聲音在風暴裡幾乎聽不見,但天生對聲音敏感的路西菲爾卻沒有漏掉那叫喊。

    「久埃!你快停止!」

    「好像是認真起來了,那就讓我看看你會帶來什麼吧!」領域進一步被加強,路西菲爾和路西法被彈了出去,阿佈雷同樣週身電光纏繞,「我也太不乾脆了,不管什麼陰謀安排,肉體消失的話就不會有什麼後續了吧!調查過多隱患也不小,還是殺了你比較好。」

    雷神的巨錘敲擊天地,一道比所有光加起來更亮的利刃襲向久特利埃倫!

    焦慮萬分的裡沙埃魯克背上電光閃爍,一雙白色的羽翼拍打著出現!他想也不想地縱身飛到空中!

    阿佈雷眉頭擰起,隨手一揮,強光散成萬千細碎躥動的電流,繞過裡沙埃魯克,對於這個與記憶裡某個重要的人有相同名字的風之子,他下意識地不想傷害。

    雷電轟向了久特利埃倫!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40
世界 441 風之子 [二十二]


    「我好像說過不可以傷害他們呢。」

    堆滿烏雲的天空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來,裡沙埃魯克看著撲到眼前的電流,怒吼了一聲,奮力迎上!但那駭人的攻擊卻繞過了他的身體……「久埃!」

    不好!對手是難以想像的大魔導師,裡沙埃魯克幾乎絕望地回頭……

    久埃現在很危險,他不能再使用超出負荷的力量了,不然在渲洩的同時,他的身體也會受到損傷……所以,自己才強烈要求他放棄戰士的身份,以無需戰鬥的方式去完成願望。

    裡沙埃魯克不知道那場戰爭之後,久埃他在拉肯特的王宮深處究竟看到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

    狂暴的氣流在翻滾,風中的咆哮催促著人想要撕碎什麼,整個領域之內,一切都繃緊了!

    像有什麼破裂了……

    阿佈雷毀滅性的雷擊重重打到了久特利埃倫身上,元素精靈們狂嘯著,它們要盡力去保護!一瞬間,就好像是節日裡爆發的煙花,互相撞著迸散,黑色的羽翼被更大的光翼所吞沒!

    四周發出細微的喑響,厚厚雲層飛快褪去,黑色漸漸稀薄終轉為白絮消散,不斷滋生的光蛇也悄然無蹤,輕風吹拂——除了阿佈雷和久特利埃倫的對恃,第三方力量加了進來,並以絕對的掌握把一切狂暴消除!

    被彈出領域的兩兄弟緊張地看著消失地空間,路西法拚命抱住哥哥的身體。這傢伙今天不知道哪裡被刺激到了,居然暴走起來,他都快制不住。

    「嘿,沒事了,」瞬間由暴亂歸於平靜,消失的人影重新浮現,這種力量只有一個人能做得到。「別擔心了,洛西亞小姐來了,她不會讓你爸爸出事的。」

    魔法光束重回眾人視線。斑駁綺麗中,一身粉色打扮的少女從天而降!

    路西菲爾高興地大叫起來:「洛西亞姐姐!」忽然扭頭,「不是我爸爸,他今年才三十三歲。」

    「啊哈,可他也沒有否認你和他的關係吧,十幾歲有小孩又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沒否認也沒承認吧……」

    阿佈雷看著緩緩降落的少女,臉色馬上就變了……現在裝可愛還來得及嗎?

    駱夕陽滿臉怒色,「阿佈雷。你在做什麼!難道我不曾跟你說過,不可以再傷害他們嗎?不要告訴我,你在這裡弄了個結界是為了和久埃一起不被打擾的看星星!」

    緊張的阿佈雷此時反而平靜下來了,也可以說是一種叫嫉妒地情緒令他更衝動了:「你對這個人施了同生之契!為什麼,不過是沒相處多久的人之子?」

    在他的雷電之下,就算是神明也不能抵抗,可久特利埃倫現在卻完全沒事人一樣,那對巨大的黑翼拍打著。揮散了氣流——這小子正冷冷地看著自己。

    這點可真受不了!

    所謂同生之契就是民間傳說中的愛子契約,本來只是出於長輩對子女的愛護所以許下願望,也就是施契之人對某個人無條件的愛才肯這麼做。阿佈雷知道駱夕陽曾對格拉特施以這種咒法。那是源自於少女緬懷的某位女性、上一代地立安王后西娜,那名女劍士當年為了保護小女孩,向神明許願承受一切加諸在心愛人身上的苦難,後來也真的為了保護駱夕陽而死去……阿佈雷很清楚這一段經過,因為西娜與伊斯提吉的意識融入大地之前。全部被這身體吞噬過……所以他並不會去嫉恨格拉特。

    但是這個暴風族的小子算什麼?不過是在親愛的主人年幼時給過她安慰,如果那個時候自己找到洛西亞小姐的話,不管是她要哄要抱要聽安眠曲。他都會去做的呀,而且一定做得更好!

    「洛西亞小姐,難道你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有塞……」

    「噓——」阿佈雷地唇被一隻潔白的手按住了,駱夕陽扯著他站到亂七八糟的草

    「不可以說!」

    阿佈雷愣了一下,難道?

    「要遺忘地就讓它永遠被遺忘,像呼喚災難一樣,如果被提起,是會真的出現啊。」

    「你……知道?」灰髮青年愣完之後馬上又激動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洛西亞小姐,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在他身上施那個契約?」連他這從幾百年前就陪著她的最親密之人都沒有這種待遇,阿佈雷自動把沉睡和進化後的時間給抹掉了,反正,他就是嫉妒了。

    對於自家寵物這種情緒選擇無視地少女又給了他一擊:「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喜歡久埃呀。」

    駱夕陽常常說喜歡某人,大家都喜歡她,所以少女也喜歡大家,而且她也說過喜歡阿佈雷,誇他很可愛很聰明,雖然旁人聽了感覺非常詭異,可被誇獎的那只卻很滿足很開心。喜歡而已,又不是愛,沒什麼大不了的……才怪!

    關鍵在那個契約魔法上,同生之契可不是什麼很好施展地法術,神話時代這是為了讓一些相對孱弱的神族法師能夠近距離作戰而開發出來的,是實實在在的將一個人肉體上所受到的傷害轉嫁給另一個人的方法,除非是關係親密到可以要死要活的,自願施展的人沒幾個!

    阿佈雷自詡精於算計,通悉人之子的諸多情感,並以此來操縱周圍的人……事情降到自己頭上,一切就不對勁了……

    「喜、喜歡?」有些抖的語調。

    駱夕陽沒再理他,她看著天空中依然被閃電包圍的青年,那是精靈們在保護暴風之子吧。

    銀色的長髮,黑色的翅膀,還有那幽紫的眼睛……歎了口氣,駱夕陽浮在了裡沙埃魯克身前,施展治癒之術。

    白魔法掃過,生長之力開始活躍,慘不忍睹的廣場一隅,青翠點點,溫柔祥和的力量覆蓋了剛才的戰場,最後一絲狂暴氣息被驅散了。

    風雷偃去,閃電也回歸虛空。

    裡沙埃魯克身上也沒有什麼傷,他更介意的是不管在領域還是在中央塔的結界中,自身的力量都被封禁住,那種突然失去了手腳般的恐懼……

    駱夕陽漂浮在久特利埃倫身前,「對不起呀,久埃,沒有看住那孩子,你沒事吧?」

    與少女靜靜對視了一會,「猛獸要看好。」

    「呃?下次會注意的。」

    ……

    「也許你們有什麼目的要隱藏,但畢竟是關係到我身上的——不可能一個人無緣無故的遭遇到這種事情,而且是再次的……如果用情敵間的廝殺來解釋未免太牽強了,洛西亞小姐,可以讓我知道真相嗎?或者你們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眼前這個人,那對跳動著元素力量的巨大黑羽給人很強的震懾,比起小肯色斯人,或許他更適合『路西法』這個名字呢。

    墮落的天使。

    告死天使。

    「我不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駱夕陽抿起嘴,這種事情,遮掩只會更不利,算了吧……「我只是想把你身上的一些東西封印起來,但是下面那個傢伙比較激烈,他想要抹殺。」

    其實不用阿佈雷說,看到久埃時,就察覺到了。

    黑暗是無處不在的。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40
世界 442 風之子 [二十三]


    駱夕陽並不憎恨塞裡斯。

    這世間的眾生,本來就不是站在相同的起點之上,但即使被說成『偽善者』,她也不過是想和自己重視的人在一起罷了。

    神明有神明的領域,他們既然選擇了遵守規則從人間界脫離出去,那麼就徹底的離開吧……歸根究底,神祇的力量,對這肥皂泡般的星球來說,威脅太大了。所以對匠神這種滿懷興味一直想碰觸世界的存在,如果不能夠反抗,那就只有裝作看不到。

    無知者無畏,無視有時候即是最好的應對方法……

    「你調查的那些事情,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阿佈雷驚訝抬起頭,駱夕陽聳聳肩:「我關注的東西太多了,有時候連自己都會糊塗起來,但有些比較重要的事情,怎麼會忽略呢?」

    伸手輕撫久特利埃倫的羽翼,雖然是瞬間由精靈們具現化出來的東西,卻鬆軟而溫暖,那片片黑羽帶著細膩的紋理,閃著黑珍珠般的光輝——「法希恩人,應該全都是純白的翅膀才對,以風雷精靈的守護,白色是暴風之子的象徵。」

    靈力從手上散發出去,哈爾與之呼應,久特利埃倫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駱夕陽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沒人帶著的話,在高空中還是會害怕啊~~我們下去吧。

    「洛西亞不喜歡高處嗎?能夠御風而行,不是件很痛快的事情嗎?」

    「這個嘛。其實我是有點恐高症地。」

    阿佈雷與路西菲爾豎直了耳朵仔細聽,駱夕陽的任何喜好資料都是他們想知道的,只有路西法囧著一張臉:當年駕著吉祥號帶大家飛翔天空的是誰啊,剛才從傳送陣裡飄出來,也沒有看見你露出害怕的樣子啊。

    駱夕陽並沒有說謊,當年雖然經常被黃金龍載著飛來飛去,她卻一直沒有習慣——吉莫爾諾雷拉的習慣實在太壞了,飛起來簡直是超音速還帶三千六百度自由落體旋轉橫衝直撞……那時候的她還很無知,連自保的力量都不足就更別提反抗了。想像一下某只得意洋洋風馳電騁的龍神,那就和不小心坐上跑車進入生死時速中差不多,司機不停在加速完全不管乘客臉色慘白要吐了!

    所以駱夕陽一直有點陰影。

    她喜歡雙腳踏地地感覺,如果是和其他人在一起,站在主導之位駕駛飛船什麼的,適當控制住自己的力量,恐高症絕對不會發作。同樣因為覺得方便,傳送取代了飛行。瞬間就可以進行遠距離的往返之後,駱夕陽更少使用浮空術了。

    翅膀消失,久特利埃倫幾不可見的蹙了下眉。和誘導路西菲爾一樣,他通過血緣裡的命令,喚醒小暴風之子的雙翼,現在,在他無法控制的情況下,構成翅膀地精靈離開了。

    不喜歡這種感覺。被人掌控的感覺……

    「久埃,你還急著離開嗎?」

    「……是的,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但是你又不考慮接受我的幫助。其實…久埃,如果覺得累的話,我很願意幫你的。」

    回答駱夕陽的是一陣沉默,那個驕傲的風之子再度拒絕了:「我很好,做那些事情並不覺得累。洛西亞小姐是生活在仙境中地完美一族,不應該沾染上世俗的塵染……至於這件事的後續,如果洛西亞開始就打算隱瞞地話。那麼我還是不做過多的追問吧。」

    久埃看了眼遠處的路西菲爾,那個孩子是感覺到了他有危險才過來的吧。「這次……是真的告別了。」

    打得聲光效果轟轟烈烈地一場架就這麼消弭無形,駱夕陽目送著久特利埃倫離開,直到看不見黑暗中的銀月之輝。

    「洛西亞,你真的就這麼放他離開?」阿佈雷滿心酸楚地看著親愛地主人與那個怎麼瞧怎麼不順眼的傢伙依依惜別,還好他沒目睹上一輪的告別,不然非被拖到黑洞裡去……

    「不然還想怎麼樣呢?」駱夕陽長長呼了口氣,「阿佈雷,我並不想太多的干涉你,因為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我的願望為中心。」

    「你都知道?」灰髮的青年挑眉,難道與自己一樣,親愛的主人也一直戴著面具對人嗎?

    在阿佈雷的認知裡,主人像天使般純白美麗,身負強大的力量卻始終將之用在怎麼幫助他們身上;她學識淵博,掌握著大量連塞裡斯也不曾提到過的知識,一旦專注於某件事物就渾然忘我,整個人閃著光輝……但她為人又比較迷糊,被人當成孩子般千嬌百寵的洛西亞小姐,空閒時候總顯得呆呆的(明明是狂暴來著)……難道一切全是偽裝嗎?

    他還以為駱夕陽除了魔導研究,根本對外物毫不關心……

    「阿佈雷,你成為人的時間還太短,也許你以為自己瞭解了一切,可是比起活了更古遠的生命,你那些小伎倆,根本算不上什麼。」

    妖精們,默默地守護著大地很久很久,一直在暗中影響著世界。坐在世界樹的葉巔,精靈們會把數個世紀的故事一一道來。他們有唱不完的詩歌,繪不完的圖畫,而潛藏在詩篇裡的,比詩歌更跌宕變幻……

    駱夕陽雖然在眾人簇擁追捧下,漸漸變得生活無能,但她說到底也活得夠久了,雖然比不上妖精們老不死的,時間也夠她去自我完善。

    很早以前,也許只是個不擅交際的人之子,但身為二十多歲的上班族,思想性多少應該算成年人的幅度……初入這世界不熟悉倒也罷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她要是還能完全政治白癡、見解小白……那是不可能滴!

    駱夕陽只是習慣了,她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要思考的東西也太多太多,既然大家喜歡,她裝可愛這麼輕鬆,有什麼不可以?

    本質上,駱夕陽像極了妖精,把腹黑藏得深深的。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41
世界 443 黑之暗湧 [一]

    駱夕陽知道阿佈雷在暗地裡操縱些什麼,那應該是在她與妖精們的默許之下的,獸神所能影響到的,她同樣也有屬於自己的情報來源。只是自己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每一項都那麼重要,一旦擱置就覺得非常緊迫……

    阿爾緹斯對她說:『別將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如果把一切都當成自己的責任,這並非是什麼高尚偉大的情操,什麼讓你如此自大,認為自己可以左右世界呢?』

    說不定真的可以……因為這世界是彩虹龍他們的夢境。可被阿爾緹斯一說,駱夕陽悚然豎起肩膀,受驚的樣子在妖精看來很是有趣:『原來無意識間,我是有這種想法的嗎?』

    『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每個孩子都這麼想過,英雄主義個人主義,認為自己獨一無二的重要……但是慢慢的,就會知道比起無限的時間和廣闊的大地,自己的存在微不足道。不過呢,有這種相法也不是什麼壞事,相信自己的力量對世界的重要性,所以才能夠去改變啊。』

    『你到底是在勸我別做多餘的事還是鼓勵我放手大幹啊……』

    這麼抱怨著,駱夕陽終於學會了讓自己更輕鬆些,這世界上有多少的生靈,她又不是聖母,要守護一直在自己身邊的人就很不容易了。如果連自己喜歡在意的人都無法守住,還談什麼守護世界?

    以前受過的教育裡,有為了大義所以犧牲個人地幸福。但同樣的,也有一室不掃何以掃天下之說……用不恰當的例子來比喻的話,那些為了美人亡了江山的,也是很唯心的啊——如果沒有了在意的人,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揉亂了少女的頭髮,阿爾緹斯對駱夕陽說的這種比方莞爾:『那麼小洛西亞在意地是什麼呢?』

    她在意的很多很多……但人不可以太貪心,讓所有人都滿意是不可能的。像浩瀚寶石那樣去控制妖精的思想行為,利用特殊的力量來操縱生命,駱夕陽做不到。

    要更自由的生活在大地上。

    漸漸她也理解了妖精們對多洛安塔大陸居民所撒下的謊言。要維持住一個平衡,必需在某些方面做出犧牲。

    『盡自己所能就好。』阿爾緹斯從來不會建議她如何去做,但只要他這麼說了,就彷彿給了自己最大的理由去選擇。

    ……自己真是沒用啊,非要其他人給予肯定,才能去想去做。

    所以既然阿佈雷行動了,駱夕陽就不再關注,可只要她想知道地。一切都無法隱藏。

    和塞裡斯對峙過兩次,那樣接近的面對面,連靈魂都糾纏在一起共享彼此的思想,塞裡斯可以看到駱夕陽的想法,駱夕陽同樣也能理解塞裡斯的行動。

    不對,因為曾經毫無阻礙的看到彼此,駱夕陽對塞裡斯的熟悉甚至超越了對吉莫爾諾雷拉的!

    這種奇特地熟悉感,駱夕陽實在不想用親密之類的字語來形容。可是,短暫時間裡的靈魂交錯,她清楚地知道了塞裡斯這個存在一直以來所做所想……以及無比狂熱的情感。

    那是種純然的、完全相信自己肯定自己執著!

    塞裡斯是個徹徹底底的科學家。除了自己在意的事物,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因為熟悉瞭解,當駱夕陽再次看到久特利埃倫,瞬間就從他身上離析出不應該屬於『人之子』地力量。

    畫匠看到一幅完成的圖畫時,第一個想法不是畫面的美麗和意境。而是分析圖地材質和顏料成份;弄香師嗅到芬芳的氣息時也不是陶醉於那迷人的氛圍,他馬上會想著用什麼才能配出同樣的味道……當匠神以黑暗神將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只看了一眼就叫出了西娜等人屬於哪位神明的傳承。

    這是一種後天或先天形成的本能。駱夕陽也一樣。在神眠地受到的一系列教育,還有在永恆空間進行的實踐,她可以捕捉到最細微的元素脈動,並操縱變化——這正是神明凌駕於眾生之上的原因。

    哪怕是弱小的苔蘚之神琪那法,也可以控制某一類植物的枯榮衰敗,更別提經過三位初始神龍錘煉過的駱夕陽了……話說,孫猴子在煉丹爐裡被關了七七四十九天後,眼睛被薰成了火眼金睛?不合理,真不合理,應該是瞎掉才對,可是齊天大聖沒瞎,於是眼睛成正果……龍神的錘煉比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要狠多了,但她也沒死,所以同樣具備了看透本質的眼睛。(囧,沒死是因為有創世之神罩著啊)

    最初看到久埃,就非常喜歡了,是因為風神之子的原因吧。再次遇見,風卻發生了變化,那種熟悉到令人顫慄的暗……駱夕陽三天來膩在他身邊,聽著那懷念不已的歌聲,一面悄悄地將那黑暗壓制。她絕對不想塞裡斯繼續出現,在阿佈雷忙著調查的時候,遠方的精靈們已經把關於久特利埃倫的一切消息傳送了回來。

    遍植世界的精靈樹使得大地氣息更加平穩,而艾亞人渡海而來之後,守護精靈也不再是傳說中的存在,種種形態的精靈使者常常可見,它們也一起看著日新月異的新世界,並最大可能的參與其中。

    精靈們是種很特別的生命,它們按造進化的渴望想要擁有身體,駱夕陽從曉紅森林裡帶出來的地圖成為賦予它們願望成真的禮物——偷懶的少女直接將矮人王普爾蘇奇斯的作品叫成『靈界入口』,還讓依瑪把理智寶石裡的鬼魂也放進去……

    因為靈魂有瞬息萬里的能力,所以是非常好的消息傳遞者,只是有一點很遺憾,因為技術難關還未能攻克,在靈界之外,精靈們是不能夠碰觸實物的,而進入靈界後,它們可以像有活生生肉體的生命一樣衣食住行,可同樣不能將實體物品帶到現實世界……也就只能傳傳消息了。

    精靈對於能在靈界獲得血肉之軀很滿意,實際上它們是沒有衣食住行方面的需要的,只是想那樣罷了……理所當然的,世界樹的精靈們是靈界的頂點,這些八卦的傢伙對於各種秘密消息的探查很感興趣,所以,其實是最資深的八卦人員,不,靈員!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41
世界 444 黑之暗湧 [二]


    「精靈們會告訴我所有發生過的事情,有些雖然不能夠理解,但慈也好,沙那蓓爾也好,它們的雙眼都看過了古今大地上的變化。學會與精靈們對話,理解它們的語言,太陽之下將再也沒有秘密。」

    雖然並非身處永恆空間,這個世界的駱夕陽是完全外來者,但是經過妖精們的指導,她很快掌握了和精靈們交流的方法,並且比那些神之寵兒做得更好。魔法調動的正是附近精靈的力量,妖精可以向元素們詢問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只是僅限於身邊,精靈無處不在,並大多親近於曉紅森林的居民,可他們也不能夠召喚千萬里之遙的……

    需要媒介物。

    駱夕陽從依瑪的理智寶石中獲得啟發,把靈界賦予了精靈居住,那張作為出入口的地圖能夠很方便地讓她召喚出任意的精靈生命,所以,她才可以在最短時間裡知道,遠方國度曾發生過的事情。

    「窺視的精靈告訴我一切。草原上的城市雖然成了廢墟,但它們曾見證過一些難以理解的、覺得害怕的事情。」昔日繁榮的兩座皇宮,安路斯與拉肯特王權的象徵化成了風沙後的殘壁,梅裡普斯城因為瘟疫已經完全的墟化,十七年過去,月踏花開滿了傾頹的牆柱。

    而赤鬃之國的首都句奈勒,則是無人願意靠近的黑暗地帶。

    「和庫裡加的山神殿差不多,比不上你當年在普薩拉地下搞地實驗室規模大……精靈傳過來的記憶片段所展示的。正是那麼一副似曾相識的畫面。因為失去了對神明的信仰,被聖克利耶爾聯軍斥之為黑暗,所以昔日草原上威名赫赫的國家,變成了同魔獸森林深處蕭瑟之谷相同的存在。」

    失去信仰之力的土地,在新的神明降臨之前,或者沒有得到來自其他神祇地恩寵,將會發生扭曲……

    多洛安塔大陸的神罰之地庫爾都斯、古瑞利亞附近的古代王國晴空之城,便是這種虛空扭曲產生的禁地,假如當年的尤蒂特和凡裡爾沒有駱夕陽在其中調節天地元氣。那麼也會成為失落之地!

    大陸上的戰爭,從來就不是為了爭奪富饒的土地才發起,人之子所要的,僅僅是神庇護之下,所衍生出來地衣食住行所需。既然拉肯特失去了神明,被歸諸於黑暗,那麼人們便選擇遠離遺忘……只有精靈一直居住。

    精靈們互相轉告彼此,『靈界』也成了一個最美好的傳說。從普爾蘇奇斯的地圖進去,是很熱鬧的仙境之地,而作為地圖的擁有者,駱夕陽可以調動那個世界的力量。

    「殘存在句奈勒的遺址,還留著三柱神魔法形成的波動,要從無數信息裡分析出有用地情報是有些累,可我也看到了久埃的過去。」

    白翼的少女,撕裂後地鮮血。少年冷峻的面容上帶著瘋狂的藍眸,結合泉都精靈返回的記憶,還有格偌姆……

    把無數湧入的信息整理歸納。得到有關地畫面,再加以整理聯繫,駱夕陽大抵明白了久埃的目的。

    老賢者塔中地單翼女性是路西菲爾的母親,同時也是久埃非常重要的人——精靈只能把看到的畫面告訴駱夕陽,人之子的語言並不是簡單的它們可以理解並傳遞的。所以駱夕陽將一幅幅畫組成圖卷。在腦海中播放。

    好像看電視劇的主題曲一樣,擷取精彩部分串起劇情,久埃把後來的路西菲爾留給了法器賢者。之後就是不斷的戰爭——駱夕陽雖然有這種可以掌握一切情報的能力,卻對阿佈雷私下發展勢力不聞不問,原因在於:分析情報真不是人幹的事情!

    就像要從證券市場的看板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一樣,精靈熱情地將自己看過的所有東西

    給駱夕陽看,也沒有什麼索引之類的東西,一股腦的息量的龐大真是件很恐怖的存在。

    有一段時間裡,因為害怕塞裡斯,她不斷通過大陸上的精靈之眼去分析,搞得腦袋裡塞滿信息,而且大多是垃圾資訊!整個人成天暈忽忽的,比高考備題淒慘,看到她那種走路飄逸無比隨時要撲倒時不時就往牆上去撞的樣子,研究所的魔導師們不得不拚命勸說『不要因為年輕就這麼拚命啊,妖精的生命和我們不一樣,慢慢來』……

    杯弓蛇影了好一陣子,駱夕陽憔悴不堪,雙眼無神理所當然又是由看不過眼的阿爾緹斯阻止了駱夕陽的牛角尖行為,其他的妖精只覺得有趣,小姑娘迷迷糊糊倒方便他們逗弄……連續吃了幾次虧,駱夕陽幡然醒悟,這種事情,防患未然固然重要,草木皆兵卻太神經質了,阿佈雷願意去管這個就讓他去管吧,駱夕陽很高興自己可以輕鬆下來。只要不太出格,他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包袱有時候是要丟給別人背一背的。

    只是這次關係到自己在意的人,她才重新召喚了精靈們幫忙。

    「精靈們記憶裡,存在一個斷層。」

    和神祇一樣,存在了很久的精靈是沒有時間觀念的,精靈這種『靈魂體』如果能一直進化,最後會按生命的法則獲得形體,但那是個漫長的過程,從草履蟲到靈長類出現花了多少時間?更別提以元素形式存在的精靈了。

    妖精和一般的種族不同,他們是眾神創造時的特殊物種,能夠把身體與靈魂分離出獨立的兩部分,化形和精靈並存。

    更多的精靈沒有多少思考能力,只是單純的記錄發生過的事情,也許有一天,那無數記憶片段裡的一部分會成為它們的思想,那時就擁有了成為大精靈的契機。

    不過更多時候,精靈的記憶是片段的。

    和神明的死亡相似,精靈也會面臨失去自我的威脅。它們無處不在,構成了世間萬物,可以說是最強的物質!但是,同時它們也是脆弱的,為什麼精靈充斥天地間,而能夠實體化的如此稀少,正是因為脆弱性。

    地震、雷鳴、颶風……這些強烈的波動全是相應的精靈在急劇活動,災難造成的不僅僅是對人之子的傷害。

    精靈同樣會在劇烈運動中潰散掉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自我。

    不過和前面所說的,神明喪失自我會化成無形的元素,而元素……還是元素,只是會丟包…呃,丟失記憶。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41
世界 445 黑之暗湧 [三]

    那麼自己做的一切事情,駱夕陽都知道嗎?「為什麼……洛西亞小姐,你……」阿佈雷忽然想到,這麼多年來他所暗自操縱的行動,在善良的人眼裡看起來,毫無疑問是要被劃分到『邪惡』中去的,儘管比起在漢洛城,他收斂了許多,然而……

    其實阿佈雷有點完美主義,他把駱夕陽看成純潔得不能再純潔、偉大得不能再偉大的女神,那是半點瑕疵都沾不上,人間的污穢與她全然無關。雖然經由創世神賦予了形體,但獸神時不時會陷入自我厭惡的情緒中去,他在心愛的主人身邊越發覺得自己卑微,竟然要用那種方式去獲得關注……

    阿佈雷很嫉妒阿爾緹斯,那個妖精可以用一個成年男性的方式對待自己喜歡的人,優雅的、翩翩有禮又可靠。而自己只能假裝什麼也不明白、用天真無賴的樣子去索取主人的關愛,這種看起來非常親密的方式其實是多麼遙遠……最初的時候,自己也許能夠滿足於離她這麼近,只是漸漸的,他越來越想更近一步。

    但阿佈雷不敢。

    在屬下面前冷靜自持的阿佈雷也有膽小的一面,他很怕自己好不容易維持的關係會被破壞,他可以對任何人冷酷,但看到駱夕陽就成了傻瓜。好吧,他已經習慣了偽裝成一個笨蛋,只是在她面前……駱夕陽對他來說有多完美,自己就顯得多卑劣。那些屬於人之子的狡猾詭計,哪怕經過地底寶石地淨化,仍是根深蒂固地植在自己的根性中。(我覺得你想得太嚴重了,愛情,有時候可是包含了欺騙傷害束縛等等等的,咳,忽視作者的話吧,她最近看了不少怪怪的書)

    想到自己的惡行其實早就暴露在駱夕陽眼底,灰髮的男子頓時好像被人用雪水從頭淋下去一樣。剛才主人說的話,讓他陰暗了起來:「那麼,洛西亞小姐,其實你一直都清楚我真正的樣子,知道我……在一直欺騙你嗎?」

    為什麼?知道他想隱瞞地,可是她對待自己的方式,難道她也在欺騙自己?那些呵斥責備,還有溫柔的安慰輕撫。全是假的?因為自己在欺騙,所以洛西亞小姐就跟著欺騙?不,他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怎麼可以怪他的女神?他真是可憎的存在……一種恚怒憤恨的情緒湧了上來,怪自己,也……

    「你在說什麼啊?」駱夕陽小手指點著下巴,烏黑大眼很純潔地看著阿佈雷。「你騙我了啊,哪次呢?」

    那樣輕輕的詢問,如果駱夕陽還是個小女孩地話。這種食指在嘴唇下巴上輕輕點來點去的模樣非常可愛,但她現在純潔天真的神態仍在,外表看來卻是相當艷麗成熟。做這個動作就顯得無比嫵媚了。

    阿佈雷心跳變得急促,頓時口乾舌燥起來,剛剛升起的鬱結怨恨一下子煙消雲散,盯著駱夕陽直發呆。他還有些理智,不由得悲哀地想到。正是因為歲月帶給所有少女的魔法,使得自己昏了頭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原本只要能守在她身邊就行了,可隨著女孩一天天長大。她就像一首魔詩不停詠唱,即使看不到那美麗的容顏,嗅不到芬芳的體香,卻有耳朵能聽,有腦子想像……真要命啊,天真地少女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魅力蠱惑了多少人,至少阿佈雷心底的渴望是越來越多,已經不能滿足於單純地去擁抱去親吻了……

    不管她對自己做了什麼都好,既然她知道了卻裝成不知道,那一定是為了不讓他厭惡自己吧?善良的、神聖的洛西亞小姐,這麼的洞察人心體貼入微溫柔和藹……(你沒救了,通常這種狀態下的男女,都會變成馬屁精,還有類詩人地角色)

    「發什麼呆?」駱夕陽一個清醒法術施下去,怎麼連阿佈雷都露出這種表情了?真糟糕,那些死龍究竟在她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好像隨著這身體的長大,魅惑的力量越來越嚴重了,都不知道要怎麼調查才好,有一點實在很鬱悶,在實驗室裡,術士們只能研究她地頭髮指甲之類,血淚啊細胞啊肌肉骨頭什麼的(……)一旦離開身體就會化成各種寶石珠玉,實在讓她囧到了極點……如果某天她真的掛了,大概就和諾伊拉人一樣吧,辟哩、啪啦……

    吉莫爾諾雷拉這傢伙不會想的是『因為到了人間界他就不能就近保護了,所以讓那世間的一切都因喜歡她然後便不再傷害她』?

    囧!冋!!!!!

    好想揍人…不,揍龍!

    「吶,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阿佈雷你的手段應該再溫和一些,久埃他並沒有展現出黑暗的影響,如果刺激的話,也許就像你過去一樣超出控制。」

    十六年前在卡文納城的地下,生存著名為『塞裡爾』的阿佈雷獸形分身,因為駱夕陽想要解開血脈中的魔法刻印,反而觸發了塞裡斯留下的召喚咒語,使得匠神來到這個世界。儘管以前的戰鬥也非常激烈,可只有那一次,留給駱夕陽的是難以撫平的痛,就在那天,她失去了一直以來愛護自己的人,並且,連靈魂都不能挽留。

    有致一同的,駱夕陽和阿佈雷都選擇把塞裡斯遺忘,把他的名字作為禁忌中的禁忌封印起來,駱夕陽認為,只要大家遺忘了他的名字,就像初級神明忘卻了創世神的存在一樣,那可怕的傢伙就不會出現了。她使用的是慢慢纂改人們的記憶,用新的神話去代替大陸上舊有的一切,而阿佈雷在此之外,用的手段比較激烈。

    知道一點,駱夕陽遣開了報告的精靈,拒絕再聽到相關情報。那些事情,離自己很遠,中國的人民不能對緬甸的風災表示同情,還有其他更深的痛苦……

    駱夕陽不是某本漫畫中的主角,愛動物更甚於人類,那位伯爵覺得為了世界的存在人即使死光也沒關係。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42
世界 446 黑之暗湧 [四]
    並不知道自己已被駱夕陽他們定義為不安全因素,久特利埃倫與裡沙埃魯克準備搭乘地鐵離開賢者塔,廣場因為兩個非人的傢伙對峙,部分給轟成了白地,結果導致中央塔裡亂成一團,不過這種影響並未牽涉到車輛的運行……候車室的人並不多,地鐵是專為外來參觀者以及一些匠師開設的,大部分魔導師其實還是喜歡傳送陣。

    古瑞利亞靈氣充沛,能夠進駐這裡的法師均是各地聚集起來的佼佼者,有錢有實力有條件,咻的一下就可以到自己想去的地方,為什麼不用呢?研究人員這種東西就是長期窩在實驗室裡,外出的機會很少,做什麼事都要算計最佳途徑,儘管在古瑞利亞之外,傳送術被喻為最高級魔法,可在賢者之城,基本上屬於濫大街的法術——只是基於法師數量稀少,能成為魔導師更稀有,他們通常不喜歡動,所以沒什麼人會注意到這點。

    候車室裡,稀稀疏疏幾個人坐在椅子上,廣播裡傳出優美的歌聲,讓辛苦了一個白天的人放鬆,瞌睡的、拿雜誌報紙在看的,氣氛很是閒散。

    久特利埃倫也找了個位置坐下,環抱雙臂瞇著眼貌似發呆。

    聽著空氣裡迴盪著的歌聲,裡沙埃魯克開口:「這是那個小孩的歌,和你真像。」

    銀髮青年慢慢抬起頭,看著身前的族人,慢慢的、口氣懶洋洋地說:「還不夠。那孩子地歌聲裡少了點領悟……不過,已經有愛戀的憂鬱了。但他用那種情感來唱這首歌,不覺得太不莊重了?」

    候車室候機室這種地方播放的歌曲,大多是用來誇讚山河和秀麗壯美,就算是民間的山歌情歌,也絕對是活潑俏皮潑辣風格,像什麼求神、香粉有毒之類哀怨纏綿的,斷斷不會出現。

    迴盪在候車室裡的歌聲一遍又一遍詠歎,因為是春天。祭典剛過去人們的熱情也沒有褪,大家聽的是一首讚美斯佩林女神的歌——

    我地女神,

    看著您的崇拜者,

    讓春常在讓花常開,

    我虔誠地在這裡俯首:

    您的美貌如此醉人,

    您的手藝多麼靈巧,

    您把送給姐妹的圍裙織好,

    斯佩林啊。慢慢織,

    這樣圍裙才夠大夠結實,

    讓秋天能裝下所有的果實……

    這其實是一首民歌,早年在很多地方做吟遊詩人這份職業時,久特利埃倫曾聽過某些地區的年輕人在向心上人獻慇勤,唱的就是這首《春之祈願》。

    想到這幾天觀察到地情況,那個出殼小鳥分明是在暗戀某位少女……結果唱起歌來也扭扭捏捏……

    「久埃,雖然你恨那孩子。可是,別否定他的所有啊。聽這聲音和高揚跌宕的技巧,哇。疊了五層、六層、七……」

    「……我沒有否定他。我也不恨那孩子,要說裡埃魯,你是不是當了多年的戰士,結果把種族特長都拋下了?這聲調與技巧固然完美華麗,唱歌的人也有著如同被神施下魔法的美麗聲線。可恃仗著這些就忽視了一個歌者的驕傲,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誇獎。」

    「你就是這麼死腦筋……有時候很得罪人的啊。」

    久特利埃倫聳聳肩:「是嗎?我會得罪什麼人嗎,一直以來。那些人不都想著討好我、奉承我,泉都地官員也好、談判桌上的對手也好,哪怕是產生了嫉妒這種醜惡情緒的傢伙,如果我對他說話,多半都會言聽計從地呢。」

    「你啊……還說別人

    天賦去亂來,你自己也一樣……」

    完全忘了剛才的衝突似的,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閒聊著。

    裡沙埃魯克停了一下,「但是久埃,你再討厭那孩子,他都是你最愛的人生下地,並對來自血緣的召喚作出反應。和我出生就注定了要保護你一樣,那個小傢伙也繼承了這種命運,剛才,他是毫不猶豫地衝進了戰場。」

    久特利埃倫對自己從小的玩伴兼護衛態度跟對其他人不一樣,他蹺著腳,不耐煩地哼了聲,「要我說多少次我沒有討厭那孩子,是,我是不喜歡路西菲爾,但也不會恨一個什麼都不知道地小鬼。你別被格偌姆洗腦了,雖然他是賢者,可誰規定賢者說的話就是真理了?說什麼是什麼?他又不曾向非拉姆斯發誓,那個傢伙算起來不過是第三次見面,你寧可相信他也不信我嗎?」

    「我當然是相信你的……久埃,以前格偌姆先生在雲海上只能算一次見面啊?」

    「少給我裝傻!」

    車子還沒有來,也許剛才的戰鬥還是影響到了一點其他地方,畢竟地鐵站就在廣場東邊。不過大家的耐性都不錯,依然聊天的聊天打瞌睡的打瞌睡看報的看報。

    久特利埃倫他們的對話被打斷了,一個美麗、在某人耳中稍嫌稚嫩的聲音插了進來。

    「對不起。」

    把左腳放回地上,久特利埃倫坐直了身體。冷冷地看著面前的少年,路西菲爾金色的長髮在月夜下猶如最華貴的金屬,也確實有歌迷出高價購買『古瑞利亞第一美少年』的頭髮就是了……視線移到邊上的黑髮赤眼之人身上,那個小傢伙滿臉的戒備。

    「你們想做什麼呢?」

    裡沙埃魯克看見路西菲爾很高興:「路西裡是吧,你來送我們的嗎?剛才謝謝你了小傢伙,雖然沒幫上什麼忙,不過久埃很高興呢。」

    才怪!久特利埃倫在心裡吐同伴的槽,他發現了一個問題:「你們從哪裡過來的?這裡只有一個出入口才是。」

    「啊,那個、傳送陣,平時是用來貨運的那個……」

    原來地鐵還可以用來運貨的?久埃來的時候第一次乘坐往返中央塔的車子,也恰巧沒看到匠師隊把大堆儀器材料運進運出,現在人少更沒看到這點……所以有些訝然。因為在其他國家,載人跟載物不是同一條線路。

    現在沒空想這個,真是的,只是和妖精待了三天,就被那些外表看起來優美,內裡則亂七八糟的傢伙給影響了。久特利埃倫把話題重新轉了回來:「你們居然用傳送魔法來這裡,有什麼事?「

    也只有在古瑞利亞,還有常駐人口不把傳送陣當一回事,魔導師們有魔力加上魔法卷軸輕易可用,術士們研究著如何讓普通人調動傳送魔法,偶然在實驗中用一用(高危,醫生待命,準備急救),妖精、路西法之類的隨便亂用……一旦離開這座霞光萬道的國家,最近國家的人也將傳送術至為玄妙的法術。
c68212 發表於 2008-10-7 22:42
世界 447 黑之暗湧 [五]
    路西菲爾看起來不像是那種為了顯示自己富有高深才使用傳送術的人,「你是高等法師?」

    「嗄?雖然我剛通過煉金術一級,風系法術三級的考試,不過伊格魯老師說不要那麼快晉級,所以我就沒去領證書。古瑞利亞到處是高級法師,我算不上啦。」被問到的少年臉紅的回答。

    路西法撇撇嘴角:「有什麼了不起的啊,要不是黑暗系的魔法太冷門了,根本沒這個科系,我一定是過四級的。」

    「你不是常常逃課嗎?」

    「廢話,能不逃嗎?因為暗系魔法太少人選讀了,研究的講師到有大群,一進課堂就被人用恨不得剝光亂摸的眼神色瞇瞇盯著,我又不是你,可沒躺到解剖台上去的愛好。」

    「你真缺乏為知識進步犧牲奉獻的精神……等一下,誰有那愛好了?我不是反抗不了嗎?而且也沒有被解剖,就是拿針筒抽抽血啊骨髓,再切點細胞出來而已,你說得太誇張了。」

    路西法全身起雞皮疙瘩:「閉嘴呀別說了,我一想到那個誇張的針筒和帶麻醉劑的手術刀就難受!奉獻你個頭啊,我才十七歲,等我死了倒不介意把心肝脾肺腎全給他們去折騰,只要我活著,就休想!休想!!」

    本來對兩個少年的當面拌嘴很不耐煩,太旁若無人了吧,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專門來自己面前吵架嗎……久特利埃倫正想出言打斷,但聽清楚了話裡的內容之後。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裡沙埃魯克對孩子們地爭執聽得很開心,真是年輕,這麼說來自己確實是年紀大了,所以覺得孩子們非常可愛,嗯,感情真好啊,好像他和久埃小時候也是這樣的呢。看著那個金色長髮的少年,越看越喜歡,聽他這麼說的話小傢伙還是個法師啊!這孩子才多大。法術三級的考試通過的話,那就代表路西菲爾的實力是三級的法師嘍?

    真是了不起,要知道在法師如此稀少的大陸上,一級法師出仕地話,直接就是個勳爵了,不用擔任什麼職責也不用服什麼役。很多國家都不惜花費極高的代價去聘請一個二三級法師到自己的首都,因為他們是『聯起常世與神明恩賜的人』,這是大陸上的常識。有主神加護的國家,能夠與神溝通的人就越多,那國家也愈加穩定繁榮,而沒有主神守護的,就只能靠法師地存在代替這一點了。

    這是大陸上魔法師地位極高的根本原因,也是形成許多法師驕矜奢橫的原因……雖然立安經過法師之禍,格拉特把神職者的權利大幅架空,神殿方面在大神官因佩利亞的協助下。進行自我約束;還有山之國,由於艾德蒙這位過去的將軍影響,法師的地位倒是一直不上不下……但更多國家。依然將魔法師奉若神明,比如泉都的路美衣,她前兩年還發起了『關於提高法師地位與福利地倡議書』『論法師對國家的重要性』好幾個議題……此乃題外話,不再多言。

    已過世的安提涅小姐按大陸上地等級來分,應該只是個二級法師吧。聰明伶俐又溫柔的依登提公主,你的孩子不愧流著你的血,真的象晨星一樣光輝啊。

    「你們剛才說地是。在這古瑞利亞,有人將你視作獵物,奪走你的血肉,破壞你的羽翼?」

    不好!裡沙埃魯克臉色也變了,不用看久埃也知道他現在表情如何。「不過你們還是好好地嘛,我聽說『未來賢者』對於接受實驗的人都設了限定,還制定了很多法律來保障人權?」

    「是啊,」路西菲爾點點頭:「人身保護法,生體實驗禁區,大陸智慧生命總略……每年都有新的推出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法律在保護,還是有些種族對古瑞利亞的邀請再三拒絕……」

    「又在廢話,法律就是因為存在不安全才制定的,如果人人都充滿愛不偷盜不犯案,還訂個鬼法啊!寶石們只有這麼點大,隨便用個布袋一套就分不清是什麼東西,他們肯來才怪了。我知道你一心想拐個諾伊拉去自己的研究所,別否認了,和你做了這麼多年兄弟,早看

    腦子裡裝了些什麼。」

    裡沙埃魯克痛苦的撫住臉:紅眼睛的小子,你別添亂啊!

    果然,久特利埃倫的聲音象從冰河上逸出,冷得人僵硬了:「夜星,你是說這個孩子也是那種不顧他人自由自主,任意分割著血肉之軀的存在?他也曾將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當成研究的素材,為了滿足那種追求『真理』『奧秘』的心願而肆無忌憚的擺弄生命?」

    路西法抖了下肩:「叔叔你說得太嚴重了,雖然你說的好像有點對……不過路西裡還沒到那級別,所以不至於吧。嗯,我怎麼覺得涼嗖嗖的?」

    「對啊久埃,路西裡才多大,怎麼可能做那種事呢?你別太敏感了,冷靜點冷靜點,一旦頭腦發熱你又要難受了。小晨星,你是來告別的吧,好了見到了,啊,車子來了。」聽到列車由遠至近的響聲,裡沙埃魯克說不出地欣慰,「再見了小傢伙,有空來泉都玩吧。」

    路西菲爾很無辜,生體實驗的那些都是志願者啊,而且有洛西亞小姐製作的強力治癒卷軸,是沒有死人事件發生的,再加上真進行解剖工作,高級草藥師開發的強力麻藥效果很好,令人感覺不到疼痛。

    但小暴風之子也看出對方不對勁了,那個和自己很像的族人滿臉陰靈,放在膝上的右手不斷握緊放開,好像在隱忍什麼。為什麼他的反應這麼大?想起母親殘缺不堪的身體,難道?一句話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你……是我的父親嗎?」

    ……

    路西法象看白癡一樣瞅著哥哥:傻瓜傻瓜,他自己不是說對方的年紀不足以作自己的父親嗎?剛才在廣場時,這小子看著洛西亞小姐和阿佈雷親密的樣子一臉失落,很哀怨的轉身跑掉,留下一地羽毛……結果卻是傳送到地鐵站了!敢情他這個傻哥哥是要來尋求親人的安慰啊,靠,直接找做弟弟的不就行了?嗯,算了,路西法頭痛的想,這種感情上的烏七八糟事情,還是推給別人吧。

    另兩個暴風之子也呆掉了,久特利埃倫的手停止動作,上身微仰,一時無語。他上次好像在洛西亞面前說過,他沒有小孩也沒有結婚吧?這孩子當時明明也在的。

    「噗……」裡沙埃魯克呆了一會就笑彎了腰:「啊,如果當年沒有出那個意外的話,路西裡你確實應該叫久埃做爸爸的。」

    是啊,如果安提涅小姐沒有離開雲海,如果她沒有被人盅惑,如果她沒有遇到那麼殘酷的事情……如果她沒有死掉,那麼公主會和王子結婚,然後生下路西菲爾這麼可愛的孩子。

    如果只是如果罷了。

    「你在難過嗎?」路西菲爾看著笑得越來越小聲的裡沙埃魯克,自己說了傻話所以對方笑了,但為什麼漸漸的笑聲卻像在哭一樣?

    真是個敏感的孩子,「沒有,我只是有些感慨,安提涅小姐的孩子都這麼大了。小傢伙你還沒有去過白雲之鄉吧,有空一定要去看看啊,那天上天下都是海的地方,」裡沙埃魯克的聲音低不可聞。「一個風之子不是在那裡成長的,未免太可憐了。」

    路西菲爾靈敏地捕捉到了近乎耳語的話,「我會去的,會去看看母親出生的地方。」

    「啊,我們上車了,那麼要去的話來泉都找我們吧,大部分時間都在的,到時候叔叔給你當嚮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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