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第九十四章 獻禮
當太尉府門前點起燈籠的時候,張銳在門前下了馬。早在這裡恭候的太尉管家,客氣地將他引進大門。另外幾名家丁,則將跟隨張銳的親兵領到一旁休息。
太尉府較大,修建得卻非常樸素。沒有華麗奢侈的亭台樓閣,只建有若干座大小不一的獨立四合院。院落之間,以並不寬敞的通道間隔。通道邊稀稀疏疏點著幾盞燈籠,光線比較昏暗。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張銳絕對不會相信,一個帝國最高級別的官員,其府邸竟然會這樣簡樸。
張銳一邊走一邊回憶今日早間見到太尉的情景。張銳於今日上午抵達上都,隨後立即去兵部報到。回到驛館,他料定今日定沒有太多事情,很體恤地放了鄧三耀的假,好讓他回到正在上都居住的父母家見見雙親。其他的親兵,也讓他們自由活動。
下午,張銳正在考慮何時抽空去岳丈家拜見董小意的父母,就聽兵部有人來報,太尉招他即刻面見。張銳非常驚訝,因為他深信劉武周的預測,最初的三日多半沒人召見自己。按常理,不論皇帝還是太尉,約見的時間都至少需要提前一周左右。
張銳打算趁頭幾日空閒,先以後輩的身份去拜見太尉,再按照劉武周羅列的名單挨個兒以私人身份前去拜見。
沒想到,今日上午才抵達上都,下午太尉就召見他。太尉為何急於召見自己?張銳琢磨不透。顧不上多想,他立刻隨著來人一道前往太尉辦公的府衙。
初見太尉,張銳見他面目嚴肅,外表威嚴,又想起劉武周說過太尉公私分明,這裡又是辦公衙門,所以不敢貿然行拜子侄之禮。他對太尉行了正式的軍禮,高聲報道:「下官飛騎軍游騎團三營營長上校張銳。奉命前來報到。請太尉訓示。」
太尉揮揮手,帶領張銳進門的官吏躬身退出。這時,太尉和顏悅色地走到張銳面前,用關切的語氣問道:「張銳,一路從西部戰區趕來。感覺很勞累吧?」
張銳回答道:「多謝太尉關心。下官騎軍出身,對於長途跋涉早已習以為常。這一路上也未覺勞累疲乏。」
太尉拉張銳坐下,滿含笑意地說道:「不錯。咱們大漢騎軍中的男兒都是好樣的,這點路程對我們的勇士來說自然不在話下。老夫早就想見見你這位聞名已久的帝國勇士了,今日得見,果然生得英武不凡!」
接著太尉坐到張銳身邊,詢問起作戰情況,張銳條理分明地簡述了與突忽作戰的全過程。對於太尉感興趣地情況則生動詳盡地描述。不知不覺一個小時就過去了。
見太尉待自己和藹可親如慈父一般。不像是為人苛刻、不苟言笑的人,而張銳知道許多官員都很畏懼太尉。感到十分不解。張銳早就聽聞太尉御下嚴厲、無私,許多官員都很忌憚他,還有人覺得他不近人情。
張銳曾經聽說過一個因更改官服顏色而被太尉治罪的事件。一次。六部中的一個侍郎,特意訂做了一條緋色的長褲,還穿緋色長褲去府衙。同僚見他地穿著與官服有異,便問其緣由。侍郎回答道,道士告訴他。如果穿著緋色長褲。今年便能官運亨通,連升數級。大家都信以為真。紛紛效仿,聽信道士的話,訂做衣裝時都選擇能給自己帶來好運的顏色。
後來這事被太尉知曉,大怒道:「身為帝國官員,就應該身著官服。此人不僅擅自更改官服,還謠言惑眾,不治其罪,不足以明法紀!」於是上表皇帝罷免了那名帶頭更改衣裝之人的官職,還追究了道士的罪責。眾人看見所謂的幸運顏色並沒有使侍郎陞官,反而丟了官職,再不敢擅自改動官服。
今日,張銳絲毫沒有感覺到太尉的威嚴,只覺得他對待自己就像父輩一樣,態度隨和,言辭懇切,對他的關愛溢於言表。張銳匯報完畢,太尉說道:「阿麼多次在老夫面前提起你,說與你有兄弟之情。不僅如此,還將你取得地成績當成他地奮鬥目標,令老夫十分欣慰。阿麼能結交你這樣的朋友、兄弟,老夫很放心。」
太尉將話說道這個份上,張銳再不順勢以子侄相稱,未免太愚鈍了。於是當即改口稱太尉為「伯父」,將話題引到了楊英身上。張銳告訴太尉說,來上都之前,他專門與楊英會過面,替楊英把一些物品捎帶過來,今天正打算抽空送到伯父地府上。
見兒子挺有孝心,太尉特別高興,於是邀請張銳今夜來府中飲宴。太尉開了口,張銳當然不會推辭,欣然接受了太尉的邀請。
經過數個院落,張銳跟著管家來到一處僻靜的院門前。老遠就看見院門處站立一人,正向這邊觀望。定睛一看,竟然是太尉。他一身素色長袍,乍一看與普通地老年人幾乎沒有分別。
張銳沒想到太尉會親自在門前迎接自己,既感動,又愧不敢當,當即疾步超過管家,奔到太尉身前跪倒,一邊恭敬地磕頭行禮,一邊說道:「伯父大人,小侄給您行禮了。」
「賢侄,快快起身!」太尉伸手扶起將張銳,拉著他的手就往院內走,說道:「賢侄如約而至,老夫甚為高興。走,裡面說話。」
進了院門,張銳看見院內種有一片海棠樹,此時正值海棠花開的季節。滿院盛開的海棠花,在***的映照下,別有一番颯爽風姿。
進了正廳,一個樣貌英武,頷下留著齊胸美鬚髯,年紀約摸四十歲左右地人迎了上來。太尉見到他,叫道:「處道,過來看看咱們帝國地第一猛士。」
張銳聽見太尉叫這人的表字,就知道他是當今帝國名將之一地楊素。雖然楊素與太尉同姓,但並不是本家的兄弟。但兩人的關係卻非比尋常,不是兄弟勝似兄弟。楊素一直將太尉當成自己的親大哥一樣看待。
楊素出現在太尉府中,張銳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張銳曾聽說過。楊素與太尉結交的過程。
楊素年輕的時候,行為放蕩不羈。家中結髮妻子是個悍婦,經常因楊素尋花問柳與他爭吵不休。一次,楊素喝完花酒回家,被其妻發現。又遭責罵。楊素忍無可忍與妻爭吵起來,但楊素遠不是牙尖口快地妻子的對手。最後他口不擇言地說道:「你如此尖酸刻薄,雞腸小肚,如若我作天子,必不立你為皇后。」
這本是無心之語,不料其妻甚是狠毒,第二天天剛亮就跑到官府告發楊素。說楊素有謀反之心,還申請楊素寫休書一份。免得將來事發後遭受牽連。茲事體大。官府不敢隱瞞,立即上報朝廷。
楊素因此被解除了所有官職、爵位。還被押入大牢,等待朝廷的審理。幸好遇到主審官楊堅,否則不死也要脫層皮。經楊堅細心審查。發現起因原是其妻心胸狹窄告了惡狀,並不是楊素想要謀反。
楊堅上報朝廷為楊素申訴,說他年輕魯莽,是酒後吵架失言,建議對楊素訓斥一番即可。無需解除官職。朝廷信賴楊堅斷案公正。准了他的建議,楊素這才免受無妄之災。恢復了官職。心裡十分感激楊堅,也欣賞楊堅行事果敢,公正無私的品格,從此便與楊堅建立了深厚地情意,形同親兄弟一般。
他倆結交的逸聞趣事曾經是帝國廣為流傳的一段佳話,張銳也曾聽說過。今日見到楊素英武的樣貌,很有大將風範。心裡疑惑,他為何會娶一個心如蛇蠍的女子為妻。
楊素捋著頷下的長髯,用銳利的目光注視了張銳片刻,而後對太尉言道:「兄長果然沒有看走眼,此子悍勇非凡,比小弟當年可厲害多了。」
張銳聞言雙腿並立,朝楊素行了一個軍禮,說道:「殿下乃是舉世公認的帝國名將,文武雙全。殿下地那首《出塞》詩,一直是激勵下官在前線奮勇殺敵地動力。下官早就盼望一睹殿下尊容,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楊堅聞言大笑道:「賢弟,你的那首《出塞》為兄也經常讀誦。冠軍臨瀚海,長平翼大風。雲橫虎落陣,氣抱龍城虹。橫行萬里外,胡運百年窮。兵寢星芒落,戰解月輪空。嚴刁息夜鬥,辛角罷鳴弓。北風嘶朔馬,胡霜切塞鴻。休明大道暨,幽荒日用同。方就上都邸,來謁建章宮。真是好詩啊。寫得氣勢磅礡,生動地展現了軍旅生涯。看來為兄想要在詩詞上超過你是不可能了。」
張銳熟練地記誦和太尉充分的讚譽,說得楊素心花怒放。楊素雖是武將出身,但研精不倦,多所通涉。善屬文,工草隸,頗留意於風角。精通詩詞歌賦,也時常作出佳作。
《出塞》詩是楊素在第一次討伐突忽戰爭時創作,也是他平生的得意之作,多年來廣為傳誦,今日再次被提起,楊素很是得意。看張銳地眼神也隨和了許多,心裡暗暗稱道張銳,這小子為人機靈,說起話來也很得體。難怪大哥看重他,的確是個值得培養的人才。
這時,太尉又帶領張銳來到另一人的身前。張銳見此人四十多歲,身材纖細,白面白袍,儒雅清淨。心想,能與楊素一同赴宴的必是太尉地心腹之人。
太尉對那人言道:「公壽,你也一直想見見張銳。看,這就是咱們聞名已久地勇士。」
張銳這才知道,此人是宇文歆的父親宇文苞。趕緊上前跪倒行禮道:「下官與小竹情同手足,今見到大人,當代小竹向您行禮。」
宇文苞笑道:「既然你與小竹是兄弟,老夫就受你地子侄之禮。以後也叫老夫伯父吧,再叫大人未免生疏。」
張銳早知道宇文苞對自己是深有好感,曾數次在內閣中為自己說話,對他十分感激,卻一直沒機會當面道謝。見他已經認自己是子侄,當下改口稱他為伯
三人寒暄一陣,太尉命家人擺上酒宴。張銳見菜餚不過是幾份家常菜,沒什麼特別的講究,酒也是普通的米酒。而太尉自己的面前的全是素菜,杯中也只倒了些水。權當做酒。
張銳以前就聽說太尉儉樸,痛恨奢侈浪費。據聞,太尉節儉的習慣是從他任豫州巡撫之時養成的。有一年黃河決口,數州災民流離失所。當時又正值第一次突忽戰爭,朝廷將北方城市的糧食幾乎全部調往前線。救濟受災百姓的口糧只能再從南方調集。救濟時間的延遲,使受災百姓大批大批餓死。
太尉所管轄地豫州更是重災區。他出外視察災情的時候,遇見扶老攜幼的人群,便下馬讓路,並好言撫慰;遇到道路泥濘難走,便命令左右幫助災民擔挑,使其順利通過;目睹路邊餓死的屍骨,默默流淚。責備自己無能。沒能減輕百姓的疾苦。回府後,他節衣縮食。不飲酒,不吃肉,不添置衣裝。節省下來地食物,全都用於接濟災民。他的一心為民的品德深深映在百姓的心中,直到今天,豫州百姓還稱他為「楊青天」。
從那時起,太尉一直不沾酒肉。過著清苦的日子。就連自己的妻兒。也常常教導他們要節儉。在自己的五個兒子裡,太尉最喜愛楊英。原因之一就是楊英樸實。而對於比較奢侈長子楊勇和好色的三子楊俊,則非常厭惡。
張銳曾聽楊英說過,楊俊前些年在外面惹了不少風流事,被太尉知道後遭到痛頓,還被關在家中半年不許出門。當時楊素為他說情,太尉回答道:「我是五兒之父,自然要嚴加管教,以免今後惹害一方。」
對於這樣一位簡樸地帝國大員,張銳十分尊敬和佩服。暗想,太尉勤儉樸素果然名不虛傳。帝國有這樣一位頂樑柱,也是不幸之中地萬幸。至於有人傳言太尉過於嚴厲,那都是違法亂紀之人所言。
宴席之後,張銳將一件極品狐皮與一張虎皮獻給太尉。太尉見後面露微慍之色,言道:「這是何意?」
張銳回答道:「狐皮是楊英大哥在狩獵中所獲,虎皮是小侄早年在吉州獵到的。晚輩得知伯父每到冬日關節就酸痛不止,這兩張皮毛獻給您御寒,算是晚輩進地一點孝心。」
太尉這才緩和了面容,點頭道:「既然是你們親手獵取的,老夫就收下了。賢侄有心了。」
張銳看著花費了一千金幣買來的虎皮太尉收了,也將提著地心放了下來。張銳知道太尉從來不收外人禮物,今日能收下自己的禮物,既是由於自己耍了個小聰明,也說明太尉確已經將自己視為子侄。暗想道,多虧借了楊英之名,否則很難說服他收下。
太尉將毛皮翻來覆去仔細端詳,彷彿看見了他最喜愛的兒子楊英的身影。他動情地對楊素和宇文苞說道:「看看,孩子們真是有心啊。掛念老夫的身體,專門送來毛皮為老夫取暖。」
楊素笑著說道:「阿麼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大哥您地這個毛病,他一直記在心上。前些年還來問過小弟,希望請個醫術高超地大夫,徹底治癒您的病。」
太尉呵呵笑道:「連為陛下診病地御醫們都對老夫的病症無可奈何,還有誰能治得好?」
他一邊用手撫摸著皮毛,一邊感歎道:「老夫一生沒有娶過妾,五子都是同母所生。五子之中,只有阿麼這孩子最孝順、最明白事理。」
張銳見太尉不斷地稱讚楊英,知道他對楊英是喜愛之極。心說,如果不是因為祖制,恐怕太尉會將家業交與楊英繼承。
張銳又從懷中取出一個不大的錦盒,走到宇文苞身前雙手獻上,說道:「這個印章乃是小侄在作戰時繳獲的敵人物品。小侄曾聽小竹說過,伯父對此類物品深有研究,以收藏此類物品為樂,小侄便將它留了下來,希望拜見您時敬獻給您。」看。」宇文苞迫不及待地從張銳手中接過錦盒,打開欣賞。太尉和楊素相視一笑,他們都知道宇文苞的這個癖好,一聽見有好印章便興趣濃厚。現在聽張銳說起印章,也不客氣。
宇文苞低頭看了一眼,便驚呼道:「真是不敢相信啊,這竟是婕妤妾燕印。」他的叫聲驚動了太尉與楊素。兩人齊向他望來。
宇文苞欣喜若狂地站起身來,拿著印跑到太尉的前面,遞予他欣賞,口裡說著:「太尉快看看,這是不是婕妤妾燕印?」楊素聞言也起身走過來觀看。太尉接過印章。湊在燭台下仔細觀看,研究了好一會兒,說道:「不錯,正是此物。」楊素也點頭道:「看字體、看質地,這印乃是真品。」
張銳見他們三人,興味盎然地擠在一起仔細研究,得出了一致的結論。心道,這枚印章花了我千餘金幣才購得。如果不是「婕妤妾燕」印我是虧大了?
說實話。張銳當初購得這枚「婕妤妾燕」印時,很想將它作為傳家寶珍藏起來。這樣的寶貝。不是隨時都能遇到的。印章的珍貴,不在它質地,也不在它的雕刻。而在於它的主人,是漢代鼎鼎有名地美女趙飛燕。
當年漢成帝劉騖喜歡遊樂,經常與富平候張放出外尋歡作樂。他在陽阿公主家見到趙飛燕後,就召她入宮,封為婕妤。極為寵愛。後又廢了許皇后。立飛燕為後專寵後宮,顯赫一時。
漢成帝死後。趙飛燕無子。由定陶王劉欣即位,即漢哀帝,趙飛燕被尊為太后。哀帝沒過幾年就死了,漢平帝劉衍即位,趙飛燕被貶為孝成皇后,後由於其妹合德害死了後宮的皇子,被殺,趙飛燕則被貶為庶人,後被賜自殺。
這枚印章就是趙飛燕被冊封為「婕妤」時所刻的私印。對這樣一位帶有悲劇色彩傳奇女子的印章,其珍貴就不言而喻。
宇文苞愛不釋手地琢磨了好一會兒,又很不捨地將印章遞給張銳,遺憾地說道:「此物太過貴重,我不能收。賢侄你要好好的收藏它,這樣地寶貝一旦被毀,就再也看不到了。」
張銳推脫不接,說道:「此物貴不貴重,小侄不知。不就是是塊印章嗎?也就是玉色還看得過眼,除此之外,小侄不知道它還有什麼稀奇。這樣的東西放在小侄身邊,小侄長年在外作戰,難說哪天就弄丟了。伯父既然喜歡,由您收藏更為合適。」
宇文苞還想再反對,楊素道:「公壽,你怕什麼?張銳都已經說過,這塊印是他的戰利品,又不是花錢買的。而且這印對沒有研究的人來說,就分文不值,也不算賄賂。」
太尉也道:「賢侄說得不錯,他長年在外作戰,這東西帶在身上也不方便,又容易遭毀壞。這樣吧,公壽,這章你先收著,權當賢侄寄存在你那兒,如果今後賢侄問你要,再交還於他便是。」
宇文苞聽了這話,才像是勉為其難地收下。他小心地將印章揣入懷中,還不忘交待張銳道:「今後賢侄要記得將它取回哦,這麼貴重的東西,即便是我代為保管,也感覺不太安穩。」
張銳笑著點頭答應,心想,幾十年之後,我再來取回吧。這東西雖好,但畢竟是死物,如果能換來你們這幾個老爺子的歡心,今後多提拔提拔我,也就千值萬值了。
張銳這時,突然發現楊素有點異樣。雖然仍是滿臉笑容,卻顯得不太自然。張銳暗想,幸虧我準備的禮物之中,也有你一份,恰好也帶在身邊,否則今日得罪了你,憑你與太尉地關係,還不知今後會怎樣在他面前詆毀我呢。
張銳又走到楊素地面前,說道:「下官對殿下一直非常仰慕,也聽說殿下是咱們騎軍中少有的馴馬高手。下官在西部大草原上,曾抓到一匹野馬,此馬性子烈,不易馴服。今日將它獻與殿下,請殿下親自馴服它吧。」
楊素此人除了喜愛詩詞之外,最大地愛好就是收集名馬。現在聽張銳說要獻給自己一匹野馬,大喜過望。捋著長鬚,瞇著眼問道:「我早聽說你在草原上抓了一匹神馬,可是此馬?」
張銳搖著頭說道:「不是那匹馬。這馬雖略遜於那名神馬,可也是草原上難得一見的馬種。」
楊素略顯失望,點頭道:「好,我明日就去馴服野馬,你也隨我同去。我聽人說,你的坐騎格外神駿,很想親眼看看它地模樣。」
張銳笑了,說道:「殿下可是要失望了,下官的坐騎是軍中配給的,一匹是漢馬,一匹是北馬,都是非常普通的馬種。」
楊素驚訝地問道:「你沒有將那匹神馬訓成自己的坐騎?」
張銳高聲說道:「沒有,因為那匹馬,這世上只有一人能配得上起它。下官不敢擅自據位己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