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時光之心 作者:Absolut/格子裡的夜晚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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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0120u 2008-7-20 00:28:5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563111
aa0120u 發表於 2008-8-22 10:45
第三集 第三百五十章 假公濟私


    「你吃飽了撐的?沒事跑這裡來做什麼?」談曉培極為驚訝地在董家集看到了葉韜。雖然是國主出巡,但他沒有要求,也沒期望葉韜來「接駕」。但是,葉韜來了。

    不僅如此,他帶來了剛剛經過十天的功勳假期之後重新集結的飛艇隊。其實,倒不是葉韜自己想帶著,而是葉韜想要來迎接談曉培,但大家都覺得葉韜一艘攜帶的護衛太少了。於是,整個飛艇隊都來了,每艘飛艇上多帶一兩個人。那是沒什麼問題了。而葉韜對這樣的想法也很讚賞,體會過了飛艇的交通便利,現在在雲州和鎮州,越來越多的人成為「空中飛人」。魯丹更是每過幾天都會飛回寧遠一次,和黃婉聚上一天。雖然來去匆匆,飛艇上的條件也不見得多好,但這畢竟是他的一份心意,在這種情況下,葉韜也希望所有的護衛都能至少搭乘飛艇幾次,看看有多少人暈機,也看看有多少人會對飛行有濃厚的興趣。

    談曉培倒不是不滿意葉韜來迎接他。葉韜是個超級的地方大員,現在,在朝廷的文書裡。很多人提到葉韜對雲州鎮州的統轄,用的詞彙已經不是執掌,而是宰制了。朝中對於葉韜漸漸坐大是越來越擔心,更擔心葉韜野心膨脹,將來犯上作亂起來恐怕不是朝廷控制得了的。葉韜帶著飛艇隊雖然看起來威勢十足。但他帶著幾十個侍衛,離開了飛艇。又沒有馬匹。這種情況下迎接談曉培,充分顯示了他的謙卑和忠誠。當然,這種忠誠只是對某些承諾而言。談曉培自己都知道,葉韜的確是忠於東平。但絕非忠於自己。更不是忠於自己的職位。他擔心的是,葉韜這時候應該還沒有完全傷癒。而且葉韜恢復工作太早,更加影響他的傷勢。原先葉韜傷於莫冷之手的時候,纏綿病榻頗有一段時日就是個證明。畢竟,葉韜不是那種多年摔打下來,或者天賦異稟的打不死型武將。談曉培是絕對不想葉韜的身體留下什麼隱患。威脅到他的健康。以及和健康息息相關的——他為東平服務的時間。

    「陛下,正好閒著也是閒著。坐飛艇過來也就一天半,也不辛苦……陛下要不要參觀一下我的座艦?他們弄了個超級大的飛艇。可能,是現在這種飛行原理下,非常接近體積極限的飛艇了,那裡面很舒服呢。只要不碰上氣流,都感覺不到搖晃。」葉韜和談曉培見禮之後,一點都不拘束。和談曉培就聊了起來。

    「嘿嘿,這次你的飛艇隊可立了大功了。西凌高層又是憤恨又是暴躁,吵架了好多天了。西凌國主召集了工部、戶部、兵部……反正是很多人。開了很多天的朝會,都沒討論出什麼對策,光顧著罵人了。」談曉培讚賞道:「這些飛艇隊的有功將士,我要重賞。」

    葉韜招手召來了謝波,問道:「謝波,陛下要獎勵你們飛艇隊全體,你想要什麼。」

    謝波一愣,隨即說:「陛下的賞賜自然都是好的,末將只有感激涕零,絕不挑剔。」

    雖然是套話,但談曉培卻很是開心。他呵呵一笑,問道:「自然是能你們興奮一下的東西。那麼,你本人想要什麼?」

    這一次,謝波卻決不推辭了,他大聲道:「陛下,我想成為將軍。現在,部下們稱我將軍,那是雲州的榮銜。我,想要成為真正的將軍。」

    「那好,授你翼將軍的職稱吧。暫時是個四品下的銜,將來看你能走到葉一步了。」談曉培想了想之後,隨即就做了封賞。這個將軍他是封得心甘情願,哪怕是有些越級拔擢的味道。這一次,實在是太大快人心了,能夠將道明宗總壇摧毀,能夠大批殺傷道明宗的重要人員。

    根據情報局事後傳來的各種跟蹤調查。雖然被道明宗的教宗等人跑了,但死在這一次攻擊裡的,有至少六個羽士,其中一個是負責道明宗的財計的。一個是負責道明宗的教務人事的,這兩個人在道明宗中身居要職,一直沒有很好的機會去接近。光是幹掉這兩個人,談曉培就很開心了。一片大火毀掉了道明宗的幾乎全部卷宗文檔,再加上死了兩個管人和管錢的負責人,要重新將這方面的事情恢復起來,那可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道明宗雖然第一時間就在那裡叫囂要再進行報復,但現在的調門顯然沒有以前那麼高了。由於時間安排上的落差,原來雲州方面是準備對竹君殿同時發動攻擊的,但卻因為種種原因延後了十天。而這十天偶然的落差造成了非常戲劇性的效果:道明宗剛剛有高層跳出來說要再報復,竹君殿就被攻擊了。相比於混元殿,竹君殿的損失同樣可觀,由竹君殿距離現在鎮州的實際控制線本來就不算很遠,攻擊竹君殿的部隊在得到充分接應的情況下,囂張無比。雖然同樣是深夜發動攻擊,但他們是一直殺了盡興,一直殺到天亮才在大隊人馬集結著,形成戰鬥隊列向著鎮州方面行軍撤退的。不僅是殺人放火,他們更是搶了藏在竹君殿的各種寶貝無數。

    經過這兩次攻擊。一方面是大大打擊了道明宗的實際力量,另一方面也讓道明宗更有價值的宗教蠱惑力進一步削弱了。西凌朝廷內,現在說什麼怪話的都有。支持道明宗的官員們不免痛心疾首,痛哭流涕,做出種種不堪舉動,那些一貫反對道明宗滲入朝廷的官員更是冷嘲熱諷,想盡挖苦之能事,兩幫人吵成一片,好不熱鬧,而西凌國主也明白,他無論如何是不可能興兵討伐來為道明宗出氣的。放棄了北方的鎮州,現在西凌舉國的力量都集中在南方。正在籌備再發動一到兩次重要的攻勢,來將大南關收復。如果收不回來,西凌就要面臨一個他們決不能忍受的局面:關係到他們國家安全的所有的重要關口,現在全都不在自己手裡。在西凌的歷史上,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談曉培在東平因有疆界裡,倒是沒有像葉韜在雲州、鎮州那樣,對道明宗等教派力量採取斷然措施來進行限制。但是,問題在於,他也沒有禁止各地督撫自己採取行動。太子爺談瑋明就在至今還是他直屬的運河總督府治下的廣大範圍裡,學習了一下鎮州和雲州,雖然人手不算很夠,可能效果有限,但本來這就是個態度問題。

    談曉培在北遼方面的戰事結束後,實際上一直沒有採取什麼大的舉措,除了他進一步加強了天璇軍、血麒軍等的管理和訓練之外,稍稍有些意味的舉動就是將卓顯晨派去了春南,替回了原先那個已經被春南牽著鼻子走的小王子的衛士長。同時,他還帶去了一千名實際上內府秘衛、內府侍衛等混合編製,卻披著禁軍服色的新的衛隊,大大加強了東平軍隊在春存在感。現在,實際上沒有任何人搞得明白,談曉培打得到底是什麼主意。在他這一次出巡雲州、鎮州的時候,大家的各種想法也就尤其多。

    「我來做什麼?」談曉培笑著回答葉韜的疑問。葉韜有這樣的疑問也很正常。談曉培居然準備在雲州、鎮州逗留三個月之久。而在談曉培的計劃裡,巡視鎮州和雲州一些關防,軍務,政務自然是不在話下,但似乎大部分的時間他都準備以葉韜的山莊為中心,很隨意地根據具體情況決定去哪裡。由於雲州現在已經開始鋪設初步的電報網絡,有了飛艇這種戰爭時期呆在雲州鎮州長達三個月?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談曉培的解釋也很強悍:「我本來就是來看看我的外孫的。出巡又不是什麼大事。而且,過去一年多裡,雲州出現太多新鮮的東西了。我知道你匯報很勤快,很認真,毫無保留。但具體看這些東西和看報告畢竟是不同的。你不歡迎我麼?」

    葉韜呵呵笑了笑,說:「不管是對國主,還是對老丈人,我都不會不歡迎的。」

    「順便還要說一個事情,你的師兄索庸已經將寶藏起出來了。」談曉培神秘地一笑,喜氣洋洋地說。「新都城的建設資金有了著落,我可不用像你一樣先把城給賣了籌錢了。不過,得和你好好聊聊具體的方案了。剛鐸還沒有建設完成,貿然要再開始新都城的建設,心裡也不是很有底。我怕的是,要佔用太多人力物力,會影響到其他方面啊。另外,我也想親眼看看,現在據說已經非常宏偉。非常漂亮的剛鐸,也算是給自己堅定一下決心。」

    葉韜溫和地笑了笑,說:「陛下,再等一個月再去吧。現在觀看剛鐸最好的地方整個封閉很久了。就是為了不吵到凌煙閣的進度。」

    「進度?不是造完了嗎?」談曉培疑惑道。

    「秋妍在裡面處理大幅壁畫呢。我去雕那個戰神像的時候她和我一起去的。現在據說還有一點時間就能畫完了。這些日子裡發生的事情,秋妍是完完全全地不知道。她就是在那裡畫畫而已。」葉韜極為讚賞地說。
l65yao 發表於 2008-8-28 18:55
第三集 第三百五十一章 頂級待遇藝術家
    哪怕是在葉韜那個家庭裡,葉韜對於戴秋妍的寵愛乃至於寵溺也是很讓人側目的。在戴秋妍每每在畫畫的時候遇到問題,或者是結束了一幅畫作,來展示乃至於來炫耀她又精進的技巧的時候,葉韜不止一次中止手中的正進行的工作乃至於正在召開的會議,來和戴秋妍聊天、喝茶、討論、評價……或者,至少是抽出可觀的時間,在仔細審視戴秋妍的畫作或者聽了她的說法之後,提出絕不敷衍的想法,然後再歉意地回到工作中去。

    這種事情並不經常發生在其他人身上。蘇菲現在雖然也不用照料葉韜的生活起居,而是管理著葉韜的工作室、書房和檔案室,那些事情對她來說駕輕就熟。而她也習慣於將自己所有的問題攢到和葉韜相處的那一天來問。談曉培和戴雲太習慣於自己解決自己的問題,而且,在葉韜工作的時候,她們如果不是處於同樣的工作中,多數會派人先來看葉韜是不是閒著,隨後才決定是不是從葉韜越來越緊張的時間裡挖出一塊來,兩人都不是那種太小女兒情態的人。不過,自從戴雲有了孩子,尤其是在出征前被葉韜揭破懷孕的事情之後,戴雲的那種堅定、硬朗的作風卻在逐漸改變了,變成一個母親,影響的確是非常大。而談瑋蒔,碰上自己有什麼煩惱的事情,首先想到的還是找姐姐來解決,她總是將心情最好,最陽光燦爛的時光留給葉韜。於是,只有和葉韜從小到大相處,不在乎自己已然擁有的尊貴身份,甚至是沒意識到這種身份,彷彿永遠生活在藝術性的率直中的戴秋妍,是特別的。

    但上,在這個時候聽說戴秋妍居然在剛鐸的山崖頂上創作壁畫。居然對於葉韜被伏擊、行刺,以及之後雲州進行的這一系列的驚天動地的行動。以及對於國主談曉培的來訪這種太重大的事情毫無察覺,一點都不知道。也的確是很讓人吃驚。

    「畫畫?」談曉培有些不可思議地問:「她現在還在畫畫?你家裡可都是能人,怎麼不讓那小姑娘也做點有趣的事情呢?」

    葉韜搖搖頭,道:「只有畫畫是好喜歡、她在乎的。」然後,談曉培呵呵笑著,補充道:「那是除你之外。」

    同樣是重感情而不拘泥的人,葉韜和談曉培之間的這種純家庭式的交流讓隨侍的那些新冒起臣子有些不可理解。很多人都覺得,到了談曉培和葉韜這樣地步。這樣身份的人,他們已經完完全全沒有麼生活,沒有表達自己情感的必要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牽連著國家大事,他們這種沒營養的情緒交流,是很奢侈的事情。但是,這種放之四海而皆准,不管在西凌、北遼、春南都這樣進行的規矩。到了東平,卻失效了。臣子們只能一遍遍考慮,到底是國主的這種情感式的執政和管理風格出錯了,還是自己應該調整自己的認知。

    「呵呵,」葉韜笑了笑,說:「陛下,這也說的對。但是,您的兩個女兒,還有戴雲。甚至還有蘇菲,都是完完全全能夠控制好情緒的人,但秋妍不是,我也是怕她擔心。」

    「真的能控制好情緒嗎?」談曉培也呵呵笑著,搖了搖頭。「馨兒問我要內府秘衛的時候,可不是那樣子的。當然,我一直相信你們想做什麼事情,一定能夠做得很漂亮,而且,能讓西凌。道明宗遭受重大損失的事情,肯定就是我喜歡去做的事情。將內府秘衛借給你們一陣也沒什麼。而事情也的確如我所料,這一次,西凌是完完全全被嚇到了。我想問的是,你不覺得,現在飛艇隊就暴露出如此可怖的戰力,有些太早了嗎?」

    「不,」葉韜自信地說:「既然要攻擊,要做出反應,那必然就要用手裡最強的力量,最好的武器。我雖然並不喜歡打仗,也不擅長打仗,但更不喜歡因為自己的留手而給別人造成機會,加大自己的損失。飛艇隊的確是暴露得很早。但是真正在若干年後要對西凌發起最強一擊,要發動自己手裡的全部力量的時候,我肯定已經有了更好用的東西,更加的武器了。」

    「飛著的?」談曉培笑著問道。

    「飛著的。」葉韜點了點頭……葉氏工坊已經搞出了能夠穩定進行飛行的滑翔機,煉金工坊正在絞盡腦汁地想新的工藝來製煉葉韜所說的「惰性氣體」,來想方設法讓工坊飛艇作坊能夠造出符合葉韜要求的真正意義上的飛艇,而不是現在這種披著飛艇外衣的熱氣球。石油的精細分餾已經能夠在工坊的實驗室裡完成,現在不僅僅能分成輕質沒和重質沒兩種,而是真的能夠區分汽油柴油和瀝青等東西了。尤其是瀝青,已經部分用於地工坊內部的通行道路的鋪設。而在這種情況下,葉韜也開始嘗試汽油機柴油機之類的東西。葉韜只明白基礎的原理,但當初好歹也是車主行列中的一員。不停地看了若干年汽車雜誌的各種介紹,聽多了各種名詞,看多了各種原理的解釋。雖然限於現在的技術條件,那些高科技的發動機技術是肯定弄不出來的,但至少在這方面,葉韜的思路是很開闊的。一年兩年弄不出來,十年八年呢?葉韜現在不愁沒有錢進行投入,也不愁技術體系的推動。在有了電力,有了各種各樣的衍生出來的新鮮玩意,大家在技術研發上受到的局限更小了。

    「帶我看看你說的那個電報什麼的吧。……這訊息,真的能夠一瞬千里麼?」談曉培問道。

    「能的,就是卻要事先架設線路,現在我還是沒能搞出不用電線來傳送信號的方法啊。」葉韜的證據並沒有什麼遺憾,本來他也沒指望就能什麼東西都一步到位。

    一談到各種各樣的技術,葉韜就興奮了起來。談曉培雖然並不太瞭解這些,但葉韜的解釋始終是這麼吸引人。尤其是,這些技術回頭都是可以用在軍隊上的。這次談曉培親自來雲州,固然是為了看外孫,看看自己的女兒在雲州的生活,但畢竟是要處理掉一點事情的。而其中,首當其衝的就是軍方的直接要求。卓莽大大咧咧地說,雲州和鎮州由於疆域廣大,保持有效的飛行打擊力量是必要的,不能將飛艇隊調入丹陽,但丹陽也應該有一支自己的飛艇隊。規模……應該不少於一百艘飛艇,而雲州以滑翔彈來大大提升了弩炮的射程,這種改進也需要在東平全境內眾多弩炮營裡進行普及,技術問題倒是其次,雲州可是已經有一整套的從測試風向一直到調整具體參數的訓練體系,這種培訓怎麼普及到東平全境,這才是問題。而且,現在的問題是,只要葉韜在的地方,技術的普及和更新是一代接著一代。尤其是重器械營和飛艇隊這種地方,很有可能出去培訓別人兩個月,回來就得接受別人的培訓了。這種感覺,可並不很好。

    談曉培首先就和葉韜一路直接到了葉氏工坊。除了飛艇,還給談曉培詳細介紹了電學方面的發展情況。雲州的葉氏工坊,已經全部安裝了電燈照明,有專門的風力發電陣列。雖然暫時來說,還是用那種傳統的風車進行改裝的,但專門用於發電的專用風車正在研究中,在這方面,葉韜倒是為這個時空做了點好事:保護環境。現在,大家都覺得風力發電是很正常很主流的東西,而且,雲州和鎮州的廣闊大地。還有這個時代並不高的人口密度,大量可用的空電、荒地,都給風力發電成為電力供應的主流提供了條件。

    葉氏工坊有許許多多很吸引談曉培的東西,但那些滑翔機之類的東西,是必然不會讓談曉培去嘗試的。在葉氏工坊呆了兩天之後,談曉培和葉韜一同來到了剛鐸的工地。這個時候,戴秋妍已經完成了壁畫,正在滿足地呼呼大睡,已經睡了兩天了。葉韜派在戴秋妍身邊的那些侍從,不會去打擾戴秋妍,但卻會準備好一旦她醒來,可能會有的任何需要。

    現在的凌煙閣,外立面已經換上的彩繪玻璃。那是一副看起來非常莊嚴的玻璃畫,描寫的是幾個戰士站在高崗上,眺望天空。雖然用色並不張揚。沒有那種純度非常高的紅色綠色。但是,那種激越向上的精神卻呼之欲出,凌煙閣的後廊那些可以提供人居住空間,暫時都被戴秋妍和她向邊的助手,侍從們佔據。在凌煙閣的主殿裡,最中間的地面上放著葉韜已經完成的那個戰神像,只是現在以白布整個遮蓋著,大廳裡架設著一圈的工作架,一層層的活動空間十分充裕。能夠讓戴秋妍和她的助手們不受空間限制地工作,工作架上還有用於上下運送顏料、水等等物品的升降架,大廳裡,那些以後會放置許許多多的長椅的地方,現在放著一張張連成一片的長桌。每個長桌上都放滿了形式一致的顏料盤。全都是潔白的骨瓷燒製而成,底色完全抣一。而且,為了方便進行研磨,調製等等工序,這些調色盤中間盛放顏料的地方都是手工進行磨砂工藝。現在,整個大廳裡預備著調好的顏料足足有三百多種,只要調入油料就可以使用。現在,抬頭看到整個頂上的穹窿上,已經打好了底稿,快要到了大面積進行著色和精緻修飾的時候了……
l65yao 發表於 2008-8-28 18:56
第三集 第三百五十二章 第一爐香
    對於戴秋妍來說,進行壁畫的繪製,最難的並不是畫面和畫面中要呈現的故事、人物等等因素,而是在一個比較低的角度,隨著人的眼睛觀察穹窿上的畫,全有非常複雜的透視問題。而這有不同於平時繪製的那些幅面巨大的東西,壁畫還需要有非常明確的裝飾性。在整個穹窿天頂和周圍涉及到的那些拱券位置,內容、形式以及色調都要調度統一,卻要同時能呈現不同的內容。經過長時間的測試,戴秋妍才大致明白了這種透視的構成。隨後,她才在腦子裡,在草稿本上,在穹窿上開始下功夫,一點一點將現在的這幅如畫弄出來。在戴秋妍的想像裡,等到壁畫全部完成。站在底下看到的,是整個躍動著的畫面彷彿是從天空中垂下來的一樣,彷彿是那些升入天堂的勇士。撥開雲層在俯視著地上的大家,在敘說著自己的故事……

    然而,現在這樣的想法還停留在繪製階段,絕大部分的主要線條完成了,一個個色塊標上了戴秋妍需要的顏色、過渡色和過渡方式以方便在大面積塗色的時候,她的許多個助手可以同時開工,大大縮短所需的時間。有一些細節已經繪製完成,每個分區都有一些,一方面是戴秋妍需要檢驗實際效果,也是為了進行不同區塊的樣式定義。

    戴秋妍原來並不怎麼懂這類事情,這已經不純是在進行創作,而更像是在管理一整個藝術創作部門,讓所有人能完全瞭解自己的意圖,來將傷口一點一點,共同繪製出來。雖然並非完全由她一個人完成,但戴秋妍在細節上可是非常較真,絕不放過任何瑕疵。

    清空了場地之後,葉韜躺在地上。他的臉正對著整個穹窿壁畫的中心點。雖然工作架遮擋了一部分內容,但他還是能將大部分內容收入眼底,一點點地去體會戴秋妍在畫這麼大一副作品的時候,所經歷的欣喜、悲哀、濃烈、沉痛,以及任何可能的情緒。看著這麼一副目前還算不上偉大,只能算是驚艷的作品,葉韜有一種預感?戴秋妍這個名字,在這個時代,或許會比自己更能垂范百代,被後人景仰。

    談曉培雖然也看了看壁畫。但他和葉韜不同,沒有那種看了現在的草圖就能夠判斷出最終成果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本事,稍稍看了看就去視察剛鐸工地了。那裡有各種各樣的在建設中的市政設施,從來不曾有前人嘗試過,而葉韜,則給那些和戴秋妍一起,同樣和外界基本不通聲息的度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助手和侍從們放了一天假,自己在這裡等著戴秋妍什麼時候能夠從沉重的疲勞中醒來。

    好在,這一刻的到來。並沒有真讓葉韜等待太久。葉韜在大廳裡燃起的醒神香的淡淡的香氣在整個空間裡瀰散了開來。戴秋妍本來京在睡夢與清醒的邊緣徘徊著,立刻就輕輕抽著鼻翼醒來了。當貼身女侍告訴了她,葉韜來了,現在正一個人在大廳裡等著她,她什麼也顧不得了,披上了一件寬鬆的罩衫就衝了出來,一路穿過後廊,進入主殿。跑進大廳,然後蹭蹭蹭地拂過為了將來做大面積塗色做準備。全部鋪上了白色帆布的地面,然後撲到了葉韜身上……

    「你來了啊。」她伏在葉韜的身上,將滿臉的欣喜藏在了葉韜的懷裡。「你知道我把草稿打好了?現在壁畫弄成這樣子,你覺得怎麼樣啊?」

    葉韜撫摩著戴秋妍的腦袋。說:「現在這樣很不錯啊。不過,要多久才能畫完呢?」

    戴秋妍翻了個身,枕著葉韜的肩頭和他並肩躺在地上,看著滿眼都是她的成果,很胸有成竹地說:「我想,大概兩個月上下吧。要說精細繪製,這些助手可都是好手呢,都是這方面下過好多年苦功夫的人,比三心二意的我強多了。不過,這裡缺少幾個能夠穩定調配出一樣顏色的人,現在每次都要幾個人一起配合,一批批調色,還要每次進行較準,實在是太頭痛了呢。做這種事情,最好的還是卡珊德拉的那個工坊裡的幾個厲害的傢伙。你能不能幫我去問問,如果他們那裡能騰出人手來,能不能借我兩三個人用用?」

    葉韜笑著答應了下來,說:「這是小事。陛下現在來剛鐸了,晚上正好一起吃飯。還有大師兄他們一起吧。你現在能抽出身來,不用整天在這裡盯著了吧?」

    戴秋妍甜甜一笑,說:「你不是給我的那些助手放了假了嘛。當然我也做不了什麼事情啦。……我想,是希望能給大家放個稍微長一點的假期。前一陣大家可都很認真地在想到底怎麼樣弄這個壁畫會比較好,一直與世隔絕。現在,都是些靠基礎技術和經驗肯定可以做好的問題了,我想,再這樣下去沒有什麼必要了吧。而且,我怕大家都要發瘋的。」

    「好啊,都按照你的意思來吧。」葉韜一點都沒什麼猶豫就同意了,這些問題戴秋妍現在有著相當準確而敏感的判斷。

    自然。稍後在得知這些日子裡發生的事情之後,戴秋妍好生怨念了一陣葉韜,不過,現在葉韜沒事才是最重要的。戴秋妍也很是明白,如果在畫畫的時候知道這些事情,自己絕對不會有現在這樣的工作進度。而凌煙閣開幕將會無限期延後。

    雖然凌煙閣還只是個半成品,但談曉培還是稍作準備,揭開了戰神像上的幕布,暫時將工作架分解,拆除,然後,讓戰神像第一次被供奉了香火,而之後,凌煙閣和整個山頂繼續被封閉了起來,等十天之後重新開始進行大規模的上色工作。談曉培正準備去葉韜的山莊看看外孫的時候,好消息和壞消息接踵傳來。

    好消息是,索庸已經運送著他們陸陸續續起出的寶藏輾轉回到了東平。這批寶藏現在正分批堆在溯風城和鐵城。正在進行清點,為了護衛這批寶藏,付出的犧牲也不算小。而壞消息是,東平獲得前朝秘檔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回事,走漏了消息,在丹陽的臣子圈子裡,開始有了一些比較詭異的傳言;而最近一直在督促著整理秘檔的事情的聶銳,匯報了一個很可怕的情況:前朝苗裔的影響力可能比大家想像中更深遠一些,這些秘檔,涉及到了遍佈中土大陸的許許多多的世家,有一些誰都沒想到的名字出現在了秘檔裡。如果是很久之前的事情,那還罷了,但陳家留下這份為自己留退路的秘檔,顯然非常認真仔細,最近的資料五年前的,而這些資料裡提到的一些名字,讓人著實心裡一顫。

    而陳家分佈在各地的各種生意,現在絕大部分都還在健康地運行著。雖然其中很大一部分獲利有限,但完全不掙錢的生意很少。在陳家被道明宗這一系的力量誅除,僅僅留下了陳楷一個人之後,陳家對於這一大批產業的領導就中斷了。雖然陳楷在雲州任職的事情,消息還是走得比較廣的,但陳楷自己沒有流露出要去接手這些產業的事情,甚至一個字都沒有提,完全聽憑葉韜的處理。一方面,陳楷是覺得,自己對那些事情的確是沒什麼興趣,遠不如現在在做的工作有挑戰,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陳楷想徹底和以前的陳家劃清界限。靠著自己建立起一個全新的陳家的形象。但是,這麼兩廂一結合,加上繁多的事情一直在干擾葉韜和陳楷,時間拖了許許多多的掌櫃老闆開始各自為戰,有一些人甚至開始拉幫結派,有脫離孔子的趨勢。情報局是一邊解讀材料,一邊不斷地派出人手對這些商家進行瞭解和監視,這才能夠敏銳地捕捉到了現在的這種情況。

    更麻煩的是,卓顯晨雖然在春南接掌了東平方面派駐的談瑋哉的衛隊,充分展示著他在之君方面的嚴格、認真等待特點,以及他在處理其他問題方面的強硬手腕,但情況卻變得更糟了。原因就在於,終於可以挺長一段時間留在春南的蓮妃和談瑋哉都不怎麼支持他們,而這種派駐外國的軍隊居然得不到自己衛護的主子的維護這種情況讓卓顯晨非常鬱悶。但卓顯晨卻不改初衷,一如既往地堅強穩重,不為所動。最近,在衛隊進行訓練的時候,和春南一個小世家發生了衝突。而這一點則被蓮妃抓住不放。硬說卓顯晨這個不好那個不對。強烈要求撤換掉他。甚至有些世家在某些人的攛掇和縱容下,開始聚集族兵包圍了衛隊。幸虧衍公出手,將整個衛隊和卓顯晨等人接入了宋家的一處莊園。現在,蓮妃越來越顯示出對東平的異心和對權力的野心,讓談曉培非常不滿,擔暫時卻又沒有什麼辦法來改變這一局面。
l65yao 發表於 2008-8-28 18:56
第三集 第三百五十三章請纓
    我們立刻回山莊!」在好消息壞消息紛至沓來的時候道。雖然談曉培只知道現在山莊是葉韜處理全部事物的中心,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但他還是同意了。然而,經過一天半的行程來到山莊區域的時候,談曉培就驚訝了一把。現在的山莊和葉韜和談瑋馨成婚的時候當作新房來使用的山莊完全不同了。在山莊腳下,一整片新建的建築物鱗次櫛比,形成了整個堡壘建築群,而在這些建築物裡,除了數量可觀的軍士,侍衛和為葉韜的家庭、為整個山莊進行服務的人外,還有整套的通信、指揮、參謀和管理的班子。在丹陽的經略府只是所有策略的執行機構,和大批文職人員的辦公機構,而所有的決定都可以毫無阻礙地在這裡作出。

    在談曉培和葉韜一起向山莊出發地時候,飛鷹已經將談曉培的手諭傳往丹陽:即日起,所有情報文書一律發往山莊,談曉培將在山莊瞭解情況並作出決定,而雲州傳信局也積極給予配合,臨時增加了三班往返從山莊往返董家集的飛艇。現在,傳信局的飛艇艇員是全天下有著最豐富夜航經驗的隊伍,他們能保證重要文書從董家集到山莊的隔日到達。在這個時空,這是個極為可怕的效率。

    從丹陽通往山莊的道路,是寬闊的水泥路,上面是明黃色的噴膠標誌線。平時,哪怕是葉韜的車駕,也僅僅是靠右側行進,和對面過來的信使、士兵、車駕等行禮致意。但談曉培的到來是不同的,整個寬闊的道路全線單向通行,讓談曉培的車駕位於道路中間。

    從馬車上看看著一路站得整整齊齊,在軍容上和禁軍已經絕對有地一拼的近衛騎兵營、近衛步兵營地將士,和各個部門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談曉培還是看出了點什麼的。近衛騎兵和近衛步兵雖然軍容軍貌上很好,但氣質上和禁軍有著極大的區別。相比於禁軍。近衛騎兵營和近衛步兵營更像是實戰部隊,他們的裝備的磨損程度比較高,盔甲固然是擦得光可鑒人,讓上面的黃銅配飾充分展示出神采,但馬鞍、馬鐙、身上的武器都是完全沒有裝飾地東西,和雲州的主戰部隊完全保持一致。

    等到進入了山腳下的伺服建築群,談曉培就更加驚訝了。專門地情報文書、信件收發區,專門的文書處理區。專門地居住生活區,甚至還有專門的體育活動場所。從外面看這裡是戒備森嚴的堡壘群,實際上。也是。外面的城牆的高度大致相當於鎮一級的高度,但城牆卻非常寬。可以兩輛馬車並行。城牆上地弩炮、希臘火噴射口地密度極為誇張。這倒沒有出乎誰地意料,畢竟葉氏工坊現在都氏靠這些中小型的弩炮生產來培訓軍械工坊方面地學徒、學工,讓他們對於軍械生產的技術和管理體系有所瞭解。可實際上,由於葉氏工坊的生產效率越來越可怕,這種尺寸的普通城防用弩炮的的產能要大於東平各級軍隊接受新裝備的速度加上出口到春南的速度。多餘的產能怎麼辦呢?現在基本上就是直接運到雲州各個城市和關口加強防禦,甚至有一大批東西送到了談家的將山堡和戴家的天凌堡讓他們儘管玩。現在。雲周的主戰營除了重器械營之外。其他各個營都有自己的專業訓練。沒什麼時間。可雲州的守備營卻有數量可觀的弩炮可以玩。守備營現在幾乎每天都進行弩炮操作訓練。現在要是真有什麼人不開眼地攻入雲州,雲州的這些守備營就夠人家喝一壺的。

    到了山莊裡面。才能逐漸體會到山莊這裡的通信效率。雲州全境的電報網路正在架設,但已經建設完的線路已經可以將各地的情況源源不斷地匯報過來。現在,受談曉培和聶銳指派,為雲州提供情報支援的情報局的人員,已經非常習慣使用電報網絡了。他們只要寫好簡短的信件,按照預訂的密碼編寫好,然後將解碼之前沒人看懂的東西朝那些電報站一扔就可以安心去做其他事情了。電報體系現在遠遠稱不上忙碌,處理這些東西可以說是最好的練習。但幾百里地之外的緊急的事情,瞬間就能到達山莊,這種事情在以前想都沒法想。等到山莊到丹陽的電報線路貫通,這種千里一瞬的感覺,更是可怕。

    和談瑋馨談瑋蒔稍稍聚了聚,現在滿腦門子麻煩事的談曉培就和葉韜、談瑋馨、戴雲以及隨行的幾位大臣一起進入了山

    的辦公間。春南那邊的事情是談家的家務事,現在也不算是僭越,但是以葉韜的性格,這種事情他才不想惹這個麻煩呢。

    談曉培可沒有要讓常菱表現她的囂張的意思,尤其是這種囂張還是發在卓顯晨這個很受他青睞的青年將領的身上。在工作間裡來回踱步一陣之後,談曉培緩緩吩咐道:「卓顯晨從即日起兼任東平駐春南全權使節,兼任東平駐春南軍官團統領。不管是軍事支援,軍備採購,協同演練,訓練等事宜,一律由卓顯晨負責。卓顯晨原來是禁軍中軍中郎將,我直接升他到四品的正式的將軍。東平原來處理各種和春南的關係,都是分頭來談,兵部、戶部、禮部……以後,統一由卓顯晨決定,是不是談,怎麼談,找誰參與談。談定之後,也由卓顯晨全權負責執行情況。我要讓他們知道,卓顯晨是我的人,我派出去的人,不是可以讓人隨便欺負的。」

    「衍公這次算是幫了大忙了。自然,這個人情是要還的。宋家不是有一支船隊麼?我送他們兩艘虎牙艦,十艘滄水艦,瀾水艦。」談曉培嘿嘿一笑,說:「這個人情,也算是還上了。」

    葉韜和談瑋馨互相看了看,點了點頭。談瑋馨淡淡笑了笑,說:「我讓商貿部的部副即日啟程去餘杭吧,卓顯晨要和春南談軍械的話,那就從雲州的物品開始吧。」談瑋馨想到的這個部副,其實在基本業務方面非常粗疏,並不是能力問題,而是他對於繁複的工作非常不耐,沒辦法專心工作。但這個名為韓錦的傢伙,在談判上面可是有著深切的愛好和強大的能力。談瑋馨和施巍都很瞭解韓錦,平時就讓他一直負責各地巡查的工作,並不怎麼放他出去談判,而現在,到了讓韓錦去嶄露一下身手和口才的時候了。

    至於陳家的產業表現出來的離心跡象,大家倒一時沒辦法決定,到底如何處理。陳楷自認為是葉家的家臣,這份用心十分明顯,而在雲州民政三處,負責懲處貪瀆之類的事情,表現非常出色。真要讓陳楷出面去將這個事情處理下來?民政三處的事情到底怎麼辦倒不是個大問題,可陳家的那麼多產業怎麼辦?處理下來到底歸誰?

    招來了陳楷之後,他的態度是非常堅決的,他是葉韜的家臣,自然這些產業是葉韜的了。他再不想和以前的陳家再有半分瓜葛。他喜歡現在的工作,他喜歡現在這種做正確的事情的感覺。

    葉韜向來是不勉強別人的,可現在還有誰能做這個事情呢?又要怎麼處理這麼個事情呢?快刀斬亂麻?很有可能會引起道明宗的直接反應。雖然生意方面的事情一直是陳家在處理,可沒有理由那麼多年下來道明宗那撥人完全一無所知吧。去接手這批產業,幾乎必然要和道明宗發生衝突,而且,陳楷現在在雲州任職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雲州從來沒有想要隱瞞過這一點。那麼,不管派誰去以陳家的名義收納這些產業,都會引起道明宗的激烈反應。而且,現在的情況來看,出現離心的狀態,未嘗就不是道明宗的人在有意無意地煽動,聯絡的成分在。道明宗總壇被摧毀之後,他們越發需要龐大的資金,而這些產業能做到這一點。裡面可不乏聲望卓著的百年老店呢。而要派出人去接手這些產業,幾乎就意味著要用各種方式,在整個大陸的範圍內和道明宗進行一場博弈。東平內的這些商號不用管,西凌內的不用指望,關鍵就在於春南和北遼的那些。春南那邊的商號利益豐厚,可以給道明宗輸血,而北遼恰恰相反,現在葉韜和談曉培擔心的是,通過這些商號,說不定道明宗可以給北遼輸血,給東平以後的攻略造成多多少少的麻煩。

    在討論了其中利弊之後,談瑋馨忽然說道:「如果葉韜化名陳楷去春南處理這檔子事情,會如何呢?自然,我也會去的。危險是有點危險,但是,如果我們讓特種營、侍衛隊同樣去呢?同樣化名、化妝。現在,雲州這裡除了兩個孩子,沒什麼需要葉韜盯著做的事情呢。」說完之後,談瑋馨看著葉韜,一幅憧憬,期待的樣子。

    葉韜心中一動,想了想之後,說道:「這倒是個辦法。陛下,讓我們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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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三百五十四章這也是生活
    曉培仔細想了想,這或許還真是個辦法。要對付道是能夠現場指揮各方力量臨機決斷的人,能夠讓不管是情報局、內府或者其他方面的力量能夠完全信服不做任何保留。而要收服那些心思各異的產業,則需要對於生意無比的洞察力和想像力,以及對於人心的瞭解。不管從哪方面來說,葉韜和談瑋馨兩人,都能夠滿足這樣的要求。只是,不管其中任何一人要是出了任何事情,都是談曉培所絕對不能忍受,不能承受的。談瑋馨一直以來都是談曉培的心頭肉,也是有智慧有能力統轄整個東平乃至整個大陸的經濟的人,而葉韜現在對於東平、對於雲州和鎮州,意味著更多。就算拋下這些都不管,葉韜現在也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其中一個孩子還是談曉培的外孫。這種只能成功,不能失敗的危險局面,著實讓談曉培有些猶疑不定。

    最近難得回到山莊來稍事休息的戴秋妍倒是無所謂,她只問了兩個問題,一個是會不會有危險,一個是,要是碰到了什麼危險的事情,逃得回來嗎。葉韜如實回答:是,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於是戴秋妍就點了點頭,說:「那就好了啊。你覺得應該去,那就去吧。」

    蘇菲聳了聳肩,壓根沒提什麼問題。並不是她不在乎葉韜,不珍惜和葉韜在一起的那種溫柔繾綣的感覺,恰恰相反,她是非常非常在乎的。況且,他也不像戴雲、談瑋蒔、戴秋妍、談瑋馨等人,不管怎麼樣總有家人可以在一起。蘇菲,僅剩葉韜了。

    戴雲和談瑋蒔這兩個資歷還淺的母親湊在一邊嘀嘀咕咕了半天,終於也同意了葉韜和談瑋馨兩人的這種瘋狂的想法。只是。兩人有志一同地威脅葉韜說,要是錯過了孩子開始說話的時候。可別後悔。對孩子的一起那麼關注地葉韜,怎麼可能願意錯過這些事情呢?但是,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去做的。

    而且,那既然是談瑋馨要求地,憧憬的,就更沒有讓他拒絕和猶豫的理由了。在一個一夫多妻的家庭裡,這種權衡著實不容易,還好。不管是戴雲、談瑋蒔、戴秋妍還是蘇菲,都是很能體諒人的。葉韜和談瑋馨雖然成為夫妻時間最久,但兩人都是那種聚在一起就有說不完的工作的人。而討論太私密的事情,以前可不適合談瑋馨地身體。而現在。談瑋馨的身體終於是有點起色了。而他們兩人,也值得去擁有一段有趣的,平淡地,獨處的日子了。至於雲州和鎮州地那偌大的權力,對於這兩人來說,從來就不是值得戀棧的東西。不要說是暫時卸下。就算完全交出去。他們都不會皺皺眉頭的。

    談曉培最終還是同意了談瑋馨的提議。讓兩人去處理陳家的這攤子事情。不過,這個事情如何安排。談曉培卻要親自過問。

    真要出發去做這事情卻不那麼容易,情報局、內府以及其他方面地各種準備工作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在進行了一番研究之後,大家忽然發現,最好下手地地方並不是春南,反而是西凌。西凌或許並不是一個可以收攏多少產業地地方,卻是一個可以安全地讓「陳楷」那麼個身份緩緩浮出水面的好地方。他們不可能直接以陳楷地名字進入任何地方,必然是要假托第三個身份,這個身份安排妥當之後,到了西凌當地,一邊緩緩侵消那些產業的疑心和戒心,一邊有意無意地緩緩將「陳楷」的身份透露出去。然後,再準備在道明宗察覺之後,「亡命」逃跑到春南去接手那些產業。的確,這麼以來的確是需要點時間,卻也有更大的把握了。在西凌是不是有危險?那當然,但是,在西凌各方部署的力量相比於在春南,也要強多了。真的要出什麼問題,不管是向北跑到中州、泰州那些雷音魔宗控制的區域,還是更北方的鎮州都安全了,或者向東跑到山關,甚至直接到聯絡好的接應點,靠飛艇直接回來,餘裕大太多了。要是到春南,一旦碰上什麼麻煩的事情,可就抓瞎了。春南方面的部署,還需要不少時間。

    葉韜和談瑋馨一直到九月,天氣開始漸漸涼起來的時候才離開雲州,轉道從鎮州、泰州、中州,一路抵達了西凌都城安慶。特種營已經全部潛入安慶,談家的、戴家的人手也有不少來到了這個現在略顯得有些蒼白陰鬱的城市。

    西凌的蒼白陰鬱那是理所當然的,表面上,他們終於放棄了大南關的攻略,各部逐步後撤,回歸原來駐紮的地方,整訓待命。在過去的一年多裡,西凌先是被東平閃擊,丟了國土面積最大的鎮州,又被一直以來被他們欺負得不敢回嘴的春

    直下大南關,所有對外的重要關口現在都在人家手裡實在是不好過。好在西凌國主也是很有魄力的,他下令在大南關前,再修建一道關口,和大南關遙遙相對。

    雖然春南方面知道這樣以來,他們攻下大南關的意義大為減退,但也真的沒什麼辦法。和西凌的鏖戰持續太長時間了。西凌固然是前後損失主戰軍力和輔助軍力,民團,族兵等總計超過三十五萬,春南的損耗也不下這個數字。現在配置在最前線的那些主戰軍隊,雖然在陳序經的一力要求下都整補滿員,但戰力下降卻是不爭的事實。短期來說,扼守關卡是沒什麼問題的,可要他們再像之前那樣拿著命去拼戰果,是絕對不可能的。陳序經自己都對過去這些時間裡春南大軍的上下一心頗為吃驚,不管是哪個派系的統兵將領,不管是傾向朝廷鬥爭的那一派的軍隊,只要他陳序經下令,必然凜然遵行,甚至一些明顯有巨大危險,要付出慘重損失的命令也是如此。春南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陳序經不免要想,要是以前都能這樣,何至於連年丟失國土到這個地步。

    而到了這時候,身心俱疲的陳序經,也終於喘了口氣,準備回餘杭去述職,加上略作修養了。他這一次,可算是透支了不少生命。

    在這種情況下,西凌也總算是有了危機感,朝堂裡的風向也有些變化,變得更加務實。而這時候,一直是踏實做事,兢兢業業,業務能力強悍的孫波屏卻又得到了重用。他比預計更早地登上了戶部尚書的職位,開始執掌西凌的財計工作,已經是不折不扣地核心重臣。而孫波屏雖然現在身邊有不少護衛,對外聯絡頗為不便,卻還是通過「清心劍」顧習,將一些核心機密的內容透露了出來。這種級別的情報,已經不是重要這個詞彙能夠形容的了,不僅涉及到西凌的經濟基本面的情況,諸如賦稅總額,各項開銷項目比例這些這個時代朝廷絕不會公示,幾乎沒多少人弄得明白的核心數據,還有西凌多次朝議的內容。

    孫波屏從擔任戶部尚書開始,就在不斷扮演拖後腿的角色,很多項目他都用朝廷沒有錢讓事情給黃了。西凌原本準備將二十個私家的營收歸中樞,孫波屏攪和之後只收編了一半。西凌原本準備仿照東平將軍械採購外包給商家和世家,減少軍隊中樞開支,但最後卻沒有能通過。……偏偏通過這一系列事情,孫波屏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他每次拿出來的都是無可辯駁的經濟數據,靠著實實在在的數字說話,而他每次妥協的時候提出的中間方案,也總是面面俱到,這種能臣可不是道明宗推上前台的那幾個傢伙能比的。在那幾個支持道明宗的大臣提議國主捐助道明宗總壇重建的時候,孫波屏更是發了飆,他舉出了過去三年道明宗獲得的捐贈捐助數額,質問那麼多錢都到哪裡去了。那真的是很大一筆錢,幾乎相當於現在清潔溜溜的西凌國庫的總窖藏銀兩。道明宗恨得牙癢癢的,卻是無從辯駁。

    而在西凌都城一直都在上演這樣那樣的戲碼的時候,似乎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對姓呂的小夫妻東城鬧中取靜的地方買下了一個小小的,但是極為舒適的院落,悄悄住了進去。周圍那些院子和商舖先後都轉了手……

    呂家夫婦是生意人,雖然那名叫呂箏的年輕後生看起來像是個讀書人遠多過像是個商人,他們原先是在鎮州做皮貨生意的。在魯丹接掌了鎮州之後,皮貨生意很多都被原來雲州的商人搶了。呂箏將當地的產業變賣,正在籌劃在安慶開個鋪子。呂箏一點都不著急。他和他的妻子還在為著他們的那個舒適的小院子忙碌著。他們兩人只帶了一個名叫思思的侍女,一個他們叫「劉叔」的老家人,以及一個叫「小金」的給他們跑腿的人。他們的那個院落裡,每天都有輕柔的笑聲,有下棋的時候為了悔不悔棋而起的小小的無傷大雅的爭執,有飄散開來的食物的濃香……

    那些來造訪套交情的鄰居,都說這家人雖然家道中落,但的確是會過日子的。呂家小夫妻客廳裡的那個座鐘,可是值不少錢的高級貨,還是當年限量發行的版本,雖然因為搬運有些擦壞的痕跡,而呂家小夫妻恐怕也沒錢修理,但卻很顯身份。他們的那個小院落裡,雖然清粥小菜,每天簡簡單單地,從來沒見他們大魚大肉地,但過得著實舒心。貧寒困頓,原來也是可以有生活的啊。
l65yao 發表於 2008-8-28 18:59
第三集 第三百五十五章小生意
    那麼快就找好鋪子了?」經過了一天風塵僕僕的忙碌了那個小院子裡,迎接他的是談瑋馨親切溫和的笑容。這些找鋪子開張之類的事情是不是一定要自己做,到底在別人眼裡顯得真假倒是個小問題,主要是談瑋馨和葉韜都覺得,既然這樣出來,不好好體驗一下生活,實在也是很虧的事情。雖然有些累,雖然談判的時候多少要看看別人臉色,但葉韜本來就不是倨傲到什麼程度的人,只覺得與人斗其樂無窮,一點都沒覺得辛苦。

    「嗯,在風蓮巷,就在六部大街的背後,算是個好地方吧。就是這地方的價格實在是談不下來,居然花了七千多兩銀子,而且,比我們預先說的,弄個小鋪子的好像要大了點。不過,轉頭就冒出來個傢伙,看我們入手了那地方,又覺得太大,也湊了一夥。我把鋪子後院的部分租給那傢伙了。回頭讓人起一道牆分開兩邊,就互不打擾了。」葉韜呵呵笑著,敘說著今天奔忙了一天的成果。

    「哦?那傢伙是什麼來頭?」談瑋馨知道,如果不是有必要,葉韜是寧可將那部分空著,或者隨便挪作他用也不會轉租出去的。

    「是春南的一個商人,現在兩國交戰,他只好從行腳商人轉職成本地貿易商人。還好西凌現在學乖了,也不敢隨便清除敵國商人,只要不犯事一律不管,這傢伙才能活下來。他需要個方便的地方跑生意。那傢伙是金源商號地人。」葉韜笑著說。

    「真是巧啊。」談瑋馨也笑了出來。金源商號可是他們回頭要去春南攻關的重頭之一。雖然金源商號並不是陳家的產業裡最大的商號,但卻是談瑋馨覺得最難控制地商號。主要就是因為這個商號的經營範圍實在是太過於廣泛了。金源商號倒是那種一直在從事跨國貿易和貨運地商號。他們既有固定的供應商和供貨目標,也有隨機性質的貨源組織,但基本上所有的銷售目標都在春南境內。雖然每一單生意的利潤由於長途運輸的耗損,算上每單生意的平均用時。利潤可以說是微薄,有時候臨時組織地貨源可能還要虧上一點。但架不住他們這種經營模式的持久性和穩定性。每個方面總有幾個負責大盤操作地主要代理人,負責統轄某地地貨物採購和運輸。除去金源商號的總部,分散在各地地這些人才是金源商號最寶貴的財富,只要這些人在,靠著強大的適應體系,金源商號哪怕總部沒有了也隨時可以東山再起。而位於大陸各地的這些方面代理人,則有著不同地背景。有本地人也有從春南總部派出的,有地是專職的代理人。而有的則是有自己的其他產業。兼管金源商號的生意而已。反正,不管是誰。要弄明白這個體系,都是得畫上一些時間地。

    而葉韜碰上地這個,也算是在西凌負責經營活動地頗有來頭地方面負責人,只是。在忽然之間要從跨國貿易變成本地經營,讓那個叫肖行遠的商人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而就在他抓瞎地時候。居然就撞上了葉韜。葉韜談生意的風格並非一味壓價,在購入那個鋪子的全部地面地時候,葉韜只把價格壓到了自己的心理價位以下,其實這都算是做作了。葉韜他們可是帶足了錢來的,身邊攜帶地銀票足有三百萬兩。但是。葉韜卻在達到價格之後。說服了對方將一系列的其他條件寫進了交易文書裡。賣出了房子的那人。還得承擔一次檢修的費用以及徹底清理店舖的費用。這種雙方各得其所的談判方式,讓肖行遠很有些好感。而以後。肖行遠和葉韜變成了生意上的鄰居,少不得是要常來常往的。

    「明天呢?明天是要去做些什麼?」談瑋馨問起葉韜的安排。雖說她是個高級經濟師,但做生意的實務卻不太擅長。她擅長的僅僅是數字、概念和方法而已。

    葉韜想了想,說:「還得找另外一個鋪子。特種營那夥人現在都在安慶游手好閒,也不是個辦法。而且。那還是個做大買賣的好機會。」

    「大買賣?」談瑋馨呵呵笑著說:「你又想到了什麼生意了?」

    「和肖行遠聊天的時候,他說起了一件事情。在安慶,西凌朝廷一共有三個府庫。一個是位於王宮內的最重要的國庫。一個是西城的民庫,還有個則是在南城的常備庫。這事情其實原先就知道了,但剛才我去南城看了看。南城的常備庫就在南城的鬧市中心,那主要就是堆積日常財稅收入的府庫。西凌現在雖然財政緊張,但常備庫卻是不會怎麼去動的。主要是常備庫裡各種大小的銀錠和碎銀子都有,不方便用來應付常規的大項開支。那裡現在堆著大概一

    銀子不到一點吧。這個庫每年清點熔煉一次,大概每年第一次商業稅之後。在清點之間的時間,基本上只有每三天一次的入庫,我想……其實是可以對這地方動點腦筋的。」

    葉韜說的話讓談瑋馨愣了愣,然後,她有些好笑地說:「才一百萬兩銀子而已,對西凌沒什麼損害,對我們沒什麼補益,很好玩麼?怎麼你好好一個大人,到了西凌都城安慶,居然要當一個匪徒了麼?」

    葉韜搖了搖頭,說:「還真不是為了那一百萬兩銀子。就那麼點錢,現在還真看不上什麼呢。不過,真的很好玩啊。我們在隔壁的大街上開個店,明裡規規矩矩做生意掙錢,暗裡下面挖個地道掘進去,然後全部搬空,不是很好玩麼?」

    談瑋馨頓時明白葉韜的想法了,他只是想抄襲電影而已而已。伍迪.艾倫的《業餘小偷》……問題是,這次葉韜是真的想偷到那些銀子來耍耍,他只是要給那些特種營的戰士們找點樂子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其實我是寧可你把電影技術搞出來的,現在可還真沒什麼樂子呢。」談瑋馨歎道。

    「把張威或者宋風、巴雷特送進牢裡,給他們發把錘子,他們可還未必能鑿出來。下載的監禁條件可沒那麼好,還有什麼隱私什麼的。但是,可以抄的東西的確是很不少的啊。」葉韜也笑了。「我很像看看他們看到做生意可能一年裡掙的錢都不止一百萬兩,但我給他們的任務是偷到那一百萬兩的時候,該是什麼表情。」

    談瑋馨點了點頭,說:「嗯嗯,真的是很有意思呢。這事情我也幫忙。不過,做小生意可沒那麼簡單能掙到一百萬兩的呢。你準備讓他們賣什麼?」

    「自然,要抄就抄個十足,曲奇吧。」葉韜撇了撇嘴說。

    談瑋馨微笑著,沒有搭腔。這個時空,要靠曲奇掙出一百萬兩來還真不容易。不過,如果摻合著其他手段,也不是沒有可能。談瑋馨的腦子裡立刻就能構想出各種各樣一大堆的主意來。

    「我們自己的那個鋪子呢?你讓我頂下鋪子,可沒和我說賣什麼呢。」葉韜問道。

    -

    「我們來西凌可是為了和人打交道的,最好還是有個主場吧。打交道的人三教九流,但卻有不少有點身份的人。我們這種落魄的平民百姓,也得稍微有點格調吧?」談瑋馨揶揄道。「那麼,我們開個茶坊如何?環境雅致一點,服務周到一點,有大堂也有包房。至於茶的種類,自然也不是那些小茶坊,單一的紅茶綠茶普洱烏龍,我們是可以變出花樣來的。比如那些調和類的茶,花茶,果茶之類的東西。至於小食茶點之類,再調研一下當地物產,看看能搞出點什麼來。裝修麼,總是你來打理,不過你可千萬別自己動手哦。不然那些個雕欄畫棟的細節上暴露了你的身份,那可就不好玩了。」

    葉韜訕訕笑了笑,說:「好嘛,我不會去玩花樣的。那茶坊的名字叫什麼?按照我們一貫的命名準則,這一次該叫什麼了?是叫圓緣園好呢,還是叫一茶一坐?」

    仔細想了想之後,他們還是定下了就叫圓緣園了。畢竟,一茶一坐這個名字,對於這個時空來說,委實太現代了一點。

    隨後幾天,葉韜為了這兩邊的事情繼續奔忙著。特種營的戰士們平時訓練的時候就有土工作業之類的項目,對於掘這種難度不高的地道沒什麼障礙。只是在偷空這個常備庫的意義上,被葉韜好生忽悠了一把。葉韜帶著張威和宋風兩人,花了一個上午買下了一個和常備庫所在的南市稅務衙門僅有一街之隔的兩間小店面,隨即開始進行清理,準備重新裝修。

    到了下午,葉韜卻和化名為「小金」的金澤一起,呆在他們在東城買下的那塊地方,仔細研究了一下那棟兩層高的,建成只有兩年半,維護得相當好的樓,大致落實了裝修方案。葉韜都沒敢玩太多花樣,特種營和這次跟來西凌的人裡還是有葉氏工坊出身的人的,加上他自己,處理一般難度的裝修那是綽綽有餘。但是,他們畢竟不可能自己幹。稍稍調研了一下安慶本地的那些營造坊或者私下拉活的包工隊,葉韜實在是沒信心玩什麼花樣。他現在才知道,為什麼葉氏營建行是如此高利潤的一個機構了。他的那種明晰的定價策略,對於那些走南闖北,在這方面吃夠了苦頭的商家來說,實在是在以小龍蝦的價格,提供澳洲空運龍蝦的服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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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三百五十六章內行看門道
    然藏起了不少本事,但行家畢竟是行家。臨時雇來評不錯的包工頭子和他的那支施工隊在葉韜手底下做了十幾天,卻被批得體無完膚。問題是,不管是包工頭子還是底下那些自以為手藝不錯的夥計,都沒半點回嘴的地方。葉韜說哪裡有問題,必然哪裡就有問題,開始的時候他們還不依不饒地找理由。但之後葉韜叫來了那個工坊出身的特種營戰士來監工做活。那個戰士叫溫平,要不是太喜歡軍隊生活,這種在丹陽的工坊裡已經考出技工證書的傢伙在哪裡都能找到個好活計。他在包工頭和那些夥計面前親自動手,他下鋸子不用墨線,但出來的線條橫平豎直,他手裡的鑿子下去開個榫頭,比那些夥計快了三倍都不止。溫平擺出了在工坊裡指導學徒的做派,也喚回了當初對葉韜的稱呼,大大咧咧地對那些個夥計說:「聽我們家少東家的話,準沒錯。就你們這把式,愛幹就幹,不愛干結賬走人。媽的,連木頭都鋸不好,還敢在這裡耍橫?」

    這年頭,手藝人之間的交流就是那麼簡單,技高一籌就有發言權。從此,包工頭和他的那些夥計們對葉韜或者偶爾來監工的溫平的話言聽計從。他們也漸漸發現,那個「呂少東家」隨口指點他們的東西,居然一件件效用無窮。

    不僅是包工頭和夥計們,那個肖行遠對葉韜同樣有著越來越濃厚的興趣。先前買下這片地皮,再轉手將後面用不上的院落轉租給他的時候,肖行遠只覺得這個叫呂振的傢伙雖然態度溫和,但做事情著實爽快。可後來,居然是這個呂振直接來找他,借重金源商號和他在西凌本地的人脈幫他組織雜七雜八地各種東西。總計有十來種不同產地不同等級的茶葉,許多種的花瓣和水果,還有諸如陳皮、桔梗、迷迭香、白菊、金銀花等等各種各樣的藥材或者類似的植物。只聽葉韜說準備開茶坊的肖行遠倒是理解那些茶葉,但其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卻不明所以。這年頭還沒什麼人和調和式的花茶呢。

    不過,又過了幾天,葉韜讓剛剛雇來地夥計給他送來菊花普洱、玫瑰烏龍等幾種茶,讓他品嚐,這才讓他恍然。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啊。還真別說,純粹單一的茶有好喝的地方,但這種調製茶卻也有調製茶的風味。肖行遠在大為讚歎了一下呂少東家的生意經之後,又花了幾天做自己地事情,組織貨源,推進銷售。拜訪相熟的官員、世家的主事等等,一副準備在本地大幹特幹的樣子。可是,當他剛剛準備喘口氣休息個一兩天的時候,葉韜居然已經來請他去圓緣園小坐。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居然全部裝修已經完成,已經隨時可以開始營業了。

    「小兄弟,你這茶坊如此雅致。加上茶品的口味也很別緻,生意自然是不擔心地。只是,你的動作未免也太快了吧。這一眨眼還沒多少時間,居然隨時可以開張了。」肖行遠不由得嘖嘖稱奇。

    葉韜搖了搖頭,說:「當初,就是因為人家隨時隨地都快自己一步,生意怎麼都搶不過人家。帶著家人一路從鎮州落魄而來,路上倒也多有反思。要說財、勢、人脈。都比不過旁人,也唯有在速度上,還有在這用心上多下功夫了。」

    葉韜的假意唏噓倒是引起了肖行遠的共鳴。肖行遠也看出來了,無論是從茶坊內的裝修、開始僱用人員的標準和方法,其實呂振這傢伙做生意的風格非常地東平化。非常像是那些已經在東平繁茂的商業氣氛裡變得主動、快速、多變地東平的商家,或者說,是東平內府一系和以葉氏為代表的新興的商業世家。而那樣做生意。則是春南、北遼和西凌的許多商家世族想要模仿卻不能成功的。

    「唉。是啊。」肖行遠感歎道:「自從東平搞出了那兩個專門運貨的商號。我那個在東平地同事日子就開始不好過了。我們倒是想跟著學,不過。人家也是放話出來地,學我者生,像我者死。……怎麼是個學,怎麼能不僅形似還要神似,老闆們可沒那個魄力去決斷呢。」

    肖行遠拍了拍葉韜地肩膀,說:「小兄弟,你人不錯,咱們現在也算是生意夥伴了。這開茶坊的生意雖然做得,但和方方面面打交道地事情卻也少不了,你初來乍到,人際也不熟,回頭跟著我去走一圈吧。見什麼人

    麼禮,老哥哥我在西凌跑了不少年了,多少是有些心

    葉韜拱手謝道:「那就承蒙肖大哥你關照了。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葉韜的爽快讓肖行遠大為滿意。雖然是春南人,但他的性格卻還是比較爽直的,要是葉韜粘粘糊糊地說這個不好意思,那個怎生可以,他倒是要皺皺眉頭,重新考慮了。而葉韜所說的這個「記下了人情」,在北地商人中間,可是很算話的。以葉韜這種爽朗的性格,將來的回報必然不會低。

    肖行遠對於安慶的確是非常熟悉,各級官員裡人面也還算是不錯,居然能帶著葉韜混進一個三品大員的慶生宴會,在那裡認識了戶部侍郎和安慶兵馬司的兩個校尉。僅僅憑著這層關係,圓緣園開張應該就沒什麼大問題了。畢竟,禮物送到了,面上招呼也有了。但肖行遠卻在這次拜訪中意外發現,呂振這個落魄商家,面對滿屋子的西凌大員,居然面不改色,一點緊張的表情都沒有,不管是和戶部侍郎還是和那兩個校尉,都很快就讓對方打開了話匣子,兩杯酒一干,居然已經被引為知己,開始稱兄道弟起來。

    肖行遠這麼一留意,頓時對「呂振」的這個身份略有懷疑了。不過他也沒想太多,只以為「呂振」是那種原先在鎮州有點地位的世家子弟而已。這種見過世面的世家子弟,應該能有這種表現吧。但之後,在還沒開張的圓緣園裡邀請那兩個校尉和戶部侍郎的時候,肖行遠卻又從葉韜的衣著上看出了點端倪。天氣漸漸涼了,葉韜穿的也不是原來跟著肖行遠到處跑的時候的那身棉麻混紡的袍子,而是換上了一身青灰色的棉布罩衫。肖行遠以前也做過一陣棉布生意,頓時就覺得不對了,葉韜身上的棉布袍子織得比一般的農家土布厚,纖維之間也更加緊密,但手感,卻異乎尋常地柔軟。這絕不是一般的農家貨色,或者是現在西凌任何一家織造行能弄出來的東西。如果這是「呂振」以前置備下的衣服,那只能說,這傢伙的來歷很不一般。那些世家小少爺穿戴綾羅綢緞的比比皆是,鮮衣怒馬本來就是少年人的本色。但那些真正出自豪門望族,真正手握權柄,有著莫大影響力的家族的人,還得是那種很有品味,卻可以完全無視別人對自己的評價的人,才會非常注意自己要穿得舒服,要穿得低調,不引人注目。

    如果這「呂振」真的是從鎮州來的,如果「呂振」是真名,那肖行遠的揣測裡,葉韜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現在身在安慶的人對於北方的情況知之甚少,但赫赫有名的呂家大家還是略知一二的。呂家在歸原一役之後為了到底是徹底倒向雲州方面還是回歸西凌頗有爭執,導致了轟動一時的分家事件。而呂家的不少人雖然帶著家產取道泰州回到了西凌,但卻忠貞見疑,並沒有得到官府的扶助,反而是將那些帶著大批財物的呂家的子弟當作是搖錢樹。幾番折騰之後,呂家到底怎麼樣,也就沒人知道了,有一個說法,就是呂家在西凌再次分家,各支子弟各謀生路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呂振」在呂家的身份肯定不低。要知道,呂家的年輕子弟飛揚跋扈可是出了名的,要在這樣一個家族裡小小年紀就可以低調起來,那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肖行遠並沒有任何證據佐證,自然,他也不覺得這事情有什麼不好。現在和「呂振」認識,並且成為生意夥伴,誰也不算是攀上了誰的高枝。但肖行遠心裡還是重新評估了這個年輕後生,將他當作是一個可以深交的朋友,和一個平等的、重要的生意夥伴了。

    「肖大哥,過幾天是戶部尚書孫大人的外孫的滿月酒宴,這……我們去是不去呢?」在定下了圓緣園的開業日期之後,葉韜呵呵地問肖行遠。

    肖行遠有些躊躇。認識了戶部侍郎已經是挺意外的事情了,在他看來,他們的生意還遠沒有到應該去認識戶部尚書的地步。但是,那個稱兄道弟的戶部侍郎拍著胸脯說帶他們去認識幾個朋友也是事實。這種機會,錯過了可真的不會再來了。

    「去,」肖行遠下決心道:「我們備上一份厚禮,這個宴會是一定要去的。」
l65yao 發表於 2008-8-28 19:00
第三集 第三百五十七章天大的事由我頂著
    到了孫波屏的府邸邊門,肖行遠倒是有些緊張了起來南方北方各是大輸了一戰,大家在安慶的各種活動也小心謹慎了很多,唯恐有些飲宴應酬類型的事情太熱鬧太喜慶了讓西凌國主心裡不舒服,各種飲宴表面上都很低調。孫波屏原本就是個以實幹為自己鋪平道路的人,低調是他的本能。在孫波屏為外孫辦滿月酒的時候,各方官員,不管是搭界的不搭界的,中樞還是地方,尤其是和在中州、泰州有關聯的那些官員,無不想要投帖子進來。和孫波屏加深關係倒還是其次,這次,雷煌等人可也是來到了安慶的。這還是雷音魔宗的高層第一次來到安慶,同樣是個過時不候的機會。

    孫波屏似乎也沒料到有如此多人來參加自己外孫微不足道的滿月酒,準備不足之下,只好讓所有托關係來見禮的非官員都從邊門和後門遞帖子,然後再決定見不見。而兩名家丁把門,這邊門也不是那麼好進的。葉韜倒是滿不在乎,孫波屏府裡的家丁可都是自己人。在肖行遠唯唯將拜帖交到家丁手裡的時候,葉韜忽然插嘴道:「這位小哥,顧習顧先生現在總該在府裡吧?」

    那位家丁一愣,顧習現在水漲船高,作為尚書府的總管,地位也頗為可觀。但眼前這傢伙看起來有點面熟,又是直接找顧習說話,恐怕是有點來頭。家丁拱手答道:「顧總管現在忙著在前面招待客人呢,恐怕一時抽不出身來。要不您多等一下,我讓人去叫叫看?」

    葉韜搖了搖頭說:「那算了,既然顧習忙著,那也不用去打攪了。那麼,雷軍、雷膺或者梁唐,這次是哪位先生隨雷宗主法駕前來的呢?如果在地話,能不能通傳一下,就說是故人來訪。」

    這下子家丁是徹底不敢怠慢了,知道雷煌的不少。但是其他幾個人同樣都是赫赫有名。雷軍可就是曹破軍,原來的內務侍衛總管,現在情報局外勤方面的第一把手;雷膺則是雷音魔宗現在對外進行傳教的第一把手,也是和雷煌一起,在葉韜手底下接受培訓的人,現在,都沒多少人知道雷膺的名字。普通教民信徒都管他叫天見真人;而梁唐則更是冷門,幾乎沒多少人聽說過這傢伙,但梁唐卻是負責和雲州方面聯絡的人,在雷煌現在因為忌憚自己身份太高影響力太大轉而去做那些葉韜部署的有意思地事情之後,梁唐幾乎成為整個雷音魔宗的太上教宗,地位十分崇高之餘,他處事卻越發低調了。「

    「我這就去請。於我家大人吩咐,不敢請您二位進去稍作,請多多原諒。」家丁連忙衝進去匯報情況了。而他的語氣,也謙恭了不少。

    「你居然認識那麼多人啊……」肖行遠讚歎道:「真是沒想到。」

    「這些都是在鎮州和泰州的時候認識的人呢。在安慶,真的仰賴肖大哥您呢。」葉韜笑了笑說。

    沒過多久,曹破軍就出來了。他也著實有些奇怪,實在是太少有人會直接要求見他了,一方面。他天南海北地在外面跑,行蹤詭譎,不太容易找到,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在雷音魔宗裡負責的事情就是那些陰暗狠毒地內容。宗魔團的創製,就是他的手筆,現在。宗魔團差不多就是他和雷煌兩人直接指揮。曹破軍跑到邊門一看。頓時大驚失色。葉韜到西凌的事情。只有很少人知道,哪怕雲州內部也是秘而不宣。反正只要山莊那邊的命令繼續以葉韜的名義在發佈就行了。而情報局和內府方面。有關葉韜的行蹤問題,對各地地佈置也是那些需要知道的人才會被告知。曹破軍雖然見過葉韜多次,但卻沒人將這事情告訴他。

    曹破軍畢竟是老牌情報人員,喜怒完全不行於色,看了一眼葉韜好他身邊的肖行遠的裝束,身後跟著的捧著禮物的小廝,就知道葉韜現在必然是隱身市井,沒有暴露身份。他又看了一眼,跟在葉韜身後的那個小廝居然是金澤。他不動聲色地招呼道:「我道是誰呢。你怎麼跑安慶來了。」

    「雷先生安好,呂振又來打擾了,在泰州的時候,承蒙您照顧了。」葉韜不動聲色地通傳了身份。呂振這個身份,在情報局內部可是有文檔記載,是精心準備好地一個有背景的身份,無論從哪方面去清查,都能落實到好多的具體情況,幾乎沒有穿幫的可能,而且,明確的故事背景,也讓曹破軍心裡有了底。

    「呂家那幾個小子裡,還就是你對我的胃口。來吧,跟我進來。雷膺他們都在這裡,今天正好一起喝幾杯。還好你們沒從前面進來,到處都是人,孫大人的府邸又不算大,吵都吵得死人。

    軍招呼著讓他們進入了孫府。他在前面引著路,頭道:「小呂,你身邊這位朋友是?」

    「哦,這是金源商號的肖行遠,我在安慶有個鋪子要開張,多虧肖大哥幫忙打通各處關節呢。」葉韜回答道。

    「肖先生。」曹破軍說道:「呂家小子還算是個有趣的人吧。」

    「呂小哥雖然年輕,但為人處世都很老道,在下也是收益頗多的。」肖行遠連忙說道。此刻,肖行遠有些摸不準葉韜的路數,他可也並不知道這個叫雷軍的人是什麼來頭,自然是盡可能地謙恭周到。

    等葉韜和肖行遠一起來到府邸後方,供親友休憩的庭院,當葉韜出現在雷煌、孫眉兒、雷膺、梁唐等人地面前,大家齊齊愣住了。而這時候,正好顧習和孫波屏也一起回到了庭院裡,要不是金澤見機得快,一把拉住了顧習,他幾乎是在驚愕激動之下直接向葉韜跪了下來。

    在雷軍為肖行遠引見在場諸人地時候,雷煌就悄悄湊在孫波屏耳朵邊上說了葉韜地身份,隨後,大家就一團和氣地說開了。雷煌、雷膺固然是對葉韜知根知底,雷音魔宗的那些人也無不都是看臉色看情況說話地行家裡手,孫波屏雖然是個實幹型官員,但能夠坐到尚書的地位,成為朝廷核心重臣,自然檯面上的功夫也是很道地的。而葉韜,要說嘴上的能力,也是不俗,簡簡單單一個茶坊的生意,被他繪聲繪色那麼一說,頓時引得大家食指大動。一方面,本來葉韜想做什麼事情,這些人就必然會全力幫忙,另一方面,這個茶坊從名字到各種細節設計,本身也的確就很吸引人了。

    雷煌當即就拉著現在氣色恢復得十分好的抱著正在熟睡中的孩子的孫眉兒,湊趣地說回頭就去。當初在雲州的時候,孫眉兒和葉韜一家相處得很好,對這個沒架子的超級重臣也很有好感,也樂呵呵地說:「花茶果茶只要味道不差,倒是有趣得緊。倒也是安慶那些千金小姐,貴淑名媛們的好去處呢。那些個其他什麼酒樓食館,現在還真沒什麼合心的。」孫眉兒現在精力充沛得緊,而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她回到安慶的女子社交圈子裡,都還是有必要有意義的。

    葉韜呵呵一笑:「雖然本錢有限,現在店裡置備下的茶葉花果,可能種類不十分齊全。那些頂尖的茶品,也不怎麼有辦法搞到。不過,要說口味別緻,小店還是頗有自信。雷夫人什麼時候有時間,還請知會一聲,小可自當精心準備,恭候大駕。

    孫眉兒笑著說:「既然還沒正式開業,不妨就在開業前吧。呂公子的這生意經著實了得,將來生意繁忙了再去叨擾,可就怕沒那麼清淨了。」

    在場的大家紛紛附和,直接就約了明天去店裡玩。肖行遠這下子也算是對葉韜的公關能力有所瞭解,他壓根沒看過葉韜準備的禮物到底是什麼,而且,到現在為止,禮物直接送進了內庭,還沒拆開。顯然大家對於到底是什麼並不太在意,但這種直接走通內部的路子,可要比原來官樣地遞上禮物,說幾句客氣話牢靠多了。以現在孫波屏、雷煌和孫眉兒的影響力,哪怕那茶樓一塌糊塗,只要他們三人說幾句話,生意也差不到哪裡去,更何況那一切置備妥當,只等開業的圓緣園的確有其了得的地方。

    孫波屏摸了摸鬍子,忽然說道:「明天朝議要是沒什麼事情,老夫中午也去這圓緣園和大家一起吃個午飯吧。勞碌命喲,現在朝廷大事倒是沒有,但零零碎碎的小事卻滿坑滿谷,外有強敵,內有巨,這叫怎生是好呢?」

    看大家神色各異,卻都沒有吭聲,孫波屏打了個哈哈,說道:「呂……呂公子,既然你和雷煌、顧習、雷軍他們都是舊識,都是老朋友了,你這性子也真是不錯。你既然來我這裡,別說求不求幫忙,也算是看得中老夫。現在,我說話也是有幾分份量的,你儘管放心,這你那茶坊儘管經營。有什麼問題,儘管派人跟我說,天大的事情,由我頂著呢。」

    孫波屏這話說得很是有味道,他自然知道葉韜來安慶肯定不是為了開那麼個茶坊玩,肯定是要鬧出點什麼事情來的。雖然就茶坊的事情來說,這話有些大,但葉韜卻心領神會,他站了起來,捧起面前的茶盞,對著孫波屏說道:「如此,多謝大人抬愛了。小生以茶代酒,敬大人一杯。」

    兩人毫不客氣地一飲而盡,互看一眼,眼中都是狡黠的光芒。
l65yao 發表於 2008-8-28 19:01
第三集 第三百五十八章 鵲起
    用裝作喜歡,孫眉兒幾乎是立刻迷上了菊花普洱調上的那種清淡卻又甘甜的觸感。那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幾種東西的疊加,而是相輔相成之下讓人無比親近、喜愛的味道。而在圓緣園那製作精良的茶單上,第一批一共有三十三種單品或者是調和的茶品。那些單品的茶並不怎麼吸引人,正如葉韜自己承認的,他們還沒搞定高級茶葉的供貨渠道,現在最多也就是中檔的茶葉,在圓緣園這種講究環境和格調的地方,性價比也不算高。

    但是,孫眉兒,雷煌乃至於孫波屏傳遞出去的信息還是讓圓緣園在很短時間內就享有大名。而呂振這個原來不為人所知的落魄商人,一時之間也被許多人所知了。在大家的眼裡,呂振這傢伙實在是有些奇怪,不管圓緣園的生意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他每天在店裡只待一個上午,下午要麼就在外面聯絡其他的事情,要麼就呆在家裡陪伴妻子。而他在店裡的時候,通常也不怎麼關注店員們做的事情,一切自然而然地按照他為這個茶坊制定的規則順利進行著,他每天就在二樓靠窗的位置上,和他的老家人「劉叔」擺開棋盤下棋。

    這個從鎮州來的落魄商人能夠那麼快搭上了現在炙手可熱的孫波屏,並且看起來關係還非常不錯,這的確是讓人料想不到。但不管以前的情況如何,呂振還是在有了點小名氣之後,陸續接納了一些同樣落魄到安慶的同宗子弟,年齡最大的有五十多歲了,最小的才十幾歲。大家也由此覺得,呂振實在是個厚道的人。而他的那個深居簡出……不,是深居不出,卻被他摯愛著的妻子,也在安慶的貴淑名媛的***裡成為一個迷局。孫波屏、顧習、孫眉兒等人都陸續秘密拜訪了談瑋馨,至於雷煌、雷膺、曹破軍等內府出身的人,更是在參見了公主殿下之後激動萬分。雖然葉韜沒有要求。但雷煌在不得不要趕回泰州處理事務地時候,留下了一支宗魔團歸公主殿下調遣,並且,毫無疑問地,都是出身內府的宗魔團精英中的精英。

    同樣聲名鵲起的,則是那個又一大幫年輕健壯,大部分相貌英俊的年輕人開的餅乾店。餅乾店的名字叫做「冠生園」,沒有可供食客坐下來的地方。全部都是外賣。二樓是員工休息地地方,整個一樓前面是殿堂,在兩個長桌上擺著數十個大小相同的銅盤。每個盤子裡都有一種不同的餅乾。而一樓的後半個部分則是六個烤爐,循環烘焙各種餅乾。自從冠生園準備好了烤爐,拿出第一批餅乾就不宣而戰地自然開業開始,冠生園附近的鄰里就開始接受考驗了。只要冠生園的烤爐開著,那混合著白糖、牛油以及其他種種主料和輔料的香氣地熱乎乎的香味就四處飄散。搞得大家心神不寧。不用做廣告,光是這種香氣就召來了不知道多少顧客來嘗嘗,然後,就被餅乾這種小東西迷住了。從老人到小孩子,餅乾這種食品在安慶的亮相,造成的市場群是:通殺。

    冠生園賣的餅乾,既有那種大批生產。稱斤賣的小餅乾,也有那種一個個單獨裝在褶皺起來的花朵一樣地紙片上的精品。而那些精品餅乾的價格,著實不便宜。特種營的這些戰士們雖然對那個任務很是納悶,但做起來卻是兢兢業業,而且,在烤爐旁邊汗如雨下,本身也是一種不錯的鍛煉方式,他們很快就將所有的日常工作都和訓練科目聯繫在了一起。倒也幹得津津有味。地面上大家固然是熱情招待客人,地底下的通道也在不知不覺之間進行著。每天都會運入大批的木柴、木炭等等物料,而用來支撐挖掘地通道的木材,也混雜在裡面進入了店舖,本來就不可能有人去清查,這些木頭到底燒掉了沒有。由於通道比較長,通風和照明設備也陸續送到了。現在。對於特別需要的東西。從發出要求到雲州一直到輾轉通過秘密渠道運到安慶。居然也只要二十天而已。東平各方在物流效率上,現在真是高得可怕。但有了電燈、手搖發電機、排風扇這些東西。挖掘工作也就變得更簡單了那麼些。

    本來,葉韜還專門向孫波屏請教,想要核實這常備庫裡到底有多少銀子。可沒想到的是,對於葉韜想要動常備庫的銀子,孫波屏不但沒有任何怨言,或者擔心會不會影響到自己的工作,反而積極為葉韜出謀劃策。原來,所謂的常備庫,只是個名稱而已,這個庫地意

    是提供朝廷各級流轉使用地資金,甚至不是戶部該管乃至於,常備庫裡的銀子,通常都沒辦法落到戶部地賬上。

    常備庫其實應該算是安慶兵馬司直轄,向戶部匯報的日常稅收緩衝用的庫房。但是,由於小額收銀子,然後一年一報總額這裡面的進出實在是油水太多,兵馬司遲遲不肯將常備庫交給戶部直屬。在西凌,各地稅務一般是兩個渠道,地方官,或者是地方直屬的稅監。在比較小的地方,各種稅務就直接由地方官一手管了,然後向上一級的官府繳納,而在比較大的地區,則設有稅監,一方面是將小地方交上來的稅歸攏,一方面也是為了就地落實各種稅收,尤其是加稅的繳納。但是,在安慶,原本是沒有這種問題的,戶部屬吏直接對安慶的各種事務徵稅就得了。沒想到以前因為戶部有過一次大簍子,出現過大規模貪瀆的情況,幾十年前曾經有過一次幾乎長達一年的徹底清理。各地的稅款不過是暫留地方等待調運,而安慶的稅收也沒有人進行,結果就被安慶兵馬司接手了。然後,情況就逐漸變成了今天這樣子。

    常備庫實際上並不常備,只是個權宜之計的解決罷了,但安慶兵馬司由於不斷能夠從裡面撈到錢,一直不肯放手。這個常備庫,已經是兵馬司不折不扣的小金庫了。日常的稅款,那些碎銀子固然堆著,但不少歷年清點之後,那些要員瓜分之後留下的餘數,以及留存著以備特殊時期特殊開銷的共同部分也同樣在常備庫裡堆著。常備庫裡到底有多少錢,連孫波屏也不是很有底,他只知道,每年從常備庫劃撥到戶部的,總是一百萬兩上下,浮動不超過十萬兩。

    這下子,葉韜想讓特種營的戰士們猶豫鬥爭到底是偷錢快還是掙錢快的惡作劇稍微有點走樣了。再怎麼樣,葉韜也想不出來怎麼讓特種營的戰士們在幾個月裡掙到幾百萬兩銀子的辦法。不過,哪怕是孫波屏,也漸漸震驚於一個圓緣園,一個冠生園掙錢的本事。因為有孫波屏中罩著,沒什麼官員敢去打秋風,但兩邊的各種禮數還是頗為周到。圓緣園姑且不提,那裡的調製茶著實不便宜,而且,由於客人們習慣於在圓緣園久坐聊天或者下棋,圓緣園的營收倒是有限。

    但冠生園可是非常可怕的,從開爐營業到現在,幾個烤爐已經停不下來了,那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連軸轉還沒辦法滿足巨大的市場需求。冠生園立刻買下了後面的房子,又架起了十二個烤爐,然後在產能上升之後開始提供訂貨和送貨上門服務。俊朗、健壯、陽光的特種營戰士們屢屢被那些高門大戶招。要不是他們都心懷崇高理想:打倒西凌,恐怕要不動搖也很難。自然,特種營戰士們並不真的想靠著賣餅乾弄到一百萬量,他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將通道挖到了常備庫的外面,和那個堆滿了銀子的地方,僅有一牆之隔。這時候,他們就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在不知不覺之間將銀子弄出來。不管那裡到底堆了多少銀子,特種營的戰士們都記得一個數字:冠生園的第一個月的營業額是十一萬兩千四百三十三兩。

    單單這個數字,已經足夠讓葉韜竊笑,讓那些特種營的戰士們略略有些疑惑了。雖然表面看起來閒適,但葉韜來西凌畢竟不是為了休閒的,在圓緣園變得有名起來,在呂振這個名字開始被越來越多人知道的時候,葉韜要面對的問題也越來越多了。這個有著讓人驚艷的生意經的商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畢竟是有人開始好奇這一點了。於是,葉韜一方面積極的開始聯絡各種各樣的人,按照計劃鋪開自己在西凌的各種聯絡,一方面,也饒有興致地和談瑋馨一起準備隨時落跑。他們可不想到時候被堵在安慶。

    而在圓緣園開業一個月的時候,葉韜卻帶著談瑋馨一起,悄悄來到了安慶近郊,他們不是為了踏青遊玩,而是拜訪行思坊的當家人孔嚴。行思坊也是陳家產業,而且,是那種在離心大潮裡少數保持冷靜理智,產業內所有人都被孔嚴要求好好做事,不要多心的產業之一。要讓這樣一個商號回到自己手裡,那或許不容易,但要透過這樣一個商號來暴露自己的「身份」的蛛絲馬跡,卻是很合適的。
l65yao 發表於 2008-8-28 19:02
第三集 第三百五十九章拜訪
    在陳氏的產業譜系裡,行思坊雖然創造的利潤不很起眼,但卻是產業佈局中的重要一環。行思坊經營的是筆墨紙硯等等書房用品,從最基層的衙門小吏用的消耗品類型的毛筆、朝廷重臣和那些家世顯赫的世家文士們揮毫創製所用的筆墨、乃至於工部、兵部的那些技術官員和軍官在製圖、謄清草圖等方面用的專門定制的功能性筆和配套的墨水,行思坊將書寫領域的生意做得無微不至,而行思坊的那幾位老師傅,在書畫裝裱、修復與鑒定方面的深厚造詣,更是安慶第一。這些生意都讓行思坊一直能夠和那些高官顯爵,和那些世家貴冑保持著相當良好的關係。

    而之所以孔嚴覺得這時候表現出動搖或者別的什麼態度很不恰當,並不是因為他們真的對一直以來控制著他們的陳家真的有多少忠誠。陳家的操縱不是沒有問題的,最初的時候,陳家所轄的這些產業的確能夠被控制,能夠忠誠地向作為投資者和主人家的陳家盡到家僕之類的責任,但是,當這些產業在這些家僕手裡代代相傳,成為一個家族不斷投入時間、精力和心血,與之聯繫在一起的百年老店,成為行業內的翹楚,成為有著自己的人脈和力量的貌似獨立的商家,乃至於進入一個更高的社會階層的時候,陳家對這些產業的控制方法雖然也有變化,變得更人性化,也更尊重各個產業的自己的選擇,但卻從來沒有真正放手過。孔嚴對陳家的控制自然也不滿意,即使是那樣的控制和不斷地支持讓行思坊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當然。行思坊的消息比其他陳家控制的產業更靈通那麼一點,他們比其他那些商家更早瞭解到陳家覆滅的真想以及朝局的動態。當陳楷這個名字最初再次進入行思坊等等以為陳家倒台,而一段時間裡一直沒有人拿著文牒來接手管轄,就意味著自己已經可以實質上獨立的商家的群落中,引起的反響是非常大地。不少商家明顯表示出了情緒,而在那其中,自然是有已經倒向了道明宗的人,不然。不可能之後道明宗的人會對那些商家做如此有針對性的說服工作。

    行思坊和孔嚴也不完全是因為估計還存活在世的這個陳楷,陳家順理成章的少主。他們真正顧忌的是陳楷背後的東平的力量。陳楷甫到東平,就成為民政三處地處正。知道這一點的孔嚴自然能感覺到其中的味道:陳楷在雲州很受重用。他掌握地是官員的監察權,對於雲州這麼一個有著龐大精密,卻又活力十足的官僚體系的地方來說,只有得到葉韜完完全全,毫無保留地信任,才能幹得下去這個職位。而到目前為止,看起來陳楷幹得很好。不管陳楷對於陳家的產業有沒有想法。只要陳家一天沒有死絕,那麼,陳家作為所有這些產業的宗主。就是一個不得不重視的存在。這年頭,大家還是認這個的。對陳家有所報效,哪怕和國家大業有些牴觸,大家普遍也會原諒、理解、同情。但要是背叛了陳家,不管別人如何褒揚獎賞,事情一旦傳出去了,戳脊樑骨的事情是不會少地。

    而孔嚴沒弄明白,到底那個呂振到底是什麼路數。要說他真是個從鎮州落魄而來地世家子弟,大部分人是不相信地。能夠短時間建起一個茶坊。在短短一個月之內讓茶坊成為安慶諸多名門女子聚集的首選地點。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地。可要說那是因為戶部尚書孫波屏的支持,卻又不像。孫波屏雖然自己也曾兩三次光臨圓緣園。孫眉兒更是有將圓緣園當作自己喝茶和交友的第一選擇的趨勢,但孫波屏卻曾在公開場合拒絕了呂振免費招待孫波屏一家的待遇,將孫眉兒的花費結清了一次。雖然孫眉兒之後並沒有因為這個而少去圓緣園,但這件事情不少人知道,大家覺得,似乎孫波屏和呂振,也不純是那種支持和被支持的關係,更像是比較純粹的商家和重要客戶。

    但是,呂振前後幾次送到行思坊來裝裱的那些畫作,卻讓行思坊的那些匠人們驚艷莫名。那些個彩墨的畫作,明顯是這些年開始流行起來,有些東平風格,由戴秋妍弄出來的新的文人畫風格。戴秋妍的畫作在外面很少流傳,但她的風格卻為很多人所模仿。但是,風格可以模仿,那些繪畫的材料和工具卻是模仿不來的。西凌本地那些學習彩墨風格的人,要麼輾轉去弄葉氏工坊在位於丹陽的唯一一家出售顏料和畫具的店舖裡出售的那些價格高企的專業顏料,要麼就自己想方設法配置,顏料的純度也素質並不

    <的運用也不是那種嘗試摸索階段的人能夠畫出來的。這些畫作,假如呂振有興趣放出去,一定會成為安慶那些書畫藏家們追逐的對象。而一個能夠擁有那麼多,那麼純粹的「東平畫風」的精品畫作的人,他的來歷如何著實值得推敲。當然,這些事情現在也就是在行思坊內流傳,並沒有人將這類事情捅到外面去。

    而呂振,這一次說是有一副重量級的作品,想讓孔嚴過目,再決定如何裝裱。孔嚴考慮了好半天,還是答應了下來,但從表面上看來,這只是聲名鵲起的呂振對聲名卓著的孔嚴的一次再正常不過的拜訪而已。

    這還是談瑋馨第一次以呂振的妻子的身份露面,那些暗地裡參見過談瑋馨的人自不待言,但談瑋馨在孔家大宅的亮相,卻是讓人瞠目結舌。談瑋馨從來就不是什麼平易近人的人,當然,她也從來不是什麼難相處的人。只是長期孱弱的身體,長期被重重保衛起來的談瑋馨,自然而然就有一種讓人敬畏、不敢靠近的高貴感覺。而談瑋馨身上透露著的貴氣,還混雜著濃厚的知性成分。雖然對於呂振夫婦的來歷摸不準底的孔嚴已經帶著家裡的晚輩在前庭迎接,但初見葉韜和談瑋馨,還是讓孔嚴有一種驚恐的感覺。這兩人的確不是什麼很高調的人,並不會咄咄逼人,但他們身上的那種沉穩凝重,那種從容,絕不是一個落魄商人或者普通的世家子弟能夠擁有的。

    「呂先生,您說的畫作?」極盡禮貌地將呂振夫妻迎入客廳之後,孔嚴越發不敢小看他們了。站在他們夫妻身邊的幾人雖然穿著非常樸素,但那種身板,那種精神內斂的感覺,讓孔家大宅裡的幾位供奉非常不安。他們的說法是,可能他們加起來都打不過人家兩個……能夠擁有這種等級的護衛的人又是誰呢?

    「孔老先生,您請看。」葉韜點了點頭,捧著裝在盒子裡的畫作走進客廳的是扮作小廝的關歡,他還是最近剛剛來到安慶,來加強葉韜夫婦身邊的防衛,同時也來通告他們,其他方面的各種部署已經基本落實了。

    「這是……這是……」當畫作在孔嚴面前展開的時候,孔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行思坊第一次接到呂振拿來的有作者題籤的作品。

    孔嚴沒有敢伸手去觸摸那張話,反而是站了起來,對周圍那些孔家的晚輩們和侍從們吩咐道:「大家且都退下,除了這些客人,其他人一律離開客廳三丈之外。」

    大家感受到孔嚴的嚴肅,也明白來人必非凡品,毫無二話地就走了。等大家離開之後,孔嚴才非常小心地問道:「呂先生……您到底是?」

    在孔嚴面前展開的作品,是一副彩墨的山水畫,繪製的是草原和山脈交會的地方,一副其樂融融的春景。但是,畫作的題籤卻是戴秋妍,而繪製的時間正是今年春季。這副作品,還是戴秋妍的作品第一次在西凌露面,聯想到戴秋妍的身份,這種畫作顯然不可能流落在外面。那麼,這個呂振的身份,也就越發讓人疑惑。

    「孔老先生,這裡,只有我們和您。在這裡所說的一切,要是有半個字流露出去,那麼,後果都會非常嚴重。我希望你明白,這種後果,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不會喜歡的。」葉韜淡淡地說道,他很少使用這種赤裸裸的威脅的口氣,但並不意味著他不擅長使用。

    「老夫明白。」孔嚴沒有一點脾氣,點頭道。

    「敝姓陳,現任北疆經略府,民政局三處處正。」

    「陳楷?」孔嚴幾乎驚叫出來,他壓住了聲音,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少……少東家。」

    「是不是你,還有其他那些商號的少東家,這現在不是還是個問題嗎?」葉韜淡淡笑道。「不過,老先生不必多慮。陳家經營多年,畢竟是知道你們幾代人在行思坊投下的心血的。其實,以前也是家里長輩考慮得少了,當時,家裡事情繁多,人員也雜,的確也沒多少心思一家一家來區別對待。天可憐見,現在陳家就剩下我一個人了。倒是有了大把的時間可以仔仔細細地想這些事情。孔老先生,您現在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我相信,你是知道最近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的。你們,也應該是知道,當初我們陳家為什麼會費了偌大心力建立起那麼多產業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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