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時光之心 作者:Absolut/格子裡的夜晚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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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0120u 2008-7-20 00:28:5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563144
aa0120u 發表於 2008-8-9 14:57
第三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嫌棄


    「飛艇隊來報,已對倪思歸、賈慶雲部發動了攻擊,造成的傷亡不詳,倪思歸、賈慶雲部陷入混亂,至少將遲滯對方大部半個時辰。」又一個軍官衝進了指揮帳,熱烈地報告道。

    「把消息傳給前方,十五分鐘後我將下令全軍緩速前進,讓他們把戰線給我穩定下來。」戴世桓趴在沙盤上。略略抬了抬頭,現在的進展比他預料中的情況還要好不少。但大軍體力消耗劇烈的問題也越發明顯,他下令全軍維持陣線,就是為了給全軍一點點的喘息的時間,雖然這種稍事休息可能未必能有太大的作用,但哪怕只是喘口氣。都能讓大家不至於在最關鍵的時候虛脫。

    其實,更讓戴世桓滿意的是現在全軍上下的超級優良的服從性。在沒有明確命令的時候,三個方向各自發揮,互相傳信配合。表現出來的戰鬥風格完全不同,池雷所在的右翼打得飛揚跋扈,充滿了激情,但又不乏的作戰面上的機謀和靈巧。成遲所在的左翼穩紮穩打,哪怕是在有些偏執地維持攻擊線進行滾動攻擊的時候各配合也條理清楚,很有章法,而中路主要由談瑋然指揮。還有葉韜輔助。談瑋然在打仗的時候像是在天空有個聲音能提示他一樣,總是能注意到宏觀層面的問題,不斷派傳令兵回來瞭解兩翼的進展,及時做出調整,而談瑋然也很少越過營一級的軍官直接對某個大隊、中隊下令。當然了,中路戰線最長,兵種最多,兵力最多,談瑋然也顧不過來,讓談瑋然敢於這樣進行指揮。固然是因為他絕對信得過每個營正,也是因為葉韜正率領著他的侍衛隊活躍在戰場上。

    葉韜從來沒有那麼興奮過,雖然他並不喜歡打仗,但身處戰場上,又是一個一定要不停地做決定的人。從一開始是要努力表現得好一點,到後來,已經是完全被這個戰場上的狂熱氣氛所感染。越來越投入,越來越興奮了。葉韜好幾次縱馬跑到長弓營射出的箭矢飛向天空,他就在地面追著箭矢的軌跡衝向最前線,還著身邊的精銳將士們直撲那受到猛烈攻擊的一小段地區。不斷在敵軍的防線上撕扯出一個個的口子,而當他和身邊的侍衛們異常疲勞的時候,他們會稍稍退後一些,從馬背上跳下來,拿出身邊的折弩,專門抽冷子射擊那些可能傷害到自己人的敵軍。折弩適中的威力和極高的精準度還真是適合做這個。……葉韜帶著侍衛們前前後後地跑著,他自己也不拘泥於一定要在最前線廝殺,而是努力在成為那個游離於談瑋然的指揮之外,卻又能發揮出巨大功用的人。而有葉韜這麼在戰術上和技術上不斷給予即時的指點。不斷略微調整前線的節奏,在讓全軍能夠按照他的命令穩固推進的同進還能夠減少傷亡、增加對敵人的殺傷。談瑋然自己都覺得,這種仗打起來很有意思,葉韜此刻倒是真不顧忌自己實際上的主帥身份卻在做一名戰將做的事情,反而是很為自己還居然能當一個戰將而自豪。

    三聲短促的號角,陣列之後和幾個指令塔上樹立起的藍色旗號,還有一層層傳遞上來的軍令讓全軍暫住腳步。而整條陣線沒有詢問為什麼。就那麼停了下來。而停頓是比攻擊更高難度的戰術動作。中軍後方已經休息了頗有一會的重步兵此刻居然大踏步地衝上前來,將塔盾深深插進地裡,立刻就形成了一第鋼鐵防線,而兩翼則有重器械營和長弓營投射出的大量箭矢和火油彈,來幫助在收攏前線軍士的時候不至於被對方反撲。這一系列的戰術動作實在是太乾淨利落了,讓現在正在中軍指令塔上觀點的戴世錦也不由得叫了聲好。

    而在對面,江旭京則是實實在在地心裡打了個突,他倒是並不害怕敵軍前突奔走,本來和北方部族沒那麼關係親近的時候,還真沒少拿他們練習這些,可是,這種驟然收住全軍攻擊的勢頭卻更讓江旭京越發高看雲州大軍。

    「第五陣準備……第六陣準備……」江旭京歎了口氣,淡淡地命令道。雖然雲州方面這一輪的攻勢如此猛烈,但這個時候他們停止了繼續推進的步伐工,的確也表明了他們有些力竭。在為自己贏得了喘息機會的同時,也讓江旭京剛才的一些想法落了空,本來,江旭京想得是,假如第三、第四陣被突破,他會讓這兩陣就和雲州大軍膠結在一起,越亂越好,然後第五第六兩陣並排擺開,從兩邊壓上去。然後適時將手裡第七第八兩陣也投入戰場,直接拼著損失大半兵力來消滅雲州軍大部。但現在,顯然戴世桓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這時候穩穩一收,雙方都贏得了喘息的機會,雖然沒有追逐現在已經潰亂的第三第四陣,讓西凌方面能夠有時間整兵,但總的來說,戰場主動權還是在戴世桓的手裡。

    「斥侯呢?倪思歸賈慶雲兩部還沒有到嗎?」江旭京轉頭問道。諸將不知道如何作答,而江旭京轉回去的頭忽然就僵住了。他看到了那些飛艇在天空中緩緩劃過,他們來的那個方向,應該就是倪思歸賈慶雲部的方向。從這裡往這個方向看,正好被一座丘陵遮擋住了視線。原本這也是在江旭京的預料之中,他還有個計劃是作戰不利的時候緩緩撤到丘陵一側,然後讓倪思歸賈慶雲部殺出,從兩個方向合攻,但此刻,這遮擋住了他的視線的丘陵,卻讓他不由得一陣焦慮。

    飛艇隊剛才已經扔光了火油彈之類的東西。飛艇上的燃料也不多了。只好就這樣無所作為地在戰場上空飛過,「那是什麼?」現在,江旭京確信葉韜有這場戰役中投入的不僅是那種射程超長的滑翔彈,還有這種慢慢悠悠地飛在空中的東西,江旭京的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無力。對開始陸陸續續在軍士中出現的小聲議論,罵聲和驚恐的哭聲,他沒有什麼反應,他從來就不是一個信奉神明的人,而他的對手葉韜,則有著將神跡展現在大地上的能力,現在,這種能力延伸到了空中了嗎?

    「把第三陣、第四陣先撤下來,第五陣第六陣兩陣全線壓上。不能停下。」江旭京咬著牙說,隨即他抽出了腰中的長劍,轉身指著身後的幾個軍官,說:「去,催倪思歸和賈慶雲,他們再不來,就只能為老夫收屍了。」

    江旭京居然親率親兵隊上來了,他直接帶著第五第六陣一起衝了上去。原先已經幾乎潰散的第三第四陣的殘兵分開一條道路,看著威風凜凜的江旭京從他們中間穿行而過,江旭京那冷硬的表情和微微抬著一點的眉毛,頓時給了大家無比的信心,碰上剛才那種惡戰,混戰,這第三、第四陣的表現已經算是很不錯了。相比於雲州諸軍,他們的戰務的確是相去甚遠。而這兩陣幾萬人馬,好歹也拼掉了相當不少的雲州軍士。葉韜歷次率領大軍,還是第一次遭受到如此慘重的傷亡。

    但就在雲州大軍的暫住腳步的時候,拚殺在第一線的葉韜卻被軍士們圍攏住了。他在前線殺得開心,但侍衛隊們心裡不是滋味,這畢竟是太危險了,雖然身邊都是藝高人膽大的精銳中的精銳,可誰能說得好會發生什麼呢?葉韜就在戰線最前沿,雲州大軍暫住腳步之後,唯一反身殺回來的一支步騎混合的兩三千人的大隊,明顯就是衝著葉韜來的,而葉韜卻一點都沒有退縮,迎了上去,讓己方的重步兵把盾牆立了起來。

    「葉韜,小心!」忽然,劉勇喊了一聲,在那好像被侍衛們殺得已經有些混亂的敵軍中,忽然撲出來三道灰濛濛的身影,其中一個還是從一個騎兵的馬肚子底下直接躍出,就是衝著葉韜來的,葉韜一驚,但此刻已經來不及躲避了,猝不及防之下,葉韜的第一反應居然是挺起了手裡的騎兵劍反手撩了過去。

    呯——

    這聲音卻是葉韜胯下的坐騎夜星做出的反應,夜星居然原地一個小跳,轉身朝著一個來著用力蹬了出去,雖然差點把葉韜甩出去,葉韜是好不容易才抓住了韁繩穩住身形,但飛在半空中的最危險的來者在無法迴避的情況下挨了一蹄子,倒飛了出去。而有這麼一頓的時間,周圍的侍衛們反應了過來,馬鞭、套索、飛刀、鐵蛋呼啦啦地朝著另外兩個刺客招呼過來,而更致命的則是飛撲而來的劉勇印出的兩掌……

    葉韜險象環生之後,侍衛們連忙隔開了葉韜和敵人,圍攏著葉韜退回到盾牆之後,士兵們看著葉韜能夠在前線就足夠了,讓葉韜遇到危險,是雲州所有的軍士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可葉韜又是大家的最高統帥,那要怎麼辦呢?

    重步兵營的營正小徐蹭蹭蹭地跳上前來,大聲喝道:「葉帥,您干擾我們的陣列,麻煩您退到我們營後面去。」

    葉韜一愣,但侍衛們卻很自覺地簇擁著葉韜朝後走,壓根不給葉韜反駁的機會。葉韜知道,再在前面呆下去,可就要被大家嫌棄了,剛才他能出力。到了防禦作戰,更需要鐵一般的紀律,那他就是在添亂了。
aa0120u 發表於 2008-8-9 14:58
第三集 第三百二十五章 破陣


    「現在傷亡如何?」再次走進指揮帳之後,葉稻首先就豪不客氣的問道.

    「是大勝……前所未有的大勝.」戴世恆又手輕輕一壓,讓一個看起來準備匯報數字的軍官坐下.「你要知道數字之前,先確定你要追求的是勝利.」

    葉稻這時候已經知道,雖然傷亡數字未必真的很驚人,但一定是相當可觀了.他在前面餐與作戰這會,他已經看到相當不少的軍士,就在自己的身邊倒了下去.那樣的場景雖然已經是第幾次看到了,但仍深深觸動他的心魄.他知道,他是永遠無法習慣乃至於喜歡這樣的場景的.

    「目前為止,我方投入戰鬥的總計是三十三個營,全都是雲洲正統編制內的部隊,甚至包括了四個守番營.還有六個營左右的預備隊,包括三個榮軍農場牧場的輔助兵,以及戈蘭先期派來的一萬部族勇士.戈蘭自己還率領了兩萬多部族騎兵,如果完成了任務,隨時可能出現在戰場上,他們比我們更不需要補給.」戴世恆娓娓道來:「另外.投入作戰的還包括你的衛隊以及飛艇隊這些部隊.總的來說,作戰情況良好.目前殲敵數字已經超過十二萬,具體數字還不知道.而我方的戰鬥減員,目前是一萬七千四百人上下,其中,陣亡八千九百人.」

    這些數字讓葉稻一陣暈眩,幾乎整整三個營的軍士就這樣陣亡了.自然,業稻也明白.這的確是一場絕對可觀的大勝的雙方傷亡比,但是,不管是哪個領兵者,總希望殺敵越多越好,自己的傷損越小越好.

    「唉……一定要好好安置所有陣亡和重傷將士的家屬啊……」

    戴世恆沒有說話,他繼續想了想,說:「磨上一會,然後把部族騎兵和那些輔助兵一起投入戰場,發動總攻吧.時機差不多了.另外,我已經命令飛艇隊進行補充之後立刻過來對敵人進行攻擊.如果一股而下,那是最好.我還是希望,能在倪思歸賈慶雲部來到戰場之前解決問題.」

    戴世恆還是沒有能如願.稍過了一會,賈慶雲就帶著一部騎兵來到了戰場.雖然這僅有的幾千騎兵還不能改變戰局.但卻大大鼓舞了西凌大軍的士氣.

    「大師……」賈慶雲滾鞍下馬,拜伏在江旭京的戰馬面前.「末將來遲……」

    「思歸呢?」江旭京撓了撓鬍子,詢問道.

    「……思歸他……他死於陣中.」賈慶雲不敢抬頭.

    江旭京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卻似乎沒有感受到太多驚奇.「是那些……那些飛在天上的東西嗎?」

    賈慶雲顫抖著說:「大師……這……這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抵擋啊.」

    「你起來,休息二十分鐘,然後你帶著你這一部給我猛攻池雷這一翼,給我把它惹火了.和他纏住.你……你能做到嗎?」江旭京問道.

    「末將必不負大帥重望.」賈慶雲認真說道.

    送走了賈慶雲,江旭京長歎了口氣.現在也唯有盡力了,但到底結果會如何.江旭京自己也不知道了.他的眼中又出現了在這個有著溫和的風的天氣,飛的如此悠然的飛艇群.這一次.飛艇群飛的更為分散,裝載的火油彈也更多.由於知道飛行距離比剛才短了許多,但對於彈藥投送量的要求更高.這一次整個飛艇隊都選擇了輕載油,騰出了重量多裝了不少火油彈.

    「隊長,主指令塔命令,隨意攻擊.」傳令兵看著主指揮塔上的旗號和燈箱,報告道.

    「弟兄們,聽到了沒有啊?隨意攻擊!」看著所有的飛艇上的信號燈箱都重覆了命令,給予了回應.飛艇隊編組成鬆散的兩排,略略降低的高度就開始在江旭京的大軍頭頂上撒野了.

    一枚枚火油彈就這樣被扔下去,飛艇努力找到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投下火油彈.由於戰場空間有限,而人數實在是太多了,幾乎每醫科由蛋都能燒到一兩百人.直接被火油彈點燃的哀嚎讓周圍的人越發心膽俱顫.哪怕是被火油彈燃燒的輕質油濺射到哪怕一點點,都讓人疼的不能自己.

    「散開……散開……」賈慶雲連忙幫著疏散,但前有雲州大軍在稍事喘息之後又開始以重步兵為先鋒穩步推進,上面有來回穿梭的飛艇不時扔下一個個火球,這種場面實在不是這個時空的軍人能夠輕易應付的.

    「大帥……小心!」一個軍官在江旭京的坐騎屁股上重重一鞭子,那馬一下子竄出幾步,卻終於躲過了一枚不甚精準的火油彈.

    江旭京心有餘悸,但更多的則是惱怒.打仗打了那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不知道如何應付的情況呢.要說之前應付滑翔彈,那只是一種無力,好歹滑翔彈的準頭實在是不那麼牢靠,雖然一直挨打比較窩火,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現在卻又不同,這來回穿梭的飛艇造成的傷亡倒還好,一眼望去似乎也沒真炸死多少人.但大軍這麼一亂,尤其是大批士兵幾乎失去了戰鬥的勇氣,這就是一下子沒辦法處理的問題了.

    「全軍突擊.」江旭京高高舉起了劍,命令道.等了許久的最後兩鎮的兵力也動了起來,慢慢的加速著,朝著戰場奔來.

    「全軍突擊.」這個時候,同樣的命令也從戴世恆的嘴裡吐出。隨即,戴世恆對著葉稻說:「葉帥,您在這裡坐鎮吧。老朽去鬆鬆筋骨。」說著,戴世恆從沙盤上支起了身子,大踏步的走出了指揮帳,而帳外面,不僅是他,戴世錦都已經披掛停當了.兩個年紀都不小的傢伙肩並著肩帶著他們的親兵策馬直出中軍營,朝著戰場而去.看到戴式和戴世錦一起上了戰場,士兵們又一次鼓譟了起來.對於許許多多的小兵來說,今天的仗打的太值得了,他們的統帥一直在和他們並肩作戰,戴家的老族長和老統帥,雲州的新銳將領,東平的王子,還有經略使葉稻……對許多人來說,哪怕要看到其中一個都是奢望.而現在,這些人都和大家在一起.他們高聲指揮的形象深深刻畫在了士兵的心中.

    而葉稻倒是不太習慣對著沙盤進行這種會戰的指揮,他三步並作兩步的登上了主指令塔,完全通過信號和令旗發號施令。雖然葉稻知道,自己此刻還是得堅守這個崗位,但他卻不吝於在一次將近衛騎兵營和近衛步兵投入戰場……

    「萬勝!……」「萬勝!……」……隨著每一個命令的發佈,士兵們喊出一聲聲充滿激情的呼喊,一隊隊整齊排列著前進,互相配合著對付面前的敵人.雲州大軍士氣高漲、兵種多、兵種之間配合嫺熟、護甲防衛周密、武器尖利精良,可以說是各種勝場,但現在雲州大軍卻有一個極大的優勢:空中.當自己的對手隨時需要注意自己頭頂的時候,雲州大軍就開始有了莫大的優勢.的確,雲州大軍現在的確是疲勞的,但在強烈的求勝心的支配下,這種疲勞此可也就被忽略了.這種亢奮的狀態會一直持續到作戰結束嗎?其實,現在雙方都沒底.

    決定性的時刻終於到來,當賈慶雲倪思歸的殘餘部隊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的時候,江旭京已經快要哭都哭不出來了.就再前一刻,靠著飛艇隊的兩輪覆蓋轟炸和重器械營的連續不斷的集中攻擊,池雷領軍的右翼終於突破了江旭京的左翼.由於赤侯騎兵不擅長進行會戰,池雷領著的主要是鐵雲騎和錦雲騎的混合部隊,一直使用不慣,而當談沛然好心的將中路一直當作預備隊使用的弓騎兵營交給了池雷,池雷好像突然發現了攻擊的感覺.那種一觸即退,然後不斷靠著殺傷讓敵人兵力出現空洞,再發動穿插式的衝鋒的打法,可以說是非常難非常靈巧的.而注意到了池雷突然進行順利了起來,在前線指揮的戴世恆、在指令塔上的業稻還有中路的談沛然,甚至是池雷自己都要求給他這一路加強在加強.而加強的後果,涉他居然接鑿穿了鎮北軍司的軍陣,池雷親率一支兩千人的騎兵分隊直接插到了敵人身後……

    江旭京的中軍正面,面對著談沛然壓迫的打法,居然一下子抽不出兵力去攔截那只鑿穿到自己背後的池雷的騎兵。江旭京這個時候有些意識到,破陣在即.
aa0120u 發表於 2008-8-9 14:58
第三集 第三百二十六章 有條件投降

       
    「好啊,這下子大局已定了。」看到戰局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葉韜的手搭在指令塔的欄杆上,輕鬆地說。「現在大家沖在了一起,不太好投彈攻擊了。……立刻發令召回飛艇隊,補充彈藥。」

    指令塔上的參謀官在記錄,兩個令旗和燈箱已經開始緊張地工作了起來。一個小參謀乘著葉韜心情還不錯,請教道:「大人,雖然我們兵力少了那麼多,可明顯是我們打得好嘛。」

    另一個參謀笑著說:「剛才戴將軍讓我去統計每個時刻到底同時有多少個營在直接和間接接敵呢,雖然重器械營、長弓營、斥侯營和弓騎兵營都不怎麼接敵,還有飛艇隊……但這些部隊其實同時都在出力嘛。反而是對方,不管人數多少,始終只有處在陣列前方的那些人接敵,純以同時在發揮作用的兵力而言,我覺得,統計出來我方應該是有著很大的優勢的,再說了,也不光是人嘛,重器械營要好幾十人才操作一台弩炮,可發揮的作用,恐怕幾百人上千人也未必能相提並論。」

    葉韜鼓勵地笑了笑,說:「加油吧。以後軍隊遲早都是你們這些年輕人來掌握、管理的。你們把軍隊研究得越是透徹,我們這些老傢伙就越是放心。」

    然而,葉韜說完,大家都有些想要翻白眼的感覺。時光遷延,葉韜現在的年齡雖然還是年少得志得可怕,但在雲州這個生機勃勃的體系裡,也不是最年輕的那撥人了。在場的這些參謀軍官,同樣也少壯得很。最年輕的才十七歲,葉韜的確是年長的,可還沒有年長到可以讓他隨便說這種彷彿四五十歲的老資格在培養接班人的話。

    轟隆隆地滾雷一般的聲音傳了過來……在折騰了許久之後,重器械營終於把最開始沒有能完成爆燃的那個仇給報了。他們東一鎯頭西一棒子地在戰場上扔了許許多多個火油彈。頗多是故意沒有點燃或者是落地姿態不好沒有炸開的火油彈。經過那麼長時間的作戰,全都糊在了地上,和鮮血和泥土混雜在一起。而空氣中已經全都是燃燒的氣味。都沒多少人注意到空氣中稠密的油料的味道。一發火油彈偶然地炸開了,迅即把一整片地面都點燃。瞬間把一片人捲了進去。雖然其中有幾個格鬥步兵不慎被大火吞噬,但一直玩火的雲州諸軍在怎麼對付火這方面經受的訓練。是西凌大軍想都想不到的,軍官們立刻就吩咐收攏隊伍齊齊撤了出來。也幸好,由於雲州大軍為了保證自己的優勢,始終維持著相當完整的陣線,這才讓這種撤退成為可能。而就在這個當口,看到機會的重器械營不疲勞,居然比幾個時辰之前更快地連續打出一連串的火油彈,點燃的和不點燃的都有,而在空中,飛艇隊也很興奮的隨手拋下一個個火油彈,彷彿在試驗能夠把火點得多大。

    「唉……完了……」看到戰場上出現了這種雙方都沒有預料到的情況,雖然說由於戰場太大,火勢不會波及太廣,但大軍一亂,這互相踐踏造成的損害太大了。尤其是,現在戰場上擁塞著的都是西凌軍士。江旭京彷彿是認命似的,搖了搖頭,說:「鳴金,全軍後退……就在這裡,立休戰旗和我的帥旗。」說完,江旭京將手中的長劍緩緩插回了劍鞘,扣住了馬,就在那裡站定了。

    「大帥……」身邊的侍衛和副官們驚呆了,全軍鳴金暫退那是無所謂,這樣的情況理當如此,在節奏和士氣上的損失雖然重,卻也不是不能挽回。但江旭京現在的意思,似乎是大軍後退之後,他要在戰場中間和對方商議休戰的事情,這明擺著就是準備認輸投降了。江旭京在大家的印象裡,從來就不是一個悲觀到這種地步的人。

    「不用說什麼了。讓小子們小心一些,注意看好那些護教軍。」江旭京又搖了搖頭。

    雲州諸軍馬上看到了休戰旗,隨即,從指令塔一直到各方面的將官軍官們紛紛下達了後撤一段距離整隊的命令。似乎沒有任何人懷疑江旭京那是權宜之計,是準備等火稍晚了繼續打,這種對敵手的信任和尊重,也讓江旭京好受了那麼一些。

    轟轟烈烈打了三個多時辰,拋下了一地的屍體,居然要這樣收場嗎?可是,兩軍基本回到了早上開戰之前的位置,空出中間一千多步的距離,又遠遠互相看著了。江旭京甚至沒有帶多少侍衛,僅僅只有十幾個人陪著他一起,站在戰場中間極為顯眼的旗幟之下。

    休息了大約有四分之一個時辰,葉韜策馬從雲州大軍中馳出,他的身邊俱都是這次大戰中的重要的指揮。戴世桓、戴世錦、談瑋然、池雷、成遲及至於今天讓大家刮目相看的中軍營營正石榴加上各自的一兩個侍衛一起,同樣十多個人陪伴著葉韜一起來到戰場中間。

    一老一少兩個統帥互相看著,過了一會,葉韜首先開口了:「江將軍,您的意思,現在如何解決此事為好呢?」葉韜並不咄咄逼人,而是將這一場慘烈的戰事講得像是平時在處理一件公文似的。

    「我降了。」江旭京坦率地說:「這一仗,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葉韜剛想說什麼,卻被江旭京的繼續發言憋了回去,江旭京問道:「葉經略,你能否承諾保證我方投降將士的安全呢?」

    「我方向來沒有殺俘的傳統,請將軍放心,」想到了江旭京顧慮此事實際也有道理,這一次雲州攻入鎮北軍司,對於抓俘虜一向不怎麼積極,殺得很凶,葉韜笑了笑:「在補給壓力比較大的情況下,我方不以抓俘虜為優先。而是寧可殺傷或者擊潰,這是有的,但凡是我方納降的軍士,都受到了與職務相匹配的待遇。請將軍放心。」

    江旭京笑了笑,說:「那麼,葉經略,現在你說吧,你覺得如何進行此事呢?你我,在這方面,似乎也都不是什麼有經驗的人呢。」

    的確如此,葉韜稍想了一下說:「請將軍將此事向你方公佈吧,請原地修整。我方將派出兩翼士兵進行觀察,等安頓好了,請將軍來我大營一行。」

    江旭京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於是也不多說,圈轉了馬頭,就朝著己方軍陣跑了回去,葉韜回到營地大約一個時辰之後,江旭京來了。

    就在這一個時辰裡,經驗最豐富的戴世錦戴世桓已經給太年輕的軍官們上了一堂納降流程的普及課。而在這個之前,大家已經不約而同的想到糧食補給的問題,已經在內部會議之前發出了飛鷹傳出,告知在慶田等候消息,調控後勤補給的余福忠和索錚這一仗勝了。江旭京率部投降。但同時也催索錚趕緊運一批糧食上來,迅速調整後方供給運輸的配比,可以大幅度消減火油彈、箭矢等等消耗品了。

    一個時辰裡,雲州方面也迅速擬定出了各種相關的條款。這方面,他們可是真沒什麼準備,誰能想到江旭京居然這個時候就降了?江旭京有膽子糾集起三十萬大軍來進行決戰,卻在損失剛剛過半的時候就投降了,雖然還有疑慮,但暫時來說,卻也需要確認江旭京沒有別的意圖。而當江旭京來到雲州大軍的中軍營,帶著的僅有兩個親衛和所有將校。他們一個個將調兵虎符放在了剛剛收拾停當的長桌上,雖然大家臉色不虞,卻也都沒說什麼。江旭京對軍隊的掌控能力,實在是相當不一般的,倪思歸部現在已經被集中起來,由江旭京本部的精兵一左一右地包夾在中間,大概是想想沒什麼意思,也沒什麼出路,這一部現在倒是非常安靜。

    「江將軍,現在您還有什麼條件嗎?」面對著面坐了下來,戴世桓說道:「不妨現在說出來,我方會斟酌的。」

    「敗軍之將,仗著還有點戰力再談判,未免太不識趣了。如果說有,也算是有吧,我方這些將官中,不少都是西凌各地而來,配屬於我部,他們想回去。」江旭京聳了聳肩,說。

    「可以,只要對你方現在的軍隊有初步的控制,想要回西凌的將官、軍官、士官和士兵都可以走。我方會派出部隊監視、並保障補給直到進入泰州。」戴世桓點了點頭,應允道。

    江旭京點了點頭,說:「那就是這樣了,現在老夫聽憑你們處置了。」

    戴世桓微笑著說:「江將軍,我們也算是多年交鋒,互相也算是瞭解。我這就說一下我們的處置意見。」

    雲州的處置意見很簡單,交出兵器,然後一步步進行整編和遣返,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要求江旭京配合對鎮北軍司所有還沒在雲州大軍掌握中的據點、城鎮進行招降,似乎也很合理。比較讓江旭京有疑慮的,則是戴世桓提出的,對護教軍要另外處置,將在全軍遣散整編之後對他們進行一段時間的隔離審查,讓江旭京很有些頭痛。但戴世桓說的也明白,不會隨便殺人,但要是有人說什麼都不聽,至少隔離收監那是難免的。這些護教軍士太狂熱了,哪怕是現在幾萬人拼得只剩下了那麼一點,還是目光炯炯,在江旭京本部軍士的監視下在向天祈禱,還說天神會怎麼怎麼樣,甚至說葉韜轉眼就會被天雷劈死。

    可大家的想法,現在天雷是葉氏工坊製造了,顯然葉韜的和天神的交情要比道明宗的這幫孫子更鐵。
adll987 發表於 2008-8-10 19:35
第三百二十七章心理輔導

    旭京連著幾天就住在了中軍營裡,算是為交接的事情然而,近距離觀察雲州大軍,也算是題中之義。江旭京沒有問對自己到底是如何安排,但看雲州的軍人對自己純是軍人對軍人的尊重和生活上的安排之細緻,想必是不會對自己怎麼樣的。雖然江旭京覺得自己還是解甲歸田比較好,但這個老軍人對於軍隊,卻難掩好奇。但受降的諸多事情,不管是江旭京還是葉韜,都不是會去實際參與太多事情的人。作為軍政一體的一方諸侯,他們只需要為事情定下調子就是了。而正是因為這樣,江旭京也有了許許多多的時間來和葉韜聊天,喝酒。雖然現在還不方便讓江旭京知道太多有關有關雲州軍隊的細節,但大體上的事情,卻也沒必要太防著他,葉韜是這麼說的。於是,江旭京帶著兩個親衛在營地裡閒逛,雲州方面除了派了一個參謀軍官跟著之外,什麼都沒做。雲州軍隊現在的體系和這個時空原有的那些軍隊的區別實在是太大了,哪怕是天下第一軍的血麒軍,要想完全能瞭解雲州的體系,尤其是軍令體系,也要進行專門的訓練,這還是因為兩者本身就比較類似的關係。雲州軍中沒有人會認為,讓江旭京隨意看看,就能學走多少東西。

    「葉經略,不知道……您準備對我方的軍士怎麼辦呢?」過了沒幾天,江旭京終於無比嚴肅地問了這個問題。這幾天,西凌大軍完成了繳械和清點,雙方一起清理了整個戰場。埋葬了戰友們的屍體。開始用石灰做必要的消毒防疫工作,而雲州大軍在江旭京地文書和使者地幫助下,若干個五百人上下的小型隊伍快速推進。很快就將整個鎮北軍司所有的關鍵地點掌握在了手裡,正在開始對鎮北軍司各處地官府資產進行清點整理,一些先遣的地方官已經開始對一些地區進行實際的治理,對於仍然對東平心存怨念乃至於武力抗拒的豪族,也開始逐步進行清剿……隨著各種工作的進行,隨著大軍開始分散。現在在歸原上駐紮著,監視著已經沒有武器的西凌大軍地,只有不到二十個營而已。但就是在這幾天裡,隨著雙方的配合、協調,隨著雲州大軍在勝利之後卻仍然比較平和地對待西凌軍士,西凌大軍已經越來越缺乏反抗的意願了。而下一步,整編和遣散就要開始進行了,這向來是最麻煩的環節。不由得江旭京不在意。

    「江將軍,」葉韜平和地說:「主要是分成幾種吧。那些想回去的非原籍軍士,都已經到泰州了,那些人留著我還真沒辦法。很危險,自己走了最好。然後剩下的士兵麼……江將軍。記得您說過,您湊了相當多家丁族兵之類的軍力是吧?」

    江旭京點了點頭,有些尷尬:「這也是迫不得已嘛。」

    「這部分士兵全部直接遣返,但之後每個月都必須在規定時間向地方官報到,為期一年。之後的情況我們再會有辦法。普通地軍士,年齡在三十五歲以上的,有家庭的,將按照雲州的榮軍農場模式建立地農場和牧場進行安置,建設農場牧場的費用從我方接收地鎮北軍司官庫支出,不足部分由雲州經略府墊付。之後……再找陛下報銷咯。年齡在十四歲至十六歲的軍士,有家庭的遣返,如果家裡只有一個了,那一樣進入農場牧場系統。剩下的就是基本適齡的軍士,對於身體不怎麼好的,一樣由官府統一安置。其他的軍士,將打散了之後重新進行整編和訓練。有這個整編和訓練的過程,那些能夠認同東平的士兵們將繼續在守備營一級的軍隊中服役,為期一年。那些還是視我東平如仇的,遣返原籍務農放牧,自然,也要向地方官每個月報到。然後,那些正常服役的軍士,將接受全套雲州守備營的基礎訓練,包括身體訓練、技術訓練和……文化訓練。同樣在一年之後,那些表現出眾的士兵們將有機會進入到主戰部隊中,也會開始有機會瞭解到我雲州諸軍的各種規矩。」葉韜仔細地講述了大家商討出來,似乎還比較離譜的方案,江旭京聽得顯然是很滿意的,這種繁瑣的安排顯示了雲州現在對於這方面的確是下了功夫的,也必然會很好地安置好這些降卒。然後,葉韜補充道:「這些安排,只適用於除了護教軍之外的鎮北軍司所部。」

    「哦?」江旭京聳了聳肩,居然是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問道:「那對護教軍,你們準備怎麼辦呢?」

    葉韜說:「說服,教育……請江將軍寬心,反正一共也就那幾千人了,活下來的倒還都是那些最狂信的道明宗份子居多,雖然不好對付,但絕對不會妄動殺戮的。」

    既然葉韜這麼

    江旭京點了點頭,也沒什麼太多意見了。這幾天他不軍官,就是為了瞭解受降的情況,要是有什麼不對的,也好及時反應。雖說投降事實上是比較屈辱,但雲州諸軍顯然都曾受到嚴令,非常正規而禮貌地對待這些投降的軍士,讓大家很快就有了初步的好感。但護教軍卻又不同,經過了戰場洗禮,經過了被葉韜的飛艇隊來回轟炸,動搖了對天神的信仰,居然護教軍短時間內在幾個軍中羽士的慫恿蠱惑下,很有些想要拒絕投降,一拼到底的態勢。後來雖然完成了繳械,但護教軍的營地裡,氣氛沉凝壓抑,總有種狂熱和陰謀的味道在裡面。為此,雲州特意調了一個榮軍農場牧場的輔助兵營,專門監視護教軍,算得上是極高的待遇了……哪怕原本在西凌軍中,江旭京都是將護教軍當作是洪水猛獸,當作是不安定因素,更何況是現在?要是葉韜真的說明:我會好好按照投降士兵,但護教軍我得都宰了,恐怕江旭京都不會說一個不字。而現在,葉韜等於是承諾了不會亂殺人,倒是讓江旭京越發好奇,這一次葉韜又要玩什麼花樣。

    心理學前衛不前衛?哪怕在葉韜和談瑋馨所來自的那個時空,他們都沒怎麼搞明白心理學是怎麼在作用的,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認定這是一門極有用的學科,在其中投入了巨大的時間和精力。也正因為此,葉韜當年才有可能撰寫出現在被當作東平幾大高層經典必讀作品之一的《群學》。這些年來,「群學」在東平已經成為大家不提,但好多人都開始在嘗試使用的專業學科,甚至還有一個「群學社」專門在研究這些內容,並加以拓展。正因為有了這樣的一個實際上由內府開支經費,但名以上算是自發的學社的機構,葉韜和談瑋馨才將他們覺得有趣的一系列心理學實驗的內容放給了這些初級心理愛好者們去研究。還別說,由於這個時空心理學的起點太低,還真讓這些愛好者們弄出了不少有趣的內容來。

    在當初研究道明宗的時候,葉韜就曾經驚鴻一瞥地想到過心理學裡對於邪教、異教等內容的研究,有一個很著名的「認知失調理論」,說的是人會在意識中將自己的行為合理化。宗教狂熱者們不斷用宗教性的內容來解釋自己的一切行為,也就距離普羅常識越來越遠。但認知失調理論同樣是對付這種現象的有利武器。雖然沒有專業的心理醫師或者輔導者,但葉韜手裡可還掌握著一支很神秘的小部隊,這些人當初就是在挑選進入西凌組建雷音魔宗的培訓和考核中被淘汰的人,固然有一些人在其他行業裡用這些知識混得很好,但大部分人還是在雲州的各級體系中在服務。在部署平衡計分卡,進行內部崗位更換等舉措,並由此開始建立雲州獨特的治理氛圍的時候,葉韜就把這些人重新聚集在一起,組建了一個很小很小,直接對葉韜本人負責的部門。他們就是負責將群學會弄出來的各種東西,以及將葉韜的想法,轉換成可以實施的步驟。這些人,也就成為了這個時空裡最適合用來給「護教軍」進行心理輔導的一批人。

    他們首先針對的就是那些護教軍中心思活絡,看起來並不是完完全全被宗教燒壞了腦子的軍官。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些護教軍的軍官大部分原先都是各行各業而來,鮮有職業軍官,和這些雲州的軍官聯絡補給啊、食物配給啊之類的問題,都是和他們切身相關的事情,躲都躲不掉,而心理部門的這些人,就會以很小的恩惠,讓這些人千萬幫他們些忙,讓他們的工作進行得順利,大家都有好處。如果這些護教軍的軍官拿了莫大的好處,那就明顯有被收買的意圖了,感受就會不同。但第一批的這些收益,最小的可能只是一杯淡麥酒,一頓比受降過程中的標準高那麼一些的飯食,或者是幾片肉乾,一些藥品,這些受惠的護教軍軍官們想想對方所要求的,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最大的事情也不過是要求他們不要再每天早上集合進行法會了,因為他們一進行宣教法會,對面輔助兵營就要吹號集合,大家都緊張,最小的事情則包括讓他們要求士兵不要隨地便溺,以免造成疾病流行……但一次次的接觸,讓這些軍官們不斷開始合理化自己的行為。而當幾個軍官動筆寫了他們開始自己都不相信,就是為了讓受降順利進行的「悔過書」之類的東西,這種合理化就越發明顯起來,也越發開始在軍營中發揮起奇妙的化學作用來了第三百二十八章秘密文書

    過了不到半個月之內,雲州大軍已經牢牢掌握住了整司,但最讓江旭京震驚的還是護教軍中發生的變化。居然有一個以前他覺得是個死忠份子的軍官,和一個羽士爭辯了起來,由此引發了整個護教軍軍營內衝突。那個頂撞了羽士的軍官被那個羽士的親衛所殺,卻激起了那個雖然說不上深孚眾望,但的確實實在在為士兵們做了不少事情的軍官的部下的巨大反彈,情況傳開之後,軍營中唯教義是從的那些純道明宗教務人員立刻被孤立了開來。情況差點演變成內鬥,幸虧雲州軍方及時介入疏導,這才讓情況安定了下來。而對那些看著雲州方面介入不鹹不淡說著怪話的道明宗高階教務人員,一個雲州軍官「按捺不住」和他們辯論了起來,就在全體護教軍面前上演了一場好戲,將道明宗教義中的諸多自相矛盾的地方,諸多疏漏一一指出,駁得那些羽士們啞口無言。而當情況平定之後,雲州軍方又撤出了護教軍的軍營,只留下了大堆大堆的護教軍士兵和軍官們或默默思考或小聲議論……但毫無疑問,他們心中的信仰坐標被再次重重打擊了。

    恩威並施……這是歷來收納降兵為己用,大家都認同的方法。其實這倒未必是最好的方法,但的確是最快最有效的。說起來,江旭京用這種方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他可從來沒想到過,居然收降還能弄出那麼多花樣來。對普通的軍士,恩威並施也就足夠了。就算大部分軍士可能要在守備營一級的部隊裡服役之後才能升入主戰部隊。但光是守備營地種種待遇。還有退伍之後地榮軍農場牧場,和其他許多出路給大家帶來的都是切切實實的收益。軍士們養家更容易,能過得更好了。軍官們雖然少了玩花招地機會,但薪金增長,倒也不無小補。實際上,由於西凌獨特的准私兵化的趨向,和普遍善待士兵練精兵的情況,軍官弄權或者貪瀆並不嚴重。絕大部分軍官的生活都會比以前更體面。只要過上幾個月,一年這樣的日子,相信這些士兵們、軍官們都會對東平歸心地。

    但護教軍卻不同,他們完全不像是一個國家的人,他們的想法別人壓根無法去揣摩。但葉韜和他的那個小小的團隊卻三下五除二地解除了護教軍的精神武裝,將他們無害化了。而這些原本就來自各行各業的人,在沒有了精神武裝,又被陸續分散遣返安置之後。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想到這些,江旭京都有些不寒而慄。

    看了這樣的情況之後,江旭京終於又對另一個問題感興趣起來,他問葉韜:「葉經略。那不知道貴方要如何處置老夫呢?」

    葉韜什麼都沒說,而是從他案頭一大堆地文書中抽出一件。交給了江旭京。這個厚厚的米黃色的文件袋裡,是一系列有關江旭京的內容。由於江旭京降了東平地事情是瞞不住的,對於此事東平方面也沒有做太多努力,但江旭京在西凌國內地為數不多的親屬,以及可能被株連的老朋友,老部下等等,都被東平情報局悄悄轉移了。恰恰是為了這部分工作的順利進行,雲州方面將和泰州的所有人員和物資往來封閉了將近十天。這幾天裡,最新的情況已經轉到的丹陽,而非常意外的,談曉培居然不在丹陽而跑到和北遼的戰場上去了,留下了談瑋明以太子身份監國。談瑋明一邊發回了一份要求江旭京盡快來丹陽進行會談,決定將來去向的文書,也同時向談曉培抄送了這份文書。而談曉培則更是直接將自己的親筆信折在了飛鷹腳上的信筒裡傳了過來。信中說明,假如江旭京有所顧慮,不願在東平任職,完全可以理解,但希望江旭京能在一到兩年內繼續給與鎮北軍司的治理機構以指點。如果江旭京還想在軍中任職,那可以在相當於左將軍徐景添這一級再設立新的職位,可以是實際軍職,也可以是在中樞參贊軍機的高級參謀型軍職,實際上現在徐景添也是這樣一個狀態。東平將不專兵,大將隨時可能按照需要進行職務和任務的轉換。但談曉培也擺明了說,不建議江旭京在鎮北軍司任職,如果擔任實務軍職,將可能是在針對北遼方面的天璇軍或者是針對春南方面正在組建的水陸混合大軍中……

    江旭京還沒有從這個親筆信中回過味道來,葉韜又接著向他講述了談曉培對現在鎮北軍司的治理情況的想法。現在的鎮北軍司,由於情況比較複雜,不利於朝廷

    轄,將直接對雲州經略府報告,改名為鎮州。而雲州此升級為北疆經略府,下轄雲州和鎮州兩個大得可怕的州。朝廷將盡快將鎮州的行政長官和軍事長官委派到位,在人選方面還在徵求葉韜的意見,但鎮州總督的一些建議中,最讓葉韜覺得滿意的莫過於魯丹。至於鎮州督軍,談曉培則做主準備派來徐景添。這會是徐景添正式退休之前的最後一個崗位,徐景添對於這種征服後的治理,現在也算得上是經驗豐富了。同時,還有一系列的地方官佐會陸續調來。現在各方情況都比較繁雜,尤其是東平還正在和北遼交戰,戰事頗為膠著,進展不算很順利。一時之間各部也騰不出人手來甄選人員。只能責成雲州暫時軍管,等待地方官陸續到位。至於治理上的緩急,談曉培沒提半個字,在治理方面,雲州實在是讓他驚喜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他就等著看在鎮州還能有什麼可喜的變化呢。要是雲州那套治理方式在鎮州同樣能夠施行順利,他甚至準備在運河總督府治下開始試行,看情況再決定是不是要普及開來。

    到底選擇怎樣的道路?一時之間江旭京也惶惑了,在這幾天裡,哪怕是當初說要給倪思歸報仇的賈慶林,也悄悄地說:「媽的,真的打不過,咱和人家相差太大了。這還是人數比對方多了十來萬,要是人數大致相仿……如果是現在我知道他們多強,我恐怕直接就降了。」

    這也是現在西凌軍中不少人的真實想法,賈慶林年紀也不小了,他倒是真的準備解甲歸田。就算葉韜不照應,他這些年在鎮北軍司置備下的各種資產也足夠他一家逍遙好幾輩子了。而許許多多的年輕軍官,則是在雲州大軍在面前的撩撥下變得心癢癢的。這時候倒是看出西凌軍方那種准族兵制度的劣勢了,士兵們對於家族和地方的忠誠度遠高於對於國家的忠誠度,由於鎮北軍司一直都比較窮,更多士兵還有更現實的問題要考慮。當東平能夠解決好所有的問題的時候,大家都會動搖。

    葉韜沒有催逼江旭京,而是給了他充足的時間去考慮。讓人奇怪的是,葉韜居然消失了整整四天。這幾天裡,葉韜親自帶著飛艇隊連續進行夜航,終於一路在東平情報局和特種營的部隊的指引下安全往返。葉韜要做的事情也不多,主要是抵達泰州南方,和中州交接的地方的一處山坳,在那裡將一大批文書搬上飛艇運回來。在那裡,他還和那個深入西凌許久了的二師兄索庸匆匆見了一面。

    如果不是飛艇已經研製成功,怎麼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些文書運出來還真是個問題。他們那一行進入西凌,因為有陳楷留給他們的全套聯絡安好,毫無困難地就悄悄進入藏書樓,將文檔全部取出。現在一部人馬已經在調查那個寶藏所在了,還是有些成果的,由於春南的大規模進襲,還有東平從雲州方向掃滅鎮北軍司的事情,現在誰都沒心情去打獵,守備的西凌禁軍也樂得逍遙,畢竟這裡距離前線太遙遠了。禁軍一荒疏,尋寶者就發笑。他們雖然不敢明目張膽地掘進,但卻在那個皇家獵場裡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落腳點,一點一點地將工具、器材等運了進去……這種工作危險又沒有技術含量,所以帶隊的禁軍軍官才一把將索庸踢倒護送秘密文書的隊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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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將葉韜送回歸原之後,飛艇隊就直接轉向東面,準備直接航行到薰家集進行補給,然後直接將文書送去丹陽。這可是一樁大事,雖然大部分文書還沒有人翻閱過,有的已經保存在一個個木匣子裡好多年,但葉韜只是略略掃了一眼那些文書的目錄冊,就意識到這些內容可能真的會產生巨大的影響,或許,會引起西凌乃至天下局面的一些有趣的動盪。尤其是陳家的佈置和道明宗還不一樣,道明宗需要依*的是大眾,是人群,是凝聚在人群中的狂熱精神,但陳家卻可以通過世族的觸角,觸及到道明宗那些比較草根的方式無法觸及到的領域。有些被開列在文書中的名字和世族,讓葉韜委實大吃一驚。相信,等這些文書到了丹陽,等情報局做好了核實的事情之後,會有所行動的。不把國內的隱患解除,東平是斷然不敢去運用這些文書來打擊敵人的。傷人傷己,一向就不是東平的傳統。第三百二十九章捕魂人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驚破了葉氏工坊光影車間里許的地方的所有人的寧靜。周圍巡邏的軍士們紛紛向這裡聚攏,尖銳的哨子聲此起彼伏。葉氏工坊可是全天下所矚目的地方,尤其是有葉氏研究院的雲州分部,不知道多少細作削尖了腦袋想往裡面鑽,隨便出什麼事情都不會是小事。但光影車間又是嚴令不得隨意進出的地方,大家紛紛圍攏在周圍,不過,光影車間的總監卡珊德拉不久就跑出來向大家解釋:「沒事沒事……在做試驗的時候有人受了點驚嚇。」

    大家還狐疑著,但卡珊德拉還是帶著廠區的保安主管進入了光影車間,讓他去確認的確是沒什麼意外發生。然而,七彎八拐地進入到了光影車間這個葉氏工坊裡最精密也是最神秘的地方的核心,連保安主管都嚇了一大跳。那個單獨隔開的房間裡,懸掛著一張水淋淋的紙。這張紙有白色的邊框,大部分內容是黑乎乎的,但在中間,則有一個模模糊糊的人臉。對的,真的是人臉,只是那人臉是如此模糊,簡直像是一個鬼影。能在葉氏工坊當保安主管,擱到外面怎麼也是個營正級別的人物了,膽量自然是不會小的,可這麼一瞅,還是嚇了一大跳。仔細一看,那不是畫出來的,而是在紙上生出來的。

    保安主管蹭蹭蹭地倒退了幾步,指著那張濕淋淋的紙,問卡珊德拉:「那個……那個是什麼?」

    卡珊德拉已經從剛才的驚恐中恢復了過來,剛才就是她被嚇得尖叫了起來。可現在卻又不好意思承認了。她鎮靜地說:「我們在做葉經略佈置地試驗。這是成果之一……不要多問。」

    保安主管連連點頭,連忙告辭了出去。他地知情權很高,但對技術的事情畢竟不懂。只知道葉氏工坊在進行的各項研究,絕大部分是除了葉氏工坊裡地這些人,沒人能弄明白的。他也不想白費那個功夫。既然有一個總監級別的人吩咐自己不要多問,那自然更是閉嘴為好。

    卡珊德拉就是因為光影車間在進行的研究和她一直在弄的動畫放映機之類的東西好歹算是有點聯繫,這才被拔擢為總監,從此專門負責葉氏工坊地所有光學類產品的研製和生產。卡珊德拉這個總監說是說要管生產。可實際上生產還是扔給了錢順去打理,她一門心思就撲在了葉韜佈置下來的一系列項目上,樂此不疲。

    照相技術由於有葉韜的直接過問和指點,進度實際上是很快的。銀版照相術已經基本完成,由於成本高昂,實際上那只是給大家做一個理論指導,讓大家知道光化學反應是怎麼回事。而之後光影車間和煉金工坊合作進行的大量的試驗才是正式研究的開始。銀鹽照相術……葉韜是這樣定義這整個研究體系地,而越是進行深入研究。大家越是發現,這種名詞對這種技術的定義之準確。在葉韜指揮大軍西征的這些日子裡,其實工坊已經有巨大的進展,比如已經初步明白了鏡頭鏡片組地設計方法。如何盡量去減少形狀的失真等等,只是還需要大量實踐來檢驗大家地想法。還有就是他們終於製作出了第一台放大機。能夠將原來局限於底片大小的照片放大到他們需要的尺寸,自然,目前來說,也不是很大,也就是這一次製作出來的一尺見方的大小。而以特殊的紙張為基質的相紙,至少現在看起來,理論上是可行的。就是因為大家還不熟練,荒腔走板之下,將一章在四寸見方的照片上看起來好好的照片放大給放糊了。或者,那就是照相機或者放大機本身就有問題。

    而就在卡珊德拉以極強的科學精神在進行各種嘗試,一點點地改善著相機設計和放大機設計,不斷調整著底片和相紙的配方的時候,一個流言開始在葉氏工坊流傳開來。——卡珊德拉是個捕魂人。

    只要被卡珊德拉拉進光影車間那就得要進行一次靈魂的洗禮,在一片刺眼的閃光中,那個人會被攝取一部分靈魂,被轉置到一張黑白相間的畫片中。而這張畫片將被封存。那些忠誠的勇士,將因為這張畫片,永久地被紀念;而那些背叛了經略大人、背叛了雲州和東平的小人,則將會因為這被保存下來的畫片,因為畫片裡被封存的靈魂而永世受到折磨……

    其實,大家的想法裡都肯定了卡珊德拉是個好人。卡

    原本就是西方世界裡的著名的預言家和女祭司的名字拉一直深居簡出,沉迷於別人弄不懂的技術,本來就有很深的神秘色彩,這一次更是被描繪成了一個為經略大人守衛靈魂純潔性的女巫……但至少她沒有隨便抓個人攝取了魂魄就折磨呀。

    卡珊德拉倒是不在乎這些流言。其實,按照她的理解,照相技術的確是有類似的功能。紀念英雄,讓後人有歌的對象;記錄奸佞,承受後世永遠的唾棄。至於那些記錄山水風光的事情,卡珊德拉的印象裡,還是交給畫師更好。可是,卡珊德拉可以不在乎,但整個葉氏工坊卻不會不在乎。葉氏工坊本來就是全天下思維最為活躍的地方之一,也是各種實踐性最強的人才匯聚的地方之一。當這樣的流言蔓延開來,大家就不僅開始要想,如果「攝魂人」卡珊德拉真的能做到這些事情,那他們這些自認為在方方面面都算是一方奇才的人,豈不是應該都是英雄?或者說,大家是不是應該都留一個靈魂記在經略大人的「攝魂人」手裡,借此來向大人宣示自己的忠誠呢?

    於是,卡珊德拉赫然發現,在葉氏工坊光影車間,出現了排隊拍攝照片的風潮。這一點她也是無所謂的。現在雖然光影工坊在照相技術方面還是在嘗試摸索階段,每一批次的底片和相紙都在改進,配方都有不同,但每次都會多出來不少,正好這些人喜歡拍照,那就拍吧。雖然搞研究是很難的,但僅僅要學會操作相機,哪怕是全手動地操作相機,對於葉氏工坊的聰明人來說,也不算很難。而借此,葉氏工坊有了第一批有著目測光線來調整曝光的精湛技術的人像攝影師……而葉氏工坊之後普及帶有照片的胸卡的時候,整個雲州分部的證件照幾乎都是現成的。

    就在流言流傳得最盛,卡珊德拉被無限神化的時候,葉韜終於安頓好了鎮州的事情,回家探望了家人,尤其是家人中間的兩位孕婦,然後就來到了葉氏工坊,專門督導照相術的技術研發。葉韜現在在這個技術上可是發了狠要趕時間弄出來的,因為,他想記錄自己的孩子的成長,在這方面,沒有什麼比照相機更能準確而現實得捕捉下那一個個瞬間了,而要做到這一點,他雖然弄不出來後世他最玩得習慣的一三五相機,至少也得弄個類似於哈蘇之類的中幅機,這才能夠勉強進行抓拍之類的工作吧。而要達到這一點,在幾個月裡光影車間需要跨越的是在攝影史上發展了好幾十年的技術跨度。到時候,葉韜又是直接端出了一整個成熟豐富的技術體系,來幫助大家觀看這個他越來越深愛著的世界。

    葉韜雖然離開了鎮州,但目前大軍仍然有超過二十個營在那裡。雲州的五十個營需要防禦的面積好像忽然擴大了有一倍,頓時顯得有點捉襟見肘了起來。尤其是雖然這一次的大戰雲州方面損失不算慘重,但最後的傷亡數字前後累積起來仍然直逼四萬。雖然其中一半左右都能夠陸續回歸部隊,但那可是十多個營的兵力啊,對於一共也只有五十個營兵力的雲州來說,可就是很嚴峻的事情了。葉韜雖然想要專心致志地搞科研,但等這份報告一到,他還是飛赴雷霆崖,進行了又一次的軍議。商量的就是整軍、補充和擴軍的事情。最終,葉韜批准增加十個守備營編制,並且接受榮軍農場牧場系統一共五個營的輔助兵為正規編製,以後統一稱呼為榮軍營。

    榮軍營以後的裝備由統帥部給與指導意見,由榮軍農場牧場系統自行採購,享受雲州正規軍的內部採購價格。但榮軍營必須清退所有四十歲以上,十五歲以下的士兵,十五歲以上的士兵在榮軍營內稱為學徒兵。雲州各軍在有補充人員的需要的時候,優先從學徒兵中挑選……

    經過這樣一番變化,雲州的職業軍體系越發豐富了起來。那些學徒兵要是想當兵,理論上他們可能在十七八歲的時候被主戰部隊選中進入各營服役,理論上可以服役到三十歲到三十五歲,隨後他們還可以回到榮軍營再比較輕鬆地服役五年才終於退役……當然,這只是理論而已。雖然雲州人好戰,可也沒有瘋狂到這個地步。第三百三十章雲州銀行

    葉韜回到了雲州之後,雖然他是一定要在限期之內將展到一個自己可以接受的程度,但他同樣得將作為雲州經略使,和現在的北疆經略使積壓下來的事情做完。而好多問題,又是涉及到多個部分的協調會議。

    這些內容中間,最麻煩的莫過於雲州和鎮州的經濟到底要不要一體化。相比於雲州,鎮州現在的確是相當貧瘠的,而鎮州和雲州同樣有著巨大的潛力。由一條山脈隔開的兩州,地質地貌還是有非常大的區別的。鎮州實際上是那種類似於溫帶稀樹草原的氣候,在西北反有些小規模的沙洲,沙洲似乎並沒有擴大的跡象。而鎮州同樣有非常豐富的礦產資源。尤其是螢石礦,在雲州目前只發現了一處規模尚可的螢石礦,但當雲州經略府的官員帶著探礦樣品來到鎮州,開始和當地人接洽的時候,忽然發現,在歸原東南方,也就是*近鐵嶺的地方,就有一處規模相當不錯的螢石礦,而當地人對螢石礦能派什麼用場,完全不知道。而對葉氏工坊來說,這卻是珍貴的資源。但除去礦產,鎮北軍司其他方面和雲州實在是相去甚遠。鹽和茶之類的東西不能自給只是個小問題,反正鎮北軍司人口不多,而專供雲州的那些鹽和茶的資源非常富裕,雲州的庫存足夠兩個州消耗一陣的了,而之後,談曉培自然還會做出妥善安排的。可糧食也不能自給,倒是讓雲州方面有些難辦了,雲州的糧食目前也剛剛自給並略有富餘而已。背上鎮州這樣一個負擔到底能不能承受下來呢?相關地計算在進行中。而大家地意思是,暫時先扛下來,但鎮州的農業要盡快發展起來。鎮州要發展沒問題。可鎮州原來一直是鎮北軍司,一直是抵抗北方蠻族攻擊的最前沿,也是西凌人和全天下人口中地「遠惡軍州」之類的地方,人口實在是相當稀少。要發展農業,就得更多的人口,這些人口從哪裡來呢?鎮州也同樣適合放牧。雖然鎮州出產的馬匹不怎麼樣,但作為挽馬總還是夠用的,但同樣是人口的問題。和雲州不怎麼需要太多榮軍營不同,鎮北軍司地榮軍農場牧場在防禦上的需要會更強一點,而鎮州的軍士們和雲州又不同,他們在基礎生產方面的知識、技能更差。要等榮軍農場牧場發展起來,至少需要三年左右的時間。

    自然,這方面的決定還是要讓談瑋馨來下的。畢竟。她才是雲州和現在整個北疆的大管家。而談瑋馨仔細地計算了好久之後,終於決定,分成三年時間,分步驟地將雲州和鎮州地經濟一體化。的確。這其中有非常大的一個原因是要進行更廣泛的試點,為將來談曉培下決心是不是將雲州模式推廣開來做參考。但同樣重要地原因也是通過經濟的同步,東平才能牢牢將鎮州控制在手裡,不讓這個一直以來歸屬西凌地新到手的州有離心的可能。這種負擔,雲州扛得起,也應該扛。而第一步,就是組建雲州銀行,正式變革兩州的流通幣制。

    之所以在鎮州開櫃營業的同樣叫雲州銀行,自然是因為現在葉韜和談瑋馨的權力雖然是大了,哪怕他們弄的這個銀行直接叫東平中央銀行恐怕談曉培也會欣然應允,但地方權力做大是很犯忌諱的事情,尤其是這種事實上的經濟體制獨立,這方面,雖然葉韜和談瑋馨的確是天不怕地不怕,但覺得,還是不要給自己多惹不必要的麻煩為好。雲州銀行在兩地正式設立,並且首先就開展了兩地的票據聯通業務和匯款、轉賬等等業務,雲州銀行自有的通訊系統保障了兩地高速聯通。從歸義到寧遠的匯款五天到賬,在這個時空可是了不得的超級高速了。

    而那些原先老是被人神話了的業務,比如聯邦快遞和敦豪天地快運等等也立刻跟進,在戰火稍停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展開了歸義到寧遠的貨運路線。而從歸義到鎮州各地的路線也在鋪開。這時候,雖然明知道西凌因為雲州的驟然攻擊猝不及防,現在也壓根騰不出多少兵力來逆襲鎮州,但鎮州以南還是擺開了至少十個營在戰備狀態中呢。

    但先於鎮州總督府建立起來的官府機構,卻是民政三處。陳楷上任伊始就重拳出擊,對攻陷鎮州之前發生的貪瀆,他不聞不問,查到了也當作沒看見。但現在雲州已經開始將相當數量的物資分發下去,來改善鎮州軍民的生活,還有大量的發給原來的鎮北軍司士兵的遣散費、安置費等等銀錢。所有敢對這些東西下手的人,陳楷是有一個抓一個,一點都不姑息。而現在鎮州事實上還處於軍管狀態,讓陳楷發揮起來非常自信。哪怕是那些世家大族的成員,只要陳楷說要抓,那絕對是大軍開進去挖地三尺也要將人抓住。而

    面在突然襲擊抓人方面,現在也越發熟練了。

    隨即,陳楷就介入了一些以強勢脅迫購併的案件,大大打擊了豪族大家的囂張氣焰。按照談瑋馨的比較時髦的說法,那叫做保護中小投資者,以規範市場定價機制。而陳楷深知,談瑋馨的說法是有道理的。雲州銀行的前身雲州發展基金之所以能夠在雲州將各種投資做得風生水起,關鍵就在於一個公正公平的環境。假如官吏、富豪、世家可以隨意以威逼利誘的手段擾亂這種市場的定價機制,那雲州發展基金給那些中小商戶的借貸隨時可能血本無歸。或許,有些人會考慮到某些商戶有從雲州發展基金借貸的款項,怕雲州發展基金背後的龐大勢力出手而有所顧忌,但這樣一來,雲州發展基金很有可能被一些人當作是保護傘,從而產生大量沒有必要的貸款,等於是以利息的方式向雲州發展基金繳納保護費……這同樣不是大家願意看到的局面。

    —

    而雲州銀行可是要負擔貨幣發行和管理責任的,要是一開始不做出樣子,等以後精力分散了,也就越發沒辦法將事情管好了。

    不過,銀行是什麼?不管是雲州還是鎮州,還有那些看了談瑋馨不知道多少說明文書仍然懵懵懂懂的東平高層其實都不太明白,當雲州銀行開業的時候,實際上腦子很清楚銀行是什麼的,只有談瑋馨、葉韜、管因航、施巍等少數幾個人。

    由於東平和北遼的戰事還在進行中,而雖然兵力有限,但西凌方面還是在泰州聚集了有十萬大軍,乃至於北方部族也對現在總兵力有限的鎮州垂涎三尺,蠢蠢欲動,還是*著奔狼原上雲州部族氣焰囂張地大舉北進的態勢才打消了念頭,派來了使者商議一些貿易上的事情。國家和地方的情況如此,雲州銀行的開業也不方便大操大辦,就在九月的尾巴上,雲州銀行在雲州境內計有寧遠總行、雷霆崖分行、綏遠分行、董家集分行、剛鐸分行五家機構同時開業。剛鐸分行就在剛鐸城的工地不遠處的一座翻修過的碉樓裡開業了,主要就是為了即時處理城市建設中的各種經濟和金融需要。至於雷霆崖分行,葉韜難忍惡搞的意思,將位置和建築風格弄得和魔獸中的雷霆崖銀行有些差相彷彿。

    雲州銀行的貨幣發行業務,談瑋馨和葉韜籌備了很久,而在雲州一開始就是從軍隊系統開始使用。雲州銀行發行的銀幣,幣值為半兩十足成色的白銀,銀幣實際重量是半兩,含銀八成以上。銀幣的正面是半兩的幣值數字、雲州銀行的名稱和繁複的蔓草圖紋,反面則是剛鐸城的圖紋,精美無比。在第一批銀幣作為軍隊餉銀髮下去之前,統帥部還曾專門做過詢問,哪些軍官和士兵不願意接受銀幣作為餉銀的,可以繼續領取實物銀,畢竟白銀和銀幣估計要同時在市場上流通很久,這並不造成什麼妨礙。但等銀幣一發下去,那些說要領實物銀的人就後悔了。這銀幣簡直是藝術品,實在是太漂亮了。不過,士兵們隨時可以在雲州銀行的辦事機構進行同價值的兌換,倒是毫無影響,也就是在自己沒能弄到手的那幾天裡,羨慕一下自己的同伴而已。

    葉氏工坊所屬的所有品牌的專營店和直屬機構,包括宜家家居在內,還有內府名下的所有產業在雲州境內的部分,同時宣佈即日起開始接受雲州銀行發行的銀幣作為支付手段。雲州上下對葉韜、談瑋馨以及整個雲州的治理機構有著相當強大的信心,對銀幣的發行,平靜卻又飽含希望地接受了。不少老百姓都通過在軍中服役的親友弄來一枚銀幣賞玩,這種情況讓有些有心人知道了,不免有些咋舌。才過了這麼點時間,雲州居然已經那麼富裕了麼?那麼多人家裡都有餘錢換銀幣來玩麼?在北遼、西凌、乃至春南的大部分地方,老百姓家裡要能隨時拿出半兩白銀,那可是有點困難的。

    沒想到的是,這種收藏和賞玩的需要大大違背了雲州銀行發行銀幣增進流通的初衷,到十月初,雲州銀行立刻在雲州全境和鎮州的歸義城全面展開了兌換業務。超過五百兩以上的兌換,需要預約登記,提前十天通知。在這種舉措和現在的北疆經略府有效地調控、管理措施之下,到年底的時候,銀幣已經大行其道,在各種交易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市場流通的銀幣總量超過一千四百萬兩。由於鑄造銀幣的耗費,哪怕連上運輸、物料、人力、器材研發和耗損,都沒有銀幣幣值的兩成,實際上不斷兌換銀幣的過程中,雲州銀行的財力膨脹相當劇烈。
adll987 發表於 2008-8-10 19:36
第三集 第三百三十一至三百三十三章 再臨前線
  
    於銀幣在鎮州的推行,那更是輕鬆愉快。鎮州現在大要通過雲州運入,有糧食、副食品、工具、茶葉、鹽等等等等,這些對於發展鎮州必須的東西,幾乎家家戶戶或多或少都需要,而既然這邊所有的供應商都肯收銀幣,那銀幣從銀行流向軍士和退伍軍人,再由這些家庭流向商戶,然後這些商戶或是將這些銀幣再流回雲州,或者是就在當地進行投資,建立新的商號分支,銀幣就這樣流轉了起來。由於銀幣相對於實物銀來說,支付方便,再沒有成色和切割損耗的問題,大家越來越覺察出銀幣的好處來。

    而在東平,關於北疆經略府下施行和東平不同的幣制則有各種各樣的意見。那些一直以來和葉韜不對付的,自然是繼續攻擊葉韜,攻擊雲州的治理有悖常理。談曉培這時候還偏偏不在丹陽而是在鎮寧關前指揮戰役進行。監國的太子談瑋明一下子被朝內那些大臣弄得有些頭大了,這個說葉韜和談瑋然沆瀣一氣,有篡國之相;那個說葉韜處處區隔於東平,有自立之意,不臣之心;還有更誇張的則索性說葉韜那是天降妖孽,有亡國亂世之兆……而那些力挺葉韜的人則有完全不同的說法,有的主張索性東平也推廣銀幣,有的主張索性全面推行新政,重設宰相一職,由葉韜來擔任……談瑋明雖然不像談瑋然那樣能夠興致勃勃地在軍中歷練受苦,熬得終於將士歸心,能夠將景雲騎如臂使指。名至實歸地成為雲州軍中說話擲地有聲的一人而不是讓大家賣他那個王子的身份面子;談瑋明同樣也不是黃序平之類地文臣。能夠將各種謀略當作自己地職業。能夠將再匪夷所思地事情在紙面上說得像真的一樣。談瑋明也不需要是武將或者文臣,本來,現在的太子未來地國主。就是個最特殊不過地職業。而談瑋明忽然發現。一直最力挺葉韜的黃序平等人,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躲在邊上一臉幸災樂禍。

    黃序平現在是真不怎麼想說話。魯丹是他的女婿,現在被葉韜選擇成為鎮州總督,已經履任。黃婉現在正悠閒地在去雲州的路上,由於鎮州情況複雜。暫時黃婉還是和魯丹分開一陣比較好。尤其是黃婉現在還有了身孕,雖然才一個多月,不怎麼影響輕鬆愜意的旅程,但影響總是會越來越大地。黃序平再怎麼說。都會被認定是葉韜一黨。

    談瑋明看黃序平這個樣子,自然也明白黃序平沉默地原因,也明白為什麼他會不在乎。黃序平自然知道問題的關鍵:葉韜這麼做,壓根就是談曉培和談瑋明都同意了的,需要力挺葉韜的不是他們這些臣子。恰恰是談瑋明。如果他們都不支持葉韜,那麼。以後他們也就別指望葉韜好好做事了。

    在議政殿裡,談瑋明揉了揉太陽穴,伸開雙手壓了壓。示意大家禁聲。

    「首先,葉韜施行地這些策略。每一項都事先向父王匯報過。關於雲州銀行的建立。前後提交的文書,總計有九十二件,計有三千多頁。有前景展望,有各種操作細則,也有萬一遭受困難後的應對方案。在進行各種治理措施方面,雲州方面的謹慎認真,遠超過大家地想像。措施到底是有效還是無效,姑且不論,至少是在我們同意的情況下施行。……趙天賜,你當地方官七年,實施地方方略四種,每一次都是先做得有了成績再上報朝廷請罪,但每次都是封賞,這沒錯吧?」看著趙天賜那張尷尬地臉,談瑋明微笑著點了點頭,說:「什麼不遵朝廷號令之類的名目,你好意思提嗎?」

    「趙益,葉韜當雲州經略使的時候推辭了不止一次,你都沒說什麼。葉韜同意出任雲州經略使,你地賀信是第二個到的吧?……第一個是我。」談瑋明撇了撇嘴,說:「你現在怎麼倒是說他有篡政之心了?你竟然送禮重得葉韜會退回來,大概,是不那麼瞭解葉韜地心吧。」

    「吳堯陽,你一個禮部地人,經濟又非你所長,怎麼就敢說雲州銀行所為就是聚斂財富,壞了百姓生計呢?」談瑋明說道:「雲州百姓的生活,不敢說所有,但至少大部分還都是很不錯的。銀幣使用到現在也有一陣了,你們還沒抄完,可也沒見人家百姓活不下去啊。」

    談瑋明也不想讓人太難堪,點名的幾個人都是平時蹦躂得比較厲害,而且言行前後很不一致的人。但談瑋明這偶一發飆,大家一下子也都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要說常理,什麼事情能扯上常理的?葉韜之前,可有人敢說能讓人飛行在空中?什麼事情都常理常理,這事情還做不做了?我東平之所以能繁盛如今,就是因為東平一直都有眾多敢於任事的

    相信,葉韜也是這樣的人。雲州銀行的事情,本來就都認可了的,要出什麼問題,責任在我們。這就不談了。至於是不是在東平全境普及,怎麼普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對於此事,葉韜和談瑋馨列出的條陳早就有了,就算真要進行,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做的事情。為了在雲州發行銀幣,雲州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進行的準備廣泛而充分,採取行動又小心翼翼。我不必說效果,單是這種態度,就是大家應該引以為榜樣的。」

    談瑋明在一力支持葉韜的時候,葉韜卻已經帶著飛艇隊飛赴北遼前線了。由於這一路沒有地面的導航人員,不便於進行夜航,大家也就選取了一條更簡便容易掌控的道路。葉韜乘坐自己的飛艇從寧遠出發,到雷霆崖和飛艇大隊回合,然後一路南下董家集,從董家集一路東向東,繞鎮寧關再轉而向北。經過在前方作戰的這些時間,飛艇數量又有所增加,現在已經有四十二艘飛艇了。

    當飛艇終於抵達鎮寧關的時候,所有東平官兵瞠目結舌,不知道如何反應。雖然已經有軍官們按照上峰的指令,已經告知過讓大家無論如何不能大驚小怪,但驟然一看這些飛在天空中的東西,這些軍官們自己都陷入了驚惶。現在,關於雲州已經基本掌握了飛艇的安全飛行技術,已經在戰鬥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事情,在這些攻略北遼的軍隊中,只有那些高級軍官才能知道。軍官們瞠目結舌,不少士兵居然緊張害怕得好似篩糠一般地顫抖了起來。鎮寧關的城頭,居然也一片混亂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回到鎮寧關來等葉韜的談曉培出現了,他邁著大步從城樓兩側,用來推行大型軍械的長長的斜坡走上了城頭,抬頭看著正在緩緩下降,朝著鎮寧關前的空地而來的飛艇,嘖嘖有聲。

    —

    「陛下保重,這不知道是何方妖邪,還請陛下暫避……」周圍的一些軍士和士官一看到談曉培,倒像是有了勇氣,立刻圍攏上來,武器一致向外,做出了拚死護駕的態勢。而談曉培卻被逗笑了,他哈哈大笑道:「沒事,大家各歸原位吧。那不是什麼妖邪,那是葉韜。」

    一聽是葉韜,周圍奇異地就安靜了下來,再沒有了騷動。大家心裡彷彿都在想:哦,葉韜啊,飛的東西也整出來了啊……

    現在的葉韜,已經以一次次挑戰大家的想像力,讓大家都有了免疫力。反正,葉韜是我們這邊的,大家都有這樣的覺悟,非常堅定。哪怕葉韜真是什麼妖邪,這也是站在他們這邊的妖邪。

    等葉韜一行從飛艇上跳下來,將飛艇繫在事先就讓鎮寧關安排好的鐵樁上,和談曉培見禮之後,談曉培像是個好奇的孩子,圍著飛艇轉悠了一圈又一圈,不斷詢問這是什麼那是什麼。飛艇上的那些設計,實在是相當吸引人的。那些露在吊籃外面的金屬部件,如噴射嘴和投彈導軌,在飛行的時候,在天光掩映下燦然生輝,非常有工業美感。而在地面上,近距離仔細看這些部件,越發能看到巧妙的設計和精細的製作工藝。

    「走,帶我飛一圈,」談曉培忽然轉頭向葉韜說道。

    「……這個,」葉韜皺著眉頭,說:「陛下,現在麼?還要補充燃料呢。」

    「就現在,補充燃料就補充嘛,我等著。」談曉培堅持。

    站在談曉培身後的劉猛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既然連劉猛也不想勸,那就這樣咯。葉韜連忙吩咐補充燃料,再次準備飛行,除了葉韜的私人飛艇之外,還將起飛兩艘飛艇進行護航。

    不一會,飛艇就準備停當,帶著他們一行飛到了空中。整個鎮寧關和周圍的景象盡收眼底,那雄奇壯麗的景象,和僅僅從沙盤上看到的內容,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不遠處的河流、湖泊閃爍的粼粼波光,讓人心醉。

    談曉培長歎一口氣,說:「既然你來了這裡,又帶來了飛艇隊,這次,終於可以把戰局扭轉過來了。」

    「陛下,情況很糟嗎?」葉韜小心翼翼地問道。

    「很糟……這次原本的主戰部隊損傷不小,邱浩輝打得不錯,但北遼這一次打得更好。還從來沒見北遼的軍隊這樣精明過。要說推進,天璇軍已經深入北遼很遠了。但天璇軍還從來沒機會和敵人正面交鋒,小股的軍力則不算被磨去。另外,從鎮寧關到天璇軍的補給,一直沒辦法完全確保安全。襲擾補給線的,至少都是五千人一股的大隊人馬,很頭痛啊。」談曉培搖了搖頭說第三百三十二章老實人

    韜有些奇怪:「對方是想*打補給線拖垮天璇軍?那邱浩輝把天璇軍帶回來呢?」

    談曉培嘿嘿一笑,說:「因為他在那個地方,敵人更難受。現在就是雙方兌子的局面。他們拿邱浩輝沒轍,他帶著兩萬重步兵一萬格鬥步兵,加上一個營的弓手和幾千騎兵,佔著三個鎮,位置極為關鍵。就是恆安、大寧和泰豐三個鎮。北遼那邊試了幾次,啃不動他,只好動補給線的腦筋。」

    葉韜在腦子裡大致想了想這三個地方的位置。對北遼的地勢他可還真不算熟悉,除了一些主要城市之外,很少記得具體的地點,最多也就是對北遼和雲州交界的這段邊界比較熟悉一些而已。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談曉培聳了聳肩,解釋道:「穩守住這三個鎮,如果能端到手裡,那幾乎就是將恆州和北遼其他地方切斷了。恆州整個就在他身後的山裡,雖然恆州不算是什麼肥的不得了的地方,但北遼向來是非常在乎領土的,絕不會輕易放手。更別說恆州還有一個銅礦,兩個產量和品質都一般的鐵礦呢。」

    談曉培這麼一說,葉韜明白了,他點了點頭,說:「我去恆安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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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必要嗎?我可剛從那裡回來,補給的保護還是我親自佈置的。」談曉培笑了笑,他和還真不太放心葉韜到前線去。在鎮州作戰的時候,葉韜身先士卒了好久,事後聽聽可是有些懸乎,而且在平原上對轟和被壓在城裡承受攻擊,又不一樣。

    「我帶著飛艇隊去。再冷一些,北風再大一些,可能飛艇隊就不是那麼有機會去發揮作用了,乘著現在,我去破了這個僵局。」

    葉韜很有信心,談曉培也很快就明白了葉韜的意思。飛艇轟炸的手段或許不久之後就會被破解。至少,會有一些應對的方法出來,讓轟炸的效果降低。畢竟,雲州軍隊的特點大家都明白了,不到萬不得已,葉韜是不願意讓自己的手下拚命的。飛艇隊這種昂貴精密的超級武器,更是如此,他們是萬萬不肯降低到太低地高度來搏命的。但是,每次飛艇隊在一個新的戰場上亮相。引起的敵人心理上的壓力、恐懼卻是實實在在,無可比擬的。在鎮寧關駐守的軍士,也算是薛家多少年來練出來的精兵了。在將不專兵的東平。薛家把持鎮寧關防務已經有前後三代人,加起來快有五十年了,自然有自己地獨到之處。而就是這些精兵,同樣驚恐萬狀……

    「好,不過。你休息一晚,然後和薛垣碰個頭。我讓薛帶著鎮寧關的精騎做一次策應。……你想方設法打亂對方的陣勢。然後,薛一路,我讓鄒霜文帶血麒軍那幾個營又是一路,反身殺一陣。而我,則和卓顯晨一起。帶禁軍一部堵住恆州方面要衝出來地部隊。嘿嘿,把恆州憋死在裡面,讓他們彈盡糧絕之後投降,可要比帶著大軍去轟下來來得更爽利啊。」談曉培隨即就做出了更周全的部署,這種隨機性的強力的戰術造詣,和對戰局的把握,才是談曉培最擅長地事情。

    「薛垣?」葉韜依稀記得這個名字,但印象已經很淡漠了。

    「你不記得和馨兒第一次在宜城見面的時候的事情了麼?」談曉培理解地笑著說。

    葉韜愕然。他一直以來都和薛這樣一個角色沒什麼交集,而他也不會故意去記住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年輕而跋扈的人和他的過節。薛是妨礙不到他的,這很明白。

    「這個……」葉韜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談曉培建議道:「薛垣這些年性情大變,沉穩紮實得多了。這一次聽說你來,他是特意求見,希望能為當年地事情向你當面致歉,不要在兩人之間留下隔閡。……如果不是他才堪大用,或許我不會做這個和事老,其實也真不是什麼大事。但我之後可是準備任命他為恆州總督兼鎮寧關關防將軍的。他老子薛謙想著退休都好多年了,這一次差點累得病倒。我對不起老薛。居然將他累成這個樣子。」

    葉韜呵呵一笑,說:「和薛垣的確不是什麼大過節,陛下多慮了。我去找薛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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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以葉韜現下的身份,主動去找薛垣不合規矩,但這樣卻更顯得葉韜的誠意。

    在鎮寧關呆了一天,讓飛艇乘員們休息好,給飛艇補給好,葉韜一行就直飛大寧。大寧現在正是邱浩輝的指揮所的所在地。邱浩輝這些年也不容易,從行軍棋大賽開始,他進入血麒軍,

    麒軍、禁軍一路*著自己的拚命學習和努力,不可思東平軍方有數地人物,統領天璇軍這支精銳之師。從商家之子到一員名將,他一共才花了不到十年的時間。而正是因為邱浩輝在血麒軍、禁軍都有任職的經歷,這一次他死死釘在前線承受壓力的時候,後方都非常積極地為他保護補給線,不斷想方設法地爭取出擊的機會去打擊北遼方面的游騎部隊。雙方的絞殺,已經越來越慘烈了。

    葉韜的到來讓邱浩輝極為欣喜,他和葉韜認識的過程就是自己進入軍隊一路攀升的過程。邱浩輝能有今天,*地就是葉韜當年弄出了行軍棋這種神奇的東西。邱浩輝一直覺得有些僥倖,還好是在幾年前,如果是在現在,現在東平國內地行軍棋大賽一屆屆進行,水平越來越高。純以行軍棋而言,現在的邱浩輝已經不是他的好多手下的對手了。但邱浩輝卻也不那麼在乎,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個合格的將軍了。

    「葉經略……真是好久不見啊……」邱浩輝緊緊握住了葉韜的手,激動異常。

    「你也管我叫葉經略了?」葉韜促狹地說。

    「呵呵,那你要我管你叫什麼?當初叫你小葉也有一陣吧,現在我要這麼叫,轉眼就有人彈劾我。」邱浩輝呵呵一笑,不以為意。

    「怕什麼,」葉韜和邱浩輝肩並著肩,親熱地一起走進了邱浩輝的指揮所所在的那個院落。

    邱浩輝的指揮所總有個特點,那就是非常像他自己家裡的院落。天璇軍本部軍營的指揮所就是這個德性,到了外面,雖然不能盡如人意,但總是找盡量相像的。邱浩輝家裡的院落是那種格式很標準的院落,倒是不太難找。但是,這種院落要容納整個天璇軍的指揮機構,還有一系列共同配合作戰的部隊的軍官、聯絡官等等,可就有些擁擠了。

    邱浩輝對葉韜帶來的飛艇的興趣不在表面,他私下裡問了問葉韜關于飛艇的功用和特點,隨即就陷入了深思。「從空中進行轟炸,準頭很有限吧,殺傷力也不強吧?」邱浩輝畢竟是太熟習軍務了,很快就明白了目前的飛艇的軟肋。

    「是的,所以,有一個作戰計劃,可以充分發揮我們幾支軍隊的優勢。」葉韜隨即將談曉培的想法娓娓道來。聽了葉韜轉述的內容,邱浩輝沉默了一會,忽然一拍大腿,大聲說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談曉培的計劃裡,是要將天璇軍作為首先發動反擊的力量來使用的,一路將面前三個鎮前的敵軍逼退,隨後配合血麒軍和鎮寧關駐軍一起,對敵人進行擠壓、合圍。在整個過程中,飛艇隊都會為他們提供偵查和對地支援。而當三方並進,將敵軍擠壓到足夠小的地方,那飛艇隊的成規模的轟炸就會很有作用。

    「老邱……你太老實了。」葉韜呵呵笑著,「你的戰術風格和大家都不太一樣。重步兵要求的是細節完美,是穩定和紮實。大家現在都將你當作重步兵的兵種領導者,自然會注重你這方面的性格和能力,但是,你影響了重步兵的風格,重步兵的特點也影響了你的特質。這並不是你的戰術能力的問題,而是你的戰術風格的問題。你是重步兵領軍者,你是個老實人。這也就是為什麼陛下那麼放心將三個鎮就那麼扔給你的原因啊。」

    葉韜的話說得也很是到位。邱浩輝仔細想了想,說:「嗯,很有道理。不過這也好,讓上峰知道我能做好什麼,那就可以了。」

    邱浩輝的態度讓葉韜也極為喜愛。葉韜知道,現在的局面,天璇軍要能夠迅速轉入反擊作戰,那是有很大難度的,那基本意味著全軍要進行一次巨大的戰術變換,從城市防禦轉入野戰攻擊。而重步兵居多的天璇軍,做這種戰術動作顯然要比其他兵種更艱難。

    邱浩輝想了一下,說:「小葉,你明天下午給我提供半個時辰的高強度支援,我明天就發動反擊。」

    葉韜一愣:「真的可以嗎?不倉促嗎?」

    「天璇軍隨時都做好一切準備的……」邱浩輝自豪地笑了笑,「當年我在血麒軍也是這樣,不是嗎?」說到這裡,邱浩輝的眼睛立刻瞟向架在房間一邊的那套景泰藍的重步兵鎧。他又要華麗麗地穿著這套鎧甲上戰場了,想到這個,他就興奮了起來。第三百三十三章移動的山

    浩輝第二天一早就開始體會到有空中力量進入戰場的上升空的飛艇匯報了一支輜重隊受到威脅的事情,讓邱浩輝有充足的時間派出了騎兵部隊接應。在天璇軍的騎兵將輜重隊圍攏在中間,緩緩而行的時候,敵軍已經赫然在視野中了。但這種情況,北遼軍也只能悻悻而退。由于飛艇一直很注意隱匿行跡,北遼這一隊騎兵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暴露了行蹤。

    但葉韜從匯報回來的情況,卻知道情況並沒有很樂觀。進行破襲補給線的工作的,居然是西路軍飛虎營。帶領這支需要活躍在敵後,可能一直要*劫掠補給來獲得自己的消耗的部隊,可能就是和自己有一段交情的高森旗。

    朋友歸朋友,戰場上還是顧不得的,但葉韜知道高森旗這傢伙也不簡單。現在最好的情況莫過於談曉培的保護補給線的方法真的有效,讓對方幾次不得手,終於只能因為缺少給養而後撤整補。這種高強度作戰之後,哪怕是飛虎營這樣的精銳部隊,一旦一整補,大家的精神一鬆懈,也不是三天兩天就能恢復精神面貌,再次開始進行同類作戰的。而有幾天時間的緩衝,也就足夠了。

    事實上,哪邊都沒有準備能讓飛虎營有幾天的時間。就在第二天午時剛過,以最低限度兵力應付過了上午的攻擊的天璇軍出手了。先是幾個營的騎兵從三個鎮中蜂擁而出,在三個互為犄角,都互相在視線內的鎮子前呼啦啦地展開。這下子,讓正在吃午飯的北遼軍隊緊張了起來,立刻開始集隊準備迎戰。但天璇軍的騎兵的只是為了給重步兵贏得列陣的時間和空間而已。重步兵部隊的展開,要比騎兵部隊需要更長的時間。

    但休息好了的重步兵,在邱浩輝的帶領下就是有這種爆發力。穿著景泰藍重鎧地邱浩輝首先從敞開的成門裡一步步紮實地走了出來,而在他身後,一隊隊重步兵以四列縱隊通過門洞,旋即準確迅速地進入戰陣。沒多少時間。當騎兵隊向兩翼分開的時候,呈現在北遼軍面前的是整整齊齊的重步兵方陣。

    這下子北遼軍慌了神,尤其是負責統帶這一路軍的北遼大將蘇。雖然知道天璇軍一直都沒有用盡自己的全力,但他一直自認為將天璇軍拖疲了。他雖然是攻城,但他以騎兵飛射和步軍結合起來,不斷轉移攻擊點,讓移動不便的天璇軍重步兵一直無法使出全部的力量和自己硬拚。沒想到,到了今天,天璇軍忽然就拉開架勢。索性放棄了城牆地地理優勢,似乎是謀圖決戰。但蘇卻沒有想要應戰的意思,他不是沒和重步兵交過手。天璇軍的重步兵這些天來已經讓他有心理陰影了。在城頭上,天璇軍同樣繼續地從血麒軍的重步兵就開始的傳統:重步兵在前面砍人,長弓手在後面無差別攢射。這一招萬試萬靈,讓在軍備上遠遠落後的北遼軍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而現在,當天璇軍列開陣勢之後。蘇的頭大無比,他只好一邊急令全軍一邊撲到了最前線去觀察天璇軍地陣型。

    「看你們惹的亂子。」蘇惱恨地說。難怪今天上午一度曾突入鎮內,天璇軍整個上午只派出了格鬥步兵和一部分精銳的衛士在進行防禦。大家都覺得是不是天璇軍的重步兵疲勞已極,邱浩輝只好派出自己的親衛來參與防禦,給重步兵留出休息的時間。大家都覺得,勝利在即。畢竟一旦重步兵一垮,光*著格鬥步兵是頂不了多久地。沒想到的是,下午都沒到,情況就一下子翻轉了過來。天璇軍居然*著昨晚和今天早上那麼點時間的修整,就直接投入攻擊作戰了麼?到到底情況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讓天璇軍做出這種變化呢?

    蘇的部下們不斷給蘇支招,在很短的時間裡就調整好了隊列準備應戰。重步兵不是沒有缺點。重步兵就是那無鋒的玄鐵劍,和速度無緣。展開了隊形之後。他們一步步地朝著面前的敵人步進,哪怕是反應再遲鈍地敵人也能做好自以為最充分的準備,但是不是真的充分,那就沒準了。

    當兩軍距離只有幾十步的時候,被沉鬱的氣氛壓得透不過氣來的北遼軍首先大喝著衝上前來。而天璇軍在軍官們一聲號令下穩穩站定,第一排的重步兵重重將塔盾扎進土裡,第二排的士兵側跨了半步,一一對齊塔盾之間的空隙,讓敵人衝到塔盾形成的鋼鐵牆壁前方地時候,

    的士兵們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壓根沒有任何動作,金屬地雕像。而第二排的士兵齊刷刷地高舉雙手長刀,從上到下重重劈了一刀……就在這平平無奇的一刀之下,一片片血花飛濺得到處都是。

    蘇唾了一口,吩咐道:「投石車呢?給我轟擊。」

    「將軍,兩軍接戰在一起,會打到自己人的啊。」副官提醒道。

    「對,」蘇惡狠狠地說:「可也會砸死該死的東平賊寇。不這麼整,再殺下去今天就徹底完蛋在這裡了。」

    副官唯唯應道,連忙去吩咐了。

    一塊塊巨大的石頭砸在天璇軍的頭頂上。而天璇軍還是那樣彷彿是行走著的鋼鐵雕像一樣,毫無變化地戰鬥著。倒下的軍士立刻被周圍的戰友略作掩護,隨即就被衝上前來的格鬥步兵拉到戰陣後面去接受治療。天璇軍對自身傷亡是如此木然,倒是讓蘇大吃一驚。但總的開來,似乎天璇軍的傷亡並不怎麼慘重。固然是有些士兵命隕當場,但也有士兵僅僅是嚴重程度不一的軟組織損傷、瘀傷,甚至有一個運氣好的士兵僅僅是被砸暈了而已。的確,北遼方面的投石車太不牢*了,發射的精度讓邱浩輝都連連搖頭。

    然而,連這種精度的發射都持續不下去了,天璇軍帶來的弩炮被推出了鎮子的大門,架上了火油彈,連續打出了幾發。立刻,天璇軍和北遼軍在操作重器械上的水平差異就被忠實地反映出來了。僅僅第一輪齊射,天璇軍就直接命中了兩台投石車,將投石車點成了火炬。這還不算完,緊接著的第二輪齊射,第三輪齊射在短時間內將火焰鋪滿了整個投石車進行操作的地點,在這種環境裡,別指望投石車能好好工作了。蘇更是惱恨,北遼方面不是沒有火攻的方式,但北遼習慣使用的籐球裡塞滿浸潤了油膏的破布,卻因為重量偏輕而越發沒有準頭,而且也沒有火油彈二型這種濺射開來一燒一片的強大威力。

    天璇軍穩步推進著,就像是一座移動的山脈。他們總是掃平面前的敵人,然後第一排的士兵從地裡拔出塔盾,向前邁一大步,然後再紮下去,再從留出的空隙裡攻擊一次到幾次,如此往復。雖然天璇軍擺出的是萬年不變,大家都看得厭煩了的中間重步兵兩翼騎兵護衛的古老戰法,但這種戰法偏偏讓蘇沒什麼辦法。他們現在可是依城而戰,不用擔心自己的後方,而蘇卻也沒有足夠的兵力在足夠短的時間裡擊潰天璇軍的兩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天璇軍像是從山頂滑落的巨石,又像是滾動著不斷聚集起更大力量的雪崩,就這樣朝著自己撲來。

    而就在天璇軍順利推進的時候,飛艇隊出現了。飛艇隊低空從戰場上掠過,排成的一字陣型播撒下一片火海。蘇的戰陣立刻就亂了。

    「穩住、穩住!」蘇大聲喝令道,但卻有些徒勞。面對空中的攻擊,大家做出的反應都差不多,哪怕有些腦筋轉的快的軍官已經看出來那是人力做出來的東西,而不是什麼天神的懲罰,卻也無法稍減他們心中的恐慌。而轟炸對于飛艇隊來說,卻是駕輕就熟,越來越熟練,投彈也越來越準了。現下,已經有投彈手摸清了那個讓人頭暈的空速管調整的投彈儀的原理,也大致想明白了怎麼調整才能投的准,已經能夠在懸停中比較準確地攻擊地面目標了。而飛艇隊現在也越發熟練進行一次到兩次轟炸然後開始分散驅趕目標的把戲。他們到現在為止,還沒遇到能夠挺過兩輪轟炸而不四散逃跑的敵人呢。而那開始兩輪也不是因為膽子大或者造成的傷亡小,而是因為敵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緣故……

    「就這麼結束了?」邱浩輝撇了撇嘴,衝著身邊的幾個侍衛問道。大家都呵呵笑了起來。飛艇隊這麼一炸,原本還在面前打得有聲有色的敵人陷入了混亂,重步兵原本步履維艱的穩步推進變成了散步一樣,雖然軍士們仍然小心戒備,不因為面前敵人的混亂而有任何攜帶,小心翼翼地提防著敵人隨時回身反咬一口,但是……似乎這只是天璇軍在邱浩輝一貫嚴謹認真的訓練之後的慣性反應而已……

    隆隆的鋼鐵洪流彷彿被潤滑了,滾滾地朝著蘇的營地衝去……
adll987 發表於 2008-8-10 19:37
第三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對峙

    紛紛擾擾地來回拉鋸了一個月左右,北遼終於退兵了遼已經只能通過一些死士翻山出來然後繞過東平大軍的重重封鎖才能聯繫上恆州,而恆州駐軍屢次衝擊,都被談曉培親自帶領的禁軍堵在恆州的出口,沒有寸進,反而還讓談曉培抓住了機會殺進恆州,大大提前了談曉培的日程表。而鎮北關守軍和血麒軍的兩翼推進和天璇軍在中路的突破同樣取得了相當的進展。然而,雙方卻都快要打不下去了。

    原本想要攻下鎮北關的北遼被東平先發制人,還打掉了恆州,那是奇恥大辱。但隨著戰線向內延展,北遼軍的地利優勢逐漸顯現了出來,東平大軍在地方治理上不得不投入大量的兵力。否則,堅毅的北遼人隨時可能揭竿而起,騷擾東平的後方,攻擊小股部隊,襲擊補給車隊。東平的確是想要對北遼已佔領的地區採取懷柔的策略的,但無論怎麼懷柔,也得是在保證統治安定的情況下。天璇軍和鎮北關守軍要鋪開在諾大的地面上,而由於恆州獨特的地理位置,實際上恆州和鎮北關的防禦是相對獨立的。鎮北關的守軍不可能大量投入到已佔領地區的統治中,否則,真的可能被北遼乘機偷襲。到時候,沒了鎮北關的東平,哪怕是想要把在恆州鋪開的軍力撤回來都做不到了。血麒軍和禁軍在這方面本來就幫不上什麼忙,他們都是隨談曉培而來,他們的任務在丹陽。考慮到這些因素,談曉培在連續打了一些勝仗,也連續遭遇了幾次開始陸續出現的麻煩之後,開始收縮兵力起來。

    而北遼雖然想奪回恆州,但現在卻也沒有足夠的兵力了。現在他們只能看著東平在想方設法開掘從東平直接進入恆州的道路卻無力干涉。當天璇軍移駐恆安三陣,開始以東平的軍士建築技術和重器械不斷武裝這把守恆州入口的三陣的時候,北遼軍的高層就知道,隨著時間推移。想要奪回恆州就會越來越不可能。另一方面,隨著鎮州戰事的結束和鎮州本地地守備營等部隊的不斷整訓、建立,雲州不斷將部隊從鎮州撤出。這一次雲州的快進快出,飛快攻下鎮州的戰術讓天下人嘖嘖稱奇,卻也給與雲州接壤,還沒有關口要津控制地面的北遼平添了幾分憂慮,要是雲州大軍對自己閃擊那麼一下會如何呢?北遼國主已經嚴令西路軍密切注意雲州動態,而高森旗也不得不帶著飛虎營回到了北遼西線,以防連續作戰能力頗強的雲州大軍和鎮北關兩路進襲。那樣。現在被東平破壞了突襲的作戰就真的有可能演化成一決生死的王朝戰爭了。而說實在地,雖然北遼人性子堅毅,但現在面對東平還是挺沒有底氣的。尤其是在戰場上出現了葉韜的飛艇隊之後,他們越發看不懂東平地軍事技術發展到了什麼地步。裝備不如人,士氣不如人,訓練不如人,連將官都不如人。至於北遼一向比較薄弱的糧秣儲備基礎,就更不必提了。

    在大家都面臨種種困難的時候,大家也就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戰爭的腳步。大家就在實際控制線邊沿停了下來,之後,自然是兩國的斥候、小股部隊無盡地互相騷擾和襲擊,將整個實際控制線兩次變成一個「國戰區」。但大規模地軍事行動,則停止了下來。不管是雲州、鎮州還是恆州,都太缺乏地方官了。雲州還好,還有大量本地世族的優秀子弟可以招募,但鎮州可就苦了,地廣人稀,很多村落都是被征發或者遷徙來的,都是沒讀過書的貧苦人。只能有鎮州總督來委派地方官。光是為了這事情,魯丹就快累死了。還好黃序平門下學生不少,不少人看在黃序平的面子上,也就跟隨魯丹來到鎮州,在雲州一體的統治下,做一些開拓地工作。

    而恆州,則又呈現出另一種風貌。在薛垣接掌恆州總督一職後,他甚至都沒有解除恆州的管制,而是繼續採取比較高壓的策略,他從當地征發了不少民夫去修路。也對當地豪紳富戶的田地的種植結構進行了規定,甚至直接越過這個階層和低層老百姓斡旋。教授他們更先進一點的農業知識,乃至於直接將糧荒時期的口糧發到每個人家裡。這些都是大大得罪當地世家的行為,但薛垣卻管不了那麼多了。要不這樣來進行,他根本無法一邊在前沿整頓好軍務一邊管好整個恆州,哪怕有邱浩輝為他分擔了很多工作也不行。但這種拋開世家大族,直接面對百姓,並不要求對方有多領情,卻地的確確在改善百姓生活的事情,很快就得到了當地不少百姓的理解和支持。不少


    始暗中討論起這個東平來的恆州總督和以前那些北遼同,大家都說,薛垣這傢伙面惡心善,還是很不錯的;而那個駐守在大寧的將軍,更是個古怪的人物,還有套華麗無比地盔甲……


    現在,實際上卻是邱浩輝在統領著前沿的部隊積極地和北遼大軍搞摩擦,不斷調整各種作戰方案,來讓自己不吃虧。邱浩輝並不太擅長這類工作,畢竟相比於那些從軍數十年地老兵油子,在這種事情的細節上,他是遠遠不如薛垣的,但邱浩輝這時候又發揮出了他作為一個善於學習的將軍的特點,任何方面,只要吃一次虧,他必然就不會再犯。當情況傳到雲州,葉韜很像送他一句話:對聖鬥士不能用兩次同樣的招式……

    相比於焦頭爛額的鎮州和恆州,雲州卻因為接納了一批原來的「繡苑門徒」成為官員而初步解決了官員荒的問題。相比於在幾年內都只是跟隨雲州的戰略的鎮州和遵行東平固有傳統制度的恆州相比,雲州的治理是相當繁瑣的,各個機構的職權很明確,互相之間的交叉合作也進行得很不錯,但這種繁瑣的治理,則是需要更龐大的官僚體系來進行的。

    而在軍務方面,雲州更是充裕。雖然在鎮州戰後,傷亡數字頗為可觀,補充上來的新兵要達到合格標準需要相當時日,但此刻雲州卻有這個時間。從開戰一直擊潰江旭京奪得鎮州,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西凌方面唯一的反應就是緊急從中州抽調兵力補充泰州,形成新的防線。而當西凌糾結了大軍準備反撲鎮州的時候,卻又正好碰上了春南發力,連克堅城,幾乎直抵大南關下。西凌方面只好讓準備北上的部隊南下去了。而東平大軍還在山關不斷做各種動作,搞得在這從南到北的中軸線上,中間這位置也得安排軍力。不然,要是山關這裡再出問題,饒是西凌國力強盛,也要弄個灰頭土臉了。

    西凌的南緊北松,默認了雲州對鎮州的佔領,也是沒辦法。春南多少年來一直被西凌欺負,被西凌從國土上零敲碎打地割下了一片又一片土地,乃至於童炳文當年在攻略東平未果的情況下,借道春南撤兵回國,對於春南來說,都是巨大的恥辱。而西凌在對春南的作戰中,似乎也不像對東平的作戰中那麼僅僅將兵鋒指向對方的戰略要津和軍隊,不涉及其他。西凌大軍是怕東平會採取一樣的策略來報復的,但對春南卻沒有這種顧忌。兩國之間的仇怨是如此深刻。

    而這一次,陳序經不但手裡有準備了許久的數十萬精兵,充足的補給和高昂的士氣,更有盟國東平的強力牽制。在雲州出兵的時候,陳序經曾一陣狂喜。他都沒想到雲州居然不動則已,一動驚人,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就將鎮北軍司擊潰。雖然雲州隨即減輕了對西凌的壓力,但就在西凌兩頭操心、都無法完全顧及到的兩個月的時間裡,陳序經的大軍著實打了幾個漂亮仗。

    然而,這南方的戰線和鎮州那邊*著騎兵的強大機動力,*著雲州諸軍全員騎兵的可怕速度打出來的漂亮的戰術不同,那都是用命填出來的戰果。陳序經麾下的那些將官們早就打出了火氣,在接連拔出一座座城鎮之後,出現過對城市的劫掠的情況,而陳序經沒有管。經過幾十年的佔領和統治,西凌早就將這些地方完全變成了自己的國土。那些心向春南的遺民老死了,那些受著家族「我們是春南人」的教育,望眼欲穿卻等不到春南的大軍反攻,反而看著春南節節敗退,國境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第二代,不少人因為失望和憤怒,比那些遷徙過來的西凌人更痛恨春南大軍,不但不幫忙,還經常為敵人通風報信。的確,是春南的錯導致了這種悲劇情況的發生,但陳序經卻不能將這種細節的情況在第一時間納入考慮,他要做的就是進攻,再進攻。

    當陳序經得知雲州已經拿下鎮州,除了一部分兵力戒備西凌外已經逐步回防的時候,他已經充分利用了這兩個月多一點的時間,將富江、則寧、瓦窯集、利陽、慈陽等一系列的戰略關鍵點攻了下來。只要再拿下西凌的南方重鎮艾陽,那大南關就暴露在陳序經的眼前了。他的確得*人命堆出一場攻略大南關的勝利,但哪怕是這種犧牲都早就在春南從上到下所有人的心中有了準備。大南關的「大難關」的別稱,可不是平白來的。
adll987 發表於 2008-8-10 19:38
第三集 第三百三十五章 起跳

    陳序經將士兵一批批地派上去前赴後繼地衝擊大南關個大南關以強大無匹的人力堆積能夠讓士兵直接跳上大南關的斜道。數量眾多的投石車、弩炮、神臂弓被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了大南關下,衝著大南關不停的轟擊……春南從東平購買的火油彈的庫存是如此之多,並且還在進行著採購,一筆筆的款項輸往東平,一車車火油彈和其他各種軍械運來春南,隨即被送往前線,交到陳序經手裡去消耗。陳序經可以提他覺得需要可能需要的一切要求,然後後方從國主開始一直到最基層的小吏,一起來為陳序經做到。而陳序經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獲勝。

    在那條越來越高,越來越長的土道上,混合著沙袋、泥土和石塊的是鮮血。一群群的士兵衝上斜道,被殺死,滾落,有很多人甚至就直接被填埋在這條斜道上,不為了別的,就是為了分秒必爭,為了節省時間讓斜道能夠盡快完成。斜道每提前一天完成都意味著減少能減少數千春南將士的傷亡。

    「王博上去了沒有?」陳序經提到了一個他手下的一個將軍。這個叫王博的人和他還有不遠不近的親緣,在他麾下從小校做起,熬了快有十年才是個最基本的蕩寇將軍。王博統帶的是陳序經麾下比較有戰鬥力的一部騎兵,他們今天將第一次挑戰直接從斜道上跳上關頭進行攻擊。

    「稟告大帥。王博將軍已經帶著人上了斜道,正等著您地命令。」回答陳序經的是朝廷派來的監軍常漸,這也是王室子弟裡少數幾個不怎麼討人嫌的人之一,也是這少數幾個人裡面比較懂軍事的。陳序經一直是放手拿常漸當作是個普通的文職軍官來用的。而常漸卻對此欣喜莫名,一直是兢兢業業。常漸是朝廷儲位之爭的邊緣人,正因為如此,春南國主才放心地將他派來監軍,不怕朝內地各種爭鬥影響到陳序經的大軍。常漸可沒將自己太當一號人物。但能跟在陳序經身邊,卻是能學到很多東西的,尤其是實際當一個文職軍官而不僅僅是當一個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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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勞了。你去傳令吧。開始攻擊。飛火營地將士們勤力一點,這一仗至少一半得*他們。」陳序經微微點頭說。飛火營相當於東平地重器械營,只是在春南叫法不同。現在重器械營實際上已經很少用石彈之類的東西了。

    王博和麾下一千人的精兵正在斜道的一頭靜靜矗立,等待著陳序經的命令。今天,是他拿出命來搏的日子,他知道要執行的任務有多危險。斜道距離城頭只有三丈不到地距離了,已經是一流的戰馬能夠飛躍的距離。但再要將這個距離縮短。每一尺都要付出血淋淋地代價。距離城頭太近了,對方地長鉤鐮槍已經能勉強夠到堆出斜道的沙包袋子,來那裡拉扯。新堆上去的沙袋。隨時也可能被對方撥開。斜道雖然直接面對城牆。沒有衝著城樓城門,但距離城門還是很近,這兩天。西凌已經發起了若干次開城出擊破壞斜道地攻勢。斜道地右肩位置一度塌陷,好不容易在弄好了。在斜道上,四架特聘東平技師調整的神臂弓被不斷向前退去,推到斜道的盡頭,每台神臂弓將射出一根連著繩索的巨箭。直接勾上城頭,或者釘近城牆裡。為了防止敵人割斷繩索,繩索是絲、麻的纖維和很多股鋼絲混編而成,連這繩索都是從現在全天下唯一一家掌握了鋼鐵拉絲工藝地地方:葉氏工坊專門訂購的。四道繩索一旦連接上城頭,那四台神臂弓將立刻被從側面推下斜道,為後面的眾多軍士讓路。先是王博帶著一種全部換了最好的馬匹的騎兵強行飛躍那三丈的距離。跳上城頭,後面則是幾百死士,將連著鐵鏈地模板鋪上繩索,用騎兵兄弟們為自己贏得的少得可憐的時間將這個短短的懸索橋鋪成,然後,春南步兵就可以源源不斷地登城作戰……到了這時候,兵力遠勝對方的春南大軍就能夠*著人命真的堆出一場勝利來。

    王博咬緊牙關,拳頭已經握得發白了。他知道這次攻擊那是九死一生。尤其是他作為需要搶先跳上城頭的人,很有可能瞬間就淹沒在敵人的刀片之下了。但是,王博他不後悔,也幾乎忘記了恐懼,他都沒弄明白,自己地這種愚蠢的勇敢裡有多少是因為剛才灌下去的那醇香四溢的烈酒,那種叫百齡壇的東西。……現在,居然連春南的軍隊,對東平都依賴到這個地步了。

    「王將軍……就看你的了。」常漸沒有派人傳令,而是自己策馬從中軍帳狂奔到斜道這邊。「將軍。我一定會為

    ,請千萬活著回來。」

    「監軍大人言重了。王某去矣!」王博沒有下馬行禮,說實在的,現在他還真是不那麼在乎了。「兒郎們,跟我上了!……萬勝!——萬勝!——」

    一千精銳騎兵呼嘯著跟在王博身後隆隆踏上斜道。聽到了馬蹄聲想起,斜道前方的那些軍士趕忙瞄準,將四道繩索射了出去,然後手忙腳亂地清理障礙,然後趴在斜道的兩肩上,努力壓底身子,盡量遠離斜道的中心,希望不會被那些戰馬踩到。他們知道王博的使命,也知道假如他們沒有能迅速完成這些事情,王博絕不會為了他們稍停腳步再衝一次,而是會直接踏著他們衝擊的。

    「嘿——」在斜道盡頭,王博控制著戰馬雙腿用力一蹬,戰馬馱著他飛在半空,朝著城頭落去。王博心中一喜,自己的控制恰到好處,而馬匹的力量和速度也都足夠,絕對是能夠越過那距離的。但王博迅即感覺到在城頭,一堆各式各樣的武器朝著他招呼而來。王博把心一橫,橫向一扯韁繩,馬匹在半空中生生被扭轉了姿勢,不再是能問問落在城頭而是會側身砸在城頭上。這樣一來,這批昂貴的精良戰馬必死無疑。但王博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他一扯隨即一縱,就在馬匹掉落在城頭的人群裡,還絕望地在亂踢亂踹的時候,他卻穩穩落在城頭,揮舞起了手裡的大刀,朝著一側殺了過去。

    在王博的身後,一千騎兵陸陸續續地起跳,落地,有的能順利落在城頭,加入戰團,有的則因為起跳太早就墜落進城頭和斜道之間的罅隙裡,成為龐大而廉價的斜道的填充物。但大家捨生忘死,無論看到面前同袍發生了什麼,他們一個個跳起又一個個落下,其中有不少人還學習了王博的辦法,直接讓戰馬的軀體為自己清場。這些深愛戰馬的士兵要在怎麼樣的情緒的驅動下才會做出這種瘋狂的事情呢,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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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就是這種拚命地戰法,讓西凌方面一下子緩不過勁來,雖然在城頭展不開,但騎兵對步兵那居高臨下的優勢還是能發揮起一點作用的。戰圈越擴越大,在一千名騎兵全部跳起,有六百多人順利登城作戰的時候,他們已經控制起了一段城牆,正在朝著兩邊拚死殺去。

    鋪設短短的懸索橋的士兵們也完成了任務,而春南步兵開始通過兩條短短的懸索橋,源源不斷地登上城頭。

    「給我將那段城頭轟平。」大南關守將喬勁咬牙下達了這個命令,弓手們調轉了方向,那些假設在城頭上的投石車、神臂弓和弩炮調轉了方向,對這邊的城牆進行無差別攻擊。只要能遏制住春南的兵鋒,喬勁是願意付出一切代價的。但現在看起來卻有些遲了。

    抽冷子一刀捅了過來,正在應付面前一個穿著盔甲的西凌士官的王博一不注意,肋下挨了一刀。他蹭蹭退了幾步,一腳踹開那個士官,迅即兩個士兵用槍刺結果了這個士官的性命。捅了他一刀的那個西陵軍士嚇得轉身就逃,王博咬著牙抽出還卡在自己身上的刀子,反手朝著那個逃跑的西凌士兵甩了出去,正中那個士兵的後心。而這時候,王博哇呀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將軍受傷了!」就在王博身後的兩個軍士連忙搶上來掩護住王博。

    王博一把撥開身前的士兵,惡狠狠地說:「媽的,給我朝前殺過去,給我殺人!殺人!殺人!不去殺人我就殺你!」王博的眼睛赤紅赤紅的,他左手從懷裡抽出一管藥膏,直接糊在了傷口上。草草將衣服一扎,壓住傷口,隨即又投入到了捨生忘死的戰鬥中去了。

    「刀車隊衝擊城門!」就在這個時候,陳序經也無暇顧及這個子侄,而是給戰鬥再加了一把勁。一台蒙著牛皮的巨大的攻城車從營中被推了出來,朝著大南關的城門前進。現在城頭上的戰事已經開始膠著了起來。擁塞在城頭上的春南士兵兩側的推進不順利,但有些人卻直接從城頭拋下繩索,直接從城牆的另一側進入關口攻擊下面的部隊,甚至開始動手拆開城牆上的磚石朝下拋擲……現在,亂成一團的城牆已經讓喬勁無暇顧及城門受到的威脅了。
adll987 發表於 2008-8-10 19:39
第三集 第三百三十六章 電學,從入門到精通

    哦?是嗎?」當春南大軍克復大南關,在鞏固大南關防線,清理地方的反抗,並且從攻擊關口的一方變成了防禦關口的一方的消息傳來,葉韜也就是隨口問了一下是嗎,嘀咕了兩句。春南獲得勝利那是預想中的事情,還從來沒有一個將軍能像陳序經那樣獲得那麼大的支持和幾乎無限的兵力。而春南上下真正做到了一件事情:只要結果,不問傷亡。試想,在這種情況下假如陳序經還不能攻下大南關,那春南這個國家也未免太讓人失望了。

    而在這麼優良的條件下,陳序經獲得的戰果要比預想中強不少。在春南整個攻略開始一直到克復大南關,春南總計動用的兵力是四十四萬兩千人,總計傷亡九萬七千人,總計殲敵達到十七萬五千人。單獨這個數字還好,但聯想到雲州同時發動的攻勢幾乎造成了西凌同樣數量級的傷亡,雖然其中都有非主戰部隊的相當水分,但此消彼長之下,現在西凌在兩邊夾攻下,軍力損失只慘重那是不消說的。而且,現在西凌還在猛攻大南關,估計不付出個幾萬損失,西凌是絕不會死心的。軍力的損失只是一方面,更大的損失則是西凌少有地慘敗於春南之手。當春南有信心和西凌交鋒,有信心去收穫勝利,縱使代價高昂,但那畢竟意味著春南開始有了強國的姿態。當然,這種強國的姿態的形成,很大一部分是因為盟國東平。作為盟國,東平這一次無論是出兵攻略鎮北軍司,在山關大軍佯動策應還是在提供各種各樣的軍械、裝備和消耗品方面的積極態度,都讓春南上下看在眼裡。這時候。東平高層如談曉培等人倒是對於葉韜將飛艇提前暴露給春南沒什麼意見了,在春南現在信心膨脹地時候,要是沒有點什麼東西能夠嚇住他們,那才是很頭痛的事情。

    在大南關失陷的刺激下,西凌的態度也就越發明顯,他們幾乎明確放棄了鎮州,雖然沒有從泰州、中州兩周撤軍而是向兩周補充了相當兵力,但那只不過是鎮州失守後加強北線防禦的補償性準備,不管是兵力還是戰鬥力,距離發起足夠規模的攻勢還有極大的距離。而西凌大軍向南大舉威壓。讓雲州上下都鬆了口氣。在越發加強了對北方部族和對北遼西路軍的防禦之後,雲州又開始將注意力放在了行政、治理、經濟等等方面。當北疆經略府和鎮州總督府開始順暢運轉的時候,葉韜閒了下來。他可以滿懷希望地等待孩子的出生,可以鑽在研究院裡想方設法地把基礎地照相器材先弄出來,還可以將研究院裡關於電的研究引向正軌。

    在照相技術的研究方面,葉韜主要負責的是機械結構的研究,而那些化學成分和材料方面的事情。葉氏工坊研究院的一個個團隊那是越來越有經驗了。各種研究都是這樣在進行地。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不明白方法,都不瞭解怎麼進行試驗最有效率,最科學,當這樣的體系逐漸建立起來,當每個團隊都有了一整套屬於自己的數據庫,並且能夠互相參考互相討論,研究的進行也就越來越順利了。雖然現在還是只能用玻璃片基,受到很大的局限。但經過一段時間的試驗,在曝光正確的情況下,出來的影像相當清晰了。而葉韜對相機地機械結構的研究和拓展進展就更快了。經過一段時間的調試,葉氏工坊製作出來的相機純以機械結構來說。相當現代。相機使用地是四寸乘以五寸的玻璃底片,手動裝片。相機可以更換鏡頭,能夠準確地在一百分之一秒、六十分之一秒、十分之秒、四分之一秒、半秒、一秒以及手動釋放快門幾檔之間轉換,甚至可以外接快門線。到目前為止,葉氏工坊只製作出了三種定焦鏡頭,一個廣角,一個標準,一個長焦。單純以光學性質來說,還是相當不錯的。現在,這種看起來已經比較成熟的相機。在進入實用之前,還需要等待更新一代的底片。而那需要大量的試驗,倒是一下子也急不出來。就在這種時候。葉韜索性開始全面鋪開葉氏工坊的電學研究。

    現在,葉氏工坊的技術體系發展到了一個瓶頸。以工藝和機械技術來說,葉氏工坊幾乎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光看葉韜拿出飛艇和相機這種複雜到家的東西,整個工坊全心努力下很快就能完成從圖紙到實物地階段,毫無障礙地就能製造出來就可見一斑。或許在具體的性能上並不盡如人意,但後續的調整也很快能跟上,新地材料、更有效率的工藝以及對初步設計的不完善的地方的修正很快都能到位,而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整

    上下甚至都沒感到什麼壓力。當葉韜意識到這一點,勉強,他都會將電學的發展放上日程,更何況現在看起來是很水到渠成地事情。

    為了引起工坊上下對電學的興趣,葉韜很是抄襲了一下當初自己剛接觸電學的時候老師耍的那些試驗。靜電方面的試驗效果不夠聳動,但兩個人用力轉動兩個轉盤,結果兩個互不接觸的金屬棒之間噼噼啪啪地迸發出電火花的效果就相當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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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你們不是說葉大人是火神轉世嗎……怎麼現在,玩起了雷神的把戲了?」當第一次葉氏工坊的內部公開演示結束,在思想想來活躍脫跳的葉氏工坊裡,開始有人這樣問。

    「當然是火神轉世啊,不然,葉大人怎麼能曉得將地下的火精抽出來做成火油彈呢?」

    「火油彈是高家弄出來的吧……」

    「不懂別亂說,那高家弄的火油彈和現在的火油彈,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要說威力,那是比都不能比的。」

    「別閒扯了,那今天葉大人弄的那個把戲,是咋回事?……那忽閃忽閃的,噼裡啪啦地響動,雖然小了點,但的確是雷電吧?」

    「……別說,真的是,大人不是管那個叫電嗎?一定就是。」

    —

    「你們說,葉大人這是要做什麼呢?這可都是公開傳授啊,說我們人人能學會。這葉大人也太不拿神仙的玩意當回事情了吧?這洩露天機,可是要遭難的啊。」

    「別扯淡了,葉大人說了多少回了,不管是飛艇、火油彈還有電,都是科學。科學!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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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韜絕沒有想到,他為了吸引大家學習電學的興趣而進行的演示,居然在葉氏工坊內引發了神秘學和科學的辯論。而由於一直以來葉韜在傳授技術,建立技術體系的時候都將道理說得清楚明白,葉氏工坊裡已經有不少人從不可知論者轉化為了堅定的科學信徒。

    葉韜對整個工坊進行的演示在有一部分人眼裡,倒是一點都不稀奇。就是這部分研究院裡的精英,一直跟著葉韜製作各種實驗器具,嚴格地說,是教具。這批人也是最早聽葉韜講解電學的基礎原理的。葉韜畢竟不是那種高考結束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電磁學方面內容的人,在原來那個時空,作為一個工業設計師,不懂電磁學方面的內容是不可想像的。雖然相隔那麼多年,重新回憶那些內容,開始的時候難免有些生疏,但隨著講解的進行,葉韜越來越熟練了。事後再翻看那些認真記筆記的技工、技師們的記錄,拾遺補缺,再修訂一下,一套基礎的電磁學教程就出來了。這個版本的電磁學教程實在是太簡單了,基本上就是從入門一直到高中階段的難度。畢竟,現在的技術條件,再向上講得更深入那是沒意義的。

    而在葉韜進行了持續大半個月,一共八次的電學講座之後,整個工坊會按照葉韜的要求,製作第一批電器產品,其中就包括電燈之類的東西。其實,不考慮大量製作的難度,在研究院裡,葉韜已經成功製作出了相當明亮的燈泡。外面是抽真空的玻璃罩子,裡面用鎢絲,很簡單,很經典。但更經典的則是大家葉氏工坊的技師們發現金屬導電會發光發熱,他們熱情嘗試各種材料之後,居然很快就搞出電熱爐來。葉氏工坊辟出了一共四座風車用來進行風力發電的試驗,也同時進行輸配電系統和升降電壓的設備試制和試驗。

    有線電報的設備簡明易懂,在基本原理非常明確,各方面的製作工藝都配合得上的情況下,立刻就搞了出來,開始進行上線測試,在葉氏工坊和葉韜一家所居住的寧遠城外的山莊之間,電報線開始架設,兩個電報站也開始建立了起來,但比較麻煩的是,現在針對特定電報站發送電文而不影響其他電報站的技術還沒有解決。葉韜畢竟不是神仙,按照基本的電學原理發展一些基本的設備那是沒問題,但是這種交換機技術,就有些麻煩了。但是,電報設備的確是能夠大大提升信息傳輸效率。傳信局的官員迅速想出了在雲州全境建立六個大區總電報站,和三十二個小電報站的方案,總局將來設立在剛鐸。小站只對分區總站發報,總站和總站之間設立多條線路,並行傳輸電文。然後再通過總站發到分站。雖然是複雜了點,但通過這樣的中繼方式,應當可以在交換機技術沒有發展起來的情況下,達到比較良好的通信水平。
adll987 發表於 2008-8-10 19:42
第三集 第三百三十七章 雲州中心托兒所

    的一年,第二個月的第二天,戴雲誕下葉韜的長子葉雖然從進入人們的視線到現在才那麼點年頭,但現在已然成為東平最顯赫的家庭之一,葉韜長子誕生,必然意味著這個顯赫的家庭向一個新的世家進行轉化。而也就意味著,要開始序家譜了。在這件事情上,好像大家都很有興趣,不管是談家還是戴家,都努力出主意,齊鎮濤和葉韜是老交情了,想要插嘴居然都插不上。這個名字聽起來是有點老氣了,但至少聽起來很有味道。

    到了月底,談瑋蒔為葉韜誕下次子葉問機。而葉問機還有另一個名字:談兆興……因為葉韜拐走了談曉培的兩個寶貝女兒,他就讓葉韜的次子入談氏的宗譜,享受現在的王族,將來的皇族的身份、地位,以及責任。

    葉韜的兩個兒子的誕生,牽動著不知多少人的心。而談瑋然也終於沒有了向葉韜炫耀自己的孩子的機會。談瑋然和戴曦的孩子談兆臨,充分繼承了父母雙方相貌上的有點,粉搓玉琢,非常可愛,雖然現在只有一歲,但已經很顯得聰明了。還有魯丹和黃婉的女兒魯藝心,戈蘭的兩歲的孫女雅丹和一歲半的小女兒穎兒……還有葉韜身邊眾多的夥伴們,由於都比較年輕,有孩子的,快有孩子的數量眾多。葉韜的兩個孩子擺在中間,一堆小孩子圍在外面的合影,顯得極為生動活潑,這張照片被放大到三尺見方,前後翻印了大概有一百來張。而這些人都非常明白。葉韜的確有其神奇之處。但他絕不是攝魂的巫師。照相技術,首先就緊緊抓住了這個兒童攝影地市場需要。每個身為父母地人都想一路記錄下孩子的成長。由於葉韜將攝影技術發展到比較可*才發佈出來,雖然相機和底片的價格一點都不平民。但至少這個比較高端地人群都是消費得起,而且一點都不視為負擔。而這些人都住在寧遠周邊,葉韜也就暫時只在寧遠建立了一個照相社,進行沖印、放大等工作,並間歇性地進行攝影技術指導。也承接一些自己沒有購買相機的人的攝影需要。倒不是葉韜小氣,只肯弄這麼一個網點。而是因為現在照相技術還處於高速發展的階段,要是網點多了,一代代更新技術實在是太大的消耗。

    但在葉韜兩個兒子的滿月酒上,大家又搞出了又一個問題。在雲州,由於環境和氣氛和東平原有領土地差別比較大,哪怕是談瑋然和戴曦,都只是弄了個小小的院落,身邊只有有限的僕人。由於雲州已經開始允許女性在經略府各級機構中任職。活躍如戴曦,已經在談瑋然的支持下出任擴大了的北疆經略府行政人事處處正。而魯丹不太放心讓黃婉跟去鎮州,讓黃婉留在雲州隨便做什麼,於是。黃婉這個才女也進入了經略府文書處。一方面是希望這些親密的親人和朋友的孩子們能夠從小在一起,成為最好的朋友。說不定將來其中還能有不少親上加親地機會,另外,也是因為大家的確都有些不放心讓僕人帶孩子。還得加上一些希望所有這些孩子都能夠接受很有名的戴家模式的家教,大家提出了一個想法,就是把這些孩子們集中起來照顧、教養。而大家最放心地場所,莫過於葉韜在寧遠城外精心經營構建,已經形成完整建築群的山莊了。而且,這裡有完善地通信和交通設施,非常方便大家往來……而葉韜,聳了聳肩就批准建設雲州中心幼兒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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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很明白,這些消息靈通人士看上的就是葉韜從知道兩個妻子懷孕之後就在山莊一角搭起來的活動區域。那裡有色彩鮮艷的滑梯、攀爬架、鞦韆、木馬等等玩具,整個地面都鋪設了混合了深橘紅色的橡膠顆粒壓制的地板塊。哪怕是碰上天氣不好也不妨事,整個活動區域上有一個可以活動的頂棚,隨時隨時可以撐開,弧形的衍架讓孩子們可以在裡面肆意遊玩,沒有柱子阻礙他們。頂棚以一層經過噴膠處理的細帆布覆蓋,帆布和衍架之間還有寫小小的設計,將整個帆布繃緊、突起,既讓整個頂棚看起來有幾何美感,也讓雨水無法在頂棚上有片刻停留,保證這薄薄一層有充分透光效果的頂棚能夠有效防雨。整個活動區域外種植了一圈冬青類植物,綠油油地極是好看,其間夾雜的幾棵松樹,責備修建出動物的造型。在活動區域外面,以後還會有一個小小的動物園,現在裡面已經養了幾對兔子,好幾隻貓和狗,還有

    ,齊鎮濤曾寫信來說,回頭會給葉韜弄幾對鸚鵡養著送給葉韜的孔雀,現在倒是已經上路了。戈蘭送給葉韜的獒犬、獵鷹等等比較兇猛的動物倒是沒有搬家過來。算上葉韜那藏品豐富的馬廄,山莊裡動物的種類很是豐富。這樣還不夠,為了孩子考慮,葉韜硬生生把整個山莊所有地方進行了一遍整改,將所有有安全隱患的地方一概處理掉了。所有的道路兩側都有護牆和扶手,所有和山體相接的地方都修建了護牆,比較長的樓梯都重新處理,分成幾段,一段段地緩衝。哪怕孩子在整個山莊裡再亂跑,也出不了什麼大亂子。葉韜還在計劃給整個山莊的所有道路進行防滑處理,每條道路中間都會有一條兩尺多寬的橡膠顆粒的防滑道。誰都沒覺得有這個必要,因為葉韜的孩子必然會受到大家的關注,而山莊裡到處是侍衛、僕役、侍女和來往的雲州各級官吏……

    —

    還有勉強準時完工,剛剛投入使用的山莊新翼。那就是給葉韜的孩子們準備的,只是大得有點離譜,容納幾十個孩子不在話下。新翼頂端有一條通道,直接和葉韜、談瑋馨、戴雲作為辦公室使用的山莊主樓頂層相連。新翼的底部則直接通向那個色彩豐富的活動區和動物園。一共高四層的新翼,每一層都有絕對充足的活動空間。頂層是現在作為嬰兒室使用的新的日光室。整個日光室內部,看不到一點漆水的痕跡,完全是純天然、經過高溫高壓處理的木料。現在的技術條件下,哪怕是這種木料的處理,都成本高昂到家。日光室和外面大得驚人的景觀陽台連接在一起,只是裡面和外面地板採用的材料不同。兩種地板的連接處,則是黑曜石製作的溝槽,下雨的時候將雨水導入下水道。為了視覺效果的統一,連下水道的井蓋都是黑曜石製作的。三樓是將來的圖書館,現在裡面一排排的書架還都空著。二樓是臥室、起居室、教室和室內遊戲室,而一樓除了出入口之外,設置了餐廳、廚房、更衣室和豐富的儲物空間。

    很多人在成為父親之前都會有這樣的情況,他們想準備好一切,準備好自己能夠準備的最好的東西,讓孩子從小就有一個理想的環境。但恐怕誰都沒有辦法做到葉韜這樣。光是看那些細緻靈巧的兒童傢俱,就能想到葉韜是多麼期待自己的孩子,多麼喜歡和瞭解孩子。而那些各種各樣的分成不同年齡,從幾個月到十幾歲成系列的玩具,以及在幾個房間裡堆積如山的各種大小的長毛絨玩具,是連所有的大人都忍不住想去嘗試一下,去揉揉捏捏。幾乎每個帶著孩子來的家長,最後總得順點什麼,才能艱難將自己的孩子從這個對孩子有莫大吸引力的地方拖走。沒有人想得到葉韜居然對孩子的需要那麼瞭解。而葉韜,的確是樂在其中的。他當年,可是設計玩具和傢俱的高手呢。

    沒有人敢去計算到底葉韜在這幾個月裡,到底為了準備自己兩個孩子的出生花了多少錢。其實,也算不出來。葉氏工坊的很多東西,在內部看來或許只是很簡單的一些加工,但在外人眼裡,都是沒辦法估價的獨家技術。這一次弄出來的這些橡膠顆粒地板,還有那些滑梯爬架外面包裹的橡膠皮,大家都覺得很有用,但誰都知道,天下只有葉韜捨得這麼用。既然如此,那何妨就把孩子送來這裡呢?

    在葉韜進行如此豐富的準備工作的時候,戴雲和談瑋蒔那是非常感動的,而談瑋馨則是經常一面忍著笑一面拾遺補缺地豐富一些細節,做一些改進,也壓根沒有去計算過開銷的問題。葉氏的麻煩是錢太多花不掉而不是沒錢。有談家一直以來和諧自由的氛圍,有戴家那已經成為經典的家教,還有葉韜那種奔放恣肆的創意和淵博的知識,大家都很看好兩個孩子的將來。而且,葉家可是不存在將來的家主繼承的問題的。長子葉問玄得扛起葉氏工坊整個體系持續發展的重任,次子葉問機因為同時還入了談氏的宗譜,很有可能將來會繼承現在的葉韜在朝廷方面的各種事務,或者是被作為宗室子弟來任用。但這還得看兩個孩子將來的能力和自己的意願,這是葉韜一再強調的。但無論如何,讓孩子們從小能夠有一些貼心的朋友,沒什麼不好。
aa0120u 發表於 2008-8-18 22:58
第三集 第三百三十八章計劃趕不上變化


    州中心托兒所的所長,自然是現在已經統攬葉府全部蒔。而教師陣容之豪華,則讓人瞠目結舌。撇去教授經史子集課程的豐不算,地理課由霜狼軍統帥,池雷手下的第一號地理鬼唐煒將軍擔任,健身與格鬥課程由畢小青擔綱,社會與經濟由談瑋馨親自授課,還有諸多其他課程,延請的都是一方人物,陣容豪華無比。由於現在孩子們都小,暫時這些艱深的課程是不會開始的,但談瑋蒔卻不是一時興起,她可是在認真考慮怎麼將這些孩子教好。但就目前來說,恐怕是只要讓孩子們玩得開心就好。但現在談瑋蒔說要請誰誰誰,誰誰誰是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固然,談瑋蒔作為葉韜的妻子和作為東平的公主的身份擺在那裡,怎麼都有很強的號召力了。而現在的談瑋蒔更是一個要給孩子乳的母親,又有什麼人能忍下心拒絕這樣一個希望孩子們能茁壯成長的母親呢?

    談瑋蒔對這個事情感興趣,倒是讓大家鬆了口氣。談瑋蒔的身份實在是比較特殊,她不僅是公主,是葉韜的妻子,是談瑋馨的妹妹,更是現在不少進入雲州任職,以前自稱「繡苑門客」的人的精神領袖。「繡苑門客」為數眾多,在雲州寬鬆的環境下,他們是公開結社議政,並且不斷將自己的成果提交給葉韜參考的。而這批人互相幫助提攜,不斷交換治理經驗教訓,在不同官職上表現都相當不錯。而且,這批人重視榮譽、重視清廉官聲那是出了名的。要是其中有人貪瀆腐敗。只要消息一核實。不等民政三處的陳楷介入,這些人自己就開始清理門戶了。談瑋蒔對這批人也有著莫大地影響力。要是談瑋蒔再耐不住寂寞進入經略府任職,這個雲州地治理體系可就越發迷糊了。

    在東平的其他疆界裡。竹苑門客這幫人有越來越廣泛和深遠的影響力那沒什麼,畢竟這些人不會團結在談瑋蒔地身邊,形成一個強大的派別。竹苑門客互相之間的合作僅限於提高業務水平和廉潔程度,最多也就是在朋友有不得不做卻又一個人辦不成正經事的時候出手拉一把,或者是經濟比較寬裕的人給那些窮得揭不開鍋的朋友一點資助,或者代為從現在繡苑基金裡申請一份不太多。但卻非常溫暖地補注。而在雲州可就不同了,繡苑門客的團結性和對談瑋蒔的忠誠大家已經約略見識到了。

    在談瑋蒔誕下一子之後,在滿月酒上,大部分算是窮得叮噹響的繡苑門客們居然送出一份豪禮。他們居然從春南的尚寶堂買了一面紫水晶屏風。雖然其中有不少熟人托熟人,以及和葉韜早年就有過交情的尚寶堂賣面子的成分,給了不小的折扣,但這筆花費還是讓全體繡苑門客從自己日常地花銷和其中不少才子賣畫、代筆稿件等等的收入裡硬生生地摳出來的。據說,全體竹苑門客省吃儉用半年之久才湊齊了這筆巨款。而代表繡苑門客來滿月酒的申丹。穿著地是北疆經略府的文官袍服,卻是神色昂揚,極為自豪地將這個事情當堂說給大家聽,一點都不為繡苑門客是如此草根地一個階層而感到不好意思。一個有錢人拿出點錢來買這東西是一回事。但幾百個貧寒士子傾其所有買這面紫水晶屏風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這也是葉韜和談瑋蒔收到的全部禮物裡,唯一被擺在山莊頂樓書房裡的東西。不得不說,談瑋蒔和葉韜是很承繡苑門客的這份情的。

    談瑋蒔不進入經略府任職,也是因為本來她的心就不在那裡。對她來說,成為葉韜的妻子就是最了不得的事情,而現在,遠超過了這個目標,已經和葉韜有了孩子,還該管著整個葉府的龐雜事務。談家在全天下,雖然不算是規矩很森嚴的家族,甚至可以說對規矩非常荒疏,但地位使然,也沒人敢說什麼。可畢竟,談瑋蒔知道一個普通的家庭要能夠成為能夠枝繁葉茂的世家需要什麼,一個能全心經營家族內部事務的負責人是肯定不能少的。但葉勞耿沒有成為世家的野心,甚至沒有意識到葉氏在天下的地位,偶爾還鬧出給低級官員行禮結果把人家嚇得跪下來這種烏龍事情,葉韜呢,手裡事情太多,注意力往往集中在有些匪夷所思的方面,比如照相技術和飛行技術等等,壓根就是個甩手掌櫃;談瑋馨精力有限,對於這類繁雜的事情向來沒什麼興趣,也

    精神,她的精力和時間還是留給發展經濟這種事情吧雖然一定能勝任這樣的工作,但是她卻為了避嫌,避免讓人覺得戴家的影響力深入到了葉韜家族內,凌駕於兩位公主之上而絕不肯管起那攤子事情。

    要為葉韜管家,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葉韜名下的那些房產,尤其是葉氏現在祖孫三代和葉韜的師兄弟們的住所,永遠用的是最新的技術來武裝。山莊就已經開始架設電線,建立發電站和輸配電設備,樹起一串串的路燈了。每種技術的應用都意味著相關聯的各種成本的變化,沒個好腦子還真的不行。而現在為葉府服務的人裡倒有一半以上是來自內府,還有其他各種來源的人,這些人的薪酬管理,保密管理等等,也的確是管理過繡苑用來扶助貧寒士子的資金的談瑋蒔來花上不少時間和精力的。

    其實,需要不斷面對技術變革的還有許許多多其他方面。尤其是葉氏工坊,不管是哪邊的葉氏工坊,都得不斷準備好推翻原來的設計重來,技術的變革實在是太快了。尤其是這一次搞出電學工坊以及相關的若干個生產部門,除了生產電線的部門現在是全勤開工,生產粗細不同一共六種電線和三種漆包線之外,其餘所有相關工坊都沒下決心開工,而是一邊研製改進一邊等訂單,沒有明確的要求絕不開工,就是害怕生產計劃剛出來就得取消,因為新的產品已經出來了。由於電學的理論起點很高,這種情況在短短一段時間裡就發生了好幾次了。於是,痛定思痛,工匠們終於搞出來了一套充分考慮升級潛力的東西:模塊化。從電線的接頭一直到每個設備箱的大小,都制定出了標準,這樣就算將來設備更換,也不用完全一套套重新來了。比如一個廠房的配電箱,要換新產品或者是進行維修,只要很方便地拆掉舊的換上新的就好了。想明白了這個系統,葉氏工坊的技師們終於覺得可以做點事情了。而過了一陣,一份非常正規,也非常嚴肅的報告被送到了葉韜的案頭。

    「……你是說,工坊那裡已經拿出了全廠區的輸配電和綜合照明工程的計劃來了?」面對剛剛送到,足足有兩尺厚的圖紙和方案說明,葉韜頭都大了。

    自從孩子誕生,葉韜去工坊就不是那麼勤快了,絕不會在那裡一呆就是十幾二十天,而是解決完了那些問題就走。由於通信和交通的發展,葉韜現在掌握工坊的最新進展一點都不困難。可工坊的那些技師們顯然是想要給葉韜一個驚喜,這整個方案在送到葉韜手裡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

    可葉韜很明白,現在的電學發展必須要有大規模的應用為根基,才能促進技術的大發展。沒有大規模的應用,一些需求永遠挖掘不出來。仔細看工坊提交的計劃,葉韜不由得連連點頭,目前的這種思路距離非常系統的模塊化還有相當距離,但是思路卻是正確的。而這種思路,必須快速地形成計劃,整合到剛鐸城的建設中去,不然,就該輪到剛鐸有不少地方需要返工,要計劃趕不上變化了。

    「很好,我明天去工坊召開會議。」花了整整一個時辰大致讀完了整個報告,葉韜手邊的筆記已經記錄下了一堆各種各樣的內容和想法。

    「大人,明天?」豐恣翻了翻白眼,很不禮貌地問道。

    「呃……」經過這麼一提醒,葉韜也明白了過來,明天應該是雲州農牧局春播情況的總結會議,在各部的會議裡,大概只有這個是葉韜必然會參加的。製造局的會議大半是葉氏工坊的內部會議,統帥部的會議一般都是召集各軍統帥到山莊或者雷霆崖進行,商貿局的會議,則是談瑋馨主持,葉韜反正也聽不懂,也就索性不參加了。

    「那這樣,三天後,剛鐸工地現場會議。」葉韜下了決心。「再不把這事情做掉,回頭麻煩就大了。」

    —

    一聽葉韜這麼說,豐恣笑了笑,說:「那大人,還有另一個組你也得召集一下吧。」

    葉韜一愣,但看著豐恣的手指在桌上點著的地方,他立刻就明白了。「都快忘記他們了。」

    「唉,大人,他們聽你這麼說,會哭的……」豐恣調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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