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時光之心 作者:Absolut/格子裡的夜晚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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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0120u 2008-7-20 00:28:5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563149
aa0120u 發表於 2008-8-9 14:17
第三集 第三百零四章 崇尚與讚歎


    硯向葉韜當面提出了要去雲州走走,倒是讓葉韜有些倒是不害怕江硯能夠看懂些什麼。就算看懂了,他也不相信江硯就能夠對春南進行什麼改造。而是納悶要怎麼安排。最後,葉韜派了幾個人給江硯,讓他們協助安排所有的行止起居,在江硯想要參觀考察什麼些的時候來協調安排。這幾個人自然也很是不簡單,都是東平的世家子弟出身,都有過在雲州的治理機構裡的實務經驗。

    江硯來到雲州的時候,葉韜還在路上。江硯固然是需要安排好接談瑋哉回餘杭的一系列準備工作,但葉韜要做的事情卻更多。在關海山、錢順從雲州趕來,趙大柱從宜城趕來之後,葉勞耿、葉韜和葉氏的師兄弟幾個終於聚在了一起。這幾年裡,似乎這種機會越來越少了。葉氏工坊的崛起,尤其是葉氏工坊早就取代了高家的位置成為東平製造領域的第一家,讓葉氏的師兄弟幾個和葉勞耿的地位越來越重要,而他們也越來越忙碌了。

    這一次,他們聚在了一起,好好商量了一下葉氏工坊今後幾年的發展,定下了第一批各自帶的親傳弟子的名單,另外,就是為索庸餞行。索庸這一次將成為秘密潛入西凌,想方設法去取得那批秘密文書和寶藏的一隊精銳人馬中的一員。在當時和葉韜說過了自己的想法一直到出發前,他一直都在研究,還有就是加緊訓練了一批進行土木作業的禁軍軍士。現在想要潛入西凌,哪怕是不少人數聚集在一起也是有各種辦法的。而再過一陣雖然兵荒馬亂地。可能對商人之類地不是什麼好時間,可對於這些乘火打劫地傢伙來說,卻很是有機會。至少。偷偷掘進皇家獵場的時候被發現的幾率是大幅度下降了。當然,等他們得手之後,要把東西全都運出來可能會比較麻煩,但東平現在在西凌地佈置越來越豐富多樣了。甚至只要把東西運到泰州就可以不管了,其餘的事情自然有雷音魔宗裡的那個和雲州溝通聯結的體系來處理了。現在泰州到雲州的秘密運輸系統每個月的運輸量著實不低,而從泰州到雲州一直放空。未免太浪費資源了。

    雖然各方都極力保證,尤其是葉韜想方設法說服了吳平安和畢小青加入了索庸一行,去進行這次探寶之旅。葉韜現在身邊地防衛力量空前強大,尤其是現在談瑋蒔的侍衛長金澤也加入到了這個華麗的侍衛團。不管是出於年資考慮還是出於要給畢小青更好的出路考慮,把畢小青塞進這個有些風險的團隊都是不錯的選擇。要是能取回這些東西,本來就被談曉培寄予厚望的索庸固然是可以毫無爭議地從工部侍郎的職位上開始自己地仕途,而所有參與此行的人也都可以獲得豐厚的封賞。到時候,畢小青和吳平安都可以在軍職、情報局或者其他方面任意挑選職級合適的職位……

    江硯自然不必知道東平對西凌地佈局已經多管齊下地展開了。實際上他剛來到雲州就被雲州經略府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行動搞得滿腦子漿糊。

    陪同江硯地人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一路上的安排更是細緻妥當。江硯想要從一個比較低的角度看待雲州的治理情況,他們就輕車簡行,不穿官服。扮作是一行旅人。而江硯身體不好,屬於雲州經略府路橋司。卻由葉韜的好友杜風池一手經營的如家連鎖旅社一路上低調周到地安排好所有的住宿,低調到了其他客人壓根沒有注意到給江硯安排的食宿和他們有什麼不同,但江硯卻在這以實惠著稱的旅社裡,卻總是能吃得好睡得好。對於江硯那些很有些養尊處優的跟班,安排就完全沒那麼上心了,而這和是不是勢利完全沒關係,歸根結底還是有幾個傢伙實在是太聒噪了。

    一路行至雷霆崖,江硯對雲州越來越有好感。他這樣的人不會因為食宿安排周到而對人青眼有加,但他看到的雲州迥異於天下任何其他地方的治理方式卻動搖了他。在雲州,在這個開春前的時候,沿途隨處可見修建和維護水利系統,進行各種播種前的準備工作。地處中土大陸北方的雲州,居然在農田準備工作上比歷來盛產稻米的春南都細緻周到。尤其是那些官員們和百姓們親切交談的場面讓他深有感觸。在春南,這種事情多數不會是官員出面

    進行,那些有良田萬頃的大地主們對於這種和收成息情的關注程度才是關鍵。而組織起這類工程的時候,組織方對幹活的農戶不會客氣,農戶們也沒那麼心甘情願地賣力工作……

    而漸漸被外界注意到的雲州的運輸能力在親眼所見之下要比道聽途說,或者看細作的報告更讓人震撼。一路上在驛站和如家連鎖客棧外的貨棧裡,經常看到那一直讓春南的大臣們從來就搞不明白到底為什麼會發展起來的兩大物流巨頭:聯邦快遞和敦豪天地快運的馬車。還有好幾次碰上了進行長途運輸的輜重營的隊伍,那種緊密流暢的交接工作和換馬不換車不換人,整個貨棧從寂靜到喧鬧又復歸寂靜很少超過半個時辰的效率,讓見慣了人力和牛車進行運輸的江硯不知說什麼是好。他相信葉韜沒有理由故意安排什麼來向自己示威或者炫耀,也沒有必要,但這種面對巨大落差的恐慌還是讓江硯好幾次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當他行進到雷霆崖的時候,卻正好趕上雲州經略府發佈的人事調整命令。對於這類事情,江硯還是比較有心得的,他輔助春南國主的工作裡,很大一部分就是對用人的建議,而恰是這一點讓他成為群臣中炙手可熱的「中層」官員。但是,雲州的人事調整命令卻讓江硯越發摸不著頭腦了。

    這一次的人事調整令,也是雲州一系列即是內部調整需要,也具有欺瞞外敵功能的措施之一。雲州現在的各級各部門官員,原先任用的時候對於大家的志向考量並不太多,主要是哪裡或者是哪個部門缺人,新加入經略府的官員就會被塞到哪個部門。由於葉韜和談瑋馨一直很重視入職前後的培訓,絕大部分官員都是適任的,也學到了許多新鮮的技能。官員中間由此而愛上了這個門類的工作的固然是不少,但覺得現在的工作並不能一展所學的同樣有相當數量,還有的,則是對某類工作有由衷的好奇,想要嘗試一下。在現在雲州經略府運轉比較順暢的情況下,人事調整也就順理成章了。

    想要改變工作崗位的官員有一個月的時間來決定自己的志願,可以依次填報三項想要從事的工作,隨志願表附上履歷和考評,已經貫徹實施平衡計分卡的部門和地區,附上這一項考評。然後,經略府將按照志願密集程度、官員綜合考評以及各個部門的需要來進行安排。在確定名單和去向之後,官員將在非辦公時間參加對口的簡單培訓,在城市和人口密集地區供職的官員將集中上課,在比較偏遠地區的官員將進行函授。在接受培訓課程中和課程後,隨著對新的工作的瞭解,如果反悔還來得及。

    —

    隨後,就將進行為期三個月的實際工作。在三個月後,如果願意留在新的工作崗位,將視考評成績等因素而定,至於要回到原來崗位的,也將視情況安排。原則上,軍職系統和文職系統都只在各自系統內進行職務置換,一般來說是進行平級置換,按照雲州經略府內的職級分佈來進行。對於路橋司、農牧局、經貿局、製造局內的專業性極強的崗位,在適任期前後都將進行考試。但部正、部副、司長一級的職位,以及一些牽涉到保密信息的崗位,將由經略府直接調控。

    那些熱門的去向,會酌情考慮降職置換,冷門或者艱苦的去處,也會考慮臨時的升職,但無論如何,在三個月的適任期內,不進行官員薪酬的調整。但那些職務津貼和出差津貼,則按照臨時職位進行發放。而轉換職位,並不意味著以前的那些責任和問題就不存在了。在命令裡,尤其強調了對職務責任的追訴不會有任何改變,在適任期,如果有了重大責任事故,也不會因為經驗和資歷淺薄的原因而寬貸。

    整個人事調整令和執行辦法,印成了十二頁厚的小冊子,在各級衙門和經略府所屬機構的辦公地點發放,所有經略府所屬公職人員都可以登記領取。而在整個小冊子最後,為了讓大家能夠在綜合考慮各種情況之後下決心,還印了一句很有蠱惑力的口號:我們崇尚專注一生的事業,更讚歎自由奔放的靈魂!
aa0120u 發表於 2008-8-9 14:17
第三集 第三百零五章 見微知著


    我們崇尚專注一生的事業,更讚歎自由奔放的靈魂…專注一生的事業,更讚歎自由奔放的靈魂……」反覆咀嚼著這句話,江硯越發覺得,葉韜也好,談瑋馨也罷,甚至是那個被春南不少大臣認為一直胡鬧,對年輕小子太過於重用和縱容的談曉培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看似狷狂的一條條方略政策,聯繫起來看,能夠產生的效力和能夠代表的東西就越發豐富了起來。

    一個官員能夠選擇自己想要從事的領域,這在春南是不可想像的,不知道多少讀書人死死盯著每個崗位,一有空缺就一擁而上,然後想方設法在這個職位的體系裡一步步向上爬。要能轉換一個領域,除非是上司注意到了他某方面的長才。雲州能夠允許官員自己選擇,雖然有著諸多條件限制,但至少意味著雲州的官僚體系有著相當的彈性。而在當官之外,還有更多的出路,而這些出路還都有著不同的前景,大致公平。

    一個官員要拋下自己已經建立起來的人際關係,扔掉自己可能是花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才剛剛掌握的技能和要領,投入到另一個領域去重新開始是需要勇氣的,更無可估量的是上下級之間的人際關係,和同僚之間的人際關係。雲州的這次人事調整令顯然不僅僅是針對在現在的崗位上混得不怎麼樣的官員們而言。那這條人事調整令實際上就隱含著一個條件:在適任期裡,在新的崗位上,上下級不會排擠。同僚不會刻意給自己找麻煩。能獲得同樣的競爭條件,能夠獲得展示自己才能地機會。

    一個官員要能夠把自己地職位交接給臨時來適任的官員,還要冒著很大的風險。這個隨時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地傢伙會發現自己弄出來的爛攤子和各種窟窿。在春南官場上,前後兩任官員交接的時候,多大程度上為前人擦屁股的事情得擔下來都快有定例了,但在雲州呢?對於想要在新職位上一展身手的臨時官員來說,這就不是必須承擔的責任了。於是,這條人事調整令地背後。潛藏著的條件也就浮現了出來:整個雲州官僚體制是大致清廉的。江硯雖然已經從派到自己身邊的那幾個雲州官員那裡大致知道了雲州官員的薪俸相當客觀,而雲州官員的出身決定了絕大部分人都不缺錢,但整個雲州官僚體系至少大致清廉?江硯是砸破了頭都想不明白,葉韜是怎麼做到的。

    那三個派到江硯身邊的傢伙自然也都去領了一本規則說明,興致勃勃地聊著,交換著意見,那個原本在商貿局裡供職過地傢伙還要為兩個同伴解說那個平衡計分卡的績效評估是怎麼回事,那個戰略管理又是怎麼回事。那些分值意味著什麼……江硯完全聽不懂。

    雷霆崖是個好地方,江硯在雷霆崖呆了幾天,好好地參觀遊覽了一下雪狼湖的冬日雪景,和一些部族勇士進行了一次冬日的圍獵。還花了整整兩天時間,在雪狼湖畔現在雲州最大地小商品批發市場裡看了雲州內部和對外的交易情況。尤其是那繁盛而明晰地馬市,讓他動容不已。而商貿局的官員的解說,讓他明白了雲州馬市的定價體系,一匹馬除了定級之後的標準價格之外,還隨著不同的狀態而有好多個不同的定價:出欄價、易市價、在途價、抵達價、用戶價……每個價格都代表著交易不同的環節和與之相應的成本。春南方面覺得馬匹價格便宜或者貴都是有道理的,因為他們要負擔的成本還包括一個對外銷售許可的問題,這個許可的價格按照不同定級的馬匹而有不同,而這部分稅收是完全由雲州經略府和東平朝廷獲得的。江硯搞明白了之後也實在沒什麼別的想法,這事情實在是太理所應當了。可春南戶部和兵部的那些傢伙,似乎從來沒真的搞明白過這些問題……

    之後到來的人事調整令的補充規定再一次讓江硯驚到了。

    由於有些官員覺得,平衡計分卡還沒有在雲州全境普及,而官員人事調整中將平衡計分卡納入了考量範圍,可能造成比較早部署平衡計分卡的地區和部門的官員實際上獲得了加分要素,對那些比較晚開始部署平衡計分卡的官員不甚公平,這部分官員向經略府文書處提交了一份建議書,希望能夠改變這種不公平的因素。雖然葉韜和談瑋馨此刻都還沒有回到雲州,但文書處的豐恣和柳青一合計,覺得有道理,立刻補發了一條通告:這一輪調整將暫不考慮平衡計分卡的評估結果……

    底層官員質疑高層的決策,而高層也很及時地承認了自己的錯漏,並做出了相應的調整……這一點,不要說是在春南,哪怕是在東平絕大部分地區也不可想像了。江硯也有些猶疑,到底雲州作為東平的試驗田,這些措施有多少會在東平將來的治理中漸漸成為常規的方略,到底能在多大程度上影響東平乃至未來整個中土大陸的政治體系……但是,江硯卻從這一點上看到了雲州經略府完全不同於其他體制的最根本的特性:面子其次,首先要做正確的事,把事做正確……

    —

    又過了幾天,江硯的雲州之行終於碰到了第一個明確拒絕他造訪的地方:葉氏工坊。葉氏工坊現在沒有總監級別的人在,只有負責各個部門的老技師,但出面拒絕江硯造訪的卻是雲州經略府統帥部和製造局的人,理由是:葉氏工坊研究院正在進行重要的試驗,暫不接待任何訪客。

    葉韜又會弄出什麼能讓人瞠目結舌的東西來?江硯難掩好奇,但卻也只好暫時放下了想法,到奔狼原去轉了一圈。沒想到,等他回到了寧遠,短暫休息準備返程的時候,卻有經略府的人來問,他原來說想要去葉氏工坊看看,現在還去不去?葉韜已經回到了雲州,對於讓江硯看看那個什麼重大試驗項目沒什麼意見。

    江硯自然是求之不得,雖然略有些勞頓,但還是立刻起行趕到了葉氏工坊。此刻葉韜雖然還沒有來到葉氏工坊,而是不得不在雷霆崖先把積壓下來的公務先做完,大概還要個三五天才能來視察項目進度,但錢順卻已經趕回了工坊。

    「江先生,這裡難得能有您這樣的貴客,這裡不比雷霆崖和寧遠這些地方,還是有些簡陋,您別見怪。」錢順在江硯面前顯得很是客氣。

    「不敢,錢先生,」江硯微微躬身,對錢順極盡禮遇。錢順這樣的人,現在的地位和影響力絕不亞於雲州經略府所屬幾個部的部長。對於談曉培一直想要讓葉韜的師兄弟幾個入朝為官的事情,江硯也略有耳聞,但現在被談曉培成功「策反」的好像只有索庸一個。而索庸就算在東平工部,恐怕也要好多年才能趕得上他的弟弟索錚的地位。至於錢順這種不管是能力上還是性格上都更適合當官的傢伙,卻死賴在葉氏工坊裡怎麼都不肯當官。或許是因為葉氏工坊裡的氛圍,實在是相當輕鬆愉快吧。「能夠來這天下聞名的葉氏工坊看看,是我的榮幸才是。」

    「呵呵,江先生嚴重了。前一陣小師弟和我都不在,其他人不敢做主,這才延誤了先生的行程,多有得罪啊。雖然進行的試驗的確是很有趣,而且很是重要,但小師弟說得對,我們葉氏工坊的這些玩意,是不怕看的。」錢順言語中,自得之情溢於言表。

    「自然,這一次貴工坊想必又是有了什麼驚人之舉吧?」江硯問道。

    「也算是成就了一個夢想吧,小師弟把圖紙和其他一堆東西扔出來的時候我可也沒想到能那麼快就搞出來,不到三個月吧,這就成了,雖然還有些小問題,但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也難怪統帥部和製造局的人緊張呢。」錢順的手劃了一個弧度,對江硯說:「江先生,可有興趣一窺葉氏工坊全貌呢?」

    「全貌?」江硯奇怪道:「這裡附近?似乎……」

    錢順笑了笑說:「不必借助山川體勢了,雖然飛艇要等小師弟來了才能讓江先生看,但熱氣球放上天的權力還是有的。江先生可有膽量跟我到天上轉轉?」

    「天上?」江硯大為震驚:「貴工坊居然已經製造出能夠飛天的器具了麼?」

    「正是。」錢順謙虛地點了點頭,說:「還不成熟、還不成熟。」

    轉過了兩排廠房,來到了工坊廠區一側的極為空曠的試驗場。這裡也是以前進行火器試驗的地方,到處都是煙熏火燎的痕跡,一大堆弩炮、神臂弓、投石車之類的東西還堆放在一側的棚子裡。而在試驗場中間,趁著這幾天晴好微風的天氣,正在進行著系留熱氣球的試驗。兩個熱氣球懸在空中,粗壯的繩索在風中款擺,地面的技師們正在用旗語和氣球下面吊籃裡的「飛行員」們溝通著。看周圍所有的技師、技工和負責保衛這裡的那些軍士們的表情和反應,對這種場面他們已經相當習以為常了…
aa0120u 發表於 2008-8-9 14:17
第三集 第三百零六章 御風而行


    江硯開始明白,為什麼葉氏工坊的東西不怕別人看。這師就能偷得成的。葉氏工坊做的事情,不是別人是不是能做的問題,而是別人是不是敢想的問題。江硯也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有比別人強的地方。跟著他上氣球的那幾個侍衛在上面根本沒辦法多呆,很快就開始頭暈目眩,吐得唏哩嘩啦,而他好像一點事都沒有。聽著耳邊呼呼而過的風聲,他的頭腦似乎比平時更清醒一些。而觸目所及的迥異於以往所見的風景,是那麼讓他著迷。

    系留氣球的飛行高度受到很多方面的影響,尤其是用於系留的繩纜的自重都是很大的問題,在等待葉韜的這幾天裡,只要天氣好,風不太大,適合氣球飛行,江硯總要去飛一回。甚至不顧護衛們的阻撓,參與了一次不繫繩纜,隨風自由飛行的熱氣球飛行。相比於風中搖蕩又被繩纜牢牢拽住而在掙扎顫動的氣球吊籃,隨風飛行的感覺要好得多。江硯看不懂吊籃裡的那兩個技師的各種操作到底意味著什麼,但這不妨礙他享受飛行的樂趣。在一個上午的飛行中,熱氣球飛行了大約三十里地,在附近的一個榮軍農場裡著陸。在這一路上,地面上的陌縱橫,道路上奔馳的馬車揚起的煙塵,都變得那麼微觀,比起那些畫師想像中的俯瞰圖來的真實得多也震撼得多。氣球進行攀升試驗的時候,他們達到的高度,是一些鳥兒都只能望而卻步地。雖然那麼寒冷。但江硯卻覺得太有意思了。當氣球終於落到了地面,榮軍農場得到消息地農夫們遠遠張望著,一直等氣球收了起來才敢小心翼翼地靠近。露出對他們這些從天而降的人的明顯地敬畏的時候,江硯別提有多開心了。

    隨葉韜一起來葉氏工坊考察這次試驗的還有雲州的諸多重要人物,製造局的人自然不在話下,但雲州軍一級的主官悉數到場倒是讓江硯有些驚訝。如談瑋然、池雷這些人,可是很不容易見到地,這樣一來。江硯也就越發覺得雲州之行不虛此行了。

    試驗場邊上在江硯到來的時候從來不曾打開過的廠房敞開了大門,三艘小型飛艇被放在平板車上推了出來,在一側的空地上點燃了熱氣生成裝置。和熱氣球不同,這一批的飛艇的氣囊並不完全是柔性的,氣囊的下半部用了非常輕非常堅韌地竹子製成的架子,氣囊裡熱氣鼓脹起來之後,能看到氣囊的形狀和氣球也大為不同,不是順其自然的球形。而是顯得比較扁平。葉韜原本設計用於加熱空氣地裝置就很有些現代熱氣球的風範了,而在飛艇上,這種加熱裝置有兩具,連接著一個更大也更安全地燃料箱。兩個加熱器能夠讓體積更為龐大的氣囊更快地加熱升空。也讓飛艇的負載能力和安全係數大為提高。飛艇下面的吊籃是開放式的,葉韜雖然對飛艇很有信心。卻也沒有想一下子弄出齊柏林這種東西來。飛艇的吊籃裡除了加熱器,燃料箱和用於操控的相關設備之外,還有用於調整飛行方向的裝置,這方面還是專門讓齊老爺子派了一些退休的老水手來幫忙設計的,巨大的尾舵和吊籃前方的導流用的風帆,和吊籃兩側精心設計的三角翼配合,一定程度上能夠讓飛艇自由飛行。就算短時間逆風飛行或者用於衝刺加速,飛艇上也有專門的設計:兩個錐形的噴射管,可以燃燒一部分燃料來獲得火箭噴射般的效果。

    現在的飛艇已經不是原形測試的階段,而是基本可以直接投入使用的型號了,在現在的這三艘飛艇上,就都安裝著不同的設備。

    一艘是在吊籃首部和兩側各安裝一台有支架的雙筒望遠鏡,都是使用了天然螢石鏡頭的非球面研磨鏡片的高級貨色,觀察效果好得不得了,倍率和視野也很理想,很適合進行空中觀測。

    一艘是首部安裝了一台望遠鏡,減輕了重量,加長了吊籃的運輸型,可以一次運送十二人或者同等重量的貨物。

    一艘則是轟炸型,吊籃前方的望遠鏡不是安裝在吊籃上沿,而是在吊籃上開了一個觀察口,讓望遠鏡可以向下俯看。吊籃兩側安裝了導軌,用於投放小型的火油彈之類的東西。為了能夠提高精度,甚至還有小型的轟炸瞄準儀。自然,這種初級的瞄準儀的精度是很不牢靠的,靠的就是一個空速管和一個調節鈕在調控風速對投放的影響,然後扔下去。由於時間緊迫,

    甚至還沒進行過詳細測定,只是無論如何,有瞄準總強。按照比較現代的說法,這東西也算是有了下視下射的能力。不過,由於更大的飛艇還在研製中,現在的轟炸型以相當有限的載彈量,真的出任務恐怕也是威懾大過實際意義。

    現在飛艇還不用考慮進行空戰的問題,但真的在戰鬥中也不能飛太低,至少也得是在對方弓箭手的射程之外。而在飛艇研製之初,葉氏工坊就未雨綢繆地搞出了防空武器:一種輕型的神臂弓,三聯裝地安裝在三人炮組的那種架子上,將神臂弓原來不超過三十度的高低射角改為可以最高有六十五度左右的射角。他們還將這種東西安裝在馬車上,成為這個時空不折不扣的自行三聯防空炮……

    兩台加熱器一起開動,飛艇短短幾分鐘就充滿了氣囊開始升空飛行了。雲州的政要們聚集在一起,一邊用望遠鏡看著飛艇在空中進行著今天試驗的各種項目。顯然,葉韜已經給大家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設,雖然大家都對於真正能夠飛行無比訝異,但既然看到的已經是呈現在面前的事實,大家盤算的就是另一回事了:能飛意味著什麼。

    「周瑞,你覺得如何?」葉韜問道。

    —

    跟在他身邊的周瑞詭異地笑了笑,說:「大人,您是想讓我們去哪裡?」

    葉韜沒有說話,聽周瑞的這個反應,葉韜就知道周瑞是瞭解了自己的意思了。在雲州的地界上,以特種營的強橫的單兵作戰能力、精良的裝備和專門的團隊訓練,奔襲破襲之類的工作壓根不需要飛行。尤其是現在飛艇的速度並不見得就比馬匹快。但是,如果是要進行敵後作戰,比如去北遼或者西凌,需要在短時間裡衝過重重封鎖,那飛艇能夠發揮的功能可就不同了。而特種營人數比較少,雖然又進行了一次考核和擴編,現在也才剛剛到六百多人,距離葉韜心目中理想的一千五百人的編制還有極大的距離。但特種營現在不管是甲隊還是乙隊的規模,都可以靠飛艇進行全隊機動。在周瑞和張威帶著甲隊跟著葉韜往返春南極為風光地出了一次任務之後,乙隊已經悄悄潛入西凌,去執行葉韜又一個帶有狂想性質的任務,而現在修整中的甲隊的工作,就是快點熟悉飛艇,快點能夠使用飛艇進行作戰。

    「大人,我要二十艘飛艇。」又稍稍過了一會,池雷衝了上來,大大咧咧地說。霜狼銀翼兩軍雖然加起來才一萬幾千人,而且在池雷的管制下,輕易不暴露在別人面前,一直保持著一軍留守一軍外出整訓的狀態,但大家都知道,池雷統帶的這兩軍,現在早就不是以前那種斥候騎兵營的樣子,而是有著相當戰鬥力的輕騎兵部隊。而池雷對於偵查和情報分析工作的重視,不但沒有因為要提升戰鬥力而下降,反而越發提高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看到偵察型的飛艇,池雷立刻就意識到了飛艇的價值。現在飛艇比較慢又沒有關係,關鍵的是,飛艇在比較過得去的天氣裡,完全脫離了地形的束縛,沒有人可以阻止飛艇進行偵查並將情報送回,地面的封鎖線、搜殺工作完全變得沒有意義。而空中的視野可以讓偵查工作拓展到對營地、城鎮、城池,拓展到對山林莽原,讓敵人無所遁形。

    「二十艘?」葉韜撇了撇嘴,說:「現在我變不出來,再說我就算給了你,你也來不及訓練夠人了。」

    池雷努了努嘴,說:「幾個月,來得及了。」大家都明白說的就是對西凌的一戰。

    「你敢立軍令狀麼?」葉韜笑著說。

    「敢啊。」池雷也笑了,「可是,在我們雲州,軍令狀是不合軍令的吧。這可是大人您親自刪除的制度呢。」

    葉韜也不生氣,他想了想之後,說:「現在我真的撥不出二十艘飛艇。我兩個月裡給你十艘飛艇和二十個飛艇技師。」

    池雷的眼鏡一亮,說:「這就很好了。」

    葉韜緊接著說:「聽我說完哦,你得和周瑞合用這些東西。到時候我用得著,耽誤了我的事情的話,嘿嘿,你們自己看著辦。」

    「是!」池雷和周瑞齊聲領命。雖然有不少限制,但他們也實在沒辦法要求更多了。飛行,這是何等奢侈的夢想啊。
aa0120u 發表於 2008-8-9 14:18
第三集 第三百零七章 迷戀


    韜本來是準備拉著大家來開開眼,沒想到飛艇的試驗就走樣了。葉韜不得不現場制定了不允許任何兩個軍級幹部、部級幹部同時在一個飛艇上,不允許超過兩個營級或同級文官同時在一個飛艇上的規定,讓大家輪流乘坐飛艇過了把癮。而後大家也不管葉氏工坊是不是現在就有規模生產的能力,紛紛為各自部門下訂單……這些人還都是有權力這麼幹的。

    傳信局訂了五十艘飛艇,似乎是準備覆蓋整個雲州和東平的傳信網絡,按照葉氏工坊至少三個月之後才能形成規模生產飛艇能力,到時候恐怕也很難有超過每個月六艘的產能,光是這張單子就夠飛艇工坊忙活一年。不過這也自然,其他部門還要考慮到飛艇以後的改型,需要更大運力才能滿足需要,但對傳信局來說,現在的這種飛艇就正好。另外對於這種體型的飛艇十分滿意的就是中軍營了,讓石榴營正自己下單子訂購這種價格高昂的東西她是不敢的,但她卻早就被戴雲吩咐了訂購十艘,主要用於戰役指揮、觀察以及對重器械營進行校射。可無論是傳信局還是中軍營,都只能保證先期交付幾艘讓他們培訓人員,其他的全部押後再議。

    和葉氏工坊的關係,大概很少人能夠比索錚更鐵了,雖然覺得輜重營和雲州的軍事後勤系統的確有快速配送的需要,但現在這種體型和運載能力的飛艇距離索錚的要求還很遠,他地目標是一年或者更久之後才能夠誕生地新型飛艇。也很少有人能比索錚更不著急了。索錚的確是年少得志。年紀輕輕就掌握起了整個雲州的軍事後勤體系。沒有親自砍過一個人就已經是將軍。他自己明白,自己地價值不在戰場,雖然他這個將軍在不懂行的人看來是水貨。但軍中大家都指靠著他呢。雖然後勤不如戰場上的軍功那麼明顯,那麼引人注目,但只要索錚勤勤懇懇幹下去,他將來必然是軍中大佬級別的人物。問題不是他不願意協助培訓後勤軍官,而是培訓出來的數量遠趕不上需求,而其中還有不少看不上這種重要而安全的工作地人。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人能取代索錚。而飛艇,就算一年等不及,可以兩年,兩年等不及還有三年,五年,十年……

    總算農牧局商貿局之類的沒來湊熱鬧,才沒有讓還沒有正式定型的飛艇就真的變成炙手可熱的商品。但雲州從此有了更為有利的工具,卻從這一天開始了。

    這一次的確可以算是徹底在江硯面前抖了威風。在之後和葉韜會面的時候。江硯地態度越發客氣,葉韜讓江硯別將雲州已經掌握飛行技術的消息傳播得太廣,江硯考慮了一下之後也答應了。雲州已經變得如此可怕,這種消息對於提振士氣可沒什麼好處。而現在。江硯是越發堅定,春南將來盡量還是不要和東平開戰為好。一方面要想方設法縮小和東平的差距。另一方面要有其他的方式來讓東平下不了決心對春南動手。雖然試驗中沒有進行投彈試驗,僅僅只是飛來飛去而已,但想像一下飛艇投下一連串火油彈地景象,就讓人不寒而慄。

    葉韜倒是不會為了雲州現在各種繁雜的事情擔心,江硯是不是會將飛艇地事傳播出去,說實在的他也不是特別在乎。這本來就不是什麼能保密很久的事情,只要有人看到過飛艇,總會傳播出去的。但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葉韜說出葉氏工坊的東西是不怕人看的,那是有相當底氣的。不說別的,就是飛艇和熱氣球上的空氣加熱裝置,就融合了多多少少種的技術,用到了多少材料和工藝?到了現在,不用葉韜一再強調,大家也都越發明白,現在每一項的新成果,都是多年來葉氏工坊不斷鑽研和積累的集中表現而已,而每一次有新的成果,也都會讓之後的創新變得更加容易。

    送走了江硯,葉韜就地組織了雲州高層的會議。有了在丹陽進行的剛鐸城預售會籌集的資金,雲州經略府賬面立刻就好看了很多。原先在剛鐸城的選址、勘探、設計上的種種花費終於得到了彌補,也就更有餘裕進行各種準備工作。原來因為經費問題有些積壓的各種工作,更是迅速全面展開,在很短時間內,雲州的官僚體系彷彿也如同開始回暖的天氣一樣熱鬧了起來。至於葉韜,在佈置完了工作之後,跑到了寧遠,在城郊的山莊裡找出藏在書櫃角落裡的一本厚厚的圖紙冊,在某一頁上做了一些

    又一個想法完成了,將圖冊放回書架之後,他是這樣這個念頭湧動的是由衷的自得。

    「下一個目標是什麼?」談瑋馨躺在書房的一角。由於他們的這個書房在山頂,只要是白天,光照都非常好,這個書房也就變成了大家公用的辦公室。反正,雲州經略府做主的也就是他們這一家子,隨時隨地召開高峰會議已經成為慣常狀態了。而這種狀態下,大家都努力地把這個房間弄得舒適無比。談瑋馨基本上就是半躺在軟椅上看那些文書,然後作出批注。談瑋馨的視力畢竟是有些不好了,沒有足夠的照明,而她還不得不在有些時候,在微弱的光線下,在夜晚閱讀賬目或者文書。現在她的視力和原來那個時空裡快要一樣了。相比於折射率1.74昂貴的樹脂片,現在純手工研磨天然螢石鏡片的眼鏡的確是沉了那麼一些,但這種鏡片裡看出去的世界卻一樣澄清透明。

    對於葉韜藏在書房裡的這本圖紙冊,談瑋馨知之甚詳。現在,戴雲、談瑋蒔和戴秋妍也都知道了。至於蘇菲?圖紙冊裡很多圖紙就是她清的。每一頁都是葉韜的一個想法,一段回憶,也同樣是對於這個時代的一個狂想。現在,這狂想又實現了一項。

    「不知道。」葉韜笑著說,「我沒想到飛艇還是挺容易的,的確,現在技術上的積累也已經到了一定程度了,很多事情好辦了很多。最麻煩的加熱器上的管道和噴嘴,我都沒說明過,那些技師很輕鬆就搞出來了,質量非常好。下一個目標的預設,可能會更高那麼一點。」

    —

    「是你這個目標完成得太容易了吧。」談瑋馨笑著說。她把眼鏡從鼻樑上取下,捏了捏鼻子。「盜墓迷城裡的飛艇對你來說算的上什麼難度了?人家那只是個窮困潦倒的傢伙就搞出來了,你呢?雖然用料不算奢華,但要說這方面東西的設計和作工,還真沒有比葉氏工坊更奢華的地方了。你現在那還是葉氏工坊嗎?簡直是中國科學院了。」

    葉韜笑了笑。現在這個樣子的飛艇還的確是照著那個樣子來弄的,只是現在看起來,雖然在加速性等方面比起電影裡的那種東西沒那麼明顯,但在飛行的穩定性,操縱性和安全性上,要比那種東西應該是要強出不少的。至少那種燃油的加熱器就是相當有趣的設計,到目前為止,製造出來的這些台加熱器,似乎還沒發生過什麼事故和質量問題。

    「煉金工坊現在成果不錯,不過我還是覺得,應該把電池和燈之類的東西弄出來。這樣,還能把那些風車變成風力發電陣列,雖然……我是不太懂這些東西,可能效率不太高。不過,誰管呢,能起作用就好,效率不高也無所謂了。主要是,有了電,有多少花樣可以玩啊。現在我自己也感覺到了,純以機械和化學來弄,現在還真是很難變出什麼花樣來了。而就算是機械和化學的,要是沒有了電的輔助,一系列的加工手段也搞不出來……電鍍、電解……能玩出多少花樣啊。」葉韜越說越是興奮,每次他想到各種各樣的技術前景,就會是這個樣子。談瑋馨看著葉韜,微笑著,這才是讓人迷戀不已的葉韜最本質的一面吧。

    「那銀鹽照相術呢?」談瑋馨笑著問道:「你有了玻璃板了,有了精密控制機構了,現在煉金工坊不是還把化銀也弄出來了?」

    「對!還有照相術!」葉韜揮著拳頭說:「還有照相術。想想看,現在還有天然螢石鏡頭,得去試試看是不是真的能搞出來,要是有了照相機,我們就更有道理到處走走了。」

    談瑋馨呵呵笑了出來,說:「不會讓你錯過和父王的十五年約定吧?都是很花時間的工作呢。」

    葉韜一愣,問:「馨兒,你變壞了。為什麼這時候說這事情呢?正開心呢。」

    「呵呵,那是為了讓你更開心啊。你看看這個?」談瑋馨把一份文書推到葉韜面前。

    看著裝在黑色卡紙文件夾的文書,葉韜奇怪地看著談瑋馨,說:「這是為什麼?有什麼更好玩的事情?」

    「抄襲嘛,不要老是盯在那些設計產品上好不好?我們有好多好玩的事情可以做呢。」談瑋馨笑得極為輕快。而這一提醒讓葉韜恍然大悟。「好,果然是很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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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三百零八章 十五年綱要


    知不覺,幾個月過去了,能進入這個家庭讓談瑋蒔心然,作為一個公主來說,她出閣的儀式實在是太簡單了,和當初談瑋馨和葉韜的婚禮不能相提並論,只是一起在將山堡的祖廟裡拜祭了先祖,然後就是範圍極為有限的喜宴。能夠出現在喜宴上的,都是談家和葉氏最親近的親友,和東平的絕對核心的大臣、將軍。要說規格,並不低,只是非常非常低調。畢竟,讓葉韜一個人娶了兩個公主,變成史上絕無僅有的雙料駙馬,大家都不知道怎麼辦比較合適。

    但縱然喜宴和儀式是那麼低調,但所有來賓送來的禮物卻是份外紮實。甚至比當時葉韜和談瑋馨成婚的時候更貴重。談瑋蒔自己揣摩,或許是因為自己畢竟不如姐姐那麼會照顧自己。東平王室每人都有一份自己的財產,談瑋馨身家豐厚,又是那種聰敏穩重的性子,需要什麼自然會自己置備,是不肯讓自己委屈的,但談瑋蒔雖然這幾年表現得如此出眾,但在這些看著自己長大的叔叔伯伯們面前,她還是個小孩子。而小孩子,自然要多給點糖吃的。談瑋蒔倒是沒有懷疑這是大家低調地處理了自己和葉韜的婚事的補償。

    而來到雲州,進入了這個有自己姐姐,有自己的好朋友戴秋妍的家庭,談瑋蒔一點都沒有覺得不自在。在雲州,在這裡時時刻刻都有新鮮的花樣,讓自己應接不暇。而在談瑋蒔不斷嘗試各種各樣的新鮮玩意地時候,最痛苦地莫過於她的侍衛長金澤。

    對於這些王室貴冑的侍衛們來說。有兩種情況是最麻煩地。一個是被捲入諸如戰爭、突襲、行刺之類的武力衝突,而另一種就是可能產生意外的娛樂活動。

    對於前者,金澤倒是非常放心。這輩子還沒見過像雲州這麼太平的地方。在寧遠城、綏遠城和雷霆崖,那些個雲州經略府下的重要官員,尤其是年輕的官員,經常一個人騎著馬或者叫上個馬伕趕上車就出發了。輕車簡從遠不足以形容雲州這邊地情況。民政局裡經常要出差到其他市鎮的中層官員不乏把全部隨身行李就一個皮囊,放在馬鞍後面滿雲州跑的情況。至於那些商人富戶現在也漸漸沾染了這種習慣。在一個從葉韜以降都不怎麼重視排場的地方,大家也就都不重視起來。官員們或許還有揣摩上意的意思。但那些商人富戶們在經過了幾次自己的排場大過部正,被調侃一番的事情之後,也都收斂了起來。

    可神奇就神奇在,在雲州,在這種情況下,盜竊、搶劫、綁票之類的事情還是非常非常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計地地步。但只要發生這種事情,雲州經略府的反應必然是極為劇烈。凡是涉及團伙的,必然徹底追查,全部清除。目前雲州雖然說不上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治安的確是非常好地。葉韜、談瑋馨、戴雲、戴秋妍等人一直都喜歡微服出行,只帶最低限度的隨從去遊玩。也從來沒發生過什麼問題。在雲州雖然大家都有隨身佩戴武器地習慣,但也只是尚武之風使然,好多商人富戶佩戴的短劍、匕首之類的東西,裝飾性遠大於實用性。

    而問題就在出去玩的方面。在來雲州之前,金澤覺得以後的日子大概要不好過了,在雲州這種地方,葉韜一家哪裡少得了打獵、郊遊之類的活動。但對金澤這種老牌侍衛來說,應付這種場面也算是很有經驗,不然,他也就不會被任命為談瑋蒔的侍衛長了。不過,金澤怎麼也沒想到,打獵、郊遊之類的活動壓根都不能算是問題。談瑋蒔雖然以前喜歡整人,性子並不粗野,來了雲州,拉著戴秋妍出去寫生看風景的次數遠多過去打獵;就算是去獵場、牧場,去找那些可愛的小動物逗趣的吸引力也大過去顯擺談瑋蒔不怎麼樣的箭術。但是,有些活動卻讓金澤壓根不知道怎麼去做保衛工作,比如……飛行。

    在葉氏工坊的第一次飛艇演示之後,對這種新奇玩意非常感興趣的談瑋蒔就纏著葉韜同意了她也去飛行了一次。而她第一次進行的飛行就是從寧遠到綏遠的試驗性飛行。葉韜、談瑋蒔、劉勇和金澤四個人就佔去了飛艇一半的飛行編製。劉勇對這種嘗試倒是很有興味,可憐金澤卻在空中頭暈目眩,壓根不知道如何是好。但飛艇對照著地面上明顯的參照物,翻越山嶺一日之內就藉著順風抵達綏遠,實在是讓人驚訝不已。既然開了先例,葉韜索性在正式的生產計劃之外,又專為自家人製造了一艘飛艇,甚至還在山莊裡開出了一片飛

    場。這艘飛艇相比於那種批量生產的飛艇,自然要舒容積也略大了一些。能夠載員十四人,艇首裝載一具雙筒望遠鏡。而乘坐飛艇也不用一直吹著風了,而是有了能夠容納八人的座艙,十分舒適。乙種玻璃的圓形舷窗,還是能夠讓乘坐飛艇的人隨時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

    —

    隨著天氣漸熱,不得不說,乘坐飛艇在空中飛行越來越愜意了。不說空中明顯比地面涼爽的氣溫,就算是轱轆轉動的聲音被呼呼的風聲取代,車輛的顛簸被風中輕輕搖曳的節奏接掌,都要比地面的旅行舒適太多。而談瑋蒔也越發喜歡飛行,現在幾乎隔上幾天就要飛上一回,飛得比傳信局那些不斷試探新的航線,計算送信時效的專業飛行員隊伍們都勤快。而更可怕的是,縱然金澤有時候有些抱怨,但葉韜不但沒有阻止談瑋蒔飛行,反而還為她製作了專門的風鏡,教她自己掌握如何飛行。當時間進入七月,春南已經開始發動攻勢,在短短幾天裡攻下西凌三個城池,而雲州也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談瑋蒔操控飛艇的技術在雲州整個飛艇團隊裡都算是數一數二了。

    —

    於是,當又一次雲州要在雷霆崖進行重要會議,來最後確認戰爭準備情況的時候,談瑋蒔主動請纓,親自操縱飛艇進行這一次從山莊到雷霆崖的長途飛行。

    —

    這是雲州多少年來第一次向外擴張。而雲州的種種迥異於東平的制度、方法是不是能在實際作戰中發揮作用,能不能充分展示雲州的強大,展示雲州的軍事、政務等各方面的準備都是正確的,就看這一次了。

    —

    這一類的會議,雲州已經進行了多次,而重視專業性、重視各個部門之間的協調與合作的風格,更是在葉韜接掌雲州經略使的職位,進行部門劃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形成。但這一次的會議更重要的議程,則是僅有十來個人參與的極小的會議,在這個會議上,葉韜拿出了這幾個月來一直在規劃完善的十五年方略。方略的主要內容是雲州的長期發展,在這十五年裡,雲州將在為東平其餘各州提供充分軍馬、軍械和技術用具保障的前提下,進一步加強以制度保證的綜合治理優勢,將雲州的軍事、經濟等等方面提高到一個新的地步。而在這份十五年規劃裡,還有的則是對西凌的不斷蠶食和削弱的各種短期和長期的方法,其中的一些已經開始實行了。連雷煌也又一次來到了雲州,來聽取這次重要的會議。上一次去丹陽,他面見了國主和太子,都大大褒揚了他做出的成績。縱然如此,他仍然在回到西凌之後,在來自情報局和雲州經略府的人員到達之後漸漸將權力轉交給了高階祭司團。而這一次他來到雲州,就是為了讓葉韜兌現那個讓他做一些有趣的事情的承諾的。

    —

    雷煌沒有失望,他一直像崇拜神祇一樣崇拜葉韜,而幾個月不見,這一次他在雷霆崖的一座清理平整的山頭頂端迎接葉韜,看到的是從天而降的飛艇。因為不放心葉韜一家的飛艇總是單飛,在大家的強烈建議下,終於是組成了由四艘飛艇組成的護航編隊。搭載著葉家的那艘略大一些的飛艇拋下的繩索被山頂的軍士接住,拉緊,繫在了地上早就設置妥當的鐵柱上。然後,飛艇的懸梯被放了下來,葉韜當先跳了下來,朝著等待著他的眾人揮了揮手,把同艇飛來的談瑋馨、戴雲、談瑋蒔、戴秋妍甚至是蘇菲一個個接了下來,並肩走向眾人。

    —

    在雲州高層,飛艇的存在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哪怕在許多老百姓中間,飛艇也從最早神秘莫測變成現在雖然還是能引起驚訝和嚮往,但已經不至於大驚小怪了。可是,第一次見到飛行著的東西,見到葉韜從飛艇上從容下來,雷煌還是滿含虔敬地拜服在地。

    —

    「雷煌,你幹什麼呢?」談瑋蒔笑問道:「能飛很好玩吧?等一下讓你也飛一下。」

    —

    雷煌謙卑地、小心翼翼地看著裝束奇怪的談瑋蒔。談瑋蒔也看著這個很神秘很有趣的傢伙。進行了長時間的飛行之後,談瑋蒔有些頭暈,她走上來拉了雷煌一把,說:「教宗大人,別趴在地上,葉韜還找你有事呢。」

    —

    「遵命。」雷煌抬眼看了一下笑容中有些無奈的葉韜,這才起身。

    —

    —

    —

    談瑋蒔笑嘻嘻地轉身,沒想到頭一暈,忽然就軟倒了。葉韜連忙搶上來,將談瑋蒔摟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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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三百零九章 葉帥,您胖了


    蒔兒,告訴你一個壞消息。」當談瑋蒔在雷霆崖頂最裡悠悠醒來之後,葉韜就坐在床沿,他臉上滿是無奈。

    「什麼?」談瑋蒔的頭還稍微有點暈。就在剛才,那一轉身的時候,她自己都沒想到居然會眼前一黑倒了下來。

    「你被停飛了,即日生效。」葉韜說。

    「為什麼?」談瑋蒔愣了一下之後氣憤地問。「剛才和飛行沒關係吧。」

    「你懷了孩子了,」葉韜的唇角掛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真的?」談瑋蒔腦子裡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才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自己仍然平坦的肚子,懷疑地問。

    「豐老一直都在雷霆崖,是他診斷的。」葉韜摟住談瑋蒔的肩膀,極為溫柔地。

    「我們……有孩子了?」談瑋蒔兀自不敢相信,相比於這個事情,被停飛實在不值一提。

    葉韜笑著說:「是啊。」葉韜的回答是這麼簡單,但心中湧動的溫柔而激烈的情緒不會比談瑋蒔少那麼一分。他雖然抄襲了各種各樣的用品,也已經搞出了不少天然橡膠的製品,但杜蕾斯這個牌子的諸多產品還不在他的發展計劃裡。但從當年和蘇菲那一夜縱情一直到現在,好幾年了,雖說因為事情繁忙,又經常要來回奔波,他的性生活也不算豐富,但沒有孩子的確也讓他疑惑過。自然,葉韜一直都不覺得有太大的問題,就當作是穿越的後遺症吧,似乎還是很常見地後遺症。

    但此刻。能夠有孩子。還是讓他興奮莫名。而興奮之餘,更多地想法不斷奔湧而來。他不能再僅僅為自己考慮,讓自己和自己的這個掌握著權力、享受著榮耀的家庭在歷史上輝煌一瞬然後歸於寂滅。而是要為自己地孩子,為自己在這個時空毫無疑問將會顯赫很久的家族考慮更多……這是他在兩個時空的生活裡第一次碰上這樣的問題。

    許許多多的想法在他的腦海裡浮現,比如,將把自己地孩子培養成什麼樣的人,準備讓他走上什麼樣的道路,是不是要讓自己的孩子從顯赫道路裡走開。是不是要讓自己的孩子繼續自己在技術上的鑽研,讓這個時空變得更有趣更美好?太多太巨大的想法讓葉韜短時間裡都沒辦法做出決定來。

    「葉大人,公主殿下情況如何?」豐老的聲音在帳幕外響起。

    拍了拍談瑋蒔,葉韜站了起來,走出了帳房。豐老常年住在雲州,要說條件,比起原來在東平行醫和教授學生地時候還是要艱苦上一些的,尤其是他在雲州還整天四處亂跑。收集各種診療方法,搜尋藥材。不過,談瑋馨的身體能夠越來越好,的確也從豐老四處地奔波中受益不少。可是。豐老看起來,精神比起前幾年卻越發地好了。

    「多謝豐老!」葉韜深深一揖。

    「唉。葉大人,不管是殿下還是大人您,我可都沒用過哪怕一次藥。這謝從何而來呢?」豐老笑著說,「不過,葉大人。我可是又要恭喜您一次。」

    「哦?」葉韜疑惑地問:「還有什麼事情要恭喜嗎?」

    「如果老夫沒有看錯,戴督軍應該也有喜了。」豐老拱了拱手,笑咪咪地說。

    「呃……」葉韜愣了一下,回想一下戴雲這些天的舉動。現在正是雲州最後整軍經武準備出擊地時候,作為雲州軍方的第一把手,戴雲這些天有多少事情要忙碌可想而知。尤其是對於擔負著重要任務的幾支軍隊的最後視察評估,更是相當煩瑣艱巨的任務,但最近快一個月,戴雲乘過飛艇、乘過馬車,卻從來沒有騎過一次馬,這可就實在有些太奇怪了。至於一直因為相當「疲勞」而不和葉韜同房,反而是以前也有過的事情。畢竟他們這一家子擔負著整個雲州的各種事務,由不得他們太兒女情長。而豐老這麼一提醒,葉韜頓時反應過來,原來,戴雲自己已經知道了。在今天會議之後不到十天,那些將參與對鎮北軍司作戰的各軍就要陸續出發,在很短時間內就要進入西凌疆界。的確,由於現在有中軍營,由於有了完善的指揮和保障系統,作為全軍統帥,倒也不會太累,尤其是各部都有能力不凡的主官。如果什麼問題也不出,恐怕一個月之後塵埃落定,戴雲自然可以款款歸來……但這畢竟是軍事行動,戴雲要是想要這麼冒險,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可就要讓大家都追悔莫及了。

    「……這個……這個……實在是……」葉韜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再衝豐老拱了拱手,說:「多謝豐老提醒,這個是真的要感謝您的。」

    「沒事沒事,老夫還沒多謝葉大人玉成豐梓美事呢。老夫告退。」豐老擺了擺手,滿不在乎地走開了。

    葉韜氣急敗壞地衝進不遠處

    在進行軍事會議的營帳。在營帳中間,戴雲穿著舒適的袍子,躺在軟椅上,正在聽取各軍匯報準備情況。這是正式會議之前的軍方預備會議,也是有傳統的。

    「戴督軍,您被停職了。即日起……」葉韜脫口而出。

    戴雲臉上露出極為有趣的笑容,無奈地聳了聳肩,說:「真不是時候,要不是豐老,估計真沒人能看出來的。」

    沒人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原本看到葉韜進來,紛紛站起來準備向葉韜行禮順便恭賀的各級軍官全都愣在那裡。戴雲被停職了……出了什麼事了?

    「葉大人?戴督軍犯了什麼錯您要免她的職?」原先戴雲身邊的女侍從,現在的中軍營營正石榴忍不住已經問了出來。

    「石榴……本來這就不是什麼錯嘛,我也有孩子了啊。本來準備打仗回來瞞不住了再說……誰知道那麼不巧……」戴雲此刻的語氣極為乖巧,這也是超級難得的景象。

    在場的大家全部石化。怪不得葉韜要惱火,要是這種事情擱到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身上,反應只可能比葉韜更激烈。而戴雲必然也是知道這麼干是不好的……

    —

    但看戴雲這樣的語氣一流露出來,葉韜也真沒辦法生氣。他長歎一聲,說:「散會吧,準備會議明天早上我再派人通知大家。」

    「恭喜葉經略、戴督軍。末將告辭!」眾人連忙閃人。雖然知道帳幕內不會發生什麼暴力事件,但大家此刻還是很識趣的不要呆在這裡看笑話比較好。

    待得眾人俱都離開,葉韜坐到了戴雲身邊。戴雲雖然和葉韜在一起也久了,但戴雲可不是那種經常在強硬和溫柔之間轉換的女性,而是始終比較強勢的。這一點從她和葉韜成婚那天的情況就可見一斑。一方面是知道自己隱瞞了那麼重要的事情的確不對,另一方面,或許有了孩子之後想法的確是有些轉換了,當葉韜溫和地坐在自己身邊,戴雲少有地靠進了葉韜的懷裡。「別生氣嘛。現在還沒幾個月,而且我身體又好。我是想等尋機一戰、殲敵大部,情況一定就回來的。……沒想到嘛……」戴雲柔聲說道。而這種情況在戴雲和葉韜相處之中,出現的概率實在不算是很多。

    「唉……」葉韜歎道:「你也真是能胡鬧的。還好碰上蒔兒懷孕,讓豐老來看了出來。不然,要是真的一切順利還好,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那又當如何?你這個督軍難道還不明白戰場上的危險嗎?」

    戴雲側著頭,爽朗中又有些調皮地說:「地面有天下第一的斥候騎兵霜狼銀翼兩軍,現在還有空中飛艇隨時巡視,要這樣還能被偷襲伏擊,那我才不配叫戴雲了呢。」

    葉韜沒有做聲。

    戴雲放低了聲音,輕聲說:「好了,別生氣。我不去了就是,留在雲州管制後方好了。有文書處和統帥部兩套人力,也不會累的。……可是,這前方誰去統帥呢?」

    葉韜翻了翻白眼,說:「自然是我咯。還能是誰?讓任何一軍的主官統領全軍搞那麼大戰役?他們下面不動手腳才怪呢。就算是瑋然也不成。你既然去不了,自然只能我去。」

    「哦?葉帥要親自出馬了嗎?」戴雲並不擔憂葉韜會有什麼凶險,反而是有些興奮。的確,空中有飛艇,地面有那些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從來不曾讓人失望的斥候騎兵,葉韜身邊又必然有那支以一當十都能夠輕鬆應付的衛隊,想要碰到什麼狀況都難。戴雲雖然自己就極為出色,但一個小女子心目中,畢竟是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夠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能夠在所有方面都比自己強。而葉韜,雖然絕大部分方面都讓人敬服,但就是不怎麼愛打仗。「那套盔甲,你都多久沒穿過了?」

    戴雲的下巴枕在了葉韜肩頭,她輕輕環住了葉韜的腰,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背上。葉韜的盔甲和她自己的盔甲一起,從來就是放在架子上,放在進行軍事會議的房間或者帳篷裡,以顯示雲州經略使作為雲州最高軍政領袖的權威之存在。現在,葉韜的盔甲就在他們身後。

    「試試?」葉韜隨口問道。

    「好啊。」戴雲站了起來。看著葉韜緊張地要托起自己,似乎是怕自己動作太猛烈了會傷到孩子的那份小心勁,戴雲微微一笑。她幫著葉韜將盔甲一件件地披在身上,扣好一個個鏈。當扣上半身胸甲的最後一個鏈之後,戴雲忽然發現,原先胸甲在腰部空出兩指空間以方便活動的,現在剩下了不到一指寬度。「葉帥,您胖了。」戴雲哈哈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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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三百一十章 為少主獻禮


    雲和談瑋蒔懷孕的消息不脛而走,在第二天葉韜正式時候,雷霆崖這裡上至官員,下至普通百姓全都知道了。

    從雲州歸入東平開始,雲州百姓的生活改善那是實實在在地發生。老將軍徐景添雖然沒什麼經濟才能,但在他治下卻是嚴厲打擊盜匪、馬幫、山賊、土匪,掃了一遍又一遍,讓老百姓們生活安定。而葉韜更是從他當路橋司司長開始,就修橋鋪路,管理沿途驛站,吸引客商進入雲州,等他當上雲州經略使,更是和被當作是「財神娘娘」的談瑋馨一起,將雲州在短時間裡就帶動了起來。現在,雲州百姓的生活,比起以前來,那是好了不知道多少。而大家心越發向著東平的同時,也對葉韜他們一家有著極為深切的敬慕。那些奔狼原上的部族子弟,更是有不少從來就是把葉韜他們一家當作神祇一般來對待的。

    而軍政合一的雲州經略使,更是老百姓們眼中雲州的主人,一個好主人。自然,這也就是葉韜幹得越好,朝廷裡憂慮就越深,就越有人擔心雲州將脫出東平的原因了。

    現在,葉韜有了孩子,還一下子有了兩個,老百姓們自然是十分欣喜的。雖然雲州經略使必然不會是個世襲的職位,但還是許多人開始自然而然的說起「小主人」什麼時候出生,「小主人」將來將如何如何之類的事情來了。而在雲州經略府中,原來來自東平內府或者是談家宗族,現在比較多在行政和經濟類職位上的人;出身戴氏的宗家或者是旁系。現在多在軍中或者是地方官職位上地人;還有葉氏工坊出身。現在在軍中當技術軍官或者是在經略府製造局或者是其他需要技術地職位上的人加起來,為數還真不少。他們明明白白,再自然不過地一口一個「少主」地稱呼了起來……

    葉韜在主持會議的位置上。看到大家看向自己地眼光裡都有不少喜氣,也頗為高興。但現在的情況,樂觀精神太好也不太好。他咳嗽了一聲,說:「現在宣佈幾件事情。」

    「第一,戴雲戴督軍這次不領軍出征了。原因……你們肯定都知道了。」

    「恭喜經略大人,恭喜戴督軍!」在場眾人異口同聲地回應著。帳幕中充滿了喜氣。

    「第二,這次西征,我將親自領軍。我不比戴雲,要上陣拚殺估計是越幫越忙,只能和中軍營一起行動,分析軍情,謀全局勝利。至於作戰嘛,就要靠大家努力了。」

    「為少主獻禮!」大家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葉韜一驚。不過看著談瑋然也湊在裡面喊,他只好翻了翻白眼。別人喊喊也就喊喊,你一個東平王子湊什麼勁喊「少主」,這不是明擺著搗亂嘛!

    「第三。此戰,我方的目標是盡可能全殲鎮北軍司所有西凌在冊軍力。道明宗所部護教軍歸入此列。反遇到其他軍力,在對方未主動攻擊、採取敵對行動或者干擾我方行動前,我方不主動攻擊。自然,原則擺在這裡,尺度大家自己掌握。其他軍力包括當地世族的族兵、保衛鄉土的民團,以及某些教派軍力。」

    「謹遵大人吩咐!」雖然聲音並沒有像剛才那樣好像訓練過一樣整齊,但總的來說還是蠻一致地。

    「第四,本次出擊的目標雖然是攻佔鎮北軍司,但作戰範圍不限於鎮北軍司的固有疆界。各部將視具體情況而定。最終希望掌握的是一條能夠以有限兵力扼守的邊境線,而不是膠著纏戰的亂局。「

    大家愣了一下,隨即歡呼應道:「末將領命。」

    「第五,本次作戰的大規模戰役行動預計時間是一個月又五天到最多不超過兩個月。屆時,我方將視情況決定逐步撤出戰鬥,脫離與對方軍力接觸的步驟。以任何理由擅自行動地,軍法處置。」

    葉韜話音落下,大家沒有吭聲。作戰時間是大家預計好的,到時候雖然會有小幅度調整,但大體情況不會變化。但葉韜極少那麼嚴厲。

    「我解釋一下。由於各方現在紛紛開戰,不僅是雲州和鎮北軍司,還有鎮寧關—北遼一線,還有春南發起的直下大南關的作戰。一方面是通盤考慮持續作戰地戰略影響,一方面是因為物資準備情況受到局限,才有這次的限令。從戰略上考慮,我方取得預定戰果之後,脫離和西凌地接觸,牽制西凌一部,但又能讓西凌抽調兵力去對付春南。我方盡到了盟國義務,但也要讓春南承受更大的損傷。這個,軍議上已經說明白了。這裡都是自己人,這話也不會洩露到外面去,明白道理更容易掌握戰局。」

    白地說:「另外,也是由於各方開戰,雲州進一步籌容易。現在我方的戰備糧草和火油彈等等的儲備,應付三個月左右的高強度作戰沒什麼問題。但畢竟手裡要留一手,不想把這些儲備用光。我雲州以後還有大戰要戰要打,不急在一時。如果出現不得不持續作戰的情況,則最高以五個月為限。這已經是要動用民政二處的防災儲備糧的地步了。要是打到這份上,我雲州的元氣需要更長時間恢復。那麼,影響的不止是這一戰,更是整個雲州發展的大計。這一點,請諸位切記。」

    《十五年綱要》葉韜已經不動聲色地分發下去,除了幾個關鍵人物之外,大部分人拿到手裡的都是和自己執行有關的部分。而幾個能夠縱覽全局的關鍵人物紛紛連夜召集部屬,提點了一下,讓大家千萬做好自己手裡的事情,壞了自己的面子是小事,要是因為一個兩個部門的配合而讓全盤計劃延誤,回頭可就會是大問題了。十五年綱要的構架非常大,大家知道葉韜的雄心,唯一不瞭解的,可能就是為什麼要將這個計劃卡得那麼緊。如果這個計劃不是十五年而是二十年到二十五年……大家知道,哪怕能夠在三十年甚至四十年裡完成削弱西凌乃至打倒西凌的工作,那也是太了不得的成就了。十五年呢?那就是在挑戰些什麼,想要成就些什麼,想要將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而只有談瑋然知道,葉韜是想要在十五年之後「告老致仕」……

    但無論大家怎麼理解葉韜定義的十五年,不能讓這個計劃砸在自己手裡,卻是非常一致。《十五年綱要》的事情,更是要等到實現前的一刻大白於天下,才越發能顯示出國主談曉培的知人善任,經略使葉韜的高瞻遠矚,以及雲州整個龐大精密的體系的務實高效。

    葉韜說完之後就坐了下來,開始由各個部門的人匯報準備情況。而最主要的就是讓軍官們瞭解後勤準備情況,讓政務方面的人瞭解軍方對後勤準備的意見,並且最後確認各種資源的使用情況和優先級。首先確定的就是,一旦開戰,各種武器、軍械都會優先保障軍隊的消耗,除了和春南達成協議,保障供應的那部分鎧甲、刀劍和馬匹之外,經貿局暫時從製造局和葉氏工坊這裡獲得不了太多的份額了。由於還是有談瑋馨坐鎮雲州,這方面的協調倒不用太擔心。真正對於雲州影響會比較大的,將是雲州的榮軍農場牧場第一次進行有限動員,將組成臨時騎兵營六個,臨時步兵營八個,協助護衛雲州疆界。

    —

    然而,在會議結束之後,葉韜看到了盛意拳拳的大家一個個上來向葉韜告辭,並且在葉韜面前的小桌上留下自己隨身佩戴的一件小東西,作為對葉韜那兩個孩子的祝福和護衛。這也是雲州的一項傳統吧,相信帶有人的氣息的物品能夠幫助孕婦在蠻長的懷孕期裡抵抗外邪的侵襲。雖然大家留下的都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但卻代表了他們是完全將葉韜當作親近的友人了。

    「為少主獻禮!」稍微過了一會,雷霆崖山崖底下響起了齊刷刷的呼喊,隨即是一片急促的馬蹄聲漸漸離開了雷霆崖。隨後,一聲聲的「為少主獻禮!」的歡聲響起,那是一個個營正陸續出發。他們來參加會議,都是僅僅帶著少量親兵。而雲州這一次將投入所有軍力,現在還都分佈在雲州各處呢。至少表面上看起來,他們訓練的訓練,駐守的駐守,演習的演習,還有些營正在進行例行的換防呢。一切看起來都和平時沒什麼區別。

    唯一不同的就是索錚所屬的輜重營。由於輜重營的運動就意味著雲州軍事後勤系統的全面啟動,輜重營在其他軍隊一切如常的時候更為低調謹慎,只是乘著一些長途運輸的時候,順手做一些準備工作。而這下子全軍啟動,壓力最大的就是索錚,他必須要在最短時間內將雲州的整個後勤體系從靜止加速到全速運轉。

    索錚倒是不太在乎,他為葉韜的孩子留下的隨身物品是他一直藏在懷裡的兩枚銅齒輪,隨後,他笑著和葉韜匆匆告別,直接就去了一直駐守在雷霆崖下的那個輜重營,從雷霆崖這個雲州中心位置的說城市不像城市,說鎮子不像鎮子的地方開始運轉起整個軍事後勤體系。
aa0120u 發表於 2008-8-9 14:20
第三百一十一章非常突然


    哨尉,您看,傳令兵!」一個眼力不錯的士兵看到了一支小小的隊伍,連忙出聲提醒到身邊的長官。而他的聲音只引起了身邊幾個人的小小的注意。最近各處穿梭的傳令兵,比以前見得頻繁多了,也沒見有自己什麼事情。大家都有些麻木了。

    鐵雲騎某營正在進行最近幾個月裡又一次的行軍演練。三千軍士在道路上排成五列,不徐不疾地前進著。由於在雲州境內進行行軍演練,又是在偏南方的農田縱橫的地帶,斥候們的行動受到極大的限制,沒有事先發現四人一組的傳令兵小隊也是正常。營副連忙帶著人迎了上去,大聲說道:「這裡是鐵雲騎四營,是找我們還是經過?」

    「是張營副嗎?」雙方在道路一邊會合,就坐在馬上說了起來。「請表明身份。」

    張志文連忙從懷裡掏出表示身份的由純銅沖壓而成的豹首紋章,亮了一亮。「正是本人。」

    「張營副,雲州經略府統帥部軍令三科第二十七小隊向您報到。這是軍令文書。沿途未遇敵患,軍令文書一式三份齊全,請您簽收。」另外三個傳令兵都從身上斜跨著的皮包裡掏出由火漆封好的牛皮紙信封,一起交給那個說話的傳令兵,然後一起交給了張志文。還隨手遞給張志文一塊卡著一疊表格的書寫板。張志文接過來一看,不得了,上面都是雲州各軍和各個榮軍農場、牧場的負責人,但都是副官……而所有這些部隊的主官。都是這一次軍事會議召集地。張志文所在地鐵雲騎四營也不例外。

    張志文從豹首紋章後面拔出卡在裡面的小小的銅質印鑒,莊重地在表格上自己地名字之後印下。「辛苦諸位。我將在下一個鷹站向統帥部回令。」

    「張營副,我們還要繼續去傳令。這就告辭了。」傳令兵們向著張營副行禮道。旋即縱馬離去。

    在雲州,由於大家都明白軍情千變萬化,雖然雲州已經有著相當完備而迅捷的傳令體系,但還是趕不上戰場變化,軍令的傳遞和軍令的執行是分開的。這種對日常訓練中的部隊地直接軍令,主官是不當面拆封回復的。而是要在兩個時辰內發出自己的回令,表示會執行、執行但等待進一步命令或解釋、還是因為種種困難暫時難以遵行等等。由於下一個鷹站就在十里多之外,張志文的選擇毫無疑問是最迅捷的回令方式。只有在進入作戰之後,接令的主官才需要當面拆令,回復。

    由於三份軍令文書齊全,而營正又在開會,現在整個營就是他和幾個分隊長做主,他隨手就將另外兩份文書遞給身邊的人。大家一起拆開看。

    「張哥,這是怎麼回事?」掃了一眼極為簡單的命令,大家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命令文書裡讓他們在限定時間內趕到某地,接受補給。並與營正會合,等待進一步命令。聯想到那張密密麻麻都是這類人物地傳令登記表。顯然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對於雲州正在籌劃大動作,營正張志武,也就是張志文的哥哥,雖然於保密條款,沒有詳細告訴他,但多少還是漏了些口風給他,就是為了讓他在這種時候能有所準備。張志文這麼一想,頓時豁然開朗了起來,以前哥哥所說的那些事情,原來說的就是這個啊。終於要開始了嗎?

    「嘿嘿,我們要出擊了。」張志文大聲傳令:「全軍暫停,原地休息四分之一個時辰。阿芒,你去鷹站發信,鐵雲騎四營遵令,當即執行。……立即召集中隊長以上會議,快!」

    四分之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在經過了張志文按照自己理解地解說,得知雲州很有可能會發動對外的大攻勢,而看自己這邊行軍地方向,赫然指向了紫荊關,很有可能是要攻擊西凌了。雖然軍令文書中給的時間非常緊張,但鐵雲騎作為有著深厚鄉土傳統的精銳騎兵,卻有充分的把握提前到達。

    而在和營正在指點地點會和之後,大家才陸續知道,這一次雲州居然一下子動用了五十個營中的三十個,加上奔狼原各部族的塞得滿滿當當,必然超編的兩萬五千人,以及談傢俬軍支持的重器械營,總共動用的正規作戰部隊超過十二萬人。而索錚所部兩個早就編組完成的輜重營、一個整編進程到一半,水平也很是不差的預備輜重營,以及雲州榮軍牧場農場系統塞過來的兩個輔助兵營,還有農牧局、商貿局暫時空置的運輸隊,以及組織的民夫總計三萬多人的後勤隊伍,將以超級豪華的陣容為全軍提供補給。

    在鐵雲騎四營抵達集合位置的時候,他們已經得知,景雲騎副統領許遙已經親率兩個營的兵力通過紫荊關,在紫荊關原來駐守的守備營的協助下一舉攻克西凌一側用於防備紫荊關而設立的兩個營地,徹底將整個紫荊谷通道掌握在了自己的手裡。而更北方,長石關一線則是雲州步軍統領戴世錦親率步兵主力緩緩推進,也已經有至少一個營已經進入西凌……

    而四營接

    到的軍令則更加詳細嚴謹了。不但有詳細的沿途補給時間更是卡得非常死,抵達時間要求通常都有不早於什麼時間不晚於什麼時間的區間。自然,這種訓練大家也都做過,也知道這是為了前期的進兵順暢,不要出現自家人把自家人堵在道路上的問題。現在雲州諸軍都是家大業大,尤其是步軍,裝備奢華,但對後勤和道路的要求也增高了,雖說現在大家都不是什麼機械化的部隊,也不至於完全依靠道路,但在這種進軍的過程中,哪怕一點點對效率的影響都有可能會決定中後期決定地勝敗。

    如果要形容現在地雲州。最合適的比喻可能是。這是一台在測試從靜止到百公里時速需要多久的,囂張跋扈、動力強勁地跑車。整個雲州全力運轉了起來,那可真不是蓋的。士兵們每每按照預定日程抵達某某城鎮甚至只是某個村落、山莊。基本上都有現成的食物、飲水、住宿,甚至有專門的獸醫為那些可能出現問題的馬匹進行最後確診。雖然所有的出擊部隊都是兼程從各處趕來,有地本來還是按照命令輕裝行進的,更有的甚至是從和北遼接壤的防線裡撤出來,但等他們按照營為單位從紫荊關和長石關依次進入西凌境內的時候,卻都是整備完好。給養充足。

    這種嚴密和效率讓來觀察戰役進程的東平新任兵部侍郎蔣方舟不知道如何評價,其實,連雲州軍方自己都沒想到居然能執行得那麼順利。軍事進展倒還在其次,三十多個營在那麼短的時間裡依次擺開,著實是大大出乎鎮北軍司意料,甚至於前幾天好幾次打成了沒有一人逃脫的完勝之戰。由於鎮北軍司地界也是地廣人稀,江旭京是喜歡打決戰和喜歡打突襲戰地人,習慣於四處駐守少量部隊然後將主力蝟集在一起。伺機而動。真正的決戰遠沒有展開,而現在到底佔據了多少地盤,是沒有多大意義的。

    真正讓大家讚不絕口的是現在整個後勤體系。堆積在各處倉房地物資,在短短十天裡就形成了一直延伸到紫荊關和長石關的兩條雲州境內地物資補給線。各類物品源源不絕地送到。而又在很短時間裡被送出去,一般不超過十二個時辰。這種效率。在葉韜看來都有些不可思議,更不用說這個時空裡的眾人了。而在西凌境內,三個輜重營在兩個輔助兵營的保護下,有條不紊的輸送各類物資,回饋各個營的物資存量情況,建立起一個個前線補給點,整修了一個個貨棧、渡口、橋樑……而大家的誇讚更是讓這些以為輜重向來不受重視,撈不到多少軍功的將士們越發賣力了。

    如果說有什麼讓大家更看不懂的,那可能就是榮軍牧場農場系統塞進來的那兩個輔助兵營了。雖說是輔助兵營,擔負的是保護補給線的工作,但這兩個輔助兵營都是服役三年以上,退役兩年內,年齡不超過三十五歲的老兵們組成,要說戰鬥力和戰鬥經驗,那是強悍得很。只是沒跟上這些年雲州軍力的調整和整編而已。

    訓練內容跟不上?沒關係,榮軍農場牧場裡,這些完全符合要求的老兵們一直是全脫產或者半脫產在訓練各種課目,大部分內容都跟進雲州主力部隊的內容,尤其是鐵雲騎、景雲騎這兩隻主戰騎兵的內容。裝備?榮軍農場牧場從來就不缺錢,而各個農場牧場選送這些人,唯恐落了面子,不管是軍士們自己還是農場牧場,都使勁地裝備他們。甚至有一個農場選送的一個完整的中隊,一百零七人使用的都是一色的烏茲鋼的厚背砍山刀,檢查了產品批號後,葉韜大致知道,那應該是應春南朝廷要求,由宜城的葉氏工坊特製,特供給春南禁軍的,不知道農場系統裡居然有這等手眼通天的人物能夠把這種好東西都搞來。除去這種太特殊的貨色不管,兩個輔助兵營可能也是目前最高端的軍械盔甲的集中展示了。在雲州,各種設計、各種款式的盔甲,一代代更新可是很快的。按照葉韜的說法,就是順應市場需要,順應了最新的對於防護性和人體工程學的研究成果,反映了金屬冶煉、製造工藝等等的最新研究成果的產品,在雲州每個月都在產生。統帥部和東平兵部都進行備案,但從未考慮替換軍中的盔甲。軍隊的盔甲性價比第一固然是一個因素,而考慮制式統一,也是重要原因。總不能有更好的就換吧,那樣,軍隊就沒辦法整備了。

    要說軍容軍貌軍紀,輔助軍相比於正規軍也絕對不差。由於求戰心切,希望在那些主戰部隊心中留下好的印象,才好有機會讓他們也上戰場拚殺,他們在各方面的精益求精讓主戰部隊也很是有壓力……而蔣方舟更是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種情況。
aa0120u 發表於 2008-8-9 14:23
第三百一十二章知識決定命運


    葉帥,您怎麼來這裡了?總攻還有兩個時辰呢,來看了些吧?」葉韜帶著中軍營一下子來到戰場最前沿,讓正在準備啃第一根硬骨頭的成遲很是吃驚。但成遲一派輕鬆,顯然準備得非常充分了。

    「總是有些放心不下吧。我不懷疑你一定能拿下慶田,就是擔心損傷大。畢竟……這是我雲州諸軍全面整訓之後第一次硬碰硬地打仗啊。」葉韜有些唏噓。

    「葉帥放心。」成遲這還是第一次獨當一面,絕不敢輕忽任何一個細節。他手裡的九個營,在不到一天時間裡切斷了慶田和外界的全部聯繫,比預定日程提前一天達成了對慶田外圍的掃除作戰。雖然沒有能迫降慶田,但料想裡面兩萬多正規軍和雜牌軍,是翻不出什麼花樣的。「這次兩個重器械營在,還有個格鬥步兵營……陣容強盛。斷然沒有用人命去填的道理。時間也充足,末將不敢誤了大人的安排。」

    葉韜搖了搖頭,說:「日程不算什麼的,真的趕不上日程,最多多打幾天。將士們求戰心切,一個個都想要打得越快越好,這幾天捏的都是軟柿子,磨出士氣是好的,可千萬別掉以輕心。而你作為這一役的主將,不能總由著大家的性子來,更應該加強約束。我知道你不是踩著士兵性命爬上來的將領,所以才放心讓你指揮這一役。但你也要讓大家知道,你,還有我。都不會容忍用將士的性命為自己添光彩的人。軍士一樣是一條條鮮活地性命。我們應該帶著他們去取得勝利,分享榮耀。」

    「是。」成遲向葉韜深深一躬。「末將領命。」

    「好。」葉韜點頭道,「你繼續安排軍務吧。我下去看看。等一下就在那邊山坡上觀戰。」

    葉韜沒有插手成遲地安排,但僅僅中軍營來到前線,樹立起了葉韜的帥旗,就陡然間將大家的士氣提高了一層。開戰至今,一切都按部就班,中軍營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怎麼發揮臨機決斷地效用。而僅僅是作為一個統合各方軍情進行轉發的情報中樞和葉韜的行營。到現在,葉韜都還沒有再簽發什麼軍令來調整作戰安排。戰役計劃是完美的?自然不可能。只是需要葉韜做出改變的情況還沒有發生而已。

    慶田是鎮北軍司東南方的重鎮,位於鎮北軍司內第二大地河流:荷江的中段。在荷江南岸,被稱為鎮寧七堡的,也只有慶田了。由於借助山勢,一面靠山一面靠水修建,慶田也的確是險峻威武,算得上是一座雄城。一旦攻下了慶田。以慶田為中心向兩翼擴展,很有能夠將鎮北軍司的東路和泰州的聯繫切斷的姿態,至少,再想要從泰州獲得補給。必須得繞好遠的路。而控制了慶田,則可以在這裡渡江。直接攻擊鎮北軍司地核心地帶。

    在成遲做著最後的準備,葉韜巡視著那些正磨刀霍霍的軍營的同時,兩個重器械營地營正還有幾個其他軍官們也正聚集在一起。這些人都是東平其他疆界出身,到雲州來掌軍的軍官,帶那個談曉培自己掏腰包組建地重器械營的營正,更是談家的家將。這些人聚在一起,也不是為了討論什麼新鮮的事情,而是做最後的準備。

    「聽我說一句,這一次我們可是要抖抖威風的,咱們重器械營拚命趕了那麼多天,連仗都沒撈上一趟打,腿都跑細了。這下可讓那些兔崽子們看笑話了。咱們都是東平各地來的,能來這裡是為什麼?還不就是葉大人看中我們操炮操得好,能管教會那些心高氣傲的軍士們嗎?咱們要好好打,要讓大家看看,雲州歸了東平,那是有道理的。咱們能帶這幾個營,也絕不是葉大人一定要拿東平軍官來摻沙子,培植親信。咱們誰都不比誰差。在雲州那麼多好漢裡,我們也能算一號!」重器械一營的營正李楊熱切地說。他們這批軍官都是直接擺在營正的位置,確實是由於他們的身份和來歷,那些雲州本地軍士們從來沒太挑剔他們,雖然平時都客客氣氣的,但似乎總覺得他們身份更高,不和他們是一路的,也不像他們那麼敢拚。但對於這些軍人來說,這種客氣和敬意卻成了一種負擔,讓他們總是沒辦法和大家融為一體。而在戰鬥中表現,卻是這些軍人們最直接的想法。他們想讓那些雲州人看看,他們這些中土大陸上的人,一樣是敢拚命的。

    李楊的話引起了一片贊同聲,但內府支援的重器械營的營正丁實卻淡淡笑了笑,說:「老李,不必那麼著急。拚命的活是輪不到我們的。就算城裡人敢衝出來,他們能跑上那麼遠衝我們這裡來?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還是把攻城的支援做好,比什麼都實在。」

    丁實說得有道理,李楊也點了點頭,說:「每次都是一樣轟他那麼一陣,實在是沒什麼好玩啊。真說我們這些玩弩炮投石車的,還是守城好玩,耍那種爆燃效果,一炸一片,炸完了一點聲音都沒有,那可太夠味道了。攻城就打那麼一陣,然後就得在後面看了。看小徐他

    上去拚命,很有味道嗎?」

    「那可不見得……」丁實玩味地笑了笑,「你沒注意到慶田的城牆是什麼材料弄的?」

    「不是石頭嗎?還有灰泥……不就是這些嗎?」李楊彷彿想到了些什麼。

    「是,可又不完全是。」丁實從懷裡拿出一張草圖。指著草圖上描述給大家看。「慶田的中門門樓的確是石頭的,但內裡卻是巨木的架子。就是這一段。其他的城牆都是後來陸續擴建的。慶田也不是什麼新建的城市,當年要搬那麼多大石頭哪裡那麼簡單?又是要一邊打仗一邊造成的鎮北軍司,實際上。後來地城牆都是巨木為底子。搭出架子,然後用石頭和灰泥把城牆硬生生在架子上堆出來,之後再不斷增築地。知道為什麼慶田的城牆看起來那麼新麼?那是每過幾年。城牆外面都得進行一些翻修,把開裂的地方糊上。等全部完工了再用薄薄地灰泥粉刷。別看慶田的城牆那麼厚那麼高,底子裡可還真是很渣的。更好玩的是,原來不知道是哪一任的鎮北軍司或者是慶田城守,大概正好錢多了燒的,曾經用過大量紅糖。糯米汁補過城牆。……應該,就是這一段。古書裡的卻是說過,這些東西可以弄得城牆很硬,但不是這麼用的。」

    「紅糖?糯米?」李楊激靈了一下,頓時想到什麼。「紅糖……是能燒的吧。」

    大家頓時會意了。紅糖、糯米汁和灰土摻合起來,的確是非常強悍的城牆修補材料,雖然紅糖的確能夠燃燒,但這麼一摻合。燃點非常高。以前攻城的時候用投石車什麼的放火,多數是用澆了油脂,塞滿木屑碎布地籐球,滅火方便。火焰燃點不夠高,燃燒起來的侵蝕性也不夠好。加上外面有多層石灰之類的東西。壓根影響不到。但現在,他們手裡可是有足夠的火油彈二型啊。那個東西燒起來可真沒個准,尤其是火焰地侵蝕性……重器械營都是放火的大行家,他們都特別喜歡看木頭乃至於其他材料從內到外燒起來地,一層層剝落迅即化為飛灰的極為暴力的場面。

    —

    「對,有紅糖、有糯米汁,自然,為了防蟲,還有大量其他的毒藥什麼的。」丁實陰陰地笑了笑。

    「糯米汁我倒是真知道,可放紅糖做什麼?」李楊又問道。

    「最早,這裡北方是相信物必有靈的。城池,尤其是這種軍鎮,都造得肅殺無比,附在城牆的那些石頭裡的靈得不到滋養,就要死的。為了滋養這些物靈,最早就有一批人把紅糖、糯米之類的東西裝在罐子裡,每隔一段城牆就在裡面封住一個,用來滋養這些物靈。現在北方還有類似的習俗,比如雲州就有,有些大戶人家造房子,在地基裡埋一罐小米,更有錢的甚至埋一罐銅幣的都是這個習俗的衍生。但修建城牆的這種老習慣,早就走樣了。糯米汁的確是能夠將灰泥混合得更好,但紅糖實際上除了招蟲子沒什麼別的用。但傳走樣了之後可就沒得那些後生們選了。直接就把糯米汁,紅糖什麼的和灰泥都混在一起用了。」

    丁實的解釋讓在場的大家肅然起敬。李楊嘖嘖道:「不愧是國主家的人,就是有學問。」

    丁實謙虛道:「哪裡哪裡,我家以前是起房子的,後來蒙陛下一家照拂,開始能有些學問,還有其他出路,可不敢忘了本行。這不是前幾天成將軍召集大家軍議的時候有文書準備了慶田的歷史沿革,看到這段讓我想起來這事情了。」

    「好,那就聽你的了,你說說看,怎麼辦?」李楊點頭道:「你有學問,聽你的沒錯。說來也巧,這一段城牆正好是小徐他們營來攻的。這軍功,咱們這裡正好就分分了。」

    一直縮在邊上的小徐沉默寡言慣了,笑了笑,沒有吭聲。自然,如果事情能成,這個人情他是一定會還的。不光是為了軍功,對於他們這樣的格鬥步兵營來說,能有這樣的機會,就意味著能少死傷好多弟兄了。

    「我們也幹不了別的什麼,燒唄。」丁實笑著說:「但燒也要燒得有技巧。我們手裡現在有好幾種不同的可以燒的東西。火星彈三型,那是火藥弄出來的,不怎麼好燒,但爆炸起來夠勁,正好用來給城牆鬆鬆骨,火星彈雖然燒起來溫度不算很高,但有一點好,那就是那裡面半流質的油膏,可以黏在城牆上燒,而且油脂燒起來,那個侵蝕性也夠看。然後再是火油彈,直接去給它點著咯。我們就用這三種彈,輪流用,一層層剝開城牆。當然,也不可能都來,我們就在這一段集中兩倍的火力反覆攻擊。可惜我們沒有足夠的火油彈,不然,要是能破開城牆一個口子,集中砸進去點著,把那些封在裡面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木頭都點著了,那才夠勁啊。」

    「哈哈哈哈,你當是冬天給財主家燒地龍暖房子呢?」李楊哈哈大笑了起來。
aa0120u 發表於 2008-8-9 14:24
第三集 第三百一十三章 放火是我們的專業


    雖然還是在冷兵器為主的時代,但現在雲州諸軍作戰已經很接近現代戰爭的味道,至少在炮火準備方面如此。士兵們遠遠坐在地上,看著一個個大大的,圓圓的東西恍若流星從自己的頭頂上飛過,落在城牆上,爆裂出一團團火光,而縱然知道這是雲州諸軍的習慣,敵人也只能將一部分士兵擺在城牆上,要不然,要是都躲在後面了,一旦被雲州方面察覺城牆防禦虛弱,直接短兵相接撲上來,那可就真的完了。

    城牆上傳來的呼號讓雲州的士兵們聽得有些毛骨悚然,但也有些興奮,敵人越是慘痛,那麼等一下取得戰功就越容易,雲州諸軍裡不是沒有老兵,但在本就忠誠而狂熱的雲州,這些老兵並不會傳播戰爭的恐怖,而是將戰火和死亡當作是一場盛宴。

    兩個重器械營全面開火沒多久,成遲就發現不對了,有一處城牆承受的火力尤其密集,而從爆發出來的火光看,一直都在變化使用的彈種。

    「西實李楊他們在做什麼呢?叫他們來見我。」成遲轉頭吩咐道。

    不一會,兩人就來到了成遲身邊,而同來的竟然有葉韜,同樣察覺了異常的葉韜也想來問問,到底這麼組合用幾種彈種,有什麼說法沒有?葉韜一點都沒有質問、責怪的意思,僅僅是好奇,用有限的武器種類配比出最豐富的戰術,達成最好的效果,本來就是前線指揮官的責任。

    「葉帥,成將軍,事情是這樣的……」看到瞞不過去,丁實索性將全部想法和盤托出,而聽了丁實的說法。大家不約而同地翻了翻白眼。

    「確實如此?」對於雲州人造房子埋個裝些什麼的罐子的遺風,成遲倒是知道。但對於慶田有這種問題。他實在有些懷疑。

    「大人,反正到時候您還是按時止步兵的。就算不確實也不損失什麼吧?」丁實小心翼翼地說。

    「……嗯……不過如果確實這樣,記得你們以前不是訓練過有爆破兵嗎?那不是更靠譜一點?」成遲又問。

    「是訓練過……不過後來說我們這樣是搶步兵的飯碗。再說好像爆破筒什麼的也不是那麼牢靠,我們現在手裡沒人手也沒器材,另外,記得還是您曾經在全軍軍議上說的,說什麼我們重器械兵學會打炮還得打准打快太不容易了,說各司其職,能隔著五百步做的事情,不准我們靠近到一百步。能隔著一百步做的事情,就不准我們沖面前去……另外嘛……」丁實聳了聳肩。

    「另外什麼?」成遲和葉韜都笑了,連忙追問道。

    「我怕死……」丁實撓了撓頭,沒好氣地道:「我怕死……好了吧。」

    其實光是第一個理由就已經完全足夠了,後面兩個明顯是丁實為了活躍氣氛加出來的。成遲的確是說過那個話,不過那是蠻早以前的事情了,那是幾個兵種在爭取優先整備吵起來的時候的氣話,丁實當時絕對不在場,天曉得他怎麼把這句話聽去了。而丁實這個死樣活氣、狡猾無比的腔調。雖然未必是那種會隨時做好拚命準備的莽漢,但卻怎麼也不可能是個怕死的傢伙。

    「其他城牆段的火力密度降低一些吧,把頻率降下來,彈藥總消耗我不會允許你再增加的,但是火力準備時間,我多給你四分之一個時辰。」成遲想了一想,斬釘截鐵地說,「如何?」

    「成將軍,如果多給時間,多給一個時辰,其他段火力暫停,這樣才更省,只要能燒垮,就不用浪費了。要是燒不垮……降低了頻度,那麼稀鬆的火力也沒什麼大用。」李楊皺著眉頭建議道。

    看了看葉韜,之後,成遲轉回過頭來,說:「好,那就這麼辦。你們去繼續吧。」

    「傳令,把點心發下去,大家繼續坐著看戲。」成遲又接著吩咐道。反正多弄一個時辰,士兵們有時間消化那點點心了……

    這下子,敵我雙方都看出來,雲州方面是準備用重器械營直接摧垮城牆再說了,但慶田守將自己也一頭霧水,壓根不知道為什麼是這段城牆,這段城牆到底有什麼問題。但不能讓對方達成目的,這他還是知道的,他不斷命令士兵們將土石堆上去,封住已經出現的豁口,將那些火撲滅……

    隨著時間推移,慶田守將固然是因為雲州莫名其妙的戰術,讓自己因為滅火修補城牆就損傷了好多人,可更緊張的卻是丁實和李揚。 現在雖然沒有了軍令狀這個東西,但要是一點效果沒有,他們兩個這個面子可就完蛋了。

    預定一個時辰的炮火準備時間過去了……城牆雖然斑駁處處,剝落了好幾層後來糊上去的石灰,但堅韌依然。

    加出來的那個時辰也快過去了,看起來整段城牆都快被烤熱了,但好像還是沒出什麼問題,「丁兄弟……我們命令其他段的裝彈吧……這個……」李楊有些沮喪地說。

    「別著急……還有時間……」丁實還在嘴硬,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推移,他也不是那麼有把握。

    就在這個時候,一枚火星彈三型在城牆上炸開,卻直接掀掉了大塊城牆,轟然落在地上,直接露出了裡面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見過天日的巨木。……沒有點燃,但……好像是燒融了。

    「快,加強火力,兩側城牆段的把坐標校準了,給我開火。」稍稍一愣之後李楊立刻反應了過來,果斷地下令。

    這不僅僅是一段城牆的問題,隨著加強了火力,那個原本就極為駭人豁口越來越大。而封裝在裡面的巨木被點燃,被燒蝕,然後迅速被炸裂,這一切讓慶田守軍心膽俱裂……他們何曾想到,高大笨重的慶田的城牆,居然就這樣被破開了,不斷剝落的土石塊就像是慶田守軍崩塌的信心。

    「讓李楊丁實全線火力急襲兩輪。命令,全軍準備突擊。」成遲撫掌大笑,旋即果斷地下達了軍令,隨著密集的傳令鼓點、軍號、令旗,只是短短幾分鐘之內,成遲的命令就轉換成了全軍非常一致而積極的行動。士兵們像是翻湧著的巨浪,撲向慶田,尤其是已經被轟破的這部分城牆,由於城牆破開,守軍心膽俱裂,小徐親自還著人沒費什麼力氣就攻入城內,然後迅速向城門殺去,不到半個時辰就裡應外合地打開了城門。雖然守軍勉強退入街市進行一番抵抗,但雲州這邊的打法太暴力了,一邊搜殺圍剿一邊高呼納降,碰到圍攏在一個個據點時負隅頑抗的,直接就扔火油彈燒,很有些現代戰爭裡美軍欺負伊拉克的味道,至少,在這個時代,超越對手許許多多的裝備和戰術思想,以及保存戰士生命安全第一的做派都很像。

    毫無懸念地,慶田就這樣瓜熟蒂落地掉入雲州的手裡。而雲州方面傳出的傷亡,僅有一千人出頭一些,陣亡者僅僅只有二百九十七人。對於攻克慶田這樣的城池來說,這種傷亡小得難以置信。尤其是以往經歷過和西凌來回拉鋸戰,磨掉無數人命的雲州老軍人,更是激動得上躥下跳。

    這一戰,繳械投降的慶田守軍多達一萬一千人,幸好這還沒有超出第一期物資準備裡兩萬俘虜的口糧配額,雖然這是好消息,但索錚的反應顯然不怎麼好,他很快就回信讓大家在能抓能不抓的情況下,不抓;或者等到第二期物資送到,更有餘裕養活俘虜的時候再處理;或者,索性進一步減少俘虜的口糧配額……索錚只是發發牢騷,沒想到在大家對這個後勤將軍卻是異常信服,很快就按照各自的性子和喜好來理解了索錚的建議……而索錚的名頭也由此越發地大了。別人殺人還得動手,他動動嘴皮子就行。自然索錚並不很介意這種惡名。不過,還好雲州的軍紀一向是不錯的,絕大部分人都覺得減少口糧配額是個好主意。因為戰俘是重要的戰利品統計數據……那是和考績掛鉤的。

    而這一戰中,居功至偉的丁實、李楊和他們統帶的那兩個重器械營,也算得上是風光無限。丁實事先是分析研究,和對於相關知識的廣泛瞭解,更是成為大家心中新的典範,丁實本來就不是什麼老實的人,面對大家的熱情讚揚,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他比較開心的是,現在雲州那些軍官們都說:「你們真聰明,內地人都是這樣的嗎?」或者說「兄弟,你有一套,以前看低你了」之類的話,原來的東平軍官和雲州本地軍官的關係大大融洽了起來……

    丁實面對各種各樣的頌揚和嘉獎。也不能一直抬著頭目中無人吧,他也謙虛了一下,不過他的謙虛在其他人看來更像是一種驕矜,他說的是:「不不……你們這麼誇獎我,我會不好意思的,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嗎。……殺人,你們是專業的,放火,我們是專業的,我也就會這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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