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時光之心 作者:Absolut/格子裡的夜晚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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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0120u 2008-7-20 00:28:5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563153
adll987 發表於 2008-8-7 20:15
第三集 第二百七十二章 消失的馮疆

    這幾天在余杭發生的事情可以用波譎雲詭來形容。至少,在兩個時辰之後,肖牧是這麼認為的。就在他的宅邸外面的街道上發生了一陣喧鬧,一輛運貨的馬車傾覆,車子上大堆的棗子和其他南貨撒了一地,頓時堵塞了整條街道。而馬車的車主和路邊的店主,還有被馬車撞到的人,那些被波及的小販,還有哄搶著地上的東西的普通老百姓立刻鬧成了一團。

    馮疆只是在肖牧家裏準備著些什麼,而被這種事情打擾不在他的計劃裏。馮疆從肖牧家的邊門探出頭來,吩咐兩個手下去看看情況。而在一片混亂中,實際上什麼也沒辦法看出來。而如果在一片混亂中,周瑞和他的手下們要是杵在原地,那距離暴露自己身份也就不遠了。所幸,他們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一邊一個對一個地盯著所有在肖牧府邸邊上出現的可疑的傢夥,一邊不斷以正常人可能表現出來的好奇心和貪婪在動作著,在整個混亂的場景中沒有什麼扎眼的人物。

    就在附近的衙役、捕快得到消息急匆匆地趕來的時候,兩個站在路邊的馮疆的手下忽然被從背後撞了一下。這撞擊是如此恰到好處,不會讓人覺得那是有人故意為之,而像是在人群中被擠壓的自然結果。兩個穿著乞丐服裝的馮疆的手下,立刻就滾倒在了地上的那些雜物堆裏,恰好在趕來的捕快的腳前面。自然,這兩個倒黴鬼立刻就被捕快一把拿住。其中一個暗叫不好,為了不給自家主人引起麻煩,已經準備束手就擒了。沒想到,另外一個人可不肯就這樣就範,他的身體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反應,反手就是一撩,抓住了想要按住他的那個捕快的胳膊。一個過肩摔就扔了出去。

    周瑞暗自好笑。這傢夥還真是配合,而手底下的功夫也算是可以。間不容髮之際,這個過肩摔的動作很有味道。但是,情況還是朝著越來越混亂越來越激烈的方向發展。

    “怎麼搞的?”聽到外面高呼喝罵,原本在裏面穩如泰山的馮疆也皺了皺眉頭。以他這樣的人來說,最不希望遇到的事情就是被官府的人注意到。

    “老大,小九和小金和捕快們打起來了。”一個小販樣貌的傢夥連忙沖進來向馮疆報告道。“老大,怎麼辦?我們救下他們然後趕緊跑吧?”

    這傢夥這一聲可讓在邊上的肖牧膽戰心驚。肖牧的府邸沒有坐落在到處都是高門大戶人家的街區。而是鬧中取靜地在街坊邊上。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雖然不會也不敢管他這麼個吏部尚書家的閒事,可這要是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追查起來,周圍各路市井人士裏不少可都是看到過馮疆在肖牧的府邸進出的。這麼一折騰,他的這個吏部尚書還幹不幹了?可馮疆可是某位大人物說是要得到全力協助的,也正是因為肖牧的宅子在這個交通往來比較方便,周圍沒有什麼朝廷重臣和世家大族的宅子,不會輕易暴露馮疆的身份。才讓馮疆隱身在這裏。但是,要因為馮疆而讓肖牧倒黴?任何人都不會這樣權衡兩人的重要性。作為吏部尚書的肖牧可是朝廷中有力的支援,而馮疆,充其量只不過是一枚有十足餘味的閑子而已。

    馮疆皺了皺眉頭,說:“不,我們直接從後門走。他們兩個事後再說。”

    那個小販打扮的傢夥大為著急:“可是,老大……”

    馮疆低喝了一聲:“別說了,我自有計較。這裏是肖大人的府邸,不要連累了肖大人。快知會弟兄們,我們趕緊走。”

    肖牧心頭一松,轉念一想,覺得也不對啊。他們這時候出去,只要被人看到。他一樣脫不了關係。現在最好的情況莫過於讓那些捕快衙投快點把小九和小金那兩個傢夥帶走,讓事情平息下來,不要讓任何人注意到馮疆就在他這裏。肖牧出聲道:“馮壯士,現在外面到處是人,難保沒有看熱鬧的人看到你的行蹤。這樣吧,你在這裏稍待。我出去看看,那些差人好歹要賣老夫幾分薄面。”

    馮疆一聽,趕忙道:“如此甚好,多謝大人了。”

    肖牧對馮疆的謙恭很是滿意,點了點頭說:“既然將你安排在我這裏。老夫盡點心是應該的。”

    肖牧皺著眉頭出現在街道上的時候,正滿頭大汗、著力要控制局面的一名捕頭連忙上來請安問好,十分謙恭。“肖閣部,這……實在不敢驚擾了您老人家。我們這就處理好。”

    這個時候的肖牧卻是非常好說話:“怎麼稱呼?”

    “卑職孫慶年,南城這邊的捕頭,不敢有勞大人問起。”孫慶年連忙回話道。

    “孫捕頭,該抓的趕緊抓回去,連忙清理了地面讓路人通行。這路上一片混亂也不是個辦法。”肖牧淡淡地吩咐道:“這些小商小販還有過路的行人,這一片哄搶固然是不對,不過,誰沒有點要貪便宜的心呢。”肖牧對孫慶年笑了笑,讓這位孫捕頭著實有些受寵若驚。“孫捕頭,人都抓回去,不過可不准動手用刑哦。小懲大戒,嚇唬嚇唬這些人,讓他們以後不敢就好。關個一天就放出來吧。”

    “謹遵大人教誨。”孫慶年趕緊討好地說。對他這麼個小小的捕頭來說,能夠和吏部尚書搭上話都是很難能可貴的機會了。而面對這種混亂的場面,肖牧居然還沒有生氣。

    而就在外面的一片慌亂中,周瑞下令動手了。武功不如馮疆?似乎周瑞從來沒有擔心過這個問題,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交手時候的勝負並不僅僅取決於武功。周瑞從來不懈怠的堅強的神經,他隨時準備付出代價來獲取勝利,也懂得勝利和活下來有時候不是一回事,而這一次,他還不是一個人。

    經過特種營的訓練,原本就在基本技戰術方面出類拔萃的軍士們又掌握了多種多樣的技術。在特種營裏,表現最好的並不是那些原本身手過硬的江湖人士,而恰恰是那些戰場餘生的優秀的軍人。主要的原因就在於,這些軍人們經過血與火的磨練之後,在接受那些非常實際,實際到了忽略一切尊嚴和榮謄的保命技巧和刺殺、刺探、潛行等方面的訓練科目上,表現實在是太積極主動,太優異了。雖然那些江湖出身的軍士們也很努力,但精神氣質上卻沒有這樣的覺悟和準備。好在兩種來源不同的軍士,相差並不多,而內部也相處得很好。現在這批軍士們,各個都能以一當十都不止,而在配備了特別的裝備,進行了特殊的訓練之後,他們更是能夠相互配合著做到其他任何軍隊做不到的事情。

    對肖牧府邸的突擊在短短幾分鐘之內就完成了。一個個對應著周圍那些馮疆的手下們的軍士和那些突擊府邸內部的軍士們同時發動。躲在周圍的那些人中間有一半連一點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就軟軟地倒下了。而在這瞬間爆發的突擊裏,光是特種營甲隊的隊長張威一人就撂倒了兩個。他甩開了步子直沖肖牧府邸的後門,一拳頭砸在一個看起來有些猥瑣的傢夥的臉上,直接就打死了;而他左手握著的匕首一甩,格開了邊上一個敵人急匆匆揮舞的刀,直接捅在了敵人的胸口。隨後他一腳踢開了肖牧府邸的後門,沖了進去。原本預定只是殺敵的張威,卻因為極高的殺人效率,為自己贏得了參與行動另一階段的機會。

    馮疆剛聽到了一點響動,急忙跳了起來,而就在他把手搭在了身邊的長刀上剛剛站起來的時候,四面的院牆,還有屋頂上都出現了敵人。而這些人悶聲不吭,直接就拋出一面面在四角用銅環配重的拋網……

    馮疆大驚失色。這些人是沖自己來的。而拋網這種東西更是顯示了他們將自己活捉的意圖。

    躲開了正面的三面拋網,馮疆還是沒有能躲過背後拋來的一塊。一面拋網纏在了馮疆的腿上。馮疆一面揮舞著長刀準備逼開周圍包圍上來的特種營軍士,一邊彎下腰去解開那面拋網。而就在他的手指接觸到拋網的時候,一股淡淡的藥香也沁入了他的鼻翼。不好!馮疆暴喝道:“鼠輩敢爾!”但說話的時候的劇烈的呼吸反而讓他吸入更多的藥物,就那麼一點點的時間裏,他竟然已經開始頭暈了。

    這些拋網上浸透的都是特種營乙隊的隊長巴雷特貢獻出來的獨門迷藥。這些迷藥原本是在奔狼原,那些巫醫和獸醫們用來對付馬匹、牛只的時候用的。用來對付武林高手或許有些勝之不武,但特種營的軍士們偏偏對怎麼獲得勝利這種事情不怎麼感興趣。

    馮疆甩了甩腦袋。而一面拋網已經朝著他兜頭套了上來,馮疆橫著送出一刀。一聲低喝非常有威勢。但這個時候,周瑞出手了,他才沒有那種沖上去和人硬拼武功的“愛好”,他一直和軍士們一起在投擲拋網,一起協調著在攻擊馮疆。看到馮疆的這次反擊很可能會傷到自己手下的軍士,雖然武功不如馮疆,但也相差有限的周瑞搶在前面硬接住了馮疆的刀。周瑞適用的是一柄大馬士革鋼製作的雲州標準騎兵劍款式的武器。劈刺格擋都很順手。他雙手推著刀背硬接了馮疆一招之後趕緊一推,將馮疆的長刀蕩開,自己則用肩膀撞向馮疆的胸口。

    馮疆沒想到這個手底下那麼紮實的傢夥居然會用那麼無賴的招數。可倉促之間,一隻手握著刀收不住勢頭,而另一隻手一直在幫助身體平衡,也沒辦法立刻轉為攻擊,一時之間居然只能硬挺。但讓馮疆沒想到的是,周瑞的肩膀沒撞到身上。地面上一條勾索已經套到了他的腳踝上,然後,相當可觀的拉扯讓馮疆一晃。再然後,才是周瑞撞到身體上的肩膀的衝擊力……

    馮疆就這麼倒了下來,而在他倒下的時候,特種營的軍士們已經各司其職地活動開了。一連四五條勾索已經拋了上來。甚至還有人直接朝著馮疆的臉吹出一蓬藥粉。……這麼一整套流程可是特種營專為武功高強人士定制的,並且久經訓練,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實際使用。別說是馮疆,恐怕就是劉勇這個級別的高手,最多也就是多費一番功夫,斷然沒有逃出生天的道理。

    “搬,大家都明白怎麼辦吧?”周瑞小聲吩咐道。

    手底下的戰士們這時候已經將馮疆捆紮完畢,雖然馮疆已經昏迷。可還是用白布塞住了他的嘴。在被踢開的後院門口,一輛樣子簡陋的馬車只停留了一息,戰士們直接將馮疆扔進了馬車後面的貨鬥裏。而原本臥在貨鬥裏的一個情報局來協助的人員立刻將馮疆塞到了帆布底下,行若無事地繼續做打盹狀。

    那此原本肖府的下人們有些猝不及防,居然來不及逃走,但戰士們向來的準則就是對沒有什麼威脅的人採取較為溫和的手段,那些在這個後園裏的一律打暈,吹上迷藥扔在一邊。隨後大家就迅速地收拾好了東西,朝著各個方向散去了。

    整個行動從開始發動一直到大家離開,一共不超過三分鐘。卻是特種營軍士們強橫的技戰術能力,熟練的配合和天馬行空的即時戰術部署能力的集中體現。

    肖牧從馮疆的那一聲暴喝開始,就注意到了自己府邸這邊似乎在發生些什麼。但等他拉著幾個衙投捕快回到自家府邸,沖進後院,看見的卻是被扔在一邊的僕役,敞開著的後院門,隨意拋在地上的屍體……唯獨不見了馮疆。肖牧很難相信馮疆這樣一個高手會就這樣消失了。可是,至少現在看起來,馮疆在一次衝突之後的確是不見了。

    “你們好好搜查,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賊人實在是太囂張了,居然欺上了肖閣部的門上。”捕頭孫慶年連忙討好地吩咐手下人,隨即公事地也是很謙恭地問肖牧:“大人,這……你還是看看,是不是短了些什麼。”

    “一個人……大概是被擄走了吧。”肖牧不經意之間隨後回答道。

    “人?大人的親眷?”孫慶年一驚,如果真是這樣,那事情可就小不了了。

    “不……”肖牧猶豫了一下之後,解釋道:“一個客人而已。這裏就勞煩孫捕頭了,不過這些事情,還請孫捕頭約束部屬,不要到處說。自家門上被賊人這樣折騰,實在是……”

    孫慶年連忙唯唯應道。但肖牧擔心的卻不是這些,而是怎麼向自家主子交待這事情。
adll987 發表於 2008-8-7 20:16
第三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差一步

    肖牧稍稍安撫了妻子和那些僕役們幾句,忙就趕著去向儼筍主子彙報情況了。而他的主子,當個的春南太子常素,一聽這個訪息,即時大驚夫色,也是大為腦怒。他驚的是,他要讓瑪疆做的辛特,要是讓人知道了那牽扯可就太大了;而怒的是,在余杭一而再、再而三地發全各種各樣的爭特,城內警戒已行狀升到了相當高水平的情況下,仍然發全這樣的爭特。常素連忙派出自己手下的得力人手到,府進行詳細的檢查,並詢問了周圍淆到情況和可能看到情況的各色人等,一直轉活了祛兩個時辰才鈴於確認,從街道上的衝突開始,一直到攻入宵府,劫走瑪疆,都是有人精心勾畫的陰謀。

    雖然確認了市人襲擊,但到底是誰幹的,一時之間還沒有個統一的意見。餘浙城裏現在有般力做到這一點的自然只有葉韜,和未南王宮詩衛隊……可是,似乎這兩處現在都一切如常。葉福落腳的地方從爭特發童一直到當天晚上,沒看到有什麼特殊的情況。葉福身邊的侍衛們除了當值的,其他人都是才自由時刻的,實際上也沒辦法盯得住。而未南王宮侍衛隊,則沒有任何異助。常素相信這邊的勢力,他還是能搞定的。

    問題表於,有人狀出了不同的意見。因為,言人不相信馮疆這麼個高手會就這樣無聲無息、全須奎尾地被帶走。常素身邊的一個幕偉擾疑地問,是不是有可挑這是馮疆自己才高出來的?如果是瑪疆自己才高出來的爭特,那不用很擇焊的人手,他自己裏應外今,就可以做出這番景象來。枷棄了十幾個不怎麼群的部屬,卻從常素的掌握中逃脫,從處可以推續連遙於仁湖,不受常素的牢制。

    常素雖然覺得這也乏個說法,但還是派人盯緊了葉福那邊。可他沒想到的是,周瑞他們一行人壓粗就沒準備把瑪疆送回葉福落腳的地方,而他們這些參與行助的人,也都葉陸陸續續通過不問的道路,裝作是出去.吃飯啊喝酒啊,在不問的時間回來。雖然也引起了些懷疑,但葉福對手底下的人一向是如處寬杯,也沒有引起什麼重視。

    馮疆對於常素的重要程度似乎被低枯了。邢思明準備在一所安今局悄悄的置下來、仁於一條僻升小巷裏的房子裏並馮疆先藏個一段時間,再並馮疆送出去。如果不是在余杭不太方夥,邢思明甚至想就在余杭就犯瑪疆給審機了。然而,剛剛並馮疆安置在房子裏沒多久,在他從迷藥中醒來後又補充了一荊迷藥,還沒到當天深衣,街道上的情況能已壯不對了。港口、車馬行、客械、還有一些才大宗貨加進出的大商號都開始要接受詳細的松查。而且,這一次似乎塞戮給軍士們也不解決問題了。奇杜的是,這一次的壯查對于商人們的夾帶逃祝似乎沒什麼興趣,而是著重於尋找一個人……那悠在商旅抓伍中重病的、臉上受傷進行遮掩了的、甚至那些臉皮看起來比軟奇壯的、表特不自然的、面癱的、有易容潛質的、甚至是化壯過度的,都會被特愈買住。

    邢思明立刻就知道,這估計就是沖著瑪疆來的。他連忙扮幾個得力的手下派了出去,打探情況。果不其然,那些。處狂截松查的人的確市問題。雖然條一隊人都是原來那些關投、城衛軍等,可是帶隊的一律都乏禁軍枉尉或者是王宮侍衛、太子舟裏的人。只是這妙人全都陣身在後面,並不露面,只才在碰到有情況的時候才出來解決問題。

    邢思明一想,死在要按照原來的想法,送到城外,等葉福出了余杭之後會今,然後一同從麟賭送回開和似乎很是有滲困難。可是,如果走海上呢?葉福大機幾天內枕會出發,直接走地面回丹和。雖然從地面走要比直接格架回宜城辛苦一些,但死在從宜城一直到南詳,整個海域都在進行著七滲商私對所有海盜團夥的六枉往殺,地面比軟太平一些。但馮疆可就不必享受確保安全的待遇了。

    邢思明從下定決心一直到要開始行助,還是市比軟充分的時間的。邢思明首先將瑪疆又轉衫到了個地方,那是一個和特報局裏有些人的偽裝的身份有過交易的一個未南南貨商的個房。在現在風聲鶴恢的情況下,一個商人對自己這送的貨加里有點教威的東西耽言憂啟,怕被人給劫了的這種擔心,大機是外常合情合理的吧。出於長期的良好的今作關係,這位未南南貨商沒言多問,就允許了頗為不小的一隊貨加被根進了他的個房。舫柞詢問,這位南貨商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驚訝于這些平時表現得極為老實的東平商人們的手眼通天。原來,他們一直從自己這

    喂除東約冬類於果、土特是用來掩他們一直以來走補軍械釁料青。雖然東平國內對於軍械的鑽售和管理一直比軟和弛,真的要想扮軍械運出國,難友不大。但問題是,到底是什麼人會需要軍械呢?東平國內必然不會有購買軍械的問題,雖然大佘約買軍械仍然會社調查,但一半的豪門大簇用來武裝家丁、用來訓棟有意參加軍隊的簇人,乃至於僅僅收藏,除外需要的是努地、投石豐、神借弓之類的大型軍械,或者是正好需要的品種和乒部、和其他幾支掃立核算的軍隊的仃單擠農一起,不然基本上算是百無禁忌的。而在東平之外,又是什麼人需要千里迢迢運來之後,運費比在東平本地的鑽售價格還高的軍械呢?這些東平的商人一定是勺格上了什麼方面的勢力。

    為了將戲演得更像一點,特報局的幾個人還在個房角落裏安排了一次爭吵,關於爭後把貨這出去了怎麼對付這個南貨行老闆。那番下氏沉而激烈的對話讓南貨行老闆聽得心驚肉跳,但最後達成的並他拉進夥,一起發對,也好讓生意更大一點的決儀,聽起來還是很讓人愉林的。隴後枕是邢思明的表演了,邢思明裝作是小心翼翼地和南貨行老闆東拉西扛地說了大半天,陡後很是隱晦地問他有沒有興趣加入到他們的"那悠貨"的周轉中去……

    南貨行老闆擾派了半天,不但問意入夥,甚至還豁上了旁本來顯示

    自己的人脈和作用。這位南貨行老闆做得生戀也不那麼單托,除了南貨,他還少量做一些成藥、藥材之類的生意,還言一些所謂的蛛丹用品的度意,而這些東西和南貨的課祝可是完全不一樣的。在這種情況下,這個南貨行老闆也有自己的一條事道將貨物送上架或者從船上按下來,而那是通過一個余杭本地的幫派。這個小幫派有十幾條在余杭的那些水巷裏穿核的來,是用來取售那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和水果蓋羊的,但他們也狀供另一碩服務:幫客人接送貨物。只要付戮,告訴他們把貨送上哪艘架,他們就會用小架在港口裏穿核遷回,在一艘艘大艦之間的空辣裏穿行,並貨加送上船。自然,這種運送不包枯送人。但馮疆這時候被牢牢固定在一個大木翁裏,上面有一層薄板,薄板上雌放著塗著防特伸的乒黑和一些用來減援衝擊的書草。

    南貨行的老闆叫來這個小幫派的頭目來,才用了不到半刻鐘。這種效豐也讓人由衷威歎于余杭這邊地方小幫派的服務態度之憂良。邢思明出手頗為闊掉,三百兩銀子加上二十抽刀,兩套鐵甲,就讓前來洽談蓄意的小頭目石開眼笑,不但沒口子地保征一定服務到位,甚至還答應了邢思明派出一個人鉀貨,這種在平時決不可散答應的條件。

    雖然這樣看起來比軟有臉,如果對方打定主戀要吞了這筆貨或者仔細松查貨加都可能出問題。但至少,這樣可以進免暴露情報局自己的應急柑施。而事實證明,邢思明賭對了,這個小幫派的服務態友租若出色,不但一個半時辰內就將貨加送到了七滲商私的一艘貨來材著碼頭的來訪,而且整個運輸過程中,那些幫眾們沒有多問一句,甚至界量不去看那一共。個大翁子……

    這個小幫派是如此好用而且職業,乃至於邢思明都想著是不是以後挑夠略略扶特他們一下,並來或許可以引為窄助。

    不過,暫時來說,邢思明卻無法做到這些對於扮來的設想。在將馮疆送上了七滲商私的來之後,他又緊鑼室鼓地和時間作戰,一賭佈置著扣除可能留下的一初來跡。邢思明也沒有壯望能夠讓所做的一切都沒市人住意,但是,將可能讓人追查到特報局在余杭的其他佈置錢索全部楊斷還是能做到的。至於他自己,似乎就不是那麼要緊了。在從容做完這一切之後,他信步走回了七滲商私余杭分私。在那裏,有幾名七滲商私的執拳在等著他,聽他來講述這一夜所做的所有佈置。

    常素的手下忙話了符近兩天才最什將那些參與了突襲肯農府哪的葉韜的手下從于百張的人像中水匕揀出來。實際上,從這個排查的速友,從這種在充雜的材斜中條分倦析出必要線索的能力,已行是常素的幕傣團隊和他的那些手下們幾年裏表觀最好,好得言巷翅常的一次了。然而,這個時候葉福卻已行收給行裝完牛,甚至已行和自己的部署們一起參加完了七滲商私的踐行,表城處親拮了所有帶來的軍力,準備返程了。
adll987 發表於 2008-8-7 20:18
第三集 第二百七十四章 返程

    葉韜的一舉一動和平時沒有任何變化,好像他從沒導致任何變化,好像他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使團領導者而已。其實,葉韜還真沒覺得什麼。他雖然也想要知道馮疆開始聽命于春南某方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當年導致談瑋馨的身體從纖弱轉變為沉屙難愈,乃至於導致了他今天無法好好和談瑋馨這個未來的同時代人享受夫妻生活的刺殺活動背後的指示者是誰,但是對於馮疆的其他事情,他一點都不關注。

    七海商社社裏也有江湖出身的刑訊高手,而隨船的更有情報局方面的專家,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等他回到丹陽,應該就會有相關的文書送到手裏,壓根不用他去知道刑訊是怎麼回事。而馮疆和陳楷又不同,陳楷是個可以好好使用的人才,葉韜雖然並不把陳楷對他的效忠當真,但也多少感覺到了陳楷的誠心,將陳楷當作是自己這一次來春南的最大收穫之一,一點都不誇張。

    而馮疆?這樣的刺客型人才葉韜並不需要……就算需要也並不缺少。

    特種營這一次表現出來的卓越的行動組織和執行能力,讓包括葉韜在內的所有的人都感到驚豔。這已經不純是一群精銳軍士的集合,也不是葉韜印象中的特種部隊。由於這個時空裏,練武的人、從軍的人在血火拼殺中錘煉出來的體質和那些不知道如何起作用的內功外功加強的戰鬥力,以及特種營非常多元的兵源、文化、社會階層構成,在解決了一系列問題之後,特種營不但強悍、機敏更是表現出了細緻思考和創意豐富的特性……這比葉韜原來預想的只是用來執行偵搜、破襲任務的特種營強得多,讓他不由得生出了念頭,將這支部隊挪作他用,另外再建立一支他原來預想的破襲部隊。

    而在城北立營,收納那些整理好行裝的使團成員和年輕學子們陸續進入營地,準備出發的過程裏,有沒有葉韜的區別馬上就顯示出來了。從東平向春南行來的時候,整個使團的行止要麼取決於蓮妃常菱的心情,要麼取決於談瑋蒔的喜好,甚至出現過好幾次在城裏停留結果第二天早上一片忙亂無法起行,只能順延一天的事情。但一旦進入葉韜的營地,馬上就能感覺到並不迫人,但卻是扎扎實實存在的紀律。官員和學子們一組組地被編制起來,每一組都有專人負責督促每個人做好一切行旅的準備,來監管車馬,協調吃穿住用行等各種事宜,哪怕是有哪位官員或者世家子弟本人或者隨員覺得不滿……那可就要抱歉了。葉韜雖然沒有準備在使團回國路上以軍法來管轄,但臨時宣佈處分,以向東平國主上書斥責等等相威脅卻是不在話下,實際上,因為葉韜在,這種人出現的幾率是非常低的。

    整個使團在葉韜的屬下們的協調組織下,在短短兩天時間內準備完畢,只等第三天和蓮妃的車駕會合,在城外舉行一個送行的典禮之後就出發。本來,常菱覺得時間有些緊,派人去問葉韜能不能再延後一到兩天,沒想到葉韜的說法堅決而簡單:“我不是兩三天前才通知你,如果你要延遲,隨你的便。我雲州一堆事情要做,我可是不等的。”

    常菱怒不可遏,但是又對葉韜完全沒有辦法。雲州經略使的差事比起她這麼個妃子來說,無論如何是有立場多了。

    當那無聊的送行活動結束,葉韜、談瑋蒔、豐恣和劉勇四人同車聊天的時候,葉韜忽然問起:“常素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豐恣的眉毛一挑:“大人為什麼問起這個?”

    “這位春南太子,態度很奇怪。馮疆現在應該是聽命於他的,這個我們都知道了。但我們抓了馮疆,而且他知道是我們做的,為什麼好像是他有些心虛呢?不敢問我要人也就算了,他這次送行,送給我的這份禮卻太重了。除了抓了馮疆之外,我們和這位太子爺還有什麼交集嗎?明顯是示好於我。可是,我想不出來我對他來說有什麼利用價值。”

    談瑋蒔問:“他可是春南太子……雖然聽說春南這邊他們幾個兄弟不太和諧,可是,一個太子爺養幾個高手不是很正常嗎?”

    劉勇呵呵一笑,和藹地說:“殿下,要是養的是我這種人,那就沒問題了。可養的是馮疆這種刺客型的人物,那就不太對了。想來,等那些傢伙從馮疆嘴裏撬出些什麼來,這事情也就該揭曉了。”

    豐恣默不作聲,將心裏的許多問題翻來覆去地想,一遍遍地整理,想要從裏面整理出一個明確的想法來。葉韜拍了拍豐恣的手臂,問道:“瘋子,別窩在心裏,有什麼問題?說出來大家討論討論吧?”

    豐恣皺著眉頭說:“為什麼是現在?……我在想,好像就是從蓮妃這次回余杭,好像余杭這裏,春南這裏的整個事情都驟然活躍了起來。從不管哪個方面來看,常菱雖然地位尊崇,但畢竟是東平的妃子而已,應該是沒什麼話事權的,可事實呢?至少在七海商社、黑鷹幫徐瀚超的事情上來看,她雖然不明智,可是,她卻是能說上話的。這就夠奇怪了。為什麼夏家會聽她的?為什麼會讓夏禹保著她?現在,夏家的活動也很頻繁,常素的活動也是。其實,夏家和常素的關係是若即若離,夏家從來沒有明確表示過一定會支持常素即位,只是在財力上,在人力上還算是肯幫襯罷了。而現在,兩方卻在鴻運坊,在馮疆這個傢伙身上產生了交集。相比之下,倒是蓮妃常菱和常素的兄妹關係,一直是非常親密的。當年要不是常素那麼撐腰,常菱這個公主哪里能在余杭跋扈成那個樣子?乃至於到後來嫁不出去?”

    豐恣的這一連串的問題的確是很難回答,但他的意思還是比較明確的。他並沒有把常菱和夏家看作是一體,而是將蓮妃常菱看作是獨立的一方。現在,夏家,常菱、常素這三方之間,顯然是有互相糾葛的利益,至於這利益是什麼,那就是個大問題了。而這一切,如果真的是因為蓮妃從當年嫁到東平開始就隱忍了些什麼,直到現在,她覺得可以不用繼續偽裝下去……不過,不管是怎麼猜測現在的情況,都有同樣的問題,那就是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去證明任何事情。

    “對了,那個藏瓏匣呢?”談瑋蒔的跳躍性思維暫時將大家帶出了混沌的思緒。

    葉韜笑了笑,說:“這就是我的問題了。常洪泉和我們私底下一合計,結果他等於是將春南可能的獲得賣給了我,不管將來春南發生什麼事情,至少這位賢王恐怕是會看戲到底,然後奇貨可居。代價可是不小啊,如果常洪泉真的動了真念,很有可能五六年之後,春南第一強軍就在他的金州老巢了。而現在,到底打開藏瓏匣能弄到點什麼,我也不可能不關心了。千萬別賠了本才好。”

    葉韜說得一派輕鬆。他並不擔心,只要他想打開這東西,總是能做到的。這個沒有電氣元件的年頭,這個幾百年前的最高工藝的結晶,充其量也就是個機械的奇葩而已。而人類歷史上,似乎沒有任何機械鎖是不能破解的。在藏瓏匣運回丹陽之後,包括葉勞耿在內的不少人都已經在研究這東西了。而檔案局以及一直為東平王室效力的木業有專業的工匠們也都在為破解藏瓏匣出力。各種類似的物件,這種結構的起源、發展和揚棄……材料豐富得幾乎可以用來寫一本關於藏瓏匣的書了。而葉韜的想法還真的是……寫一本,一定要寫一本。自然,最適合的執筆者莫過於豐恣。

    但豐恣最先要花時間撰寫的,還是葉韜在春南的這些日子經歷的事情的所有報告。主要是關於葉韜所作的這些事情的緣由,還有,就是一份有關根據現在已經瞭解到的情況,對春南的朝局和將來變化的推測。雖然這是很繁複的工作,但已經習慣了雲州經略府略微顯得有些繁複,卻很效的文書規範的豐恣卻一點怨言都沒有。豐恣雖然掛著的職位並不高,但他可是不折不扣的雲州行政系統中的高官,而他的這些分析文書,都是要上呈給談曉培御覽的。

    而一直喜歡輕鬆的豐恣雖然不見得喜歡這類工作,但相比於帶著半個經略府文書處,帶著堆起來有一人多高的文書在丹陽等著葉韜的柳青,豐恣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輕鬆了。雲州各方面的事情逐漸進入正軌的同時,各種各樣的日常行政工作、文書工作都湧現了出來。柳青本來就是對財會工作熟悉過這類政務,而豐恣一走,雲州那幾位拿主意的大人物,無論是談瑋然殿下、談瑋馨殿下還是戴雲督軍,都是那種對文書工作不太感冒的人。幾乎所有的日常政務都要靠柳青來進入協調組織……說柳青累得像條狗,早就不足以形容他的處境了。
adll987 發表於 2008-8-7 20:20
第三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傳信局

    柳青的麻煩還不止於要處理龐雜的政務,更在於他還要將那些出奇的想法付諸實施。其中,最為出奇的莫過於在葉韜不在的這幾個月裏,雲州又多了一個局一級的行政單位:傳信局。

    傳信局並沒有干涉原有的驛傳事務,至少暫時還沒有。就現在來說,傳信局是一個直接服務於經略府的小型機構,主要是保證經略府的所有對外傳信能夠高效、安全、迅速。同時,還負擔了為經略府整理、過濾情報文書的工作。而由於這種職責,情報局暫時各自管轄的方向分成東南西北四個部門,而這四個部門,除了東方處、南方處、西方處、北方處之外,還有各自的文書代稱,而這四個代稱則讓葉韜除了翻白眼之外做不出任何別的表情來。

    東方處的代稱是“諾基亞”;南方處代稱為“摩托羅拉”;西方處代稱為“愛立信”;北方處的代稱為“艾豐”……

    傳信局的工作,就是將和經略府以及雲州各個部門有關的各種公文傳送流程理順。從組建一個多月的情況看,這個袖珍的局的表現相當不錯。一方面是經略府裏精幹的人員、優良的馬匹、車輛資源,另一方面則是從那些已證明了效率和業績的運輸企業如聯邦快遞和敦豪天地快運汲取各種經驗。現在,傳信局已經將普通公文的速度加快到原先四百里快腳的程度,而最緊急的情報和公文,反而提高不多……畢竟,再有能力的管理者也不可能讓鷹兒飛得更快一些,只能在信件謄抄、密碼編碼解碼等環節上下功夫。而現在,由於東南西北四個處都啟用了不同種類的密碼,有各自的專業譯碼員,不管是安全性還是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更讓人滿意的則是傳信局在歸納整理各種文書資料方面的長進。雖然現在還做不到經略府的幾位頭頭腦腦需要什麼資料就可以迅速拿到什麼資料的程度,但傳信局已經在這方面初步表現出了一個內嵌在經略府內部的文書綜合管理機構的能力。

    “現在,如果我說需要去年的軍械產量、賦稅總量之類的,要多久可以拿到資料呢?”在聽了柳青的介紹之後,葉韜問道。

    柳青稍稍想了想之後,說:“如果是在甯遠或者雷霆崖,大概是一天多。如果是在這裏的話,拿到粗略的數字是四天到五天,等傳信局詳細文書送來,大概是十二到十四天之間。”

    葉韜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那看起來很不錯了。柳青,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柳青雖然顯得有些疲憊,但看得出來精神狀態還是很不錯的。他這個庶出的柳家子弟為柳家、為自己的母親贏得了許多。現在他的地位和以前可是很不一樣了,尤其是這些日子裏,他幾乎是雲州行政體系的樞紐。如果不是他接過了豐恣的工作,將整個經略府文書處運轉起來,那葉韜和豐恣這幾個月的離開或許並不會讓已經有決議的事情滯後,但由於效率的匱乏,必然會讓那些新鮮的點子沒有辦法付諸實行。傳信局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或許柳青這幾個月裏的工作本身並沒有什麼創造性,但他發揮的作用確實是扎扎實實的。而憑著這幾個月的表現,他也徹底從葉韜和七海商社的聯絡者的角色中蛻變出來,成為雲州行政體系中的重要組成部分。

    哪怕是對柳青現在的地位的攀升稍稍有些吃味,覺得柳青算是跟對了人的柳家的大少爺也不得不承認,柳青能做到的事情,是他們柳家這些人從來沒想到的,也是沒有在葉韜身邊連續工作和學習多年、掌握了葉韜的管理習慣的任何人所做不到的。而柳青的那個出身不怎麼樣的母親,雖然不必表現得驕橫,而是一如平時那種平淡自甘的態度,但她在柳府內的地位提升卻是明明白白的。柳青的母親余氏,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豪華的大院子,有了一大幫的僕人使女,在月例銀子上和柳府的大奶奶是一樣的待遇。

    柳青作為雲州的官員,作為跟隨葉韜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顯赫地位的人,知道葉韜對於其他任何個人習慣都是寬容乃至鼓勵的,唯有對於貪瀆舞弊那是深惡痛絕。柳青雖然做著的是個兩品三品地位的官員能做的事情,但他暫時的品秩卻只有五品。好在雲州的官俸頗為豐厚,他雖然不能在錢上給予自己的母親多少幫襯,但自己生活得舒適體面卻沒有問題了。

    柳青的勤勉廉潔,雲州的百姓都看在眼裏,連帶著柳家在雲州的生意也頗得本地人支持。雖然柳青從來沒有故意幫助柳家的產業發展,有時候在利益牽扯的時候,還經常自請回避,但他的形象卻讓大家對於柳家的印象也大為提升。柳家這個大海商,只能算是嘗試性地在雲州拓展生意,取得的成果卻讓柳家上下頗為驚喜。

    “在雲州的體制裏,讓你越級管理那麼一大攤子事情,實在是太辛苦你了。馨兒和雲兒都不擅長這些,卻也只能麻煩你。”葉韜鼓勵道,“不過,權力和品秩倒置的情況馬上就會改過來了。你既然來了丹陽,我會安排讓你到吏部進行正式的述職和評議,等回雲州的時候,你也是官制三品的方面要員了。”

    “大人,嘿嘿,也只有在雲州,我這個五品的官才能管那麼多品秩比我高的傢伙,居然都不會有反彈……你不知道那種感覺……”柳青有些興奮,而長期和葉韜相處,他自然知道拘謹上下級之間的關係沒有必要。

    “很爽吧?”葉韜對於柳青幾次發脾氣的事情也有所耳聞了,在那幾次的協調會議上,柳青不僅因為幾個部門的表現不好大發雷霆,甚至指著鼻子罵慘了幾個品秩在他之上的官員。“反正能做好事情,品級關係的確是沒什麼所謂。至少……只要我在雲州就是這樣。但該是你享有的榮譽和地位,也一定會給你的。”

    “是!”柳青抱拳躲身,一股濃烈的情緒在他胸中湧動。他和豐恣是不同的。豐恣更大程度上是葉韜的私人參謀,幫助他分析理解各種複雜的局面,那是個智者的角色;而柳青,則是個能吏,一直以來,似乎能吏型的人物都不怎麼受重視,哪怕在東平朝中,其實也有這種情況。司徒黃序平就是個謀士、智者型的人物,是在登上了司徒這個三公位置之一以後才開始逐漸學習政務、操持政務,乃至於到今天大家都會將他當作是個能臣,而忘記了他當年智計百出的炫目形象。可是,在雲州,似乎這種情況就不同了。葉韜、談瑋馨、戴雲等人的確也重視謀士、幕僚、參謀,卻不會讓這樣的人去做不擅長不適合的事情,不會讓謀士們在瑣碎的日常事務裏消磨了自己的想像力,卻也不會讓那些有著無比的協調處理能力,能夠讓事情順利運轉起來的能吏勉強地做他們不擅長的事情。

    “大人,再過一個月,那些毛紡織品就要陸續上市了。等你回到雲州,估計正好還能看到雲州南方的田地進行收割。一些老農說了,今年雖然年景不算是特別好,但水利疏浚行之有效,深耕細作加上除蟲施肥也做得到位,今年的收成可能不會比一般的豐年少。到了明年,大家熟悉了這個做法,也看到了好處,收成可能更好一點。牧場那邊的消息也很是喜人,今年夏季繁育的幼畜數量和質量也很不錯。加上商貿局的運作,那麼多的商人湧入帶來的資金、人手和需求……今年估計到年底,雲州賦稅總量可以同比上升四成到六成。”

    葉韜笑道:“那看起來明年雲州經略府可以還我錢了。”

    “應該可以吧。”柳青笑著回應。

    雲州需要投入資金建設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而原來的存金,還有雲州發展基金也沒有頂得住大筆的花銷,沒辦法維持巨大的資金流。而在這種情況下,葉韜自己拿出大筆的銀錢來在雲州建設了全天下首屈一指的廠區:葉氏工坊雲州分部,那是不必說了,他和談瑋馨還聯手拿出了相當大筆資金以私人名義無息借貸給雲州經略府周轉……不從職務拿錢,反而注資的事情,恐怕全天下都沒先例吧。

    而碰上這種事情,自然是會有人說怪話了。畢竟葉韜和談瑋馨一下子居然拿出了一千多萬兩白銀來,這可是了不得一個大筆錢,關於這兩人是不是有收買人心,將公器私有化的揣測不可能沒有。但是實際上這種討論只停留在極少數知情者中間。雲州、東平都只有很少人知道這件事情,絕大部分普通百姓和官員,都只當作是朝廷準備充分,對開發雲州不遺餘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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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ll987 發表於 2008-8-7 20:21
第三集 第二百七十六章 解鎖

    葉韜倒是不缺那筆錢,談瑋馨更是不會把內府本來就是自己掙來的錢太當回事。

    這筆錢注入雲州本來就是一種相對溫和的加強王室對雲州的控制的方式,也是一種通過資本、投資來嘗試掌握一個地區、一片土地的嘗試。這些想法早在將大筆銀兩投入到雲州之前,在談曉培、葉韜、談瑋馨、談瑋明乃至於幾位重臣之間談論過。葉韜和內府在雲州投入的又何止是這直接投入經略府的一千多萬兩銀子呢?

    內府旗下的諸多商號進入雲州,葉氏工坊在雲州修建了規模最大、門類最齊全的工坊,乃至於將研究院設立在雲州,甚至圍繞雲州的各種特有物產組織研發種類產品,乃至於葉韜已經決定將玻璃生產集中在雲州,正好用來滿足整個中土大陸的需求。相比于葉韜賴以起家並一直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的既有強大的技術能力,也有和葉韜這麼個人聯繫在一起的強烈的象徵意義的葉氏工坊相比,葉韜同樣花了不少錢,並且已經開始盈利的灰雁酒莊簡直就是個玩具。

    這些直接的商貿行為還不算,在那個談瑋馨牽頭組織的雲州發展基金裏,內府和葉韜以各種名義直接投入或者組織來的資金占到了全部本金的三分之一強。要是要統計一個總數的話,在葉韜和談瑋馨手裏,可以運作的各種事業、投資、產業,總計的價值不低於五千萬兩白銀,其中至少有一半是葉韜和談瑋馨有完全話事權的。

    戴家有不少人都早早發現了東平以這種方式大大加強了和雲州的聯繫,而這種聯繫還是能夠不斷產生效益的。不過,戴家不但沒有阻止東平資金以這種極具功能性的姿態進入雲州,反而自己還在裏面摻了一腳。開始的時候,戴雲這個專心于軍事建設的傢伙還沒怎麼意識到,一直到她嫁給葉韜之後,開始逐漸見識到了談瑋馨操作資金和商業項目的那些手段,並且聽完談瑋馨毫不掩飾的解說之後,她才開始意識到原來銀兩是可以起到這樣那樣的作用的。但是,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如果她是東平國主,估計才不會像談曉培那樣將雲州當作一個試驗田來放手讓葉韜、談瑋馨經營呢。她自認沒有那樣的自信、雄心和膽略,她恐怕會想方設法將雲州的全部軍力掌握在自己手裏,然後慢慢地轉變雲州軍強政弱的局面。用經濟手段來加強控制,實在是太溫和也太縱容了些。

    而從知道了這些措施之後,戴雲一點也興不起抵觸的念頭。或許是對於談瑋馨的那種仿佛能夠讓資金的流動演化成華麗舞蹈的手段有了瞭解,她只是和幾位長輩談了一次,隨後不斷從戴雲家各地的存金中抽調資金,派出得力的戴氏子弟,也融入了談瑋馨、葉韜的經營體系中。而這麼一來,談、戴、葉,三家聯合的政治、軍事、經濟聯合統治體系,在雲州算是徹底地穩定了下來。

    而在雲州,這三方的力量結合不但讓雲州的統轄呈現出迥異於中土四國原有的統治方式,還讓這種方式融合了雲州本地的諸多因素,變得幾乎無可動搖。除了葉韜,恐怕還真沒有人能指使得動整個在雲州經略府宰製下的軍事、政治和經濟力量。

    而談曉培雖然不斷被提醒、警示,但談曉培也看得很清楚,這是他一手造成的局面,這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他在信任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兒子的同時,也同樣信任葉韜。

    而葉韜,回到丹陽之後花了幾天看了柳青帶來的全部文檔,就投入到了和藏瓏匣的精巧構思和精密工藝作戰中。而作為一個天下聞名的工匠,作為一個因為政務而分散了很多精力的工匠,對於葉韜來說,破解藏瓏匣的工作就像是一項極為有趣的智力遊戲,讓人激動不已。

    藏瓏匣從來到丹陽開始,就一直放置在和王宮相接的禁軍都督府裏,新建成還沒有投入使用的演兵大廳。這個演兵大廳是向血麒軍學的,用來進行兵棋推演,培養軍官的戰役和戰略構想能力。然而,大廳的建設倒是簡單,但要為這個比血麒軍進行推演用的大廳大了一倍不止的大廳配備上大小合適的全套沙盤卻更花時間。於是,這個大廳也就這麼閒置著,遲遲沒有能投入使用。

    藏瓏匣一直就放在大廳中間的工作臺上。將藏瓏匣藏在什麼地方也不會比這個日夜不停都在禁軍將士們眾目睽睽之下的地方更安全了。工作臺上和工作臺周圍放著好幾個工具箱,葉韜一看可知,其中的一些就是從自己在丹陽的工作室裏搬來的。圍繞著工作臺,兩邊都有長桌連接成弧形,上面堆滿了各類文檔資料。這個大廳,現在儼然是對藏瓏匣進行多方面研究的中心。

    “現在藏瓏匣的結構都摸清楚了嗎?”葉韜一邊仔細地看著藏瓏匣,對照著別人繪製的圖樣,對照著那些按照各種資料整理出來、假想出來的結構圖,一邊問著索庸。

    這些天裏,索庸沒少來這裏研究這東西。作為葉氏工坊的二師兄,他手底下的功夫和腦子裏的各種精巧構思毋庸置疑,只是他表現得最多的不是自己技藝上的專長而是他出類拔萃的管理能力。這一次,索庸可是將藏瓏匣當作驗證自己能力的機會,下的功夫著實不小。

    “……怎麼可能,現在充其量也就是明白了那些防止別人硬是破開匣子的機關罷了。最讓覺得頭痛的是雙重的匣子外殼,夾層裏不知道藏的是什麼液體。要是硬是破開盒子,觸動了這個,可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了。”索庸聳了聳肩,這幅表情,也看不出他到底有多擔心。

    “師兄,這個……如果只是這樣,你早動手了吧。”葉韜笑著說。

    “嘿嘿,最簡單的方法莫過於直接從外殼上下功夫,鑽孔,然後將裏面的那些液體引出。然後再逐步將兩層外殼剝離。雖然這麼做繁瑣了點,但卻是最穩妥的方法。藏瓏匣類似的東西雖然在鎖芯上下了很多功夫,但材料本身卻算不上太堅固。雖然看起來非金非石的,比較特別,但也不過是隕石碎片淬煉出來的材料而已。這些日子,王宮內也拿出過一些東西來比較,材料的硬度雖然高,但相比於我們現在的金剛石鎢鋼鑽頭,也算不得什麼,最多也就是進展慢一些。只是我顧慮的是,這樣一弄,匣子是打開了,裏面的東西應該大致無恙,可這個威名赫赫的藏瓏匣卻不免被弄成了十七八塊。是不是顯得出我葉氏工坊的手段先不必說,光是這個藏瓏匣,就有些可惜了。”索庸娓娓道來,又補充道:“前幾日我向陛下面陳。陛下倒是沒有反對把這盒子拆了,但惋惜之情溢於言表,說是等你回來再說,如果能夠不拆掉盒子,那是最好。”

    葉韜仔細想了下之後說:“師兄,你是有什麼辦法了吧?”

    索庸點了點頭,拿起一份圖紙,手指在圖紙表面滑動著,說:“你看……這是根據各種情況,目前總結出來,這個藏瓏匣的結構。在工坊裏,我甚至按照這個結構圖讓手下的技師們仿製了一些出來。主要就是用來測試各種破解的方式。如果用剛才的直接破解方法,雖然不知道藏瓏匣的具體結構,但還是有辦法破解類似的東西的。至少在工坊裏我做到了。而藏瓏匣,或許當年的確是無可攻破,但現在卻不是了。至少,那麼多年下來,藏瓏匣的機件有些地方不太牢靠了。”

    索庸在圖上點了點,讓葉韜注意著看。“你看這裏,這個應該是鑰匙的插簧位置,我用探針試過,裏面只有一個小的撥杆。就是這個撥杆,連接一個小的計時裝置。當鑰匙啟動完第一輪之後,這個計時裝置就開始生效,如果不在一定的時間內打開內芯的第二重鎖,就會把第二重鑰匙孔封閉,然後產生一個小小的推力,剛好把鑰匙退出來。”索庸的語氣有些興奮:“如果是真的進行解鎖,光是這個小機關的設置就很頭痛了,但是,這個小機關現在時靈時不靈。我想,直接灌入膠水或者油脂,徹底糊上這個機關,不讓它生效。這樣,不管怎麼進行破解,至少時間不會受到限制。”

    索庸接著說:“這些天我反反復複地解鎖裝鎖,倒是有了幾分心得,藏瓏匣就那麼大,裏面存放的東西又多,鎖芯的空間其實很小,也就是說內部的機件排列很有規律。藏瓏匣雖然難破解,但重復試多少次都不會將裏面的東西損壞,現在對鎖芯的結構已經有了些認識。我覺得,大可一試,用探針將內芯的鎖一層層撥放到位,然後就用這把探針當作鑰匙開銷,至於以後,也可以按照這些探針的排列,來製作藏瓏匣的鑰匙。只怕到時候沒有那個必要了。”
adll987 發表於 2008-8-7 20:21
第三集 第二百七十七章 於無聲處

    葉韜終於同意了索庸的方案,雖然這個方案還是有很多冒險的地方,但的確是能夠安全無損地打開藏瓏匣的正常的方法。但為了避免可能出現的問題,比如在破解內芯的時候盒子夾層裏的液體注入盒子開始侵蝕文檔,或者是還有什麼別的機械性破壞文檔的方法,葉韜想出了各種各樣的方法來做應急措施。同樣,為了能夠順利打開藏瓏匣,很多必要的準備工作也是很重要的。

    最為重要的一點,是要為開鎖的工作創造一個和外界聲音環境幾乎完全隔絕的空間,讓開鎖的人能夠靠著各種各樣的監聽設備,將匣子裏的機件的最細微的刮擦、碰撞聲都能盡收耳底,來作為破解這個匣子的依據。

    這個場所倒是不難找,正在進行緊張施工的丹陽大劇院的演出大廳基本工程已經竣工,正在進行內部的裝飾工程。這個大廳採用了迄今為止最全面周到的隔音措施和內部聲學設計。

    演出大廳的地面是柚子木上再鋪上了長毛絨地毯,尊貴非凡,而在柚子木地板下面則是和周圍四面牆面材料一致地超級奢侈的多孔吸音水泥和石材構件的基礎。現在這個時空,自然是沒有泡沫啊、多孔纖維之類的東西來給葉韜用的。但作為一個設計師,在這個項目上他有一個別人無法企及的便利之處:不惜工本。於是,葉韜在設計之初就弄出了一種將碎珊瑚摻進水泥,所製造出的一種密度極輕、孔徑極多、有極為明顯的吸音效果的多孔材料。雖然碎珊瑚的價值和那些一棵棵的被當作財富象徵的珊瑚樹有著很大的距離,但那麼大批地採集碎珊瑚同樣是個讓人覺得頭皮發麻的工程。

    不消說,這種水泥塊是很不結實的,而葉韜自然也不會將這種東西用來承重,僅僅是當作在石材、鋼質框架中間填充著的笨重的吸音材料而已。而演出大廳的天花板,則懸掛了錦緞的帷幕、然後還懸掛了兩層棕絲的編織物。這些東西和這個時空第一代瓦楞薄片鋼材結合起來,隔音效果也十分出色。之所以天花板沒有採用厚重的吸音結構,一方面是因為大劇院的結構不允許,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演出大廳的天花板是懸掛在內部的結構件上的,和外界的聲響沒有太大的關係。

    演出大廳的裝飾工程裏,在四周牆面上貼一層薄薄的海綿的工作還沒有完全完成。不過,現在的演出大廳,已經能讓人感覺到仿佛是另一個世界了。在演出大廳內部不進行施工的時候,不管大劇院整個工程外面進行得多如火如荼,只要走進演出大廳蜿蜒成蛇形,設有三道隔音門的通道進入大廳,都能感覺到外面的喧囂被遠遠拋在了身後,只有非常非常仔細地聽才能捕捉到若有若無的一絲聲音。

    當葉韜為了測試,下令整個大劇院工地放假一天的時候,演出大廳更是寂靜得有些可怕。葉韜還特意找了一根針,在舞臺中心拋了下去。而這枚針落地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當時在演出大廳中的所有人的耳朵裏。

    於是,工作地點就這麼決定了。大劇院工地放假半個月,禁軍隨即對大劇院內內外外的每一寸土地進行了仔細的搜查,將那些可能因為碰撞或者別的原因發出聲音的東西都捆紮了起來,蓋上了帆布,繃在地面上。甚至於,為了不發出聲音,執行這一次特別護衛任務的禁軍不樹立旗幟,因為旗幟會發出獵獵的聲響;每個人多發了兩雙輕快的布鞋,因為腳步聲比起穿軍靴的時候要輕得多。雖然沒有詳細佈置,但領會精神的軍士們甚至私底下開始打賭哪支部隊可以最安靜。

    於是,一些讓人不停翻白眼的規矩不斷出現,比如在站崗執勤的時候,在交接崗位來回營地的時候,軍士身邊不得攜帶碎銀、銅錢之類的東西;交接崗位的時候不互相致禮問好,而是以手勢進行;身上軍裝比較寬鬆的部分要用束帶紮起,免得發出聲音;不穿魚鱗式的金屬鎧甲(自然,這是只有軍備極大豐富的東平禁軍才能做得出來的事情,其他軍隊哪里來幾套鎧甲可以挑挑揀揀的)……對於降低噪音的基本要求迅速變成幾支執勤禁軍互相之間比試的項目,大家絞盡腦汁想出辦法來,也互相學習對方的經驗,很快就讓這個讓人很是無語的降噪指令變成一項極有挑戰、極富趣味的事情了。在五天之後,藏瓏匣在重重保護之下被運到了大劇院演出大廳。而整個已經清理得當的大劇院工地,雖然沒有人喊口號,喝叫軍令,卻顯示出一種凝重威嚴的氣氛……

    在演出大廳的舞臺正中的工作臺上,藏瓏匣被牢牢固定住了,面對著鑰匙孔,是密密麻麻的一組探針,有各種各樣的長度和曲率,可以聽憑需要取用。而藏瓏匣本身則被固定在一個特製的黃銅架子上。幾組聽診器形式的東西之外,還有看起來威力十足的鑽頭等等工具,一旦在破解藏瓏匣的過程中聽到有什麼異動,那麼這些早早就上好了發條,隨手有人負責動力輸出的鑽機就會全力發動,再不顧忌是不是會破壞藏瓏匣了。而這些鑽頭和相關的工具同樣是特製的,其中兩枚鑽頭是和一根管道銅管連接著的,一旦刺破了藏瓏匣那滿是雕紋的外殼,就會將裏面的液體引出,銅管連接著的氣動泵,同樣是功率強勁。在匣子背後,和鎖孔對應的那一面安置的幾件工具就沒那麼客氣了。兩個鑽頭針對的都是連接盒蓋和盒身的銷簧,直接破壞了銷簧之後,後面緊跟著的是小巧有力的擴張器,而緊跟著擴張器的是一個可以成V型張開的兩張金屬薄片組成的小鬥。一旦擴張開的縫隙大到一定程度,這個小鬥立刻插入匣子裏,將盡可能多的東西夾在兩片材料特殊的金屬片中間,不再畏懼任何侵蝕。……

    在做了如此多的周密準備之後,破解藏瓏匣的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環終於來到了。

    在別人看來,葉韜是為了成就自己師兄的聲名才讓出了主力操作破解事宜的位置。但外行人哪里能懂得術業有專精的道理呢?葉韜是個極為全面的工匠和設計師這不假,在短短幾天裏設計出了一系列用於應急的工具器件,也要歸功於葉韜。但是,索庸那麼多天來對藏瓏匣下的功夫,和許多次在自己的工坊裏破解猜想仿製品培養出來的手感和耳力不是假的。同樣的無比輕微的刮擦聲,齒輪轉動聲,裏面的金屬原件或者是不同材料的原件鉸接在一起,受到壓力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對於索庸和對於不熟悉這些的葉韜,說不定意味著完全不同的內容。同樣身處這個舞臺,在極少人的注視下,協助索庸,隨時準備將那些應急工具操作起來,這才是葉韜覺得自己最能發揮作用的地方。

    在正式開始動手前,索庸興奮得渾身都在顫抖。這個多少年,在多少歷史事件中逐漸由一件設計精巧的物件而演變成為一個傳奇的藏瓏匣,就要被自己破解了。對於一個生活在歷史中的人來說,這是何等的榮耀,只要他能成功,不管這一次藏瓏匣是終於結束了自己作為一個傳奇的生命還是締造出又一次的傳奇,歷史都不會忘記他:索庸。而對於一個工匠來說,這是繼承、是挑戰更是超越。作為一個雄心萬丈的工匠,作為一個已經享有巨大聲譽的工匠,包括索庸在內的許許多多人都不允許前人的聲名在多少年之後仍然壓在自己頭上。

    而索庸甚至從來沒想到自己有可能失敗。在他正式開始動手之前,他不但安定了下來、不再顫抖了,甚至可以說,他的雙手從來沒有那麼平穩。不僅是雙手,他的整個身心都已經調節到了為破解藏瓏匣而出現的奇異的安定和規律中。他的心跳、呼吸都開始按照嚴格的格律在運轉,這樣,他就可以控制自己的運作,讓自己的動作配合著呼吸,不至於出現細小的問題。而這種狀態,也意味著索庸在這一刻的昇華、蛻變,在一個需要平穩的時候他平穩了下來,這是何等天賦的能力。

    “開始吧。”索庸微微點頭,向葉韜示意。索庸和葉韜兩人,此刻就坐在工作臺的兩側。兩人的耳朵上都掛著和藏瓏匣相連的聽診器,而雖然沒有光纖攝影機之類的東西,但為索庸準備一個巨大的放大鏡,來讓他操作探針更輕鬆一些,卻也理所當然。舞臺頂上,工作臺上,一盞盞的明亮的魚油燈亮了起來,將兩人籠罩在安寧中透露著嚴肅的氣氛中,而在那一團光裏,兩人就這樣開始了工作。

    對於開啟外面的第一重鎖芯,索庸已經很熟練了,他嫺熟地將幾根探針放對了位置,一枚枚夾在固定探針的特製的銅輪上,然後輕輕轉動了銅輪,只聽得“喀嗒”一聲,第一重鎖芯打開了,第二重鎖芯的鎖孔露了出來。索庸連忙將兩根早就準備好了的細得可以稱為技術奇跡的銅管探入那兩個開啟計時機關的東西,輕輕一推銅管末端的推杆,將特製的膠水注入,黏住了那兩個小小的撥杆。他耳朵裏剛剛響起的簧片顫動齒輪轉動的聲音立刻就停止了。

    索庸以輕柔的動作抽出銅管,放在一邊。他沒有做出松了口氣之類的紓解情緒的動作,額頭上的汗水也很少。這樣的結果,本來就是他預料之中的。
adll987 發表於 2008-8-7 20:22
第三集 第二百七十八章 技術考古之旅?

    雖然情緒平和,並沒有感覺緊張,但在一大堆魚油鯨脂弄出來的無影燈照明下的那種燥熱,仍然很快讓索庸和葉韜兩人開始大量地出汗。為了讓兩人的工作可以順利進行,甚至安排來給兩人擦汗的都是特殊的人才:劉勇和金澤。

    為繡公主殿下當了好多年侍衛長的金澤,勝在方當壯年,所有功夫都處於頂級水準上。他原本出身的門派就是以輕功有特點、出手柔和方正、不帶煙火氣著稱,現在來給索庸擦汗雖然未免有大材小用之嫌,但卻也沒什麼怨言。要知道,現在在攻關的可是藏瓏匣,被允許呆在這個大廳裏,這本身就是極大的信任了。而劉勇更不會說什麼,在葉韜身邊,似乎各種各樣新奇好玩的事情就會自動自覺地出現,永遠都不會覺得厭煩的。

    索庸用探針輕輕撥動著第二重鎖芯裏一環一環、參差高低的鎖齒,根據不同的鎖齒之間的摩擦聲來判斷互相之間的關係,來推測鎖芯的結構。而他腦子裏,對於整個鎖的結構,也越發明瞭了起來。已經有十一枚探針抵住了第一重鎖芯,要將探針放進鎖孔,撥動著,並感覺細微的反饋,和耳朵裏聽到的內容驗證,實在是相當艱巨的工作。而葉韜也非常緊張地在一旁看著索庸的操作,認真觀察索庸的表情和動作。稍有不對,他會立刻採取應急的方法。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過了兩個多時辰之後,索庸的動作停止了。他將一枚枚探入第二重鎖芯的探針先抽了出來,然後看了看葉韜。看到索庸甩了甩手,活動了一下,葉韜知道,索庸應該是進展順利,等一下就要正式動手破解了。

    “師兄,有把握嗎?”葉韜笑呵呵地問道。

    “當然!”索庸舒了一口氣,站起了身。他的腿有些發麻,險些一頭摔倒在地上。畢竟他年紀也不算小,氣血活動沒年輕人那麼迅捷了。“……呦呵……說起來,還是這東西本身有問題啊。雖然機件都還能順利運轉,但內鎖芯裏已經有兩塊鎖齒有一點點鬆動了。……不過,我懷疑,壓根是從裝好這個藏瓏匣的那一天開始,這幾個鎖齒就是鬆動的。不然,這種工藝精度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

    葉韜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說:“不奇怪啊。這種材料,實際上有現在的這種加工精度已經是奇跡了。光是憑著這種做工,恐怕藏瓏匣就是個傳奇了,只不過,這種傳奇也只有工匠們能看明白。而用藏瓏匣的人嘛……呵呵,那是沒可能知道的。”

    稍稍休息了一會,索庸讓身體又調整到了最好狀態,重新坐到了藏瓏匣前。整個演出大廳立刻又恢復了寂靜無聲的狀態,只有極為輕微的金屬刮擦聲,呼吸聲。

    索庸在自己的腦子裏一遍遍想像著剛才靠探針和自已的耳朵摸出來的情況,將這些極為細小的變化累積成了頭腦裏完整的桔構圖。現在他腦子裏對於藏瓏匣的推測可能不能精確到盒子的每個數據,但是也八九不離十了。索庸和葉韜的其他幾個師兄不同。大師兄關海山那就是出身船工,反而是由木匠而轉職成為當世首屈一指的建築師算是不務正業;老三趙大柱那是一根筋的傢伙,但學起手藝來實在是快,說到技術功底扎實,沒人能和他比;而老四雖然技術上實在說不得出色,但在工坊管理方面表現出來的對流程、對效率的敏感,足以讓他跳出純粹的工匠的框框來成為一個技術管理人才。而索庸,要說到天賦,並不差,但就是缺少了那麼一點專長,也缺少了那麼一點勇氣。他不敢像關海山那樣索性成為專業建築師,做不到趙大柱那樣只癡迷技術,在管理方面雖然也算是強項,但也不敢像錢順那樣索性不管自已手裏的活好不好,他甚至沒有自己的弟弟的勇氣……他的弟弟索錚已經是雲州軍方沒有人敢得罪的大人物,憑的就是他在後勤管理和調配方面的大局掌控能力和細節執行能力。作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完全因為後勤而成為將軍的人,索錚必然已經名垂青史了。但索庸,同樣作為葉氏工坊的師兄弟中的一個,同樣作為葉勞耿的弟子,就只能“庸”下去了嗎?

    終於,這一次,算是讓他找到了機會。他沒想到自己在破解這種東西方面居然還真的有特長。

    索庸在頭腦裏模擬了幾次之後,終於開始動手了。他連續將一根根探針伸進內裏的鎖孔,定在了合適的位置上。和剛才不同,現在他每一根探針放的地方、怎麼放、先後順序、探針尾部怎麼固定都考慮得清清楚楚了。當他將所有的探針安裝好之後,他點燃了一支牛油蠟燭,將探針尾部燒熱,然後將探針的尾部插在了一塊特製的火漆塊上。等探針重新冷卻下來,這些探針就會牢牢地固定在了火漆塊上,然後,只要他輕輕轉動火漆塊,那麼,他所有的方法所有的設想,所有在腦子裏模擬的情況是不是正確,就可以揭曉了。

    索庸仔細地檢查了一遍自己安放的那些探針的位置和固定程度,當他兩根手指輕輕捏住那塊火漆塊的時候,他心裏一緊。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奇怪,他發現,當他完成了整個開鎖的過程,到最後揭曉的時候,倒是有些惴惴了,全然沒有了剛才的那種從容。

    “怎麼了?”葉韜將聽診器的耳塞取了下來,問道。

    “來,葉韜,你來轉這最後一下吧。”索庸站了起來。在腦中勾畫完成整個過程之後,安放所有的探針的過程卻沒有用掉多少時間,距離剛才休息時間只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葉韜撓了撓頭,說:“師兄,別來這套。這是你的工作,這也是你的責任。我可不管這事情。”

    索庸皺著眉頭,猶豫了好久。葉韜說得有道理,在此時此刻,他的確可以將這個責任交到葉韜手裏。如果成功,葉韜不會分去他應得的榮耀;但如果失敗,葉韜一定會為他承擔所有的責任。他是準備永遠現在這個樣子嗎?

    索庸沒有再多想,輕輕轉動了手裏的火漆塊。這柄由眾多探針組合而成的鑰匙轉過了半圈,藏瓏匣發出來的聲音和先前完全不同了。不再是淺嘗輒止的金屬摩擦聲和喀拉喀拉的機件移動又歸位的聲音,而是清脆的機件轉動的聲音,一個個齒簧被旋開,準確落在該在的地方,然後,只聽得“鏗”的一聲……匣蓋跳開了。

    索庸長長舒了一口氣。然後,他鬆開了抓住火漆塊的手,退後了幾步。索庸看著藏瓏匣,又看了看在周圍站立著的幾人,輕鬆地說:“好了吧?按下來我可真的沒辦法管了。”

    “師兄,這裏一會就好,今天晚上我們去崢園喝酒?”葉韜也顯得很是開心。

    索庸點了點頭,說:“好。”然後他轉身朝著大門走去,他的腳步顯得頗為輕快,隨後他用力地推開一道道隔音門,一直走了出去……

    金澤也跟了出去,而劉勇則湊到了葉韜身邊,對藏瓏匣裏藏了些什麼顯得極為好奇。

    劉勇並不是莽撞,而是他的確應該知道這些內容,甚至,不管他主觀意願如何,他都必定會知道這些。葉韜輕輕打開了匣子,裏面是一棒用紅色綢緞包裹著的東西。葉韜將東西取出,放在了工作臺上,輕輕展開。

    包裹在裏面的果然如陳楷所說,有兩份地圖。兩張地圖都繪製在整張的紙上,然後小心翼翼地折疊了起來。或許是因為折疊之後很少再打開過,甚至於放在盒子裏的地圖接觸到的空氣也很有限,紙張甚至沒有泛黃,或許,是地圖存放的時間還不足以讓紙張泛黃吧。葉韜大致掃了一眼兩張地圖,還沒有來得及去看注解在地目邊上的密密麻麻的字體,去看藏寶和文檔都分別存放的位置,就注意到了位於地圖主體位置的結構解說圖。不管是藏寶洞還是存放文件的地方,顯然都經過周密的考慮,都是需要破解一些機關的。

    這倒並不奇怪,他奇怪的是,為什麼那個所謂的藏寶洞,居然是這個時空,目前這個時代很流行的墓葬桔構。那龐大的地下建築群要耗費偌大的人力物力才能建造,如果是在兵荒馬亂的那個時空裏建造的,那引起的連鎖反應,建造中遇到的困擾會更加多,照道理不可能沒有人知道啊。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什麼人敍述當年的建造行為。葉韜沒有多去猜測,因為地圖已經在手裏了,將來有的是機會驗證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更讓葉韜覺得好玩的是,這個藏寶洞,也就是墓葬地宮從入口一直到主體建築,這一路上幾乎用到了所有的機關形式,而地宮內更是有各種各樣當時的建築流行形式的石質簡化版本。可以說,設計這個地宮的人,對於建築、機關學的瞭解非常全面周到,而且,這傢伙一定有很強的展示、炫耀的心理才會將各種各樣的設計都放進去;一定有很強的規劃能力,才能讓那麼多不同的東西至少在現在的圖示裏看起來很和諧;也一定有很強的說服能力,才能讓人允許他按照這樣的方案進行施工……自然,也必然有一個非常強大的施工團隊,才能把這些設計完全執行下來。可是,為什麼這樣大的工程能夠被完全掩蓋下來呢?但總的來說,葉韜覺得,這個地下建築群應該是有點意思的。
adll987 發表於 2008-8-7 20:22
第三集 第二百七十九章 盜墓之王

    而那個用來保存陳家的那些文檔的秘密地點,則又是另外一種風格。

    那入口在一個不起眼的院落裏,看樣子似乎還是那種會坐落在繁華城市中的院落。由於保存文檔需要比較好的儲存條件,儲存文檔的地面建築,但那個兩層樓的看起來像是普通富裕人家的藏書樓一樣的地方,實際上卻暗藏機關。整個建築的主要結構居然是用銅來製作的,華麗的銅柱沒有進行太多的修飾,只是為了內藏機關而已。甚至整個建築居然有一個中央控制機關,一經啟動,馬上整個藏書樓所有的門閂門檻都會鎖死,然後銅柱子中間會有點火裝置和香油盞,將整個藏書樓付之一炬。顯然,這個書樓裏的東西,是寧可全部毀掉,也不能落到某些人手裏的。葉韜心念一動,果然就在藏瓏匣裏翻出了一方白玉印章,看起來像是用來和守護這個書樓的人家相認的印記。這樣的一個院落,如果真的是鬧中取靜,在城市中間,那斷然不可能完全控制,這樣可就太顯眼了。而在鬧市中間偽裝出一個富戶的外宅,那倒是輕鬆簡單。

    兩個地點各有吸引人的地方,可是,地圖和圖紙讓葉韜看得很是入神,而這個時候,劉勇問道:“為什麼這些都是透視圖結構圖呢?”

    葉韜聳了聳肩,說:“這是陳家長輩留給陳家子弟的,總不見得讓他們自己去破解機關吧。不過,只要是機關,就總是能破解的,事實不是證明了嗎?”

    劉勇皺著眉頭問:“你確定所有這些圖都是真的?機關這東西我不懂,但至少知道,失之毫釐,謬以千里,要這是弄這個圖的人故意設的局,那就麻煩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葉韜沉吟了一下,說:“你說得有道理,不可不防。回頭得去問問陳楷……現在倒是真有點後悔把他趕去雲州幹活了。”

    劉勇無所謂地笑了笑,說:“大人,你說得也有道理。不管是那些寶藏還是那些文書,哪怕這些圖紙都是真的,這些機關標記都對的,那又如何呢?那些文書要分批運走或許還不算麻煩,大人你看……按圖紙的標識,應該就是在息轅城裏。息轅城雖然距離西淩國都太近了點,但想要運點東西出來總還是做得到的。可是,這個王陵卻是西苑獵場裏。雖然西苑獵場一年裏最多只有一兩個月,有西淩國主來狩獵,可那畢竟是皇家獵場,一年四季都有巡邏的禁軍在周圍,要進去和要出來一樣麻煩。破開了藏寶庫之後呢?大批大批的金銀財寶怎麼運出來呢?”

    葉韜搖了搖頭,說:“的確是啊……不過,這個就到時候再說吧,我們也沒缺錢到這個地步,不知道是不是有機會去看看這些東西呢。從圖紙上看起來,似乎還有點意思。”

    劉勇笑道說:“挖王陵可不是什麼好事啊。就算裏面沒埋過人,可說風水,說地氣,說氣運人品,大人這等身份,還是不要去做這種事情好。雖然,以大人的造詣,真的要去挖王陵,怕不也是盜墓之王了。”

    葉韜笑了笑,說:“這個王還是不要沾的好,將來……還怕沒機會封王嗎?”

    現在東平幾乎所有的重臣都沒有爵位,就是因為東平是鐵了心在一統天下之後才進行封爵,大封功臣。以葉韜現在的地位,如果在一個大一統的國家裏,最低限度都是國公爵位了,所以,他說自己不怕沒機會封王,還真算是一點野心都沒有。要知道,之後有多多少少的事情等著他在雲州做,等著他帶領雲州系的官員來做,又有多少事情哪怕他不居功,也都只會助長他的顯赫的呢?

    稍稍和劉勇攀談了一會,葉韜將那個固定著藏瓏匣的架子拆掉,將藏瓏匣和裏面的東西一股腦地塞給劉勇,開開心心地離開了大劇院。他沒有直接跑回崢園去索庸喝酒,而是先去了葉氏工坊通知從明天開始大劇院準備復工。相比于王陵啊什麼的東西,他還是更喜歡大劇院這樣的建築。而從明天開始,他又要為另一個輝煌的建築努力了,那就是雲州未來的中心城市……那座一旦建成之後,必將領先這個時代一百年以上,美得如同夢幻一般的城市。

    在崢園,就著清冷的月光,索庸在院子裏擺弄一張軟椅,躺著喝酒。神情很是安詳。

    看到葉韜那麼快就回到了崢園,索庸倒是微微有些驚訝:“你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不是應該去向陛下先複命的嗎?”

    “讓劉叔去了,接下來的事情是不是和我們有關還兩說呢。不管是寶藏所在的地點還是那些文書,都很難處理。以我來看,如果不是缺錢的話,寶藏就算了。倒是那些文書,怎麼也要想想辦法。”葉韜招呼府裏的僕役為自己拉過一張躺椅,放在索庸邊上,也躺了下來。這時候,一杯加了冰塊的灰雁精酒已經放在了兩張躺椅中間的小幾上。

    “葉韜,你知道嗎,當年,我們幾個師兄弟還沒知道你居然那麼厲害的時候,我們還怨念過師父傳藝上偏心。”索庸笑著說:“當時,還是我攛掇著趙大柱去找師父問呢。你猜,當時師父在做什麼?”

    葉韜並不知道這些事情,雖然他當時的見識並不比現在真的差到哪里,但有好幾年他都在一直在自己的世界裏,考慮各種各樣細枝末節的問題,考慮如何在這個時空裏創出自己的一番空間來。而這些或許會影響他們師兄弟關係的事情,葉勞耿之後更是不會對他說。

    “哦?父親在做什麼?”

    索庸笑著說:“師父當時在拆你做的那個……那個第一代的音樂盒,就是那個大概轉三次,有一次可以響的那個東西。”

    葉韜呵呵笑了笑,並不覺得慚愧。當時獨立完成的那個第一代音樂盒那叫一個簡陋,只有很少數的金屬簧片用來發聲,其他絕大部分零件都是用木頭鑿出來的。甚至於音樂盒的動力也不是發條,因為那時候能用來做發條的金屬材料還沒有誕生,而是只能用一個搖柄飛快地轉,帶動一個銅質的飛輪。那個音樂盒,是葉韜第一次有意識地用自己的現代的物理、數學、材料學等等方面的知識,來嘗試解決在這個時空存在的各種技術瓶頸問題,從一個手裏有取之不盡的材料和方法的現代工業設計師,葉韜轉而成為了一個這個時空的技術挑戰者。而這個音樂盒,現在仍然在葉氏工坊的宜城總部放著呢。

    索庸繼續說道:“趙大柱原來是準備找師父說,我們都會是忠誠的弟子,不會做出對不起師父的事情,希望的,就是師父將全部的本事也傳授給我們。至於能學到多少,那是我們的造化……”索庸笑了笑,說:“不過師父都沒給大柱說話的機會,就拉著大柱一起拆解研究你的那個音樂盒了。大柱這才知道,原來你會的東西,師父也不會。虧我們原先還以為是師父背著我們傳授你的呢。師父當時原來也很鬱悶呢。雖說有個天才的兒子是個很了不得,很有面子的事情。可是,師父也不甘心這匠師的行當裏,居然也有他弄不懂的東西了。師父倒是很爽快,一點都沒不好意思,也不掩飾,說是不明白的弄明白了就行了,誰也沒辦法什麼都懂。要當這個好匠師,一輩子就得不停地學,一點都不能停下來。當年,他的師父這樣教他,而他也就這樣教我們……宜城第一名匠的丰采,就是這樣的吧。”

    葉韜沒有說話,他意識到索庸今天說這些,恐怕有著更深的含義。這個師兄的心思並不像其他幾個人那麼直白,還是有些城府的,或許正是這種思前想後,讓他局限住了自己。而今天,這一次,能夠解開藏瓏匣,讓索庸的心態有了明顯的變化。

    “小師弟啊,我們看著你從小長大,看著你把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一點點弄出來。可我們的確都沒明白過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手藝,的確是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現在恐怕就連大柱也沒辦法什麼都學會了。至於我,還有順子,就更不必提了。而那些稀奇古怪的生意,就更不明白了。不過,反正你說要做的生意,從宜家開始,一直到現在,還真沒虧過錢。……呵呵,現在錢對我們來說更是無所謂了。反正也就是跟著做嘛。多少年了,小師弟你現在已經是一方諸侯了,你在雲州做的那些事情,我們就更不懂了。我覺得,跟著你幹的那些人,真的弄懂的沒幾個,但大家可都看著你,跟著你,一點都不會猶豫呢。”

    葉韜笑著說:“我很清楚自己想做什麼啊。”

    索庸呵呵笑著回應,將手裏玻璃杯裏的灰雁精酒一飲而盡。對於他們來說,玻璃杯不是奢侈品,因為……雖然現在葉氏工坊已經少量開始試製玻璃製品,卻從來沒有上市。而沒有上市也就沒有定價,更何況作為葉氏工坊的幾大總監之一,從工坊的試製品裏拿些樣品用,早就成為葉家師兄弟們獨享的福利了。

    “如果你能讓別人也知道你想做什麼,那不是更好嗎?”索庸問。

    葉韜疑惑地問:“這是什麼意思?”

    索庸笑了笑,說:“你是比我們想像得都好的人,可作為一個大人物,卻還不夠好。”
adll987 發表於 2008-8-7 20:24
第三集 第二百八十章 讓我去吧

    “像我們這樣原來平平無奇的人物,固然是隨著你雞犬升天。不說別的,你在雲州的時候,陛下已經派人來問過我,是不是願意在工部出仕,不是百工司的那種榮銜,而是實實在在的員外郎。先熟悉一下政務,然後要能升遷到什麼地步,可就要看自己的了。對我來說,如果是十年之前,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索庸說:“世家子弟們服你,固然有看在公主殿下面子上的原因,卻也因為你的為人和你的才具,確有讓人讚歎的地方。不管在哪里,在你的身邊,只要能做好事情,你可以不管是哪個派系的人不管是哪里來的人,甚至不管是男人女人……那些勤勤懇懇的人始終可以在你的羽翼下獲得恰如其分的位置,而那些有才能卻疏懶的人也願意在你身邊呆著,因為你不會逼迫他們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可是,沒人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索庸再次強調了這一點:“小師弟,大家可都是沖著你去的,卻不是你的事業。你也說過,如果能夠上下同欲,要比大家各自有打算要強得多。血麟軍就是因為大家都希望能夠讓這支天下第一軍一直強盛下去,才一邊弄得每個兵都少爺似的有那麼不少餉銀,可一邊操練起來那也是真是夠狠啊。你的雲州呢?小師弟,真的說來,我可從來沒弄明白你到底想做些什麼?”

    “二師兄,你怎麼會對這些有興趣呢?”葉韜笑著說。這些話,在幾位師兄裏,也只有索庸會對他說,只有他能說得出來。

    “師父年紀畢竟是不小了,而且,你這些年順風順水慣了,師父覺得你做什麼都對。大柱除了做好手裏的活之外,什麼都不在乎,倒也輕鬆。順子其實是我們幾個裏心思最活的,可是他現在管著那一大攤子事情。別說是工坊的雲州分部,就算只有你的研究院在那裏,也夠他喝一壺的了。你在雲州還有那麼多其他事情,只要和技術有關的,還不都是扔到他那裏?倒是我,丹陽工坊運轉那麼多年下來,也算是比較順利,而且能接上手的人也開始逐漸冒出頭來了。我現在倒是幾個師兄弟裏最輕鬆的了。陛下問我是不是肯當官。我可是真的動了心思。你知道我家裏的出身,這些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錯過了,我怕老了會後悔。可在那之前,我得把我在這裏想做的事情都給做了。小師弟,你可是我們大家的指望,我們大夥兒都希望你能帶著我們,有點奔頭呢。可你得讓我們知道,往哪里去吧?”索庸正色道。

    “師兄……”葉韜有些動容。

    “嘿嘿,小師弟,”索庸擺了擺手,沒讓葉韜將話說下去,大家師兄弟一場,這些年來的相處和互相提攜,關係比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都親近。而關海山、索庸、趙大柱這幾個有孩子的,他們的孩子也從小玩在一起,父親們都想看這些孩子將來能夠同樣是親密的兄弟、姐妹、甚至夫妻……對於葉韜這個驚才絕豔的小師弟,雖然他們也動過類似的念頭,卻還是想著過幾年再說。一方面是葉韜還沒有孩子,另外,考慮到葉韜的幾個妻子的出身實在是太過煊赫,現在頗多世家都虎視眈眈,甚至有不少人已經放了話出來要“預定”……他們覺得要和小師弟親上加親,還是有點難度的。可他們想到的,只要能對葉韜有幫助的,不管是褒揚還是批評,不管是好聽的還是難以入耳的,他們都不會憋在心裏。“我仔細想了想,在手藝上,我算是混到頭了。過一陣,我就準備接下那個員外郎的差事。不過在那之前,我倒要向你討個差事?”

    葉韜有些驚訝,問道:“問我要差事?師兄你也準備來雲州?”

    “不。”索庸搖了搖頭,說:“我想去西淩。”他隨即解釋道,“你也說了,想要起出那些寶藏或者文書,都有挺多麻煩。我想其中或許會需要一個熟悉各種機關的人。如果沒有人願意去,我想,你是會以身犯險的吧?可你畢竟是雲州經略使,事情太多了。看你離開幾個月積壓下來的事情就讓人不寒而慄,更何況這種略有些冒險的行動呢?倒不如讓我去吧。我喜歡機關,瞭解機關,而且,我閑著啊。”

    葉韜側著腦袋,看著索庸,認真地問道:“師兄,你是真的想去?”

    索庸點了點頭。說起這個話題,他居然才幾分興奮:“我覺得很好玩啊。這一次折騰藏瓏匣,一邊鑽研各種古書和各種秘檔,一邊研討藏瓏匣的這種那種的可能性,一邊是扎實的技術,一邊又要靠自己的腦子去想像、猜測乃至於臆想。我覺得,破解各種機關的這類事情,要比平時呆在工坊裏管著這些那些有意思多了。更何況現在工坊,我在還是不在,都沒什麼問題了。嘿嘿,小師弟,你弄的那個生產計劃部還真的有用啊。現在,終於可以騰出手來做些好玩的事情了。”

    葉韜想了一想,說:“二師兄,這事情我可以答應如果陛下決定派人去弄出那些文檔和寶藏,我一定想辦法讓陛下同意你參與其中。以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去,是不是同時要弄出文書和寶藏,還是兩說呢。得到那些文書,不過是增加了一點籌碼,或許可能在對付西淩的時候、或者是對付其他人,尤其是道明宗的時候更從容一些,手段更多一些。而拿到那些寶藏……最多也就是一段時間花錢寬裕一些罷了。再大的寶藏也經不起一個國家花銷,這個反而不著急了。但我想,的確是需要一個師兄你一樣的懂得怎麼去破解機關的人,或許還需要些旁的人員。但是,如果陛下不著急派人去,這我可就幫不上忙了。”

    索庸爽快地說:“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師兄弟兩人一直聊到很晚。大約兩個多時辰後,劉勇從王宮回來,傳達了陛下明日傳見葉韜的意思,另外就是崢園來了幾個商號和商會詢問雲州新城建設事宜的代表。雲州新城的選址落定之後,各種各樣的看法就從來沒斷過。有的人從新城看到了東平宰製北方的野心,有的人從新城看到了浩大的花費,有的人從新城看到了無限的商機……而各種各樣的人,都會隨著新城項目的漸漸揭曉而不斷有新的體驗。

    而新城,也是葉韜這一次在離開丹陽之前,需要落實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新城的草案設計已經基本完成。借助獨特的地質地貌和葉韜的“重塑”他所熟悉的世界的精神,新城會呈現出和以往任何城市截然不同的風貌。在新城選址完成之後,雲州方面實際上當即就開始組織人手進行工程準備了,材料、工人、工具、設備乃至於對工匠們的培訓早就展開,甚至對新城選址處,已經開始進行詳細的土地勘測、平整,對新城建設配套的水利工程更是已經全面展開。新城的水利工程主要是兩個方面:給水和排汙。

    在給水方面,新城將葉韜印象中古羅馬的水利工程中優秀的部分複製了出來,將使用各種各樣的手段來保證對整個城市的供水。一方面是對滌河以及周邊一些中小河流的疏浚、改道工程,一方面則是城市內部的給水管道的排布。而排汙,更是考慮得相當有前瞻性。為了能夠充分達成效果,一直到工業時代才開始有的下水道體系,將在新城全面鋪開。固然,有人擔心複雜龐大的下水道體系,將來會成為攻擊新城的又一種方式,但還是因為給水排水體系、下水道系統明顯能看到的各種好處而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反而在下水道的防禦方面拾遺補缺,等新城建設完成的時候,新城也就同時有了一個地道戰系統了。

    和古羅馬不同的是,現在的葉韜還掌握著豐富的動力手段。在新城裏面和周圍,將有為數不少的風車被架設起來,用於為各種管道提供壓力。荷蘭人通過不斷改進將風車的效率提高到了很難再有突破的地步,而葉韜一出手就是最高版本的風車,在其他動力手段出現前,這些風車可以使用很久很久。在建設新城的過程中,這些風車就將開始發揮作用,擔負起服務新城工地,供水排水,磨面等等功能。

    新城的下水道體系的好處甚至讓談曉培也頗為動容,在咨詢了葉韜,得知現在的丹陽還有增設下水道的潛力,不過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多,成本極為高昂之後,他也就死心了。畢竟現在下水道都是要挖開地面才能修建,葉韜再神奇也沒辦法弄出盾構來。但責成葉韜設計的東平未來新都城,卻可以從一開始就同樣建設起這樣的體系,而新都城的項目,同樣進入了論證階段。

    論證……這又是葉韜搞出來的新花樣。在雲州新城設計草案出來之後,雲州就在葉韜的指示,在談瑋馨的主持下展開了對新城的論證。建設過程要如何進行,這方面的論證自不待言,而新城應對穀種問題的能力才是關鍵。比如查閱了滌河和周邊水系的水文資料,查閱了周邊的天候等等條件之後,到底新城所在的位置在豐水期和枯水期分別能夠供給多少人,到底現在下水道和供水系統能不能滿足城市人口和城裏必然為數不少的牲畜的需要,這樣的計算一直在清算核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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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二百八十一章 新城計劃發佈會

    新城配套交通工程的吞吐能力,接納額外軍隊駐防的容量,危急時刻容留難民和周邊居民入城躲避的能力,進行學習、祭神等等大型活動的能力,和周邊那些城市的通信能力,物資運轉速度,將來人口膨脹後二期工程和三期工程進行時候的各種問題應對……各種各樣的問題都被擺在了臺面上,一點一點地檢討、完善,雖然新城的詳細設計和工期計劃等等重要內容還沒有出來,但實際上不管是雲州上下還是東平朝廷對於新城將來各方面的能力和潛力都已經瞭如指掌了。雖然論證中要用到許許多多的人手進行演算,要花費一定代價來小規模地模擬一些情況,要派出不少人手進行實地考察,但這種以小代價來論證,避免決策者拍腦門的決定最後導致大問題的方法,和這種讓決策者能夠感到一切盡在掌握的方法,還是讓東平朝廷上下頗為動容。

    談曉培倒是不在乎新城的風格和東平固有的城市風格實在是太不像了,和原先同樣葉韜設計的鐵城相差太遠。談曉培早就習慣了,實際上葉韜從來就沒設計過什麼合乎大家想像的東西,可事實證明,葉韜通常是很有道理的。但是,朝中大臣們會瞎想啊。但葉韜現在到了丹陽,在參與了兩次朝會解說了新城的構想之後,新城的設計草案終於被通過了。

    而葉韜,也開始在丹陽進行和新城有關的極為重要的一環:籌集資金。

    沒有出乎葉韜的預料,和談曉培的會見中,確定下來的果然是爭取拿到文書,但寶藏可以暫緩的方針。對那個位置棘手的寶藏,談曉培的重視程度更低。但是,等到葉韜回到雲州,那個雲州新城就要全面啟動了,現在除了從朝廷和內府撥付給雲州的,以及雲州地方自籌的,資金仍然有相當大的缺口。雲州現在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將地方治政體系調理清楚需要錢,將五十個營的軍隊整備訓練起來需要錢,發展地方經濟需要錢,建設新城這種花銷資金的大頭就更不用說了。雲州的經濟雖然經過葉韜和談瑋馨的努力,已經上了軌道,但要看到效果仍然需要時間。這種情況下,為了不因為資金問題耽誤新城的建設,葉韜徵求了談曉培的意見,又飛鷹傳書問了談瑋馨的想法之後,終於決定在丹陽這個東平頂級商人、豪門和商會雲集的地方進行雲州新城計劃的發佈會,來向商人們、世家們籌集資金。而在這個發佈會上,原先只有很少人看到過還未必看懂了的雲州新城草案,將公諸於眾。

    謝家在接到落款為雲州經略府的邀請函的時候,很有些驚喜莫名。謝家的基礎並不在丹陽而在比較靠近春南的地方,也就是運河都督府的管轄範圍。謝家就是靠折騰航運起家的,而運河都督府將原來幾條互相不連通的河流打通,拓寬,讓他們的生意越發好做了。而謝家雖然大發利市,但他們對運河都督府卻不純是討好。運河都督府現在可是太子爺談瑋明親自管著的,是給他練手的地方。而謝家作為航運大家,一方面不折不扣地執行運河總督府的各項規定,一方面想方設法謙卑地向談瑋明的幾個親近僚屬轉達了自己對於一些不甚合理的規程的想法。可沒想到的是,謝家的幾個執事居然之後被談瑋明接見,其中一人更是被任命為運河總督府管轄河道運輸的官吏。……而這個地位不高的常家的小官,兢兢業業,將事情做得漂亮。更重要的是,謝家既然不要求自己人照顧,這個小官也很少刻意照顧自己人。這種公允或許是謝家為了討好太子殿下而刻意的,但談瑋明卻也覺得,的確值得給謝家一個機會。謝家這個內河航運世子業務膨脹得厲害,手裏富集著大量的資金準備轉向其他領域。於是,這一次,談瑋明特意幫他們弄了個位置。而謝家的這個人情,他們自以為是欠得大了。

    會場設在了弈戰樓講解大廳……實際上這也是現在全天下唯一一個在投影系統,可以用來做演示的地方。而在舞臺中央,放著一張工作臺,上面放著一個極為巨大的實景模型,不過在受邀者陸續進場的時候,這個模型上面懸著巨大的絲綢幕,為了不破壞模型,幕布直接從舞臺上方用繩子懸著。

    謝家的兩位代表緩步走入這個他們都曾來看過演出的大廳的時候,驚訝地看到許許多多人都安靜地在那裏等待著。幾乎丹陽排得上號的各家都有代表,而且每家兩人,非常一致。那些互相之間本來就非常熟悉的人紮著堆聊著天。還有些葉氏工坊的副總監級別的人,雲州經略府的文書官之類的,混雜在大廳裏和大家聊著天。

    這是一個推廣招商和公關活動,對於這種活動,葉韜可說是非常有經驗的。而雲州,在葉韜還只是路橋司司長的時候就搞過極富成效的推廣活動,現在對此自然更是駕輕就熟。葉韜身邊的這些人,和葉氏工坊的人也早已明白在正式發佈前向那些最有合作意向的人吹風的重要性了。

    “謝管事,你也來了啊。”謝家在這裏還真的是有不少朋友,尤其是運河體系將清洛平原連成一體,南面可以直下春南,西面一直幾乎延伸到和西淩交界的地方,那些在商貿中摻合著的全家,只要從這些方向運貨,幾乎沒辦法不和謝家打交道。謝家低調是低調,但朋友著實是不少的。

    被稱為謝管事的,是謝家在丹陽負責和那些有貨運需要的商家打交道的謝樹波。看到那些認識的人上來和自己問好,謝樹波熱情地回應道。

    “謝家也到雲州去開生意了嗎?雲州那邊的生意對你們來說可有點陌生吧?”一個和謝家打交道打了很久的人小聲地問道。對謝家要將觸角伸入雲州,大家倒是都沒什麼排斥的想法。謝家一直以來的風格就是低調守法,和氣生財,和各家打交道都維持著比較好的關係。但雲州並沒有發達的航運業,似乎也沒有這樣的行業發展的現實基礎。流經雲州最主要的河流就是滌河,而滌河適合船運只有從新城開始一直向東的水系……而從新城到雲州和北遼的邊境,僅僅只有四百里多那麼點,還多數是空曠的草場,雖然沿著滌河有一些城鎮,但這些城鎮也向來是靠地面交通來連接的。而且,由於雲州有本地的敦豪天地快運這個在以極為先進的企業制度和管理體系運營的公司,雲州的地面貨運極為發達。到底有沒有謝家大展長才的地方,可就難說了。

    但謝樹波卻沒有說什麼,他可是做了功課才來到今天這個會場的。太子殿下不會無緣無故地將他們推薦到這個地方來,不會無緣無故給他們一個發財的機會。雲州的確是有很多機會的,但首先還是要付出些什麼才行。謝樹波自然知道內河航運的優勢所在,那就是運輸成本低,但初期的建設投入,沿岸的一系列渡口、貨棧、貨船的建造和維修體系等等,那可是相當巨大的。可是,值得嗎?考慮到現在的雲州,那是不必花錢在滌河上建立那麼個體系的。但是未來呢?太子爺顯然是考慮了將來攻略北遼的時候和將來宰製北遼疆域的時候的運輸需要,才讓在這方面最有發言權的謝家能夠有出現在這個場合的機會。

    謝樹波微笑著回應:“雲州不是也有河嘛,只要有河,我們謝家摻合一下也沒什麼不行啊。再說了,我可還沒搞明白新城發佈這是怎麼回事呢。”

    在謝樹波和一些老熟人攀談了一會之後,葉韜來了。葉韜信步走入講解大廳,一左一右分別是談瑋蒔和戴秋妍,而他們身後,則是劉勇,金澤和關歡。他們一行走到了講解大廳的最前面,在第一第二排的中間位置坐了下來。隨即,整個講解大廳裏,大家都就近坐了下來。

    “開始吧。”葉韜對著跑過來請示的一個小吏笑著說道。

    小吏拱了拱手,隨即跑到一邊。稍過了一會,臺上的幕布被緩緩提起。整個雲州新城精心製作的實景模型就這麼展露在大家的面前了。

    “啊!——”驚呼聲響了起來,停留在紙面上的東西畢竟不如模型那麼直觀,也不如模型那麼能顯示整個新城那種兼具雄奇與秀美的姿態。那將以白色岩石為主體來建造的城市,現在被用雪花石膏精細地雕琢了出來,在從舞臺頂端直射下來的明亮的光線下,仿佛一團白色的火焰,燃燒著,吸引著大家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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