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時光之心 作者:Absolut/格子裡的夜晚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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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0120u 2008-7-20 00:28:5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8 563110
aa0120u 發表於 2008-8-18 23:01
第三集 第三百三十九章管道郵件

               
    葉韜差點忘記的那個小組的確在重要性上沒辦法和電方面的小組相提並論,可要說他們的成果,實用價值可是相當大的。這個小組在折騰的東西,叫做管道郵件。

    管道郵件是中小範圍裡傳輸文件和物品的極為有用的系統,一直到二十一世紀還在使用。尤其是在一些大醫院裡,送藥品或者檢驗樣本,那是很好用的。當然,二十一世紀的管道郵件和現在葉氏工坊能弄出來的東西那是天差地遠。在二十一世紀,管道郵件已經採用了許許多多匪夷所思的先進技術,比如用在迫擊炮引信上的那種線圈信息傳遞之類的技術,也能夠依靠電腦控制來做到比較長距離的郵件傳輸的自動中繼。可葉氏工坊現在搞出來的管道郵件,才剛剛解決了怎麼讓一個個郵件艙在管道裡轉彎的問題,也剛測試完畢到底怎麼樣才能充分保護裝在郵件艙裡的東西,不被碰壞。

    最早一個版本的管道郵件,使用的是低壓蒸汽鍋爐。通過加壓處理之後壓力倒是足夠了,但是每個郵件節點都要準備個鍋爐,似乎不太現實,還好迅速出台了高壓氣罐技術,一下子就解決了這個大問題。在葉韜看來,現在最多也就算是中壓氣罐,不管是壓力還是使用壽命都並不盡如人意,但至少性價比方面已經做得很好了。而管道郵件系統的研發,實際上還有個意義,就是研究鋼管技術,雖然看起來管道郵件的研發小組是配屬了強大的材料工坊地團隊。但這個團隊實際上是直接想葉韜匯報情況地。葉韜瞭解這個材料小組的進度遠多於管道郵件小組。現在的管道郵件系統,已經安裝在了葉氏工坊地幾個車間裡,實際使用的評價很不錯。因為主要是點對點發送,比如木器工坊或者重器械工坊問精工車間拿幾個零件,不必專門派人過去跑一圈,而是來回發個郵件就得。但管道郵件小組在做的事情更複雜一些,他們正在想方設法建立一個簡便的,而且是能夠進行中長距離中繼發送的郵件系統。這樣一個系統會更適合於在城市內使用。通過管道郵件系統將在不同地點辦公的不同部門聯繫在一起,大大減輕了中低層官吏地勞動強度,提高行政效率,長期而言,也大大降低了行政成本。雲州現在已經初步顯露這個問題了,由於嚴格的預算管理制度和問責制度,還由於雲州官員相對比較高的薪酬,各個部門有時候想要多請幾個人。就得從其他方面把預算裁出來。而跑腿這種事情既佔用人員成本,又很沒成就感,向來是各個部門主官們所不喜歡的。而一套管道郵件系統,加上內部的物流部門。或許可以整體解決這個問題。

    而要做到在城市裡部署管道郵件,的確。和其他方面的協調必不可少。葉韜在部署電力系統前要大家去現場開會,也是因為牽涉到的方方面面地事情太多了。現在剛鐸已經全部完成了整地工作,城市周邊的水利系統基本完工,城市內部的下水道系統正在建立中,剛鐸城的中央綠地已經建設完成,最為引人注目的堡壘頂端的凌煙閣已經完工。至於城牆和城區建設,則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在部署電力系統地時候,必然要考慮到整個城市佈局的方方面面才行,尤其是習慣了二十一世紀一切電線從地下走,葉韜還真得考慮,到底現在的輸配電管線是怎麼弄比較好。

    在紙面上看到工程的進展和實際上在凌煙閣前的那片挑出的崖角上看整個城市那麼龐大的工地的感覺完全不同。現在已經約略能看出整個城市的雛形了。關海山半開玩笑地說,他其實是得同時造兩個半的城市,山體上那一圈圈疊合上去的是一個,地面上的生活區域和行政區域又是一個,還有半個城市指的是剛鐸的功能豐富而強大的下水道系統。不過,關海山也就是說說而已,隨著工程的進展,隨著這座城市的面目越來越清晰,他這個總工程師心中的自豪那是不言而喻的。在這個世界上,還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座那麼雄壯卻又那麼美的城市。從工程技術上,關海山並不覺得有多挑戰,在山體上建造城市雖然有些難,但更主要卻是個體力活,時間和精力扔下去就好,讓關海山覺得最難的還是如何讓這個城市能在盡量縮短工期的同時,做到細節上的完美。這是個城市,和他以前經手的任何建築作品都不同,那些建築他可以一個個地去從細節上給與重視,挑剔所有的問題,然後進行改進,但在剛鐸,這卻行不通了。作為總工程師,

    主要的精力都花費在了工程管理上,他手下隨時有十的民夫在工作,其中只有不到一萬人是經過葉氏工坊所屬葉氏營建行的基本培訓,可以完全不擔心的專業的建築工人,其他的多數都是會一些基本的泥工、石工、木工或者僅僅只是能賣一把子力氣的人。到農閒時節,加上趕來打零工的人,工地上的民夫最高能有二十萬人。現在,工地上已經出現過各種各樣的情況,大大小小的意外幾乎隨時發生,所幸的是,由於關海山對於工程安全的嚴厲到蠻不講理的作風,重大安全事故還沒出現過。但也僅僅是這樣,個把工人受點傷已經不算什麼事情了,現在工地上的六個醫療隊,處理各種外傷的經驗已經豐富到完全不用動腦子。最讓人頭痛的還是食物中毒之類的問題,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多數這種問題都不是工地的後勤部門出了毛病,而是因為工頭和民夫們經常要搞點什麼東西大打牙祭。這裡畢竟是工地,不可能對這些需求進行嚴厲的管制,但經常出現幾十號人一下子躺倒的事情,是很讓人頭痛的。

    林林總總的問題,讓關海山現在還沒有能親自走過每一條街道,每一個工地,他總是對工程質量問題有些惴惴不安。但即使忙碌如此,他也保證了沒有任何一份階段進度報告和安全驗收是走過場的。關海山的那幾個學生要說能力,現在也都完全能獨當一面了,安全驗收很多都是他們來進行,每一個簽字都代表著責任,這是關海山一直以來教授給他們的。建築師有很多種,他們不必每個人都創意十足,能夠造精美華麗的房舍、園林和高塔,但他們每個人都需要對他們的作品,對自己的每一個簽名負責。正是因為關海山有這種理念,也因為他自己就是個基礎的手藝無一不精的大建築師,他的這些學生們現在才能為老師盯著這些工程質量驗收的問題。

    這一次葉韜的到來,讓關海山很是高興。雖然關海山現在基本上就是吃住在工地,但電學的豐富作用他也是第一批知道的,使用電燈為道路進行照明,將大大拓展城市的功能,延長城市的活躍時間。付出的成本或許是高昂的,但獲得的利益同樣可觀。而且,這樣一來,就讓城市變得更加完美了。

    不過,葉韜所顧忌的將來的發展問題,的確也夠讓人撓頭。仔細考慮了一下,關海山看了看電學工坊和管道郵件兩個小組的負責人,又看了看葉韜,說:「都從地下走,絕對不可能!」

    葉韜聳了聳肩,這結果他早就想到了。他問道:「我說要走地下,主要就是因為電線桿子杵在地面,實在是太難看了。」

    —

    關海山撇了撇嘴,說:「全走地下成本太高了,現在我們沒辦法保證所有電線都從管道裡走,主要是沒有合適的材料,也沒辦法徹底解決防水的問題,那一碰到下雨,基本上電路就得出事故。要不出事故,光是這種開銷就受不了。電線桿子難看的問題,倒不是問題,至少可以保證城市裡的主要幹道地面兩側沒有電線桿。我們可以通過設置地下橋接的方式來解決,這部分成本的提高可以承受。現在,實際上整個剛鐸進度比計劃快,但花錢比計劃慢。在下水道工程和凌煙閣工程上,我們就節省下將近六十萬量銀子,主要是當初估計難度估計得很足,但實際操作起來還好。……另外,管道郵件的確是很好用,但是我不建議佈置整個城市那麼誇張。想想那些鋼管的成本……也沒有這種必要。不是準備建立城內的快遞系統嗎?在丹陽,順豐快遞就幹得很好嘛。我的建議是,我們調整原先的建設計劃,原來我們是讓行政機構靠近實際管理地點。我們在幾個辦公場所集中的地點設置郵件管理處,每個區域內部進行管道郵件的傳送,幾個地點之間靠城內快遞。管道郵件現在剛剛出現,是不是好用,有多好用,是不是好用到了需要全城市進行普及,管理和使用中又會出現什麼問題,我們都不知道。」

    關海山的說法很中肯,大家都點頭應承了下來。雖然管道郵件的影響力被大大削弱,但卻也沒什麼意見,關海山這些話都說在了點子上,無法反駁。

    面對大家對他縱覽全局的視野的恭維,關海山笑了笑,說:「剛鐸,無論如何,是我這輩子最大的一個作品了。不能砸鍋嘛。」
aa0120u 發表於 2008-8-18 23:03
第三集 第三百四十章戰神殿
               

    場會議結束只有,葉韜和關海山一起來到了山崖頂上由於山崖頂上視野極佳,可以俯瞰整個剛鐸城,從凌煙閣建城至今,這裡就一直是諸多老軍士參觀遊覽,順便關注剛鐸城建設進度的好地方。雖說凌煙閣實際上並沒有啟用,裡面還是空空蕩蕩的,沒有傢具,甚至沒有神像、卷軸、紀念品和名錄之類的東西,但僅僅這份意思就讓不少老軍人和在雲州歷史上立下汗馬功勞的文官們感動不已。在第一批已經確定的名單裡,赫然有現在已經在丹陽的戴家別院裡養老的戴冶等人。

    不管是雲州還是東平,還從來沒有人做過這樣的事情。但大家卻又覺得,葉韜的確是這樣的人,他太顧惜每個人的生命、生活和尊嚴,比如這一次攻略鎮州,大家都覺得是一次大勝,雖然付出了將近三萬人的傷亡,造成了葉韜接掌雲州以來最大的一張陣亡名單,但大家都覺得那是值得的,那是不可思議的大勝。但葉韜事後卻給三百位功勳卓著的陣亡將士家裡寫信,罪己之意躍然紙上,還要求部隊主官必須挨家挨戶地造訪陣亡將士家裡,將撫恤送到,並且要求各地地方官員要妥善安置戰爭中傷殘的將士。而所有這些條款,之後都以雲州經略府的名義制定為地方法令,並提請朝廷認可。而那些孑然一身的陣亡將士應得的撫恤,也以基金的名義存放起來,由一些老軍士組成了基金會妥為管理,用於保障雲州的傷殘軍士地生活。

    葉韜是為了讓自己覺得良心稍安。但造成地結果卻是雲州上下以從軍為榮。以克敵制勝為榮,以陣亡沙場為榮,如果說以前戴家執掌的雲州。家裡有人從軍的比例高,那是因為強敵環伺不得不這樣,那現在可就是自發地了。主戰部隊只有五十多個營,沒關係,至少得進守備營。守備營也進不去?沒問題,好歹得進入各地的訓練營。只有這樣。才能保證遇到什麼事情,要動員的時候能輪上自己,而自己也能派上用場。現在,雲州上下那麼多個家庭裡,有這種想法的絕不在少數。

    也正是因為這種狂熱的氣氛,讓還沒有正式啟用的凌煙閣裡,已經有不少來此參觀過地老軍士或者是其他人留下的寫著祝福的卡片,後來關海山特意囑咐放在一個木架子上的紀念冊。也已經寫了一半了。由於凌煙閣平時是無人值守的,除了每過幾天有人會來打掃一次之外,暫時沒有常設的管理機構,但每次有老軍士來參觀。幾乎都會隨手做好清潔工作。雲州空氣溫潤適宜,加上這個時代空氣清新。本來空氣中的粉塵就不算太多。幾下綜合下來,現在的凌煙閣幾乎說得上纖塵不染。

    「大師兄……我們盡快把這裡啟用吧,雖然會有些麻煩,但山頂這裡地工程都結束了,鷹站、哨塔都已經建設完了,也就是為了系泊飛艇,還有些調整而已。將這裡開啟,應該也不影響地面的工地施工吧。但開啟之後,卻是讓那些英魂有了居所,讓那些老軍士們有了憑弔的地方。」葉韜看著現在凌煙閣的樣子,有些唏噓。

    「我可從來沒說過不開凌煙閣。」關海山白了葉韜一眼,說:「是你拖了進度罷了。傢具什麼地倒是無所謂,這裡面的那些雕像不是你說你親手來做地嗎?東西呢?……還有,」關海山指著面向山崖的那個立面,說:「現在這裡可是透明玻璃的立面,你不是說要弄彩繪玻璃立面的呢?我問過了,你做的圖稿早就送去工坊了,玻璃工坊拖了兩個月了還沒完工?還是完工了不給我送來?你這些做完,隨時凌煙閣就可以開啟。當然,凌煙閣決不能隨隨便便開,必然是要有一個儀式的,這個我就不太清楚該怎麼弄了,你讓經略府裡的哪位高人出個條陳來?現在我手裡經費富裕,而凌煙閣算是整個剛鐸的點睛之筆,這整個儀式的費用,從剛鐸城的建設經費裡出好了。」

    葉韜一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雕像的事情是我不對。回頭就讓人準備材料,材料一到,我就過來做完了再回去。至於儀式的經費……怎麼說呢,你是肯出這筆錢,但實際上,不管是你還是我,恐怕都沒這個資格了。老軍士的基金會早就來掛號過了,儀式他們來操辦,就是希望我出面代為邀請一些客人,幫助一些交通往來上的事情。原本他們以為凌煙閣沒那麼快好,估計會和剛鐸城落成是同步的,籌集資金上倒是不緊不慢。但有些退伍之

    有成的老軍士,都是成堆成堆地捐錢。據說已經攢了。……這樣吧,我們快點把事情都落實,半年之後來進行這個落成啟用典禮吧。到時候,剛鐸城應該更有樣子了吧……」

    關海山側著腦袋,盤算了一下,說:「應該很有樣子了。剛鐸的建設本來就是大頭在後面,太多的細節需要修飾了,這是個太華麗的城市啊。」

    葉韜隨即拍板道:「那就這麼定了。」忽然,隨手翻閱的紀念冊裡出現一個熟人的留言,那是高森旗。

    葉韜趕緊召來管理這山崖頂上平台的人員出入的兩人,問起這事情。高森旗並沒有太低調,他是帶著六個侍衛一起登上山頂的。而這裡的管理,其實一直是蠻寬鬆的。高森旗來這裡僅僅是兩三天之前,而之後,他應該是向西去了。

    「高森旗?什麼來頭?」關海山對這些事情是一點興趣沒有,即使現在假如西路軍進擊,他的工地必然是首當其衝,肯定得停工一陣。而關海山居然連西路軍的少主都不知道是誰?

    葉韜笑了笑,說:「大師兄,這事情和你沒關係,只管剛鐸快點造完吧。多了電學這塊內容,剛鐸的建設可就更複雜了。而且,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有新的東西要你操心怎麼加到這城市裡來呢。大家都盼望著能搬到這裡來呢。這世界上,還是有很多有意思的人的。……回頭我在你這裡設置個電報站吧,可以隨時聊聊,不必要信使來回奔波那麼慢了。」

    關海山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問下去。葉韜和他關注的東西的確是截然不同的,他還是挺滿足於能夠專注地做某些事情的感覺。尤其是,還受到方方面面的支持。他反正也無心於政治,葉韜既然不想解釋給他聽,他也就樂得糊塗。不過,以後這崖頂可就沒那麼容易放人上來了。關海山決定盡快開啟崖頂的哨所和鷹站。

    等和關海山聊了大約有兩個時辰,凌煙閣門口開始出現急不可耐地工地上的管理人員要請示關海山,卻又拿不準主意是不是要打擾關海山和葉韜的時候,關海山站了起來,笑著說:「你自己管自己吧,我接著忙去了。」說完就走了。

    而這時候,跟在葉韜身邊的豐恣聳了聳肩,問道:「要不要派人去查一下,高森旗到底跑雲州來做什麼?」

    —

    葉韜眉頭皺了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凌煙閣正對大門的一頭。其實,關海山還說漏了一個東西,葉韜還沒給這裡準備好的,那就是管風琴。現在專為凌煙閣定做的管風琴,正在調試音準,即將起運了。而凌煙閣,的確因為少了那個位置上應該有的那個神像而顯得有些空洞。那邊上的架子上,軟木板上,貼著的、釘著的還有插在卡片與卡片縫隙裡的那些留言,一段段都是對同袍的緬懷,對戰友的追思,那些武人特有的刀劈斧鑿般的堅硬字體讓這裡的氣氛濃郁了起來。的確,這些人是質樸的,直爽的,他們不比那些文官,有更多的方式來紀念友人,有更多的方式來紓解思緒。在雲州這樣一個武人性格主導的地方,一個戰神的神像或許會比較合適吧。有時候,葉韜也不免有些啞然。在雲州的特殊的氣氛裡,那些原來一直溫文爾雅的文官,現在也都雷厲風行了起來,做事情的風格有很大的改變。當然,或許這也是因為雲州現在部署的平衡計分卡的考績方法和戰略管理工具,讓大家對於各自身份的定位有了區別,不再是文人武人,而是:雲州人!

    就像高森旗在紀念簿上所書寫的跋扈無比的話:「必與汝一戰,願與汝一戰,此生何幸!」這是一個剛剛從鎮北關的戰場上被遏制了退下來的將軍的留言,他還是個好對手,因為他已經見識到了和雲州諸軍的戰力能夠相提並論的天璇軍、禁軍和鎮北關精兵的戰力,他有自己的目標,而他還在研究自己的對手。

    「葉經略!」豐恣提醒道。

    「查自然是要查的,但跟蹤到高森旗一行的行蹤之後,如果對方沒有刺探我軍機要地的行動,則不採取任何行動。可以派個人去問問,高森旗是不是有什麼想和我聊的。如果有,我在山莊等他。」葉韜斬釘截鐵地說。

    「是……」豐恣笑了笑。葉韜原來也是想要個好對手的啊,原來這傢伙也是好勝的嘛……
aa0120u 發表於 2008-8-18 23:04
第三集 第三百四十一章敵友
               

    森旗這一次進入雲州的目的十分含混。他剛剛從鎮退下來。飛虎營在那一系列的作戰中做到了很多其他部隊沒有能做到的事情,飛虎營實際上是唯一一支不斷取得戰術勝利的軍隊。他們最初不斷襲擾天璇軍,終於使得天璇軍無法正常作戰,而採取了一邊故穩步小幅度地推進一邊請求援助,終於將鎮北關守軍、禁軍和血麒軍一併脫了進來,將一場小小的破壞北遼方面圖謀鎮北關的謀劃的軍事行動變成了頗有規模的方面戰爭。而戰爭的結果雖然讓北遼很是痛苦,但北遼軍方還是認為飛虎營的表現出類拔萃。

    但大家都開始著眼於將來的戰略,著眼於如何彌合北遼和東平軍力的巨大差距。北遼沒有東平這樣豐富的資源,這樣高效而先進的治理結構。但在此一役後,北遼國主是真正地下定了決心,他一下子斬了十九個一品官員,監禁了的官員更是不知凡幾,這些人多少都有瀆職、貪腐的業績,都在過去的許多年裡為北遼造成了各種各樣的損害。由於許許多多盤根錯節的關係,由於北遼的世族、王族和其他勢力和這些官員的勾結,沆瀣一氣,一直以來北遼王庭對這些官員和這些糾結著的力量不聞不問,聽之任之,就是害怕一旦動了這些官員,由於牽涉到的方方面面太多,恐怕北遼會動盪很是一段日子。而現在,執行清理任務的恰是北遼那些被東平擊敗的軍隊,尤其是東路軍、西路軍兩軍。更是擔負了極大部分地工作。西路軍所控制地地區自不待言。西路軍一直以來執行的就是准軍管的策略,清理掉一部分官員,那是一點影響都沒有。東路軍雖然開始地時候有所疑慮。但還是極為堅決地執行了內部清理。現在,幾乎是整個北遼在平時都進入了戰時狀態,從百姓一直到中層官員,一律執行嚴格的供給制,沒有例外。高級官員、王室和世家,則厲行節約。而各種各樣的礦產、生產力。全部向軍隊建設傾斜。

    北遼的軍械生產相比於東平來說的確是有些落後的,但這些年來他們也逐漸間接通過春南獲得了不少技術,不少裝備。但這些東西可是非常昂貴地。尤其是春南從東平直接購買的各種這個時空頂級的軍械,本身價格高昂就不提了,春南還是得從裡面盤剝一層。而且,春南從東平採購軍械也不是無限量的,雖然能夠將軍械售予北遼方面的人手眼通天,卻也只能小批量小批量地攢出北遼需要的數字。而現在。北遼需要的數字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滿足的。他們地需求量是:無限。

    這種貿易還得是通過海運來進行,將大批東平軍械招搖地運過東平的國土再偷運過邊境,交給北遼,這種事情幾乎是不可能的。而海上。雖然還不能說都是東平的天下,但至少在這北部海域。東平水師地勢力相當龐大。七海商社的戰力也不容小覷。好在東平水師、七海商社並不干擾春南和北遼地一般貿易,哪怕在東平和北遼交戰的時候都沒有過太嚴厲縝密的攔截檢查。這些緊俏的物資,也就偷偷地夾帶在一船船的貨物裡運到了北遼。

    不管是那衝動的清洗還是全國性的軍管,高森旗都不那麼感冒。他不知道,哪怕北遼真的靠這些極端的措施戰勝了東平,能夠在這大陸的東北方偏安一隅,能夠讓東平多少年都不敢再纓其鋒,恐怕都只能越發加大東平和北遼之間的巨大落差。而東平,現在甚至有了飛艇。懷著這些想法,充溢著想要更加瞭解雲州軍力的想法,高森旗離開了他並不喜歡的清洗工作,來到了雲州。

    來到了雲州,他看到的景象讓他越發鬱悶了。飛艇並不僅僅是殺敵的工具,更是雲州傳信局已經開始批量使用的傳遞重要信件的工具。隨著飛艇的投入使用,從丹陽到寧遠的郵件需要的時間縮短了兩天。

    高森旗並不害怕自己在雲州會遇到什麼危險,甚至於在剛鐸的凌煙閣留下自己的留言之後都是如此,但他的那些侍衛們可是怕得要死。無論如何,高森旗現在都算得上是北遼方面排的上的大將,雖然官職不算很高,但光是那個西路軍上下認同的少主身份,就足夠鬉赫了。跑到雲州來親自調查、觀察,大家還能夠理解,可是,也沒必要暴露行藏啊。雖說雲州和西路軍有過協議,但對於兩個交戰的國家來說,這種地區性的協議完全沒。在雲州攻略鎮州的時候,西路軍是差點就出手了;下大軍鏖戰的時候,也很難說在和北遼的邊境上佯動的那些個雲州主戰營,是不是都做好了再次出擊的準備。

    「走吧,我們去拜訪一下葉經略。」高森旗忽然對自己的侍衛們這樣說。

    「將軍,萬萬不可!」侍衛們嚇了一跳。「這太危險了。」

    「危險?」高森旗有些不以為然,他覺得,侍衛們畢竟是不瞭解葉韜的風度的。雲州軍中的將軍們的風度同樣是很不錯的,如果自己到處亂跑,有刺探的行為被發現被抓住,那自然是追捕自己沒商量。但擺明車馬去一一造訪,應該是可以受到不錯的接待的。「我看不出來有哪裡危險啊,我們都已經在雲州了。到別人的地盤上來玩,總要到主人家裡打個招呼的吧。」

    一個侍衛勸道:「將軍,您雖然和葉韜有過交情,可那時候葉韜雖然是雲州經略使,可東平和北遼還沒有撕破臉皮,至少還沒打仗吧。多年和平,大家平靜對待也就沒什麼問題,可現在卻又不同了。鎮北關前一戰,現在我們兩國是交戰狀態啊,捕獲敵酋是大功不說。就算葉韜並不貪圖這個功勞,但他也不敢隨意放走將軍吧?」

    「不,不會。」高森旗居然笑了出來:「還真沒見葉韜有什麼不敢做的。來雲州要是不見見葉韜,實在是太可惜了。要知道,每次和他長談,學到的東西可真不少。我們就去葉韜在寧遠外的那個山莊吧,應該能找到人。」

    沒想到的是,高森旗還真是沒有能找到人。葉韜此刻還在剛鐸城的工地上。葉韜稍稍一透露說對雕塑神像已經有了腹案,需要準備材料,各方一湊合立刻就決定了材料:麒麟木。麒麟木也是從南方搞來的昂貴材料,和現在齊老爺子從南洋搞來的紫檀等材料不同,麒麟木倒是春南所產,只產於少數幾座山脈的深山裡。高七尺,圓周要三人合抱的這段麒麟木,要說市場價格,可能要有兩三百萬兩銀子。這段東西是居賢王常洪泉贈送給葉韜,作為葉家兩位公子的滿月禮物的,但葉韜也實在想不出那麼珍貴的東西要怎麼用,於是,就一直放在葉氏工坊的庫房裡。而從葉氏工坊的庫房將這塊材料運到剛鐸,就算加上比較艱苦地運上山頂的過程,也就是兩天天而已。這麼一來,葉韜也就樂得輕鬆,在剛鐸城呆了下來,兩天的時間還硬要往返一次,未免有些辛苦了。而工坊裡跟著材料一起來的,還有一大批在雕塑方面有所專精的技師、技工等人。葉韜已經好久沒有親自出手雕刻什麼了,大家知道葉韜一點都不怕別人旁觀,實際上,越是有人旁觀,葉韜的表現就越是好。說葉韜是那種人來瘋性格,大家未必敢,但說葉韜勇於面對壓力,大家倒是很認同。

    而這麼一來,當高森旗來到山莊,大喇喇地遞上名帖求見葉韜的時候,在一陣驚愕之後,出來迎接高森旗的居然是戴世葵。而被引入的主客廳的時候,一陣引見之後高森旗和他的那些侍衛們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戴世錦、戴世桓、戴雲、戴冶這幾位戴家的首腦和元老人物居然都在,另外,還有雲州主戰部隊和守備部隊的一共六個營正,以及戈蘭、施巍這兩個位高權重的雲州權力部門的首腦……在北方,向來是沒有什麼妻子不能見外客的傳統的,由於戴家的管理層全員到齊,戴雲倒是不方便作為主人來接待客人,以女主人身份出面的,居然是談瑋蒔。

    —

    高森旗和他的侍衛們固然是驚詫莫名,而這些雲州的高官開始的時候照樣有點不自在。但是,隨著大家不避嫌疑地討論起鎮北關的戰事,氣氛卻漸漸熱絡了起來。戰役組織上的問題,戴世恆戴雲等人的評論一針見血,而北遼現在採取的策略,雲州方面的評價還是很中肯的。一方面,北遼這樣一來的確是有可能短期內提升戰力,與東平一戰,但長期來說呢?北遼能堅持多久,能不能保證軍管的各種措施落實到位,能不能真的厲行節約,能不能將那些錢款落實到位?還有更嚴峻的問題,那就是老百姓的底線在那裡,地方官吏執行配給制的情況又是如何……一堆的問題,讓高森旗不由得冷汗涔涔。
aa0120u 發表於 2008-8-18 23:05
第三集 第三百四十二章 大案
               

    「你說,高森旗這小子敢回去捅這個簍子麼?」戴世錦這樣問道。

    在當天晚上將高森旗安頓完了,酒宴結束之後,戴世錦和戴世桓在山莊的一角繼續小酌。得益於葉韜對他們無限量供應精酒,並且只要存量不見底,還保證他們隨時能喝上百齡壇。兩個現在比較清閒的老人的酒量都練了出來。放倒了高森旗之後,他們還有些意猶未盡。

    和高森旗探討那些北遼治理方面的問題,自然不是因為他們有多好心有多開放,或者是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到但求一敗的步,他們指出的這些問題的確都是真實存在,但毫無疑問都是高森旗這樣的人無力解決的問題。而這些他無力解決的問題,他是不是會向他的父親或者是直接向北遼國主提出呢?這當然沒有辦法預計。不過對於雲州的這幫老狐狸來說,反正沒什麼損失。假如高森旗敢於交這些問題向北遼高層提出,或許他會由此而被認為是一個具有政治和戰略眼光的將領,但更有可能的則是引發北遼高層的一片反對聲。現在的北遼,已經不是治理不嚴的問題,而是已經太嚴了,嚴得隨時可能出問題。民間如此,官吏體系裡就更是這樣了。各種各樣的麻煩已經堆積在那裡,大家的情緒都累積在那裡,這種高壓的體制的最大的風險就在於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家緊繃的那根弦就會斷裂。

    之所以戴世錦和戴世桓對於這種情況非常瞭解,那是因為雲州作為一個相對弱勢的區,一直以來就是那麼過的。雲州的上下一心,以當年的情況來說,應對外部威脅的需要是一方面,而戴家為首的雲州高層不斷對內施加壓力,不斷在雲州有限的空間和人力中挖掘潛力努力是另一方面。戴家對於這種治理的鬆弛也與緊張的掌握,算得上是大師級的了。但是他們可不覺得,在東平崛起之前至少在軍事上不落下風的北遼方面有這種經驗。從北遼這次直接下了急藥,措施嚴厲得讓人害怕的情況,就可見一斑。

    如果是葉韜在,即使遇到現在的北遼的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轉圜的余。葉韜對於人性,對於人的群體性格的研究和瞭解,早就為大家開闢了一個新的領域:宣傳。由於強大的製版和印刷體系的建立,高速物流體系的建立,從空中到面的綜合投放手段的存在,沒有人能夠阻撓雲州的宣傳攻勢。在平衡計分卡體系建立起來以後。雲州的所有治理措施,除了民政三處由於有突然性和保密的需要而顯得有些神秘之外,能夠參與討論和整改的人是非常多的。其實,比以前繁複一些的治理體系,在行政效率上應該是有所下降的,但由於雲州上下一心,人心的齊整。士氣的高昂。讓這種情況一點都看不出來。而輔之以宣傳和說明,再有一個上下一心的治理體系將一條條措施落實到位,就算是碰到北遼這種情況,就算是雲州土被人攻下一半。軍力緊張,戰力不足。他們仍然能夠在短時間內想方設法進行強力的動員而不傷及雲州根本。更何況,現在的雲州的發展越來越快,壓根不太可能碰上這種問題,別的不說,短時間內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解決防空問題。神臂弓的射程倒是非常足夠的,可是。單發的神臂弓壓根形成不了什麼威脅,在空中強力莫測的風拋中,誰都不知道會射到什麼方。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目前還存在一種有效的防空武器的話,那大概就是葉氏工坊搞出來的小型火箭陣列,一次連續射出二十四枚火箭,足可以覆蓋一小片天空了。

    種種的情況,讓他們對於「指點」一下高森旗,一點壓力都沒有。最多,也就是白白和高森旗耗了一個下午而已,高森旗這傢伙還是有點意思的,他們倒也不覺得無聊。但高森旗可就不同了,他著實被這些人震懾住了。雲州有一個葉韜並不可怕,但高森旗現在非常明白,葉韜可以扔下所有雲州有關事務去雕塑,折騰個十天半月也不用回來,但其實有會有什麼事情積累下來處理不掉。光在這個小小的山莊裡,就有肯定能把幾乎所有的事情搞定的戴世錦、戴世桓、戴世葵這三個戴家的元老,戴雲和談瑋馨兩人加起來也是一個小小的經略府了,雖然對談瑋蒔,高森旗僅有客廳裡的這短短一點時間的瞭解,可這個剛剛生好了孩子的公主,那種氣度和思路,聽上去和葉韜,和整個雲州治理體系的想法如出一轍,而談瑋蒔的熱心以及對於官吏體制,對於人事的瞭解,也的確能看出這個雖然不以熟知政務或者賢內助而聞名,卻聰慧敏銳的公主,至少在這方面是下了功夫的。

    「不管怎麼樣,這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希望……希望若干年之後,在沙場相見的時候,也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這是戴世桓對高森旗的評價。西路軍的戰力,他們一直都是有著很高的評價的,雖然當初因為北遼自己的折騰,在相當幾年裡西路軍都沒有能重新整合好,但現在,西路軍的戰力比以前更強了。不僅僅因為西路軍的嚴格訓練,勇敢作戰的傳統,也是因為西路軍上下一直有著濃厚的學習氣氛,高森旗敢於在他們這些雲州高層面前坦誠西路軍不如東平大軍中的主戰部隊就是明證。

    戴世錦想了想,問:「我說,老桓,用飛艇把這傢伙送去剛鐸,合適嗎?」

    戴世桓卻不怎麼害怕,他笑了笑,說:「無妨,我們都坐了多少回了,誰看得懂飛艇到底是怎麼飛起來的?還是韜兒給我們解釋了多少回了?……這玩意,除了葉氏工坊那幫工匠,到底誰弄得明白?擔心這個是沒什麼意思。……另外,既然我們用飛艇,用好的飛艇,飛艇的利弊也就都在我們心中了。」

    戴世錦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就這麼辦。」

    然而,他們終於還是沒有能將高森旗送上飛艇去剛鐸。就在當天晚上,陳楷來到了山莊,求見葉韜。陳楷自從領了民政三處的工作,那的確是兢兢業業,一絲不苟,而有談瑋馨隨時教授各種經濟方面的理論和工具,現在陳楷在經濟、金融方面的業務能力也直線上升,輔之以他血脈不那種靈敏,他在雲州那是風生水起。從他任職到現在,查處的雲州官員雖然只有十三個。還沒有什麼大案子,但每一次都是證據確鑿,讓人無從辯駁。另外,他還在查處經濟犯罪之餘,為民政三處開拓了一項新的業務,對於有些方官員由於經濟方面知識匱乏而造成的疏忽,他們力圖補救而不是只揮舞著大棒一味打擊。他們一百打擊,一邊教育培訓,一面協助梳理現在的北疆經略府上下的各種經濟流動,專業意味越來越濃。而陳楷,並不因為自己和葉韜的關係而一直請求幫助,他甚至很少來到山莊請求匯報工作。而是一份連著一份紮實的報告交上來,自己整天在外面奔波,而陳楷原先被有些人質疑的品行問題,也因為他出色的工作而得以澄清。他自己整天吃住在辦公場所,月俸幾乎沒時間去用。而他自己招待的不僅僅是個人財產公示,甚至在自己的部門裡推行基於自願準則的連帶親屬財產公示和個人財務流動公示等等。民政三處,是一個廉政得可怕,執著得驚人的機構。

    而這一次,陳楷在不知道葉韜人到底在哪裡的情況下,貿然就撞進了山莊來求見,卻也的確是因為很棘手的事情。有一個案子牽扯到了四個守備營和兩個主戰營的營正一級官員,牽涉到了十幾個方官或者各部的中層上下的官員。在陳楷列出的名單裡,有十六名戴氏成員,其中有六人是戴氏直屬成員,其餘十人則是戴氏的姻親家族的成員,陳楷雖然並不怵這些官員,但也明白,貿貿然處理這事情,可能會引起不好的後果。這一次,可是不折不扣的大案了。

    「陳楷,所有事情都有實據嗎?」戴雲問得很是直接,面對戴家那麼多高層,陳楷一點緊張都沒有。他自認為自己的這條命,還有自己現在能夠做的這些事情,都是葉韜所賜予的。他只聽葉韜的,而戴雲,並不能左右他的看法。

    「主母,所有這些人做的事情,貪瀆的數額,證據確鑿。不然,陳楷斷然不敢在深夜打擾。」陳楷說得堅決。

    戴雲的確是有些睏倦的,她才剛將嬰兒哄了睡著,剛睡下去沒多久就被叫了起來,不僅是她,談瑋馨、戈蘭和戴家的幾個元老也都被叫了起來。現在,已經是一幫戴家的人在面對陳楷,但陳楷的表現卻仍然那麼堅決。陳楷對戴雲的稱呼,倒是約略可以窺見他的態度。他自認為是葉氏的家臣,只要對葉氏有利的,他會毫不猶豫做。

    「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理呢?」戴世錦笑了笑,溫和問道。

    「該抓的抓,該關的關,該殺的,殺!」陳楷的嘴裡迸出了這些字眼。

    戴雲有些猶豫看著戴世錦。她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那些人裡,赫然有戴世澤這個伯伯在,她雖然和戴世澤沒太深的交情,但畢竟那是長輩。

    「很好,看來我戴家的教養也不是那麼牢靠了。這個風氣可不能長。」戴世錦淡淡笑了笑,眼裡確實閃現出殺機。「陳處正,你且在山莊休息,明天一早搭乘飛艇。我和你一起去處理了這事情。」

    「那……」陳楷一愣,「主公那裡怎麼稟告?」

    「殺完了人,我來稟告。」戴世錦繼續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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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三百四十三章 惶惶不可終日


    就在戴世錦等一行人連夜搭上飛艇朝著雲州南方起行的時候。戴世澤正坐立難安。事情發生得如此突然,而且那麼讓人猝不及防。他和那些戴氏成員都是當初對於將雲州並入東平頗不以為然的,雖然說葉韜和其他人從來都不曾虧待他們,但原來戴家在整個雲州那種一言九鼎的威勢,終究是沒有了。戴世澤開始的時候,只是想乘職務之便,稍微存上點錢,好盡快退休了,能過上舒坦一點的日子。但是,這種事情做起來就是收不住的,很快,他和戴家以及姻親家族裡的那些覺得並入東平受了委屈的人就變成了一個私下裡一起謀私利的團伙。

    戴家在雲州的軍隊裡佔據許多有實權的職位,那是再正常不過了,而將這樣一條線串起來也不太難。尤其是到了營正或者類似的職位上,他們每個人都有權力將在倉庫裡超期存放的物品核銷,然後讓人把那些東西拉走。而這些物資什麼時候超期存放,供應物資的方官吏則會給出一個指導性的時間,具體執行還是交給軍方的。畢竟,儲存條件有差異,諸如糧食、茶葉、鹽、糖以及各類成藥的存放時間都有很大的彈性。當戴世澤為首的團伙既有軍中官員,又有方官吏,這種流程就越發熟練了。本來,他們還只是小打小鬧弄一些剩餘物資,轉手給一些和他們交情不錯,比較可靠的商人,但在攻略鎮州,以及在之後為鎮州提供大量物資供給,來讓鎮州恢復運轉的時候,大量機會出現了。涉及到的六個營正,只有兩個人是帶著部隊進入鎮州作戰的,其餘四個都在東線進行防禦。但在戰時,物資的管理以及銀錢方面的管理一下子放鬆了不少,哪怕是進行防禦的部隊,由於經常處於佯動,好多次進行緊急轉移的時候,原本部隊攜帶的物資就留在原,只攜帶最少量的物資行進,而就存放的物資,事後是不是還能使用,又是部隊主官一句話的事情,他們這些人小心翼翼,靠著這種方法搞到了相當數量的物資,而且,下面的部隊由於一直在進行更為細緻的作戰準備工作。對於他們的這些行為並沒有什麼瞭解。士兵們都很疲勞的,只要有按時有飯吃,馬匹有草料,消耗的各種軍械和給養補充得上來。他們是不會注意到這些事情的。

    但意外還是產生了,在戰後進行物資盤點的時候,索錚雖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異常,但索錚手底下那些對數字比索錚敏感很多的僚屬發現了這邊幾個營的物資核銷量比較大。其實,開始的時候,輜重營方面並不認為是有什麼人為因素,而是覺得這裡的倉儲管理方面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在雲州軍方,互相信任的氣氛還是佔據絕對主導的。或許是做賊心虛,或許是因為不知道如何應付輜重營對於庫房的檢查,一個姻親世家出身的營正以訓練為由拒絕了檢查。這下可捅了簍子了。那個輜重營的軍官本來是一番好意,碰上不領情的傢伙以後氣鼓鼓回去了。隨即第二支對這個區域的庫房和倉儲管理進行檢查的小隊出發了,這一次,為了讓這邊無法拒絕檢查,索錚隨手就將兩個來輜重營聯絡工作的民政三處的調查員塞進了這個小隊。

    沒想到的是,民政三處居然真的發現了問題,民政三處的調查員每到一進行調查,流程都非常簡單,在沒有舉報的情況下,他們總是從兩個方面著手:市場,消費。雲州雖然生產繁茂,但軍械一類的管制嚴格,一般不存在盜賣的問題,要是有,那必然是和統帥部的內務部門一起介入。不會讓他們來冒險,而一般的消費品,受限於農業生產,目前還沒有到能夠敞開供應的步,雖然品種繁多,但供應量並沒有超過需求量太多。經貿局和民政三處的人都知道,其實這方面的市場是有些度假繁榮的情況的。一旦物資總量超過區的合理需求量太多,或者是太少,那必然是出了問題。而消費,則是指不正常的花費,尤其是投資性的花費。貪瀆了錢,總要用出去部分的吧?雖然說等退休之後再花錢可能民政三處還真不好查,但雲州的各級官員都太年輕了,年輕得很少有人能忍耐到那個時候,看到好的產業,優良的土和房舍,總會有想要買下來的衝動,這也是人之常情,現在雲州除了寧遠、綏遠這兩個城市之外,沒什麼大城市,數額巨大的產業易手必然會被方百姓所知,逃都逃不掉。而有些人的花費遠遠超過收入,就算是不再調查,光是雲州的那個『巨額財產來歷不明』罪,就夠有些人喝一壺了。

    調查員這麼很隨意一調查,頓時發現不對了,他們立刻深入調查,收集證據,隨後很快就將第一批那些產業歸屬轉移的調查和那些物資核銷的問題聯繫在了一起,而後,他們又就取得了一些人的幫助,找到了那些幫著戴世澤等式人進行銷贓的商人,取得了第一手的口供。他們自知事情重大,不敢怠慢,而將這些證據交給了一個聯邦快遞的員工,在發車之前塞上了一批貨物,直接發往寧遠之後不久,他們就被戴世澤和那些團伙成員糾集的一小部分親兵隊扣押了。不管是輜重營的軍官還是民政三處的官員對於即將到來的任何事情,都夷然無懼。

    戴世澤等人倒是倉皇了起來,他們知道不管怎麼做,不管索錚和陳楷忙碌到什麼步,一下子少了幾個人的事情總是知道的。而少的這幾個人到底去做什麼。他們也清楚,到時候,稍稍一調查,害怕不把他們挖出來嗎?可是,此刻他們想要再將所有的證據湮沒恐怕也做不到了,聯邦快遞和敦豪天快運對於那些經略府所屬部門托運的東西,向來是專件專發,中途除非是有經略府手令,不然一律不允許任何人拆件檢查。而且,聯邦快遞在雲州的物流效率,此刻這東西怕是早就到了寧遠。攔都攔不住了。其他方面的證據,那些產、商號之類的產業是明擺著的。任誰都沒辦法迴避。而那些個銷贓的商人呢?讓他們翻供來得及嗎?將他們都送去見閻王來得及嗎?

    「叔叔,我們反了吧。」喬曉夏就是和戴家頗為親密的喬家的子弟,還是一個守備營的營正,但說出的話,卻讓他自己的副手都扭過了頭去。不想說什麼了。

    「反?拿什麼反?」戴懦哼了一聲,沒好氣道:「我們這攤子事情可都是瞞著上面瞞著下面,就我們這些人知道。我們跟下面怎麼說?說我們貪了補給拿出去賣了。現在事發了,大家跟著我們反了吧……你覺得多少人會聽我們的?」戴懦是格鬥步兵營的營正,他倒是經過了歸原一戰,現在部隊才剛剛整補完。他最清楚,雲州的這些士兵們對葉韜等人的敬慕和忠誠,現在他只後悔自己怎麼會摻和到這事情裡來。本來,以他四十二歲的年紀,管帶一個格鬥步兵營雖然絕對算不上少年得志,卻也中規中矩,雖然說不上前途無量,但過得一兩年進入統帥部當個文職到退役,卻也平平穩穩,可當初就是不忿余福忠這個戴氏的家臣居然翻身成為雲州經略府下有數的將領,成為指揮中樞中的一員,就被牽扯進了這種事情,現在,他是極為灰心的。「別說軍隊會不會跟我們反,就算跟我們反了……我們怎麼和那些主戰部隊打?……六個營,只有兩個主戰營,而且我的營和肖不平的營還都是剛整補過的,怎麼打?」

    氣氛頓時又凝重了起來。戴世澤來回踱步,終於長歎道:「想要逃的,逃吧,想要求個僥倖的,我們等著看看經略府會如何處置我們吧。」

    「將軍。城北有一艘飛艇著陸。」一個親兵急匆匆進來匯報道。

    「來了……」大家心中都浮現起這樣兩個字。

    雖然一艘飛艇也就帶了沒幾個人,但戴世錦、陳楷、和四名侍衛就這樣直接進入了亞寧這座小城。當戴世錦他們一路慢悠悠來到戴世澤的府邸前,看到七八個涉案的人居然都在門前跪著迎候。戴世錦微微搖了搖頭。

    「世澤……」戴世錦想要說些什麼,卻終於開始住口了。他轉向站在邊上,有些不知所措的兩位親兵隊長。「隊阿海,小盧,你們兩個,現在還算是我戴家的兵嗎?」戴世錦沉鬱問道。

    「公爺……」看戴世錦居然記得他們兩個的名字,兩個親兵隊長連忙也跪了下來。「我們……我們……」

    「好吧,我知道了,既然你們還是我戴家的兵,那就把這些人拿下吧。」戴世錦歎了口氣,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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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三百四十四章 非常突然


    戴世錦卻也沒有要直接就砍了幾個人的意思,而是立刻召集了所有涉案人員到亞寧集中,開始聆訊,聽證。戴家子弟面對老族長,表現得畢恭畢敬,但在這種時候,他們的坦白卻讓戴世錦愈加有些惱羞成怒的感覺。

    錯了,都錯了……在戴世錦眼裡,將雲州交託給東平,絕不是為了他們一個家族的榮華,而是為了雲州百姓上下百萬口的福祉。事實也證明了,東平在對待雲州的時候是如此謹慎、認真。而又是如此特別。徐景添以最小的動作讓雲州安定下來,並且對外保持了壓力,而葉韜不管是在路橋司上還是後來直接接任雲州經略使,都將讓人料想不到的大變化帶到了雲州。葉韜、談瑋馨夫婦兩人的智慧,對於治理雲州來說都顯得有些奢侈了。現在的雲州,再不復是以往那種需要靠著拚命來保證四方安定的樣子,而是一個生機勃勃,鬥志昂揚的全新的雲州。要說戴家到底在整個過程中有多少好處?的確,戴世錦知道,再大的好處也沒辦法和執掌整個雲州相比。而戴家陸陸續續變托出去的各種產業的價值,並不是僅以現在的估價能夠完全體現的。一條條產業鏈的完整建設,都傾注著戴氏幾代人的心血,都是一代代在戰火隳突中艱難保存下來的。在這種情況下,戴世錦也明白,將雲州交託出去,讓戴氏在雲州的事務在漸漸退於幕後,不在是主導的力量,有許多人對此心存怨懟,那是再正常不過的。

    以前,戴世錦希望的是,不管怎麼樣,戴氏的族人都是有著良好教養的。哪怕有不同的意見,大家也會顧全大局。但現在看來,在這方面,他還是樂觀了。戴世錦的心中開始升起了這樣一個念頭:假如戴雲太忙於雲州軍務而無心管理戴家。他還是得把該做的事情做了。這念頭讓戴世錦自己都嚇了一跳。脫離雲州管理事務幾年,他還是第一次這麼暴躁,這麼暴戾。

    「所有涉案的戴氏和姻親家族子弟。一律處斬吧。」花了大約整整一天考慮,戴世錦終於命令道。實際上,所有涉案人員,此刻都早就在刑場邊上的監牢裡等著這道命令了。假如是民政三處來處理這個案子,那大概大家還都有條活路。陳楷再大膽也不敢一下子處死那麼多戴氏子弟。假如是葉韜親自審理,可能更要給戴家幾分面子。但恰恰是戴世錦親自來到這裡。大家都知道,以戴世錦的冷厲,他們是斷然沒有活路的。

    但是,戴世錦的命令傳達下去之後不久,一個親衛跑了進來。稟告道:「公爺,這個……刑場被人控制起來了。斬首令被打回來了。」

    「大膽!」戴世錦勃然大怒:「是哪個混蛋的隊伍?是誰的營嘩變了嗎?」

    「這個……」親衛小聲說:「不是的,是經略使的侍衛隊和特種營。」

    「什麼?」戴世錦一愣,隨即意識到,一定是葉韜知道了這事情。搶先介入了,這麼一來,自己想要殺雞儆猴的想法,可就是要落空了。他這個惡人肯定是當不成了。「唉,派人去問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公爺,周瑞求見。」不一會,戴世錦等待的答案沒有到來,但周瑞卻來了,和周瑞一起來的,還有特種營的營副戴穹。

    「公爺,您火氣也忒大了。」一進入戴世錦所在的書房,周瑞就笑嘻嘻開起了玩笑。

    「周瑞你就不要笑話老夫了。說吧,你家葉大人有什麼吩咐。」戴世錦歎道。

    「大人說,審判由巡迴法庭來執行。就算你再生氣也得等。制度就是制度,不因為任何人而改變。這是其一,還有,族刑不能高於國法。這是其二。」周瑞笑著說。

    「我連處死幾個小兔崽子的權力都沒有了嗎?」戴世錦哼了一聲,說。

    「葉大人的原話是:他自己都沒這個權力了。」周瑞笑著解釋。

    戴世錦搖了搖頭,坐了下來。「你家大人什麼時候到?」

    「大人接到消息之後就從剛鐸出發的,也就是通過飛鷹傳書讓我們營和侍衛隊先過來。也幸好我們就在不太遠的方,不然,晚來個一個時辰,可就壞事了。」周瑞笑著說:「大人應該明天就能到了吧。畢竟大人那一行人數多一點,跑不了多快。」

    「那好吧……現在我戴家的事情,我說了也不算了麼?」戴世錦居然小孩子一樣嘀咕了起來。

    葉韜即將駕臨亞寧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這裡附近駐紮的幾個營雖然營正被拘禁。他們也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裡都是戴氏族兵為老底子的軍隊,戴世錦在這裡他們是絕對放心的。很快他們就在戴世錦命令下,開始對周圍的面進行警戒。說實在的,做這種事情,那幾個守備營就是比兩個主戰營來得熟練。尤其是對那些商隊的稽核,那些老兵油子幾句話就能旁敲側擊瞭解到一個商隊是不是夾帶了什麼東西。

    但是,到了第二天中午,葉韜還沒有到,葉韜一行卻派來了一隊人來到亞寧,帶來了一個讓人驚愕的消息:葉韜一行在路上遇到襲擊,葉韜親身作戰受傷,由於傷勢不輕,不便於移動,需要進一步觀察。侍衛隊已經在距離亞寧只有三個多時辰路程的方紮營進入戰備狀態,現在要求侍衛隊的另一部分前去匯合。要求特種營開始對敵人的追索。

    到底是怎麼了?戴世錦、周瑞和陳楷一起,幾乎立刻就拋下了所有事情,前往葉韜一行所在的方去探視情況。

    其實,葉韜這一次的確是因為行程緊急而有些大意了,結果給孫曉凡的蛇眼留下了機會。

    在接到丹陽和山莊方面的緊急文書之後,葉韜在剛鐸連續做出了部署,隨即就上路了。劉勇,哲羅等人說得也有道理,現在亞寧情況不明,不宜直接飛艇降落在那裡。帶得侍衛太少了,而且,由于飛艇不能帶馬匹,機動力也很成問題。他們一行從剛鐸起行一路狂奔,但在經過面通往亞寧的必經之路:慧谷的時候,卻不得不緩了下來。前面有兩支商隊大量的車子擁塞了道路。沒想到的是,就在大家慢悠悠跟著的時候,商隊反身殺了過來。兩側山坡上同樣有人翻開一個個作為掩護的草垛,殺了出來。人數居然有三百多人。

    孫曉凡為了這一次劫殺,也算是翻出了底牌了。他這一次動用的,是蛇眼的精銳刺殺行動隊的全部人員。加上潛伏在堪堪能趕得及來到慧谷的雲州所有區的人員。蛇眼不像鷹堂那樣,對於人員有著各種各樣的要求,而是只要耐得住性子,敢拚命,有身手就可以。甚至對於忠誠度的要求也不高,蛇眼的外圍人員,很些平時保持聯繫,拿一些津貼,然後關鍵時刻拉出來做大買賣的僱傭兵的味道。而孫曉凡糾集的這三百多人。身手都還是很不錯的。只是,現在孫曉凡是學乖了,他絕不肯親身來到第一線進行刺殺,佈置好了任務之後,他就悄悄南下,準備從董家集進入了東平原有疆界。他知道,這次無論成功不成功,蛇眼在雲州短時間聯絡那麼多人,必然是要留下非常明顯的痕跡的。這一路被追索起來,情況可就麻煩了。

    慧谷這邊發動的襲擊,讓侍衛隊損失了不少人,原本劉勇等人是死死把葉韜按在馬車裡不讓他出來的。可是,兩側的山坡讓對手肆無忌憚放下大量的滾石,馬車就變成危險的目標。趕路中的葉韜自然也沒身披重甲的習慣,提了個騎兵劍和副手刃就和敵人纏鬥開了。在那一片混戰中,劉勇被七八個撲上來送死的人纏住的一瞬間,一柄短劍刺進了葉韜的腹部,一把刀砍在了葉韜的背上。在那個瞬間,葉韜居然神智還非常清醒,他是忍著劇痛背部靠開背後的那個敵人,擊殺的刺他一劍的敵人之後,才踉踉蹌蹌倒在了哲羅的懷裡。而看到葉韜受傷,全體戰士立刻就狂化了,他們拼了命砍殺,將戰圈推離葉韜所在的方。也幸好哲羅等人身邊都有最有效的傷藥,上藥及時,而且受的傷也不是不能挽回。當戰事停歇之時,這一次跟隨葉韜緊急從剛鐸趕來的侍衛隊兩百多人陣亡三十九人,受傷達到一百人,連劉勇的手臂上都被劃了一刀。可見情況之慘烈。而損失了所有的馬車之後,他們也沒辦法轉移葉韜,他們抬著葉韜走出了山谷,徵用了大路旁一個當百姓的院落之後,只好向亞寧求援。

    到了當天晚上,兩支侍衛隊終於匯合。他們直接將附近一里都劃為警戒區,由侍衛隊和特種營負責警戒。周瑞倒是沒有留下來陪伴葉韜。當憤怒襲來,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報仇,而他就是這樣的性格。他將特種營營務交給了戴穹,隻身踏上了追索主謀的道路。他隨便高開幾個人的嘴就知道是蛇眼干的。既然和道明宗有關,那就有殺錯沒放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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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三百四十五章 知人


    談瑋馨迅速來到了亞寧,這還是她幾個月裡第一次離開山莊,談瑋馨帶著名醫豐行南和對醫理頗為精通的豐恣一起來到了亞寧。在葉韜的情況略微穩定之後,她就下令將葉韜直接帶回山莊。而在這裡天裡,莫名其妙的大案也在談瑋馨的關注下戛然而止。

    戴世澤等人將等待雲州巡迴法庭和軍事法庭的審訊,涉案人員除了少數主導整個貪瀆案件的人之外,又拓展到了那些被塞了或多或少的錢款比要求緘默,或者被陸續拉進這個***的人,總計涉案人員超過百人。這些聆訊和調查都是民政三處在等待談瑋馨到來的這些天裡進行的,他們雖然心切葉韜的傷勢,卻也知道,他們還是有事情可以做的。

    但是,談瑋馨的到來則讓這種情況略略有了變化,談瑋馨召集了全部涉案人員,在一處軍營裡列隊。談瑋馨甚少在軍人面前露面,她也沒有像是葉韜家裡的其他那幾個人一樣,都有一套鮮亮的鎧甲。她就是那樣在高台上站著,看著台下數十人,她臉上的神色是清冷的,她的聲音也是一貫的那樣輕細。多年的精心調理,她現在的身體已經和當年那病怏怏的情況大相逕庭,除了身形還是那樣細弱,身形這一點大概是沒有辦法改變了,畢竟再昂貴的藥物也無法讓談瑋馨擁有又一個青春期。而現在,談瑋馨卻的確在那份弱質之外,能夠顯示出她的挺拔的一面來了。

    「有多少人,認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所涉及的事情,有可以辯解的方,或者,壓根是經略府,統帥部和民政三處搞錯了的,請上前一步。」談瑋馨輕聲道。

    隨著她輕細的聲音在風中飄散開來,站在校場上的軍官、軍士們抬起了頭。看了看談瑋馨,隨即又羞愧低下了頭,整個隊伍整整齊齊站定著。和所有的雲州軍隊一樣,有著完美的軍姿,淵渟嶽峙,卻沒有人站前一步,沒有人抽動一下任何一隻腳,想要邁出那一步。

    「有多少人,在拿到第一次分贓之前,不知道自己的上司或者下屬捲入了這樣的事情的。請站前一步。」談瑋馨繼續說道。

    隊伍一陣騷動,隨著幾個心裡鬱悶的老軍官率先跨前一步。不少人也跨出了這一步。在場的七十四人中,有十六人站在了隊伍前面。

    「有多少人,從頭至尾,沒有動過贓款一分一毫。能夠完完整整退出來的。請站前一步,請注意。能夠用自己的資產填上窟窿的,不在其列。」

    這一次,有三十一人整齊而堅定邁出一步。

    「有多少人,想過要將情況上報,因為擔心牽連到上級和下屬而終於放棄的。請站前一步。我們永遠無法核實這一點,但我相信諸位的榮譽。」

    有七人邁了一步。原本整齊的隊伍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團糟,前前後後站得稀稀拉拉的。但隨著談瑋馨的這幾個問題,大家也都意識到了些什麼。顯然談瑋馨無意為這些人開脫,這些人的確都是罪無可逭,但是。在罪無可逭的基礎上,這些人中間的確也是有一部分,情有可原。對於有些人來說,這是一次檢視自己內心的經歷,而對於某些人來說,這更像一種拷問。

    「好的,請文書官記錄今天的情況。這些將不會出現在巡迴法庭上,成為諸位的辯詞,但是,這些內容將出現在諸位的退役的文書上。請諸位記住軍隊對於你們來說意味著什麼。請諸位記住,雲州對大家來說意味著什麼。雖然諸位犯了錯,除去拘禁、勞役、罰款之外,我更希望諸位能以其他方式證明。如果將來有需要,雲州還可以信賴諸位。」談瑋馨說完了這番話,就走下了高台。

    大家都有些懵了。但談瑋馨這個時候顯然沒有想要讓大家理解她的意圖,也沒有那種心情,將亞寧這裡的事情處理完畢後,她立刻就和葉韜一同返回了山莊。並不是因為這裡不安全,或者條件不好,而是因為,山莊天然就有一種讓人安定的氣氛。那是葉韜和他的家人們長時間經營的家。

    「葉韜怎麼樣了?」飛艇一到山莊,戴雲、談瑋蒔和家裡人紛紛圍上來,圍攏在擔架邊上。「不是說沒事了嗎?」

    戴雲等人的急切可想而知,按照豐行南的說法,雖然第一時間的急救略顯粗糙,但卻是相當正確,加上之後非常及時跟進治療,葉韜的恢復情況相當不錯。而且葉韜自身的生命力也相當頑強,現在的恢復情況比起一般人來還好一些,最嚴重的傷口癒合得相當不錯。這既得益於葉韜本身的體質,也得益於他一直以來非常優良的飲食和營養。但是,除去開始幾天還有些別是懂聽不懂的胡言亂語的夢話,現在的葉韜反而是徹底陷入了某種酣睡之中。

    「沒事的,把擔架直接抬到主臥室吧。我們……我們到那裡去。安靜一點,我們姐妹幾個一直都沒有什麼機會好好聊聊。雖然這不是什麼好時機,但,總算也是個時機吧。」談瑋馨淡淡道。在葉韜家裡,談瑋馨雖然是位最尊貴的,但卻從來沒有拿過什麼大婦的架子。此刻,她的請求卻讓人無法拒絕。

    因為這些天都只能強行喂一些流質食物給葉韜,葉韜明顯是瘦了一圈。幾番周折,忽然之間距離葉韜被伏擊已經有十天了。這些天的消耗畢竟是擺在那裡的。

    主臥室原本糊著厚紙的窗戶,現在已經全部換上了整面的玻璃,主臥室顯得非常亮堂。而現在,又已經開春,氣溫也非常適宜。略略開著窗戶,談瑋馨指示著忠誠而自責的侍衛們將葉韜放在房間正中的臥具上。這原本是大家用來躺著看書的方。當侍衛們離開,談瑋馨坐在了臥具上,搬動葉韜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腿上。在這個私密的空間裡,戴雲,談瑋蒔,蘇菲幾個都圍坐在臥具邊上,就坐在上,下巴枕著臥具上潔白得閃亮的被褥,就那麼認真看著葉韜的臉。

    「放心吧,葉韜雖然不是那種肯輕易接受責任的人,但一旦接受了責任,就一定會負責到底的。對葉氏工坊如此,對葉家和他的師兄弟們如此,而對雲州如此,對我們也絕對會如此的。他都沒負責到底呢,絕不會拋下我們,再不醒來的。」談瑋馨淡淡道,她此刻的神色安然,一如往常,彷彿葉韜只是工作得太忙太累了。真的是沉沉睡去一般。

    「你們想想就知道了,是不是這樣。呵呵。」談瑋馨淡淡笑道。她比任何人都難以相像失去葉韜會是怎麼個樣子。自從兩人從意外在宜城相見相認開始,他們兩人就像是合為一體了。那種互相之間的存在感是那樣強烈,卻又是那樣脫略了所有的想法。對於談瑋馨來說,假如一直沒有發現在這個時空裡還有葉韜這麼個未來的同時代人存在,或許也能淡淡過那麼一輩子。但既然發現了,既然兩人已經生活在一起,那斷然沒有分開的道理,假如葉韜終於無法倖免,談瑋馨或許也不會自殺殉情,對她來說,這是太強烈的表達方式,不是他的風格,只是,她必然會覺得,這日子,還是挺沒意思的。

    「嗯,姐姐,我聽你的。」談瑋蒔仔細想了想,同意了姐姐的說法。

    戴雲倒是也想通了些,只是她想通之後,本能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馨兒,那自然是這樣了,你對。這傢伙畢竟是好久沒有休息了,這麼躺一陣也好,應該……不會太久吧。把孩子都帶這裡來,吵死他,看他不醒。」

    戴雲的說話讓談瑋蒔撲哧笑了出來,兩個孩子都挺精力充沛的,還好她們身邊不乏僕傭,不乏已經有養孩子經驗的好朋友,大家都寵著兩個孩子,讓她們還能始終保持精力做別的事情。而兩個聰明的孩子,現在也的確成為了這個特殊的家族的中心。

    戴雲接著說道:「那現在,我們能做點什麼?」

    談瑋馨笑了笑,說:「你有你的統帥部,蒔兒也要管著家裡的事情,該幹什麼幹什麼咯?不過,讓我偷懶幾天吧。以前我身體不好,沒辦法照顧別人,還要別人總是為**心。這次來回跑一次亞寧,倒發現,其實現在身體還是不錯的。這幾天,讓我扔下其他事情,專心照顧葉韜好嗎?」

    戴雲笑著說:「你倒會挑活計,那麼……還有一件事情了。」

    「哦,什麼?」談瑋馨、談瑋蒔和蘇菲都有些奇怪了。

    「道明宗。」戴雲咬牙切齒說。

    「哦……」談瑋馨摸了摸擱在腿上的葉韜的腦袋。就像是在揉家裡養著的那只肥貓,她調侃說:「你現在就要動手了吧。怕葉韜醒了不讓你玩得盡興麼?」

    戴雲翻了翻白眼,說:「這次,不是盡興的問題了,不給道明宗來個爽快的。真以為我雲州軟弱可欺麼。」

    談瑋馨的眼睛骨碌一轉,說:「我有個好主意,你看成不成。」
aa0120u 發表於 2008-8-22 10:40
第三集 第三百四十六章 報復總動員



    「請召集葉氏工坊雲州分部的負責人錢順。飛艇工坊總監王歆,火器工坊總監陳石松,統帥部直屬飛艇隊隊長謝波。特種營營副戴穹,侍衛隊隊長折羅,近侍隊隊長吳平安,隊副金澤,傳信局三處處正楊東平以及他們認為和組織重大行動有關的僚屬來山莊會商……」在和戴雲談了一個晚上之後,山莊傳出的命令是這樣的。戴雲和談瑋蒔兩人的臉上一直都有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彷彿她們聽到了什麼千奇百怪的事情似的。

    而當這些人陸續來到,在山莊的大會議室裡看到的是一整幅的西凌地圖,詳盡的沙盤以及談瑋馨直接從內府調集而來的談家直屬的秘密護衛隊,戴雲以族長權力召來的戴家的十大供奉中的六人。還有戴雲的幾位師兄,劉勇和劉猛的許許多多的江湖朋友……幾乎所有能夠調動的力量都開始進入準備了。大家才恍然明白過來,就在山莊召集的官員們起來的這幾天時間裡,山莊方面到底有多認真地在籌備報復。

    周瑞已經進入西凌好幾天了,他在雲州設立在西凌境內的聯絡部飛鷹傳書回來,表明了自己準備獨立進行一系列行刺和破壞的意圖,而他還捎回了另一條消息,那就是他在和雷音魔宗接洽,準備獲利雷音魔宗在地方上的一些支援的時候,聽雷煌說,宗魔團也已經全員出擊,開始針對道明宗發起攻擊。這還是雷音魔宗第一次主動採取行動呢。

    由於宗魔團事先暴露過自己的戰力,雖然集結出發,但是鷹堂也相應展開了行動,西凌境內一場腥風血雨似乎又要升騰而起了。各地的地方官那是頭痛得要死。要知道現在各地都在想方設法抽調戰力和物資供給南方大南關下曠日持久的攻防戰,一直到西凌高層覺得流夠了血之前,這種抽調都不會停止。各地現在在維持地方治安方面都有些緊巴巴的,實在沒辦法約束道明宗和宗魔團這種針鋒相對的戰鬥組織。

    不過,得到消息之後,戴雲和談瑋馨稍稍合計了一下,還是傳達命令,讓雷音魔宗不要那麼積極謀劃直接的復仇行動,而是轉而為雲州的大方案提共支援。在三天一個輪次的緊急聯絡之後,雷煌答應了下來。雖然他不知道雲州方面的方案究竟是什麼,但是雷煌絕不會拒絕作為東平的公主和作為葉韜的妻子的談瑋馨的任何要求。

    「從西凌來的聯絡使者,將在幾天後到來,不過,我們可以先開始將計劃部署起來。」每過去一天葉韜還沒有醒來,戴雲就越發地怒火中燒起來。現在,已經過去了足足十五天了,葉韜身上的傷口已經不成為任何麻煩,但葉韜卻沒有醒來,而在這種時候,戴雲強壓怒火在會議上說話的時候,就好像是傳說中的女形神。

    「方案分成兩個部分。時間最長將可能超過一個月。在這裡,有一些很基本的問題要解決。」戴雲的語調沉重嚴肅。「首先,飛艇隊方面,在有地面引導的情況下,能夠深入西凌最遠多少里?最遠能夠到達哪裡?我指的是在任何可能出發的地點,包括雲州。鎮州以及東平固有疆界的任何地方。」

    謝波想了一下以後站起來。他們最近倒是進行了好多次這類的夜間奔襲演練,對這類數據開始逐漸有概念了。「如果只要求攻擊的突然性,而不用考慮撤退的隱蔽性,如果風向適合。將最多能夠來回奔襲兩百五十里上下。但這是在經濟型載荷下,不可能滿載用於攻擊的火油彈之類的東西。不過……如果出動足夠多的飛艇,應該能達到任何效果,現在我們的飛艇隊計有各類飛艇總計八十五艘,其中,有十六艘最新型。也是最大的飛艇。不知道戴督軍準備攻擊哪裡,只要是在二百五十里的半徑內,都應該沒問題。」

    「很好,今天會議結束之後,你立刻召集飛艇隊全體,取道董家集,直飛郇山關。我已經命令在那裡準備了飛艇系泊場,並且為你們準備了補給。」戴雲命令道。

    「遵命。」謝波聽令道,他的腦子裡在盤算,從郇山關支線出發二百五十里內有什麼目標。開始的時候,謝波還在想著距離比較近的那些西凌要地,但這個時候,戴雲補充道:「你們將進行的一是一次飛艇乘員撤離,所有飛艇就地焚燬。飛艇乘員的撤離歸國事宜,會由東平情報局等部門協同負責。明白了沒有?」


    「什麼?」在座所有人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八十五艘飛艇的造價貴得好像天一樣,進行一次單程攻擊?為了復仇,這次可真是大手筆啊。然後謝波的腦子當機了,他向來是將那些能飛的大傢伙們看很很重的,驚愕之下一下子忘記去計算,到底戴雲他們是準備攻擊哪裡了。而戴雲則解答了大家的疑問:「我要炸平道明宗總壇。」

    「地面引導,將有傳信局三處,東平情報局以及我方在西凌的其他力量協同負責。而我方進入西凌的力量自然不止於此。有僅要炸平道明宗總壇,還同時將在轟炸後三天,最混亂的時候,以我方各種精銳戰力,在周圍進行圍殺,盡可能多地消滅道明宗的各種力量。宗教的、人氣的以及戰力的。同時,我方還將以一部,直接攻擊泰州的道明宗重要樞紐,竹君殿。……相信,攻擊這兩地,應該能讓道明宗知道。他們把蛇眼放出來,實在是非常愚蠢的。」


    「我不知道道明宗、鷹堂、蛇眼加起來,到底在雲州這邊有多少人。花了多少心思。這些,自然有東平情報局的人幫我查出來,幫我把這些人一個個拔掉。我也沒興趣知道,到底道明宗有多少人和這事情有關,我只知道,這不是第一次了,一次是鷹堂,一次是蛇眼,葉韜是我的丈夫,是雲州,是北疆的經略使,可不是給那幫狂信者們練兵玩的。要麼是教體,要麼是社團,我不知道道明宗算是什麼,我希望,*著諸位的努力,讓你們來告訴我,我不需要知道,我不需要擔心。」戴雲淡淡地說。

    談瑋馨則淡淡地補充了一句:「另外,原先雲州、鎮州對於道明宗普通教徒所採取溫和政策,將全面改變。不管從哪個地方進入雲州,幾屬於道明宗教徒,必須在官府報備登記,並聲明不宣揚、不傳播、不在公共場所討論。凡有違背,即以奸細罪論處。凡屬於道明宗相關產業,道明宗教徒的產業,即日起將採取限制流動的措施,可是隨意進入雲州、鎮州,但只能在北疆經略府轄域內部流動,或者向東平固有疆界流動。凡有私藏、夾帶,一經尋獲的,即刻沒收。」

    如果說戴雲所說的那些是明晃晃的對道明宗動刀子,那談瑋馨推出的這兩條可就有些殺人不見血的味道了。現在,在雲州和鎮州的道明宗教徒,明裡暗裡真有不少。這個必須聲明身份措施,可以讓他們中間大部分人沒辦法好好生活,而時時刻刻處於周圍人的監視和警惕中,光是這樣,就足以逼迫許許多多的道明宗信徒放棄信仰。由於人數也沒有多到什麼程度,倒是不用擔心這幫人聚眾作亂。而且,雲州方面還真不怕道明宗教徒作亂之類的事情。想想道明宗專門組建的護教軍,戰力也沒怎麼樣。要是沒有那股子狂熱精神,那就是烏合之眾,沒看頭的。

    而限制銀錢流通,則是更有力的控制手段,雲州、鎮州蘊藏著無限商機,這一點許許多多人都看出來了,其中就有不少從事經營的教徒。進入雲州簡單,要出去可就難了,許許多多的資金,就這樣不斷滯留在雲州、鎮州的內部的循環裡,雖然要,機會多多,獲得可能不算很難,但道明宗可就沒辦法從這些一直是捐獻最踴躍的跨境貿易商人那裡獲得半個子兒了。要說雲州現在真的能夠對資本進行跟蹤嗎?其實是不可能完全做到的,最多也只能跟蹤一些比較大的商人和商團,但即使這樣,這樣的措施每年給道明宗減少的捐獻額也相當可觀了。

    不管是戴雲還是談瑋馨。她們今天說出來的話,準備做的事情,說得上是對道明宗的全面開戰。只要對道明宗總壇混元殿和對道明宗的北方重地竹君殿的攻擊一成功。不管將來情勢如何。道明宗反正和東平和雲州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現在做出這樣的決定,顯然,談瑋馨和戴雲等人,都已經做好了將來在攻略西凌的時候,在處理道明宗的問題上,面對更血腥局面的準備。

    關於如何組織豐富的報復的會議開了整整一天,各種聽起來比較*譜,比較成熟的策略直接在會議上就成文然後發佈執行了,而轟炸道明宗總壇的行動,以及相關的攻擊行動,也隨著會議上的討論而越來越豐富完整。

    「出發吧。我們在這裡等待諸位的好消息。」談瑋馨以這樣一句話結束了這次非常特別的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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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三百四十七章 冒險

               
    在所有紛紛出發,開始緊鑼密鼓籌備起報復行動來的人中,最鬱悶的莫過於謝波,人家都是單純去殺人放火搞破壞,但他雖然擔負著巨大的責任,是整個行動中最亮眼的部分,卻還得把自己的飛艇隊付之一炬。將人員撤回來的準備,他相信經略府一定有很好的安排,只是,他們整個飛艇隊,臉上的勤人員。現在總計也有快三千人了,有一段日子沒有飛艇,要當光桿司令,這種感覺他可實在不想體會。

    但謝波卻也不多說什麼,在飛艇群在董家集集結之後,他就開始反反覆覆研究沙盤、圖,一斤斤分析飛艇的載荷,仔細研究已經堆在董家集的西凌當的各種氣候資料。尤其是風向。終於,他還是想出了一種可能,雖然危險,但比起搭上整個飛艇群,他覺得還是值得的。

    原本要讓他將飛艇燒掉。那是因為從郇山關起飛,到達道明宗的總壇,直線距離有三百多里,由於不能給對方預警時間,他們得在黃昏後起飛,一路在中根據面導引行進。在轟炸目標之後,飛艇必然是沒有燃料了,由於風向不可測,他們很難很自然飄回來。而且,他們畢竟不是那種硬式飛艇,封裝的是氫氣或者惰性氣體,他們這種飛艇,只是飛艇化的熱氣球而已。沒了燃料那是斷斷飛不起來的。謝波估計,在朝廷了轟炸之後,假如要保持飛行,他們最多也就能在天上待一個半時辰,的確是飛不回來。而在朝廷轟炸之後,八十五艘飛艇必然會在敵人的注意下,雖然飛艇的機動力高,但只要一駐泊,很快敵人就能起來。而八十五艘飛艇在不可能很廣闊的域進行著陸,補充燃油,再起飛,這個工程太浩大,用時太長了。沒有人能保證整個過程中不出問題,敵人就一定趕不來。

    謝波搞出來有新方案非常冒險。他沒有採用走直線進行攻擊,中途翻越兩個山體的方案,而是準備走醉風峽。醉風峽是一條奇長無比的峽谷,雖然中途有其他峽谷交錯著。但總的來說,整條醉風峽的主峽谷,長達三百多里,呈現出一個蛇形。醉風峽特點在於,無論一年四季的哪一天,裡面都刮著完全一致的風,從東向西,無休無止,而且風還很大。

    謝波想要不從郇山關走,而跑到雲州最西南的角落裡。直接翻山進入醉風峽。然後靠著強烈的風勢沖完整個醉風峽,中間只是維持飛艇高度在峽谷裡。並且在關鍵的時候進行轉彎,這樣一來。整個一路的燃油耗費,應該可以壓縮到原先行程的一半都不到,只是,由於路線要長了一些。他們抵達道明宗總壇的時候,應該不是深夜。而是拂曉前一些時候。他們將在大白天的返航。謝波所想的是,返航的話,倒是可以走路線最短的了,由於返程的時候載荷輕了,燃油消耗也少了。直接返航郇山關應該沒什麼問題。如果謝波計算準確,那在回到郇山關的時候,其實所有的飛艇的郵箱裡應該還有一成左右的燃油,那些新型飛艇可能還不止一點。只是,在風勢洶湧的醉風峽裡行進好幾個時辰,這個實在是非常危險,非常考驗技術的。他們還得選擇一個稍等好一點,有月亮的天氣,不然,完全月黑風高,他們連峽谷裡的情況都看不清。可就不要玩了。

    但是謝波的這個方案卻在飛艇隊內獲得了追捧。大家都覺得,這個險值得冒。而對於這種在強烈風勢裡轉向操控的技術,大家其實都蠻有自信的。的確,這是全天下第一支飛艇隊,許許多多的技術準則都是靠他們自己摸索出來的。尤其是在惡劣天候下的操作技術,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辦法,內部的學習交流氣氛也很濃厚。飛艇隊從建立到今,雖然遭遇的各種各樣的事故。故障不知道有多少了。但從來也沒有死過人。這也是他們非常自豪的一點。飛艇的強大性能和優秀設計,以及他們自己的堪稱精湛的操控技術都是。

    至於回程的危險,也就是他們只能靠著辨別面標誌來返航郇山關。沒有人能為他們導航了。但是,這一點他們同樣不擔心,由於情報局的出色工作,現在這些比較靠近東平的西凌國土的沙盤更新得極快。稍微引人注目一點的建築,就算是重新漆了一遍,顏色略有變化。不到十天內也會更新在丹陽、寧遠、雷霆崖、董家集等的沙盤上。

    謝波思前想後,仔細斟酌之後,將自己的整個新的方案交了上去。兩天後,他得到了批復:直飛雲海山莊進行準備。的確,按照謝波的設想,雲海山莊的確是適宜的出發點,但是那可是戴家的宅子,以前還是戴家最後的退路,謝波倒是沒敢想過真的能使用山莊,他覺得,用一下附近的某個鐵去騎的軍營,也就足夠了。而謝波注意到,他的方案的批復者是:葉韜。

    葉韜醒了,實際上那個商議復仇的會議結束之後不到兩個時辰他就醒了,他的一直堅強的女人們那一刻倒是都沒有忍住,談瑋馨一貫還是那樣恬淡,轉過了頭悄悄擦眼淚。蘇菲伏在葉韜的背上嚎啕大哭。談瑋蒔和戴雲這兩個已經成為母親的人卻更加誇張。談瑋蒔鑽在葉韜的懷裡,一邊捶打著葉韜一邊哭。而戴雲則更誇張,她扯著葉韜的領子晃來晃去的,她淚水縱橫的臉上倒看不出來多悲痛或者興奮,而是一種咬牙切齒的樣子……

    山莊一直到深夜才慢慢從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強烈卻又表現奇特的喜悅中恢復。在整個過程中,最令人驚訝的卻是那兩個小孩子。他們從沒見過母親哭,大部分的時間裡,無論是談瑋蒔還是戴雲,她們總是從容而愉快的。小孩子那樣張著眼睛,好奇看著母親顯然不是因為不舒服不愉快而哭,那好奇的神色十分可愛。

    由於有一段時間沒有進食了,葉韜也僅僅是吃了些粥和肉鬆之類的配菜,喝了些溫養身體的藥汁。不過,葉韜的神智幾乎立刻就全部恢復了。他問起了侍衛們的傷亡情況和事後的安排,問起了亞寧那邊案子的情況。也問起了談瑋馨、戴雲和談瑋蒔這幾個權力很大的女人有沒有搞出什麼太大的亂子來。

    那些忠誠的侍衛們,撫恤的額度完全是參照雲州軍方的標準,這是公義,並不能因為他們衛護的是葉韜而有所不同。但他們獲得的的確是不同的。那些家庭都會陸陸續續被安排在葉韜或者是內府直屬的莊園裡生活,那些陣亡侍衛們的孩子,現在多是七八歲十來歲的孩子。也會在葉氏子弟學校裡享受全套的教育。葉氏子弟學校,現在裡面多是各個工坊裡工作的葉氏僱員們的子弟。還有些則是關係戶和比較親近的世家塞進來的旁系子弟。雖然葉氏子弟學校絕不是貴族學校,但兩年後的第一批畢業生。卻已經被各大工坊早就瓜分了。受過全套有系統的基礎物理、煉金、作坊器械操作使用、製作技術等等課程的這些年輕子弟,比起絕大部分半路出家再補課的工坊裡的老一輩技師、技工,實在是有著相當大的優勢。由於畢業之後也才十六歲,要打破葉韜保持的年齡最低的技師的記錄,也得靠這幫人。東平的工部,兵部也有人盯著這批人。現在,越來越技術化的東平,對專業技術人才的需求缺口,遠遠不是葉氏子弟學校能填補的。

    至於亞寧那邊的案子,現在巡迴法庭才剛剛到亞寧,剛開始從民政三處和統帥部的官員那裡接手一系列的卷宗,由於案件涉及比較廣泛,戴世錦仔細考慮之後還是將一直在戴雲身邊操持雜務。現在已經是協助戴雲處理戴家內部事務的得力助手的戴世宗叫去了亞寧,作為戴家的代表留意此事。而這一次,東平刑部也派來了侍郎一級的官員來聽審,那傢伙已經在路上,不日到達。非常奇怪的是,戴世錦讓戴世宗去亞寧,是擔心法庭顧忌戴家面子,不肯秉公處理。可談曉培急匆匆派來了刑部官員,卻是為了留心不要將案子判得太重。雖然這次的案子必然意味著雲州、鎮州聯繫在一起的司法體系要接受公平性和程序性的檢驗。但其實東平朝廷方面不少人對雲州處理這種在他們看來雖然決不能容忍,卻也司空見慣、人之常情的事情只堅決,頗為驚訝。御史中丞曲焉要不是因為正忙著在朝廷裡吵架,甚至很想自己親身到場來看看雲州的司法是如何執行的。

    這些都在意料之中,葉韜、談瑋馨等人奮鬥多年。為的就是這樣一個理智,恪守基本法律,隨時都有常識的治理體系。但當談瑋馨談起她在高台上將那整整齊齊的隊伍拆得支離破碎的那些問題的時候,葉韜衝著談瑋馨笑了笑。那笑容滿是默契,滿是愉快。身體越來越好的談瑋馨,現在越發顯示出自己老道和犀利的一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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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 第三百四十八章 飛艇隊出擊


    當飛艇在峽谷裡飛行的時候,謝波忍不住一遍遍地擦額頭上的汗水。

    他們這次出擊,發起的時間距離葉韜一行被伏擊,恰好是一個月。在這些天裡進行的準備太多種多樣了。和飛艇隊有關的就是燈箱的改造和一系列減輕飛艇自重,從而減少飛行的燃油消耗的措施。原來那些輕型弩炮和彈藥被拆掉了,代之以前後各一套半自動控制的燈具。飛艇吊籃兩側,那些不承受重量的擋板甲片也被拆掉了。拆掉了甲片,大家都沒有絲毫覺得不安全,夜間攻擊的時候,他們還真不擔心遇到任何對空射擊之類的問題。他們攻擊的不是對空中攻擊已經有覺悟的軍營,不是雲州那些隔三差五開始進行防空演練的要塞,而是一個教會組織的總部,就算對方有反擊的意圖。聚集在總部的大量沒有戰鬥力的教職人員和信徒在混亂中也會讓所有的反擊打算化為烏有。但飛艇上增加的東西,卻讓他們又一次見識到了葉氏工坊在細節技術上的功力。

    飛艇的充氣部分和吊籃上,分別裝上了玻璃製作的反射器,只要從後方、側面有光線打過,立刻就能看到瑩亮的點。這樣就大大增強了飛艇在夜間進行的時候,互相之間控制距離和隊形的能力。

    而飛艇上安裝的那兩組信號燈,就更神奇了。信號燈採用的不再是原來那些鯨油混合其他物品弄出來的光源,而是電子光源。每個燈組只有一個光源和一組電池。但這一個光源卻被充分利用了起來。燈泡被放在一個聚光罩裡,聚光罩前面將光線引成五路。其中一路通過中間的紅色玻璃罩透射出去,兩路是透過透明的玻璃罩。在紅色燈罩兩側透射出去。一路光源透過中間這三個燈罩下面的一個黃色霧燈燈罩透射出去。還有最後一路,則是引向這一組燈光的控制盤。

    控制盤上一共有三個撥盤,一個扳機樣的按鍵和一個主開關。打開主開關之後,引向控制盤的光線透過中間鑲嵌著玻璃地撥盤和按鍵微微透射那麼一點出來。方便在夜間使用。三個撥盤分別對應三個指示燈,調好了以後,指示燈就會按照設定的頻率閃爍。雖然是通過一個機械的遮光罩遮住和放開這種老土的方法來做到這一點。但靠三個燈的閃爍頻率的變化,則可以用來在空中調整陣型,進行總體地指令。通常。中間的紅色頻閃來表示飛行速度。兩側兩個透明的頻閃則用來表示前方行進方向是怎麼樣的。不但可以表示向左向右,甚至可以表示出向左向右各是多大地旋轉半徑等等。用一共三個燈來表示的確是侷促了些,但暫時能做到這一點,已經讓飛艇隊的大家覺得有了很大保障。下方那個大燈,則是用扳機樣的按鍵手動操控頻閃,用來進行飛艇之間的各種聯絡。現在,雖然只是鉛酸電池的第二代產品,但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一個電池組能夠保持這樣一個燈組連續工作六個時辰……現在。反而是燈泡壽命不算很長。大約也就是六個時辰。每艘飛艇都裝載了一組備用電池以及一套備用燈泡。

    在這種保障下,謝波還是心裡沒底。大家倒是都很鎮定,大部分的飛艇乘員都有點視死如歸地感覺,但謝波卻不能這麼想,他是要將飛艇隊完完整整帶回去的。好在,雖然葉韜同意的是他的冒險方案。但原來地面上的那個接應點還是準備好了,萬一出現飛艇隊不能返航。也能有個退路。謝波自己這麼一緊張,他那艘在整個飛艇隊伍中間的指令飛艇。差點自己出錯。好在飛艇乘員們大都冷靜老練,而現在一路頻閃燈,靠著最前面的兩艘飛艇指引飛行,難度也不是很高,隊伍居然一點沒亂。

    在醉風峽裡一路進行地面導引地是宗魔團的預備隊,他們在一個個山頭上點起火把,給與飛艇隊提示。在空中地面配合下,一路倒是有驚無險,進行高難度的高速順風飛行,整個過程中居然只有一艘飛艇因為機械故障迫降,隨即被宗魔團保護起來撤離了。

    在經過一夜地飛行之後,飛艇隊終於衝出了峽谷,變換成轟炸編隊向著以混元殿為中心的道明宗總壇飛去。他們實際上比預定要早了有一刻鐘還多,按照預定計劃,這個時候最後進行和地面聯絡,發起攻擊地面聯絡點還沒開張呢。

    「將軍,到達預定空域了。」謝波所在飛艇的觀察手目力極為敏銳,靠著微弱的星光,以周圍山川形體和水體的反光為參照,他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好的。地面還沒有聯絡信號嗎?」謝波有些焦急。

    「沒有。只要有,必然不會看不到的。」觀察手很有把握地說。

    「傳令,編隊以速度一緩速前進。」謝波考慮了一下,命令道。速度一是最慢也是最節省燃油的速度了,現在他們背後就是醉風峽。斷然沒可能原地懸停住等待聯絡。只好慢悠悠地漂著。

    等待的時間是最難熬的。但聯絡信號還是準時出現了。在一處有著很大的院落的房子裡,幾個人跑了出來,假設起三個頻閃燈。放出了信號。

    「將軍!」觀察手呵呵笑了笑,說:「將軍,看見信號了。」

    「信號手,和地面聯絡。飛艇隊一切正常,等候最後指令。」

    「是。」指令手立刻就按動了按鍵,打出一溜信號。

    地面上的信號反應來的極快。信號手一邊看一邊就解讀出來:「一切就緒。飛艇隊攻擊。祝順利。」

    謝波長長舒了一口氣,隨即豪邁地發令:「全隊轉向目標方向,設定速度四。飛艇隊出擊。」

    隨著指令飛艇發出的信號,所有飛艇上的信號手都熱切地在那個十分好用的燈組上打出回應的信號:飛艇隊出擊!飛艇隊出擊!……

    雖然只是閃爍的信號,雖然哪怕是毗鄰的飛艇。大家也都不會大聲喊叫,已經養成了沉默的習慣的飛艇隊靠著信號。表達出來的卻是濃濃的戰意。

    而在地面,一組組的指令也通過頻閃燈等等方式從那個院落傳了出去。但地面的準備工作就簡單得多,大部隊早就陸陸續續潛伏來到道明宗總壇邊上了。從後半夜開始,如內府的秘密侍衛,特種營,葉韜的侍衛營。戴家的供奉率領的戴家精銳族兵甚至是宗魔團的人都開始按捺不住。已經先後放棄了躲著對方巡弋的護教軍和總壇衛士、鷹堂的人的潛伏方式,而是將撞上自己隊伍的敵人撥掉。大家都已經陸續到達了最佳的出發地點,近衛步兵營的將士們甚至在侍衛隊的警戒之下提前假設起了弩炮等東西,甚至已經做好了詳細的目標位置測算……

    還有另一組人,則在葉韜的侍衛隊的保護下正在積攢體力,努力休息。他們身上除了一柄短刀之外沒有別的武器,但是他們卻每人帶著一台相機。這還是相機第一次在戰場上出現,而這一共九個人,被作為第一批戰地攝影師而永留史冊。

    對於在周圍等待著的這些人來說。只要最後還是決定攻擊,那他們就要先等飛艇隊炸完了才能動。對於這些人來說,等待同樣是無聊的。

    「將軍,抵達目標上空。一隊,二隊,三隊通報就緒。」信號手大聲說。

    「很好,按照預定方案攻擊。記住,按照『預定方案』攻擊。」謝波冷笑著說。

    「是!」信號手十分興奮。他們自己自然知道,這個預定方案和原先匯報上去的方案,還是有點區別的。

    在地面觀察著的一些人很快就開始嘀咕起來:「飛艇隊到底在做什麼?」在他們的望遠鏡裡,勉強能捕捉到,飛艇隊居然齊齊下降了一個高度級,分成三隊朝著不同的目標俯衝而去。投下第一批火油彈之後迅即靠著火箭噴口的推力拉高……

    沒錯,和方案是不同了。謝波和飛艇隊的大家都覺得水平轟炸太不過癮了,而且威力太小,硬生生內部將水平轟炸變成了俯衝轟炸……雖然他們俯衝角度並不大。但精度卻成倍提高了。在他們立刻就引起的一片慘呼驚叫中,他們就開始排除自己遭到有力反擊的可能了。

    謝波親自率領第一隊。率先對總壇裡那些最重要的人物居住的區域進行了徹底的點名攻擊,幾乎每個華麗的樓宇殿閣都挨了至少一枚火油彈。而後他們在空中靈敏地轉身,反身又來了一遍。

    第二隊衝著混元殿主殿的建築群去了。這是道明宗最根本的象徵,雖然三更半夜的。除了幾個值守的練士之外沒什麼人,但大家都很明白,摧毀混元殿對道明宗的所有信徒的心理打擊會有多大。

    第三隊倒是中規中矩地水平轟炸。並不太挑剔目標。他們攻擊的是聚居著最多教徒和道明宗成員的生活區。不管是給教徒灌輸教義的一個講經堂,教徒們清苦聚居的生活區,護教軍和總壇的衛士的生活區,大校場等等,都在他們的轟炸範圍。

    在八十四艘飛艇有條不紊地傾瀉火油彈之下,只是短短一刻鐘不到,整個道明宗總壇就被點燃了。在不遠處的山坡上,一個攝影師將快門調到了手動,輕輕按下快門……這火光映紅天空的畫面,不是人人都能看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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