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巡邏巡到新大樓附近時,總會覺得背後好像有個人,有時甚至真實地感覺到他在拍我的肩膀,但是回頭時卻又萬里無雲,難道會是背後靈?說到背後靈,我就想起學校曾經有個被傳言有陰陽眼的小孩子告訴我說,我的背後有一個無頭戰士,穿著古代的日本盔甲,身上還中了好幾支箭,手拿一把沾血的武士刀。聽他這麼一講,當時我還在想說這是守護靈還是冤親債主…不過現在想起他的那番話,我不由得懷疑難道是那位無頭戰士在跟我惡作劇?
看著月光將自己的影子映照在教室的牆上,手持警棍、英姿威武的影子模樣讓我不禁有點沾沾自喜。我、地上的影子和牆上的影子,真的是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望著兩個角度不同又異常清晰的影子,敏銳的直覺提醒我,似乎是思考的時候了。看看月亮在天上的位置,回想過去巡邏的經驗,我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冷不防地朝牆壁上的影子踹了過去,那影子居然躲開了!好險我的心臟夠強,不然差點就被嚇得叫出聲音。
離開了牆壁,他和我面對面接觸。沒錯,這是一個我的影子,奇特的黑暗呈現影子特有的質感。沒有皮膚、沒有五官,一片奇異的黑暗人形。我稍稍將警棍的位子拉高,他也做出一樣的動作,看著那條影子警棍,我不禁質疑起它的威力…試探性地我隨意擺動手腳,他忠實地反射出我的動作,就像會模仿人類動作的猴子一樣…這樣說也不太對,應該說就像鏡子一樣,完全地反映出自己的動作,當然,如果說影子更貼切。影子和鏡子一樣都有「模仿」的意函存在,而且,它本身就是影子。我忽然想到了幾天前酒醉的自己在這裡和一個黑衣人對打,也許那個黑衣人就是這傢伙也說不定。
「想打嗎?我可以奉陪。」
我甩弄著手上的武器,他也甩弄著手上的武器。看著晃來晃去的武器影子,我忍不住猜想被警棍的影子打到會是什麼樣的光景。看不穿那一團黑影,也看不穿他的來意,是惡作劇、挑釁、單純模仿、還是…
我故意走過去不理他,果然他也學我一樣動作,但是在月光照射的角度牽制下,他被卡在靠牆邊的方向,我沿著外側走廊繞過了他。果然影子就是影子,還是得受到光的牽制,在巧妙計算月光角度之下,我沒和他發生衝突,兵不血刃地結束了這場對峙。我想在稍遠的地方,有月光這條護城河的情況下打量他,沒想到他以快得讓我來不及眨眼的速度消失在我的眼前。
這次我是逃過了,但是下次呢?我很清楚事情沒有結束,這一切只是個開始。
喝口茶,我在椅子上思索鬼影的事。他是像貓草一樣有軀體的魔界生物嗎、或者其實是一種靈體?他只會單純的模仿嗎,有沒有獨立思考的智能?他的來意是善是惡,還是不偏一方的中立?我一貫冷靜地思考如何處理這個魔物。平常魔物們螫伏於校園的各個角落,只要不介入影響我的生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會干涉的。現在,鬼影打破了遊戲規則,我也必須拿出應變措施了。不過左思右想,遲遲找不到解決方法,這件事就先按下了。
嗯,這個氣溫剛好,若來杯酒就再好不過了。平靜的夜晚,我提了一瓶米酒頭到新大樓找Someborn和阿龍,可是阿龍出去找朋友,自然地那瓶米酒頭就被我和Someborn給瓜分了。
在Someborn臥室打了一會兒牌,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告辭後帶了三分醉意下樓,準備回警衛室躺平。下樓梯時有人碰我的肩膀,我回過頭時又是沒有人跡,不過早就做好心理準備,我知道是誰搞的鬼。
「出來吧,我知道是你。」我懶懶地道。
一轉眼他就在我的眼前,可惜我有點醉眼昏花,沒法看見他是如何粉墨登場。和往常一樣,直看豎看,怎麼看都像是個黑影。不過這次不一樣了,他的個頭變小了,這時我才發現他變成Someborn的樣子。
( 這傢伙有變形的能力,這點倒是挺像變形蟲。就跟你玩玩吧。)
喝過酒,膽量也大了,我抱著遊戲的心情擺起戰鬥姿勢,他也擺出同樣的姿勢。這場小戰鬥對我是個難得的經驗,因為我可以知道變成Someborn的他是不是也像Someborn一樣厲害。我奔了過去,立刻展開了近距離的白刃戰。他的動作和我印象中靈活扭閃的Someborn差多了,可是跟我的動作卻是幾乎一模一樣,真的是影子,不模仿不行。看來鬼影雖然模仿了Someborn的樣子,卻模仿不了他內在的東西。已經知道了想得到的情報,不跟他玩了,配合月光照射的角度,我踩著經過計算的步伐,酒醉心不醉地遠離了新大樓的鬼影幢幢。回首時,風平浪靜,
一如往常,那裡有什麼鬼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