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 鬼律師2 作者:丘達可 (連載中)

jaecolee 2008-8-23 08:06:5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 42620
jaecolee 發表於 2008-8-23 08:12
鬼律師(第二部) 第一章 反恐 第五十一節 魔行無忌
作為冥界的領兵元帥,牛頭的樣子看著挺暴力粗獷的,腦子可不簡單。人不可貌相,鬼一樣不可以貌相,牛頭的智商可不是一般的高,看似簡單的衝鋒裡大有學問。按照牛頭的觀察,魔陣以人為中樞,那他的首選攻擊目標就是魔陣中的人,把組成陣勢的人弄散了陣勢自然就破了。

    牛頭邁動腳步,大地跟著振顫,夯實的土地如同海水般湧起了波浪,土浪層層推進,一波接一波地湧向了魔陣。牛頭突進到魔陣前五十米的時候,魔陣中站立的人影已經如駭浪中的樹葉般七零八落搖擺不止了。轉眼間,牛頭沖到了魔陣的邊緣,面對濃厚的魔氣他巨口開闔發出了一聲低沉的牛喉,一道無形的勁氣硬生生把魔氣衝開了一條筆直的缺口,缺口從魔陣的邊緣一直延伸到魔陣的中央。借著這個缺口,牛頭甚至看到了站在高臺上主持魔陣的那個被魔魂奪舍的男人。

    機不可失,時不我待,趁著魔陣散亂魔氣退散的機會,牛頭劈出一記斧風開道,直沖進了魔氣退散後形成的視野良好的通道。牛頭入陣後不便向陣中的村民下手,只有用最快的速度沖向陣勢的指揮中心——隱約可見的高臺。可他只沖前了三十幾米,陣勢就產生了變化。

    籠罩著陣勢的魔氣忽然間倒卷而回一點不剩地湧入了村民們的身體之中。魔氣入體後,原本木樁一樣站著不動的村民竟然個個目閃藍光動了起來。頃刻間百十號村民從四面八方沖向了牛頭。情急之下,牛頭揮動斧頭打算將沖過來的村民震開,可是斧頭砸過去卻發現那些村民都變成了海綿的體質,全身軟不著力,不但斧頭震不開他們,他們反而向蛇一樣順著斧柄躥上來纏住了他的手臂。此時的牛頭對“打蛇順棍上”這句話有了最深刻的體驗。

    轉瞬間,身材高大的牛頭居然被百十個體軟如蛇的村民裡三層外三層地纏住了。這些村民不單體軟,而且相當的柔韌,以牛頭的神力全力掙了三次竟然沒有掙開。事情遠不止牛頭被纏那麼簡單,在牛頭被纏的同時,又有一百多個村民相互糾結在距牛頭五十米左右的距離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人球。人球形成後便高速滾動筆直地撞向牛頭,在人球滾過的土地上泥土飛濺留下了一道深達三尺的土溝。一百多個村民,單以自身體重計算就超過了萬斤,而萬斤的重物加上疾風般的速度產生的衝擊力簡直就是天文數字。牛頭可以舉起萬斤重物,但是在行動受限的狀態下能不能經起萬斤人球的衝撞可就難說了。

    牛頭勢危,土丘上突然起了刮起了一道勁風。牛頭的鐵哥們老搭檔馬面在第一時間提著一杆長過兩丈粗如兒臂的骨矛沖了過去。馬面的名字裡不白帶一個馬字,世間所有的千里馬加起來也不及他速度的百分之一,在人球撞上牛頭之前,馬面後發先至出現在人球和牛頭之間。

    馬面停下的時候,面對著牛頭,背對著人球。高速衝擊過來的人球造成的風壓吹得他衣衫飄飛,他卻連眼角都沒抬一下,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牛頭身上。馬面手中長矛快似閃電,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用巧勁將牛頭身上百多人一一挑飛,這時背後的人球也壓了過來。馬面依舊不回頭,長矛斜戳於地面支撐住了身體,身體橫飛而起一雙巨蹄直蹄身後的人球。在同一瞬間,擺脫了糾纏的牛頭想都不想,把頭一低一雙牛角沖著人球頂了過去。

    馬蹄、牛角部分先後對上了萬斤的人球,平地上炸響了一道驚雷,經過了五十米距離不斷加速堅如精鋼的萬斤人球如同撞到牆壁的皮球一樣向後彈了出去,牛頭和馬面原地不動,地面上裂開了一條几十米長二尺寬深不見底的裂縫。

    力敵人球後,牛頭馬面收勢喘了口氣。就在他們喘口氣的工夫,魔陣又生變化。人球散去,軟體人也隱去了身形,一團魔氣從地面升起,在空中一分為二,借著化成一團黑色的火焰和一團綠色的魔雲。黑色的火焰無聲而囂張地跳躍著,從火焰中散發出來的不是灼熱,而是一股莫名的寒意;綠色的魔雲濃重如鉛,雲層中閃爍著紅色的電光。黑火綠雲一左一右,電光火石般壓向牛頭和馬面。牛頭馬面看到黑火綠雲之後,不禁露出了苦笑。

    牛頭馬面見多識廣,知道黑火綠雲的厲害。黑火名為魔劫心焰,綠雲名為亂神幻雲。這兩種法術產生的東西是魔界的經典保留專案,即便是牛頭馬面級的人物也不敢輕易嘗試。追究起來,這兩種法術是魔君的原創,是魔界對付超級對手的制勝法寶。

    修為在大羅金仙以下的,遇到魔劫心焰和亂神幻雲會直接在至純魔火和劇毒雷電之下形神俱滅。而大羅金仙以上級別的所受的待遇就更特殊了。只要是心中有一絲欲望,被魔劫心焰罩住之後,在魔火蝕體之外,還會因為內心的欲望產生心魔,心魔一生魔劫便至,身心皆受魔火煎熬,重者形神俱滅,輕者仙品衰退。同樣被亂神幻雲罩住之後,不但身體遭受雷電、劇毒的侵蝕,同元神會被吸入魔雲中的幻境,在萬般幻象之中耗盡元神,即便能及時脫出,多半也要修為大退。

    這兩個法術是魔君這個超級壞蛋想出來禍害各界強者的,如果由他親自施展的話,除了無欲無求的佛祖和實力超級強悍的仙帝之外,沒有能夠倖免的。人爭一口氣,佛為一炷香,各界生靈哪個沒有點兒私人想法的,人家魔君就是看准了這點才發明創造的,沒這點兒覺悟能混上魔界老大的位置嗎?

    這兩個法術也極其耗費法力,就魔將級別來說是無法施展的。如今突然出現在牛頭馬面頭上,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魔將藍波對他倆極其忌憚,借著陣勢的威力拼著耗費法力冒死使了出來。以牛頭馬面的實力,不會死在魔劫心焰和亂神幻雲之下,但肯定要被削減道行,如果一個不巧兩位大佬的欲望太多,從黑火綠雲裡面走出來後變成了鬼卒的修為,那對他倆來說還不如死了好受一點兒。所以,在出乎意料地碰到了兩個陰損的法術後,牛頭和馬面當場流出了瀑布汗!

    牛頭和馬面狂汗的時候,黑白無常已經開始發暈了。幸好,有雞爪神這樣的老將在,他一看事情不妙,抬手打出了上千年沒出手的法寶——引魂燈。兩盞慘白的紙燈籠淩空飛去發出水波紋一樣的青光擋住了黑火綠雲。同一時間,雞爪神已經飛臨陣勢上空,兩隻雞爪扯起牛頭和馬面飛回土丘。雞爪神和牛頭馬面剛剛站定,空中就發出兩聲悶響,雞爪神的兩盞引魂燈在黑火綠雲之下報銷了。燈光熄滅,黑火和綠雲在空中交匯,重新化為魔氣落於地面,魔氣中人影重現,銷魂魔陣恢復了原狀。

    “真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這才多長時間哪?竟然一個小小魔將加一個魔陣就毀了我兩盞引魂燈,當初的魔帥也不過如此實力!”雞爪神心疼完法寶之後對牛頭馬面說,“你們兩個闖了一番,感覺如何?”

    牛頭摸了摸頭上的犄角說:“這廝並不算強,只是我們的顧忌太多,只要捨得斷去地脈,我一個人就能破陣。”

    “那還得有一個條件,就是這廝沒有第二次使出魔劫心焰和亂神幻雲的能力。如果這廝能還能使出來,那就只有請出一位閻王帶著法寶出手了。我們這裡的沒有可以強攻進去的了。”馬面補充道。

    “你們說的等於沒說。一個魔將就能逼閻王出手,那我們真成了吃閒飯的了!”雞爪神說完甩手招出了七盞引魂燈護在頭頂準備親自闖陣。

    雞爪神剛要邁步,清靈子卻攔在了他的身前。“雞老且慢動手!陣法之道乃借勢取利機巧心思之道,講求因勢利導聚沙成塔以弱勝強,非是勇力可決。破陣之法,明其理得其法而破謂智勝,斷其根本而破謂巧勝,強攻硬摧而破謂力勝,然陣之本意即為聚萬力而迎一敵,故智巧多成,而力勝甚難。目下雖不得陣法,亦不可動其根本,但設陣之魔將即有所圖必有可乘,何不以計取設陣者而破陣?”

    雞爪神仔細體味了一下清靈子的話後說:“你的意思是說,利用魔將開出來的條件,設計把魔將除了,讓陣勢自解?”

    “正是此意!”清靈子回答。

    沒等雞爪神表態,魔陣之中傳出了魔將藍波的喊聲:“牛頭馬面,你們給我聽好了。要想得平安無事,就把公子白和裂魂丹砂交給我。從現在起,我就催動陣勢,並且消滅途中遇到的所有人,天亮之前要是不見公子白和裂魂丹砂,我就找一個像樣的城市引發陣勢,到時候你們就等著接收一座死城吧!”藍波的話音一落,原本在原地不動的陣勢,竟然開始移動,而且勢如奔馬速度極快。

    黑無常看了一下陣勢移動的方向,焦急地說道:“這下麻煩大了。那廝直朝著鬼門關的方向而去,而且沿途要經過三個鄉鎮。按他說的那樣,不出半個小時第一個小鎮上的人就要遭殃了。”

    公子英看到雞爪神在用眼睛瞟公子白,趕緊說道:“他說的條件根本就是扯淡!我哥是魔界的全民公敵,交給他就是死路一條。裂魂丹砂更不能給他,給了他,他就直接去炸鬼門關了。答不答應他的條件都沒好結果,不行的話還是請個閻王上來擺平吧!”

    一直沒說話的公子白從公子英的身後轉了出來,先對公子英說:“老弟,你不用擋著我,就算你擋著我,該我出頭的時候,還是得出頭,躲是躲不過去的。”然後,公子白又對雞爪神一干冥界大佬說:“剛才我師兄已經說過了,如果不請閻王出馬,就只有先解決了藍波這個擺陣的才行。這狗廝躲在陣勢裡面不出來,要想搞定他,就得進到裡面去。現在有資格而且名正言順地進去的就只有我了。”

    “你小子真要出頭?你的傷還沒好利索,不要命了?”牛頭瞪著牛眼問道。

    公子白揉了揉被瞪疼的眼睛回答說:“我不去行嗎?這廝被逼成這樣也跟我有關。我要是不這麼早猜出他的意圖,他就不會狗急跳牆了。待會兒我進去,能解決掉他就解決掉他,解決不掉的話也會多拖延一會兒時間。你們趁這工夫還可以請個閻王上來坐鎮。”

    公子英和嘯月一致不認同公子白這種把事往自己身上攬的牽強說法。

    嘯月說:“小白,你少扯!要不是你,鬼門關早就給炸了,你是功臣不是罪人。牛頭馬面兩位都搞不定,你瞎出什麼風頭啊?”

    公子英說:“哥,你可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鬼都不知道那個王八蛋安的什麼心,萬一你一進去他就把你殺了怎麼辦?”

    公子白不為所動,認真地說:“你們倆不要擔心,我一向都沒有捨身成仁的傾向。我有一萬分的把握他不會殺我,因為我有他想要的東西。”

    公子白的後一句話的後半決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嘯月、公子英和司徒焱焱聽到了。公子英和嘯月聽到後要張嘴大叫,看到公子白強烈暗示的眼神後硬生生地憋住了。

    司徒焱焱凝視了公子白幾秒鐘後開口說了四個字:“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公子白鄭重而肯定的回答。

    司徒焱焱點了點頭說:“那你就去吧!”

    在公子白的強烈要求之下,迫於形勢,經過簡單的會議之後,雞爪神一干冥界大佬和人類的法師們終於同意讓公子白去冒險了。出於萬全的考慮,黑白無常還是動身趕回冥界去請閻王隨時準備出馬。

   


鬼律師(第二部) 第一章 反恐 第五十二節 雲山霧罩(上)
看了看越行越遠的魔陣後,公子白走到司徒焱焱面前,微笑著說:“司徒,跟你商量個事。看在此行兇險的份上,能不能批准我抽支煙定定神哪?”

    司徒焱焱臉色微變,然後努力控制著面部表情,淡然說道:“你的禁煙期還沒過呢!只能抽一支,要不是看在你要冒險的份上,半支都不行!”

    “一支足矣!有此一支煙,大事必成!你就等著我立功的消息吧!”公子白一邊說一邊拿出一支半尺多長的大號雪茄叼在了嘴裡。

    “啊!這樣一支,最少頂兩包香煙!你不要命了?”司徒焱焱的臉色徹底變了,可公子白早在她發作之前展開身形往不斷遠去的魔陣掠去。

    公子英強忍住笑,催促道:“司徒不要生氣,嘯月老大不要傻笑,趕緊跟過去接應我哥吧!就是想扁他,也得等他有命出來再說呀!”

    司徒焱焱跺了跺腳帶著氣追了下去。嘯月開動前用眼睛一掃周圍,突然發現吸血鬼彼得不見了。嘯月剛想開口嚷嚷,就被公子英按住了嘴巴。“嘯月老大,千萬不要嚷嚷,如果說漏了,我哥的命可就真的沒了!”

    “你哥到底要搞什麼花樣?快點兒告訴我!”嘯月撥開公子英的手,壓低聲音問道。

    “天機不可洩漏!跟上隊伍,慢慢看你自然就知道了。”公子英一臉神秘地催動飛劍跑了,嘯月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門道,只好悶頭邁步追趕大部隊去了。

    無論是人界法師,還是冥界的鬼魂,現在都不禁佩服起這個藍波來了。古往越是厲害的陣法,對環境的要求越高,一旦設陣的環境受到破壞,或者是離開了原來的環境,陣法很容易就會破敗。可藍波弄出的這個銷魂魔陣絕對是陣法中的異類,在離開原來的環境之後不僅威力絲毫不減,而且還隱隱有漸增之勢。從這點上看,清靈子的研究結果是不準確的,想要破陣只有明白陣理和憑實力硬闖兩個辦法。

    藍波正催動魔陣往鬼門關方向進發,忽然聽見陣外有人叫喊。“哎……,叫藍波的禿瓢兒,快停下!食魔人公子白來了!”

    藍波正鬱悶呢,忽然聽見公子白來了,心情好了不少,當即停下魔陣,透過魔氣向陣外觀望。只見一個身材不高,身穿休閒裝嘴裡叼著雪茄煙的男子正向魔陣飛奔過來。藍波在飛機上見過公子白的樣子,認得來人正是公子白。不管怎麼說,公子白在魔界已經凶名大盛,而且曾經吃過公子白的暗虧,藍波不敢大意,眼見公子白就要衝進陣勢趕緊催動陣法做好了應付公子白闖陣的準備。

    藍波很不理解,預想中的生死決鬥並沒有出現,公子白到陣勢的邊緣一個急?車停了下來,害得他空發了一個法訣,陣勢一輪空轉後法力反擊到他自己身上,不但噴了一口血還差一點兒就從陣臺上翻下去。公子白不知道他一個急停就差點兒破了魔陣,否則定會因為自己的表演不夠逼真而遺恨下半生。

    陣前的公子白既不闖陣也不離去,而是找了一塊大點兒的石頭一屁股坐上去,一口接一口地抽起了雪茄。面前是魔陣,周圍百米之外是無數鬼卒,在幾萬雙眼睛的注視下,公子白玩起了香煙秀,雪茄在手上上下翻飛不說,嘴裡吐出的煙霧也在法力操控制下變幻出美女、美食等等不同的造型。一會兒工夫,公子白周圍就雲山霧罩地圍滿了青煙。

    當公子白的一口煙氣化成紅燒魔香豬的時候,陣內的藍波忍不住了,大叫道:“公子白,有種就來闖陣,難道你認為憑那點兒幻術就能破陣嗎?”

    公子白彈了彈煙灰說:“禿瓢兒,你缺心眼兒呀?誰說我是來闖陣的?不是你點名請我來,我早就到市里洗桑拿作按摩去了!你要是想讓我進陣就讓開條路請我進去和你談談,如果不想讓我進去,我拍拍屁股就走人。傻子才硬闖進去呢!”

    公子白這一說,藍波才想起來,自己真是給氣糊塗了,公子白是自己點名要的。如果把公子白拿下送到魔界去獻給魔君,就算是任務失敗也能保住性命,魔君一高興還能給自己點兒好處,混個魔帥當當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這裡,藍波冷哼了一聲,催動陣法,公子白麵前的魔氣裂開形成了一條一人寬直通陣內的通道。

    為了防止公子白反悔,藍波威脅道:“路給你開出來了。不進來的話,我立刻開動。離此五裡有一個小鎮,你若走了,鎮上的人就全得死!”

    “不用威脅我。我既然來了,就得找你好好談一談,不然我就玩失蹤,你就是把地球人都殺了,我都不會出來的。”說罷,公子白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叼著雪茄舉步踏入了魔陣,而那些由煙氣化成的圖形也跟著他一古腦兒地湧了進去。

    陣中的一切都被魔氣遮掩,只有專門開闢的通道內可以視物,而這條通道內空無一物,走在通道內根本無法窺視魔陣的奧秘。一身煙氣的公子白沿著通道向前走了不到五米,身後的通道就自動合攏,將他與外界徹底隔絕了。

    公子白吸了一口雪茄,對著前方的虛空噴出煙霧後說:“禿瓢兒,你膽子也太小了!我剛進來你就把退路封了,怕我跑了,還是怕我有幫手啊?”

    藍波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傳言公子白陰險狡詐,而且極度無恥!我一個小小魔將怎能不防啊!”

    “你防得挺全面的。我的妖力空間都打不開了。看來,你沒少下功夫研究我呀!”公子白一邊說一邊往前走,“殺了我也是大功一件,你怎麼不立刻把我殺了?是不是想留著我作人質,關鍵的時刻保命啊?”

    對公子白的話藍波沒有反應,公子白繼續說道:“人說魔族戰士為完成使命皆悍不畏死,你怎麼這麼怕死呀?”

    對於公子白的譏諷,藍波有了反應,大聲說道:“低等的戰士自然要勇猛無畏,但我們這些為將者怎麼能輕易犧牲。少用言語激我,你前面有張魔符,撿起來貼到胸口上!”

    “當兵的拿命添,當官的領功。魔界的規矩還真現實!”公子白嘴上不饒人,眼睛裡已經看到了地上的魔符。一小塊不規則的羊皮紙上用鮮血寫著魔文畫著抽象的圖案,魔符看起來既不美觀也不衛生。


鬼律師(第二部) 第一章 反恐 第五十三節 雲山霧罩(下)
公子白用兩個手指頭拈著魔符皺著眉頭對看不見的藍波說:“這玩意髒得不行,不知道有多少細菌,能不能不貼呀?”

    “少廢話!實話告訴你,那符是封住你法力的。你要是不貼上,就只有憑本事闖陣,你要是能破陣自然萬事大吉。破不了陣的話,不但自己死,接下來還會死更多人。”藍波不耐煩地說。

    “好吧!誰讓我這個人心軟,自己不想死,也不想別人死呢!”公子白說完,非常無奈地把魔符貼到了自己的胸口上。魔符及體,公子白就覺得全身法力在瞬間被壓縮到了胸口上,像塊石頭一樣鎮在心臟上面無法運轉無法使用。同時,那些由雪茄煙氣組成的一直跟著他的煙氣造型無聲地消散成了一團青煙徐徐飄蕩在通道當中。

    公子白站在原地,不再行走,對著虛空比了比中指說:“禿瓢兒,現在我的法力被封,你可以放心出來和我談談了吧!這個時候還不露臉,我可鄙視你!”

    魔氣一陣翻滾,通道消失不見,濃厚的魔氣在公子白周圍形成了一個方圓五丈蒙古包一樣的封閉空間,在魔氣的擠壓下,尚未飄散的雪茄煙氣也有大部分給包裹到了空間裡。一時間,這個封閉空間內充滿了香醇的雪茄氣息。下一瞬間,一座陣台出現在公子白的面前。

    陣台四四方方,高不足三米,長不到一丈,但是看了之後一樣令人觸目驚心。六十四名童男童女在一根血色斑駁的魔界血藤的纏繞串聯下肢體交接形成了四邊三層的金字塔形陣台。陣台之上,樹了一幢人皮魔幡,魔幡之下盤坐著禿頂呂興國。此時,呂興國一改平庸疲憊之態,雙目魔光如炬,原本的衣裝被一套毛如鋼針齒如利刃的魔獸披甲代替,裸露在皮甲外面的皮膚色如赤銅,一道道奇黑如墨的魔紋隨著他的呼吸在皮膚頭面間時隱時現。

    看過魔陣之後公子白倒吸了口冷氣,搖頭說道:“真想不到,你一個魔將居然能組成如此陣勢!若非見到你的陣台,我還真猜不出你的陣勢居然是用正宗的先天六十四卦為本以魔氣逆向推演而成的。此法吞噬天地人精氣煉化為魔氣,雖然精妙,但是對主持陣法者卻有極大傷害。你是不是嫌命長了,想早點兒死啊?”

    藍波悶哼一聲說道:“若非你們苦苦相逼,我也不必如此狼狽。魔界的規矩你很清楚,與其回去領死,不如在這裡跟你們拼一場來得痛快!”

    公子白聽了藍波的話之後笑得前仰後合,好半天才捂著嘴艱難地忍著笑說:“老大,你就別在我面前裝硬漢了!你要是不怕死就直接帶著這個魔陣用最快的速度沖到鬼門關去,然後毫不猶疑地引動陣勢爆發。如果你夠堅決夠狠的話,最起碼可以把鬼門關炸掉一半,就算閻王出手炸不掉鬼門關,你也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讓閻王翻個跟頭打個滾兒什麼的出一下醜。你弄個陣勢出來,不但要挾持我,還要求得到裂魂丹砂,明顯是想找個保命的辦法,根本沒有犧牲的決心。從這點上來講,你這個魔將還真不如一個人類的恐怖分子。人家在身上綁炸彈搞自殺攻擊都不眨眼睛,虧你還是魔將,讓你為了魔界的榮譽犧牲一下還前思後想的,實在是讓人笑話!”

    藍波對公子白的嘲笑不以為然,反唇相譏道:“為將者當以智勝,審時度勢而決進退。如今我以人命為挾,令冥界進退失據。迫於壓力,就算你不主動出來,冥界還是要把你交出來。莫要逞口舌之利!就算我怕死,殺你還不是易如反掌!”

        公子白吸了一口雪茄,不緊不慢地吐出煙霧,用一看就知道是裝相的表情十分“誠懇”地對藍波說:“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很害怕呀!”

    藍波就算是長了蛤蟆眼也能看出來公子白是在說反話,當即大怒道:“公子白,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你要是真想死得快些,我可以馬上成全你!”

    “別激動嘛!”公子白不緊不慢地說,“跟你說實話,你怕死,我也怕死。你怕回魔界沒法交待,我不出頭一樣會被人界和冥界給逼出來。從這個角度上講,咱哥倆是難兄難弟,誰也不比誰好多少啊。”

    “少在這裡說瞎話!若不是你從中作梗,我早已完成任務了。沒時間和你廢話,收你進陣!他們要是有什麼不對,你就是第一個死的人。”藍波說完手指一彈,陣臺上的魔界血藤枝蔓一展如靈蛇般卷向法力全無的公子白。

    目下的公子白法力無法施展,只是因為妖狼血契的關係體質超出常人數倍,在沒有法術反擊的情況下,他只好奮力一躍躲開了血藤的一擊,然後高喊道:“停!我有你想要的東西!我都說我怕死了,我不是來送死的,死來和你商量一個都能活下去的辦法的!”

    藍波沒理會公子白的叫喊,再次催動血藤卷向公子白。這次公子白沒有躲閃,站在原地沉聲說道:“你別給臉不要臉!逼急了老子,就捏碎裂魂丹砂跟你同歸於盡!”

    裂魂丹砂四個字絕對有殺傷力,血藤停在公子白鼻尖前一釐米的地方,然後閃電般地縮了回去。陣臺上的藍波瞪著眼睛站了起來,大叫道:“你說什麼?裂魂丹砂在你手上?”

    公子白又吸了口雪茄,用手揮了揮身前淡藍色的煙霧後才說話。“犧牲精神和白白送死是兩碼事。我現在年輕有為聲名如日中天,活還沒活夠,哪有白白送死的道理。沒有保命的本錢,我敢進來嗎?”

    藍波被公子白給唬懵了半信半疑地問:“這麼說你真的有裂魂丹砂?據我所知,裂魂丹砂在冥界都極為稀少,你從何而來?”

    已經在雲山霧海之中的公子白美滋滋地又來了一口煙,笑吟吟地說:“我的人品好啊!坐飛機不用自己掏錢不說,隨手撿了塊石頭居然還是寶貝!既然是寶貝就不能隨便讓人看,更不能四處宣揚不是。所以,現在他們在外面四處尋找裂魂丹砂,卻不知道你們丟的那一大塊就在我的手裡。”

    “此話當真!”藍波急問道。

    “比珍珠還真!眼見為實,我讓你看看不就得了!”公子白說完,手腕一翻,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塊巴掌的石塊,然後用巧勁一捏石塊的外殼應手而碎,露出了一塊色如凝血並且被一層青色霧氣包裹著的晶體。

    “裂魂丹砂竟然被你拿去了!快還我!”面對裂魂丹砂藍波異常激動,身形一晃離開陣台撲向了公子白。

    公子白哪能讓藍波得逞,身形一晃後退了五米,閃過了藍波。“你想的美!沒談好條件之前別想拿回去。再動一下,我就捏碎它。咱倆一塊兒玩完!”


鬼律師(第二部) 第一章 反恐 第五十四節 煙霧奇兵(上)
藍波非常清楚,公子白說的不是假話。裂魂丹砂有靈魂原子彈的惡名,如果公子白真的狠下心來把裂魂丹砂給捏碎了,單憑公子白和陣內這麼多人的魂魄能量就足以把他和方圓五十裡的山野村落全部摧毀。

    公子白不是一般的狡詐,真後悔為什麼不再多費點兒法力弄道可以禁制他全身氣力的魔符出來。藍波心裡後悔,嘴上卻不認輸,說道:“你不是怕死嗎?同歸於盡有什麼好處?”

    “起碼能拉上你,而且鬼門關也能保全下來。”公子白作大義凜然狀回答。

    藍波的眼珠轉了幾轉,沒能想出瞬間解決公子白奪下裂魂丹砂的辦法,只好耐著性子問:“說說你的條件吧!”

    “我的條件很簡單。你我都不能死,而且要體面地收場。”公子白猛吸了兩口雪茄,把煙頭扔掉後接著說:“反正外面的不知道我有裂魂丹砂,也破不了你的陣勢。我可以把裂魂丹砂給你,你保證百年之內不在人界和冥界鬧事,然後你閃腿走人,我把陣勢破掉。這樣一來,你百年後一樣可以出來搞事兒,我則可以因為今天的事大出風頭,不出百年就能去仙界發展了。這種你我都得利的事,難道不值得幹一回嗎?”

    藍波對公子白的提議很感興趣。各界生靈都有一個共同點,能活著誰也不想死。魔將很難到達人界,魔將地魂魄到達了人界又成功地奪舍了身體就更不容易了。雖然任務失敗,他本來就是任務的監督者,而不是非要犧牲的執行者。只要裂魂丹砂在,就還有完成魔君宏偉計畫的可能,魔君就算發怒,也不會要了藍波的小命。

    聽公子白這一番言語,藍波的腦子裡有了新的思路。魔君雖然利害,但是不可能對人界發生的事情一覽無餘。只要把責任往死了的魔將身上一推,公子白則對事件真相保持沉默,那他不但性命得保,沒准一不小心就成了力挽狂瀾的英雄了。

    公子白看藍波半天不言語,緊跟著又給他添了一把火。“今天你這個舉動已經夠大的了。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雞爪神一干冥界大佬都因為你這個陣勢吃了癟。人界法師更是損失慘重。你如果不見好就收,閻王要是真的出來了,你能不能撐住就難說了!”

    藍波心念急轉,審時度勢,立刻就發現公子白給他設了個死局。因為裂魂丹砂的關係,他只要不想死就得和公子白僵在這裡。完美的陣勢裡面突然多出公子白這麼一個碰不得趕不走的障礙來,閻王要是來了,他還真沒有能撐住的自信。要想破解死局,唯一的出路就得按照公子白的路子走下去。

    憋了半晌之後,藍波終於吃不住勁兒說道:“公子白,我怎麼能相信你?”

    公子白把嘴一撇,無奈地說:“這個問題也是我要問你的。我不願意跟你一起死,你也不願意陪我一塊亡。咱倆要是想有條活路,就只有相信對方。你當我願意跟你合作呀?要是你不講信用,拿了裂魂丹砂後把我哢嚓了,我找誰說理去?”

    “事情總得有個解決方法呀。不若你我各自立誓,互下詛咒如何?”藍波提出了一個自認為比較保險的方法。因為就詛咒的法術來講,魔界法術裡面的詛咒最多也最厲害,而魔族本身就是負面能量的產物,一般的負面詛咒對魔將級的人物不但沒有作用,而且跟讓他們吃補藥差不多。

    “我看還不保險,首先你得恢復我的法力,然後把控陣幡交到我的手上。”公子白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不行,控陣幡給了你,陣勢就破掉一大半了。我可以恢復你的法力,然後立誓、下咒,最後用控陣幡交換裂魂丹砂!”

    “看起來還是你占的便宜多一些。怎麼說陣內也是你的地盤,除非你能把活動空間開大些,否則不等我拿了控陣幡你就發動陣法取了回去,那我跟自殺沒什麼兩樣。”

    “我給你二十丈的空間如何?到時候,用走馬換將的方式,各自取需要的東西。那控陣幡可是出自魔君之手,要不是形勢所迫,我還不願意給你呢!”

    “那就這麼說定了!”

    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公子白和藍波確定了行動方案。

    藍波收回魔符之後,他和公子白開始立誓。

    我一等魔將藍波以魔君之名立誓,取得裂魂丹砂後百年內不作對人界、冥界有害之誓,亦不加害公子白,且對今天之事守口如瓶,若有違反甘受百毒侵體萬鬼嗜魂之苦。

    藍波這個誓言是由講究的,他就是從魔界的萬毒淵邊出生的,而且但凡叫魔將的都有吞噬魂魄的能力,百毒侵體對他來說就是洗桑拿,萬鬼嗜不了他的魂,只能被他當糖豆吃。

    與藍波的奸詐誓言相比,公子白的誓言倒是實實在在。我公子白以天地為誓,破除魔陣後對今日之事永不洩漏,有生之年決不加害魔將藍波,若有違反甘受五雷轟頂之苦魂銷魄散永不超生。

    發完誓之後,公子白和藍波又互相交換了詛咒的法物。公子白交出去的是一塊潔白的玉符,而藍波遞過去的是一枚血色銅錢。兩人接過對方的法物後紛紛催動法力,玉符化光、銅錢化霧融入了對方的體內。詛咒的內容誰也沒告訴對方,但是可以肯定,誰要是違反了誓言詛咒一定會產生可怕的後果。

    在第一階段取得實質性進展後,雙方開始了合作的最關鍵部分——交換裂魂丹砂和控陣幡。依據公子白的要求,藍波把清淨空間增加到了二十丈方圓,以陣台為中心點,一邊是藍波和他的控陣幡,另一邊是公子白和裂魂丹砂。

    經過謹慎地確認證明在控陣幡和裂魂丹砂上面沒有附加遙控類的法術後,公子白和藍波保持著一致的速度向對方的物品走去。因為他們兩個的身上都有對方下的詛咒,誰都不能動手傷害對方,所以在中點匯合的時候除了皮笑肉不笑地說聲“合作愉快”之外,觀眾期待的激烈打鬥場面並沒有出現。

    在同一時間,雙方接近了各自的目標。裂魂丹砂就在藍波面前,周圍除了一團沒散盡的雪茄煙氣之外沒有其它礙眼的東西。就在藍波滿懷著希望伸手去拿地上的裂魂丹砂的時候,雪茄煙氣之中突然閃現一道寒光,寒光過處是血光,藍波的一整條手臂跟他的身體說白白了!

    藍波在突然被襲的震驚中沒有緩過神兒的工夫,雪茄煙氣之中探出了一條手臂,抓起地上的裂魂丹砂丟給了遠在二十丈外的公子白。公子白此刻已經拔起了控陣幡,轉身穩穩接住了裂魂丹砂,隨即控陣幡和裂魂丹砂一起消失了。

    “不可能!陣內你不可打開妖力空間,你有詛咒在身也不可能攻擊我!”藍波止住斷臂的流血,難以置信地叫道。

    公子白得意地擼起袖口,指著手腕上的一塊全鋼潛水表說:“你說的沒錯,妖力空間確實不管用了。不巧的是,我剛剛給我老弟弄了一塊儲物手錶,他還沒捂熱乎就讓我拿來用了。你要不是見到裂魂丹砂太激動,怎麼能忽略到我沒從口袋裡拿裂魂丹砂而是翻手就拿出來了這個細節呢?”

    公子白秀完了手錶之後,接著說:“我知道你一定在我身上下了歹毒的詛咒,我可不敢攻擊你。但是,我不能攻擊你,不代表別人不能。我進陣的時候帶了一名跟班兒,他來自西方,體質又特殊,一直藏身在煙氣裡,你沒有發現。要不然,就算我煙癮再大,也不會急著抽完夠普通人抽一個禮拜的雪茄!到現在,我只能遺憾地通知你,同志,你上當了!”

    公子白說完,空中的煙氣一個急旋在離藍波兩丈遠的地方化成了一名身材高俊金髮碧眼的男子。男子面帶微笑極其紳士地沖著藍波欠了欠身說:“西方血族子爵彼得‧阿曆克謝‧烏裡揚諾夫向您致意,我的行為完全是在公子白的脅迫之下做出的。如果您想報復,請沖他來。”

    藍波憤怒了,沒有理會彼得,嗷嗷叫著沖向了公子白,可剛走了兩步就覺得體內劇痛,低頭一看,自己的胸口正散發出淡金色的佛光,而自己的充滿仇恨邪惡的神識中竟然逐漸生出了善念。

    “不好意思。我知道在惡毒的詛咒對你都不會有什麼作用。所以,我給你的身體裡下了一道佛家渡魔咒。這佛家渡魔咒可不簡單,那可是一位煉出金身佛血的老和尚送給我的。只要你對我有攻擊的意思,這渡魔咒就會發作。你只要一直保持著對我的殺意,渡魔咒就會持續發生效力。即便不能把你渡化成佛,最低限度也能把你改造成一個大善人。恭喜你,你很快就會成為歷史上第一個被詛咒成好人的魔族了。魔佛兩界都會為你而感到驕傲的!”

    公子白的這番話,硬是把藍波氣得噴出一口血來。作為魔將,永世為惡是他們堅定不移的信念和生存意義所在,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緊密地團結在魔君的周圍實現魔界存在的意義。讓魔將變成善人,在其它各界看來是偉大壯舉,在魔將看來簡直是天塌地陷世界末日。

    為了維持自己的魔性,體現自己的魔生價值,藍波強行壓下了殺掉公子白的衝動,轉身沖向陣台。雖然沒了控陣幡,但是只要肯搭上自己的這條命,在陣台完整的前提下還是能夠推動陣勢拼個魚死網破的。這時候,藍波可真的被逼得非玩命不可了。


鬼律師(第二部) 第一章 反恐 第五十五節 煙霧奇兵(下)
公子白是什麼人,當然不能讓藍波的計謀得逞,當下對彼得說:“彼得,趕緊攔住他!只要你能堅持三十秒,我就破陣了!”

    彼得很清楚,公子白身上有藍波下的詛咒,不能出手對付藍波,能夠直接阻止藍波的只有他。在生死關頭,儘管知道正面對敵不佔優勢,彼得還是露出了尖牙和尺長的指甲向藍波沖了過去。在魔陣之中,無法施展需要時間吟唱咒文的法術,彼得只有用自己的速度和力量跟藍波展開了肉搏。

    公子白不敢怠慢手臂一抬長刀在手。“萬千惡業因魔起,半點慈悲可證心。鍛得慧劍三寸鋒,滌盡塵心斬業障。屠魔!”刀訣過後,陣中魔氣受長刀所引源源湧進刀身,同時公子握刀的手臂上激起一道血光直入刀身。血光過處,已經漆黑無比發出陣陣淒鳴長刀忽然金光大盛,一股浩然正氣蓬勃而出。

    “破!”公子白手中長刀直劈陣台,金光沖天而起,長達五丈寬逾兩丈形如實質的金色刀氣劈在了陣台之上。魔界血藤在金光中枯萎,組成陣台的童男童女散落在地,但周身上下絲毫無損。

    陣台被毀,陣內魔氣頃刻間四散而去,被陣勢拘束的村民亦東倒西歪顯露身影。打鐵趁熱,破了陣台之後,公子白奮起余勇在陣台所在的陣心一口氣連劈六十四刀,刀氣引動了天地靈氣,被魔陣逆行的靈氣瞬間恢復了原本的運行規律,陣勢徹底告破,但公子白卻被靈氣運行由反變正產生的巨大的反激之力震散了全身法力搖搖欲墜。

    從藍波沖向陣台被彼得攔截開始,到陣勢被破總共用了二十八秒鐘。在這二十八秒之內,彼得可吃盡了苦頭兒。血族子爵的肉搏能力不低,但是照魔將比起來還差了兩個檔次,在二十八秒之內獨臂的藍波在彼得身上留下了二十五處貫穿性傷口、六處開放性骨折、三處法術傷害。若不是藍波現在用的是人體不是魔體,而彼得的身體再生自愈能力超級強悍,彼得早就去見西方死神了。

    在第二十九秒鐘,彼得和藍波之間爆出了一聲巨響。巨響過後,藍波騰空而起,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深坑,而彼得卻不見了。在空中一個轉折之後,藍波帶著一身佛光沖向了公子白,看來他是豁出去了,寧願變成大善人,也要在沒徹底轉變之前要了公子白的小命。與此同時,一朵火雲從陣外飆射而入。

    眼看藍波淩空撲了下來,公子白卻連挪動一步的力氣都沒有了。可是藍波沒能殺了公子白,在他手指尖碰到公子白髮稍的時候,一隻帶著香氣的纖纖玉手搭上了肩膀。被美女勾肩搭背按理說應該感到幸福,可是被司徒焱焱搭上肩膀的藍波唯一的感覺就是熱,然後就什麼感覺也沒有。在萬眾矚目之下,藍波十分悲壯地保持著衝鋒的姿勢撞到公子白的身上,隨即化成一股飛灰隨風去了。

    見到司徒焱焱眼中閃著關切落在面前,公子白心神一松歪到下去,就在他失去重心的瞬間一支強有力的胳膊攙住了他。“哥,有我在,你就永遠是不倒的英雄!”公子英的聲音入耳,公子白側頭對著他會心一笑,眼睛一閉徹底暈菜了。

    刀光沖天的時候,司徒焱焱、嘯月和公子英就憋足了勁準備接應公子白,魔氣一散,不等雞爪神的命令出口,他們三個就往魔陣裡沖了。司徒焱焱的速度最快,實力最強,趕在公子白被擊中之前把憋了一肚子的火發洩到了藍波身上,一下就把快要轉型成為善人的藍波燒了一個形神俱滅屍骨無存。公子英隨後趕至,扶住了公子白保住了他哥的光輝形象。

    最不爽的是嘯月,他慢了一步,眼見戰鬥結束,只好在三米之外停住腳步發發牢騷。“我真是倒楣,能搶的鏡頭都讓你們倆搶了!又是柔情,又是親情的,把哥們給扔一邊沒法抒情了!”

    嘯月的話音剛落,就看見幾米外的一個土坑裡面伸出了一雙髒兮兮的長著一尺多長指甲的手,緊接著從坑裡面探出了一個體無完膚的上半身。嘯月以為出現了新的魔族,立刻拉開架勢準備開打。

    “別打!我是彼得。”從土坑裡面爬出來的人滿口俄羅斯顫音,顯然是虛弱到了極點。

    嘯月仔細一看,爬出來這位果然是彼得,當即走過去把彼得下半身從坑裡面拉出來,一邊拉一邊問:“哥們,你咋整成這樣了呢?要不是看到你這燒焦的黃頭髮,我可真動手了!”

    彼得艱難地翻了翻眼睛,無比幽怨地說:“嘯月王子,你就知足吧!你還能在一邊說說風涼話發發牢騷。我拼掉了大半條命,被蹂躪成這樣,還不是沒人理!十好幾米深的坑,我斷胳膊斷腿的,從下面硬爬上來容易嗎?”

    嘯月看了看彼得身上的傷不由得咧了咧嘴,很是同情地拍了拍彼得的肩膀說:“哥們,看到你,我心理平衡了!你這樣的待遇怨不得別人,要怪你就怪丘達可吧!”

    彼得沒曾想嘯月會說出這麼沒有同情心的話來,更沒法理解丘達可是什麼東西,終於承受不住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打擊,一口氣沒上來休克了。

    隨後趕到的雞爪神從公子英口中得知了公子白利用裂魂丹砂引誘藍波進而破陣的計畫後大聲地埋怨了一句:“這小子簡直是混蛋,帶著裂魂丹砂進陣連招呼都不跟我們打一下,要是出了大事他負得起責嗎?”

    雞爪神的話傳到了司徒焱焱的耳朵裡,司徒焱焱立即反問道:“雞老,他要是告訴你們,你們能讓他進陣嗎?他不進陣,能破陣嗎?就算是裂魂丹砂在這裡炸了,頂多是大家同歸於盡,但能保全人界和冥界。如果陣勢不破,危及鬼門關,在鬼門關前來一個大爆發,那就不好收場了吧?當機立斷,舍小節取大意才是男兒本色!事後追悔,過後埋怨,可不是前輩應該說的話!”

    雞爪神被搶白後臉色數變,但終究沒有發作,只是搖頭歎息道:“女娃子說得有理,我們這些老傢伙活的時間長了,遇到事情反而不及你們這些年輕的生猛!以後的世界,看你們的了。”說罷灑然離去。

    魔陣的危機解除了。善後事宜由冥界處理。那些被藍波控制用於擺陣的村民在冥界的法術下被消除了關於此次事件的記憶,除了幾個被魔氣侵染過深的村民具有了暴力傾向之外,絕大部分又過上了平靜的山村生活。裂魂丹砂被冥界收回,永久封存於十八層地獄之下的幽冥空間,便是魔君親臨也無法取回。

    對於成功阻止這起嚴重的跨界恐怖事件的公子白一眾和吸血鬼彼得,冥界官方進行了高度讚揚,但是對於公子白私自帶著裂魂丹砂入陣的危險舉動就連閻王們聽了都捏了把冷汗,為了賠償冥界上下因此受到的精神損失,本來定好的物質獎勵就直接取消了。

    彼得養好了身體之後返回了家族領地,跟他一起回去的是公子白和嘯月的保證——幫助他調查血族長老的下落,還有就是一大箱子可以隨時製造出變種蝙蝠的美元現鈔。這些都是彼得用自己的血汗換來的。要不是吸血鬼具有化身成煙霧的種族異能,真就沒法騙過藍波混進魔陣。種族異能不是法術,有生物特性,但沒有法術特徵,否則就是雞爪神用法術變成煙霧也逃不過魔陣的感應。正是這個異能,配合公子白私人珍藏的一根大雪茄,在破除魔陣上受到了奇效。

    公子白傷上加上,在司徒焱焱的嚴格監管下調養了半個月才復原如初。因為沒有了美元作為經濟支撐,公子白只好厚下臉皮黑上了讓他查案的大叔們,雖然沒有去領航空公司的二十萬懸賞,但也讓他們報銷了蜀中名勝半月遊的全部費用。至於案件的調查結果嘛,非常好辦,直接了當地告訴大叔們,劫機的不是恐怖分子,不要去和國際恐怖集團或者邪教什麼的對號入座,只是有個非人類發了神經病,如今他已經化作青煙隨風飄散了,大家可以放心回家睡覺了。

    本來,公子白對自己敷衍塞責的報告並不抱太大希望,甚至做好了自行承擔旅遊費用的打算。但出乎意料的是,大叔們居然一聲不吭地認同了,並且對他表示了感謝,甚至有滿足他其他要求的意思。對此,公子白摸不到門路,只留下一句“以後有這樣的事最好別找我,讓我消停兒(消停兒者,安靜平穩之意)地當律師就萬分感謝了”之後落荒而逃了。過了很長時間,公子白才從側面瞭解到,那位躲在幕後把他推倒前面當槍使的同道中人,在闖魔陣的過程中壯烈犧牲了,早已有人先他一步對大叔們作了詳細的報告。大叔們知道事情已經徹底瞭解,自然也就不在難為他了。畢竟,他這樣的青年才俊于國于民都是大有用處的。

    在離開四川之前,公子白給雞爪神支了一招。把所有的奸詐鬼都趕離鬼市,在大打“誠信牌”的同時定期舉行打折銷售、贈送禮券的促銷活動,另外又在互聯網上註冊了主頁空間開展了電子商務(當然網站要採取會員制,而且網址進行有限的公開,否則就會出現一個無知少年突然收到鬼魂送貨上門的棺材板之類的靈異事件了)。為了開拓雞爪神的思路,公子白還特意買了諸如《沃爾瑪成功之道》、《MBA教程》之類的書籍贈給了雞爪神。有道是,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公子白的餿主意加上雞爪神的大膽改革,節節高鬼市的生意還真的火起來了,公子白一眾每人都得到了一張終身打折金卡。

    最後說一下魔界。從各個管道傳出的消息都證實魔君十分惱火,魔界一下子連折兩員魔將。其中之一,還是深得魔君喜愛,素有滲透之王美譽的特種魔將藍波。暴怒的魔君把新上位的魔帥拉登派到了魔界與佛界的邊界戍邊,拉登除了要統領智商為負數的魔豬軍團之外,還要每天聆聽佛爺們講經說法接受佛光普照,在心靈和肉體上受到雙重摧殘。為了激勵士氣,魔將藍波和被公子英的食鬼魔吃掉的魔將都被追封為魔界英雄,永遠地活在魔界大眾心中。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天下間真正的亡命之徒少之又少,就算是真正的亡命之徒,也是因為畏懼某些東西才變得不惜亡命的。不要被某些恐怖的現象所迷惑,恐怖只是邪惡欺淩善良的工具,拼命製造恐怖的人只是想利用恐怖來掩飾和逃避其真正畏懼的東西。當你敢於直面恐怖、敢於反抗恐怖的時候,你心中已無畏,你就是恐怖的製造者的噩夢!
jaecolee 發表於 2008-8-23 08:13
鬼律師(第二部) 第二章 隱私 第一節 隱私之訟
    四川一行公子白三人遊歷了諸多蜀中名勝,但是卻不曾與蜀中的高人異士謀得一面。原因無它,魔魂恐怖事件傷了蜀中諸門派的筋骨,眾多人界高手死傷造成了各門派閉關的閉關、謝客的謝客,對於公子白這個後起之秀根本無暇招呼。

    回到S市後,公子白一邊養傷一邊賺錢,著實過了兩個月的消停日子。因為答應了彼得要幫著尋找老血族的下落,而老血族攜帶的美元是從妖狼族那裡得來的,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落到了嘯月的身上。從暴富跌為赤貧的嘯月只好高唱著“富貴如雲煙”不辭辛勞地去妖狼族長老所在的各個妖力空間去採訪。取消了公子白的戒煙令後,司徒焱焱以入世修行為名,在離公子白家三站地的一個普通社區租了間房子過起了民女的生活,偶爾以指導方怡心修煉為名到公子白家裡突擊檢查。

    春花謝去夏荷開,這一日公子白正在家中陽臺上閑坐觀賞對對情侶泛舟河面的景色,忽然間房門咚咚作響,打亂了他剛剛升起的光棍兒情懷。不用猜公子白就知道誰來了。李寵從來都是穿牆而入不打招呼,嘯月直接翻窗戶,其他人都會按門鈴,只有一個小子來他家是用手砸門的。

    這個用手砸門的主兒姓張名東,是公子白初中加高中的同學,論年齡比公子白小了兩個月。他們倆可是一對專門在語文課上蹂躪老師的文學青年。遙想當年,吟詩作對,好多同學都認為他倆一定能成為文壇泰斗。可如今他們一個當了律師,另一個成了IT精英,在S市最有名的電腦一條街——三好街裡縱橫浮沉,著實印證了公子白的一句名言——世事難料!

    這位張曉東同志雖是公子白死黨,但還不知道公子白的另一重身份。所以,公子白不能讓方怡心去開門,只有親自動手提供開門服務。來到門口後,公子白隔著門大喊:“敲什麼敲?拿五毛錢開門費!”

    “公子白,別扯了!今天不是來找你玩的,快點兒開門,找你有正事!”聽聲音,門外的張曉東同志非常著急。

    “有正事?那進來說吧。”公子白打開了房門,門外的張曉東同志一頭沖了進來。

    張曉東,身高一米七八,體形瘦削,刀條臉,濃眉圓眼,鼻樑挺直,嘴唇線條堅毅,帶一副無框近視鏡,髮際線前突,周身上下襯衫領帶西褲皮鞋公事包一應俱全,一副精明強幹的白骨精(白領、骨幹、精英)形象。

    公子白把張曉東讓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扔給他一聽冰鎮可樂後說:“瞧你這一身行頭,應該不是在休假。上班時間你一頭大汗地跑我這裡來,到底是被崩了貨,還是有人欠錢不還哪?”

    張曉東灌了兩口可樂後半躺在沙發上說:“要真是這點兒事就好了!哥們我這回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過來找你,就是想讓你給我想個辦法。”

    公子白坐到張曉東對面說:“東子,頭兩年丟了幾十萬的貨也沒見你這樣啊,好歹你也是三好街有名的張總,大風大浪都經過多少回了,什麼事把你急成這樣啊?”

    “要是買賣上的事情我倒不在乎,可這回不是買賣上的事。哥們稀裡糊塗地成了被告,你看看這些東西吧!”張曉東從公事包裡面掏了幾張紙放到公子白的面前。

    公子白拿起來一看,這幾張紙太熟悉了,一張法院的傳票加上一份起訴狀。法庭傳票沒什麼可看性,起訴狀最能說明問題,為了瞭解張曉東遇到的是什麼樣的麻煩,公子白看起了起訴狀。

    剛看過一眼,公子白就懵了,舉著手裡的一頁起訴狀說:“東子,你幹什麼了,這上面一共有十三個原告,這十三個人竟然都是我們的高中同學,而且平常的關係都不錯,他們是不是吃飽了撐的,為啥合起來告你一個人啊?”

    張曉東用手拍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說:“你往下看吧!訴訟請求和事實理由都在第二頁和第三頁上呢。”

    公子白拿過剩下的兩頁起訴狀仔細看了一遍,一看之下終於明白了問題所在。這十三個原告告張曉東侵犯名譽權,說張曉東在網上發表小說使用同學們的真實姓名並且揭露了他們的隱私,因此給他們帶來了不良影響,要求張曉東賠禮道歉、消除影響,賠償精神損失十三萬元。

    公子白看完起訴狀,歪頭看著張曉東說:“東子,這些同學跟咱倆的關係都非常好,其中還有幾個曾經有過一段純真的戀情。你真的把高中時候的事寫成小說拿到網上去發了?”

    張曉東拍著大腿回答:“我忙工作還忙不過來,哪有閒工夫寫小說?”

    公子白把起訴狀放到張曉東面前指著起訴狀說:“那就不對了。他們說的可是有根有據的,人家也不能閑著沒事合起來誣陷你呀?”

    張曉東氣憤地把起訴狀揉成紙團扔到了垃圾桶裡。“真他媽的見鬼了!我根本就沒寫過小說,可接到傳票和起訴狀後到網上查了一查,居然真的有他們說的小說。而且寫的確實是咱們高中時候的那些事。我已經和他們通電話了,跟他們解釋說不是我寫的。可他們根本不相信,而且因為小說的事情,有六七個已經和自己的另一半鬧出了很大的彆扭,所以他們非要告我不可。我沒辦法只有來找你幫忙了。好歹你也是班長,再替我跟他們解釋一下,實在不行的話,你就替我跟他們打官司吧。”

    公子白再次問道:“你真的沒寫過?”

    “我要是寫了,讓我天天被老婆罵,所有的生意都失敗!”張曉東指著天上的太陽發了毒誓。

    公子白見張曉東說得斬釘截鐵,想了想後把他拉到了電腦前面。“我這裡能上網,把小說給我調出來,讓我看看。”

    張曉東熟練地打開電腦連接上了網路,然後找了一家專門發佈網路原創小說的網站,點開了一個連接。這是一個小說的書目簡介頁面。小說的名字叫做《高中生的絕密隱私》,作者張曉東,字數二十萬零五百七十三字,最近更新時間竟然是一小時之前。

    張曉東找到小說之後,示意公子白自己看。公子白接替了張曉東的位置,揮鼠點擊一口氣看了三大章內容,然後又看了看最近更新的兩章。看了前面的內容公子白的反應並不大,看了最近更新的兩章之後,他的臉色也變了。最近兩章的標題是《他現在是律師,而以前……》。這兩章寫的不是別人,而是公子白本人。在這兩章裡面作者把公子白上學時候逃晚自習出去吃雞架喝啤酒、跟弟弟一起在暗巷裡邊和小混混打架、偷看同學間的情書、曾經三個星期不洗澡之類的糗事一一爆料。

    看完小說之後,公子白點了一支煙,深吸了兩口才說話:“東子,要說這東西不是你寫的我都不信。無論是從行文的句式特點,還是敘事的角度和口氣上看,都是你寫出來的。前面那些同學的事有些我不知道,可這最近的兩章是寫我的,有兩件事我的父母弟弟都不知道,只有你知道。看過之後,我都想和他們一起告你了!”

    張曉東沒想到公子白會這麼說,十分詫異地問:“我哪寫你的事了?”

    “別不承認!你自己看吧。”公子白把電腦顯示幕轉到了張曉東的方向。

    張曉東湊到電腦螢幕前看了幾眼,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直著眼睛說:“我真的要瘋了!上午我看得時候還沒有,不到半天的工夫怎麼又多了你的事情?真是見鬼了!”

    公子白見張曉東的表情不是裝出來的,習慣性地遞了支煙過去表示安慰。張曉東這個從不抽煙的人,居然真的接過香煙點上火抽了起來。被煙霧嗆得一陣咳嗽之後,張曉東的情緒穩定了一點兒,緩慢地說道:“你知道,我是賣電腦的。就是自己不懂技術,認識的朋友客戶裡面也有懂技術的高手。接到傳票和起訴書之後,我已經請高手幫我查過了小說網站上傳小說的IP地址。那些IP位址不是我單位的就是我家裡寬頻的。而且我也要求連載小說的網站停止連載,可是這個網站停了,那個網站上就會出現,到現在連載的網站不但沒有減少,還多達上百個,不但小說網站上有,各種論壇上也層出不窮。那些同學因此更不信任我,非跟我打官司不可了!”

    公子白拍了拍腦袋,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無論你採取什麼辦法,這個小說都在不停地更新?”

    “沒錯!”張曉東雙手抱著腦袋痛苦地說,“揭人隱私,損人形象,破壞人家的家庭和睦,這麼缺德的事我能幹嗎?可文字風格和小說內容,甚至IP位址都是我的,說出去連我都有點兒相信事情就是我自己幹的了。可我是真的沒寫呀!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我馬上就要崩潰了!”

    公子白搶下張曉東手裡的煙,暗中施展了一個定神訣在他身上,穩住了他的情緒後說:“行了!你不用說了。我相信不是你幹的。關於這件事有合理和不合理兩種解釋。合理的解釋就是,有一個知道同學隱私又熟悉你文字風格而且至少是駭客級水準的人以你的名義來寫小說,滿足自己的變態心理。表面上看起來,除了心理變態和駭客的身手之外,我倒是符合這個條件。不合理的解釋就是你自己心理變態,至少是有夢遊的習慣,自己寫了東西之後並不知道。補充一點,還有個超不合理的解釋,那就是你真的見鬼了!”

    張曉東搖了搖頭說:“你就算是駭客和變態,也不可能知道你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更何況以你我的關係,你不可能陷害我。我現在是被人害又被人告,更糟的是被同學唾棄,如果不給自己一個清白,就算是你幫我打贏了官司,我也沒法做人了。”

    公子白從椅子上站起來,認真地對張曉東說:“實話告訴你。就目前的情況看,就算我說破嘴皮子,在這些證據面前也沒法幫你贏這場官司。如果想證明你的清白,那就只有找到證據證明寫小說的不是你。法院已經給了你一個月的舉證期,你已經浪費了五天,算上今天還有二十五天的時間,這段時間裡要是找不到小說出現的原因,你就只有打掉牙往肚子裡咽了。”


鬼律師(第二部) 第二章 隱私 第二節 反面證明(上)
  為了自己的死黨,公子白下足了功夫。

  公子白做的第一件事是在張曉東不知情的情況下用陰陽眼給他做了一次全身掃描。在陰陽眼之下,張曉東一切正常,沒有發現中了法術或者是被妖、鬼、魔侵害的跡象。

  確定了張曉東沒有遭遇靈異事件之後,公子白做的第二件事是和張曉東一起秘密地到市里最有名的精神病院去做了一次檢查。檢查的結果是,張曉東除了心理壓力大一點兒之外,精神狀態非常健康,精神分裂和夢遊的可能性為零。

  在法術和科學都沒能解決問題的情況下,公子白只好與十三名同學一一面談,希望同學們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張曉東一馬。說實話,同學們的要求也不過分,只要張曉東公開賠禮道歉,停止更新小說,消除影響就行了。可是張曉東本身沒有寫小說,更沒辦法消除網上的小說,不承認小說是自己寫的,也沒法消除影響。更絕的是,在公子白拼命斡旋期間,小說再次更新,不但更多地揭露的十三名同學的隱私,而且還另外提及了其他三名同學,這樣一來,告張曉東的隊伍裡又多了三名原告。

  傍晚時分,公子白一個頭兩個大地回到家的時候,猛然發現張曉東正瞪著發藍的眼睛站在他家門口等著他呢。

  公子白心情不爽,沒太注意張曉東的眼神兒,無精打采地對他說:“東子,你這事可真不好弄。我從早到晚一刻沒閑,口水費得夠裝滿一輛消防車,可是就沒滅得了他們的火。這幫人都說你指名道姓寫得太狠了,根本不聽我的解釋。看來,不找到足夠的證據,是沒法和他們交流了。”

  公子白話音剛落,張曉東就紅著眼睛揪住了他的領子,把他頂到了牆上。“公子白,你少裝蒜了!表面上裝著幫我,實際上害我的就是你!”

  公子白奔忙一天,在同學那裡碰了一鼻子灰磕了一腦袋包,抽冷子又被張曉東揪著領子數落,當然不爽。張曉東根本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覺得雙手被一股巨力震開,緊接著就覺得嗓子眼發緊雙腳沒有了著落。等他回過神兒來才發現,自己被公子白用一隻手攥著領口選口舉在了樓梯扶手之外。

  公子白惱怒地叫嚷道:“你腦子進水了?你沒搶我老婆,我也沒推你孩子下井,我犯得著害你嗎?為你的事我挨了一整天的白眼,你小子居然有心情堵在我家門口誣陷我,我看你病得不輕啊!”

  換作平時,張曉東發現自己被公子白一個手淩空拎著早就嚇得哇哇直叫,可現在他已經出離憤怒了,根本不在乎是否腳踏實地,扯著嗓子沖公子白喊道:“少跟我裝!我讓朋友幫著查過了,昨天上傳的那些文字是從你這裡傳上去的。就是你小子背地裡害我!”

  “有這事?”公子白把張曉東從樓梯外面拉回來,“你憑什麼這麼說?”

  張曉東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遞給公子白。“你好好看看,不單是我的朋友這麼說。從發文的那家網站瞭解到的情況也是一樣的。昨天我們倆看到關於你的那兩章內容是從你的電腦裡傳上去的。”

  公子白接過那張紙看了看。紙上有一大堆的技術資料,雖然能看明白的沒多少,但自己電腦的IP位址和電腦上的一個特殊檔拷貝,公子白還是認得的。看過之後,公子白問:“你這個朋友不是駭客吧?我電腦上的這個檔可是加密隱藏的,他怎麼搞到的?”

  張曉東沒回答公子白的問題。“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是男人就承認了,別讓我看不起你!”

  公子白氣得不行,把手裡的紙片摔到張曉東的臉上說:“我承認個屁!我跟你沒冤沒仇的。吃飽了撐的,閑著沒事搜腸刮肚地寫出二十多萬字發到網上去害你?你認為我能幹這麼傻的事嗎?”

  “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誰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一定是怕我懷疑到你才在網上發自己的兩件小事來擺脫嫌疑的。可惜呀!你還是沒想到我來的這麼快!說別人是駭客,我看你自己才是駭客!”張曉東上了倔勁,死咬公子白不鬆口了。

  “看來,我是沒法跟你講道理了。”公子白長歎一聲,給自己點了支煙,希望借助尼古丁的麻醉作用來消解想殺人的心情。

  “不是沒法講道理,而是講不出道理來了,對吧?”張曉東說話時的眼睛裡充滿了嘲諷,就像勤勞的農夫抓到了一個偷地瓜的小屁孩一樣。

  “靠!張曉東,不憑別的,就憑我跟你同學一場,你也不能這麼埋汰我!明告訴你,這事合理的解釋我給不了你,不合理的解釋倒能給你一個!老子今天豁出去了,不整明白你,我就不姓公子,改姓公公!”被最好的朋友用眼神如此侮辱,公子白徹底爆發了,剛點著的煙被他甩到了地上,隨後再次揪住了張曉東的脖領子,拽著他直奔門口。

  三步兩步到了自己門前,公子白不理會張曉東的叫?,也不拿鑰匙開門,沖著房門喊道:“小方,把門打開!”

  張曉東開關了不下上百次的普通防盜門在公子白的喊聲過後,無聲無息的自動打開了,而且防盜門裡面的二道門也緊跟著自動敞開。如果說公子白叫門門開可能是房內有人應和的關係,那麼公子白拽著他進屋後,房門又自動關上了又作何解釋呢?進屋之後,張曉東發現門後面沒有人,房裡面也沒有人,而自己剛從外面進來很肯定門外的走廊裡也沒有人。張曉東的瞳孔開始放大了。

  發了脾氣的公子白可不管張曉東是否納悶,更不會跟一個死心眼的男人講文明,一把手將張曉東摜到了沙發上,然後對著空氣說:“小方,你出來,讓這個磨磨唧唧男閉嘴!”

  “太好了!堵在家門口跟你吵架,我早就看他來氣了!”隨著話音,女鬼方怡心很突兀地從張曉東面前的地板上升了起來。

  不等方怡心施法,張曉東的舌頭就僵住了。任誰看到方怡心都得說她是個清純有氣質的女孩,可是任誰看到一個清純有氣質的女孩從地板裡面像氣球升空一樣不快不慢地浮出來也得迷糊!方怡心認真地執行了公子白的命令,對著張曉東吹了一口鬼氣。鬼氣及體,張曉東頓覺遍體生寒,非但不能言語,整個人就像根冰棍兒一樣戳在原地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方怡心的鬼氣雖然讓張曉東不能言語行動,但是也因此鎮住了他的心神,否則心膽血管齊爆、鼻涕眼淚同流等既危險又尷尬的情況極有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

  方怡心制住了張曉東後,公子白當著他的面抬起右手,讓翠玉長刀以非常緩慢的速度一點點地從手臂裡面彈出來。方怡心見公子白亮出了長刀,當即略帶緊張地問道:“公子白,他有什麼不妥嘛?照我看他只是個普通人,犯不著因為說了幾句你不愛聽的,就把他砍了吧?”

  公子白一邊擺弄著長刀一邊說:“小方,你放心吧,我可不是殺人狂!而且就算要殺人,也不能在自己家的客廳裡面殺呀。地毯、牆壁,隨便那裡崩上了血都要花錢洗的。你不要擔心了,幫忙把李寵玩剩下的橡皮泥給我找點兒過來行不行?”

  “既然這樣,我就等著看你的好戲吧!”方怡心放下心來去給公子白找橡皮泥了。

鬼律師(第二部) 第二章 隱私 第三節 反面證明(下)
公子白像土匪大哥一樣拎著長刀圍著張曉東轉了兩圈,然後重新站到了他的面前,看著他充滿迷惑和恐懼的眼睛說:“東子,你剛剛說的話讓我很生氣,也很寒心。我知道你遇到的事很鬧心,但是你也不能因為鬧心就懷疑我們的純潔的友誼吧?還是剛才那句話,合理的解釋我沒有,不合理的解釋倒要給你一個。不管你害怕也好,迷茫也罷,今天我就讓你明白明白我是啥樣的人!”說罷公子白手上長刀輕輕一揮,張曉東只覺頭頂被一股微風掃過,緊接著他的頭髮茬子就跟下雪似的掉了一地。

    “什麼叫吹毛利刃?這個就是!”公子白晃了晃手裡的刀,“不單是吹毛利刃,而且還是人刀合一。”說罷將長刀快速地收回到體內去了。

    “你這是在表演刀術啊,還是在推銷寶刀啊?弄一地頭髮茬子,我又要挨累了。”方怡心一邊說一邊把一塊巴掌大的至少由七種顏色湊合在一起的半幹不幹的橡皮泥放在了茶几上。

    公子白拿起雜色的橡皮泥,邊揉搓邊說:“先別急著打掃,不是要看我表演嗎,看完了再清理現場吧!”

    方怡心知道公子白的話必有深意,當下沒有去料理地面,而是很淑女地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等著看好戲。不一會兒工夫,公子白就把橡皮泥捏成了一個簡陋的人形,然後從地上撿了三根張曉東的頭髮插在了泥人的頭上。

    “借得半縷絲,縛爾一世魂,凡胎如泥偶,任吾控死生。疾!”公子白法咒過後,手上的符紙化成一縷黑氣投入了泥人之中。隨後,公子白將手中的泥人平放在茶几之上,那泥人微微顫動了兩下後居然自己站了起來,而且還沖著公子白彎腰鞠了三個躬。

    看到這裡,方怡心忍不住驚呼道:“泥偶控!這可是邪術啊!”

    公子白沖心地善良的女鬼笑了笑說:“你說對了一半。我這個法術是泥偶控,但是是經過茅山派研發改進過的泥偶控,是正宗的法術,不是邪術!至於裡面的玄機,我以後再告訴你。”

    泥偶控,是利用受術者的身體髮膚或者經常使用的物品為媒介,將受術者的身體魂魄與施法者製作的泥偶用法術聯繫起來,施法者可以通過控制泥偶來控制受術者的行動。這個法術是人界的一個法師為了報復仇家而為發明的,原本只對人類有效。可法術流傳開去之後,各界中人對其進行了改進,進而產生了各種版本,並且被廣泛應用於謀殺、嫁禍、挾持、勒索等領域。於是,泥偶控被正道人士定位為邪術,嚴禁學習和使用。是以,公子白使出泥偶控來,方怡心反應強烈。茅山版的泥偶控到底是法術還是邪術,方怡心無法判斷,但出於對公子白的信任,她還是選擇了繼續旁觀。

    見到法術成功,公子白心情好了一些,指了指張曉東對方怡心說:“你把他放開吧!我讓他長長見識。”

    方怡心揮手解了張曉東身上的禁制。張曉東身子軟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復了平衡,然後就以百米衝刺之速度頭也不回地沖向了房門。眼看就要碰到門把手了,張曉東就聽見公子白喊了一聲“定”,旋即就跟被按了暫停的電影畫面一樣定格在奔跑的姿勢上了。

    “轉”,公子白又是一聲,他面前茶几上的泥偶隨聲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向後轉,門邊上的張曉東也隨著泥偶的動作轉向了客廳裡面。

    “翻”,公子白再叫一聲,泥偶淩空來翻了兩個空心跟鬥,另一邊從來沒有體操基礎的張曉東奇跡般地原地起跳,來了個七百二十度空翻然後平穩落地。

    “走”、“開”、“停”,在公子白連續的命令下,張曉東身不由己滿臉大汗地穿過客廳走到了陽臺,登上了窗臺推開窗戶,最後在窗臺的邊緣停了下來。

    “解”,公子白一個劍指戳在泥偶的胸口,泥偶緩慢地倒在了茶几上,窗戶邊的張曉東跟著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權,臉色慘白地從窗臺上跳了下來。這回他嚇得連逃跑都給忘了。

    公子白走到張曉東的身前,抬手給了他一個清脆響亮的腦瓜崩兒,在疼痛的刺激下張曉東算是回過神兒來了。清醒過來的張曉東作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顫抖的手指著公子白和方怡心問:“你們是人,還是鬼?想把我怎樣?”

    公子白心滿意足地點了一支煙,笑呵呵地說:“能問出這個問題來,說明你已經正常了。我要是不這麼整,你還像瘋狗一樣在那裡亂咬人呢,哪能問出這麼有邏輯的問題來。”

    “你們是人,還是鬼?想把我怎樣?”公子白沒有正面回答,張曉東無比抓狂地又問了一遍。

    “他是人,我是鬼。公子白做這些就是想告訴你,他要是想害你,有的是讓你查不出來的方法,根本不必要用那些又無聊又麻煩的辦法。”方怡心替公子白回答了張曉東的問題。

    公子白點了點頭,正視著張曉東說:“小方同學說的沒錯。就這一年多的時間,哥們已經不是一般人了,真的想害你的話,就憑剛才那一手泥偶控讓你跳樓你就跳樓,讓你上吊你就上吊,你連換個死法的權利都沒有。”

    張曉東沉默了半晌後,徒然地坐到沙發上抱著腦袋用力地扯著頭髮說:“原來這就是你說的不合理的解釋,這個解釋確實不合理,但是我還非相信你不可。以前你儘管神神叨叨地,可絕沒這樣的本事。這些本事,你是怎麼學來的?”

    怨不得張曉東迷糊,在初高中時代,張曉東同學也曾經對氣功、法術、特異功能之類的東西沉迷過一段時間。可是在幻想逐個破滅之後,他就被現實征服了,從商成家之後就更沒心思去研究這些東西了,如今突然親自眼見了公子白和方怡心的傾情演出不迷糊才不正常呢。

    公子白挨著張曉東坐下,接過方怡心端過來的熱水放到他面前後說:“東子,先把好奇心放一放吧!眼下解決你的事才是關鍵。以你的名義揭人的隱私就夠麻煩了,如果那天在報出點兒國家機密來,你的麻煩就大了。”

    一說到正題,張曉東一肚子苦水立刻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了。“簡直愁死我了!明顯是有人在用我的名義來揭露同學們的隱私,可我就是說不清楚,同學們也不相信。你不知道啊,小說裡面抖出來最多的就是我自己的隱私,因為這個媳婦跟我幹了好幾架了,揪著我的歷史問題不放,還說我跟那誰家小誰有聯繫。內憂外患,都快把我給逼死了!”

    眼看死黨意志消沉精神恍惚,而且自己也因此含冤受屈,公子白動了真火,拍著桌子說:“他母親的!幹這事的也太缺德了!你放心,為了我自己的隱私,為了同學們的精神生活,為了你的美好家庭,這是我管定了!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這個陰人的王八蛋找出來!”
jaecolee 發表於 2008-9-25 23:09
第三節 電腦成精
  
  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既然事情發生在網上,就要從網路當中找到突破口。這件事最奇怪的地方就是所有的文字都是在張曉東的家裏和單位的IP位址上傳的,就連用公子白的IP上傳的那次也是在張曉東來找他之前一個小時內發生的,說得明白一點兒就是張曉東走到那裏或者將要到那裏,文字的上傳IP就是那裏。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所有同學對張曉東做出如此齷齪之事深信不疑,而張曉東自己則百口莫辯。
  早在求助於公子白前,張曉東已經把家裏和單位的電腦查了上百遍。無論是他個人的電腦,還是單位的二十幾台電腦上都沒有網上文字的原始檔案。合理的解釋只有一個,陰他的人是不但是一個黑客級的電腦高手,還對他的行蹤瞭若指掌。世界是矛盾的,有合理的解釋,就有解釋不通的地方,就算陰張曉東的是個可以掌握他行蹤的黑客,可他是怎麼知道那些只有張曉東自己知道的隱私的呢?在查清事情真相之前,這個問題在邏輯上沒法作出推斷,更沒法找到答案。
  在公子白的建議下,張曉東跟單位和老婆請好了假,帶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暫時住到了公子白的家裏。冒著被電信取消寬帶服務和罰款的危險,公子白購置了路由器,在原本只允許一台電腦上網的家庭寬帶上實現了多機上網。
  既然這個黑客級高手這麼牛這麼能裝,那就陪他玩下去。公子白打算讓張曉東二十四小時都在他這裏,再找幾個高手二十四小時監控他這裏的電腦,如果這個高手繼續保持高調利用他們的IP和電腦上傳檔,肯定會被其他高手發現並追蹤。只要找到這廝先是一頓海扁,然後再決定怎麼處置他。為了保證計畫順利,公子白甚至通過史正的關係,找了兩個技術過硬的網路員警參與監控和追蹤。明裏他們和民間高手在QQ上互通消息,兩個網路員警則躲在暗裏時刻注意小說內容和他們電腦的異動。
  準備妥當之後,公子白和張曉東開始了他們的網路苦旅。流覽網頁、聊天、論壇、網路遊戲,每天超過十八個小時對著電腦,每隔半個小時還有搜索一小小說有沒有更新,這樣的日子過了三晝夜之後,再看到電腦螢幕,公子白和張曉東都有一種想吐的感覺。可是熬了七十二小時,網上的小說依舊不見更新,他們的電腦也沒有任何異動。
  在第七十五小時的時候,方怡心同往常一樣為公子白和張曉東端上了可口的飯菜。公子白和張曉東見到飯菜來了,從電腦前面撤下來,毫不客氣地甩開腮幫子一頓猛吃。趁他們吃飯的工夫,方怡心湊到了電腦旁邊玩起了“連連看”。
  吃過仙果,受到三仙廟鬼仙和司徒焱焱的指導之後,如今的方怡心的鬼體凝練,可以自如搬用物品,無須再像以前一樣使用鬼術攝取了。因為這樣,她也開始學習和嘗試一些新鮮的事物,“連連看”、“祖瑪”一類的電腦休閒小遊戲就是她剛剛開發出來的娛樂專案。
  公子白和張曉東很快就吃光了飯菜,重新回到了電腦前面,方怡心只好戀戀不捨地離開了玩得正好的遊戲去收拾碗筷。公子白看到方怡心不舍的樣子,滿懷歉意地說:“小方,不好意思啊,這幾天都麻煩你來照顧,還占著電腦不讓你玩,等這件事完了,我一定要讓東子好好補償你!”
  方怡心笑了笑說:“沒什麼的。除了修煉,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你們辦正事要緊,我玩不玩沒有關係的。”
  “一說到電腦,我就想起李寵來了。他要是在的話,咱倆誰也別想沾到電腦的邊。這小子,要是不跟他爹去當神仙,再過個一年半載的非得管電腦叫老大不可!而且,我發現嘯月也有網癮傾向!電腦這玩意的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呀!”公子白拍著電腦發起了感慨。
  張曉東聽不明白公子白說的是什麼,好奇地問道:“公子白,你說的都是什麼人哪?以前可沒聽你說過呀!”
  “我說的哪個都不是人。為了保密,以前你來的時候他們回避了。現在他倆一個去仙界發展,一個到妖界出差去了。”
  張曉東撓了撓腦袋,無奈地說:“又仙又妖的聽不明白。反正要在這耗下去,不如你給我好好講講吧!既然連鬼做的飯都吃了,哥們也沒什麼接受不了的了。”
  “你們聊吧!我去沖兩杯咖啡給你們提神。”方怡心說。
  既然已經讓張曉東見識了自己的一身異術,公子白就不打算對他有過多隱瞞了。公子白剛擺開說書先生的架勢要把自己和李寵的光榮事蹟娓娓道來的時候,張曉東卻離開座位拿過公事包在裏面翻找起來。
  公子白清了清嗓子問:“我說,你不聽我講,翻你那個破包幹什麼?”
  “我給小方找個東西,算是感謝她。”張曉東回答。
  公子白來了精神,湊上前去說:“什麼東西呀?你可是有老婆的人了,可不能輕易送女孩子東西呀!萬一被你老婆知道了,我可保不了你。”
  這時候張曉東已經找到了要找的東西遞到了公子白的面前。“別瞎扯!這東西是我的工作夥伴,跟我三年多了,我可捨不得送出去,只是借小方玩一會兒。”
  “我靠!虧你還是搞IT的!這玩意你也拿得出手?還捨不得送人?我現在就一個想法——你應該挨踢!”怨不得公子白說這話,張曉東拿出來的不是什麼高科技產品,而是一個舊版的電子辭典。這個電子辭典比手掌稍微大一些,邊角已經磨掉了顏色,打開之後更是螢幕發烏鍵盤模糊。以公子白的眼光判斷,這電子辭典絕對不是二手貨,而是經了不知多少手的破爛貨。
  方怡心早就聽到了公子白和張曉東的對話,端著咖啡走過來,看了張曉東手裏的電子辭典後,忍著笑問:“張曉東,這東西都這麼舊了,你還不換。一定是你的定情信物吧?”
  張曉東被公子白和方怡心說得不好意思,詳細地解釋道:“不是。它是我從舊物攤上買的。當時可是很新的,用的時間長才舊成這樣的。別看它破,它對我可很重要。我和公子白一樣都是學俄語的,入了IT行到處都是英語,現學哪有那麼快,剛開始的時候全靠它幫我了。所以,現在我英語六級了也沒把它扔了。”
  公子白作吃驚狀說:“哇塞!轟隆一聲巨響,多情種子閃亮登場啊!對於你的戀舊情結敝人深表欽佩,但是你拿這東西出來對小方沒什麼用啊,她不想到西方冥界深造,根本不用學英語的。”
“你是豬腦啊!電子辭典裏面除了英語,還有小遊戲呢!黑白棋、賓果、貪吃蟲,這些遊戲別說你沒玩過。”張曉東一邊說一邊打開電子辭典把遊戲頁面調了出來。
  “對、對、對,你有道理,看在你有良心的份上,我承認我是豬腦。”在事實面前,公子白無話可說,拿了杯咖啡跟電腦較勁去了。
  張曉東一番好意,方怡心又樂於學習,不到十分鐘張曉東就教會了方怡心幾個小遊戲的玩法。於是,公子白和張曉東在電腦前面上網,方怡心在客廳的沙發上用電子辭典玩遊戲,一晃就混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鍾。
  半夜時分,公子白的身體還挺得住,張曉東卻是又困又餓精疲力盡了。方怡心見狀放下電子辭典到廚房去準備夜宵,公子白起身作起了腰部運動,張曉東則趴在了電腦桌上打起了呼嚕。
  公子白扭了幾下腰,忽然聞到了一股焦臭的味道,於是停止扭腰對著廚房喊道:“小方,你是不是把什麼東西給燒糊了?”
  “沒有啊!我在煮餛飩,哪能糊啊?”方怡心的聲音由廚房傳過來。
  “把餛飩燒糊,那得費多少煤氣呀!到底是什麼味呢?”公子白一邊說一邊用鼻子仔細尋找氣味的發源地,聞了兩下之後他確定氣味是從客廳裏面傳出來的。
  “難道是開機時間太長,電腦和電線燒起來了?”公子白看了看兩台電腦和電腦連著的插座電線,沒發現異常,可是焦臭的味道卻越來越重,連做飯的小方也聞到了異味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方怡心對氣味比較敏感,在客廳裏轉了一圈立即找到了味源,指著茶几上的電子辭典說:“味道是從電子辭典裏傳出來的!這個味道好怪啊!”
  公子白走近茶几,只覺得焦臭的氣味撲面而來,發出氣味的竟然真的是那個破舊的電子辭典。隨著氣味越來越濃,公子白的臉色變了,他急切地對方怡心說:“小心戒備,事情不一般!我想起來了,只有人肉燒焦了才會發出這種味道來。電子辭典裏面有古怪!”
  公子白的話音剛落,房內的燈光忽然間全都熄滅了。公子白剛想問是不是停電了,方怡心就指著他身後大叫道:“快看電腦!”
  公子白回頭一看才知道自己剛才的想法是多麼幼稚。根本沒有停電,不然電腦螢幕怎麼還亮著。電腦螢幕雖然亮著,可是亮得非常怪異。螢幕上沒有畫面,更不是運行的螢幕保護程式,而是像沒有信號的電視機一樣閃著雜亂的雪花。更可怕的是,張曉東的魂魄不知怎麼的離開了身體正在閃爍的光線之下被吸進電腦螢幕。
  公子白寧願相信外星人攻打地球、變形金剛重出江湖也不相信電腦能夠吸人的魂魄。造出來沒到兩年需要電力才能有反應的沒靈性的電子元件的組合要是能成精,菜地裏的蘿蔔和大蔥還不都成救世大神不滅金仙了?不信歸不信,可是在頂級科幻片裏面也不可能出現的橋段,偏偏就讓公子白給遇到了。
  此時此刻,驚訝、迷惑、罵娘都不正確,唯一正確的就是立即搶救張曉東的魂魄。公子白心中驚疑不定,可行動上卻不含糊,生死劫難中鑄就的本能讓他不需要思考就做出了正確的反應。
  “靈符聚靈光,護魂定魄邪難傷!”咒語聲中,一道護魂玉符化成銀光投入了張曉東的魂魄當中。玉符入體,張曉東的魂魄立即閃起銀光。他的魂魄本已有一半沒入螢幕,此時卻從螢幕中掙了出來重新回歸自己的肉身。
  電腦的螢幕一暗,隨後如同探照燈般亮了起來,刺目的亮光聚成一束射在張曉東的頭頂。張曉東的頭距離電腦螢幕只有咫尺之遙,被強光一照,回歸身體的魂魄竟然又從頭頂逸出順著光束往電腦內投去。
  電腦有所動作,公子白也沒閑著,一個箭步沖到了電腦跟前,抬手抓住了張曉東正在逸出的魂魄往回拉去,另一隻手亮出翠玉長刀斬向電腦。就在長刀即將斬落的時候,另一台電腦的螢幕裏和茶几上的電子辭典中射出了兩道粗如兒臂的墨綠色閃電筆直地擊在公子白的身上。兩道閃電之下,距離絕緣體還有一段差距的公子白以及昏睡中的張曉東一起如抽風般地狂顫。方怡心不顧一切地撲向了公子白想把他從電流中解救出來,可剛一接觸電流就被震飛撞進了牆壁裏。在持續不停的電流之下,隨著身體的顫動,不單是張曉東魂魄離體,強如公子白也沒能倖免在堅持了十幾秒後魂魄離體,兩道魂魄一前一後投向張曉東面前的電腦螢幕。
  張曉東的魂魄首先沒入電腦螢幕,緊隨其後的是死抓著他魂魄不放的公子白的魂魄,眼看公子白的魂魄就要被吞沒,系在公子白頸下的李寵的法像忽然爆成一團金光投進了公子白的魂魄當中,隨即公子白的魂魄閃著金光消失在電腦螢幕之中。
  電光滅,燈光明,偌大的房間內橫躺豎臥著兩個男人,兩台螢幕炸裂的電腦冒著黑煙,客廳的地面上散落著電子辭典的碎片。身影散亂的方怡心從牆壁中沖了出來,吃力地將俯臥在地面上的公子白翻了個身,然後探了探他的鼻息。一探之下,方怡心不禁驚叫起來。除了不見了李寵的法像之外,被閃電狂擊的公子白身體沒有異狀,但是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了魂魄,成了一個死得非常徹底的死人。
  名震冥界、備受妖狼族推崇、在仙界佛界有一定知名度,而且大有希望成為法學界傑出青年的公子白居然在自己的家裏被兩台電腦加一個巴掌大的電子辭典給謀殺了!

 第四節 變態遊戲
  
  不知道昏迷了一瞬間還是上百年,公子白恢復知覺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全身金光閃閃地懸浮在一個黑暗的空間當中,借著自己身上發出的金光公子白還發現,自己的右手正死死地抓著張曉東的胳膊。
  公子白晃了晃手臂,立刻感覺到了不對。他晃動手臂是想把張曉東弄醒,可是手上非但沒有感到張曉東的身體重量,反而是比他高半頭的張曉東抖得跟挨了磚頭的豆腐腦一樣。嚇了一跳的公子白趕緊停手,而讓他如此虐待了一下的張曉東也呻吟了一聲醒了過來。蘇醒過來的張曉東看了一下四周,渾然不覺危險,好奇地問道:“公子白,是停電了嗎?你那弄一身黃金聖衣呀?黃乎乎地跟大便似的!”
  “無知者無畏!”公子白中肯地評價了張曉東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後說,“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依據我的經驗來看,咱倆現在已經靈魂出竅了。說得明白一點兒就是,咱倆看到的都是對方的靈魂,我們兩個的靈魂到了這個黑漆麻糊的地方,身體有可能已經斷氣了。”
  聽公子白如此說,張曉東差點兒當場哭出來,難以置信地問:“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已經死了?現在是鬼?我明明只是睡著了,怎麼會死呢?這不成了糊塗鬼了嗎?”
  公子白拍了拍張曉東的肩膀,安慰道:“別太緊張!不是鬼,是靈魂離體。現在咱們是生靈狀態,等到我們的身體死透了,那才是徹底的死靈——鬼呢!”
  張曉東並不明白生魂、死魂的區別,但還是多少從公子白的話裏面聽出了點兒希望,謹慎地問道:“公子白,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還沒徹底死掉?還有活命的希望?”
  公子白微微笑了一下,很無奈地說:“我有過一回魂魄被綁架的經驗,所以我才能這麼肯定地對目前的情況作出判斷。拜你所賜,我再次被綁了,而且是我的電腦和你的電腦外加電子辭典合謀作案。它們一個犯罪團夥,把我倆給綁來了。好在小方在家,如果她及時地把咱倆的身體保護起來,最少能拖上三天。三天之內,小方他們找不到我們,我們又沒法離開這個鬼地方的話,那就死定了。東子,我說的死可不是身體死了的那種,而是很徹底地死,就是魂飛魄散徹底玩完!”
  公子白說完,不待張曉東繼續發問,無邊的黑暗之中忽然傳出一陣陰沈尖銳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聲像是沒有方向的風從四面八方帶著寒意掠過公子白和張曉東的魂魄,就是見慣生死的公子白也不免心中陣陣發涼,那張曉東更是體如篩糠驚慌失措。
  書到用時方恨少,技當用處後悔遲,此時公子白深刻地體會到了勤奮修煉的重要性。如果再勤奮一點兒,道法再精進一重,造就元神凝練,就算是魂魄離體也可以施法破敵了。可是現下的公子白還沒達到那個地步,他的魂魄雖然比常人的魂魄強悍百倍,但是魂魄離體之後仍不能施展法術,遇到危險情況只有憑“體格”硬撐。與金光閃閃地公子白比起來,張曉東的魂魄就更脆弱了。
  形勢怪異而危急,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本該著急上火的公子白的思想卻開了小差。因為對元神和魂魄強度的思考和後悔導致公子白注意到了他一開始就應該注意但卻忽略的一件事情——他的魂魄現在很不正常。正常人的魂魄應該像張曉東的那樣,在生靈階段閃現出白色或者灰白色的光亮,徹底變成鬼之後則會在鬼體周圍籠罩一層灰色或者是黑色鬼氣。依照元神的強度,先階段公子白的魂魄應該是銀白色或者淡金色的,可是他的魂魄卻是金黃色的而且閃閃放光,在這個黑暗空間中他是唯一光源,張曉東說他像指路明燈一點兒都不過份。
  就在公子白的思緒快飄回到被電腦綁架前的時間段之時,一個低沉的男聲終結了他的精神溜號。“三天?真是太可笑了!你們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公子白把張曉東拉到自己身邊,叉著腰對著黑暗中說道:“誰呀,你?別說我沒警告你,我可是公子白,鬼律師公子白,知道不?在S市混的妖魔鬼怪有哪一個不知道我的!最好趁我沒發現你是什麼變的之前,把我送回去。不然的話,你就要倒大黴了。”
  “公子白,鬼律師?我是沒有聽說過。我就知道有個小時候到花生地裏面偷花生吃的小屁孩叫公子白。我還知道,你是自己爭著搶著來送死的!”男聲開始的時候充滿戲謔,說到最後一句卻流露出了怨念和殺意。
  男聲說到偷花生事件後,公子白的臉色變了一下,然後毫不客氣地反擊道:“偷花生的事,已經有人在網上給我報料了。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知道了。本來我以為只有人喜歡上網,這次算是見識到了,邪魔外道的更喜歡上網,而且還特別的八卦!”
  男聲並不為公子白的奚落所動,恢復了平穩的語調,用老爺爺講故事一樣的口氣繼續說道:“這是事實,不是八卦。而且我還知道你曾經和某個人一起去醫院太平間的探險,結果一到門口你就嚇跑了愣是沒敢進去,而某個人進去是進去了,出來的時候卻尿了褲子。”
  聽到這裏,公子白和張曉東對望了一眼,臉色都變的很難看。因為男聲所說的某個人就是張曉東,而且這個事只有公子白和張曉東兩個人知道。那次探險,實在是很不光彩,所以他倆就是喝多少假酒都不可能對外說這件事。如今,這麼隱私的事情居然被一個身份不明的傢伙當成笑話講,不單公子白生氣,連張曉東都因為惱火而停止了發抖。
jaecolee 發表於 2008-9-25 23:09
 隱私被揭,公子白沒有被怒氣沖昏頭,而是聯想到了另外的問題。“他母親的!你說這話,張曉東惹上的事情,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你搞出來的。你到底是啥玩意?有什麼目的?”
  “哈哈哈……”男聲一陣大笑之後,得意地說:“不是百分之九十,而是百分之百是我做的。本來我只想要張曉東一個人的魂魄,哪知你不識好歹,自己攪了進來。若不是你,張曉東還能多活幾天,就是因為你的出現才逼著我提前行動的。既然你們兩個都進來了,那就陪我玩一個二選一的遊戲吧。等遊戲結束了,你就知道我想幹什麼了!另外再補充一句,那時候也是你們其中之一的死期,而你們中的另外一個就能活下來!”
  聽到男聲坦然承認是害自己的真凶,張曉東扯著嗓子大叫道:“你個變態!無緣無故地害我,對你有什麼好處?有種站出來,我把你的屎打出來!”
  公子白沒有對著黑暗叫囂,而是為了能夠收集更多的線索進而擺脫險境繼續用語言誘導看不見的敵人:“你至於非那麼大的勁嗎?既然要我們兩個死一個,直接告訴我們原因不就得了。就我倆這麼偉大的而純潔的友誼,一旦知道必須得死一個,為了讓對方活下去肯定會爭著去死!只要動動嘴就能解決的事情,為啥還要花心思費力氣去解決呢?你不但變態,智商可能也有問題。”
  “少廢話!這裏由不得你。誰死誰活得按我的規矩來,你們沒有選擇的權利!”男聲不耐煩地回絕了公子白,對於在一邊狂罵不休的張曉東更是不加理會。
  男聲沈默後不到半分鐘,公子白和張曉東就聽到一種吱吱嘎嘎的雜音和呼呼風聲交雜產生的怪異音響。隨著音響,四周的黑暗轉成了劈頭蓋臉的藍色洪流,置身其中的公子白和張曉東只覺得魂魄瞬間被藍色洪流所分解,然後不由自主地隨著藍色洪流湧向了一個暗紅色的光團。
  公子白和張曉東的魂魄隨著藍色洪流湧進了暗紅色的光團,藍色的洪流立刻消失不見了,他倆的魂魄也穩定了下來,環顧四周,入目是一片血色。不等他倆有任何舉動和念頭,充滿壓迫感的男聲就在他們耳邊炸響了。“現在開始第一個遊戲。遊戲的規則很簡單,你們只要說出任何一件可以令人情感受到傷害的隱私,就算完成這個遊戲。這個隱私可以使你們自己的,也可以是你們認識的人的。否則,就會被我投入到一個極端危險的環境中。在那個危險的環境當中,你們隨時會死。只要你們其中的一個死了,或者在這個環境中存活超過三個小時,這個遊戲就會結束。遊戲結束之後,如果你們兩個都活著,那就開始下一個遊戲,直到你們其中一個死了為止。如果被投入危險環境之中後才揭發出隱私,那麼會立刻離開所在的危險環境。如果兩個人都揭發了隱私,或者都通過了危險環境,那麼就開始下一個遊戲。在我這裏,你們沒有自殺的能力,只有被殺的機會!如果沒問題的話,遊戲就開始了。”
  男聲剛交待完遊戲規則,公子白就喊道:“誰說沒問題?問題大去了!哥們兒是律師,他是公司經理,時間都是很寶貴的,不能就在這陪你玩。起碼你得告訴我們,到底有幾個遊戲,玩到什麼時候算完哪?”
  男聲用零下三十度的語調回答道:“我說過了,直到你們其中一個按照我的遊戲規則死掉為止。至於到底需要多長時間,那要看你們的心裏有多少隱私可揭發,又或者你們到底有多厲害了。”
  “我靠!你真他媽是個變態!”張曉東憤憤地說,“按照你的說法,沒有隱私可以揭發要死,能力不夠也要死。唯一具有懸念的就事誰先死了!”
  “說得沒錯!我就是等著看你們誰先死!”男聲對張曉東的辱駡並不在意,反而流露出一絲得意。
  張曉東罵完,公子白再次提出問題:“我還是要問一句,剩下的那個你怎麼處理?”
  男聲被公子白和張曉東搞得不耐煩了,沉聲說道:“你們太囉嗦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只能留給活著的那個聽。現在遊戲就開始了!你們是選擇揭發隱私,還是要歷險?”
  公子白和張曉東對望了一眼後,作了決定。張曉東閉口不言,把侮辱敵人的任務交給了公子白。公子白清了清嗓子,對虛空中比了一下中指,深沉地說:“變態男同志,對於你窺探他人隱私的變態嗜好,我們有四個字贈送——去你媽的!”

第五節 奪命雙豬
  
  男聲哼哼冷笑了一陣說:“我就知道,你們兩個面對面的時候誰都拉不下來臉去揭人隱私。別看你們現在囂張,等經歷過我給你們的特別設計之後,你們就知道現在的選擇是多麼愚蠢了!”男聲話音一落,公子白和張曉東就感覺到周圍的紅光像爆炸的太陽一樣亮得讓人感到恐懼,瞬息間他倆就被強光晃得頭昏眼花失去了知覺。
  公子白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覺周圍的光線非常昏暗,周圍的空氣散發著一股黴味,耳邊不時聽到哼哧、哼哧的怪聲音,腳下、四周和頭頂都是灰色的岩石,自己似乎是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岩石洞穴裏。此時的公子白已經與法力和好眼力說拜拜了,他只能借著洞穴當中和牆壁上零星擺放的火炬和火把發出的光線觀察四周。他這一觀察把自己嚇了一大跳,在他身邊不到五米的地方站著一個妖怪。這妖怪渾身灰白色,身高足有五米,一身肥肉肚子大得嚇人,生就一隻豬頭,兩尺多長的獠牙支出唇外,赤精著上身,手裏拎著長柄的鏈子錘,錘頭大得像西瓜,錘頭上的尖刺上還掛著斑斑血跡。這絕對是一頭野豬精!
  在公子白被野豬精嚇一跳的時候,對面的野豬精也被他嚇了一跳。於是,他和野豬精一起發出了殺豬般的尖叫聲。等尖叫聲一出來,公子白就更奇怪了,怎麼這野豬精的尖叫聲那麼像張曉東呢?對面的野豬精也表情精彩地瞪著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指著他。這是張曉東的標準動作,一般人指別人都用食指,而張曉東指認的時候卻是食指和中指一起上。
  “對面那頭豬,你是張曉東變的嗎?”公子白試探著問。
  “你才是豬呢?差點兒讓你給嚇死!”對面的野豬精搖晃著手裏的流星錘說。
  “果然是你?你媳婦的眼鏡是多大度數的?”公子白怕不保險,劈頭就給對面的野豬精提了個問題以便驗證。
  對面的野豬精撇著大嘴噴著吐沫說:“不是我是誰呀?我媳婦根本不戴眼鏡。你是公子白嗎?我今年送你的生日禮物是什麼?”
  “滾!你從來就沒送過我生日禮物!”公子白乾脆地回答了對方的提問。
  “公子白(東子)真的是你!你怎麼變成豬了?”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說完之後,公子白和張曉東各自打量了一下自己,又不約而同地說:“我怎麼變成豬了?”
  沒錯,這兩位大俠全是一個打扮,清一色的高大身材,清一色的豬頭豬臉,清一色的長柄流星錘,整個是一對孿生野豬精!更可笑的是,這兩位一起用力甩了甩手上的流星錘,結果誰也沒把手上的重型武器扔掉,倒像是約好了一起耀武揚威。
  沈默了片刻後,張曉東首先發言:“公子白,我怎麼覺得這個造型有點兒眼熟呢?你好好想想,絕對在哪里見過。”
  公子白歎了口氣說:“不用想了。這個造型不就是網遊傳奇裏面的白野豬嗎?”
  “不會吧?咱倆咋變成小白了呢?”張曉東滿頭問號,但是肯以肯定,他倆的造型確實是傳奇裏面的白野豬形象。
  “肯定是剛才那個變態搞的鬼!咱倆不是被電腦給綁架了嗎?既然被電腦給綁架了,被扔到電腦遊戲裏面蹂躪也不算稀奇。不信咱倆四處走走,證實一下。”公子白說完,當先拎著流星錘在地洞裏面轉了起來。
  不出公子白所料,一圈轉下來,他和張曉東果然見到了拎著狼牙棒滿嘴亂哼哼的紅野豬和黑野豬,而且找到了兩個地洞的出口,而且確定了一點,任憑他們如何努力都沒法從出口處離開。
  認清了鐵一般的事實面後,這兩位大俠躲到一個黑暗的角落裏嘀咕起來。
  張曉東說:“這下玩大了!既然被弄到傳奇的豬洞裏來,等一會兒就肯定有玩家下來打怪。咱倆不就是他們喜歡砍的小白嗎?如果按照遊戲的設置,遇到高級玩家,咱倆很快就變成獻一堆藥水和幾件不值錢的裝備了。你快想想辦法,我老婆還等著和我一起生兒子呢,我可不打算在這裏實現我的人生價值!”
  公子白摸了摸嘴上的獠牙後故作鎮靜地說:“你先別慌!我聽說傳奇已經改成永久免費了,現在玩家練級不靠打怪,都是花錢充元寶的,豬洞裏面已經沒以前那麼熱鬧了。高級來的很少,有一兩個也是路過的,人家要去下面打好裝備,不一定會理我們。如果是級低的,我倆聯手,能頂一陣子!”
  “那那麼容易。不如咱倆先隨便互相揭發一下,躲過這一劫再說。”張曉東心裏沒底,意圖退縮。
  公子白抬手給了張曉東一巴掌,生氣地說:“你傻呀!那個變態就是想咱們這樣。咱倆不是神仙,也不是神甫,既不能掐會算,也沒人天天向咱們懺悔告解,上哪知道那麼多隱私去?隱私說一件少一件。你躲過這一劫,他還會弄更變態的玩咱們。你說的越多,死的越快。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裏儘量拖延時間,爭取外面的人就我們出去。除非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洩露隱私。這個變態這麼玩我們,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咱們絕對不能上他的套!”
  聽了公子白的話,張曉東打消了退卻的念頭,但還是不踏實,小心地問道:“道理是這樣。可你能確定外面的人能找到我們嗎?”
  “你沒發現我的魂魄和你的不一樣嗎?我現在想起來了,在我被吸進電腦的時候,我脖子下麵的李寵的法像炸裂了。我魂魄上的金光應該就是法像炸裂後形成的,雖然到顯現我還不知道這金光有什麼作用,但是我相信這對我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只要我們能爭取到時間,外面的人一定會找到我們的。”在公子白的安慰下,張曉東總算有的點兒指望,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臟開始了網路遊戲大冒險。
  公子白和張曉東說話的同時,在遊戲之外的黑色空間中有一個聲音在自言自語。“我說為什麼他們竟然能夠擺脫資料的控制自由交流,原來是那個叫公子白的魂魄上有另外一種力量在幹擾我的能力。即便是這樣,你們也逃不出我的掌控,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撐到什麼時候?”
  公子白和張曉東兩隻小白不知道有人背後算計他們。為了保命,他倆很低調地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裏,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豎著耳朵聽著動靜。豬洞裏面的玩家確實很少,開始的半個小時裏只過去了兩個高級戰士和一個高級法師,看人家的一身裝備至少也有40級了,他們這兩頭豬沒有主動上前打招呼,人家也沒理他們,徑直穿過洞穴到更下層去打裝備了。

在第四十三分鐘的時候,他們的麻煩來了。只聽得洞裏面的紅野豬和黑野豬一陣慘叫,他倆剛從角落裏面探出頭,迎面就沖上來一個身穿重甲手持裁決之杖的戰士。這戰士也就三十一二級,但是他並不怕小白,而且大有砍了兩頭小白補充藥水的意思,剛一照面就來了一個半月斬,並排站著的公子白和張曉東同時中招。
  雖然沒有冒血掉肉,可是公子白和張曉東都感到一陣肉痛和頭昏,身體也覺得虛弱了少許。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掉血?玩家死了就是回城,他們倆可是徹底Gems Over!性命攸關,公子白和張曉東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輪起手裏的流星錘就砸了過去。
  互相砸了幾下後,公子白感覺到不對勁了,急忙對張曉東喊:“他能喝藥加血,咱倆回的沒他快。你趕緊到他後面去砸,站在一塊兒一個半月全都挨砍了!”
  公子白的話張曉東能聽得到,可在這位戰士的操控者耳朵裏只是哼哧哼哧的豬叫聲。對於幾聲豬叫,打怪的玩家是絕對忽略的,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就讓他摔破眼鏡了。
  本來兩個站在一排的小白忽然有一個以超常的速度急忙緊走幾步,轉到戰士的身後擋住了他的退路,然後輪起錘子一頓猛砸!這時候,這位操控者才意識到,這兩隻小白輪流星錘的速度比一般的小白要快上兩倍。在資料決定一切的規則之下,這位元頭頂“鐵血狂戰”之名的沒捨得花錢買氣血石,只靠喝藥頂著的戰士在兩隻白野豬狂風暴雨般的錘子之下“啊”的一聲倒下去了。為了表示鬱悶之情,這位戰士的操控者沒有選擇立刻回城,而是在伏屍下場打了一排字來發洩:“??NND,難道盛大的數據改了?小白變成新BOSS了?老子再來一遍!”
  看到戰士屍體上飄出來的字後,公子白和張曉東的白色豬臉更加白了。這下好,碰到個認死理好鑽研的,死了以後還要來!在戰士屍體消失之後,首戰告捷的公子白和張曉東開了一個簡單的作戰會議。既然只能在這個地方挨時間,剛才的戰士又表示還要殺回來,那就沒辦法了,只好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實在殺不了就靠互相揭發保命了!計議已定後,公子白和張曉東沒有躲到角落裏面去,而是走到地動入口處,拉開架勢等著那位“鐵血狂戰”露面。
  十分鐘後,地洞入口處閃出白光,鐵血狂戰的身形逐漸顯露出來。公子白和張曉東知道,這是遊戲地圖轉換載入時必然的現象,此時遊戲者的資料已經傳到他們所在的場景中來了,可是在玩家的電腦畫面上還沒有出現場景和人物畫面。公子白和張曉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們才不管玩家看見看不見呢,見到鐵血狂戰的身形輪廓後立刻為了生存拼力輪起了大錘。結果是,操縱鐵血狂戰的玩家看到畫面時鐵血狂戰只剩下百分之二十的血,他的一個金瘡藥才按下去,鐵血狂戰已經啊的一聲死掉了。於是,這個抓狂的玩家憤怒地砸了砸鍵盤選擇了回城。
  “人都說在網路遊戲裏面PK爽,我看還是真人PK爽!可惜呀,這一地的藥水和裝備咱倆不能用!”張曉東看著滿地的金瘡藥和垃圾小件又興奮又鬱悶地說。
  公子白用豬鼻子哼了哼說:“東子,你還是老實兒地呆一會兒緩緩血吧!如果剛才那個哥們是個死心眼兒的話,用不了十五分鐘就還得殺回來!”
  “有可能!一般的情況下,小號都不怕死,而且異常執著。”張曉東說完就用鼻子哼著小調躲到角落裏面回血去了。
  十分鐘之後,張曉東聽到公子白在洞口大喊:“快點兒過來!那小子帶幫手一起來了!”
  張曉東跑過去一看,果然見到地洞入口的地方有四個身影正在顯露,公子白正對著一個女道士拼命地揮著錘子,另外三個中兩個是戰士一個是法師!一下子進來四個,雖說都是小號,但也不可能一下子都秒殺了,能夠治療和放毒的道士自然成了首選目標。張曉東和公子白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三下五除二就把女道士給解決了。
  公子白和張曉東解決了女道士後,以鐵血狂戰為主的“報仇三人組”已經完全進入了地洞。兩個戰士一個法師見到道士掛掉了,立刻殺氣騰騰地往兩隻歹毒的小白殺了過去。鐵血狂戰和殺無赦兩個戰士沖向了張曉東,叫霹靂嬌娃的女法師則在遠距離向公子白狂放閃電。
  公子白心裏這個氣呀!在現實生活中總挨司徒焱焱的掌心雷,到了遊戲世界居然也是閃電臨頭?這算是超現實主義的諷刺,還是命運無情的捉弄?轉念之間,公子白就挨了三道閃電,電得他全身發麻嗷嗷直叫。那邊的張曉東也是挨了十七八刀岌岌可危。
  “東子,你別在那裏硬扛了!往豬堆裏面跑!樣子變成豬,腦子也變成豬了嗎?”公子白一邊喊一邊帶頭往地洞裏面跑去。張曉東聽到公子白的話之後也奮力揮錘從兩個戰士的包夾中殺了出來。兩頭白野豬在刀光劍影電閃雷鳴地追殺下開始在地洞裏面繞圈。
  其實,遊戲裏面的白野豬只是一組資料,他們遇到玩家攻擊後只能按照程式進行反擊,不會主動逃跑。相反,玩家卻可以利用怪物的這個特性在地圖上轉幾圈引一大堆怪圍過來慢慢殺——這就是傳說中的拉怪。可是,今天的情況不同了,是兩個白野豬拉著三個玩家在地圖上轉圈,而三個玩家也有些昏頭居然沒有發現這個怪異狀況。
  五圈下來之後,三個玩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因為他們把整個地圖上的紅野豬、黑野豬和其他白野豬都拉到了身邊,甚至連跟前對他們揮錘子還是不是原先追殺的那兩頭小白都分不清了。
  所有的野豬都在奮力地揮動著武器,只有包圍圈的最週邊的兩個小白站在那裏看熱鬧,不用問,這兩頭豬自然就是公子白和張曉東。
  張曉東樂呵呵地對公子白說:“怪拉人,人拉怪,亂中求勝!哥們兒,你這招還挺管用的!”
  公子白拍了拍肥大的豬肚子說:“沒辦法!誰讓哥們我以前玩過這個遊戲呢!那個傻子要是把我們扔到《魔獸世界》裏我還真不會玩!自從李寵和嘯月到了我那裏,我玩遊戲和睡覺的時間明顯減少了,知道的都是老遊戲,新遊戲還沒碰過呢!”
  “李寵和嘯月到底是誰?”張曉東問。
  “一個是靈鬼,一個是妖狼,哪個都比你見到了方怡心厲害!他倆現在都不在我身邊,如果在的話,外邊一定天下大亂了!”公子白說話間,掉到豬圈裏的“報仇三人組”已經死在亂棒大錘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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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魂歸何處
  公子白和張曉東魂魄消失之後,最著急的就是方怡心。在感應不到他們兩個的魂魄,他們兩個肉身的生命跡象逐漸消失的危急情況下,方怡心只好利用大樓的地基引動地脈中主生養的陰氣充滿了整個房間。在陰氣的滋養之下,公子白和張曉東的肉身會保持最低限度的生命活動,短時間內不會死亡和腐敗。
  嘯月遠遊,李寵離去,跟前沒有得力的幫手,方怡心無奈之下直奔司徒焱焱在人界的住處。離開三仙廟的司徒焱焱在普通的小區裏面租了一個單間,房間不大但是收拾得相當整潔,在沒想好入世修行時選擇什麼職業之前,司徒焱焱每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房間裏繡花。沒錯,不是畫畫,更不是上網,而是中國傳統女性才會作的事——繡花!作為具有現代知識女性和妖仙火雲的結合體,司徒焱焱繡花可不是復古情思發作,更不是精神錯亂,而是借繡花這種慢功細活來養性修身。
  公子白和張曉東出事的時間是在半夜時分,此刻司徒焱焱正在坐關修煉,方怡心的直接闖入讓她提前終止了修煉。收回法力後,司徒焱焱問滿臉焦急及的方怡心說:“小方,你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發生什麼事了?”
  “不好了!公子白和他的朋友一起死在家裏了!”方怡心焦急地回答。
  司徒焱焱被方怡心說得一愣,旋即笑著說:“小方,你沒事吧?好端端的,公子白怎麼會死呢?就算他不修煉,單憑體格也能活個二三百年,你是不是和他合起來騙我呀?”
  方怡心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不是騙你!公子白和他朋友的魂魄都讓電腦給吸走了,現在他們的肉身還在家裏擺著呢!你快去看看吧!”
  “電腦能吸走他的魂魄?怎麼可能呢?就算他沉迷網路,也不至於把魂給混丟了呀?”司徒焱焱還是有些不信。
  “沒時間跟你細說了。趕緊跟我過去看看吧!真的出事了!”見司徒焱焱不相信,方怡心急得抽噎了起來。
  
  司徒焱焱見方怡心說得斬釘截鐵千真萬確,心中不免有些擔憂,急忙說:“既然如此,趕快帶我過去看看!”說罷不等方怡心領路,運起法力開了妖力空間拉著方怡心邁了進去。
  
  司徒焱焱拉著方怡心出現在公子白的客廳當中,當先感覺到的就是滿屋子的地脈陰氣,隨後就看到了被方怡心放平躺在地板上的公子白和張曉東的肉身。司徒焱焱俯身探了探公子白的氣息,又查了查張曉東的氣脈。查探過後,司徒焱焱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們兩個不是一般的離魂,簡直跟死了以後魂魄離體的狀態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肉身死亡的速度稍微慢了一點兒!”對公子白和張曉東的狀況作出判斷後,司徒焱焱轉頭問方怡心:“到底出了什麼事?趕緊告訴我!”
  
  方怡心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講述的時間內,司徒焱焱並沒有閑著,她細心地檢查了整個屋子,對於已經破爛不堪的兩台電腦和那部電子詞典更是查了又查看了又看。等方怡心講完事情經過之後,司徒焱焱已經完成了對屋子和物品的排查。
  
  司徒焱焱手裏拿著那部燒焦的電子詞典對方怡心說:“這東西是公子白的嗎?”
  
  “不是,是張曉東的。他看我呆著無聊,借給我玩遊戲的。”方怡心據實回答說。
  
  司徒焱焱把電子詞典放到茶几上,指著電子詞典說:“自從被兩個遊魂劫持過魂魄之後,公子白就留下了魂體不固的後遺症。可是以他現在元神初成的實力,想將他的魂魄攝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屋子裏所有的東西都很正常,只有這東西上面有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怨氣。問題可能就出在它的身上。”
  
  “不可能啊!我拿著它玩了很長時間,如果上面有怨氣我怎麼能感覺不到呢?”方怡心不信司徒焱焱的話,把手放到電子詞典上凝神感受了好一陣後才奇怪地說:“真的是有一絲怨氣,而且還是冤鬼的怨氣。可我用的時候絕對是一點兒怨氣都沒有,我就是冤鬼出身,只要有一丁點兒怨氣,我也能感覺到的!”
  
  “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更奇怪了!”司徒焱焱再次掃了一眼公子白後又問:“公子白的身上少了件東西。李寵的法像哪去了?”
  
  方怡心回想了一下後說:“我隱約記得,在他的魂魄被吸進電腦的時候,法像好像是炸裂了。公子白和張曉東到底在哪里,危不危險哪?”
  
  司徒焱焱想了想後說:“那個法像是李寵留下來的,不可能只有裝飾作用那麼簡單,應該是給公子白保命的東西。他們的魂魄到底去了哪里,我暫時沒法知道。按照我的推測,攝走他們魂魄的絕對不會是電腦本身,多半是道行高的或者怨力大的冤鬼。冤鬼因為怨氣深重,常常會昧掉部分靈智,以公子白的道行和機智,短時間內應該能夠自保。我們要做的是儘快找到他們,把他們救出來。”
  
  見方怡心的情緒安定後,司徒焱焱接著說:“雖然把他們的肉身放到妖力空間裏面會更安全一些,可如果他們的魂魄逃回來卻找不到肉身就更麻煩,所以他們的肉身還是留在這裏的好。你留在這裏看護他們的肉身,我通知重霧和驚嵐還有冥界在這邊的勢力,讓他們調集兵馬四下尋找公子白的下落。等安排妥當了,我再回來這裏施法查找他們魂魄的下落。”

“你趕快去吧!我守在這裏,沒問題。”方怡心堅定地回答。
  
  就在司徒焱焱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客廳中間張開了一道暗藍色的空間出口,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嘯月從妖力空間裏面走了出來。一露頭,嘯月不但沒跟方怡心打招呼,就連他的美女師父司徒焱焱都視若無睹,連點頭示意的程式都給省略了,直截了當地問道:“公子白是不是快玩完了?為啥能出這樣的事呢?”
  
  嘯月的問題把方怡心問得發懵,方怡心沒有回答嘯月的問題,反問道:“你不是到妖界遠遊了嗎,怎麼知道的?”
  
  “公子白的妖力空間是我爸給的,跟他同生共存,他要是死了,妖力空間也會塌陷。我爸剛剛感覺到,他贈送給公子白的妖力空間十分不穩定,隨時有塌陷的可能。我爸既然知道公子白的性命受了威脅,自然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我了。接到通知後,我一口氣穿越了五個妖族的空間才趕回來。”嘯月一口氣說完了自己及時返回的原因之後,咽了口吐沫急不可耐地問:“到底是誰欺負小白了,快點兒告訴我!”
  
  司徒焱焱倒了杯水遞給嘯月,然後說道:“嘯月,具體的事情讓小方跟你說吧。你回來的正是時候,先在這裏守著公子白的肉身,有你在我放心多了,等我佈置完了再回來和你一起想辦法。”說完,司徒焱焱閃進自己的妖力空間離開了公子白的家。
  
  這個夜晚對S市的普通民眾來說是一個平常而安靜的夜晚。可對於S市及周邊城市的妖、鬼、仙、佛來說就不那麼愉快了。妖和鬼被發動起來對S市進行全方位無死角的搜查,仙界和佛界的代表則一道接一道地發著法訣靈符一邊施法感應公子白的魂魄,一邊向仙界和佛界那邊查詢公子白的魂魄是否過界旅遊了。因為有過一次魂魄被劫的經歷,在S市通向魔界的空間邊界處更是堆滿了妖、冥兩界的戰士嚴防死守,害得魔界一邊的駐軍以為妖冥聯軍要攻打魔界,魔界高層甚至發動了全員戰備的指令。
  
  當司徒焱焱再次回到公子白家的時候,她的身邊多了了然、商瓷和陳玄。了然和商瓷輪流察看了公子白和張曉東的情況後都臉色陰沈愁眉不展。
  
  了然當先說道:“阿彌陀佛!施主魂魄確實離體而去,而且去得乾淨、徹底!”
  
  嘯月抽著煙鬱悶地說:“什麼去得乾淨徹底?大師,你乾脆一點兒說小白死了不就得了嗎?”
  
  了然老和尚耐心地對嘯月解釋道:“老衲不說死字自然有其原因。人本肉身與魂魄結合之體,通常的死者魂魄離體都會因為對肉身和今生的依戀而帶走身體上的些許世俗之氣,正是因為這些許的世俗之氣,才是死者魂魄不可脫離輪回之苦難登極樂彼岸。只有大徹大悟之人,方可在亡時得魂魄清靜,將世俗恩怨紅塵濁事留於肉身皮囊,以純真清明之本性超脫輪回欲海於淨土彼岸重生。是以常人死世俗之氣多留於肉身而少在魂魄,聖人終則魂魄不帶一絲俗氣。此時公子施主和張施主的魂魄離體卻與兩者皆不相同。他二人的魂魄離體竟然將塵世中的俗氣全部帶走,而留下的卻是兩副絲毫沒有俗氣的肉身!所以,老衲只說二位施主的魂魄去得乾淨,而不說他們死了。”
  
  了然說完,商瓷介面道:“大師說得不錯。佛修涅磐,仙鑄金身。修仙之人,儘管有肉身成就仙體的,也是把體內世俗之氣盡數消磨之後才能得道。若與公子白二人有仇之輩,只需攝去他們的魂魄即可達到讓他們魂飛魄散的目的,沒有必要將公子白二人身上得俗氣一併收取,所以說這個攝去他們魂魄的傢夥的目的絕對不是與二人有仇那麼簡單。”
  
  “既然你們都有發現,我也不是吃乾飯的。關於魂魄與肉身的理論,我沒什麼研究。我的腦子沒你們轉的快,但我的鼻子一樣可以發現問題。”嘯月說著指了指放在茶几上已經燒得不成形的電子典,“司徒師父在這東西上面感覺到了一絲怨氣,可我卻嗅到了血氣。儘管它的不成樣子,但我還是可以肯定,這東西曾經被大量的人血浸泡過,而且浸泡過程相當的長,直到浸泡它的人血全部乾涸才結束。”
  
  嘯月說完之後,最快作出反應的不是司徒焱焱而是方怡心。方怡心驚聲說道:“難道這個電子詞典是‘怨物’?”

一直有這樣一個傳說,如果某個物品沾染過人血之後就會帶有一點兒靈性,如果它存在的時間足夠長,就有可能修煉成妖。但是,如果這個物品沾染的時因冤屈而死的人的血,那麼這個物品不能修煉成妖,而是成了一件怨物。怨物上帶有死者的怨氣,更有甚者附著著死者的強烈怨念,極易與死者的鬼魂產生感應。因為冤死者沒有了斷冤仇或者尋得替死鬼之前不能投胎,所以怨物就成了冤死鬼魂報仇和尋找替死者的工具。
  
  持有怨物的人會因為怨物上的怨氣和怨念強度而受到不良影響。如果持有者遠離死者鬼魂,而且身體魂魄夠強悍的話,那他可能完全不受怨物的影響,或者輕微地走些黴運;若持有者身弱魂弱,或者讓怨物和死者的鬼魂相互感應甚至結合到一起,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方怡心的血肉與大樓溶為一體,大樓既是她的身軀,同時也是她的冤力所形成的怨物。雖然現在在進行鬼仙的修煉,但是曾經身為冤鬼,具有實踐經驗,一聽嘯月的說詞,方怡心自然想到怨物一詞。而令她驚訝的是,既然電子詞典是怨物,可她這個老字型大小冤鬼居然沒有發現。
  
  “沒錯,就是怨物!”嘯月十分肯定地回答。
  
  “哪我怎麼沒發現呢?就算發現不了血氣,我也應該感覺到怨氣呀。”方怡心滿臉問號地說。
  
  嘯月想了想後說:“這個東西是張曉東的,而且他已經用了三年多了。原本的血氣幾乎沒有了,只有在燒焦之後才能透出侵入內部的血氣,若不是我的鼻子對血氣敏感也分辨不出來。至於上面的怨氣是怎麼隱藏起來的,我也說不明白。”
  
  一直圍著公子白的身體打轉的陳玄這時候說道:“既然有怨物,就必然有冤鬼。如今怨物上已經沒有了怨力,冤鬼肯定是和怨物結合了,師叔八成是受了張曉東的連累給捉去當替死鬼了。只要找到冤鬼所在,就能找到師叔的魂魄。冤鬼的能力範圍有限,既然能與怨物結合,自然不會離怨物太遠,應該可以搜索到的。”
  
  商瓷不知何時手裏也掐上了煙捲,來回踱著步說:“陳玄說的有道理。現下三仙廟人馬封鎖全城,妖冥聯軍全城搜索已經有些時候了,以妖狼、鬼卒和鬼魂志願者的能力,城裏城外已經搜索了三遍了,依舊沒有發現可疑之處。而且我和了然大師各施法術,都不能與公子白的魂魄取得聯繫。事情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啊!”
  
  商瓷的話提醒了方怡心,她焦急對司徒焱焱說:“司徒姐,你不是說可以施法查找公子白的所在嗎?”
  
  “你有辦法?”隨著方怡心一句話,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司徒焱焱身上。
  
  司徒焱焱臉色微微一紅後才說:“法術我倒有一個,但是能不能成功,我也說不準。因為這個法術我從來沒有施展過,是在公子白出事之後情急之下悟到的。這個法術施法時需要護法,而且對施法者和護法者都很危險,所以我才先去佈置大局,並且請你們先用安全的法術搜尋。既然你們的法術和搜索都沒有效果,只好請你們護法冒險一試了。”
  
  聽說有救公子白的方法,嘯月第一個表態:“事急馬行田,死馬當作活馬醫。司徒師父,你就放膽一搏吧!別說是要我護法,要我這條命,拿去也沒什麼!妖狼族的情誼就是用命換的!”
  
  “公子白是你兄弟,也是我朋友!作為仙界的代表,我商瓷的奉獻精神可不比你差!”商瓷跟在嘯月後面表了決心。
  
  了然淡淡一笑說:“物欲於身心自清,嬉笑於形品實高。公子施主乃與佛有緣之人,更是老衲忘年之交,老衲怎能袖手?”
  
  三位大師級人物表了態之後,陳玄上前一步拍著胸脯說:“我師父私底下跟我說了,師叔是振興茅山派的希望。我這個茅山派年輕有為的弟子,為了振興門派,為了報答師叔對我的關懷愛護,自然不惜犧牲自己年輕有為的生命……”
  
  “一邊呆著去!表個態也要囉裏囉唆的。臭小子,這裏還輪不到你犧牲!”陳玄還沒說完,就被嘯月一個大腳踢到一邊去了。
  
  不等陳玄抗議,商瓷就接上嘯月的話頭兒說:“小玄子,你那點兒本事幫不上我們,況且我們護法的時候無暇他顧,需要有人照顧你師叔。你老實地和小方一起看護公子白和張曉東的肉身就行了。”
  
  陳玄轉頭望向司徒焱焱希望得到她的准許。可是司徒焱焱的眼神明確地告訴陳玄,護法裏面沒有他的名額,他只能幹嘯月和商瓷派給他的活兒。於是,陳玄只有痛並苦笑著接受了組織的安排,心有不甘地擔任了“守靈人”這個小角色。
jaecolee 發表於 2008-9-25 23:10
第七節 浴火傳情
  事態緊急,決定施法後,施法的場地就選擇在了公子白家的客廳裏。司徒焱焱在客廳中間佈置了一個等邊三角形的防火法陣,還喚出了火魔焱來到眾人面前。佈置妥當之後,司徒焱焱對眾人說:“這個我施法的時候法陣會發動防止火力擴散,但是法陣本身並不能完全阻擋我引動的火力,所以你們三個要鎮守在法陣的三個陣眼上,用自身的法力增加法陣的強度,維持它的運轉。而焱則要守在法陣以外,隨時吸收溢出陣外的火焰。”
  商瓷看了看法陣,又看了看司徒焱焱,忍不住問道:“司徒,你佈置的陣法根本就是個防禦大陣,要說是打仗還差不多,完全跟找人招魂是兩碼事。”
  
  司徒焱焱的臉不覺又紅了一分,低聲說道:“這個陣法是給我自己準備的。我施展的不是招魂法術,而是我最強的法術——情火!”
  
  “情火?!”在場所有的人都被司徒焱焱的說法嚇了一跳。
  
  嘯月沖到司徒焱焱面前瞪著大眼睛問道:“司徒師父,我只聽說過你的情火可以殺鬼焚魔,從來沒聽說過可以用來尋人的。你不是急懵了吧?”
  
  嘯月和商瓷沒搞明白司徒焱焱的用意,了然卻想出了其中奧妙,笑道:“自茅山秘境一役後,司徒道友之情火之術已至大成境界。雖為情火,亦分無情之火與真情之火之別。公子施主又是唯一一個在司徒道友的情火之下完好無損之人。司徒道友以情火為媒介,必有自己的道理。我等不必為此喋喋不休,趕緊施法吧!”
  
  經了然大師一說,眾人似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在似是而非的狀態下各就各位了。司徒焱焱沖了然大師點了點頭,對他為自己解圍表示了感謝之後,舉步入陣,盤膝端坐。
  
  司徒焱焱坐定後,屈指微彈首先啟動了防火的法陣。以了然、嘯月和商瓷為頂點的等邊三角形騰起了一道紫光,紫光沖起七八尺後在司徒焱焱的頭頂收縮相交,一個紫色的三面金字塔形護罩將司徒焱焱籠罩其中。防火陣發啟動片刻,了然等人快速地調整自身法力,很快就與將法力融入了陣法之中。待確定了然三人已經完全熟悉陣法的運作之後,司徒焱焱手上結印,口念法訣,施展出了新悟到的法術。
  
  “三千煩惱絲,無盡癡情火。煩惱千般亂,惟情難梳理。情火萬丈長,因緣燃不熄。甘舍青絲付一炬,但求明鑒映君容。若傾片心於我在,萬劫飛渡報知音!”法訣聲中,司徒焱焱雙目緊閉似乎忍受著極大痛苦,她的一頭火紅長髮猛然間倒豎而起在頭頂上燃成一束刺目的火焰。
  
  火焰燃起,護法的三個人立即趕到灼熱難當,拼力施展法力才阻止了火焰的熱力外泄。護法的三人剛剛穩住陣腳,司徒焱焱頭上的火焰就轉變成了青色。陣內熱力猛然上升,護法者立刻趕到口乾舌燥額頭上也冒出了熱汗。這回三個人把所有的法力都逼了出去,才勉強控制住了火焰。可他們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司徒焱焱頭上的火焰又變成了完全透明的無形之火。這下,三個人頂不住了,頭髮、眉毛在熱力之下紛紛捲曲,身上的衣褲也發出了焦糊的味道,而且更為嚴重的是不少無形的火苗透過勉強運轉的陣勢的縫隙輻射到陣外去了。幸好,司徒焱焱在陣外安排了火魔焱接應,火魔焱化身成一團火焰,憑藉對火焰的敏銳感知,搶在溢出的火焰造成火災之前,將其全部吸收到身體之內。
  
  就在護法三人要被烤成乾屍,不斷吞噬火焰的火魔要即將變成烤蜥蜴的時候,司徒焱焱頭頂的火焰中出現了圖像。一個幽暗的洞穴,火光明滅之間映照著許多拿著狼牙棒的黑色、紅色的野豬精。如同電影鏡頭一般,圖像閃了幾閃,在掠過二三十個野豬精之後,鎖定在一頭籠罩在微弱的金光中的大個子白色野豬精身上。
  
  正當眾人在為尋找公子白為什麼會找到一頭大白豬的時候,閉目不動的司徒焱焱忽然說話了。“公子白,是你嗎?你在哪里?”
  
  畫面中的白豬揮了揮手中的長柄流星錘,四下看了看,然後目光茫然地說:“司徒,是你吧?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是我。沒時間跟你細說,趕快告訴我你在哪里,我的法術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司徒焱焱催促著公子白,說話的時候嘴角已有血跡。

公子白似乎感覺到了司徒焱焱承受的痛苦,豬臉上的肌肉顫了幾顫後飛快地說:“我的魂魄被一個什麼東西劫到一個特別的空間裏。按照我的推斷,劫持我和張曉東的這玩意應該跟電腦有關。他真實的目的我弄不清楚,只說要玩死我們其中的一個。我和張曉東的魂魄現在所在的地方好像是網路遊戲《傳奇》裏面的某一層豬洞當中,這也是我根據所見作的推測,你們最好找個網吧確認一下。而且,我們在這裏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宰掉了。如果不想死就要離開這個地方,開始另外一個遊戲。想找我們就儘快,我們不知道能在這裏支持多久,如果你們不儘快的話,再想找到我們就難了!”
  
  “你們要小心!抓你們的可能是一個厲害的冤鬼,有可能是要用你們當替死鬼。”司徒焱焱艱難地說著,鮮血已經在嘴角流成了兩條小河,衣襟上儘是斑斑血跡。
  
  “司徒,你這個法術太危險了,你不要再為我拼命了。不要擔心我,不到最後一刻,我是不會放棄的。此情此意我當銘記於心,如果我真的回不去的話,替我向大家說再見,有你們這些知己,此生無憾了!”公子白說罷一晃手裏的流星錘硬生生地切斷了與司徒焱焱的心靈聯繫,眾人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公子白化身的白豬陷身於一片刀光和火海之中。
  
  公子白截斷了與司徒焱焱的心靈聯繫,司徒焱焱的法術也跟著中斷了。司徒焱焱頭上的火焰瞬間熄滅,然後噴出了一口帶著火焰的熱血到防火的陣法上,陣法在一陣閃光中崩潰,同時司徒焱焱因透支法力傷損道行而昏厥過去。了然他們三個和火魔也沒好到哪里去,陣法一撤,他們也跟著前赴後繼地躺了一地。這下可忙壞了陳玄和方怡心,他倆走馬燈似的給嚴重缺水的了然、商瓷和嘯月全方位地加水降溫,可是對於火性體質的司徒焱焱和火魔卻不知如何是好。直到了然蘇醒之後,靠他具有超卓治療功效的佛法才救醒了司徒焱焱和火魔。
  
  足足用了半個多小時,眾人才恢復了精神。恢復精神後,司徒焱焱搖晃著站起來,拉著嘯月就往外走,邊走邊說:“公子白現在很危險,趕快跟我去救他!”
  
  了然攔住了司徒焱焱,正色說道:“司徒道友不可急躁。若我所料不差,若非你有前世金身護體,公子白又果斷地中斷了聯繫,你不但身體受損,連道行都要折損不少。即便這樣,你的傷勢依舊不輕,雖有老衲的佛法醫治,依然需要靜休兩個時辰,否則必定留下病根。”
  
  嘯月聽了了然的話,趕緊把司徒焱焱按到沙發上,然後鄭重地對她說:“師父,既然已經有了小白的消息,你就歇一會兒吧!剛才的畫面我都看到了,那個地方確實像極了傳奇裏面的豬洞。要繼續找小白必須利用電腦和網路,網路遊戲你不熟,又沒去過網吧,這不是靠法術能解決的,你去了幫不上什麼忙。你和了然大師在這裏休養一會兒,我和商瓷老大、小玄子出去打探消息。我保證,只要有小白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
  
  恢復了力氣的商瓷業湊上來對司徒焱焱說:“對呀!網吧那種地方不適合你,而且在網上尋人和有多高的法力沒關係。聽嘯月的,先休息一下,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吧!”
  
  在眾人的說服和半強迫下司徒焱焱總算放棄了夜闖網吧的念頭,安頓下司徒焱焱之後,嘯月、商瓷兩人用最快的速度換下了烤焦的衣褲,拉著陳玄沖下樓尋找網吧去了。
  
  出了門來到街上之後,嘯月對陳玄說:“小玄子,我平常都是在家上網的,估計商瓷也是在宿舍上網的。你小子應該常泡網吧,這個找點兒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陳玄一邊答應一邊說出了自己的感覺,“商老師,嘯月老大,我聽剛才的法訣,再看司徒大仙的表現,怎麼總覺得她和我師叔有點兒哪種感覺呢?”
  
  聽見陳玄的問題後,嘯月笑出了聲,好不容易忍住了笑之後十分鄭重地對陳玄說:“小子,他們那是‘純真的友誼’,你亂講話會死人的!”
  
  “為啥呀?”陳玄不知其中奧妙。
  
  商瓷四下看了看,確定安全之後對陳玄說:“小陳,嘯月說得對。你師叔看起來放蕩,實際上是一個很保守的傢伙。而我們的美女司徒,雖然是轉世妖仙,可現在怎麼說也是小女孩的心性,她前世和今生都沒談過情說過愛,所以心情十分複雜,面皮也薄。你剛才的話要是讓小白聽到了頂多會‘陷害’你一下,要是讓司徒聽到了,立馬就得火烤雷劈,管保你當場變烤雞!”商瓷的話效果明顯,陳玄嚇得縮了縮脖子,收聲閉嘴,一門心思地往最近的網吧沖了過去。
殤嵐 發表於 2008-11-24 12:56
第八節 巧傳信息
和司徒焱焱聯絡上的時候,公子白和張曉東的處境已經相當危險。利用引怪戰術,他們已經打退了鐵血狂戰組織的三次進攻,他切斷與司徒焱焱的聯繫後,第四次團滅了鐵血狂戰的報仇組合。經過四次團滅後,鐵血狂戰等人也確定了豬洞裏面有兩頭行動特別的小白的事實,並且把這兩頭小白定位為《傳奇》新加入的特別BOSS。於是更大規模的豬洞探秘活動在玩家當中轟轟烈烈地展開了。

經過鐵血狂戰和他的朋友們的全服喊話後,一下子就有五六個40級以上的大號和二十來個30——40級的小號響應,一時間殺豬之聲不絕於耳。如果這些人真的沖下豬洞,公子白和張曉東按照原來的計畫迎戰的話肯定會被當場秒殺。好在,在鐵血狂戰等人向其他玩家講述豬洞奇遇糾集報仇人馬的時候,公子白也有了新的發現。

公子白的發現純屬偶然。在打退了鐵血狂戰報仇小團隊之後,公子白就發愁了。因為他們這一搞,肯定要被鐵血狂戰等人看出蹊蹺。玩家就是這樣,一旦發現遊戲中的新鮮玩意就會窮追不捨鑽研不斷,不到打通關節水落石出的時候決不甘休。按照公子白的猜想,此時鐵血狂戰已經不會在乎死多少回,而是心中充滿了打掉神秘小白獲得高級裝備的幻想。

憂愁中的公子白在來回走動過程中,忍不住用肚子拱了一下擋路的紅野豬。在他的一拱之下,紅野豬從原來的地方滑開,然後在紅野豬原先站著的地方又出現了一頭同樣的紅野豬。

“咦!自動刷怪!”公子白嘟囔了一句,把重新出現的那頭紅野豬再次推開,結果原先的位置上又出現了一頭紅野豬。

有了這個發現後,公子白又找到黑野豬和白野豬試了試,結果都與最新發現相一致,被他推開後,原來的位置都會重新刷新出一頭野豬來。張曉東看到後,學著公子白的樣子試了試,可是他只能推著野豬們挪動位置,野豬們離開原位後,並沒有新生的野豬在原位出現。

張曉東非常鬱悶地對公子白說:“奇了怪了!難道小白也分公母?你是頭母豬可以下崽兒,我是公的?”

“你才母豬呢!”公子白罵了一句後說:“先別研究咱倆為啥不一樣了!這可是救命的機會,如果不把握住就真的玩完了!”

張曉東想了想之後,明白了公子白的意思,大笑道:“你的意思是來個豬海戰術?”

公子白拍了拍肚子得意地說:“沒錯,就是豬海戰術!他們不是要來殺豬嗎?我就製造出足夠的豬來讓他們殺。如果這洞裏面有源源不斷的白豬出現,他們能分辨出哪個是我們嗎?我來造豬,你把他們全都推到洞口去,讓各位玩家嘗嘗野豬開會的威力!”

在鐵血狂戰等人開戰前動員會的時候,公子白和張曉東在豬洞裏面爭分奪秒熱火朝天地開展了造豬運豬運動。公子白不停地刷出身高體壯的白野豬,張曉東則不辭辛勞地把一頭頭白野豬推向洞口,偶爾遇到張曉東忙不過來的時候,公子白也親自跑幾個來回以加快運輸進度。

當鐵血狂戰發動的四五十名玩家浩浩蕩蕩地殺進豬洞的時候,可怕的一幕讓電腦前面的玩家集體噴血。所有遭遇此事件的玩家都指天發誓,自從他們玩傳奇以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小白!一頭挨一頭的小白,一層挨一層地堵在洞口,電腦螢幕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一瞬間,豬叫聲、慘叫聲和螢幕前面的驚呼聲和叫駡聲響成一片。因為資料過大,造成了卡機現象,可是這種現象對於遊戲伺服器一端的怪物們影響不大,最大的受害者是玩家。短短的兩分鐘之內,來豬洞探秘的一半英雄就被活活卡死,剩下的一半見勢頭不妙立刻展開回城卷跑路了,只有兩三個超級大號仗著裝備好體格壯拼死不退。

公子白一邊製造小白,一邊觀察著在萬豬叢中縱橫拼殺的三個超級大號。看了一會兒,公子白先是松了一口氣,隨後又緊張起來。

讓公子白鬆口氣的是,三個超級大號雖然都有五十級左右,但是其中只有一個戰士帶了英雄,而且是個級別不高不會合擊的英雄。只要製造小白的速度能跟上他們殺怪的速度,就可以堅持下去。

讓公子白緊張的是,這三個超級大號一邊打一邊在打字聊天,言下之意是怪物太多,要找他們的老大來用“道道合擊”來個全屏清怪!公子白雖然不玩《傳奇》很長時間了,但是關於其中英雄合擊,特別是“道道合擊”的厲害還是聽嘯月和李寵提起過的。在全屏攻擊的超級技能之下,能不能保住自己和張曉東的小命,公子白沒有把握,只有在心中暗自祈禱,司徒焱焱能在他們被迫退出遊戲之前用另外的辦法聯絡上他們。司徒一眾能把他們救出去最好,如果救不出去多留些線索也好啊!

陳玄對公子白家周圍的地形還真不是一般的熟,三轉兩繞就找到一家規模不小的網吧。而且陳玄跟這個網吧的老闆還比較熟,簡單的交流之後,網吧的廣播裏就喊出了一則消息:“各位網友請注意!現在本網吧臨時參與了一項網路調查活動,凡是在網遊《傳奇》上有帳號的網友,只要登陸遊戲就可以免費上機一個小時!”

這個網吧有近三百台電腦,消息播出後,有九成半的人為了免費上網一個小時不管是用以前的帳號,還是用新註冊的帳號,全都登陸到遊戲裏面去了。接著,嘯月、商瓷和陳玄偽裝成網吧的服務員挨個電腦的去檢查。不等嘯月他們查完,就有一個網友爆出了新聞。

“有104區雄獅的嗎?有的話就上來看看。現在全服都在喊要去豬七(很久不玩了,不知道有沒有豬七這一層,各位觀眾就湊合看吧)殺小白。說那裏的小白暴動了,好像還有BOSS級的小白。玩家喊的很凶,連GM都出來說話了。”

嘯月、商瓷、陳玄用最快的速度擠到玩家的螢幕前面,仔細一看果然見到對話方塊裏面的五顏六色的喊話裏數量最多的就是組隊到豬七去的“殺豬令”。瞧這架勢,伺服器上的前三名的行會都有了反應。儘管GM拼命地叫喊豬七的小白暴動可能是遊戲的BUG,絕對不是新設BOSS,請玩家們不要盲目下洞。可是,好不容易找到點兒新鮮事的玩家才不理GM呢,全都在那裏呼朋喚友,準備到豬七去顯示實力。

陳玄拍了拍發現問題的玩家問:“哥們,你這個號多少級了?下豬七沒問題吧?”

“45級,挺長時間沒玩了,一直沖的話,應該過50了。如果下豬七平常的時候沒問題,今天恐怕夠嗆。現在下面有三個五十級的大號,據說都殺了半個多小時了,還被一堆小白圍著呢。”玩家指了指螢幕,“你看,這三個傢伙正在駡街呢!”

陳玄他們再看螢幕,果然見到有三個人在全服叫駡。他們一罵同去的人沒義氣,二罵遊戲公司變態,另外還在呼叫一個更厲害的大號下去支援個全屏合擊。

嘯月和商瓷交換了一下眼神後對這個玩家說:“我104區沒有號,你這個戰士號借我一下,我下去看看。你今天的上網費我全包了,如果裝備有損失我按價賠你的錢行不行?”

年紀不大的玩家有些猶豫,旁邊的商瓷立刻從兜裏掏出二百塊錢塞進他的手裏,然後說:“咱們不是盜號的,就是好奇想看一看。你就在旁邊看著,用完了就還給你。”

在金錢的誘惑下,玩家讓出了座位,嘯月坐到了電腦前邊操縱著45級的戰士“一刀砍死你”直奔豬七而去。在豬洞六層到豬洞七層的入口前,嘯月看到了幾個站在原地對話的人物。他們對話表明,他們已經死了七次,正在為還進不進豬七進行爭論。一刀砍死你從他們身邊一閃而過,他們當中的一個打出了一句話:“又來了不怕傷自尊的!”

嘯月操縱著一刀砍死你進了豬七,當他在一步一卡滿屏白豬的狀況下看清了遊戲地圖後,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沒錯,雖然看到的是2D畫面,但可以肯定,這裏就是在司徒焱焱的火焰中看到的那個地方。可是,滿螢幕都是白豬,到底哪個是公子白呢?

嘯月的主意還沒想出來,兩頭小白的流星錘就往一刀砍死你的身上砸過來了。無奈之下,嘯月只好一邊操縱一刀砍死你抵抗,一邊在鍵盤上打字。“公子白,你個死白豬,在不在這裏?在的話給點兒提示!”

陳玄在一邊說:“嘯月老大,你的操作技術真不是蓋的,可是用這個方法能聯繫上師叔嗎?”

嘯月斜了陳玄一眼,隨手點了一支煙重重地吸了起來。“你有別的好辦法嗎?反正我是沒有。”

“是呀。咱們沒法鑽到電腦裏去,如果公子白在這裏還能看到嘯月打的字,肯定會想辦法通知我們的。”商瓷也沒有辦法,拉了張椅子坐到嘯月後邊陪他一起抽上了煙。

十分鐘後,三個超級大號和一刀砍死你把洞口周圍清開了一片空地,而嘯月的重複喊話已經有一百多遍了。“會不會是找錯地方了?小白根本就不在這裏。”嘯月有些失望。

“司徒的法術不會有問題的,難道我們真的找錯了?”商瓷也有些動搖了。

陳玄想了想後說:“會不會不在官服,而是在私服裏面呢?”

“如果是私服,那就難上加難了。官服一百多個區,可好歹都是固定可查的,私服可就難了,有好些私服都是不聯網的。如果小白是在某個不聯結互聯網的私服上,那累死我們也找不到他!”別看商瓷是個老人精,可他還真趕得上形勢跟得上潮流,電腦和網路知識的基礎知識還挺扎實。

就在他們三個人想打退堂鼓的時候,一直站在後面的那位玩家說話了。“奇怪了。滿屏白豬裏面多了不少紅豬,這些紅豬連起來看怎麼像一個‘在’字呀?”

玩家的這句話,不單把嘯月他們三個驚醒了,更把公子白給救了。嘯月他們揉了揉眼睛,往後仰了仰頭,在離螢幕稍遠的地方看過去,果然見到在滿屏的白豬當中多了二三十頭紅豬,這些紅豬排在白豬中間,真的是一個“在”字的形狀。

“小白,真的是你嗎?”嘯月急忙敲了一行字進去。

在螢幕的圖形上沒反應之前,同一場景的三個超級大號先有了反應了。“你有病啊!從進來就開始喊小白,還嫌小白不夠多呀!再亂叫,先砍了你!”

嘯月剛想打字回罵,卻發現螢幕上的紅豬開始變化,紅豬一陣變動後組成了一個“Y”字形。

“Y?什麼意思?”嘯月後頭問商瓷和陳玄。

商瓷指著螢幕上一頭在豬縫裏面鑽來鑽去的白野豬說:“肯定是Yes的簡寫。你仔細看就會發現,有一頭小白在推紅豬,就是那頭!”

嘯月拍著大腿說:“這回好!找對了!趕緊把他弄出來!”

商瓷用手按了按電腦顯示器,又按了按機箱,然後搖了搖頭說:“我們現在看到的只是圖像,小白的魂魄根本不在這裏,沒法把他弄出來。”

嘯月聽完,臉色立刻變了,趕緊打字問道:“小白,我在網吧看到你,可你的魂魄不在這裏。快告訴我你在哪里,怎麼能把你弄出去?”

打完字以後,嘯月瞪大眼睛看著螢幕,果然見到有一頭白野豬在推動紅野豬,沒多一會兒,紅野豬們組成了三個字母F、W、Q。

“看不懂。告訴你,我們查到你們是被一個冤鬼給弄去的,張曉東的電子辭典是個怨物。我們現在全城搜索都找不到你們,普通的辦法補好使,司徒師父的辦法又太危險。你能告訴我如何追蹤你們的魂魄嗎?”嘯月在商瓷的示意下繼續打字。

紅野豬們一陣騷動,陸續擺出了三個字母:N、O、K。

就在嘯月準備繼續發問的時候,三個超級大號突然圍住了他。他的手還沒來得及從鍵盤回到滑鼠上,三個超級大號就合力把他給砍死了。“不好好殺怪,淨說胡話。看你不爽!以為我們不敢砍你呀!”一行字跡對一刀砍死你被殺做出了解釋。面對灰色的螢幕,嘯月差點兒把電腦給砸了。

就在嘯月重新登陸遊戲,陳玄忙著找網吧裏面104區的大號玩家組織“護豬聯盟”準備與“殺豬幫”在豬洞六層展開會戰的時候,GM發出了全服公告:因伺服器出現資料異常,為保證廣大玩家利益,確保公司和玩家的資料安全,在一分鐘後停服檢修!然後不管玩家的抗議和叫駡,伺服器毅然關停。嘯月他們三個大眼瞪小眼,全都傻眼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線索就這樣斷掉了!

今天更新兩節,把明天的份帶出來,明天要回家陪父母過節,斷網!
預告一下,李寵要回來了!大家期待吧……
殤嵐 發表於 2008-11-24 12:56
第九節 李寵歸來
嘯月、商瓷、陳玄帶著無比的失落回到了公子白家的樓下。就在他們要上樓的時候,忽然看到公子白家的窗戶裏閃出了一道金光。雖然金光一閃即逝,但是這三位瞧的一清二楚,這金光不是現代化的燈光特效,而是與法術有關。

難道說有膽大的趁他們不在來搞偷襲,三個人同時想到了這一點,然後毫不遲疑地沖向了樓上。嘯月的速度最快,直接通過妖力空間跳進了市內。商瓷和陳玄稍慢,但也在幾秒鐘之後穿窗而入沖進了客廳。商瓷和陳玄沖到客廳裏之後,發現司徒焱焱、了然、方怡心,包括剛沖進屋子的嘯月都像中了定身法一樣一動不動地張著嘴瞪著眼盯著一個方向。能把一屋子高手都瞬間定格在目瞪口呆狀態,這得多大實力啊?商瓷和陳玄抱著懷疑的態度順著眾人的目光望過去,隨後也加入了目瞪口呆了行列。

客廳中彌漫著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一個靈動的身影漂浮在半空之中,嬌小的身軀,調皮的娃娃臉上帶著幾分疑惑和焦急,來者不是旁人,竟然是已經隨絕塵道長飛升成為鬼仙的李寵。

怨不得眾位大俠們吃驚,一旦飛升仙界,就要遵守仙界的規矩,其中一條就是不能隨意到人界走動。況且絕塵可是大羅金仙級別的,需要按照仙界的安排負責某一方面的事務,跟他一起飛升的李寵除了繼續修煉之外,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幫助他處理日常事務。從李寵飛升的那天起,公子白一眾就知道李寵回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起碼千年之內他是請不下來假回來探親的。李寵的這次閃亮登場絕對是意外中的意外。

李寵在客廳裏轉了個圈,用小手挨個在他們的眼前晃才算恢復了司徒焱焱一眾的行動和思考能力。見到所有人都有了反應,李寵才開腔說話:“剛回來就看到你們全體,唯獨看不到親愛的老大出場,看來我的感覺沒錯,老大真的出事了!”

李寵一開口,在場諸位都有點兒懵了,特別是商瓷。他第一個發問道:“小李,你怎麼回來了?我只向仙界發了一道平常的詢問符咒,消息不可能傳得那麼快。就是收到消息,仙界也不可能准許你回來呀!”

“是呀!我老爸都說沒辦法和你們父子對話,你怎麼能知道公子白出事呢?”嘯月上下打量著李寵,“難道說,你小子是偷著跑回來的?那你可得趕快走,仙界對你們父子這樣的組合要求相當嚴格,搞不好連你爸都跟著吃刮落!”

李寵作成熟狀背著手在客廳裏飛了兩圈,長歎一聲後說:“你們哪!我現在可是相當地矛盾!本來我總是惦記著能抽空回來陪你們呆上幾十年,能有個回來的機會我本該高興,可是沒想到我是這麼回來的,真是……”

李寵為什麼回來,為什麼會知道公子白出事了,這是還得從頭說起。李寵作靈鬼的時候,容身的法像是他的靈體歸依之處,也算是他靈體的一部分。在他成就鬼仙的時候,因為連帶關係,他的法像也產生了質變。如同司徒焱焱的前世金身一樣,靈鬼法像也成了李寵的金身法體。在他飛升之時,最正確的做法就是把法像一起帶走。待他道行精進之後將法像與靈體融合,就可以成就大羅金仙之身了。

可是,當時的李寵並沒有想那麼多。而是顧念與公子白的情誼,把法像作為紀念品留給了公子白,同時在法像之內留下了一絲靈力。按照李寵的觀點,身體受傷了不要緊,只要魂魄不滅就有希望。那時候的法像對於公子白的作用就是一個高級護身符。這個護身符雖然不能為公子白阻擋風火雷電,但是可以穩固他的魂魄元神,阻擋對其魂魄有所傷害的法術。

到了仙界之後,絕塵被派了職務,李寵跟著老爸過了一段父慈子孝的安生日子。這天,父子倆正在閒聊什麼時候能請假去看看公子白,李寵身上的仙氣金光突然急速渙散和黯淡。這一變化把絕塵和李寵都嚇了一跳,絕塵查了李寵的靈體沒找到問題,正納悶間仙界的公文就到了。一看公文的內容,絕塵和李寵又嚇了一跳。

仙界公文上寫道:鬼仙李寵法不惜根本,擅留法體於人界,致使金身破敗,仙氣散神光黯,其力不足以為仙,其形不堪以稱聖。為懲其劣行,著其立返人界,待重修金身再聚神光後方可回轉。見文後速去,不得有誤!

看到公文以後,絕塵李寵父子倆總算明白了出了什麼事,緊跟著又著急上火了。著急的是既然李寵的法像壞掉了,那帶著法像的公子白肯定是出事了。上火的是,父子相聚沒多長時間,轉眼間就要分開,而且這一分開又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相見。最後,絕塵把心一狠對李寵說:孩兒呀!你老爹我現在是大羅金仙了,你也不用掛念了!倒是你和公子白緣法未盡,趕緊回去救你的老大吧。公子白此人不同凡響,你跟他本就情誼相投,如果你們兩個在一起不但我放心,你的修行進展也能快些!於是乎,李寵於絕塵揮淚而別,乘著絕塵祭起的神光飛了兩個多小時才回到公子白的家裏。

李寵用比周傑倫的說唱還快的語速在兩分鐘內講完了事情經過,然後說:“我這麼說,你們能瞭解我內心的感受了吧?我不是回來度假的,而是回來救人和救自己的。這回我總算知道什麼是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覺了!”

了然剛要安慰李寵兩句,話未出口就被李寵打斷了。“你們誰都別安慰我!現在我都說不出自己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趕緊讓我看看老大怎麼樣了,再給我講講到底發生了啥事!”

於是,在李寵檢查公子白和張曉東的肉身的時候,司徒焱焱很有條理地把發生的事情講給了李寵聽。同時,商瓷也把在網吧的經歷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李寵聽過事情的始末後說:“現在我能肯定的就是,老大和他的朋友被冤鬼用某種法術通過電子詞典和電腦把魂魄給攝走了。在他魂魄離體的時候,我的法像在靈力驅使下為了完成我交待的任務自動炸裂融進了他的魂魄裏。這樣的好處是,老大魂魄強度和自主能力加強了,壞處是法像碎裂的能量太強,破壞了我和老大之間的心靈聯繫,現在我沒法追蹤他的魂魄。想找到他們的魂魄,就要另找辦法。”

了然點了點頭同意李寵的看法,然後講了自己的見解。“據老衲所知,魂魄可以附在人畜、器物之上,但不可能依附在電器之上。因為電器中陰陽雜亂、五行失衡,魂魄依之必受其干擾而散亂。公子施主與張施主為何化身變形現於電腦之中,老衲無法參透其中奧妙。”

“大師說的不假!但凡事均有例外,按照目前的情況判斷,公子白的魂魄還真的有可能被困在電腦裏面。”司徒焱焱肯定地說。

商瓷不同意司徒焱焱的看法,反駁道:“我看未必。在網吧我已經查過了,電腦上根本沒有公子白的魂魄。”

對於商瓷的反駁司徒焱焱並不生氣,而是耐心地解釋道:“你看的電腦上沒有,他的魂魄在伺服器上!公子白不會英語,包括Yes和No在內,他會的單詞不超過十個。他後來給你們的答復肯定是中文拼音的字首縮寫。F、W、Q三個字母正式伺服器的拼音縮寫。他們的魂魄應該在伺服器上。”

“有道理!如果是在單台電腦上,就只有我們能看見他們。剛才的情況是所有玩家都能看到他們,除了在伺服器上沒有別的原因能合理解釋了。”嘯月贊同司徒焱焱的推測,同時又提出了問題,“104區的伺服器不在本市,到底在南方哪個城市我還真不知道,難道我們要去搶遊戲伺服器回來研究不成?而且,現在的情況是伺服器停機檢修了,他們還在不在哪里誰也不清楚。”

司徒焱焱搖了搖頭說:“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的。冤鬼的能力有限,就算有怨物的幫助,也不可能橫跨幾千里攝走公子白的魂魄。公子白的魂魄一定離我們不遠。只要我們找到追蹤他倆魂魄的方法,就可以把他們救回來了。”

聽了司徒焱焱的話,陳玄的笑臉變成了苦臉,失望地對司徒焱焱說:“聽你的口氣,還不知道如何追蹤師叔的魂魄對吧?”

“對。N、O、K,三個字母的含義,我實在是猜不出來!大家都幫著想一想吧!”在司徒焱焱的發動下,在場諸位立刻展開腦力風暴,在頭腦裏拼命地組詞造句。

眼看公子白的肉身一點點兒地發涼,李寵著急得四處亂躥,無奈開動腦筋不是他的強項,只好寄希望于司徒焱焱有所頓悟。然而世事無絕對,局面有時候恰恰不是由聰明人來改變的。亂飄亂躥的李寵,在無意間竟然想通了公子白留下的三個字母的含義。李寵不是福至心靈突發奇想,而是居高臨下在天棚上往下看時恰好看到屋角的花盆旁邊的一件東西後才破解了公子白留下的字謎的。

“我想到了!”李寵一邊說一邊飄到屋角從花盆邊托起一坨五顏六色的橡皮泥,橡皮泥嚴重變形,需要加一點兒聯想才能看出來它曾經是具有一個簡單的人形。

“這個是公子白做的張曉東的泥偶控!做完之後就一直放在茶几上沒有銷毀,什麼時候跑到牆角去了?”方怡心最先反應過來,若沒有她的解釋,其他幾位想看明白這麼抽象的東西還真得費點兒功夫。

方怡心說出泥偶控三個字後,司徒焱焱急忙問李寵說:“泥偶控?難道公子白最後說的三個字母就是指這個,通過這個可以找到他嗎?”

“沒錯!老大是個天才,他一定是接到嘯月的提醒後想到的這個辦法。他們的魂魄徹底離開了肉身,並且被冤鬼用特殊的辦法藏了起來,一般的搜索根本找不到。唯一能找到他們的辦法就是利用靈媒的感應能力進行追蹤。本來在法像沒壞之前,我是可以感應到老大的,現在法像壞了,我感應不到他,而且老大也沒想到我能回來,冥思苦想之下就想起了這個做出來還沒毀去的泥偶控了。他和張曉東在一起,只要通過這個泥偶控找到張曉東,就是找到了他!”李寵的回答讓在場諸位重新升起了希望。

陳玄仔細看了看李寵托著的變了形的泥偶控不無擔心地問:“師爺,泥偶控是用來控制別人行動的,我可沒聽說可以用來感應和追蹤魂魄呀?而且,這個泥偶控都不成形了,還管用嗎?”

“平常看著挺聰明的孩子,這會兒怎麼想不開了呢?”李寵作長輩狀點著陳玄的腦殼說,“泥偶控控制人身體行動,就是靠法術把身體發膚上殘存的微量魂魄資訊固定在泥偶身上,並且把魂魄資訊放大數十倍,進而與本體的魂魄產生感應,從而達到制人魂魄控人行為的目的。別看張曉東的魂魄被攝去了,可在泥偶控上面的魂魄資訊還沒消失,只要有我在,絕對可以復原泥偶,重新找到老大公子白。”

商瓷走過來直接給了陳玄一個腦瓜崩兒,打完之後擺出一副師長的架勢說:“你要是早明白泥偶控的原理,不早就想到辦法了嗎?平時上網玩遊戲,不好好研究法術原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跑出來打岔!趕緊到一邊去喘口氣吧,等會兒免不了來個馬拉松長跑,到時候你跟不上,可沒人抬你!”

“泥偶控這麼生僻邪門的法術,只有師叔這種人才敢研究,我要是研究了不被師父打斷腿才怪呢!再說了,你不是也沒想出來辦法嗎,你平常也沒少玩上網玩遊戲呀?憑什麼說我呀……”陳玄一邊小聲地嘟囔著,一邊跑到廚房去開冰箱狂吃暴飲補充體力,準備應付即將展開的地毯式搜索。不服氣歸不服氣,對於救公子白陳玄還是不遺餘力的。

事不宜遲,時不我待,為儘快救出公子白,李寵即刻施法。變了形的泥偶被重新放到茶几上,李寵的身上亮起了不太耀眼的神光。“陰陽互轉,存半縷殘魂可通靈。造化神奇,得一分神氣自成形。靈成覓真我,形就尋本尊!疾!”法訣過後,李寵身上分出一縷神光射入泥偶體內。神光入體後,原本已經變形的泥偶一陣扭動,逐漸變化為一個五官分明,四肢勻稱的泥塑,再非之前的簡陋人形,而是一個微縮版的張曉東了。泥偶成形後,腳下忽然生出一團雲氣,沖著李寵揮了揮手後騰空而起穿窗而出。

“能飛的飛,能跑的跑,全都跟上,能不能找到公子白就看這次了!”李寵扔下一句話後,緊跟著泥偶飛了出去。
殤嵐 發表於 2008-11-24 12:57
第十節 無可奈何


了然和方怡心留下來看守公子白和張曉東的肉身,司徒焱焱、商瓷、嘯月、陳玄跟了出去。李寵是鬼,自打成鬼的那天就會飄來飄去,所以他的飛行速度與本身的實力成正比但是沒有技術含量。說到有技術含量的飛行,就只有了然和司徒焱焱才符合要求,他們倆的飛行完全是修煉到一定程度後產生的神通,而其他人的飛行只是利用法力推動身體在空氣中移動而已。

泥偶因為得到了李寵的神光支持,飛得相當快,在李寵的法力操控下以公子白家為圓心採用螺旋的方式向外搜索。司徒焱焱長髮飄飛腳踩紅雲一步不差地跟在泥偶和李寵的後面。起先的時候,商瓷和嘯月還架著陳玄用飛行術飛了一段,可時間一長搜索半徑擴大到三公里的時候,長時間長距離的法力消耗就讓他們吃不住勁了。

為了留有足夠的法力應付可能產生的惡鬥,商瓷和嘯月只好放棄飛行與陳玄一起各憑本事在地面上仰頭追著李寵和司徒焱焱城裏城外地瘋跑。受到電影《蜘蛛俠》的啟發,商瓷展開糾纏長索在高樓之間悠來蕩去。嘯月發揮了妖狼族體力和速度的優勢,長距離的縱躍和短距離衝刺相結合,雖然沒有商瓷瀟灑,但也算輕鬆自在。這哥倆一個家什妙,一個體格好,哪樣也占不上的陳玄就受苦了。除了憑體力跑馬拉松之外,為了跟上隊伍,陳玄還不得不把辛苦煉製的增力符、縮地符、神行符一個接一個地用掉。

聽說過燒錢的“牛人”,沒聽說過跑路燒符的“虎人”,我這也算是開了茅山派符咒使用史上的先河了。上氣不接下氣地陳玄一邊燒符一邊自我安慰著。

放下午夜狂奔的眾位不提,再說公子白和張曉東。本來他們有三個小時的遊戲時間,可是因為公子白的神奇力量導致伺服器停機。伺服器停機的同時,他倆覺得眼見一黑,一陣眩暈之後重新回到了原來的那個黑色空間當中。不同的是,這次回來後,公子白看不見張曉東,張曉東也找不到公子白了。

公子白見不到張曉東,沖著虛無中發問道:“變態男同志,你把張曉東弄到哪里去了?”

虛空之中響起了神秘的男聲:“公子白,你不用擔心,張曉東現在還死不了。他和你還在同一個地方,只不過互相看不到而已。”

知道張曉東沒出大事後,公子白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和張曉東都在一個電腦伺服器上吧?各種鬼我都見得多了,你這樣可以控制電腦程式的鬼還是頭一次見到。難道說你生前是個駭客?”

“公子白,你果然不簡單。之前我低估了你的實力,本以為你就是一個好管閒事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的法師。沒曾想你竟然也有影響電腦運行和電子資料的能力。若不是伺服器停機,我的秘密就讓你給洩漏光了!”

公子白得意地笑了笑說:“你這個鬼作得也夠糊塗的,不打聽打聽我公子白是幹什麼就敢下手,這回知道害怕了吧?要是聽我勸的話,就趁現在我還沒動真火之前把我和張曉東送回去。要不然,惹毛了我,我可不管你是冤鬼還是衰神,直接送你到冥界體驗十八層地獄的生活!”

“哈、哈、哈哈……”男聲一陣狂笑後說:“公子白,你太狂妄了。我只是說你出乎我的意料,並沒說我怕你。就算你跟一般的法師不一樣,就算你法力高強,可那是對外面的那些鬼來說的。你既然進到我這裏來,外面的那一套就不管用了。在這裏只有我最大,就憑你這個稍微與眾不同的魂魄,還沒資格威脅我。”

公子白把腰杆一挺,大聲叫號道:“你少跟我裝!我看除了能把我們放到舊遊戲裏面之外,你也沒什麼能耐。你要是真不怕我,有種出來跟我單挑!”

公子白的叫號對男聲不起作用,男聲不緊不慢地回答道:“你不用激我,我也不會上當!我不會因為跟你賭氣破壞了自己的計畫。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們弄來,不會輕易地讓你們死了,可你們要想活下去也沒那麼容易!就算你跟別人不同,也要按照我的意願生、照著我的安排死!”

“可別怪我沒警告你!要是有什麼陰謀最好儘快,否則等我的兄弟找到你,管保讓你連鬼都不想作!”公子白十分惱火地說。

“我看你還是別抱有幻想了。剛才你之所以能和外界產生法術感應,能給你的兄弟發資訊,完全是因為我沒有覺察到你魂魄的特殊性質,大意地把你和張曉東送到外界伺服器上去造成的。從現在起,你和他絕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男聲停頓了一下,過了半分鐘後說:“現在我們重新開始遊戲,還是剛才的問題,說一個隱私出來就可以過關,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公子白故作沉思狀,吊足了變態男同志的胃口後大聲回答:“你的問題沒新意,我的回答也照舊——去你媽的!”

變態男發出了兩聲冷笑說:“真是佩服你們!兩個人本輪的答案驚人的一致!我只好再浪費點兒時間給你們準備一個經典的遊戲了。這回遊戲由我親自掌控,看你們能堅持到幾時?”

耳邊一陣吱吱嘎嘎的亂響過後,公子白的眼前浮現出了景物。頭頂是鉛灰色的天空,腳下是黃褐色的沙礫,周圍具是一座座發出震耳轟鳴的高大金屬建築,身邊則站著六七個只有科幻電影裏才有的穿著動力盔甲提著速射機槍的士兵。

就在公子白觀察環境的時候,身後的建築停止了轟鳴,一個士兵神色木然地從建築中走了出來站到了他的身邊。公子白看了看對面的士兵,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然後低聲罵道:“變態男果然變態,這不是星際爭霸嗎?我居然成了人族裏面最面的機槍兵!老子最喜歡用蟲族,好歹也給我變成個刺蛇或者地刺什麼的呀!”

公子白的抱怨當然是無效的,過完了嘴癮之後,他立刻就想到了張曉東。於是,變成了機槍兵的公子白開始對著周圍的幾個戰友喊:“你們當中誰是張曉東變的,趕快舉手,不然老子強制攻擊把你們都斃了!”

公子白連喊了三遍,他的幾個戰友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依舊站在原地模仿木頭樁子。看來張曉東是沒變成機槍兵,我還是到別的地方找一找吧!公子白打定主意以後拎著沉重的步槍開始在基地裏面亂晃。

這是一個剛剛開始建設的人族基地,建築不少,但是能動能跑得單位就沒有幾個。轉變了整個基地,除了原先的那幾個機槍兵,公子白就只拜訪到了一輛禿鷲戰車,兩輛坦克和十個採礦的機器工人。這些單位對公子白的大嗓門加手語毫無反應,氣得公子白恨不得真的用手裏的機槍把他們突突了,可想到一會兒還要靠這些啞巴戰友抵抗敵人的進攻,公子白還是十分理智地垂下了槍口。

大概這廝還沒被製造出來呢,他要是變成護士妹妹就好了,有一個給加血的起碼不會一交火就掛掉。找不到張曉東,公子白胡思亂想著就溜達回兵營前面了。當他回到兵營前的時候,正好有座地堡剛剛被機器工人建好。一見到地堡,公子白就樂了。這玩意在他玩遊戲使用蟲族的時候最頭疼了,蟲族初期的小狗在駐兵地堡前面一倒一片,配合著機器工人的修理,就是有三五個神族狂戰士一個地堡也能擺平。這地堡可是遊戲初期人族保家守土的必需品,同時也是機槍兵最好的避難所。

在其他機槍兵沒反應之前,公子白撒腿往不遠處的地堡跑去,打算為自己在地堡裏爭取一個位置。他的算盤敲得雖響,可偏偏有跟他作對的。他滿基地溜達的時候沒人管,往地堡裏面跑得時候,卻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控制住了他的身體。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幾經掙扎,公子白還是被那股力量所操控,眼睜睜地看著四個機槍兵進了地堡,而自己被晾在了地堡前邊的沙地上。

進地堡未遂之後,公子白的心涼了半截。他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星際爭霸是即時戰略遊戲,不是網遊。他現在是個受控制的機槍兵,而不是像傳奇裏面的白野豬那種按照固定程式作出簡單反應的NPC。進地堡未遂,顯然是在局外的操控者干預了他的行動,而且有很大的可能這個操控者就是神秘的變態男同志。這次,他可真的要被人給玩死了!

回過味來的公子白還沒想出辦法來,遠處的地平線上就出現了他十分熟悉的身影——蟲族小狗。至少有兩隊二十四條蟲族的小狗,排成兩列長蛇陣沖著公子白所在的基地而來。公子白掉頭想跑,可還是被那種無形的力量操控著和另外五個機槍兵集結到一起,發著莫名其妙的呐喊沖向了來襲的小狗。

這個時候最正確的戰術就是機槍兵躲在地堡後方,配合地堡裏的機槍兵殺死來犯的小狗,並且要派一個機器工人來隨時維修地堡。用六個沒升過級的機槍兵去拼兩隊小狗,這個操控者要麼是微操作之王,要麼就是成心讓機槍兵去送死。如果操控者就是變態男同志的話,公子白絕對相信他屬於後者。

“我命由人,不由我”的無奈感受不單公子白深有體會,張曉東也是身臨其境,此刻他就混在沖向人族基地的兩隊小狗之中。公子白左前方那隊狗的第五條狗就是張曉東的化身。公子白看見成隊的狗害怕,張曉東看到人族的地堡更害怕。他倆怎麼也不會想到,要在曾經一起上癮一起包宿玩的遊戲當中拼個你死我活。

說時遲,那時快,轉眼間公子白的機槍兵小隊就和張曉東所在的小狗集團交上火了。六個機槍兵一頓狂掃,打掉了五條狗,而小狗在複出血的代價之後也狂叫著沖到了機槍兵身前。槍聲和狗叫聲、火光和血光交織成一片,場面異常的混亂。在操控者惡意的安排下,機槍兵們身在地堡射程之外,得不到地堡的活力支援。六個槍兵在近距離對陣十九條狗,下場毫無懸念可言。在群狗亂攻之下,公子白的啞巴戰友一個接一個地慘叫而亡,而公子白自己也被兩條狗圍攻岌岌可危。

公子白奮力掃死了對面的一條小狗,然後朝一直用力爪攻擊它讓他只剩一半血的另一條狗狂瀉子彈。眼看對面的狗要挺不住了,而他自己也快玩完的時候,公子白毅然作出了揭發隱私以保性命的決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要是死在這裏不但窩囊透頂,而且不明不白。暫時揭發一下別人的隱私,等出去了再殺鬼滅口!

打定主意之後,公子白用最大的音量最快的速度說:“李××律師根本不會辦刑事案子,他的案子都是楊×幫他辦的,他只管收錢和出庭,實際上什麼活都沒幹!”

就在公子白揭發自己同事的內幕隱私的同時,他的耳邊也聽到張曉東的聲音:“公子白在高中的時候是個書呆子,連搞物件都不會,陳××和王×成天在背後笑話他。李×和劉×搞物件的事是我告訴班主任的,這些年他一直在替我背黑鍋,他自己都不知道。”

聽到張曉東爆出的隱私與自己有關,公子白氣急敗壞地尋找張曉東的身影,可是他的視野當中除了是啞巴戰友的屍體就是張牙舞爪的小狗。就在他納悶的時候,自己的身上和與他拼命的小狗的身上都閃起了亮光。看到閃光後,公子白恍然大悟。媽媽的,居然把張曉東變成小狗,讓我們難兄難弟相互拼命,變態男好歹毒!要不是哥們及時選擇了保命,豈不是要和兄弟一起同歸於盡了?這張曉東也夠可惡,跟我這麼鐵,知道背後有人笑話我不告訴我不說,自己打小報告還讓我替他被黑鍋,非好好K他一頓不可!

思緒之間,公子白和張曉東在紅色光芒的包裹下離開了遊戲,重新回到了黑暗的空間之中。這次,他們依舊看不到對方。

不等公子白出聲,黑色的空間裏就響起變態男同志異常興奮的笑聲。笑了好一陣後,變態男同志才正經八百地說了話:“我的判斷果然沒錯!在一起的時候,你們互相要面子,全都擺出一臉的死硬。分開之後就各自顯出原形本色來了,生死關頭還不是為了活下去揭了別人的隱私。特別是張曉東,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把你這個陪著他到這裏拼死保護他的朋友的隱私都給揭了。你的感想如何?”

公子白撇了撇嘴說:“變態男同志,就你這智商還是不要幹挑撥離間的事了吧!張曉東說的只是我高中時候的糗事。前半部分是向我揭發有人背後笑話我,後半部分是坦白自己的歷史問題。他揭發的那是隱私啊,分明就是變相誇我心地純潔人格偉大。如果說這樣的話都能過關,我現在就站在這裏揭發,保證可以讓你聽到魂飛魄散都不會重樣的!”

“公子白,你倒挺樂觀的。既然你這麼能往自己臉上貼金,這麼能找理由,我就遂了你的心意。以後張曉東說的這樣的事都不算隱私,我看你們以後有多少隱私可挖!”

聽完變態男的話,公子白暗罵自己白癡。總能為自己或者別人的行為找到理由,不會輕易承認對方的說法,這是當律師久了落的毛病。一直以來,公子白對自己的這個毛病都不在意,結果今天就壞事在這個毛病上了。他這一發作不要緊,當時嘴上是痛快了,卻讓變態男提高了認識,他和張曉東想蒙混過關的可能被他一句話給斷送了。

變態男似乎感覺到了公子白的懊惱,用嘲笑的口吻對他說:“公子白,看在你提醒我的份上,我就額外給你們一個照顧。本來我是應該先確定你們揭不揭發隱私之後再決定開不開始下一個遊戲的。這回我就先把下個給你們準備的遊戲告訴你們,然後讓你們決定是參加遊戲拖延三個小時的時間,還是直接回答問題。”

見公子白未置可否,變態男沉默了一會兒後說:“你不表態,可那邊的張曉東表態了。他已經接受了我的關照,決定先知道一下要經歷的遊戲是什麼,然後再決定要怎麼做。為了你們的公平競爭,從現在起我們就按這個規矩來。現在我告訴你,我給你們準備的下一個遊戲是‘連連看’。你和張曉東將變成兩個的圖示,只要被選中與另外一個相同的圖示連到一起就Gems Over!如果十分不巧的話,你們還可能是兩個相同的圖示,更倒楣一點兒就是你倆因為是相同的圖示被連到一起,那時候就一起玩完了!”

“說你變態,你還真是變態!這回我們都變成圖示不能動了,還有什麼搞頭。除了瞎子,我想不出有什麼人在三個小時之內還搞不定一個連連看的小遊戲。如果是你操控的話,我們連半分鐘都堅持不了。你說我能選什麼?”公子白無精打采地說。

當公子白和張曉東被迫揭發了他人隱私之後,變態男接下來給他們的準備的遊戲就越發地變態。例如,在祖瑪(癩蛤蟆吐球的那個遊戲)裏作彩色球球,紅心大戰裏當撲克牌、是男人就上一百層裏當男人等等。不知道是變態男變聰明了,還是公子白變傻了。總之,自從規矩被變態男改變之後,公子白和張曉東就再也沒有進入遊戲中冒險的勇氣了,只能一個接一個地揭發自己和他人的隱私。  

當公子白剛剛交代外自己的一起泡妞未遂案之後,變態男突然對他說:“恭喜、恭喜!你已經可以離開這裏了。你的兄弟因為沒有隱私可以交代,自動出局了。按照咱們的約定,他死,你離開!”

不等公子白有所表示,黑暗中便出現了團白光,更有一股強大的吸力拽著他往白光飛去。公子白覺得眼前越來越亮,隨著白光臨近,他發現在刺目的光芒背後隱約浮現著都市的樓宇,難道那就是他生活的地方嗎?
殤嵐 發表於 2008-11-24 12:57
第十一節 走投無路

公子白猛然從椅子上跳起來,首先看到的是面前燒焦的電腦,然後是身旁伏在桌子上的張曉東。他使勁晃了晃腦袋,逐漸回想起發生的一切,接著小心地探了探張曉東的鼻息脈搏。一探之下,公子白的心立刻緊縮了起來。張曉東真的死了!

“嘯月!小方!快來幫忙啊!出人命了!”公子白扯著嗓門喊道。

隨著喊聲,方怡心出現在公子白的面前,她對公子白的焦急視而不見,輕蔑地冷笑著。公子白被方怡心笑得發毛,問道:“小方,你幹嘛用那種眼神兒看著我?快過來幫忙,張曉東死了,你看著他,我去找他的魂魄回來。”

方怡心笑得更冷,用冷漠的語調回答說:“公子白,你省省吧!張曉東根本就是你害死的。你故意以他的名義揭露別人的隱私,然後再用法術哄騙他,讓他信任你,最後還把弄得魂飛魄散死無對證。殺人滅口這招,再也沒有比你用得好的了!”

公子白被方怡心給說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兒來說:“小方,你沒病吧?我是在幫張曉東查事和他一起被一個變態男給攝去了魂魄,我回來了,可張曉東沒回來。我現在要抓緊時間去救他,你就別跟我開玩笑了!”

“誰跟你開玩笑!”方怡心臉色淩厲,大有恢復冤鬼惡相的架勢,一摞各式各樣的日記本在她的法力控制下被摔到公子白的面前。方怡心指著地上的日記本說:“你魂魄失蹤後,嘯月、商瓷、司徒焱焱、了然、陳玄這些人都拼了命的去找你。在搜索房間的時候,在你的創下發現了這些日記。這些日記上記滿了你所認識的每個人的隱私,特別是關於張曉東的記載更加詳細。”

“胡說!我的記憶比電腦存檔都好使,從來都不記日記。你們哪找來的日記本?”公子白不相信方怡心的話,一邊反駁一邊撿起一本日記觀看。這一看,他還真傻了。日記本上的字跡真的是他自己的,而且從字跡紙張的新舊程度上看絕無作假的可能。

方怡心不理會公子白的辯解,繼續說道:“不要不承認。因為張曉東是個烏鴉嘴,總在人多的時候說你的糗事,再不就用你的身高開玩笑,所以你就決定設一個圈套好好報復他一下。這些都是寫在你的日記裏的。根本沒有什麼冤鬼攝去你們的魂魄,是你使用法術故意離魂並且帶走了張曉東的魂魄,把他給害死了。”

公子白的手開始發抖,不是嚇的,而是氣的,他實在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方怡心對他的人品為什麼會這樣懷疑?公子白把日記本摔到地上大聲地吼道:“我沒有!”

“當一個人願意和你分享他的秘密,願意將他最不願意讓人知道的隱私說給你聽,那是對你莫大的信任。如果你把別人對你的隱私當成資本去炫耀,當做笑料去傳播,那就是對他人的侮辱,對信任的背叛。這種人,我們不屑於之為伍!公子白,你讓我們很失望!”不知什麼時候,司徒焱焱出現在公子白的背後,冷冷的話語如刀似劍傷得公子白搖搖欲墜。

公子白剛剛轉過身面對司徒焱焱,肩膀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本當你是光明磊落的男子漢,想跟你作一輩子的兄弟。可惜啊!可惜!你竟然是個小肚雞腸陰險毒辣之輩!若是看他不爽,你拎刀去把他砍了,我都不反對,沒准還會和你一起去。可是這樣的算計法,傷害這麼多無辜之人感情的事,我是看不下去的!從今以後,你我陌路,好自為之吧!”公子白回過頭時,只看見了嘯月沒入妖力空間的一個背影。

不等公子白生出悲憤之情,了然和商瓷、陳玄一起出現在他的面前。了然臉帶憐意,沖著商瓷和陳玄說:“心性破敗善因滅,嗔念為怨惡業生。施主本性純良,曾得老衲佛血,今次之事大概是因施主舊傷未愈,心魔乘隙而生所至。”

商瓷對公子白怒目而視,嘴上對了然說:“大師不要替這個偽君子說話了。為善十年,為惡一朝。他體內有大師的佛血維護善性仍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如果沒有佛血不定會做出什麼無法無天的事呢!這樣的人留不得!我知道你們下不得狠心,但是我能!”說罷,商瓷的話鋒轉向了公子白。

“公子白,你給我聽好了!三天之後,郊外童山,你我決一生死!”商瓷扔下一句話摔門而去。

“公子白,我現在代表我師父把你逐出茅山派!三天之後,就算我師父不來清理門戶,我陳玄一樣會在童山上等你!殺不死你,我還不能被你殺呀?” 陳玄跟在商瓷後面出門,公子白的房門在兩次大力衝擊之下終於嚴重變形失去了繼續存在的價值。

以商瓷和陳玄為首包括方怡心在內的人鬼神集體退場,公子白這時候可沒心情心疼他家的門,眾叛親離的滋味可不是欲哭無淚四個字可以形容的。自詡“覺皇”的公子白在香煙的伴隨下渡過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不眠之夜。

第二天,魂不守舍的公子白滿懷心事地到了單位。剛一進門,迎接他的就是錢主任的咆哮。“公子白,你還有臉來所裏?所裏對你不薄,各位同事也沒虧欠你,你犯得著這麼整我們嗎?我們這裏不歡迎白眼狼!快點兒滾!”

本來就不在狀態的公子白被錢主任一陣吼就更加發懵了,傻愣愣地問:“我咋的了?”

錢主任沒回答,劉師兄把一疊報紙塞進公子白的手裏,在他耳邊說:“小白,你是不是不打算在律師堆裏面混了?趕快消失,不然就挨群毆了!”在劉師兄的推搡下,公子白莫名其妙地離開了辦公樓。

在路邊的一棵樹下,公子白打開了劉師兄塞給他的報紙。“年輕律師自爆職業內幕,解密律師收入來源”兩行醒目的大字作為報紙的頭版頭條。再看內容,公子白的腦袋立刻嗡嗡作響了。這個頭條,居然是轉載的一篇以他公子白的名義給報社的投稿,在稿件裏面提及了他所在的律師事務所和許多同事在業務上的秘密。在諸多秘密當中,自然會有幾個是涉及到敏感人物或者敏感行為的。自己的律師事務所和所裏的律師在報紙上被點名,所涉及的又是負面事件,無論是誰當主任,都有生吃了公子白的心思。錢主任大罵他一頓,已經是很客氣的了。

陰謀!陷害!公子白的頭腦裏除了問號就剩下這兩個字眼兒了。公子白確信從來沒寫過這個稿件,可是稿件上所寫的事情都是他知道的,而且通篇裏面沒出現一件他不知道的事情。要說不是自己寫的,公子白本人都找不出合理的解釋來。

三天后要和商瓷決鬥,自己又被誤會揭露行業內幕而被同行鄙視,家裏面還有個張曉東的肉身沒處理,真是屋漏偏逢連天雨,天寒又遇雪上霜啊!對了,張曉東的肉身還在家裏放著呢,在外人眼中那可是標準的屍體,感慨中的公子白想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急忙開了妖力空間,打算返回家裏。

公子白的妖力空間剛剛打開,他的手機就響了。拿起手機一看,是同學老陳的號碼。同學來電,不能不接,公子白關了妖力空間接起了電話。電話接起,不等公子白說話,聽筒裏就傳出一頓狂罵:“公子白,你個挨刀的,挨修腳刀的,挨一千修腳刀的!你的嘴沒把門的呀?我就出軌一次,你也保證不向別人說,說過的話都當放屁呀?現在我媳婦跟我鬧離婚,她要是跟我離婚了,我就和你一起過!……”

在狂風暴雨般的罵聲中,公子白掛斷了電話。可他剛掛斷老陳的電話,小楊又打進電話來了。同樣是一頓狂罵,原因是公子白把她已經掩蓋過去的一次工作失誤捅了出去,結果導致她被公司炒了魷魚。這麼說吧,半個小時之內,公子白連續接了六個同學朋友的電話,就連死黨劉意守和史正都通過電話問候他的母親。最後,為了耳根清靜,公子白把手機終結在了馬路牙子上。

公子白通過妖力空間出現在自己家的客廳裏。他一出現就嚇了一大跳。家裏的門窗都敞開著,屋裏屋外有十幾個員警在忙碌著。見過場面的公子白一看就知道,這些員警都是搞刑偵技術的,正在他的屋子裏進行現場勘驗。公子白的突然出現,把屋裏屋外的員警也嚇了一跳。雙方對視了近半分鐘,帶隊的員警在拔出手槍指著他問:“你是什麼人?”

公子白苦笑著說:“我是什麼人?這裏是我家,你說我是什麼人?我問你們,為啥來我家裏亂翻,有搜查證嗎?” "

帶隊的員警雖然對公子白憑空出現有些疑懼,聽到公子白的回答後仍然選擇了忠於職守。“搜查證?逮捕證我們都有!這裏是你家,那你就是公子白。你涉嫌殺人,跟我們回去走一趟吧!”

“我殺人?我殺誰了?”公子白反問。

帶隊的員警冷笑道:“聽說你是律師,我們剛從你家裏把受害者的屍體抬走,按照律師應有的覺悟,你認為你剛才的問題有意義嗎?”

聽說張曉東的肉身被抬走了,抓狂的公子白直接無視了身邊的一堆員警,沖過去一把扯住帶隊員警的胸口嚷道:“你們把他抬到哪里去了?離開我這裏他會死的!”

公子白的舉動把周圍的員警嚇了一大跳,他們根本沒看清公子白的動作,只看到人影一閃接著就發現自己的頭頭被嫌疑犯給揪住了,於是有槍的掏槍,沒槍的掏電棍,什麼也沒有的就跟著咋呼。本來是拘捕嫌疑犯的正義行動,瞬間就變成了歹徒劫持人質的混亂場面了。

員警們慌了神兒,帶隊的員警倒很鎮靜,平靜地對公子白說:“你的朋友已經死了。你這樣對我沒有好處,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刻跟我們回去,老實交待自己的罪行,至少還能落個坦白從寬。這裏這麼多員警,就是真把我給控制住了,你也逃不出去的!”

“什麼時候輪到你給我講法律了?”公子白七竅生煙,一翻手把帶隊員警當成麻袋甩了出去。帶隊的員警和另外三個帶槍的刑警滾作一團,同時至少有五把手槍對著公子白射出了憤怒的子彈。公子白身形連閃,近距離不同角度射向他的子彈落空,其中幾發射進了員警的身體發生了誤傷。

一片慘叫之後,被帶隊員警撞倒的三個刑警爬了起來,其中一個大叫道:“隊長死了!崩了這小子給隊長報仇!”隨即,所有的槍口再次噴出了火焰。面對瘋狂的員警,無意中傷害了人命的公子白只有長歎一聲,跳進自己的妖力空間離開了已成是非之地的家。 "

大水專沖獨木橋,老天專殺獨根草!不到二十四小時,公子白經歷了朋友反目、事業失意,然後就是蒙冤受屈,這些如果公子白可以承受的話,接下來的事可是他生命中不可承受之痛了。仙界、冥界、妖狼族正式宣佈公子白為不受歡迎的人,並且撤銷一切給予他及他的家人的特權和保護。隨後,魔界在人界的潛伏者趁機襲擊了公子白的父母和弟弟公子英,雙親和兄弟下落不明、生死未蔔!

兩天后的中午,公子白出現在市中心的一座31層大廈的樓頂。他的眼睛裏寫滿失落,他的臉上俱是愁雲,他的腳下是一堆雜亂的煙頭。他在這裏駐足已經站了一夜,人界的通緝令、父母兄弟的失蹤、即將到來的與商瓷、陳玄的生死之戰,如同一個又一個的冤魂纏繞在他的頭頂,無時無刻地慫恿拉扯著他向前跨上一步。只要在向前一步,就會從百米高空乾淨俐落地墜落下去,短暫的空中旅程的終點就是徹底的解脫。誰能想到,曾經意氣風發、百折不撓的公子白,此刻竟然想跳樓自殺了此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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