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 鬼律師2 作者:丘達可 (連載中)

jaecolee 2008-8-23 08:06:5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 42623
iceflared 發表於 2008-12-24 09:34
第三章 尋親 第十七節 胎靈異變


不到百米的距離,在平時公子白只需幾個總縱越就可以飛渡,可今夜卻不那麼容易。空中胎靈密集,而且所有胎靈都在青綠色靈光的催發下瘋狂地發散著鬱結於體內的怨氣,沖天怨氣密度之高竟然如同粘稠的漿糊硬生生地阻滯了公子白的行動。公子白一下躍進高濃度怨氣的範圍之中,立即感到身體從內到外地發冷,身形下落之時如同電影慢動作一樣的遲緩。公子白粗略算了一下,按這樣的速度下落,等他雙腳踏上屋頂估計天都亮了。公子白的進展緩慢,可是李寵那邊卻不受影響,只是略一停頓便沖進了樓裏。

李寵在身影沒入樓道口的時候還回頭給了公子白一句:“老大,這只是高濃度的怨氣,你完全可以搞定,我就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了。”

“小子,當上鬼仙你就牛啊?說這話分明是鄙視我嘛!”公子白嘟囔了一句,然後念起了法訣:“怨自離別起,業從愛欲生,垂憐伶仃苦,蓮台明心燈。”

法訣過後,公子白身泛金光,面現慈悲之相,長刀收於身後,左手五指作作蓮花火焰狀開張,隨即一朵含苞金蓮從其掌心飛出懸於半空。金蓮緩緩開放,花蕊、花瓣中散出幽香陣陣、點點金光,頃刻間便將整個居民小區籠罩起來。幽香飄蕩之間,那些被發著青綠色靈光的胎靈所引來的普通胎靈散發的怨氣消弭殆盡;金光之下,成千上萬的胎靈彙成數十道銀灰色的溪流往金蓮蕊中的一點明杏黃色火焰中投去。被萬千陰怨的胎靈所壓,金蓮中的火焰不明不滅始終如一。

公子白落在疑為關押著老太太的舊樓對面的樓頂,眼見空中那個神秘的胎靈不受金蓮佛燈影響,繼續發著青綠色靈光,四面八方的胎靈依舊湧來,雖然有九成九的胎靈都被佛燈吸收煉化,可是仍有許多被神秘的胎靈給吸收過去融合到了青綠色靈光之中。

公子白望著胎靈所化的青綠色光輪皺了皺眉自語道:“居然不受佛力影響,如此執著怨念真是不多見。看來不動霹靂手段是不行了。”

原本公子白念胎靈可憐不忍心將他們強行滅去,只是用“佛燈聚靈”這種耗費心力法力的法術將被吸引來的胎靈收攏起來。可是見到神秘胎靈不受佛力影響,而且怨力逐漸加強後,害怕他的怨力給附近居民造成過於嚴重的損害,不得不下決心將這神秘胎靈滅掉。

不可以小善而縱大惡,救苦救難不可只有慈悲心腸,還要有鐵血手段。主意打定,公子白左手捏碎一道玉符,右手長刀上緊跟著亮起了雷電之光。“取五行正形,引五雷破邪,發一劍滅靈!去!”法訣聲中,公子白的長刀脫手擲出挾奔雷之勢疾電之威正中青綠色光輪的中心。電閃雷鳴過後,長刀帶著一陣龍吟飛回公子白手中,空中的青綠色靈光化成四散光雨。光雨散盡,原本胚胎形象的胎靈竟然以一個四肢俱全五官分明的嬰兒形象重新出現在公子白眼前。

公子白看到空中的異象後,吃驚之極差點兒一頭從樓上摔下去,後來實在忍不住罵出聲來:“靠!這也太離譜了吧?胎靈居然能長成嬰兒,那小李豈不是能變成熱血青年了?”

公子白說得沒錯,人死為鬼魂,在死亡之時鬼魂的形象就已經固定。如果是橫死之鬼,除了本相之外還可以保留死亡時的恐怖模樣——惡相;稍有法力的鬼可以使用法力在一定時間內變成其他的形象,這稱之為幻相。無論幻相、惡相,都不是對鬼本相的改變,而是依附于本相的附屬變化或者是能力。鬼的本相不能因為時間和法力的增長而改變。說得明白些,就是小孩子死掉後的鬼魂就是小孩子的形象,無論過幾百年法力高成什麼樣都不能改變。如果鬼魂能隨著年齡的增長和法力增強改變形象的話,那李寵可不是熱血青年,早就成了一個老掉渣兒的鬼老頭兒了。可是,面前的胎靈顛覆了公子白的靈異理論系統,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吞噬了諸多胎靈之後改變了鬼體本相。要知道,胎靈在鬼魂中分類當中就相當於生物學分類中的草履蟲一樣啊!草履蟲是只有應激反應的單細胞生物,胎靈是只有應激反應的無意識靈體。胎靈能夠大變身,就跟草履蟲忽然寫出論文一樣,跟誰說誰都不信!

就在公子白猛掐大腿的時候,李寵從樓門口飄了出來,在他身後還拖著一張黑色巨網,網裏面罩著一個黑乎乎圓滾滾的東西。因為神秘胎靈懸在樓頂正上方,李寵在樓門口看不到胎靈起了奇怪的變化,只看到空中依舊閃亮的佛燈和正在掐大腿的公子白。見到公子白舉動怪異,李寵急忙出聲問道:“老大,我這邊已經搞定收工了,你幹啥傻愣著呀!頭頂上那盞燈可不是用電的,是用你的法力的,現在都提倡節能減排,你怎麼能這麼浪費呢?還有,你掐大腿幹什麼?面前都是真實的東西,不是幻覺。再說了,破幻相必須掐訣念咒,不是掐大腿呀!”

李寵這一嘮叨把公子白從震驚中拉了回來,公子白沒說話,一面握刀戒備,一邊沖天上指了指。李寵見公子白面色不對,急忙拖著巨網升到空中,一邊往公子白身邊飄,一邊扭頭觀望。一看之下,李寵也不禁打了一個晃,險些把巨網給扔了。

李寵伸著舌頭飛到公子白身邊,咽了兩口不存在的吐沫之後才說出話來。“不能吧?剛才還只是一個球球,這一會兒的工夫,怎麼就變成小孩了?看著架勢,要不是老大你又是佛燈又是雷劈刀砍的,他沒准變成什麼呢?”

“看到了?對前面這位,你有什麼看法?”公子白目不轉睛地盯著空中的胎靈擔著十二分的戒備。

李寵使勁地搖著頭回答:“看不明白!邪異得狠!這廝滿身怨氣,搞不好是幾千年才出一個的滅世魔王。”

公子白對李寵的判斷身後同感,隨即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和意見。“是呀,剛才他可吞了不少胎靈,這一身怨氣可不是什麼千年冤鬼可以比得上的。怨氣所凝,必出邪物,邪物一出必有大禍!我看咱倆還是趁他樣子呆呆的機會先下手把他給控制住,不然等他回過神發起飆來,咱倆不一定能搞定啊!你看老大這個主意怎麼樣?”

“老大,我看出來了,你這次是真吃不准對方的來頭底細了,不然哪能問我意見呢!”李寵說完抹了抹模仿發哥梳出來的小背頭,“既然你問我,我就說說。我的意見就是,你是老大,聽你的!你向前沖,我跟著,你向後退,我打頭兒(打頭者,領先之意也)!”

“你這不跟沒說一樣嗎?不跟你廢話了,並肩子跟他幹!”公子白當先發了一聲喊鯤鵬套裝發動起來晃長刀沖了過去。在他後面是一手拖著個大網一手上閃著鬼火的李寵。



***今天精神恢復了些,更新點兒,雖少也是老丘一片心意,請各位笑納! ***


雖然沒和李寵人鬼合一,但是公子白的實體陰刀本就犀利,再加上自成一路的刀法連“人魔”都能給捅幾個窟窿,對付冤魂野鬼自然不再話下。李寵手上的鬼火不是一般般連蠟燭都點不亮只能嚇唬膽小者的鬼火,而是專門銷魂散魄的“焚靈焰”,如果中了此招又沒有足夠的法力破解,那麼魂魄就會變成一團烈火焚燒殆盡。

胎靈所化的嬰兒狀靈體見公子白和李寵來勢洶洶,面上露出一絲懼色,急忙沖著他倆連連擺手,小嘴也是連連張合可就是喊不出聲來。說時遲,那時快,沖在前頭的公子白在長刀下落的瞬間發現了胎靈的異常舉動,但此時收刀不但來不及了,而且還會因為法力反擊傷到自己。情急之下,公子白之後猛振鯤鵬雙翅急轉手腕,硬生生地將全力一道偏離胎靈劈向地面。公子白身形沖天而起,長刀貼著胎靈的的左肩滑了過去,刀氣之下胎靈的靈體被震向一旁,胎靈下方地上的一副放在居民小區內的健身雙杠發出一聲脆響一下斷成了四節。

李寵跟在公子白的後面,見公子白長刀劈下後身形沖天而起,以為是給他讓開了攻擊的位置,當下未及多想抖手將“焚靈焰”擲了過去。拳頭大的火團離開了李寵的手後,立即變成鬥大的飛火流星曳著一溜藍色火尾轟向胎靈方才所在的方位。胎靈雖然被公子白的刀氣震離開原位,但還是被李寵的法術波及,小小的身體在瞬間騰起了火焰。

就在李寵以為一擊得手立了大功之時,突然聽到公子白在頭頂上喊道:“小李,那胎靈似乎沒有惡意,趕緊收法滅火!”

聽到公子白的叫喊之後,李寵的頭不是一般的大,沖著公子白說道:“收法滅火?開什麼玩笑!放火容易,救火難。我是全力發動,一時半刻再想運集剛才那麼強而集中的法力可就難了!”

眼看胎靈就要被焚靈焰化散魂魄,忽地在小區的另一側傳出法訣之聲。“慈悲化甘霖,佛法濟眾生。但有一善念,便可得往生。”隨著法訣聲,一道金色佛光夾著絲絲甘露罩住了渾身冒火的胎靈,轉瞬間胎靈身上的火焰便在雨露之下熄滅,同時也被金光所控停在空中無處遁形。

聽到法訣之後,公子白的心就放下了,不用問,從法訣的風格和施法的手段上就能判斷出來,及時出手救下胎靈的除了了然大師沒有第二人了。“了然大師,你啥時候到的?該不會早就來了,一直躲著看我的笑話吧?”公子白沖著不遠處的樓頂招呼道。

樓頂一角轉出了了然的光頭,了然沒有解釋,而是對公子白說:“公子施主,這裏不是說話之地,方才一番舉動已經驚擾了居民,必須馬上離開。”

公子白往下一瞧,果然見到許多居民已經開了燈火,樓梯中也有人影晃動。顯然剛才情況緊急忘了用心神交流而喊出了聲來驚動了樓裏的居民。當下急忙施展了簡單的隱身法掩住了身形,免得被抬頭觀看的居民發現了他疑似天使的形象。然後隨手收了還在天空中懸浮的聚靈佛燈,法力撤去,佛燈消失,周圍的胎靈失去吸引的目標四散而去,而那些被佛燈吸引的無數胎靈則被拘在法力形成的拳大法球中。法球中的胎靈太多,怨氣所感之下,原本的金黃色已經被感染成了褐色。因暫無時間處理這麼多胎靈,公子白只好先把法球放進了自己的妖力空間當中,留待日後再作妥善處理。

把自己藏起來之後,公子白用心神傳語給李寵說:“小李,咱們得離開了,你在樓裏面有什麼發現,有沒有老太太?”

李寵飛快地傳語過來說:“老大,你要找的老太太就在裏面呢。她待的地方是個長時間沒人住的破屋子,估計不是她家。而且她的身體很虛弱,要走的話最好把她也帶走,不然我怕她突然就到閻王爺那裏報到了!藏她的屋子在三樓左手邊,我手裏拖著個大傢伙,就不跟你下去了。”

“那好吧!你和了然大師先走,我去看老太太的情況。”說罷,公子白沖著了然打了個手勢,然後在隱身法的掩護下落向藏著老太太的居民樓。另一邊李寵拖著大網,了然攝著變了形象的胎靈轉身往公子白家的方向去了。 `

公子白在樓梯裏面躲過了三名下樓的居民,轉眼間就上到了三樓左手邊的房門前。從房門上的灰塵和密密麻麻的小招貼上可以看出,這間房子至少有三年沒人住了。見左右無人,公子白用長刀一劃劃斷了門鎖,然後推門閃了進去。這是一個老式的單間居室,大臥室,小廚房,小衛生間,屋內除了一張破舊板床和一把缺腿的椅子之外沒有其他的傢俱,地面上的灰塵足有一公分厚。李寵說的不錯,這的確是一處沒人住的房子,而公子白努力尋找的老太太正躺在那張舊板床上。

公子白走到老太太近前仔細觀看,發現老太太面色蒼白、雙目緊閉,呼吸平穩但是不太有力,確實是虛弱得很。如果將老太太放在這裏,她自己醒過來離開的機會微乎其微,最可能的結果就是一覺不醒撒手人寰。那時候,輸掉賭局被吃破產不說,丟掉名頭也不論,而是全人類的人品都沒了。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帶著老太太進入自己的妖力空間,然後經過妖力空間回到自己家裏。公子白剛想照此辦理,卻忽然想到不妥之處。如烏大眼所言,老太太應是被某個妖綁架了。李寵從這裏出來的時候手裏面也拖著一張大網,網裏面肯定是裝了東西。可見,老太太被妖怪綁架多半不假。對於妖來說,最安全最隱蔽的地方莫過於自己的妖力空間,綁架老太太的妖不把她放在妖力空間裏面反倒費力找一個沒人住的房子囚禁老太太幹什麼?難道是老太太身體過於虛弱,無法適應妖力空間的環境?公子白思前想後,越發覺得帶老太太進自己的妖力空間不是明智之舉,於是扯了張隱身符貼在了老太太身上,忍著老太太身上發出的怪味 把她背到背上出了房門走樓頂過房脊往自己家而去。
iceflared 發表於 2008-12-24 09:35
第三章 尋親 第十八節 至親靈怨


公子白回到家的時候,了然已經坐在客廳裏喝上茶了,李寵也在和方怡心比手畫腳地講著什麼。見到公子白穿窗而入,了然急忙起身相迎,李寵和方怡心也圍了過來。剛一接近,李寵就捂住了鼻子對公子白說:“老大,你咋地了,身上這股味太難聞了?”

公子白把身背後的老太太平放到沙發上,回頭對李寵說:“你小子還能不知道,這不就是老太太身上的味嗎?”

李寵鬆開了鼻子嗅了嗅,確定了味源後立刻又捂住了,然後說:“真的是老太太身上的味。老大,不好意思,錯怪你了。我進屋以後就跟一個大塊頭兒幹了一仗,把大塊頭解決了之後就立刻出去接應你,對這老太太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只把她的身體情況瞧了大概,還真沒注意到氣味問題!”

鬼魂雖然不用呼吸,但是對氣味很是敏感,李寵捂著鼻子,方怡心也有點兒受不了,她小心地對公子白說:“我剛打掃了屋子,這個老人氣味實在是太差了,能不能給她先洗個澡啊?”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了?老太太眼看快不行了,你們不幫忙就算了,跟著攪合什麼?願意聞香味,就搬到廟裏去住好了!”公子白擔心老太太的生死,沖著李寵和方怡心發了脾氣。

公子白修理李寵和方怡心的時候,了然已經給老太太診完了脈。見公子白對著李寵和方怡心發火,了然急忙說道:“公子施主莫急!據老衲診察,這位女施主體質雖弱但生機猶在,只因體內陰怨之氣累積,加之受到過度驚嚇才會昏迷不醒。她體發異味,應是解除穢物較多,衣衫垢膩,久不沐浴所致。”

“就是嗎!人家是鬼,難道死人活人還分不出來?剛想說給她洗完澡就救他醒過來,可是不等說完就挨罵了,真是……”方怡心受了很大委屈,話說到一半就作哭泣狀消失了。顯然是躲起來哭去了。

“老大,你竟然質疑我的鬼品?本來我是想幫你的,但是為了替方姐姐討回公道,我決定站到她那邊,一起抵制你!”說完,李寵小手一背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

“這、這個……”意識到自己訓錯對象發錯火之後,公子白有點兒懵了。現在這局面他不可能埋怨了然大師說得太晚,想向方怡心道歉卻又找不到目標,憋了半天只好對著一面光禿禿地牆說:“小方,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以後一定買漂亮衣服補償你。”

“哼!”牆裏面傳出了一聲冷哼,“人家先想著給老人家洗澡在救人是有些不對,但是也犯不著沖人家發這麼大的火吧?愛乾淨是女孩子的天性嗎?三天不給你收拾屋子、不做飯,讓你知道知道保持房間整潔有多辛苦!”聽語氣方怡心的氣是消了不少,可是小小的懲罰是挨定了。

公子白見方怡心不顯身,知道是在使小性子,當下又說了兩句道歉的話後把矛頭轉向了李寵。“小李,就是你小子搗亂,要不是你先起頭兒,我也不能生氣發火。趕緊地,把老太太給我弄醒。”

聽了了然的解釋後,公子白心中了然。老太太這個狀態肯定是因為在被妖怪綁了之前被胎靈附體所致。胎靈體內的陰怨之氣極重,老太太年老體衰陽氣衰竭,在受到過度驚嚇昏迷後,即便是胎靈離體體內的陽氣亦不能克制陰怨之氣從而使人甦醒還陽,必須借外力肅清體內陰怨之氣才可清醒。處理這種情況,只須一張驅邪正陽符便可搞定。當然,對公子白來說燒符念咒比較麻煩,由李寵或者方怡心直接出手將老太太體內的陰怨之氣引出是最快最省力的方法。方怡心生氣不現身,公子白只有指使李寵為自己減負一條道了。

聽了公子白的話後,李寵把小腦地一晃說:“老大,你自己惹了禍還往我身上扯,太不兄弟了。再說了,剛才你可是連我一塊兒訓的。我這回絕對站在小方姐姐一邊,這麼點兒沒技術含量的粗活兒你還是自己幹吧!”

“你個臭小子!我看你不是站在小方那邊,你是站在鬼糧那邊了!老大我背著老太太跑了半個城市的房頂,還得自己動手幹驅除鬼氣的活,真是命苦啊!”公子白一邊說一邊掏出了張驅邪正陽符準備在老太太身上施展。

“施主且慢!”公子白剛要掐訣念咒發動符咒,了然伸手攔住了他。

公子白捏著符咒問道:“了然大和尚,難道你要替我出手,那太好了。我正好歇口氣,背個人跑半個城市可不輕鬆啊!”

了然讓公子白收了符咒坐到沙發上,並且親自倒了杯茶給他。公子白不明所以,只見了然滿臉笑意不慌不忙,料定老太太應是沒有什麼急迫的危險,便將桌上的茶一口喝乾潤了喉嚨。喝過茶之後,公子白長長地打了個哈欠,想要抽煙提神,但想到了然大師是出家之人對此反感,就忍住了煙癮,用手抹了抹臉振奮了一下精神,然問了然道:“大師,看你這架勢就知道,剛才你只說了半截話。看在我大半夜沒合眼又為老太太的生死著急上火的份上,你就把話說全了,然我安心地睡一覺行不?”

了然見公子白確實一臉疲憊,略帶歉意地說道:“施主莫急,若是女施主身上的陰怨之氣可以輕易驅除,老衲早就自己動手,何勞施主出手呢?經老衲所查,女施主身上的陰怨之氣,非但施主手中的符咒不能驅除,便是李道友和小方姑娘也無法驅除。”

了然一番話不單令公子白和李寵感到奇怪,連躲起來生氣的方怡心也給引了出來。李寵作為降職鬼仙,更是對自己的實力深信不疑,不等了然解釋其中詳情,便賭氣地說道:“別的不說,這驅除怨氣陰靈的勾當我可不含糊。沒當鬼仙的時候,跟著老爸混那會兒自己就能將侵入人體的千年老鬼的怨氣根除乾淨。不就是一個胎靈的怨氣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就不信,憑我這修為還治不了它!”說罷飛臨老太太的頭頂,手上靈光一閃就抓向老太太的身體。

按照李寵的設想,只要那麼輕輕一抓一拂就可以把老太太體內的陰怨之氣一掃而光。可是事與願違,法術作用到了老太太的身體上,李寵手上的靈光一明一滅之後便散去了,老太太體內的怨氣依然如故。李寵見狀甚是驚異,又加大法力試了兩次,可是結果依舊。

李寵的手段不好使,方怡心的實力自然就不成,便熄了躍躍欲試之心,沈默著思索答案。片刻之後,李寵和方怡心兩位鬼魂似乎想到了問題所在,同時說道:“怨氣入體,萬法難驅,難道是‘至親靈怨’?”



***年關要到了,老丘正準備過年錢呢。昨天和今天上午都出去談案子了,下午寫了些文字,立刻就傳上來了。***


李寵和方怡心的話一出口,公子白跟著也吸了口冷氣。這至親靈怨可以說是最難以驅除的怨氣了。尋常冤鬼的怨氣侵入人體後可以造成人體質下降、虛弱多病、昏迷、幻聽幻視,甚至於立刻喪命等多種後果。但是,只要發現及時施法得當都不難驅除。然而,至親靈怨卻不同于普通的怨氣入體。乃是冤鬼對至親之人具有怨念,進而糾纏不休對至親之人施下的一種鬼咒。因為至親之人和冤鬼具有血緣關係,雙方的魂魄有及其近似的特性,冤鬼的怨氣成咒進入人體後就與人的魂魄緊密結合密不可分,若施法強行分離的話,只能造成活人的魂魄受損的嚴重後果,那活人即便不當場死亡,也得落下癡呆或者精神分裂的後遺症。解除至親靈怨的唯一方法就是說服冤鬼自願將其導入人體內的怨氣收回。正因如此,法師們若要確定某人體內存在至親鬼魂的怨氣,都不能用暴力方法解決,只能施法請出冤鬼問清情由之後懇請其收回怨氣。試問有幾個冤鬼是可以說服的,所以多半都是法師或者中了怨氣之人的家屬設法了了冤鬼的心願才算甘休。

公子白的冷氣吸完轉頭全都吐到了了然的臉上。公子白雖說沒有口臭,但是肺活量超大,一口氣吐得大氣磅礴。了然剛想開口解說,卻被公子白一口氣給嗆了回去。公子白見自己失禮,急忙解釋說:“了然長老,實在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噴你的,實在是太震撼了!我怎麼也想不通,這老太太會中至親靈怨啊?”
  
了然咳了兩聲後答到:“無妨,無妨!可謂善因得善果,戲謔惹妄災。都是老衲故意賣關子惹的禍,怎能埋怨施主呢!”

公子白得到了了然的原諒後,緊接著說:“大師,你就別玩禪理了,趕緊給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呀?”

了然平靜了一下後說:“這其中關節老衲也不是非常明白,但結合施主未歸時李道友所講此事前因後果,暫能推得女施主身上的怨氣應為胎靈附體時所留。若要弄清其中原委,還須對胎靈詳加參詳。”說罷,了然僧袍一展,被佛光所囚的胎靈浮現在客廳之中。

“說到這胎靈,可是當真奇怪,我還是頭一次看見本體可以改變的鬼魂。據說這個胎靈沒變身之前還附在了老太太身上,不知是真是假?對了,那個烏大眼哪去了?”公子白說著說著想起那個給他領路的烏大眼來了。

了然沒答話,李寵插嘴問:“老大,你找烏大眼幹什麼?我看他挺埋汰的,就沒讓他進屋,現在估計是在外面的樹上蹲著呢。”

公子白對李寵說:“如果老太太體內的怨氣是其他鬼魂的,我們在這裏狂研究胎靈不是白費力氣嗎?我找烏大眼問問,他當時是不是真的看清胎靈附在老太太身體裏了?沒變身前的胎靈應該沒多大本事不應該可以輕易附身人體,我怕他看錯了,需要確認一下。”

李寵聽後一挺胸脯頗為得意地對公子白說:“老大,我看還是別讓那個埋汰的烏大眼進來了,要知道弄髒了屋子可是要你自己收拾的。你要是想找目擊證人,不用找烏大眼了,我手裏還有一個犯罪嫌疑人呢。直接審他不就得了。”說完飄到北側陽臺,從窗口拖進一張鼓鼓囊囊的大網來。原來李寵回來之後為了節省空間,就把裝了東西的大網給掛到陽臺外面去了。

了然看了看李寵拖進來的大網,又看了看浮在空中的胎靈,對公子白說:“公子施主,據老衲所查,胎靈似乎無法與我等正常溝通。倒是李道友捉的這妖可以問出些具體的情由,依老衲看還是先審審這妖,從其口中瞭解些線索再來參詳胎靈之謎為好。”

公子白聽了了然的話之後,立刻大聲對李寵發號施令。“小李子,難得大師對審問感興趣,痛快兒地把妖給我放出來,老大我要過堂!”

“老大,用不用準備刑具呀?”李寵一邊將網打開。

“為了不弄髒屋子,先不要準備了。如果我的攻心戰術不行再動大刑也不遲!”公子白這話一說,了然就放心了,當心不再言語坐到一旁去看公子白如何對妖施展攻心戰術。

巨網在李寵的法力之下化成一條指頭粗細的黑色繩索,在逐漸褪去的同時將網裏面的妖五花大綁起來。巨網褪去之後,露出一個身高一米八腰圍一米八滿面油光肥頭大耳的胖子。胖子一身肥肉,面目如同常人,看上去不但不嚇人,還是會讓人有親近感。

胖子雖然被綁著,但是臉上並沒有多少慌張的神色,並且還用帶著挑戰意味的眼神望向公子白。憑著眼神兒,公子白就知道這胖子是有所仗勢,當下也滿臉堆笑的著走過去親熱地拍著胖子的肩膀說:“這位兄弟,長得真是飽滿,皮膚保養得也不錯。難道說,你就是近來女性非常熱捧的著名神仙豬八戒?”

胖子受了公子白的恭維,似乎把遭擒被綁的事實給忘了,腰杆一挺得意地說:“公子白就是公子白,一打眼就看出了我的真身,佩服佩服!豬八戒是我偶像,他老人家的名頭我可擔不起。在下豬妖,名叫朱堅強,外號朱肥子!”

“好名字,好名字,確實肥得很!”公子白說到這裏突然間臉色一變,伸手捏住朱堅強肚子上的肥肉轉了一百八十度,不理會朱堅強殺豬一樣的痛叫大聲罵道:“你個死肥豬,說你胖,你還真敢在我面前喘!既然知道我是公子白,居然還敢綁架我要幫忙的老太太,你是不是活夠了,想造人給你放血呀?”

“老大,你不是說攻心戰術嗎?怎麼一上來就動手啊?”李寵很是時機地提出了問題。

公子白揮手把湊過來的李寵趕開。“一邊涼快去!沒看他叫得這麼大聲嗎?不是疼得鑽心的表現是什麼?這是老大攻心戰術的第一階段,你看不懂就別瞎問,去設個隔聲的禁制,免得這廝的噪音擾民,被人舉報我私屠亂宰。”

“老大,我在一邊看著,要是你這攻心戰術不好使,我不但要笑話你,還要讓你為指使我付出代價!”李寵沖著公子白作完了猙獰狀,按照公子白的吩咐佈置了隔音蔽形的禁制。

不怎麼堅強的朱堅強通過嚎叫稍微發洩了一下痛苦,哼哼嘰嘰地對公子白說:“公子白,你別欺妖太甚!許你陰我們妖,難道不許我們妖陰你嗎?”

公子白稍微放鬆了手上的勁道,接著問道:“肥子,你一口一個我們我們的,聽起來話裏有話呀?難道你有後臺不成?”

朱堅強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哼,老朱的後臺就是所有和你打賭的妖,還有鬼。明知道你耍奸使詐,難道我們還幹等著挨騙嗎?這次我們結成了同盟,非要跟你鬥上一鬥不可!你要人品,我們妖鬼也要面子。不把你吃破產,誓不甘休!”

公子白眼珠轉了一轉說:“聽你這麼說,我明白了。敢情是那天和我打賭的妖鬼們聯合起來暗中給我下絆子啊!那麼說,你出面綁架老太太是預謀好了的?”

朱堅強脖子一梗,很光棍地回答:“沒錯!他們照顧我腦子笨,把最好幹的活兒留給我了。其他的都去綁老太太的兒孫了,務必讓你找不到老太太的任何親屬!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他們就一起來跟你拼命!”

“問題還整嚴重了!我這邊事上加事,這群妖異還跟我較上勁了。”公子白自言自語了一下,然後和顏悅色地對朱堅強說:“既然這位肥兄弟如此大義凜然,我就不再難為你了。只要你告訴我一些情況,我可以考慮放你離開。”說完也放開了捏著肥肉的手。

朱堅強以為公子白害怕把事情搞大,也想快點逃離公子白的魔掌,於是說道:“你要是想讓我供出其他妖鬼的名字和藏人的地點我是不會說的,其他問題可以回答。”

公子白給自己點了支煙,隨後又點了一支插到朱堅強的嘴裏,然後說:“肥子,你的智商還不錯。我不問你其他妖鬼的事,我就是想問問這老太太為啥變成現在這樣了。”

朱堅強吧嗒了兩口煙後示意公子白將煙從他的嘴上拿開,然後開腔道:“讓公子白侍候著吸煙,我也算有面子了。所以,我如實回答你的問題。本來我以為綁架老太太是個容易的活兒,只要把這老太太弄暈了往妖力空間裏一放就完活了。誰曾想,老太太看到我就嚇昏了,進了妖力空間之後體內的生機迅速消失,大有變成冤鬼僵屍的架勢。我以為是老太太體弱適應不了妖力空間的環境,為了保住她的命,急忙把她從妖力空間弄出來,找了所沒人的房子藏起來。出了妖力空間之後,老太太依然怨氣纏身半死半活的,沒辦法我就只好守在旁邊。然後你們就來了。”

“你沒發現她是胎靈附體嗎?”公子白接著問。

“你說那個胎靈嗎?出了妖力空間之後,我是發現有個胎靈不知啥時候跑到在她身邊飄來飄去的。我看著煩,就把那胎靈趕出去了。那胎靈的怨力是挺強的,但是胎靈是不可能附到人身體上的。你說她是胎靈附體,是不是想測我的智商啊?告訴你,我可不是傻子,你這招騙不了我。”朱堅強邊說邊晃著腦袋,似乎是在證明“腦袋大智商就高”是一條真理。

在一邊的李寵實在忍受不了了,沖過來對朱堅強說:“拜託,不要在晃你的腦袋了,看了你的腦袋我只能聯想到豬頭肉!要是嘯月在這裏,早就把你這夠肥厚的腦袋擰下來下酒了。你還藐視胎靈,要不是胎靈弄出那麼重的怨氣讓你的妖力空間都受了影響,你能被我抓住嗎?”

李寵的話如冷水淋頭,朱堅強的腦袋不晃了,瞪著大眼睛問李寵:“你說啥?那些讓我開不了妖力空間的怨氣是那個胎靈弄出來的?我還以為是你弄的呢。”

公子白不理朱堅強,對李寵說:“小李,關於胎靈的事我看只能從這位肥子的嘴裏知道這麼多了。在我考慮放不放他這段時間裏,他歸你了。”說罷,公子白自顧自走向沙發去和了然討論胎靈的問題去了。李寵知道公子白的心意,當下法力一展制住了朱堅強的五感七竅, 然後把他拖著掛到了陽臺外面。

公子白坐到了然身邊,對了然說:“大師,照那個肥豬的說法,胎靈附身這事還真的存在,老太太體內的怨氣多半是胎靈搞上去的。大師以為然否?”

了然點頭說道:“胎靈附體一事可以肯定。那個朱堅強生性愚鈍,法力低微,僅察覺女施主身體有異卻未發覺胎靈附體。今夜老衲互感胎靈湧動有異,便往怨氣沖天之處而來,恰恰見到胎靈變體,憑老衲佛法感應發現此靈雖然怨氣沖天卻無傷人之意,所以出手攔下施主的攻擊。”

“結合小李的說法,難道是胎靈感應到我們是去救老太太的,特意用怨氣來阻止朱堅強逃跑。如果胎靈能有這樣的覺悟,那可就不能稱之為胎靈了。”公子白盯著被困在佛光當中的胎靈說。
iceflared 發表於 2008-12-24 09:36
第三章 尋親 第十九節 再世靈孽


公子白看了胎靈一陣,沒看出所以然來。於是轉頭對安置完了朱堅強的李寵說:“小李,你還得幹個活兒,把整間屋子給我控制起來。我要把胎靈給放出來仔細研究一下。審完了豬頭,我再審鬼頭兒,我豁出來變成熊貓也要撬開他的嘴!”

李寵正想著回到法像裏面休息一會兒的事,聽到公子白讓他設置禁制,立刻變成了苦瓜臉。“老大,你真當我是免費苦力啦?單來回搬外面的豬頭就把我累夠嗆了,還要設置防止胎靈逃跑的禁制,你這不是虐待童工嗎?我要到勞動局去上訪!”

公子白知道李寵在開玩笑,當下借題發揮道:“跟老大混你已經很有面子了,還想要工錢?我就不信那個勞動局的敢接你的投訴。你小子是靈鬼出身還被仙界給革職查辦了,現在是那個地方都沒戶口的黑戶,你的權利不受六界保護,只歸老大我一人支配!”

李寵被公子白抓住了話頭兒,一時間想不出反駁的理由,作鬱悶狀說:“所謂的老大分子,不是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就是擁有醜惡嘴臉的剝削階級。啥時候當小弟的才能翻身解放把歌唱呢?”

李寵抱怨完了,正要去設禁制,卻發現公子白家裏的門窗牆壁之上已經符文流轉被一道囚魂定魄的強力禁制全方位3D立體式地包圍了。誰能在我的眼皮底下瞬間完成這麼大的禁制?李寵驚疑之下細查了禁制的特性,旋即恍然大悟。設置禁制的不是旁人,正是可以掌控整個大樓的方怡心。

“還是小方姐姐好心腸,知道關心兒童!不像某個人只知道吹鬍子瞪眼睛。”李寵一邊暗自慶倖自己剛才與方怡心聯合抵制公子白是英明之舉,一邊用話來敲打公子白。要知道,佈置一個把整個屋子都封閉起來,而且還要對樓上樓下的鄰居無害的禁制絕對是個力氣活。要是自己搞定,真的很費力。

公子白被李寵說得尷尬,只好陪著笑臉對出現後一直沒理他的方怡心說:“哎呀,小方長能耐了,這個禁制設的可是沒話說,不但鬼魂難離難入,而且完全隔離怨氣。防鬼不傷人,當真是既環保又人性化的好本領!”

“不要恭維人家了,趕緊辦正事吧!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在過兩三個小時天就亮了。人家的鬼術還不到家,天一亮就幫不了你了。”方怡心說完隱入了樓體之中,顯然是去費力維持禁制運轉去了。

經方怡心提醒,公子白收了玩鬧之心,請了然將胎靈身上禁制撤去,放胎靈出來自由活動。按照公子白的盤算,胎靈既然能附體、能用法術聚集吞噬其他胎靈而改變本相,自然不會沒有靈智。只要有靈智,就有辦法交流,只要能交流,就有辦法查清胎靈的底細,從而解去老太太身上的至親靈怨。如果攻心戰術不行,老子就去請冥界鬼卒過來給你這小鬼過熱堂,我就不信你能不招!公子白如是想。

了然撤去佛光,已成嬰兒形狀的胎靈立刻得了自由。獲得自由之後,這胎靈沒有如公子白想像中的那樣四處亂竄尋找逃路,也沒有來個怨氣大爆發跟公子白決鬥。而是無視鬼律師的威名、無視了然的佛法、無視降職鬼仙的靈力,怡然自得晃晃悠悠地飄到了平躺在沙發上的老太太的上方。

被無視公子白到不放在心上,可見到胎靈徑直停到老太太的頭上就有些擔心了。老太太本就中了胎靈的至親靈怨危在旦夕,難道胎靈還覺得不爽想要立刻取老太太的性命不成?中了至親靈怨的人與冤鬼是有血緣關係的,那些施術的冤鬼絕大多數不是索命的,而是要求受術者完成自己的心願,因此至親靈怨雖然難以驅除但很少會鬧出人命。要是到了冤鬼索命的程度,那就說明血緣之至親之間存在深仇大恨。在道義的角度上講,就是再大能耐的法師也不能插手其中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神仙不理家務事,外鬼好退,家鬼難當!”

雖然有所顧忌,但是在情況不明之時,自不能坐視胎靈傷害老太太。緊張之下,公子白手上靈光閃動,時刻準備著在胎靈傷人之前一個掌心雷劈過去。旁邊的了然見公子白拉開了架勢,急忙上前按住他的手腕,擺手示意其不要妄動靜觀其變。

眼見那胎靈在老太太的頭頂上盤旋了幾圈,忽地在老太太頭頂一尺處停住不動,然後張開嫩紅的小嘴作呼吸狀。鬼魂不需要呼吸空氣,如此動作必定是從老太太身上吸取什麼東西,如果吸的是生人陽氣的話,不消半分鐘老太太必定氣絕歸位。好在事情沒有向壞的方向發展,十多秒中之後老太太的頭頂上冒出了絲絲縷縷的青黑色怨氣,那些怨氣一點兒不剩地被胎靈吸到了嘴裏。原來這胎靈是在收回老太太體內的怨氣,他竟然不需要任何條件就為老太太解了至親靈怨!

靈怨一解,老太太當即面色泛紅喉結湧動,呼吸變得平穩有力,體溫也漸漸回暖,看情形隨時都會蘇醒過來。胎靈收回了老太太體內的怨氣之後便停止了動作,宛如一尊浮空的雕像般懸在老太太的頭頂一動不動了。公子白和了然對望了一眼,各自從對方的瞳孔裏欣賞了一下自己吃驚時的精彩表情。他倆誰也沒想到集中了無數的怨氣改變了本相的這個胎靈在脫離了佛法束縛之後居然表現得如此溫順,非但不逃跑,還知錯就改主動收回怨氣!

公子白實在忍不住了,掏了支煙點著了抽起來。“這小鬼頭兒體內的怨氣如果一下爆發就算大師你也得手忙腳亂吧?如果李寵吃了這麼多怨氣下去,不變成厲鬼,也得精神分裂吧?咱們面前這個乖乖娃兒可是顛覆傳統了!”

了然宣了聲佛號後說:“施主所言甚是。這胎靈怨氣極重,老衲的天眼通竟然也窺不破他的底細!僅能靠佛法靈覺感應出他此時卻無惡意。”

“要我看他就是怨氣吸多了,變成白癡了。白癡是沒有想法的。就是佛祖也猜不出白癡的想法啊!”李寵插言道,“老太太隨時會醒,而且總在客廳裏放著會著涼生病。不如先把老太太挪進臥室,然後在全心全意地料理這個胎靈。”

公子白點頭說:“小李,你這次說到點子上了。有老太太在這裏,真要是胎靈突然發難,咱們必定束手束腳。先把老太太挪進嘯月的臥室去。”說罷上前抱起老太太往嘯月的臥室走去。

公子白抱起老太太,胎靈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跟在公子白的後邊往嘯月的臥室那邊飄了過去。李寵見狀,急忙飛身橫在了公子白和胎靈之間,並且用小手指著胎靈說:“哎!你這位小朋友,沒得到老大的允許是不能亂跑的!老實兒地呆在這裏,向我們交代問題。等你的問題交代清楚了再讓你自由活動!”

胎靈沒有言語,只是突然間將體內的怨氣發揮到極致,一瞬間超濃超強的怨氣如同無形的巨浪將朝李寵湧了過去。從思想到身體都毫無準備的李寵當即被怨氣沖得淩空翻轉撞向了公子白。公子白和李寵一樣沒準備,當場被後面湧過來的怨氣來了個全身洗禮。李寵的身體穿過了公子白的身體撞到了方怡心設下的禁制上才停住,然後和全身雞皮疙瘩的公子白同時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公子白憤怒地轉過身,一邊運用法力抵消了怨氣沖體的不適感,一邊罵道:“我靠!西伯利亞寒流也沒這個爽啊!看不出來,你個小鬼頭還敢跟我玩陰的!在我背後下手,死多少人了知道不?”

“小子,你行,你讓我重溫了闊別多年的傷風感冒的感覺,我決定讓你也嘗一嘗鮮兒,來個火浴理療怎麼樣?”李寵是靈鬼之體,被怨氣沖了一下,比公子白難受得多,因此不但嘴上喊著,手上的焚靈焰也亮了起來。

與此同時,在胎靈的怨氣刺激之下,房間中布下的禁制也被引發了,整個房間的燈光熄滅,一切籠罩在門窗牆體上不斷流轉的符文散發出來的暗紅色光暈之中。就在雙方劍拔弩張,即將上演靈鬼火並小胎靈的靈異恐怖大戲時,公子白家的門鈴突然響了。

公子白看了看手錶,時間是零點二十七分,不禁奇怪起來。“咱們雖然搞了大半個晚上了,可都是在禁制裏面搞的,不可能擾民,更不能把員警招來。而且這時候更不可能有收水電費、送牛奶的來呀?”公子白一邊嘟囔一邊把老太太重新放到沙發上,走到門前去看。說來也怪,公子白一放下老太太,那胎靈就立刻息了怨氣重新回到老太太身邊一動不動地發呆了。見胎靈收了怨氣,李寵也收了鬼火,他好歹也是降職鬼仙,見胎靈主動收兵,不好意思太欺負人家。就這樣,一場小鬼對決被一聲門鈴給打斷了。

說話間,公子白走到了門邊,順著門鏡向外看。門鏡裏面出現了一張黑如碳的大臉,濃眉如刷,大眼似鈴,虯須貼腮連鬢。這位不單面相兇惡,而且穿了黑色西服、白襯衫,打著紅色領帶,拎著褐色公事包,穿著黃色皮鞋,真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公子白看清了門外來者之後,捂著嘴悶笑了一陣之後才說:“我說,門外這位,你夠可以的。剛才我這屋裏所有的電器都不好使了,你居然能按響門鈴,不是一般厲害呀?說實話,是幹什麼的?”

門外這位黑臉的瞪著大眼睛對著門吼道:“俺不是收水電費的,也不是送牛奶的,是收保護費的!快點兒開門交錢,不然加收滯納金!”

公子白沒出聲,李寵忍不住了,沖著門外大嚷:“誰呀?敢上門收保護費,當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了!識相的快點兒走,我火可大著呢!”

“哎呀,早就聽老牛老馬說小李子讓仙界給攆回來了,我當時還沒信。這回聽到動靜我可信了。你小子別的沒長進,脾氣倒長了不少。就你這覺悟,就算沒有公子白拖你的後腿,早晚也得被攆回來。”這位黑臉不協調先生聽了李寵的話不等公子白給他開門直接穿過方怡心設下的禁制背著手走進屋來了。

這位黑臉先生一進來,李寵就知道為啥公子白聽到收保護費四個字以後就不吱聲了。這位穿著極不得體的黑臉大漢不是別人,正是闊別多日的陸判官。古往今來說判官不認識死字的鬼,李寵是第一個。判官別的字可以不會寫,寫得最多的可能就是這個“死”字了。

見來者是陸判官,李寵自然不敢再囂張了,急忙嬉皮笑臉地說:“陸爺爺,冥界裏面除了閻王數你忙,大半夜的你跑來和我開玩笑,不怕閻王查崗發現了扣你的工錢炒你的魷魚嗎?”

陸判官沒有放過李寵和了然互相施了禮,然後坐下來繼續收拾李寵:“你小子把公子白的本事學得挺透啊!見到是我,立刻就轉移話題了。剛才可是你說我不會寫字的,也就是說冥界找了個文盲當判官,這要是傳出去對冥界影響極其惡劣,閻王們知道了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李寵被陸判官給抓住了話頭兒一時脫不了干係,只好求饒道:“陸爺爺,你就饒了我吧!都怪老大,看到你他就一直捂著嘴笑,不給我言語一聲。我要知道外面是你,我能那麼說嗎?我現在比你手底下的窮鬼都窮,要是想要精神賠償,只管找我老大要,我是啥也沒有啊!”

李寵這招還真好使了,陸判官立刻轉頭望向公子白,果然發現這傢伙不但捂著嘴,還捂著肚子。看來是笑得肚子都疼了,還不好意思笑出聲。陸判官被公子白笑得有些發毛,瞪了瞪眼,問道:“小白子,你別裝好人了!從看到我開始就一直在笑。無論鬼也好,仙也罷,見到本判官不雙腿打顫就很不錯了,你居然笑我!不說明白,我可要生氣了!反正剛才你的小弟說我不識字,既然不識字,當然就會寫錯字,明天翻生死簿的時候,不小心記錯你的陽壽,讓你後天就去冥界報到也不是不可能的,是吧?”

公子白被陸判官最後一句把笑意給嚇回去了,乾咳了幾句後才說:“陸大爺,判官大人,你這個笑話實在太冷了,冷汗雞皮疙瘩全都出來了。說實話,我確實是在笑你,但是這也不能怪我呀!你穿得實在是太不搭調了。你原來那身行頭挺不錯的,幹嘛弄這身不倫不類讓人崩潰的衣服啊?”

陸判官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很是納悶地對公子白說:“我的衣服有問題嗎?這可是我和老牛打賭贏回來的。老牛說身行頭是人界最正規的白領套裝了。要不是閻王派我到人界搞調研,我還沒機會穿呢!”

公子白被陸判官的認真神情給刺激到了,捂著額頭作後倒狀說:“判官大人啊,你這次可真是被牛大爺爺給忽悠了。你這套西服是十年前的老款式,而且襯衫、領帶、皮鞋、公事包搭配極不協調。除了色盲看起來能順眼之外,恐怕沒有見到不笑的了。再說了,現在這時代講究的是休閒時尚,正統的西服套裝除了賣保險的和律師,早都沒人穿了!”

“你說得當真?”陸判官有點兒懷疑。

公子白沒多解釋,伸手一拉旁邊的了然對陸判官說:“我沒話說了。了然大師是大德高僧,從來不說謊話,你問他好了。”

對於了然大師,陸判官還是非常尊重的,當即正色問道:“大師,方才公子白所言當真嗎?”

了然見陸判官詢問,當下認真回答道:“不瞞判官,公子白所言句句屬實,莫說是他,便是老衲,初見判官形象時亦不免發笑啊!”

“靠!老牛這傢伙越來越不像樣了,肯定是跟著公子白和李寵學壞了。欺負我不常往來人界,竟然拿過時的舊貨騙我,讓我在後生小子面前丟臉。等我回去,非找閻王告他一狀不可!”陸判官知道自己被牛頭耍弄後非常不爽,在罵了一通後施展法力換回了自己本來的行頭——冥界官服,恢復了威嚴的法相。

公子白怕陸判官真的和牛頭鬧矛盾,待陸判官換好衣服恢復自信之後,小心地說:“判官大人,估計這是牛頭爺爺故意跟你開玩笑,你回去訛他兩頓酒就可以了,到閻王面前告狀,好像不太好吧?”

陸判官聽了公子白的話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說:“你小子,分明是受了老牛的好處,向著他說話!這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不用你來操心。倒是你小子,搞什麼不好,為什把一個發了性的再世靈孽弄到家裏來了?”

“再世靈孽?什麼是再世靈孽呀?我家裏除了一個老太太之外,還有一個奇怪的胎靈。難道這個胎靈……”公子白納悶地問。

“沒錯。這個就是再世靈孽。”陸判官指著飄在老太太身旁的胎靈說,“最近二十年,人界的胎靈數量急劇膨脹,他們散發的怨氣已經對六界平衡造成了影響。閻王們想在近期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治理。在治理之前,必須對胎靈的分佈、數量、成因進行調查和統計。這樣的技術活兒不能讓老牛老馬他們幹,只能是我這種知識份子出來調研。接到調研任務之後,我就換了自認為不錯的行頭,從鬼門關一直溜達到這裏來了。本來是想過兩天干完活兒在你這裏蹭頓酒飯就回去寫報告,誰知道今天晚上城市裏面發生了胎靈大規模異動。當時我正在睡覺,等到鬼卒叫醒我的時候胎靈異動竟然消失了。於是,我就用法力查了查,接著就發現你家裏有異常的怨氣發出。等我走到門外的時候,正好趕上怨氣大爆發,自然就知道屋裏面有個千年不遇的再世靈孽了。”

“再世靈孽,聽這個名字就瘮人!我、李寵、了然加起來也算學識淵博了,咋不知道再世靈孽是啥玩意兒呢?”公子白欲知其中奧秘,一邊拋出問題,一邊給陸判官上了支雲煙。

陸判官吸了口煙,心情好了不少,笑著說道:“要說鬼類之道,還是我冥界最有發言權。這再世靈孽,說來可是……”

(後面需要靠喜愛這套作品的大大貼了,小弟要2月份後才會從新接觸網路...=.=)

[ 本帖最後由 iceflared 於 2008-12-24 09:37 編輯 ]
ling0129 發表於 2009-1-7 09:09
第三章 尋親 第二十節 恩怨難明


再世靈孽是冥界近兩千年內的新發現,從發現第一個再世靈孽至今已經有一千三百二十七年零五天了。也就是說,公子白他們帶回家的這個胎靈是兩千年內發現的第二個再世靈孽。按照陸判官的解說,再世靈孽只能從胎靈中產生。投胎後因未能出生而形成的胎靈,本來不會再進入輪回,沒有再世為人的機會。只有在莫大的機緣之下才能重新投胎為人。

所謂莫大的機緣,是指佛、菩薩的特意超度,或者是天地靈氣的常年滋潤,或者是特別的法術點化。對於沒有靈智只有簡單應激反應的胎靈來說,得到機緣的機會幾乎為零。即便收到超度、點化,也只會恢復部分靈智,然後重新去脫胎。重新投胎的胎靈,要麼出生為人重入輪回,要麼再次因為點子背成為四處遊蕩無處收容的胎靈,再世靈孽就是點子背到極點的胎靈所化而成,但又不是所有的再次投胎未能出生的胎靈都是再世靈孽。只有連續兩次都投胎在同一母體之內而未能出生的胎靈才能形成再世靈孽。

魂魄投胎並無特殊定律,一旦胎靈形成便會因為未能出生對原來的母體產生怨念,即便重新獲得投胎的機會,也會因為怨恨的關係不會選擇原來的母體投生。除非對母體有及其強烈的愛戀欲才可能發生這種情況,但因再次投生而不能為人再次變成的胎靈所擁有的怨氣怨力就不是普通胎靈所能比擬的了。因其兩世為人而不成,且怨氣無比深重,沒有任何方法消其怨氣助其重入輪回,便將之成為再世靈孽。

陸判官解說之後,了然心有所感,口宣佛號歎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佛說欲界眾生因愛戀欲而生,子因對母之愛戀欲而出,女因對父之愛戀而至。愛戀欲雖不為至上妙法,亦是眾生真實所願。願若為應,即轉為怨,累世之願不遂,自當生不滅怨靈!然人只以怨靈為孽,殊不知養而不生,扼殺胎兒實乃孽之本源,造孽者不自覺,反以靈孽為過為害,實則本末倒置大謬大謬啊!”

公子白熄了一口煙重重地吐了出來,似乎借此發洩心中的不快。“大師說得不錯。如今這年頭兒,每年打掉的孩子比出生的不知多多少,可是沒人管這些。醫院為了掙錢還拼命的作廣告搞什麼無痛人流,那些男男女女也不檢點,把墮胎不當一回事。若不是這樣,哪有這麼多胎靈啊,判官大人也就不用出來搞調研了。”

“老大,你先別發感慨,還是聽判官爺爺給我們講講再世靈孽有什麼厲害之處吧!”大概是為了討好陸判官免得他回去向閻王打小報告,李寵一邊說,一邊把公子白冰箱裏的酒肉存貨擺到陸判官面前的茶几上。

了然神色略顯焦急,贊同李寵說:“李道友說得不錯,當務之急是如何處置這個胎靈,是否有渡化他的方法?”

陸判官仰脖喝了一口,晃著頭說:“要說這個真是麻煩啊!若是及早發現的話,可以用最直接的方法——讓轉輪王用法力滅掉他。可是我來晚了一步,這再世靈孽已經被激發了性子,目前他只是吸收了不少胎靈改變了本相,如果不加控制,他很可能繼續吸收胎靈和其他厲鬼……”

不等陸判官說完,公子白就接茬說:“您老的意思是說這個小傢伙會變成一個超級大怪獸然後毀滅地球嗎?如果那樣,咱們還不是得先把他解決掉嗎?”說完就從胳膊裏面拉出長刀沖著空中的胎靈走過去。

了然和李寵想出言阻止公子白,可是在陸判官的眼神示意下沒有出聲。公子白見沒人反對,就掄起長刀沖著胎靈劈下去。長刀橫過胎靈的身體,胎靈的靈體晃了一下,不但沒有一刀兩段或者四分五裂,而是爆出了一股讓公子白頭髮根都發麻的怨氣。

“我就不信砍不死你!”公子白不死心在刀上附上滅靈符之後又豎著劈了一刀。

長刀過處,胎靈閃了一閃,然後又是比上一波強兩倍的怨氣放出來。高濃度的怨氣之下,整個房間冷得像存放凍肉的冷庫。這回公子白不敢砍了,他看出來了,這胎靈如今狀態不是一般的靈體,而是一種奇異的怨氣聚合體,看似有形,實則無質,根本不是法術或者武器可以輕易毀滅的。

公子白收了長刀,無奈地問陸判官:“判官大人,這回我糗了,你可不可以把看猴戲的表情換一下,給普及一下靈異知識啊?”

陸判官吐出一根雞腿骨,擦了擦嘴說:“你也看到了。發了性的再世靈孽不再是尋常的胎靈了。此時,靈孽本體內附帶著怨恨資訊的怨氣已經突破了原來形體的束縛,如同蒙昧中突然得到啟示的嬰兒,那怨氣會親和一切可以吸收的怨氣來充實自己,目的只有一個變得強大,然後找到兩次遺棄他的母親報仇!但是,因為本質所限,靈孽不會其他的法術,他的自保和攻擊方式只有一個——強大的怨氣。所以,只要條件可以,他吸收和施放怨氣的行動就不會停止。如果他的怨氣釋放得過猛,那麼一定區域內的怨氣就會如咱們這個屋子一樣超標,最後對環境和人類以及其他靈體造成惡劣影響。如果他只吸收而不釋放怨氣,那早晚有一天怨氣會達到他的本質怨氣所能吸收的極限,進而連同他的本質怨氣一起來個驚天大爆發,其威力至少可以夷平一座人類大城市,而城市裏面的人類屍體則會在怨氣侵染之下轉變成只知道殺戮的行屍。”

公子白聽得直翻白眼,按熄了煙頭恨恨說道:“真他媽的!問題嚴重了。難道不能趁現在把他滅掉,十個閻王老大一起來都不行嗎?”

陸判官搖了搖頭說:“不行!出現第一個再世靈孽的時候已經試過了。解決發了性的靈孽只有一個辦法,設法控制他的怨氣吸收速度,然後找到他怨恨的人,將這個人交給他隨意處置,散了他的那口宿世怨氣。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所以說,你小子的點子不是一般的背,連閻王都頭疼的東西居然讓你給招到家裏來了。”

公子白被陸判官的話給震得夠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來:“我還真不是一般的背呀!千年等一回的事都能讓我攤上。可是買彩票咋就從來都不中呢!”

公子白的牢騷還沒發完,了然就插言說:“判官大人,如你所言此胎靈已變為靈孽,那他所跟之人會否就是他怨恨之人呢?這邊昏迷的女施主一直被胎靈所纏,可是胎靈並未將她如何,反而頗有保護她的意思。”

“哦?竟有此等奇事?”判官對了然的解說頗感驚訝。

李寵見狀急忙將遇到胎靈的前後經過講解了一遍。判官聽後不禁嘖嘖稱奇道:“再世靈孽竟然真的有護人之意!照理不應有此奇事,難道此老婦與胎靈間有血脈淵源不成?待我查上一查。”

判官說罷手腕一翻已經從袍袖之中翻出了一本漆黑的生死薄,隨即左手虛引從老太太身上攝取一絲陽氣投入生死薄中。陽氣進入之後,生死薄發出一篷白光,然後快速翻動了百十頁停了下來。在停住的那張書頁上以疾快的速度閃過幾十行金色小字,然後頁面又變成了漆黑一片,生死薄也隨即合攏。

判官閱罷生死薄眉頭緊鎖,對公子白一眾說道:“此老婦姓劉名芹,夫李國強。有子女九人三女六男。其夫已亡兩年有餘。據生死薄所載,老婦一生無大善大惡,當有八十三歲之壽,今年剛好八十歲。老婦一生未有墮胎之惡,可以斷定此胎靈非她所出。”

“劉老太太沒造過孽,那他的女兒有沒有呢?”公子白追問道。

判官依舊眉頭不展,搖頭說道:“她的三個女兒我都查過了。大女兒和二女兒每人只生過一胎,而她的三女兒根本不能生育。非但是她的女兒,連其他的血緣族親我都查過了。從生死薄的記載上查不到此胎靈和老婦有任何血緣關聯,而他卻能在老婦之間產生至親靈怨,並且有意識地護衛老婦的安全。當真是千古異事!”

公子白的腦子飛快地轉了幾十圈後,對疑惑中的判官說:“判官大人,我問你一個專業性問題,你說老婦那個收養來的外孫女生出來的胎靈能不能和老太太扯上關係?”

判官看著公子白期待的目光,堅定地搖了搖頭說:“至親靈怨只發生在血緣至親之間,收養來的孩子所出的胎靈是不能找上老太太的。”

公子白被判官的肯定答案搞得很不開心,歎了口氣說:“這裏面的蹊蹺可真是不少啊?我看一時半會兒是說不清楚了。正好您老在這裏,隨便再幫幫忙,用你的生死薄給我查查,老太太的兒女們都在哪里住,特別是那個走失的三女兒!就算整不明白胎靈和老太太的關係,也得先找人來照顧老太太呀!”

“判官爺爺,你可不要上了我老大的當啊!他問你這事的目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老太太的兒女們來接管老太太,然後從跟他打賭的妖異們那裏贏許多人民幣。他不給你好處,你可不能告訴他!”不等判官開口,李寵就跳出來揭了公子白的老底。

“小李,你這個小叛徒。我不就是說了你兩句嗎,用得著這麼賣力地出賣我嗎?老大我哪次得了好處少了你那份了?”公子白聲討了一下李寵,然後又對判官說:“我可不是那小子說的那樣啊!我總覺得胎靈施在老太太身上的至親靈怨是解決問題的關鍵,雖然生死薄的記載不會錯,但是從老太太的親屬入手調查,還是目前唯一的辦法。至於贏錢,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附帶效果而已。”

了然在一旁微笑說道:“公子施主說得有理。胎靈一直都很依戀女施主,必定與她或她的親屬有所關聯,調查女施主的子女確有必要。而且,公子施主與眾妖異打賭人品一事老衲亦有耳聞,若是公子白施主賭輸不但是他名聲受損資財損耗,恐怕連人的善性良心都要受到其他生靈的詬病了。”

公子白和了然的解釋目的都是在於證明公子白的人品,可是判官的回答讓一向嚴肅的了然大師都深深地無語了。判官是這樣回答的:“你們當我是什麼?百度、Google、還是終極人肉搜索?生死薄只能記載人的生年死月和重要的功過善惡,不是公安局的戶口名簿,隨便翻一翻就知道誰住在哪裡。要不是冥界的閻王們用法力對生死薄進行了改造,把它和孽鏡臺智慧聯網了,要知道剛才那些資料還得我親自跑回去查詳細檔案呢!我是判官,不是警官,查戶口的事與我無關。現在用一次升級版的生死薄是很費法力的,我必須留下足夠的法力控制再世靈孽,你想找老太太的子女,就自己問她,或者去找員警幫忙!”

公子白無語了一陣後無奈地對判官說:“那您老就在這歇著,在吃喝的時候隨便幫忙瞅著點兒胎靈,別讓他給跑了。我和了然大師把老太太弄醒,問問她的詳細情況。”

判官用行動對公子白的提議進行了回答,自己給自己倒了杯二鍋頭撕了一條烤雞腿,接著“滋嘍”一口酒,“吧嗒”一口菜的吃喝起來。

公子白略施法術就讓劉老太太蘇醒過來,而邊上的胎靈似乎覺察出公子白對老太太沒有惡意,竟然在公子白施法之時和詢問老太太的時候保持著發呆狀態,沒有作出任何危險的舉動。為了讓劉老太太安心,公子白只得編了套謊話,說老太太暈倒在路邊被他發現背回家,而了然大師則是他請過來給老太太看病的深通醫道的大德高僧。劉老太太年紀太大,而且朱堅強在綁架她之後特意用法術模糊了她的神智和記憶,所以她對過往遭遇並無清晰的記憶,只隱約記得自己被挺可怕的東西嚇了一下,以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對於公子白,劉老太太還是有印象的。見到再次自己被好心人救了,而且還有個面目慈祥的老和尚給自己看病,劉老太太除了一個勁地說遇到了好人之外,就沒有別的想法了。殊不知,公子白是編故事不打草稿的主兒,而了然大師雖然不打誑語的和尚,但也是懂得變通的老江湖(了然心聲:有人替我說謊,我幹嘛要揭發?規則允許,我又省心,何樂而不為!)。當判官吃喝盡興招呼李寵收拾桌子的時候,公子白和了然對老太太的詢問也有了結果。老太太的身份資訊跟陸判官說得一樣,同時也把她所知道的兒女的位址和電話都告訴了公子白。

除了失蹤的三女兒,劉老太太的兒女都在S市內居住。公子白知道了他們的電話和住址之後立即行動。先是挨家挨戶的掛電話,希望可以先找個子女來接劉老太太的回家,可是每家的電話都通了,就是沒有人接。無奈之下,公子白和李寵分頭行動,按照地址前去半夜敲門。可是無論是公子白這個人去敲門,還是李寵這個鬼去敲門,結果都一樣,沒人答話,門不開。於是,公子白和李寵就一不做二不休來個私闖民宅,翻窗穿牆而入,結果更是沮喪,房裏根本沒人。一圈下來,劉老太太的八個子女家裏均是空無一人。公子白還是不死心,於是在天亮之前按照劉老太太提供的資訊,又把她的十三個孫子女、外孫子女的家拜訪了一遍,結果依舊是尋人不獲。劉老太太的子女、孫子女、外孫子女等等共計二十一家四五十口人居然集體失蹤了。

離天亮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候,公子白和李寵氣急敗壞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一進屋之後,公子白就在熟睡的劉老太太的身上施展了個安神符,讓她睡得更沉些。隨後,他又對剛偷偷地用法力給劉老太太除塵淨身的方怡心說:“小方,麻煩你在樓頂給我設個靈障。不要高級的,只要能阻擋普通人的視聽就成。”

方怡心沒明白公子白的心意,好奇地問:“你要去樓頂?在這裏住了兩年了,你還從來都沒去過樓頂,你要幹什麼呀?”

“我又不是嘯月,沒有蹲樓頂的習慣,特別是自己家的樓頂。”說道嘯月,公子白的心不覺一緊,必須趕緊處理完老太太的事情,等鐵翎一醒就得出發去找嘯月了,如果到那時候還沒搞定,除非練成了分神化身大法,能雙線操作,否則必定要被妖異們取笑了。可按照公子白的實力,恐怕分神化身大法練不成,練成精神分裂倒是毫無懸念。

見方怡心還在等答案,公子白知道自己走神兒了,趕緊接著往下說:“這次需要寬敞的地方搞活動,而且還要弄得高調一點兒,所以必須得上樓頂了。至於啥活動,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方怡心見公子白如此說,就不再多問,隱身到樓體內準備去了。公子白見方怡心離去,轉頭又喊李寵:“小李,跟我一起到空間裏面去把燒烤架子和木炭搬樓頂上去,一會兒好用。”

李寵聞言急忙問道:“老大,嘯月老大還沒回來呢,開燒烤大會不是早了點兒吧?再說,搞燒烤大會還是按老規矩在空間裏面搞好,外面不方便,而且空氣質量差,灰塵污染嚴重,烤出來的東西不好吃啊!”

“你小子的問題太多了,我烤得好不好吃,你都吃不到嘴裏,跟著幹活就是了。幹好了,有獎!”公子白一邊說一邊開了妖力空間。李寵聽說有獎,也就不計較在哪里搞燒烤大會了,跟著公子白進了妖力空間。

片刻之後,公子白出現在自家的樓頂之上忙活著將巨大的燒烤架子搭建起來,而李寵則在公子白的妖力空間裏進進出出將大堆的木炭和調料搬了出來。公子白的烤架搭好之後,李寵負責的木炭和調料也都就位了。

李寵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用來燒烤的原料,忙問:“老大,燒烤燒烤,沒有肉怎麼烤啊?你說今天是烤大象,還是烤魔獸?我進去搬出來。”

公子白隨手關了妖力空間的入口,然後對李寵說:“今天不烤大象,也不烤魔獸。咱們換個口味,烤豬!”

“烤豬?咱們沒有豬肉啊,難道要我去買?超市和農貿市場可都沒開張呢!”李寵搬了許多東西出來,不想再走遠路了。

公子白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然後開始點燃木炭,一邊看著木炭變紅,一邊對李寵說:“你小子怎麼忘了,咱們今晚不是捉了好大一頭肥豬回來嗎?你去把那頭豬給我搬來,今晚就烤他了!”

李寵知道公子白想玩上次火烤吸血鬼那招來逼供,故意取笑道:“哇塞!老大,你一定是心理變態了。該不是上次火烤蝙蝠烤上癮落下毛病了吧?”

誰知李寵一說,反倒是啟發了公子白,他想了一下之後說:“是呀!總用一招是沒創意,而且燒烤似乎對豬腦沒什麼威懾力。這樣吧,我把這裏改造一下,你趕緊去把豬頭給我搬過來吧!”說罷公子白拆掉了穿肉的鐵杆,又把烤架給改了位置,隨後從妖力空間裏面搬出了一口巨大的鐵鍋放了上去。這樣一來,原來的烤肉架就變成了一個放著巨鍋的灶台。

公子白擺好了鍋灶,把炭火都放進了灶膛,大鍋裏面添滿了水。圍著鍋灶轉了幾圈之後,他又想起了什麼,跳進妖力空間一陣翻騰之後,原本嘯月用來收拾魔獸剔骨割肉的巨型刀具和案板讓他給搬了出來。要不是樓頂夠寬敞還真的擱不下他這全套的屠宰工具呢。

公子白佈置完畢,李寵拖著朱堅強上了樓頂。看到公子白的佈置之後,李寵問道:“老大,你這個架勢是想幹啥呀?”

公子白一指朱堅強冷笑著說:“老大饞了,決定提前過年,今天咱們殺豬,灌血腸,吃豬肉酸菜燉粉條子!”
ling0129 發表於 2009-1-7 09:10
第三章 尋親 第二十一節 變態虐妖


在公子白的授意下,李寵把朱堅強仰面朝天地放到了超大的肉案上,隨後開了他的五感七竅,以便這肥子能夠在公子白下刀的時候能夠十分配合地發出殺豬般的叫聲。這張肉案上嘯月可是收拾了無數的野獸和魔獸,厚達兩尺的案板早已被鮮血和油脂給浸成了黑紅色,更向外透著一股死亡的氣息。按照清靈子的說法,如果把這張肉案子放在一個靈氣充足的地方,不出二百年就得造出一個變態殺人妖來!

朱堅強本來還是一副大義凜然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硬漢形象,可是等到五感恢復躺在肉案子上以後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在肉案上強烈的死亡氣息直接衝擊下,朱堅強埋藏在基因當中的恐怖記憶逐漸蘇醒,不自覺地渾身顫抖起來,若不是還有死要面子這個精神枷鎖控制著讓他咬緊了嘴唇,恐怕真的要發出殺豬般的叫聲了。

公子白拎著特大號的殺豬刀用刀鋒刮了刮朱堅強臉上成行的冷汗,擺出一副生殺予奪舍我其誰的架勢恥笑朱堅強說:“肥子,我看你這身腐敗的肥肉就知道你這廝不是野豬變的,而是家豬成妖。怎麼樣,躺到案子上找到感覺了吧?要不是小李啟發我,我還真想不出這麼有效果的辦法來!”

朱堅強廢了好大勁才抑制住尖叫的本能,咬著牙說:“公子白,你這個變態,你是個虐妖狂!我不怕你,你要殺了我就是與整個城市的妖鬼為敵,他們會為我報仇的!”

“看你說得這麼肯定,我們就一起試一試吧!”公子白說完掏了張符紙貼在了朱堅強的身上,“為了證明我公子白是在殺豬而不是故意殺人,只好浪費一張符了。還好你的道行低,否則用上了玉符我是會心疼的!”

符紙閃了一道光之後就不見了,而朱堅強卻在光芒之後現出了超大的肥豬原身。只見一頭近三米長的巨大肥豬四肢被光索縛住仰倒在肉案上,擺出標準的被殺造型。不等朱堅強抗議,公子白手裏大號的殺豬刀閃出了一道寒光,寒光過處豬脖子上開了一個尺八長的口子,鮮紅的豬血隨即噴了出來,而公子白期待已久的殺豬般的叫聲也同時從朱堅強的嘴裏爆發出來。

公子白不理會朱堅強的叫聲,拖了一個巨大的木盆放到肉案下接住了奔流的豬血。豬血入盆濺起了帶熱氣的血花,公子白一邊欣賞一邊極其變態地在朱堅強耳朵邊上自言自語。“好多豬血呀,等接光了血之後就下鍋褪毛,然後開膛破肚,腸子一邊溜炒一半灌血腸,骨頭和肉吃不了的話就送給英少作臘肉。肥豬身上都是寶啊,都是寶!”

“公子白,你沒人性!你……”朱堅強被公子白給刺激得停下了嘶叫,開始了對公子白的辱駡,好在這傢伙的語言表達能力有限,否則真的把公子白給罵惱了,他的舌頭就得先變成“涼拌口條”給陸判官下酒。

公子白扯了扯朱堅強的耳朵,笑著說:“你越激動,心跳就越快,心跳越快血流的就越快。很快你就會感到從心裏往外的發涼,最後就徹底涼透死翹翹了!我跟你說,那些給你所謂‘容易差事’的妖根本就是欺負你腦子不好使,故意把最危險的事讓你作了。你眼瞅著就死了,也沒見他們來救你,還不說明問題啊!”公子白說完就搬了張椅子抽煙去了。

朱堅強嘴上沒說啥,可還是盡力扭動著腦袋四處查看,無奈他是仰倒在肉案上的視野有限,無論怎麼努力,看到的也只是天空。與此同時,他開始感到身子一陣陣的發涼,而且傷口往外噴血的速度也在減慢。難道說,自己的血要流盡,即將告別這個充滿了美食和美女的世界了嗎?想到美食和美女就要離自己而去,成為豬八戒第二的夢想永遠不能實現了,朱堅強開始崩潰了!他哪里知道,身體發冷是李寵按照公子白的授意吹的透骨陰風,並且放慢了他的血流速度免得他真的死了。

“小眼睛馬六,你他媽的混蛋和老胡一起騙我!臭狗李三,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崩潰的朱堅強同志開始咒駡那些參與綁架劉老太太親屬的妖鬼,希望在臨死之前將心中的不滿發洩出去。

公子白在一邊不緊不慢地抽著煙,另一隻手裏捏著一摞符咒。朱堅強罵一句,公子白就向空中射出一張符咒,那些離手的符咒到了空中就如同煙花般散開,組成一個個妖鬼的名字懸浮不動,這些文字普通人看不到,在妖鬼的眼中卻是神光奕奕百里可見。

在朱堅強開始第二遍點名的時候,四十多個妖鬼無聲無息地出在了樓頂。公子白打眼一數,竟有三十個妖、十個鬼和一名散仙,其中有幾個印象深刻的赫然就是在溫柔奇境裏面和他打賭的。不用問,這幫傢伙是讓朱堅強的叫駡和公子白的點名給擠兌出來了。

妖鬼仙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把那名散仙推舉出來作代表和公子白對話。那是名女性散仙,生得並不美豔卻有股幹練成熟的獨特風韻。女散仙沒和公子白對話,先是走向了被綁著的朱堅強。李寵見名散仙走過來,不敢過於托大,遂停下對朱堅強的折磨,飄到公子白身邊戒備去了。李寵一走,朱堅強的血又重新噴湧出來。

女散仙見李寵離開,便停在朱堅強身邊,抬手給了他兩個耳光。朱堅強挨了耳光之後看清了來者,他當然認得女散仙,知道來了援軍,趕緊收聲住口。住口的朱堅強隨即發現兩個耳光不是白挨的,束縛他的法術在耳光過後已經解除,脖子上的傷口也好了。可是在他變回人身從肉案上爬起來看到了肉案下面半大盆的鮮血之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沒辦法,就算是妖豬,被放了大半盆血也得貧血暈菜呀!

女散仙解放了朱堅強,轉頭又指著一頭長得跟健美先生一樣的野豬妖說:“你這回相信我的話了吧,家豬就是家豬,就算是吃過靈藥腦子一樣不好使。”

那名健美的野豬點頭說道:“大姐說得對!我們把最容易的活兒給了他,他也辦不好,以後我再也不帶著他一起混生活了。之前告訴他一千多遍了,公子白是不會因為這事殺了他的,充其量是嚇唬嚇唬,可是事到臨頭他全都忘了!這種傢伙帶在身邊實在是危險啊!不過,這公子白的手段實在有些變態,換作是我,心裏也得犯核計呀!”

公子白把手裏面的煙頭扔了,咳嗽了一聲說:“我說散仙姐姐,你就別在那兒說話給我聽了。這回這事可不是我變態的問題,實在是我趕時間,不使點兒手段把你們請來會,跟你們幹耗著我耗不起呀!”

女散仙見公子白開腔了,當下淺笑道:“趕時間?公子律師一沒殺人犯法,二無佳人之約,什麼事那麼急,非得放朱肥子半盆血不可呀?”

公子白拍了拍手站了起來,無奈地對女散仙說:“姐姐,你這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嗎?我的大哥嘯月丟了,在過幾天我就得冒險去找他,這一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所以呢,出發之前我得把劉老太太的事給辦了,把跟你們的賭局解決了。你們現在故意出千,把老太太的親屬都給綁了,我不找你們出來談談,豈不是瞪眼等著輸嗎?”

“你還知道出千這個詞?是你出千在先,否則我們才沒空綁那些凡人呢,那可真是煩人得很啊!”女散仙說道這裏忽然面色一緊,沉聲說,“公子白,既然大家已經照了面,就在這裏把話講明。凡是能找到的老太太的親屬都在我們手裏,而且我們也不打算放人。你能夠另想辦法解決此事就算你贏,若想從我們控制的人身上下手,那是休想!”

公子白沒有立即回答,李寵接過了話頭兒。“我說,你們別以為妖多鬼眾就可以欺負人!你們集體玩賴,我老大才一個人,難道要讓我老大自己養活老太太嗎?”

女散仙冷哼一聲,回答說:“他要想沒事在街上找個奶奶回家養著,那是他的自由,我們管不著!但是,如果選擇這麼解決這件事,只能說明他是個只知道冒壞水沒有真本事的無能之輩!”

“當然,他要是現在認輸,我們也可以就此作罷,不吃他任何東西,只要他在溫柔奇境留下一個永久的認輸聲明給我們欣賞就行!”一個妖橫裏插了一句。
  
李寵被女散仙和那個妖給惹火了,指著周圍的一圈妖鬼說:“是不是看嘯月丟了,沒有敢打你們的了?真是給你們美的北都找不到了!信不信我現在就揍你們一頓?”

“靠!鬼仙了不起呀?大夥一起上,一樣幹翻你!”在不服氣的妖的一句話之下,所有的妖鬼都放出了法力,大有馬上沖過來群毆的架勢。氣機牽引之下,公子白也把長刀抽了出來。

就在樓頂群毆即將展開的時候,一道身影憑空而現,一股威嚴之氣硬是將所有妖鬼和公子白的外放法力都驅散了。眾妖鬼定睛觀看,只見來者身著冥府官服、黑面虯須,一手持著書簡,另一手卻拎著一條肥的流油的雞腿,來者非是旁人當然是用餐版的陸判官。

陸判官現身後才發覺手上的雞腿嚴重破壞自己的形象,急忙甩手扔了出去。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那只肥大的雞腿剛好砸在剛剛睜開眼睛的朱堅強的腦袋上,這廝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當頭一腿重新整迷糊了。

樓頂的妖鬼當中有識得陸判官的,當即把他的身份資訊傳達給了眾妖鬼。有判官的身份和實力壓著,這些頗有火氣的妖鬼自然不敢妄動。當下,公子白和妖鬼們各自恢復了和平狀態,瞪著眼睛看著突然出現的陸判官,紛紛等著他的下文。

陸判官擦了擦手,環視了一下公子白和眾妖鬼,慢悠悠地說:“你們這些小鬼頭兒,都是吃飽了撐的。要是一個賭局就能決定人品或者妖品、鬼品什麼的,那賭鬼老千不都贏成了金仙聖佛了嗎?公子白雖然耍詐,但他的初衷是助人。你們這些傢伙為了賭氣而綁架人類,被人知道了還要玩群毆,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冥界判官出聲,那些老鬼是不敢反駁的,妖們雖然不太服氣也沒有敢主動出頭的,倒是那個女散仙的膽子最大,眉毛一揚直言反駁道:“誰不知道公子白和冥界的要員關係非同一般呐!判官大人剛剛還在公子白的屋裏吃喝享受,如今站出來說這番話不免有吃人嘴短的偏袒之嫌吧?”

陸判官對女散仙的話並未生氣,哈哈一笑說:“這位女仙說的不錯,所以我站到這裏不是來幫公子白的,而是來化解矛盾的。你們這個賭局雖然是意氣之爭,但也不能不聲不響說完就完。為了大家的面子,不如由我作保,各退一步,將方案調整一下,重新開賭如何?”

女散仙知道以陸判官的身份如此說話已經給足了妖鬼們的面子,當下不敢裝大,順水推舟說:“如果公平合理,我是沒有問題。”

其他妖鬼見機也隨聲附和道:“對,只要公平合理,絕對沒問題。我們這麼多兄弟聯合起來,難道還怕一個公子白不成?就怕公子白不敢跟我們賭!”

公子白見所有的眼睛都盯著他,當然不會示弱,挺胸昂首曰:“東風吹,戰鼓擂,公子白怕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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