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 鬼律師2 作者:丘達可 (連載中)

jaecolee 2008-8-23 08:06:5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 42625
殤嵐 發表於 2008-11-24 12:58
第十二節 密室尋蹤

最後一個煙頭從指間滑落,公子白將目光從腳下的人流中收回,投向了藍天白雲。這是公子白的第二百三十四次抬頭。人世多紛擾,是非遍春秋。安得浮雲意,自在逍遙遊。公子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堅定了自我毀滅的決心後,向前邁出了一步,從樓頂直墜而下。

在墜樓的瞬間,公子白的驚鴻一瞥間看到了遠處電視塔塔身上啤酒廣告。那是S市知名啤酒製造企業的廣告,整個電視塔的塔身從上到下只寫了雪花啤酒四個大字,非常的醒目和好認。這四個字公子白可是看了七八年了,臨死前再次瞥到,居然感到有些不大對勁。

如果不是有切身體會,公子白還真不知道人在臨死前的一兩秒鐘裏面腦子可以轉得那麼快。就在這一點點兒的時間裏,公子白不但回顧了自己短暫的一生所經歷的事件,而且還分析出了一個極大的問題。剛剛撇到的那個啤酒廣告的字體是四年前的樣式,早在半年前電視塔身上已經換了新的廣告字體。而且在曾經的二百三十四次抬頭當中,至少有五次在天空中的同一個位置看到同樣形狀的雲彩。這不是現實世界,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是虛擬的幻境!

“媽媽的!我說我不會這麼衰嗎!想用虛擬環境來騙老子,沒門!”在公子白的叫駡聲中,周圍的景物逐漸扭曲模糊,最後回歸為一片紅黑相雜的混沌。

在紅黑相雜的混沌之間,公子白發現自己身上的金光越來越盛,有一種神迷的力量正在自己的魂魄中緩慢地釋放。正是這種力量影響著周圍的環境,同時也在緩緩地強化著公子白的魂魄。難道是李寵法像炸裂後形成的力量在生死關頭受了刺激徹底爆發了,如果是這樣可不能浪費了。公子白想到這裏,急忙收攝心神,不管周遭的光影錯亂,一心一意地沉浸到吸收神秘力量強化魂魄的舒爽當中去了。

縮微版的張曉東停在一個待拆遷的樓房前。這是一個城市南部比較舊的居民社區,整個社區都是七八層的老式磚樓。因為拆遷的關係,住戶們早已將門窗拆除,加上停水斷電,入目的俱是黑洞洞的視窗和門洞,社區裏面莫說人影,連鬼影都不見一個。

讓泥偶停下來的樓房是個臨街的七層磚樓,樓下三層是門市房,剩下的四層是住宅。為了讓商瓷、嘯月、陳玄,這個“暴走三人組”跟上組織的腳步,李寵運用法力將急不可耐地泥偶限制在磚樓的門口。三分鐘後,商瓷三人在司徒焱焱的空中導航下來到了磚樓跟前。

嘯月最是心急,連氣都不喘一口,一見到李寵張口就問:“小李,找到小白了嗎?是不是要打架,要不要我叫人馬過來?”

商瓷比嘯月要細心,停下腳步後先用法力搜索了一下,然後才對李寵說:“我在周圍沒發現什麼異常,你能確定找對地方了嗎?”

李寵非常自信地回答商瓷:“商老大,相信我吧!心靈和魂魄的聯繫與法力聯繫是由區別的,我們用法力可能會出錯,可泥偶對本原魂魄的感應是絕對不會錯的。大家做好準備,目標已經很近了。”

“還記得公子白上次被綁架的情景嗎?既然可以確定在這裏,還是不要大意,趕緊招呼人馬把這裏圍了,免得出現意外。”司徒焱焱一邊說一邊隨手發出了信號,一朵火蓮升空後不到半分鐘,三仙廟、冥界和妖狼族三方的精兵強將就把一座小小的磚樓全方位地包圍起來。

有重霧和驚嵐兩員大將坐鎮包圍網,司徒焱焱一眾甚感放心,佈置停當後便讓李寵重新催動泥偶尋找公子白和張曉東的確切所在。拘束泥偶的法力一撤,泥偶便如脫弦之箭一頭紮進了磚樓黑洞洞的門口。司徒焱焱一眾不敢怠慢,緊隨泥偶之後進了磚樓。磚樓內早已沒有了傢俱擺設,只有在搬遷的時候被撞得坑坑窪窪地牆壁、破爛的視窗和佈滿廢紙廢塑膠袋的陳舊的水泥地面。泥偶進入室內後就將落到了地面上,隨即走到緊靠著牆根的地方不停地打轉。

見了泥偶的反應後,李寵高興地說:“就在那裏。我把泥偶移開,嘯月老大過去看看究竟。”

“沒問題!交給我了。”李寵挪開泥偶後,嘯月徑直走向了牆根,他嘴上說的輕鬆,暗地裏也加了小心,而司徒焱焱、李寵等人更是全神貫注地做好了應變的準備。

嘯月走到牆根,預想中的打擊並沒有出現。確定沒有任何法力陷阱之後,嘯月俯下身瞪大了眼睛仔細地檢查起地面。此處的地面顏色比其他地方略淺,而且略微高出其他地方一丁點兒。另外從地面上留下的印跡看,這個位置上應該是壓著書架卷櫃一類的東西很長時間沒有挪動過。可以肯定,這個位置的地面與其他地方不是同時施工完成的,而是後來填補形成的。

嘯月用拳頭敲了兩下地面,仔細聽了聽回音後對司徒焱焱一眾說:“這個地方是後來抹平的,看形狀原來應該是一個地下室的入口。我敲了兩下,聽到了回音,下面是一個不太大的地下室。錯不了!”

“打開它!大家做好應變準備!”司徒焱焱沉吟了一下後果斷地說。

“好咧!破壞,我在行!”嘯月答應了一聲,運足了力氣一拳轟向了地面。拳落無聲,地面猛然一震,接著嘯月面前一米半見方的地面塌陷了下去,一個方形的洞口顯露出來。

洞口一開,首先升起了一團水泥粉塵,接著沖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然後從洞口中傳出了連續不斷的嗡嗡聲。嗡嗡聲並不響亮,但是在夜深人靜之時,在破樓的地洞裏傳出來,卻透著一股難以名狀的陰森和詭異。

沒有預料中的惡靈冤鬼出現,沒有令人熱血沸騰的法術對轟場面,眾人有些詫異,相互望瞭望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就在這個時候,因為凝神戒備被李寵放鬆了拘束的泥偶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一頭紮進了地洞之中。

泥偶進入地洞後不到半秒鐘,洞內閃現了一道藍光。藍光過後,一團金色的仙氣飄出洞口回到了李寵的身上。李寵見狀後臉色大變,急聲說道:“泥偶被毀了,下面有東西,大家小心!”

“他母親的!真夠陰險!要不是泥偶先下去,第一個挨上的肯定是我。”嘯月罵了一句後對洞口喊道:“裏面的聽著!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你已經被包圍了,只要你交出公子白和張曉東的魂魄,然後舉手投降,泥偶的犧牲我就不追究了。要是等老子不耐煩了殺進去,你就是想投降都沒機會了!”

嘯月的喊話沒有得到洞內的回應,反倒把陳玄給逗樂了。他小聲對商瓷說:“商老師,嘯月老大什麼時候學起員警那套來了?你說能管用嗎?”

商瓷看了看洞口後說:“這個可不好說。不過看洞口的水泥痕跡至少有兩尺半厚,用這麼厚的水泥把這個地洞給封了,裏面應該不會有好東西。為了你師叔的安全,能夠和平解決的話,還是和平解決的好。”

聽商瓷一說,陳玄覺得挺有道理,於是也加入了嘯月的喊話隊伍。可是他和嘯月喊了十幾遍,洞口裏面除了奇怪的嗡嗡聲之外就沒有別的動靜了。司徒焱焱見嘯月和陳玄的喊話沒有結果,咬了一下嘴唇做出了決定:“我們下去。李寵和我打前鋒,商瓷、嘯月跟進,陳玄在最後面。全神戒備,無論遇到到什麼,一律活捉。寧可放走也不能滅了它,不然公子白和張曉東就沒法找了。”

勸降不果,決定主動進攻後,眾人念咒的念咒、燒符的燒符,紛紛在自己身上施放了防禦性的法術,然後在司徒焱焱和李寵的帶領下沿著地洞口生滿鐵銹的樓梯小心翼翼地摸了進去。地洞裏面本來沒有光線,但是打頭的司徒焱焱和李寵一個是火雲護體,一個是鬼火護身,在他倆的紅光綠芒交相輝映之下,地洞裏的一切盡收眼底。

所謂的地洞如嘯月所言,確實是一個地下室。整個地下室大致有三十平方米,高不過三米,水泥地面、水泥牆壁。從樓梯口望進去,一張落滿灰塵的辦公桌和兩把椅子放在地下室中部偏右的位置,靠著左側的牆壁是一排檔櫃和一個簡單的書架,正對著樓梯的那面牆壁的下橫放著一張窄小的折疊床。在折疊床上躺著一具乾屍。

從尚未脫落的長髮和穿著上判斷,乾屍應該是女性。這個女性乾屍身著一襲鮮紅色的連衣裙平躺在床上,右手放在胸前,左手探出床沿幾乎垂到了地面。乾屍頭頂的方向上擺放的不是床頭櫃,而是一台網路服務器。司徒焱焱一眾聽到的嗡嗡聲就是從這台伺服器中發出的。

眾人全都下了樓梯之後,打頭的李寵發現泥偶已經化成了一灘稀泥糊在地面上。仔細看了看泥偶留在地面上的痕跡後,李寵對後面的人說:“看泥偶的方向是沖著對面的牆去的。前面有一個乾屍,大家小心點兒!”

“不單是要小心屍體,對那個伺服器也要留意。這個社區都斷電了,為什麼用電的伺服器還在轉。而且公子白給我們的資訊裏也提到了伺服器。我和李寵檢查屍體,商瓷和陳玄檢查伺服器,嘯月負責戒備。”司徒焱焱環視了一下四周,迅速地給眾人分派了任務。

“得令!”為了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商瓷和陳玄一起應道。

兵分兩路之後,司徒焱焱和李寵小心地靠近了女屍。走到近前後他倆發現,女屍下垂左手臂指向的地面上有一大片黑色的印記,在女屍的左手腕上有一道整齊的切口,同時在女屍的右手指間找到了一把依舊鋒利的裁紙刀。在司徒焱焱翻動女屍衣裙的時候,李寵又在枕邊發現了一本染著血跡的日記。

按照李寵的指示,司徒焱焱拿起了日記,翻到了最後幾頁看了幾眼後說:“這個女人是自己割腕自殺的。看她日記的最後幾頁,應該是不堪老闆的淩辱含恨而死的。這身紅裙子是她特意穿上的,目的是死後可以化成厲鬼報仇。”

聽了司徒焱焱的推斷後李寵笑出聲來,笑過後一臉同情地說:“她自殺我是能夠理解的,變成厲鬼報仇的想法也是好的。可是穿紅色衣服死可以變成厲鬼的想法實在是大錯而特錯了。如果喊冤受屈而死,只要死前和死的當時有足夠的怨念就可以化成厲鬼,可要是穿紅衣服死不但不能加強怨念,反而會因為穿了紅衣服而使怨念受到影響。從理論上講怨念是邪念,而紅色是避邪的顏色,穿了紅衣服自殺就相當於自己關自己的禁閉,就算能變成厲鬼,怨念也會受到衣服的束縛無法全面發揮。她做人沒搞明白,作鬼也沒弄清楚,絕對是那些垃圾鬼片恐怖片的受害者!”

與李寵的同情相反,司徒焱焱是一臉的疑惑。“本以為攝走公子白魂魄的是這個女人化成的冤鬼。可我在這具屍體上沒有發現任何鬼魂和怨氣。她這種死法理應變成冤鬼,被屍體和怨氣束縛在此地變成無法離開的地縛靈啊?唯一的解釋就是她的魂魄徹底離開此地或者消散了。”

“那可未必!”檢查伺服器的商瓷有了新發現,“這個伺服器有古怪,被一股極大的怨念所包圍著,而且我還感覺到怨念當中有另外一股向外突破的力量。會不會是那女的魂魄因為某種原因附到了這個伺服器上,公子白和張曉東的魂魄也在這裏面呢?”

“很有可能啊!”李寵一邊說一邊飄到伺服器跟前去一探究竟。

司徒焱焱想了想對商瓷說:“按照目前的情況看,你的說法是最有可能的。”說罷也走到了伺服器近前查看。

雖然沒有了當作探測器使用的泥偶,但是經過商瓷、李寵、司徒焱焱三方對伺服器的會診,一致確認伺服器裏面有古怪。特別是李寵,他一口咬定伺服器裏面的那股力量只有他的金身法像才能發出來。這樣一來,就等於說明公子白的魂魄就在伺服器之中了。

經過眾人的現場辦公後決定,對伺服器進行深入的研究。因為伺服器是想像中的冤鬼力量所在,想要從冤鬼手裏救出公子白和張曉東的魂魄,而冤鬼又不肯露面和對話,集思廣益之後眾人決定第一步行動從削弱冤鬼的力量開始。削弱冤鬼力量的辦法很簡單,冤鬼的外在表現不是伺服器嗎?那就用對付伺服器的方法對付冤鬼,所以第一步的行動就是——斷電!
殤嵐 發表於 2008-11-24 12:58
第十三節 笑滅冤魂


被困的公子白已經把身處險境的惡劣情況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一門心思地消化吸收著魂魄中的神秘力量。按照他的體悟,這股神秘力量完全融入魂魄之後,他的魂魄品質至少要上兩個臺階達到元神出竅的境地。到了那個時候,就算只有魂魄也可以像李寵那樣隨意施展法術,不用再受沒有肉身就麻爪沒咒念的窩囊氣了。可如意算盤不是誰都可以撥得響的,公子白的因禍得福也不是一帆風順的。


正在舒爽的公子白突然間感到一陣壓抑,當他被迫從修煉狀態醒轉過來的時候發現困住他的黑色空間正在不斷地扭曲。就像一個密封的盒子突然開了許多縫隙,一條條的白色光線從扭曲的空間裂縫裏射進來,每條光線照在他的魂魄上就跟用刮臉刀片割肉一樣疼。

無論是自然形成的空間,還是法力造就的空間,在崩塌的時候都會施放很大的能量,即便不對外界產生影響也要對空間內的物質造成破壞。見此異狀之後,公子白有百分之九十九肯定,應該是困住他的空間要玩完了。想到這裏,公子白不能因為百分之一的不確定坐以待斃,仗著剛剛得以強化的魂魄還算結實,找準時機瞄準了一道裂縫沖了過去。

決定斷掉伺服器電源的司徒焱焱一眾很容易就在牆角找到了一條連著伺服器的電線。這是一條很老舊的電線,估計情況應該是原來的房主為了偷電而私拉的,否則怎麼能在整個社區都停電的情況下還能為伺服器供電呢?找到電源線後,司徒焱焱他們沒時間多想,嘯月一勾指頭就把電線給拽折了。電線一斷,伺服器非但沒有停機,反而轉得越發快了,原本嗡嗡的機械音也變成了如同哮喘病人般的呼哧呼哧大喘氣聲。

“斷電了還響得跟斷氣似的,果然有古怪!”在嘯月的咋呼聲中,人、鬼、妖、仙組成的聯軍呈半圓形把牆角的伺服器給包圍了。

伺服器呼哧呼哧的喘氣聲持續了半分鐘後嘎然而止,李寵剛想上前一探究竟,伺服器的外殼突然爆裂開來。灰塵、鐵片和電子零件呈扇面形噴射而出,饒是司徒焱焱一眾有法術護身還是被弄得灰頭土臉。灰塵還沒散盡,已經變成一堆廢品的伺服器中就升起了一股黑煙、一個淡金色的人影和一個灰白色的人影。黑煙凝而不散,金色人影升到地下室的天棚位置後也懸浮不動,唯有那個灰白色的人影剛一顯形就急急如喪家之犬般飛掠過眾人的頭頂消失在地下室的入口之外了。

道行最低的陳玄一時間沒看清楚,心情又格外緊張,見到光影氣團之後忍不住喊了一句:“俺地娘啊!這都是什麼呀?”

“好重的怨氣!冤鬼顯形了,大家小心!”對於鬼類,李寵可是權威專家,一眼就把最醒目最危險的東西給認出來了。

司徒焱焱的眼力也不差,抬眼看了天棚上的淡金色人影後面露喜色地說:“棚頂上的是公子白的魂魄。小心點兒,開打的時候不要傷了他。”

商瓷不甘落後,扭頭對陳玄說:“你小子別在這裏丟人了!剛剛飛出去的那個應該是張曉東的魂兒,你趕快出去,找兩個長相好點兒的鬼一起把他的魂送回身體裏吧。要不然,這小子沒被冤鬼弄死,也得讓外面圍著的那些妖、鬼給把魂給嚇散了!”

“小玄子,按商老大說的做吧!就憑這個鬼的實力,除了你之外,我們隨便哪一個都能擺平他。這裏沒你的事了,你把張曉東送回去,隨便買點兒酒,再讓小方炒幾個菜,一會兒好給公子白壓驚,給小李洗塵,給我們慶功!”

“有沒有人性啊?關鍵時刻把我打發走了,太傷自尊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在家裏等電話呢,何必跟你們跑來跑去的累個半死!”陳玄嘴上不服,但行動上還是很配合的,掏走了嘯月口袋裏最後一張百元人民幣之後,他高高興興地去完成護送張曉東同志的魂魄回家的雷鋒級任務了。

眾人嘴上說的輕鬆,可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伺服器裏面冒出來的那團黑煙。因為那可是一切禍事的起源,他們苦心尋找的正主兒。別說是讓這冤鬼跑了,就是讓這冤鬼走出地下室去,他們幾個的臉都沒地方放了!

就在陳玄的背影消失在地下室入口的同時,凝而不散的黑煙一陣翻滾組成了一個女子的形象。嘯月看了一眼黑煙組成的女子後對著天棚頂上的公子白說:“小白,沒看出來呀,你沒有女人緣,可有女鬼緣。搞對象搞不到,卻有女鬼來搶你的魂。我看這女的除了表情不太好之外,身材相貌還都不錯,她把你弄來是不是要和你成親啊?”

嘯月這句話是標準的玩笑話,可是在公子白聽來並不好笑,但是不等公子白抗議,女鬼就先抗議了。女鬼的沖著嘯月慘然一笑,同時一道鬼氣森森的電火就悄無聲息地從嘯月的腳底下冒出來。嘯月頓時中招,身上一邊冒煙一邊抽風般地在原地扭動起來。

換作是一般的人類,或者是道行低的妖,挨上女鬼參合了鬼火和電流的一擊十有八九是要玩完的。可嘯月不是一般戰士,無論是體格還是作戰經驗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所以,儘管被突然襲擊了,嘯月還是憑藉著體質抗住了鬼火和電流,扭動了十幾下後帶著一身火苗跳出了鬼火電流的攻擊範圍。

躲過攻擊的嘯月有些惱火了,妖力狂放之下震滅了身上的火焰,三下兩下扯去了破爛的衣褲,化身為狼人形象後指著女鬼說:“本來我是不願意和女的動手的,特別是你這樣有冤屈的女鬼。可你居然跟我玩笑裏藏刀!嘯月大爺現在很生氣,決定破例一次,讓你長長記性!”

“裂魂爪!”嘯月把蒲扇大的狼爪沖著女鬼隨意一揮,五道閃著銀白色金屬光芒的爪風如同五把匕首一樣從他三寸多長的鋒利的指甲中射出,高速旋轉著直奔女鬼煙霧濛濛的身體而去。

裂魂爪是嘯月家傳的功夫,是他老爸狼王裂風創造出來專門對付鬼魂的戰技。妖力形成的旋轉爪風射中鬼體後不是穿透而是停留在鬼體內,以旋轉的妖力破壞鬼魂,並且因為相互間的吸引作用會在鬼體內會合然後爆裂,從而將已經遭到破壞的鬼體徹底分解達到魂飛魄散的理想效果。如果被嘯月的裂魂爪抓上,不是長記性,而是要徹底沒有記性了!

女鬼不是傻子,嘯月一出手,她就知道對手跟他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當下不敢硬接嘯月的裂魂爪,身影一閃隱去了蹤跡。失去目標的裂魂爪風全數沒入了牆壁之中。女鬼忽然消失,眾人立即各運法力探查她的藏匿之處。在他們的法力搜索展開之前,飄在天棚頂上的公子白先說話了。“不用費事了!女鬼躲到乾屍裏面去了。當心冤鬼變僵屍!”

公子白的話音剛落,床上的乾屍就直挺挺地跳了起來。由於時間過久乾屍身上的衣裙已經失去了物性徒具其表,小心翻動還能維持原狀,乾屍突然跳起來它就承受不起了。所以眾人看到的景象就是一具乾癟的女屍在一團翩翩如蝶的紅色布屑的襯托下閃亮登場。頗有詩意的背景下凸現著巨醜巨恐怖的人物,那感覺實在是難以言喻!要是沒有鋼鐵一般的神經,不當場尿褲子,也得換上審美疲勞綜合症。

好在地下室裏的諸位都是神經比較大的,對於女鬼變僵屍的場面都不感冒。特別是剛吃了點兒小虧的嘯月,他見乾屍跳起,隨口罵道:“我說,你是不是嚇傻了?以為給我表演跳脫衣舞我就不揍你呀!你還是省省吧,就你這樣的除了可以冒充一下木乃伊實在是沒有別的用處了!”


嘯月的叫駡把商瓷和李寵給笑翻了,卻讓司徒焱焱有些臉紅,因為對面是一具女性乾屍,嘯月的比喻雖然精妙,但是有其他女性在場的情況下就稍微有點兒流氓了。害怕嘯月在說出什麼不著調的話來讓自己尷尬,司徒焱焱故作生氣狀踢了比她高一倍還多的嘯月一腳喝道:“對付一個冤鬼哪來這麼多廢話,教你的東西都就飯吃了嗎?動不動就用妖術,難道你老爸的交待你也給忘了?”

別看變身成狼人的嘯月五大三粗,但是對於公子白給他找的三個師父,特別是司徒焱焱這個大師父是由衷的敬畏。被司徒焱焱踢了之後,嘯月不敢發作只有把氣出到女鬼身上。“本來還想臭揍你一頓過過手癮,可是我師父生氣了,只好用她教的法術來收拾你了!哎、哎……,我法術還沒準備好你怎麼就沖過來了,太不講究了!”

在司徒焱焱的提醒下,嘯月想起了老爸的教導和曾經學習過的法術,準備使用真正的法術而不是妖術來制服女鬼。可是女鬼沒那麼好的脾氣和耐心,被他罵過之後哪還能等他施展法術,鬼氣狂放之下乾屍伸出蘆柴棒一樣的手臂直插嘯月的小腹。

嘯月的法術根本沒準備,乾屍的兩條手臂就插過去了。雖然被插上一下死不了,但是出於防止疼痛和個人衛生方面的考慮,嘯月還是飛起一腳把乾屍給踢了出去。乾屍一流倒翻跌回了床上,出奇的是渾身上下一個肉渣都沒掉下來。

“大哥,你一腳能踢死頭犀牛,這會兒怎麼連人肉幹都踢不壞了?你該不是審美有問題,看她是一女性故意放水吧?”這個工夫所有人都在全神盯著乾屍,只有公子白才有閒心犯貧。

“別打岔!我要用法術解決她,踢碎了就沒目標了!”嘯月回了公子白一句後就閉口不言,巨大的手指不停地接著法印,看來他是要用一個不需要符咒的法術了。

頭一次聽說嘯月要使用正規的攻擊法術,商瓷來了興趣,歪頭看了一眼嘯月結的手印後對李寵說:“有看頭,是掌心雷的加強版——正陽雷!”

不等李寵回答,嘯月的手印已經結完,對面的乾屍也從床上彈起重新撲了過來。“擊!”嘯月一聲斷喝散去手印。手印散去後,憑空生出一朵五尺方圓的雲朵,雲朵放出一柱白光將急進的乾屍罩住了。白光及體後,乾屍如同掉入鐵桶的老鼠左沖右突就是闖不出光柱圈定的五尺之圍。乾屍亂撞了沒幾下,雲朵中電光閃爍,包含著正陽之氣的法雷一個接一個地落到了她的身上。每個法雷落下,乾屍體內都回躥出一道黑氣隨即消散在白光之中,三十六個法雷過後,乾屍體內已無黑氣躥出。於是雷止光散雲收,乾屍搖晃了兩下倒在地上。乾屍體內的冤鬼已經被法術消滅了。

眾位大俠收了法術之後,李寵第一個沖到嘯月面前用他的小手緊緊握住嘯月的一個手指頭情真意切地說:“熱烈慶祝嘯月同志首次使用正式法術獲得圓滿成功!”聽到從來都不說自己好話的李寵的祝賀之詞,嘯月那是相當地高興,笑得嘴巴咧到後腦勺,連擺了幾個自認為超酷超炫的POSE。

“臭美什麼?使出這麼個法術來就覺得了不起啦?剛才的那招不夠規範,還帶著三分妖氣,沒看到最後三道法雷參雜著綠光嗎?這樣的法術對付這個冤鬼還可以,換一個厲害點兒的就不一定了。”商瓷在嘯月美到頂峰的時候當頭潑了桶冷水下來。

“商瓷說得對。另為,你結印的手勢還不標準,生硬而缺乏美感。回去以後再練一千遍!”司徒焱焱的話更是讓嘯月流了一身瀑布汗。

“喂喂喂!別光顧著講評啊!這還有一個受害者等著你們安慰呢?最起碼也得歡送我回家啊!”被曬在一邊的公子白大聲抗議道。
殤嵐 發表於 2008-11-24 12:58
第十四節 還陽歸竅

公子白這一嚷嚷,最先有所表示的就是李寵。李寵身形一晃沖到了公子白跟前,二話不說先來了一個熱烈擁抱。公子白好不容易脫開李寵的糾纏,用兩隻手掐著李寵的腋下把他舉到面前,用具有虐待兒童地動作搖晃著說:“哎呀!哥們總算是因禍得福了,雖然經受了一場殘酷的心理摧殘,但是跟班小弟回來了卻是天大的喜事。我不做大哥已經好多天了,從此以後,哥們兒將再現老大的風采!”

“老大,你爽,大夥兒可不爽!且不說城裏城外的妖兵鬼卒都不得安寧,在場的幾個都遭了不少罪。特別是司徒焱焱,為了跟你取得聯繫可遭老了罪了!小弟我更是代價巨大,直接在仙界背了個降職處分,老爹的胸口還沒捂熱乎呢,就又跑下來給你當奴隸來了。” 李寵一邊說一邊脫開公子白的魔爪,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跟公子白玩親密接觸了。

“就是!我、商老大、小玄子的腿都溜細了,為了救你施展了一個法術,結果還挨了批、受了罰。你要是不給點兒物質補償,這事沒完!”嘯月拉著商瓷頃刻間成立了討債聯盟。

最有良心的就數司徒焱焱了,她用法力檢視了一下公子白的魂魄和周圍的環境後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先回公子白那裏吧!家裏面小方和了然大師還等著呢。”

有司徒焱焱解圍,公子白立刻順竿爬,說道:“還是司徒最好!我現在是受保護的對象,麻煩哪位元帶我一程吧!我做鬼沒經驗,飛得慢!”

“這裏面飛得最好的就是司徒和李寵了。我和嘯月帶不了你,你還是讓他倆帶吧!”商瓷扔下一句話後和嘯月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

“我是小孩子,我的心眼小,你剛才說誰最好就找誰帶去!我先撤了!”李寵一閃身就沒了蹤影。

一時間,地下室裏面就剩下公子白和司徒焱焱了。本來是句玩笑話在商瓷、李寵的別有用心之下變了味道,公子白的魂魄孤零零地停在半空裏別提多尷尬了,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話來:“這小子別的能耐沒見長,跑路的速度倒是提高了不少!”

沒話找話的話的剛出口,眼前人影一閃,香風拂面之後,公子白才發現已經被司徒焱焱拉著手飛翔在回家的路上了。執手玉人、淩空飛渡,這可是公子白偷偷在腦子裏幻想過N的N次方遍的超浪漫景象。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超級美女的手總算是被我牽到了,真是美啊!若不是沒有了肉身,此時的公子白一定是美得鼻涕泡狂冒如金魚吐珠了。

若干年後,公子白在自傳中寫道:尋常情侶的第一次牽手都是身體與身體的接觸,而我與司徒的第一次牽手卻是靈與肉(他的靈和司徒的肉)的觸碰。單此一點就決定了我們的愛情必將是轟轟烈烈、超乎尋常、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亙古奇情!讀者每每讀到此處總是浮想聯翩,而每提及此事公子白總要遭受時為仙界第一美女的司徒焱焱之雷劈火焚。每逢此時公子白總會仰天長歎:“人類失去聯想,世界將會怎樣?人類聯想太多了,世界就會變樣!”

公子白在司徒焱焱的溫柔牽引之下飛回了自己的家,途中從司徒焱焱的嘴裏已經知道了李寵回來的經過,對於自己魂魄的狀況也有了瞭解。進屋之後,公子白沒有直奔自己的肉身,而是先向了然大師詢問了張曉東的情況。

張曉東現在還沒有蘇醒過來。他的魂魄離開地下室後就以奇快的速度返回了公子白的家。護在他肉身前的了然見有魂魄歸來,特意檢驗了一下,沒發現異常後就放其回到肉身當中了。魂魄歸體後,張曉東沒有立刻醒來,而是處在一種昏迷的狀態。了然查不清根由,只能推測是因為魂魄離體時間太長所致,認為由其靜養一段時間後就能自動醒來。

見張曉東沒有大礙,公子白又把李寵叫了過來。“小李,你怎麼回來的,司徒已經告訴我了。這次是老大連累你了!對不起!”

公子白如此鄭重地道歉,李寵有點兒不太習慣。“老大,說這話可就遠了。要是沒有你,我早就玩完了!說實在的,作神仙不見得就好,特別是管事的神仙。我到了仙界,除了能跟老爸在一起這一點開心外,其他的事情都沒意思。如今回來正好和你繼續搞風搞雨!”

見李寵安慰自己,公子白更感到不安,皺著眉頭說:“你剛跟絕塵前輩團聚,還不到一年就讓我給拖累回來了,真是……”

李寵義正詞嚴地打斷了公子白。“老大,你再說我可生氣了!我老爸現在成了大羅金仙,他想看我只要抽個空請個假就行。這回咱是鍍完金回來混得,可不是以前那樣和老爸生離死別的。你就不用多想了。有哪個工夫,還不如算計著怎麼給我騙個大嫂回來呢!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老婆本也攢了不少,該娶媳婦了!”

聽到李寵這麼說,公子白心裏的包袱放下不少,當即回復了神采叫囂道:“你老大我玉樹臨風、神采飛揚、意氣風發、才高八斗、風流瀟灑,想娶個媳婦還用得著騙嗎?隨便站在街上一招手就得上來一堆!”

公子白剛剛吹完大氣,嘯月的冷水就當頭潑了下來。“你可拉倒吧!就你那揠苗助長才抻起來的個頭兒,還玉樹臨風?你要是玉樹臨風,我就是摩天大廈了!”

“誰說不是呢!你在街上一招手肯定上來一堆,但絕不是美女,保准是一堆蒼蠅!”與嘯月的冷水比起來,商瓷這可是帶冰碴兒的了。

李寵見老大受到圍攻,趕緊還擊。“你們倆這是標準的嫉妒!都是一塊兒過光棍兒節的難兄難弟,居然還打擊我老大,你們太沒人性了!”

“嚴格意義上說,我們都不是人,哪有人性可言啊!”商瓷叼上了煙捲臭美起來。

李寵還要反擊,司徒焱焱阻止了他。“李寵,現在重要的是先讓公子白的魂魄歸竅。另外,你的金身融進了他的魂魄,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讓金身重新分離出來。如果有的話,最好儘快施展!”

公子白對司徒投去佩服和感激的目光,嘴上說:“對呀!金身壞了,對你的道行損害很大,有補救辦法就儘管用。最好能恢復到在仙界的水準,而且不用立刻回仙界。那樣,我這個當老大的就有福了!誰不服,我就放鬼仙!”

李寵仔細看了看公子白的魂魄後說:“融合的時間不長,應該可以分離出來大部分。但是,那樣做老大可就會很痛苦了。”

“沒關係!儘管來吧!痛苦不算什麼。那天我一不小心成了仙、佛、妖什麼的破碎虛空了,你還因為金身沒修成繼續當鬼,搞得咱哥倆又天各一方,那才是真的痛苦呢!”公子白挺胸抬頭作大義凜然狀。

“大道無形,法身有靈,散去複來,重聚威能!”在李寵的法訣聲中,絲絲縷縷的金光從公子白的魂魄中飄逸而出,金光糾結之間重新凝聚出一具與原來的形制相同的法像。與之前不同的是,李寵的法像最開始是骨白色的,成為鬼仙之後的法像是金色的,這次重新凝聚後的法像則顯出羊脂般的晶瑩玉色。

李寵說的沒錯,法像重新凝聚的過程可把公子白給疼壞了。用公子白的話形容,那就跟不打麻藥活剝皮差不多少,要不是哥們兒堅強到了堅硬的地步,非當場發出殺豬般的嚎叫不可。

遭受了非人的痛苦之後,公子白髮著標準的俄語顫音問李寵:“小李,這罪可不是人能受的!怎麼法像從雞骨白變成了羊脂白了,整得跟玉雕似的,不會是分離失敗了吧?”

李寵把重新凝聚出的法像放到桌子上,樂呵呵地說:“老大,我的手藝你還信不著嗎?分離得很成功,比預想的要好多了。按照我的估計,法像還原之後能達到最初的水準就不錯了,現在的狀態比原先高出了兩個檔次,只比金身法像差了一個等級。這樣的話,我還能搶在你之前破碎虛空。”

公子白正要發些感慨,嘯月伸過頭頭來打斷了他和李寵的對話。“小白,你別磨嘰了!再說兩句,你的肉身就涼透了,你要不想進到火葬場的大爐子裏面取暖,就痛快地歸竅!”

“我已經夠倒楣的了,你還說這麼喪氣的話!等我拿回肉身再找你算賬!”公子白嘴上說的硬氣,行動上卻表現出十足的擔憂,扔下一句話就沖向臥室投向自己的肉身。

公子白是專業人士,魂魄歸竅這種小事自然不需要他人擔心費力。不到五分鐘,換好了睡衣的公子白就從臥室裏走了出來。公子白一邊走一邊說:“商老大,趕緊給上根兒還魂煙。那個嘯月呀,快點兒地,把熱水器打開!你們服務不到位,我這一身弄的這麼髒,咋不給清洗一下呢!”

“老大,咱們都是等著你回來的,不是把你當遺體對待,誰還會有心情給你洗澡啊!你還是自己解決的好!”李寵的聲音從廚房裏面傳來,顯然是跑去纏著方怡心給他弄“鬼糧”了。

商瓷遞給公子白一支煙,隨手給他點上,然後小聲提醒道:“要過癮就快點兒!司徒正在書房裏面歇著呢。要是讓他看到你抽煙,一頓雷是免不了的!”

公子白狠狠地吸了兩口,美美地享受了一下尼古丁的麻醉感後說:“沒事!沒事!已經解禁了,沒危險,絕對安全!”

這時候嘯月插口道:“熱水器我給你打開了,水溫設定到85度!”

嘯月的話讓公子白把剛吸進去一口煙全都噴到對面站著的商瓷的臉上,不理會商瓷大聲地咳嗽,公子白沖著嘯月大吼道:“嘯月老大,那可是熱水器的最高溫度!你這不是洗澡水,根本就是用來給某些動物褪毛的!想整我也不能這麼狠吧?”

嘯月壞笑著回答說:“我這是想溫暖你冰冷的身體,順便在給餐桌上增加一道熟食!不過你放心,回民是不會對你感興趣的!”

公子白正想反擊,原本屬於嘯月的臥室裏就傳出來了然的聲音。“阿彌陀佛,張施主醒了!”

一聽說張曉東醒了,在公子白領著嘯月和商瓷就沖進了臥室。為了救護方便,張曉東的外衣早就被脫掉了,此刻只穿了條內褲蓋了床很薄的夏被躺在床上。公子白等人推門而入的時候,張曉東睜開眼睛還沒超過半分鐘。一下子被三個大老爺們圍觀,張曉東下意識地抓緊了薄被蓋住身體,甚至還把身體向床裏蜷縮了一下。

見到張曉東的反應,公子白皺了下眉頭,旋即又釋然了。任誰經歷了魂魄出竅,還魂後有赤身裸體地被大老爺們圍觀都不會自在,特別是除了公子白之外,眼前的人中沒有一個認識的。

“東子,別緊張!這些都是我的朋友,沒有他們,咱倆可就真玩完了!這位是……”在公子白的解釋和介紹下,張曉東逐漸恢復了平靜。

見到張曉東恢復正常之後,公子白關切地問道:“東子,和我分開之後你遇到了什麼考驗?是不是經不起考驗,把所知道的隱私都給交待了,才撐到獲救的?”

聽到公子白的話,張曉東面露愧色,沉默了好一陣才說:“真是丟人啊!和你分開之後,我就堅持不住了,所有的考驗都難得變態!沒辦法,我就只好交待隱私挨時間。就在我沒有隱私可以交待,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那個神秘的變態突然告訴我,你已經沒有隱私可交待自動出局了,我可以回到現實世界去了。接著我就回到了現實世界,隨後而來的……”

張曉東說道這裏,公子白介面道:“接下來,你是不是把眾叛親離、家破人亡、名譽掃地等等人間慘事經歷個遍,最後受不了決定自殺了?”

張曉東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對,我真的決定自殺了,就在要吃安眠藥的時候,突然感到一片漆黑,過了一會兒就覺得自己飄了起來,後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等我睜開眼睛就發現你們都在看我。現在想起來,剛才經歷的一切肯定是哪個變態搞的鬼,目的就是讓我自殺!”

一直在旁邊當聽眾的嘯月抓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後問公子白:“我有件事弄不明白。那個怨鬼既然能把你們的魂魄攝去,想要滅了你們的魂魄就不會費多大力氣。他幹嘛要費事巴拉地搞那麼多節目,又讓你們揭發隱私,又讓你們想不開自殺?這可不是單憑變態兩個字就可以解釋的,這裏面肯定有原因。”

一直不說話的了然贊同道:“嘯月道友說的有理,老納對此也深感好奇。可惜,怨鬼已滅,否則定可知曉其中原因。”
  
“這個問題很好解釋。”了然的話音剛落,李寵就穿牆而入出現在了張曉東的床前。

李寵的出場方式把張曉東嚇了一跳,他再次抓緊了被角。李寵看到張曉東的反應後頓住身形,特意停在他面前盯著他猛看。這時候,張曉東卻對李寵視而不見,四處張望後茫然地問:“剛才誰在說話?”

公子白拍了拍張曉東的肩膀說:“東子,別怕!說話的這個是我的跟班小弟,他是和小方一樣的存在,但比小方可厲害多了!”

“我啥也看不見。他在哪呢?”張曉東說。

“小李,別逗他了!這哥們兒受的刺激夠大了!”公子白對圍著張曉東打轉的李寵說。

對於老大的話,李寵是要聽的。於是,當李寵施展法術讓肉眼凡胎的張曉東看到他之後,張曉東再次心潮澎湃驚心動魄了一把。

介紹張曉東和李寵相互認識後,嘯月按捺不住好奇心,問李寵說:“小李,剛才你不是說我提出的問題好解釋嗎?趕緊給我說說,不弄明白這事,我今天晚上都睡不好覺了!”

李寵沒有直接回答嘯月的問題,而是轉頭對公子白說:“老大,我進來的第一任務不是解謎,而是招呼你和張曉東同學趕緊去洗澡,誰曾想還沒進來就聽到你們在這研究問題,一時興起就先說了一句。”

商瓷眯著眼睛不懷好意地對李寵說:“那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原因啊?瞎攪和可是要負責任的!”

李寵把小嘴一撇,沖著商瓷使勁挺了挺胸脯,極度自信地說:“我可是正牌的降職鬼仙,別的事可能不懂,可關於鬼的事這屋子裏沒有比我更有發言權的了。問題是現在水已經熱了,再晚一會兒進去的話,某人可能真的變成水煮大蝦!所以,請你們兩位趕緊去洗澡。洗完了,小方姐姐的飯菜也弄好了,我們邊吃邊談!”




最近犯病了,故事寫起來就收不住,大家別以為這章要結束了,才一半!
殤嵐 發表於 2008-11-24 12:59
第十五節 冤魂嗟歎


被變態的冤鬼耍得差點兒失去生活的勇氣,雖然冤鬼被滅了,可是不知道為啥被耍,這對於一向自認智者的公子白來說絕對是一個抓心撓肝的勾引。

別看公子白表面不動聲色,可實際上他比嘯月還急於知道謎底,但是他卻沒有嘯月那樣衝動。按照公子白對李寵的瞭解,說半截話不是李寵的風格,如果沒有特殊原因的話,依李寵的個性一定要在他這個老大面前把肚子裏的知識一番賣弄博取稱讚才是正常的,絕無可能突然改變話題,讓他去洗澡。

略一思考後,公子白用眼角斜了一下李寵後,上前一把揭掉張曉東身上的被子,把他從床上扯起來。“就算你身上包著鉛皮,這些透視眼也能看出來你是個排骨身材,都是大老爺們遮遮掩掩的幹什麼?趕緊和我洗澡去!咱家的衛生間夠大,足夠我倆鴛鴦戲水了!”就這樣,一臉不情願的張曉東被公子白拉進了衛生間。

十五分鐘後,公子白一臉怪異地從衛生間裏面走了出來。這時候,方怡心正在餐廳裏面佈置飯桌,包括司徒焱焱在內的來賓則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李寵見到公子白露面,立刻飄到公子白麵前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問道:“老大,感覺怎麼樣?”

公子白看了一下李寵的表情,又看了看沙發上眾位的表情,納悶地說:“小李,你這話什麼意思?看你們的表情,好像我剛幹了什麼不道德的事情似的?尤其是嘯月的眼神,我記得你上次在街上看到一對同性戀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眼神。你們不會因為我和東子一起洗澡就覺得我的性取向有問題吧?我倆自從初中開始就一起泡澡堂子了,絕對是純潔的友誼。哥們兒可還沒搞物件呢,可不能造這樣的謠啊!”

“老大,你別心虛!咱們不是那個意思!”李寵一邊說一邊示意公子白遠離衛生間的門口,等公子白和他一起走到客廳這邊後,接著說:“老大,你自己都說從初中開始就和張同學一起泡澡堂子,那你剛才和他一起洗澡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

“有!”公子白很肯定地回答李寵,同時也是說給客廳裏的其他人聽,“十分之不爽!我讓他給我後背上擦點兒肥皂,他就像沒睡醒似的,閉著眼睛瞎劃拉一氣!我要給他擦背,他硬是不讓,到現在還在裏面磨嘰呢!我就想不明白了!難道結了婚的男人都這樣?”

李寵笑著沒出聲,商瓷接過了話頭兒。“不是結了婚的男人有問題,而是你這個同學有問題?因為你和他的感情好,剛剛又一起經歷了生死大劫,所以只關係他的安危,並沒有特別注意他的行動細節。你現在仔細想想,他從醒過來以後有哪些不對勁的地方?”

公子白沉思了一下,不禁變了臉色,就在他要張口例舉張曉東的異常表現的時候,猛然間看到司徒焱焱正在向他使眼色。收到示意的公子白略一轉頭就發現穿得整整齊齊的張曉東正往客廳這邊走過來。

張開的嘴不能閉上,公子白急忙話鋒一轉沖李寵說:“小李,剛才你不是說等我洗完了澡就告訴我伺服器裏的冤鬼猛勁折騰我們是為了什麼嗎?現在我洗完澡了,要是再不說,老大我可要念役鬼咒了!”

“是呀!我也想立刻知道,不然飯都吃不香。”張曉東走進客廳,坐到了離司徒焱焱比較近的位置上。

老大的玩笑可以開,老大的老底可以揭,老大的命要保,老大的場要救,這是李寵的原則!老大有令,李寵自然要照辦,當下腆了腆肚子背起小手作學究狀飄在眾人面前開始了專家級總結發言。
李寵一改從公子白那裏學來的自戀加誇張風格,剛一開講就十分謙遜地表明,他所說的是在結合了司徒焱焱的細緻分析基礎上作出的最有可能的推論。簡短的說明過後,就是事實與理論並重的分析。

在公子白和張曉東還陽的那段時間,司徒焱焱沒有跟著看熱鬧,而是獨自在公子白的書房裏研究從地下室裏面拿回來的那本日記。日記的主人是一個叫楊樂的女孩。楊樂是一個中專畢業生,十年前剛剛畢業的她離開家鄉千里迢迢地來到了S市,滿心歡喜地在一家搞網路的公司當起了出納員。十年前搞網路的公司可謂鳳毛麟角,進了這樣的公司可以說是絕對的IT精英,不像今天這樣,網路公司的員工普通的跟市場裏賣白菜的似的。

當時的網路公司規模都很小,業務也相當有限,通常都是一個私人老闆帶著幾個技術員租一間辦公室,借助大家對網路的新奇感弄個主頁、建個網站什麼的,幹的都是低投入高收入的“技術活”。楊樂的公司也不例外,整個公司除了一個老闆之外,只有三個技術員和她一個出納。會計是外聘的,只在月底的時候過來攏攏帳以應付報稅的需要,楊樂不但要負責日常記帳和現金收支,連文員、助理的活兒都一併幹了。所以,她很忙也很累,但是因為年輕經得起折騰,不但沒有被工作給拖垮,反而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因為辛勤工作,楊樂的收入也不低,按照她的收入狀況,不須三五年,她就可以在S市買上一處不錯的住房,過上城市白領的悠然生活。但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楊樂憧憬著美好的將來的時候,她的母親得了肺癌。為一個沒有任何醫療保障,完全要全額自費治療的癌症病人延續生命,所需要不單是關愛,還有源源不斷的金錢。在積蓄用盡求借無門後,無奈的楊樂選擇了挪用公司的資金。
利用職務的便利,楊樂挪用了近三萬元的資金給母親治病。為了儘快將挪用的資金補上,她又挪用了兩萬元去炒股票。當時的中國股市真的是牛氣沖天,只要買股票的都能掙錢。按照楊樂的計算,她完全可以在年終結賬的時候將挪用的資金補回來。可惜,命運弄人,她在賬上的手腳沒有被代賬的會計發現,反而公司老闆出於對金錢的敏感而發現了公司資金的異常變化,進而發現了她挪用公司資金的事實。

公司老闆發現了楊樂挪用公司資金的事實後,楊樂只好向老闆坦白了挪用資金的目的和數目。公司老闆沒有被楊樂聲淚俱下的哭訴所感動,也沒有對楊樂一家的遭遇給予同情,而是以犯罪、坐牢為威脅迫使楊樂就範,讓楊樂為其編制虛假帳目進行偷稅漏稅。二十出頭的楊樂懾於對監牢的恐懼禁不住威脅同意了老闆的要求。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當楊樂幫助老闆實施了偷稅漏稅的犯罪行為之後,老闆更以此為要脅逼著她參與走私電腦、電子元件的犯罪行為。更為可悲的是,她不但要忍受老闆的淩辱,還要在需要的時候以自己的肉體為代價去為老闆的犯罪行為疏通關係。楊樂徹底成為了老闆的玩物和工具。

身處異地他鄉,無依無靠的楊樂在老闆的欺淩之下徹底地沉淪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就是母親,可是母親還是撒手人寰與世長辭了。當母親去世以後,悲痛讓楊樂恢復了些理智。她決定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到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城市重新開始。於是,她鼓起勇氣同老闆攤牌,以不揭露老闆的罪行為條件,要求老闆放過她,從此與她斷絕往來,各不相欠。那個老闆沒有答應她,反而給她看了一些可怕的東西:她與老闆和其他人上床的照片和視頻錄影。

“這些東西是我的護身符,只要我公開,不但你會被千夫所指,那些跟你有染的人也會身敗名裂。所以,只要這些東西在我手裏,我就有的是保護傘,而你除了做黃色錄影的女主角沒有別的出路!你還是給我乖乖地呆著吧!”老闆的話中充滿著得意,而楊樂心涼如冰。

聽李寵講到這裏,公子白打斷道:“接下來的事情是不是這個傻女孩失去了生活的希望,自以為是地穿了套紅衣服搞自殺,希望自己變成厲鬼冤魂去要那個無良老闆的命?”

“恭喜你,老大!你的智力恢復很正常,搶答成功了!”李寵沖著公子白豎起大拇指,可是表情上越看越不真誠。

“不要搞你老大,說點兒正經的。”商瓷說,“在地下室的時候你就說過了,女孩沒搞清楚狀況就去自殺,雖然變成了冤鬼,但卻是個自我禁閉的冤鬼,應該是一個無法發散怨氣無法離開原地的地縛靈。我想知道,為什麼這個地縛靈不在地上,而是在伺服器裏面?”

公子白點頭稱是道:“商老大說的沒錯。依據《茅山鬼靈經》記載,鬼可以依附於人、獸、草木,但是電器之中五行混沌、陰陽不定,鬼類本就形質不穩,莫說依憑,便是接近也有散形失體的危險。這個女鬼怎麼能附在通電運轉的伺服器上,而且還有不低的怨力呢?”

李寵作老成狀乾咳了幾聲後,很不負責地說:“這是個問題,是個很嚴重的問題,是一個屬於冥界的科研問題!我已經把這個情況通知給牛爺了,他說要派搞科研的過來仔細調查。如果有所發現的話,那將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即將帶來一場鬼類依附觀的徹底革命!”

“少在這裝激昂了!就我這智商都聽出來了,這個問題你根本沒搞清楚!別浪費我吃飯的時間,趕緊講重點!”嘯月的嘴和眼分工明確,嘴上挖苦著李寵,眼睛卻緊盯著餐廳裏那桌佈置妥當的美餐。

對於嘯月的挖苦,李寵還真沒法反駁,不甘地嘎巴了兩下嘴後才說:“剛才說的這些都是背景交待,接下來的就是關鍵問題了。經過司徒……”說到這裏,李寵有點兒犯難了,司徒焱焱的稱謂比較難確定。因為公子白一眾(不包括方怡心和陳玄這個小字輩的)的輩分有點兒亂。如果按照眼下的年齡來講,商瓷的年齡最大,然後是嘯月、接下來是李寵、然後是了然、公子白,最後是司徒焱焱。如果按照修行年限來排,第一位是司徒焱焱(千年還多呢),第二位是(商瓷)、第三位是嘯月、第四位是李寵、第五位是了然、最後是公子白。如果按照道行高低來排則是司徒焱焱居首,了然居次,商瓷、嘯月同級、公子白最後,李寵因為是降職鬼仙暫時無法正確評估。在平時的稱呼中,商瓷是公子白和嘯月的老大,嘯月是公子白的結義大哥,李寵是公子白的跟班小弟,司徒焱焱是嘯月的師父、公子白和司徒焱焱以平輩論互稱姓名,公子白和了然是忘年之交。若在以前,李寵可以與司徒焱焱鬥嘴,附帶毫不客氣地稱呼她的名字。但是,經過不斷的交往和戰鬥,特別是回歸之後感應到了公子白與司徒焱焱間微妙的關係,李寵在正式的發言中還真拿捏不准如何稱呼司徒焱焱呢!

司徒焱焱見李寵看著自己語塞,立刻會意,插言道:“大家都是朋友,無須過分客套,稱呼也可以隨便一點兒!”聽司徒焱焱如此說,李寵不懷好意地看了看公子白後接著說:“那我以後就稱我們的司徒大仙為司徒姐姐,或者美女姐姐好了!這樣和我的身份形象都很配套啊!”
“別貧了!有個老大饞的眼睛都綠了!你不想吃紅燒狼爪的話就快點兒講吧!”公子白的提醒下,李寵及時躲過了嘯月的一記爪風,看到嘯月再次抬起了手,李寵趕緊後用最快的語速說道:“經過司徒姐姐的分析!這個冤鬼想要擺脫禁閉,脫離束縛去報仇,就一定要找一個跟她狀態接近的魂魄把她的鬼魂替換出來。也只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為什麼冤鬼要利用怨物不斷地在網上揭發張曉東所知道的他人隱私。她是想通過這個方法,尋找一個因隱私而輕生的人,用這個人的魂魄來解放她的鬼魂。可惜的是,張曉東同學知道的隱私頂大天就是能影響一下別人的夫妻感情,沒有事關生死的大事。接下來,老大就介入了此事,冤鬼可能是等不及,或者是怕被老大識破了陰謀,蓄勢突襲之下把張曉東和老大的魂魄都給攝到她的控制之下,然後利用各種變態的方法折磨他們的魂魄,迷惑他們在虛擬的環境下自殺。只要他們在虛擬環境中自殺,他們的魂魄狀態就會與冤鬼的狀態吻合,這樣他們的魂魄代替了冤鬼,冤鬼就可以得到解放離開伺服器。”

聽完李寵的分析後,公子白贊許地看了司徒焱焱一眼,然後說:“有道理。當時的情況,冤鬼想滅我的魂魄不一定好使,但是滅張曉東的魂魄卻易如反掌。可她偏偏不滅我們的魂魄,而搞出各種變態的方法來整我們,一方面是滿足她被人利用隱私後的不平衡的變態心理,另一方面就是為自己的脫困找替罪羊。理論上講,只要在同一地點形成另一個冤魂,那原來的冤鬼一定會被排斥離開。冤鬼不是不能弄死我們,而是更在意我們如何死!”

嘯月眨了眨眼睛,看著司徒焱焱說:“師父,這小子說來說去,仔細一想也沒什麼特別的。那個被我滅掉的冤死鬼搞那麼複雜,不過就是為了找一個替她坐牢的。說白了就是冤死鬼找替身嘛!”
司徒焱焱未置可否,商瓷搶先對嘯月說:“純樸的智慧才是真理。別看你看起來是個粗人,偏偏做了最精闢的總結發言!”

話說到此處,冤鬼的出身來歷和行動目的都已經清楚,一直不出聲的了然面帶悲憫朗聲歎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既知入苦海,偏癡不回頭。執著恩仇道,孽海難行舟。本為初晨露,奈何墜泥沼!雖無佛緣渡,亦憐情悲苦。這位女施主若能及早承認自身之錯,何來如此遭遇!”

了然不愧是大師級的人物,他的感歎立刻把客廳內所有的人都帶入了沉思感懷捫心自問的狀態之中,若不是方怡心的一句“開飯了”將眾人來回現實,沒准這些人裏面真就誕生出個把的佛爺來。
殤嵐 發表於 2008-11-24 12:59
第十六節 疑雲重生

方怡心的安排很科學,為了然和司徒焱焱特意做了幾樣精緻的素食。司徒焱焱不是素食主義者,但吃素的時候多一些,有了然這個素食和尚在,陪吃的光榮任務自然落在了她的身上。為了表示對了然的尊重,他們二位的餐位擺在了觀景陽臺上,既與餐廳裏擺滿肉食的餐桌隔絕又顯得幽靜雅致。了然和司徒焱焱還沒走到自己的餐桌前,以嘯月為首的肉食動物們就旋風般地沖進餐廳,對著滿桌的雞鴨魚肉惡狠狠地下了筷子。

經過整晚的搜索和苦戰,眾人可以說是又累又餓,加上方怡心的手藝實在是高明,就算是不求口腹之欲的了然都有了飽餐一頓的欲望。張曉東被公子白他們夾裹著坐到桌邊,眼前只見到杯盤閃動,三分鐘之後,除了公子白特意給他留下的半盤雞丁一碗米飯之外,滿眼都是乾乾淨淨亮亮堂堂的盤底和碗底!

“小玄子,趕緊去把茶沖上!”嘯月一邊用牙籤剔牙一邊給輩分最小的陳玄派活。

公子白拍了拍身邊呆若木雞的張曉東說:“東子,不用怕,非人類吃飯就是這個樣子的!你趕緊把面前的這份吃了吧!不然,小玄子非搶了去不可!”

陳玄拎著大號茶壺一邊斟茶一邊說:“東哥,我師叔說的對!這桌上就我們倆最符合人類標準了。你還好有師叔照顧著能有口飽飯吃,我可不行了,拼了命的搶,就吃到了兩隻雞爪和半個雞蛋!我跟著忙了一整夜,最後就是這個下場啊!”

張曉東被陳玄說得不好意思了,推了推面前的碗筷對陳玄說:“我不是很餓!要是你不介意的話,這些你先吃了吧。”

“哎呀!真是太感謝你了,你就是我親哥呀!”陳玄非常誇張地感謝了一下張曉東,然後開始吃起來。

見到大夥都過完了嘴癮,公子白吧嗒吧嗒嘴說道:“剛才講到的那個公司老闆挺壞的。按照楊樂的行為也就構成個挪用資金罪,最高就能判十年刑,按照她的犯罪情節和數額看,三五年也就到頭兒了。這個老闆當時肯定是欺負楊樂年紀小怕事又不懂法律,使勁地嚇唬她!”

商瓷指了指還在陽臺上吃齋的了然說:“還是了然大師說得對。這個女孩要是能夠勇於承擔自己的責任,就不會一錯再錯迷途難返了!與其說是老闆逼迫她,不如說是她自己沒有面對現實的勇氣。錯誤需要改正才能彌補,不會因為隱藏而獲得諒解。”

“商老大不愧是禽獸(對教授的昵稱)級的人物,說起話來就是有水準!”嘯月說,“楊樂固然有錯,但是那個老闆也不是好東西。按照常理,楊樂自殺了,他應該報案。可是咱們看到的現場可不是這樣,顯然是在楊樂自殺之後,這個老闆就把地下室用水泥封死了,然後就挪地方繼續發財去了!這樣的人,應該找出拉吃掉!”

嘯月的話音剛落,李寵就介面說:“嘯月老大,你真是賊心不死,一心想做吃人的妖怪。連這麼壞的人你都想吃,太沒檔次了。要我看,他的肉還不如一種是狗都喜歡吃的東西好吃呢!”

“你少跟我扯!什麼好吃賴吃的,就像你吃過人肉似的!”嘯月嘴上說著心裏也清楚,有公子白這群人在,自己吃人肉的夢想就沒法實現。“既然你說他的肉沒檔次,我就不吃了。不過你剛才說有一種東西比他的肉好吃,能不能介紹給我作為替代品啊?”

嘯月的話一出口,包括張曉東在內的所有人都噴了。一時間桌上茶水飛濺涕淚縱橫,沒有分泌物的李寵和方怡心則笑得身軀忽明忽暗成了兩盞霓虹燈。

嘯月被笑得發毛,拍著桌子大吼道:“你們笑啥?我就喜歡吃點兒東西,就這麼點兒嗜好,至於你們笑成這樣嗎?”

嘯月這一說,眾人笑得更凶了。就在嘯月打算打爛餐桌表示抗議的時候,了然笑吟吟地走過來了。雖然隔著一個寬大的客廳,了然和司徒焱焱也聽到了他們這邊的對話,此刻司徒焱焱正在陽臺上揉笑疼的肚子,了然的定力高深是唯一一個可以忍住狂笑的人,所以向嘯月解釋的重任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了然對嘯月說道:“嘯月小友,你不要發怒。本來是李道友謾駡公司老闆的一句話,奈何你卻對犬類不甚瞭解,所以才鬧了個大笑話!”

嘯月憤憤地說:“這有什麼問題嗎?犬類是狼族的叛徒,作為狼族最頂端的分子妖狼一族自然不會去費心瞭解他們。我們鄙視狗,但不鄙視食物,狗不是我們的食物,但狗喜歡的食物我想去嘗試一下有什麼不對嗎?”

了然拉住了即將暴走的嘯月進一步解釋道:“正是因為妖狼族對犬類的極度鄙視才讓你鬧出了天大的笑話。李道友所說的犬類喜歡的食物是指人的糞便,他的本意是說那個老闆連糞便都不如,並沒有取笑和辱駡你的意思,可你後來卻主動要求去品嘗這種東西,他們能不笑嗎?”

“嘯月老大,你太不小心了!就算不知道狗的飲食習慣,在人界混了這麼長時間,狗改不了吃屎,這句話你總該聽說過吧?嘯月大俠主動要求吃大便,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你就不用混了!趕緊每人發點兒封口費吧,要不然……”

“小李,李寵,哥哥我跟你拼了!”公子白的話還沒說完,嘯月就沖向了李寵。

五分鐘後,李寵和嘯月一起從嘯月的臥房中出來,餐廳和陽臺上的觀眾們意料中的暴力事件並沒有出現,看來他們倆的表情顯然是互相達成了某種交易。嘯月重新坐回了餐桌前把一杯放涼的茶灌到嘴裏後,沖著陽臺上的司徒焱焱問:“師父,問你個事,那個迫害小姑娘的老闆叫什麼名字,家住哪里?”

“你問這個幹什麼?”司徒焱焱反問道。

“師父,你放心吧,我不是去吃人,只是想在員警找到那廝之前先去打他一頓出出氣,順便在讓他到糞坑裏吃一頓大餐!”嘯月的回答又引來眾人一陣大笑。

司徒焱焱端著茶杯笑吟吟地回答道:“原來的公司就叫思多普資訊技術有限公司,老闆叫王佑禮,我知道的就這些,至於能不能找到他就看你的本事了!”

從司徒焱焱嘴裏得到公司名稱和老闆的姓名之後,嘯月正打算給公子白下達找人的任務,旁邊的張曉東突然插口說:“應該是思道普公司。”

張曉東的話音不大,但不知怎麼的整個屋子的人都聽到了,在同一時間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坐在張曉東身邊的公子白更是開口問道:“東子,剛才你說什麼?思道普公司是怎麼回事?”

張曉東鎮定地回答說:“沒什麼?我記得有個公司叫思道普,跟剛才說的那個公司很相近,隨口就說了。”

“真是奇怪啊!楊樂工作的那個公司就叫思道普,剛才是我說錯了公司的名字。” 司徒焱焱端著茶杯走了過來,了然也跟了過來。

“巧合!大概是巧合吧!”張曉東一邊解釋一邊舉杯喝茶,頗有點兒掩飾內心緊張的意味。

“行了!你們別因為一句話就跟看大熊貓似的圍著東子看。他不是美女,也不是俊男,不過是個受了驚嚇死裏逃生的普通中國籍男子。”公子白為張曉東打完圓場後又說:“東子,為了避免你在這裏受更大的刺激,你喝完這杯茶就收拾收拾回家去吧。你的事,我們以後再研究解決辦法。”

“好啊!我先回去休息幾天,實在不行就認了這個官司。”張曉東口上答應著就要起身離席。

就在張曉東要站而未站起來的時候,公子白的袖口裏突然跳出一隻青蛙。這可不是青蛙照片或者畫片,而是一隻非常鮮活的青蛙,更為奇絕的是這只青蛙如小鳥入林一般正好跳進了張曉東的兩腿之間。被一隻青蛙逼近禁區,張曉東的第一反應就是岔開雙腿,然後一把捉著了那只玩過界的青蛙。

“這屋子裏怎麼會有一隻活青蛙呢?是不是你們誰的寵物啊?”張曉東舉著手裏的青蛙問,但是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屋裏的眾位不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各自離席用最快的速度佔據了門口窗邊等戰略位置,手上身上儘是醞釀法術而產生的光芒氣色,看他的眼神更是敵意濃濃。唯獨公子白一人還很悠閒地坐在他的旁邊,不緊不慢地抽起了煙捲。
張曉東把頭轉向公子白,不安地問:“公子白,出什麼事了?他們看我的眼神兒挺嚇人啊!”

公子白噴了一口煙在張曉東的臉上,沒有回答而是一臉神秘地指了指他手裏的青蛙。張曉東不知公子白何意,把手裏的青蛙湊到眼前仔細觀看。當他把青蛙反轉過來察看的時候,青蛙雪白的肚皮上突然浮現了出了一組奇怪的符文。符文一現,張曉東如觸電般地猛然甩手,打算把青蛙扔出去,可是為時已晚。青蛙不等離手就炸裂成一團綠色的紙屑,另有一道黃色的靈符從紙屑中電射而出,一下子印到了張曉東的腦門上。隨即,張曉東身子一顫,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直挺挺地戳在了當地。

見擺平了張曉東,公子白對著散佈於屋子各戰略位置的兄弟姐妹們說:“搞定收工!都過來了玩審訊吧!”

為了避免見到血腥殘酷場面,慈悲的了然和方怡心都沒有參與,其他的妖、鬼、人、仙卻是興致盎然,他們把僵屍狀的張曉東搬到了客廳,擺開架勢開始了審訊。
殤嵐 發表於 2008-11-24 12:59
第十七節 男女之別

被符咒壓制的張曉東全身僵直口不能言,為了保證審訊的順利進行,公子白又花了點兒法力恢復了他說話的能力。張曉東能夠說話後的第一句話是:“公子白,你是不是和他們一起竄通了想弄死我吃肉啊!”張曉東一邊說一邊用眼睛死盯著嘯月,那表情就像嘯月是萬惡食人魔一樣。

嘯月咧了咧嘴,笑著說:“你別裝了。公子白不吃人肉,可專門治鬼。在鬼律師食魔人公子白的面前,你還是老實交代吧!”

“我交代什麼?我明白了,你們是怕我說出你們的秘密,想把我殺了滅口。求求你們,不要殺我,我保證不會說的。我還有……”被嘯月一說,張曉東又立刻換出一幅苦臉來哀求了。

“楊樂!你別在這裏演戲了!”張曉東的哀求被公子白滿是怒意的責問打斷了。

聽到公子白的責問,張曉東遲疑了一下,然後很快說道:“楊樂?我是張曉東,你怎麼說我是楊樂,你們的腦子沒問題吧?”

公子白的心情很壞,把大半隻煙狠狠地熄滅在煙灰缸裏,沉著臉說:“我倒是希望問題出在我的腦子上,可是幾番試探之下,出現問題的不是我的腦子,而是你!你根本不是張曉東,而是借用了張曉東軀殼的楊樂!”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張曉東大聲地辯解道。

不用公子白說話,自打從地下室回來就不很活躍的司徒焱焱當先對張曉東(楊樂)提出了指控。“你的表現有許多地方令人懷疑,救出公子白之後我就對你產生了懷疑,所以一直在研究你的日記,沒有跟你有過多的接觸。一個平常人的魂魄,在離體之後會很虛弱,對於如何生存和活動需要一段適應時間。公子白的魂魄已經具備元神的雛形又融進了李寵的法像金身已經很強大了,但是就算這樣他在脫困之後也沒有能力立刻遁走回歸本體,你一個普通人如何有能力剛一脫困就快速準確的回歸本體呢?”

司徒焱焱說完嘯月就接上了話頭兒。“你蘇醒時候的表現完全不像一個已婚男子,反而像一個被色狼包圍的小姑娘。而且,據說在和小白共浴的時候也很放不開。離魂又回魂之後,有噁心嘔吐的,有頭暈目眩的,有胡言亂語打人毀物的,就是沒有心理變態的可能。你躡手躡腳遮遮掩掩的表現絕對不正常!”

嘯月才說完,李寵就立刻跟上了。“我是鬼仙不假,可鬼仙的本質還是跟鬼搭上邊。在我沒有特意現形的情況下,普通人根本看不到我。我進臥室的時候並沒有施展現形術,公子白他們可以看見我,可你卻絕對不應該看見我。可是你的眼神兒和本能動作告訴我,你在第一時間就看見了我。所以說,醒過來的張曉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張曉東了。”

司徒焱焱為首的指控團發言過後,公子白說:“出於對張曉東的關心,他們說的那些問題開始的時候我都忽略了。直到李寵提醒我,我才覺得你比較可疑,於是就故意試探於你。剛才在餐桌上我故意指出楊樂的錯誤所在,以觀察你的反應。這招兒你沒有反應,可是當司徒故意說錯了公司名稱的時候,你就露出了破綻。綜合這些表現,我推測在地下室消滅的所謂冤鬼是楊樂的替身,而真正的楊樂已經上了張曉東的身。接下來,在為了作出最後的判斷,我使出了青蛙這個絕招!”

公子白說到這裏的時候,李寵和嘯月一起問道:“老大(小白),青蛙跟判斷怎麼能扯上關係呢?”

李寵和嘯月這一問正在公子白的癢處,公子白哪能放棄如此絕妙的自戀良機,胸脯一挺得意洋洋地說:“張曉東是個男的,楊樂是個女的。雖然之前他的表現有些異常,但是沒法確定軀殼內的魂魄到底是男還是女。如果是男的,那麼我們的擔心是多餘的,如果是女的那就是楊樂無疑。於是我就想到了用青蛙試男女的絕招,只要青蛙一出手,是男是女一目了然!”

商瓷被公子白勾引得繃不住勁兒,出言道:“在我看來,你只不過是使了一個茅山的擬物障眼符,外加一個囚魂符。把這兩個符一起使出來,而且次序分明、時機拿捏準確,著實有功力有新意。但是,這兩個符沒有分辨男女魂魄的功能啊!你小子淨賣關子,快點兒說青蛙和男女到底有什麼內在聯繫?”

公子白沒有直接揭曉謎底,而對商瓷說:“商老大,請拋開仙人的身份,以一個正常男人的角度來回答我這個問題。請問,如果有一隻青蛙突然跳到你的大腿之間,第一時間內你會如何反應呢?”

商瓷認真想了想回答說:“當然是把它捉住弄出去。”

“太不具體了,說一下分解動作。”公子白說。

商瓷用手比劃了一下,在腦海裏做過模擬試驗後說:“大體分三步:第一步是併攏雙腿,第二步是用手捂住它,第三步是捉住了扔掉。”

公子白拍了兩下巴掌,然後說:“回答正確。請你注意捉青蛙的第一步。根據科學定律,男人和女人在兩腿之間突然掉入東西的時候在緊急或者驚恐狀態下有不同的反應。男人的反應與你剛才說的一致,而女人卻是先岔開雙腿然後再去抓取東西。”

嘯月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剛才張曉東的表現是標準的女人反應,所以你斷定他被楊樂上身了。”

這回輪到公子白迷惑不解了。“你們不知道我用青蛙來測試他的反應,幹嘛配合的那麼好,我一出手你們就立刻搶佔戰略位置防止她逃跑呢?”

陳玄找到了表現機會,立刻給公子白解釋道:“師叔,我們沒你那麼博學,但是起碼的法術修養還是有的。你的青蛙一出手,我們就看出來你在施展法術,既然你對她施展了法術,那我們能不配合你嗎?反正我們早就認定了張曉東被楊樂給上身了,早就想收拾她,你一發動,我們自然就爆發了!可惜,你的囚魂符太厲害,沒給我表現的機會,要不然你就能知道我長了多少能耐了。”

“就你那能耐,還真不好使!你能保證在不傷及張曉東的肉身的前提下把楊樂活捉嘛?要知道,既然楊樂上了張曉東的身,張曉東的魂魄就得有去處。不是被她給控制著,就是留在地下室裏成了她的替身了。”說到這裏,公子白的眼睛就紅了,轉頭指著楊樂控制下的張曉東的鼻子吼道:“現在謎底全部揭曉了,抵賴的話你還是省省吧!現在立刻告訴我,張曉東的魂魄在哪里?他要是有三長兩短,就算是拼著損陰德減陽壽,我也得讓你好好享受享受特殊待遇!”

司徒焱焱走過來拉了拉情緒開始激動的公子白,讓公子白坐到了沙發上,然後對楊樂說:“之前我們說的話做的事,不但是對你的試探,也是對你的警醒。你費盡心機地從地下室裏面逃了出來,不過是為了報仇。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如果可能的話甚至可以想辦法為你報仇。但是,你不應該把你的痛苦轉嫁到無辜者身上。如果張曉東的魂魄還在的話,此事還可挽回,如果他的魂魄真的被你作為替身轉變成冤鬼被我們滅掉的話,就是為你自己增添了新的罪孽。莫說公子白不能饒你,就是慈悲的了然大師也沒法為你說情!”

司徒焱焱的一番話比較奏效,一陣慘然的女性笑聲自從張曉東的嘴裏傳出,隨即女鬼楊樂不再掩飾用自己本來的聲音說道:“十年的辛苦等待,費盡心機才脫離了該死的伺服器,本以為可以借這個軀殼去報仇,可沒等走出這個屋子就被你們發現了。命運對我真的是不公平!你們說得沒錯,我就是楊樂!你們說的張曉東已經成了我的替身留在了伺服器裏面。”

楊樂話音一落,李寵就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你說的屬實嗎?那個被我們滅掉的冤鬼又是誰?如果張曉東的魂魄被留在伺服器裏面,為什麼我們感應不到?該不會我們消滅的冤鬼就是張曉東,你為了保命故意騙我們呢吧?”

楊樂哼了一聲後說:“你們消滅的是我的分靈,若不是我需要用分靈引開你們的注意進而快速地佔據張曉東的軀殼,就憑這張囚魂符還是困不住我。張曉東的魂魄確實在伺服器內,感應不到是因為他的魂魄還處於沉睡期,只有經過電流刺激才會蘇醒。”

聽到這裏嘯月急切地說:“小白,問題嚴重了。剛才救你的時候,那台伺服器可是炸成了N塊的,如果楊樂說的屬實,張曉東的魂魄搞不好就會給爆掉了。”

佔據張曉東軀殼的楊樂肯定地說:“應該不會!如果張曉東的魂魄滅了,我就不能離開伺服器了。他的魂魄還應該在硬碟上。”

“不用爭論了。嘯月馬上跑一趟地下室,把伺服器的所有碎片都搬回來,如果其中找不到張曉東的魂魄,那就不用多說,把這位楊小姐直接送到冥界做客。如果有張曉東的魂魄,那我們再研究以後的問題。”商瓷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商老大說的有理。嘯月老大,你跑路最快,這個艱巨的任務你來完成最適合不過了。”公子白不但同意商瓷的意見,而且還找到了跑腿最快的苦力。這本來就是個爭分奪秒的活兒,嘯月有妖力空間為憑,可以在最快的時間內往返地下室和公子白家,由他來當這個物流搬運工最好不過了。

在大是大非問題上嘯月表現絕不含糊,二話不說拉起陳玄做幫手起身進了自己的妖力空間,片刻之後公子白家的客廳裏就出現了一個不斷向外拋射機器碎片空間出口。

在嘯月努力搬運的同時,公子白一眾和楊樂的對話也沒有停下過。這個楊樂說來也真夠可憐的,作人比較失敗,作鬼非常糊塗。她死的時候電腦伺服器正在運行,電器運轉的磁場差點兒把她自殺形成的自我囚禁似的鬼魂沖散了。可能是她的怨念十分執著,最後竟然在磁場的干擾下擺脫了地縛靈的下場,陰差陽錯地被磁場異化,將鬼魂依附在了伺服器的硬碟上。因為消耗劇烈,她的鬼魂在依附於伺服器之後僅有一絲靈識未滅,離消散和永久沉睡只有一線之隔。當王佑禮發現她自殺,切斷伺服器電源、封閉地下室的時候,她拼盡力量把成為怨物的電子辭典移出了地下室,為報仇留下來了最後一絲希望。

當拆遷工作進行到楊樂自殺的樓房時,鬼使神差之下,伺服器的電源線居然接通了。在電流的刺激下,楊樂的鬼魂蘇醒,並且發現在長時間的休眠之後,自己的能力居然增強了許多。特別是可以在有限的範圍內活動於互聯網之內。如果她有足夠的時間的話,在幾十年後她很可能就會變成一個縱橫網路的電子幽靈。但是,她很清楚,現在的她儘管能夠在網路當中做些事情,可本體依舊無法離開伺服器,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變成強大的存在,而是很快就會被埋葬在一堆廢墟之下,不是消亡就是永久的沉睡。她要在失去電源之前找到王佑禮報仇,而且想報仇的話就一定要擺脫伺服器的束縛。所以,她需要一個替身把她從伺服器當中置換出去。於是,她利用能力找到了怨物,也就找上了張曉東。接下來,張曉東的噩夢就開始了,先是被人誤會,然後就被攝進她的虛擬世界經受了各種考驗,最後終於在虛擬的環境精神崩潰選擇了自殺,進而成為了她的替身,而她反過來佔據了張曉東的軀殼。


感冒了!感冒了!上來發一節,趕緊下去睡覺覺!
殤嵐 發表於 2008-11-24 13:00
第十八節 移魂雷劫

當楊樂完成她的自白之時,嘯月的搬運工作也勝利結束了。在楊樂的指點下,公子白從一對廢料當中艱難地尋到了載有張曉東魂魄的硬碟殘骸。為了證明楊樂所言非虛,公子白眾人還特地給硬碟來了一個通電實驗。為了防止電線短路造成的跳閘事件影響其他住戶用電,硬碟和一個燈泡串聯在了一起。電路接通後,燈泡閃亮,作為電路導體的殘破硬碟上也有了微弱的變化。儘管看不到張曉東的魂魄,但是在場的眾位都明確感應到了張曉東魂魄所特有的波動。

感應到張曉東的魂魄後,公子白小心的傳輸了一段資訊過去。“東子,你不要慌,你現在還沒真的死翹翹呢。咱們正想辦法救你,要是你能感應到的話,就讓你的魂魄動一動,表示一下。”

公子白的心神感應發出後,硬碟殘骸上的魂魄果真奮力地扭動了一下,隨著魂魄的扭動與硬碟殘骸接在一起的燈泡也閃動了一下。眾位大俠見此情景都長出了一口氣,好歹張曉東的魂魄還在,要真是把張曉東的魂魄都弄丟了,不但各位大俠沒法繼續混下去,公子白這輩子也沒法安心睡覺了。

“哥們,堅持就是勝利!你暫時忍耐一下,我們把害你的傢伙搞定後,馬上就解放你!”公子白安慰了一下擁有了殘疾的機械身體的張曉東,然後轉過頭對李寵說:“小李,真不好意思,你一回來就要遭罪了!”

跟公子白混了不是一天半天的李寵一見公子白的臉色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妙,大聲叫道:“老大,聽你這話就一定有陰謀,千萬可別打我的主意!”

“你小子智商是越來越高了!”公子白“誇獎”了一下李寵,然後念動了法訣:“人為本,鬼為用,鬼入人體,人借鬼力!合!”

“我說有陰謀嘛!又是抓我去做苦力!要不是金身搞壞了,我才不用受這氣你,你得求我才行……”李寵一邊發著牢騷,一邊被役鬼術中的引鬼入體法給吸進了公子白的身體。他說得沒錯,成為鬼仙後他完全可以無視和公子白間的從屬關係,可是現今他的金身破滅仙品降級了,重回人界後還是公子白的護法靈鬼。唯一不同的是,原來他是一般打手,現在也勉強進入了高級打手之列了。

與原來不同,融合了李寵的公子白不再是黑氣纏身陰風淒淒的恐怖形象,眼下施展起役鬼術人鬼合一之後的公子白是滿身銀光飄灑,頗有幾分超級小白臉的俊俏氣勢。公子白沒心情留意自己的新形象,喚出長刀當作畫符的毛筆使,以刀為筆、以法力為墨汁,刷刷點點在地板上畫出了一副陣圖。百十道功能各異的符籙將被囚魂符定住身形的楊樂、公子白、載有張曉東魂魄的硬碟殘骸圍在當中,楊樂、公子白、張曉東處在一條直線上,公子白位於楊樂、張曉東正中,也是法陣的正中。

公子白的動作奇快,從念動法訣到完成法陣不過十幾秒的光景。眾人當中,了然的見識廣博,目光掃過公子白繪製的法陣之後,他的面色立時大變,脫口驚呼道:“這是茅山派的萬象移魂陣!清靈子道友不知是怎麼想的,茅山的禁術居然也能讓公子白看到!”

聽了了然的話,在場諸人的臉色全都變了。萬象移魂陣確實是茅山派的禁術。所謂禁術是禁止修煉和使用的法術。萬象移魂陣之所以列為禁術原因有二。

一是,施展這個法陣不但對施術者的危險性極高,而且具有危害公共安全的潛在隱患。萬象移魂陣是茅山派祖上的一位天才道士發明出的法陣,通過這個法陣可以在任何兩種可以容納魂魄的肉身間自由轉移魂魄,打個比方:完全可以通過這個法陣將一個人和一條狗的魂魄進行呼喚,製造出傳說中的“狗人兒”,進而產生出真實的極具新聞性的人咬狗事件!

理論上只要有三十年道行的人都可以佈設這個法陣,但是推動法陣運轉消耗的法力和轉移魂魄耗損的心神卻不是區區三十年道行可以承受的。在陣勢運行過程中,一旦法力不足或者心神不濟就會出現陣勢反噬。一旦出現陣勢反噬,最好的結果是陣勢當中三個生物都被陣法摧毀落一個形神俱滅的下場。如果點子足夠背兒的話,就會發生肉身和魂魄的融合現象。死不了不說,反而會產生強悍的並且還有嚴重精神疾病具有諸多變態行為的不明生物。

試想,一個法力高深的法師經過陣法失敗的洗禮後變聲了一個具有法力的怪獸,其殺傷力和破壞力該有多麼強大?挑戰這個法陣的都是法力強勁之輩,而形成的怪獸也是恐怖至極。在茅山派歷史上曾經出現過兩次陣法失敗而產生了怪獸,其危害程度在靈異界是三部生化危機加起來的總和。

二是,法陣被濫用擾亂人界秩序。人界的生物都遵循生老病死的規律,要想跳脫這個規律唯一正確的途徑就是修煉,通過修煉提高自身的素質對自己的生命形勢進行改造,最終超脫人界成為另外的生命體。萬象移魂陣的出現給那些修煉不夠或者不誠心修煉的找到捷徑,眾多修煉者為了逃避因修煉不夠死亡後魂魄入冥界參與輪回的命運,千方百計地利用萬象移魂陣不斷轉移自己的魂魄到新的肉身上去,甚至在移魂過程中作手腳去除在魂魄上的特殊資訊。這樣做的後果就是打亂了人界的自然規律以及各界間的躍進形勢,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修煉者的心志,造就了一批無惡不作的邪修分子。在茅山派的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為奪取萬象移魂陣陣圖而爆發千邪攻山事件,其戰爭立時三年零六個月又八天,損失很嚴重,影響很惡劣!

法術本無黑白,唯用者分善惡。因為這兩個原因,萬象移魂陣沒有被從典籍中抹去,但是被列為茅山派的禁術,未經掌門允許不得施展!

公子白之所以有挑戰禁術的機會,完全得益于在茅山秘境中躲劫的那次經歷,在翻閱茅山派歷史檔案的時候,公子白自然會看到萬象移魂陣發明人的檔案,於是順便就把萬象移魂陣的使用方法給學了。

眾人沒工夫去想公子白如何學到了萬象移魂陣,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公子白已經出離憤怒,開始玩瘋狂的了!因為公子白二百年出點兒頭的道行還勉強可以應付萬象移魂陣的法力消耗,可是他近期屢遭蹂躪的心神就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了陣法的摧殘。

司徒焱焱當先說道:“公子白,你魂魄剛剛歸體,元神剛剛有所小成,根基不穩,施展這樣的法術危險性太大,趕緊停下!”

“小白,你搞什麼飛機?要是變成精神病型怪獸,我就把你關到籠子裏買票展覽!痛快兒住手!哥哥我給你想辦法還不行嗎?”嘯月半嚇半求地說。

公子白揮手打斷了商瓷即將展開的教授式演講,認真地說:“東子是被抓的替身。他要是想出來,就得再抓個替身!按照他現在的能力,等到能抓替身,他孫子都能泡妞了!最快的辦法就是把這個楊樂再弄回去!”

“師叔!萬象移魂陣可不是開玩笑的,搞不好會出大事的!要是我師父知道了,會開除……”

公子白是真急眼了,現在他誰的話都不想聽,不等陳玄說完,他就揮刀催動了陣勢。“大道因果孰可逆,參盡造化奪天機。莫言身魂兩相依,靈陣百轉任挪移!”法訣之下,布于地上的符籙全部化為紫色光符淩空而起圍繞著公子白開始由緩轉急地旋轉。當紫色光符旋轉成為一道半圓形再也分不出彼此的紫色透明光幕的時候,公子白的身上暴出銀色光華。光華如練,以公子白為中心兩端分別連繞住了張曉東的肉身和硬碟殘骸。緊接著,公子白的身形在光華中逐漸轉為透明,陣外眾人只能隱約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光華之中的公子白收回了長刀,雙眉微皺,雙臂平伸向兩側,淩空探向張曉東的肉身和硬碟殘骸。光華一陣閃動後,一團青色霧氣由硬碟殘骸上緩緩升起,而一團青中透紅的濃重霧氣卻緊緊依附在張曉東的身體上扭動翻滾不肯離開。

公子白雙目緊閉,雙唇緊咬,眉頭也擰在了一起,顯然是忍受著痛苦催動著法力。在公子白的努力下,霧氣終於脫離了張曉東的身體,然後及其緩慢地一向公子白的身體。而另一邊從硬碟殘骸中脫離出來的張曉東的魂魄則很快就飛向了公子白的身體,並且聽話地停在了公子白的肩頭。

在陣外觀察了一陣後,了然對司徒焱焱說:“這萬象移魂陣真是兇險!所有符籙的力量都要作用到施法者的身體上,施法者在承受法力壓迫的同時還要把自身轉化為靈媒,這種轉化的本身已經十分痛苦,可是施法者還要在痛苦中保持清醒,利用法力和心神操控受法者的魂魄通過自己的身體。在受法者的魂魄通過施法者身體的時候,施法者就像橋樑和過濾網一樣把兩個受法者的靈魂導進對方的身體。經過這個過程後,魂魄和新的身體的契合度將達到最高。這番改造過後,被移魂者幾乎與正常人無異,即便是大羅金仙只要不是特別注意也很難發覺。”

“怪不得萬象移魂陣的後果哪麼嚴重!看師叔這樣子挺吃力,該不會出什麼事吧?”陳玄在一旁咂著嘴說。

陳玄的話剛從嘴裏溜達出來,就挨了嘯月一腳。“閉上你的烏鴉嘴!還嫌事不夠多呀?”

陳玄是不是烏鴉嘴誰也不知道,反正嘯月說完話之後,公子白那邊就真的出事了。因為怨念深重而執著,楊樂根本不願接受公子白的移魂,所以拼了命的反抗。單論法力來說,楊樂跟公子白無法相比,但是怨恨的力量實在太可怕了,公子白雖然可以用法力攝取她的魂魄,可是沒法用心神讓她乖乖地服從安排。在承受著肉體和精神雙重痛苦又要操縱陣勢、控制魂魄的情況下,對於一個全力抗拒的冤鬼公子白倍感吃力。真是滅鬼容易,控鬼難啊!

在距離公子白身軀二尺的地方,楊樂和公子白陷入了僵持之中。公子白沒法將楊樂的魂魄拉進身體裏,楊樂也沒辦法脫離公子白的控制。陣外的人束手無策,陣內的公子白除了咬牙堅持也沒有別的辦法。

這時候,一個嚴峻的問題產生了,陣勢運轉到了極限,而公子白的法力不多了。籠罩著公子白的紫色光幕猛然間停止了運轉,無數紫色的光符定在空中忽明忽暗,而公子白透明的身形也在時隱時現。眾人即便是第一次見到萬象移魂陣,也不難看出公子白法力和心神耗損過巨,陣勢即將崩塌,如果在短時間內不能將楊樂拉進身體裏完成移魂,那麼新一代的精神病型怪獸必將出現!

就在公子白和他的朋友們的心情拔涼拔涼的時候,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屋內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陣內的公子白沒有察覺,但是陣外的眾人卻有所感應,待他們四處觀望時發現,窗外儘是濃如重鉛的烏雲,烏雲霧氣翻滾,赫赫電光若隱若現。

司徒焱焱見此情景驚呼道:“糟糕!陣法逆天,這是天譴雷劫!”

司徒焱焱的呼聲剛剛出口,一道無聲悶雷攜著電光擊向了廳內的陣勢。雷劫之下,公子白那點兒道行和即將崩潰的陣勢根本無力抵抗,只一個天雷陣勢即四分五裂。光符紛飛,光華斂去,公子白噴著大口的鮮血現出了實體本身,楊樂的魂魄重新逃回了張曉東的身體,張曉東的魂魄也被硬碟殘骸重新束縛了回去。

絲毫沒有給公子白以喘息之機,雷劫再至。如果再挨上一道天雷,法力耗盡心神模糊的公子白,還有與他合為一體的李寵肯定徹底廢廢了。說時遲,那時快,最先看出形勢不妙的司徒焱焱最先做出了反應,一團烈火擋在了公子白身前。電光撞上了火光,沒有驚天的炸響,只有奪目的光華奔湧刺目且驚心。電光滅,火光消,稍微恢復神智的公子白看到的是司徒焱焱飄飛的紅發和搖搖欲墜的背影。

畢竟是入世修煉了,即便融合了金身,人類的身體也不能與之前的妖體相比,法力雖然可以應付,但身體卻無法承受衝擊,擋一下與天劫差一個檔次的天譴之雷非常吃力。若還是妖仙那會兒,妖仙天劫的雷也能抗過幾百個,區區天譴之雷自然不在話下。

司徒焱焱暗自感慨之時,第三道雷劫換了一個方向繞過司徒焱焱直擊公子白。這回看明白形勢的了然和商瓷一起出手替公子白擋了一下。雷劫過後,這兩位大俠也是腳步飄搖耳鳴頭暈了。

擋雷的累,挨劈的慘,可是天譴沒完呢!而且更加地變態了!這回不是一下一下地來了,而是一下子從烏雲中分出三道電光分別劈向公子白、張曉東的身體和硬碟殘骸。公子白是主角不能死、張曉東的身體和魂魄也不能滅,所以就苦了這些為他們擋雷的好心人了。
司徒焱焱接下了劈向公子白的雷,了然護住了硬碟殘骸,商瓷和嘯月一起保護了張曉東的身體。其中嘯月最慘,雷電過後別人都是稍顯狼狽,他卻是標準的狼狽,一頭捲髮配合千瘡百孔的乞丐裝,頗有外國要飯花子的風采!
殤嵐 發表於 2008-11-24 13:00
第十九節 前輩陰險

就在頭暈眼花的眾位高手在為如何抵抗下一波天雷發愁的當口,忽然間窗外霧消雲散,一下子天清日明萬里無雲了。天譴雷劫來得突然去得快,六道天雷過後一切又恢復了正常。有過度劫經驗的司徒焱焱最先反應過來,說了一句“沒事了,快救人!”之後立即轉身沖向躺在地上的公子白。

在商瓷和了然的説明下,司徒焱焱把挨了雷劈的公子白扶到了沙發上。就在眾人圍住公子白欣賞他劫後餘生的糗相時,趴伏在地上的張曉東忽然翻身躍起絲毫不顧及其過激行為對公眾的影響徑直從視窗跳了出去。原來是天雷震壞了貼在張曉東肉身上的囚魂符,沒有被天雷滅掉的楊樂趁著眾人救護公子白的空當劫持張曉東的肉身逃跑了。

見楊樂逃走,商瓷急忙喊道:“嘯月,趕快去追!千萬不能讓她逃了!”

“放心吧!交給了我了!”嘯月答應了一聲,回手拎起看熱鬧的陳玄跳進了妖力空間。剛才一個衣衫不整的大老爺們兒從4樓視窗跳了出去,要是被人看到了肯定引發一場對屋主人的無限遐想,如果再跳出去兩個肯定要有人報警了。

拋下嘯月和陳玄不表,先說公子白。公子白此時氣息尚在,就是異常狼狽。爆炸式的刺蝟頭,一身發著焦糊味道的“網格衫”,嘴裏面噴著帶血腥味的熱氣。司徒焱焱和了然一起費了很大力氣,連續用了幾個治療和恢復的法術才治好了他的傷口,讓他的氣喘勻了。

公子白傷情穩定之後,銀光一閃,李寵從他的身體裏面飄了出來,苦著臉說:“我不在這段時間老大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咋變得這麼瘋狂呢?要不是我的能力今非昔比,就他這小體格兒早就變成灰塵遍佈在空氣中了。”

“你別吹大牛了!”李寵剛發完牢騷,公子白的話音就從他身後傳了出來。“我這體格兒怎麼了?要不是我千錘百煉已經達到無限接近絕緣體的境界,憑著身板兒硬朗扛住了天雷的破壞力,就你那比豆腐腦兒都齉(音nāng,極其不堅硬之意)的靈體早就散了!”

聽到公子白說話,李寵急速回身,確定公子白不是因為受傷而胡言亂語,而是在得了便宜賣乖後,立刻反擊道:“老大,不要轉移話題!關鍵的問題在於你太瘋狂了!要不是你非要弄萬象移魂陣,也不會有現在這出兒。要不是大夥兒死命保你,天譴去的也快的話,你我兩個可就都在他們的記憶中永生了!”

李寵說完,了然面帶怒意地對公子白說:“李道友說得對!公子施主,方才之險,乃是陣勢逆天而致。今次有我等在此可保你無恙,若無我等後果實難預料。以後,切不可如此妄為了!”

不單了然面色不善,司徒焱焱和商瓷也對公子白投去了責怪的目光。在眾人的眼神攻勢之下,公子白只好舉手投降,一臉無奈地說:“其實,這事也不能全怪我。之所以這樣,主要原因還是怨茅山派的前輩們太陰險了!”

公子白話一出口,以李寵為首的哈“茅”一族們立刻齊聲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公子白一臉無辜地繼續說道:“通過剛才的陣勢運轉可以得出一個結論。萬象移魂陣是一個逆天的法陣,一旦運轉到緊要關頭必定要遭來天譴天劫,要想順利施展不單施法者的法力心志要極高,而且要有足夠能力的人為其護法,或者構建防禦天譴天劫的陣勢才能保證安全。如果沒有這個準備,必定會在天譴天劫和陣勢被騷擾後產生的反噬之下死翹翹。這麼重要的事情,發明陣勢的人會不知道嗎?茅山的前輩把萬象移魂陣列為禁術之後,雖然沒有毀掉陣圖和法訣,但是卻把這個最重要最要命最關鍵的情況給刪節了。在我看到的典籍裏,有關萬象移魂陣會遭致天譴天劫的記載連一個字都沒有。這樣一來這個流傳下來的陣勢就不是偷天換日的大法術,而是專門謀殺心術不正的施法者的毒藥了。茅山前輩們的用心出發點是好的,可是卻把我這個心術非常正直的弟子給整慘了!”話說到這份兒上眾人才恍然大悟,就連老爸是茅山英雄的李寵也不得不承認茅山派的先人確實夠狠了!

一陣唏噓之後,司徒焱焱正色說道:“公子白,你為朋友甘願冒險,值得佩服。可是冒險不是冒傻氣,若不是大家死力相抗,加上你的法力不續造成陣法提前中斷,剛才的天譴雷劫就要了你的小命了!”

自己冒然行事引發天譴雷劫,差點兒搞出“滅團”事件,公子白自知理虧,為了防止批鬥大會立時召開,只好使出了話題轉移大法,問道:“張曉東的肉身哪去了?該不會是讓楊樂給跑了吧?”

商瓷摟著公子白的肩膀頭壞壞地說:“小白,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就你那點兒本事弄出的符咒,對付冤鬼還可以,對抗天雷就是扯淡了。天雷之下,你的符都變成廢紙了。楊樂帶著張曉東的肉身逃跑了,嘯月和小陳追了出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抓回來呢?”

公子白抓了抓雷擊過後的刺蝟頭,面露憂色地說:“要是讓楊樂跑了,還真是麻煩!沒了她,可就沒法讓張曉東出來了。”

公子白正說著,嘯月和陳玄一起從妖力空間裏面跳了出來。公子白使勁揉了揉眼睛,認真地看了兩遍,看得嘯月和陳玄渾身不自在。最後陳玄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師叔,你看什麼呢?我倆身上沒長花吧?”

“你倆不是去追逃跑的楊樂了嗎?怎麼就你們倆回來了?楊樂哪去了,該不會跟丟了吧?”公子白滿眼期盼地問。

被公子白一問,陳玄立刻作出一副沉痛的表情,很認真地對公子白說:“師叔,不是和你開玩笑,楊樂真的跑了,我倆沒抓到她。”

公子白把目光投向嘯月,希望從他那裏得到不同的答案。“別瞅我,瞅我也沒用!張曉東的肉身真的丟了。我沒跟上!”嘯月的回答徹底破滅了公子白的幻想。

嘯月一張嘴就被幾道難以置信的目光給穿了七八個窟窿。商瓷有些責怪地問:“嘯月,這可不是你的性格呀?你犀利的眼神、靈敏的嗅覺,還有傳說中的第六感都哪去了?跟一個人,怎麼能跟丟呢?”

嘯月不甘受辱,臉紅脖子粗地為自己辯護:“嚴格地說,我跟的不是純粹的人,而是一個被冤鬼附身的人,而且這個冤鬼還頗有精神病的潛質!她從樓上跳下去之後,根本不考慮驚世駭俗,一會兒躥樓頂,一會兒鑽商場。更絕的是這廝被天雷轟過之後,無論是人的氣味兒,還是鬼的氣息都沒有了。結果在一個網吧附近,讓她三晃兩晃就消失。我和陳玄到現在還弄不清她是用什麼方法逃跑的呢?”

“阿彌陀佛!冤鬼脫出必造殺孽!”了然歎道,“既然她執迷不返,我等只好想辦法將之收服了!”

公子白點了根煙吸了兩口,穩定了一下情緒後說:“了然大師說得對!咱們務必把這個楊樂給收了!不然,我這個哥們可是徹底沒救了!”

“計將安出?”李寵作古人狀問道。

“山人自由妙計!”公子白搖頭晃腦極盡裝模作樣之能事,眾皆作癡呆或嘔吐狀鄙視之!
殤嵐 發表於 2008-11-24 13:00
第二十節 新聞人物

    公子白的萬象移魂陣失敗了,楊樂帶著張曉東的肉身失蹤了,問題嚴重了。因為張曉東沒有為自己找替身的能力,公子白一眾也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解鈴還須系鈴人,想要把張曉東弄出來,唯一的辦法就是把楊樂再抓回來,然後讓她自願返回到硬碟裏把張曉東換出來。可是,如果逃跑的楊樂報了仇,消了怨氣,那麼她就失去了冤鬼的性質,到時候就是她願意去換張曉東出來也不好使了。而逃跑的楊樂肯定是去找原來的老闆王佑禮報仇了,所以必須阻止楊樂報仇。同時,即便楊樂藏了起來無法找到,但她一定會去找王佑禮報仇,只要找到了王佑禮,就是找到了楊樂。

    “說得有些道理!阻止冤鬼報仇這種缺德的事我還沒幹過呢,個人感覺與我鏟惡鋤奸的熱血大俠精神不太搭調啊!”聽完了公子白的一通理論後,嘯月有些個人看法。

    對於嘯月的看法,司徒焱焱和了然沒說什麼,商瓷可不客氣,挪揄道:“可別提你的大俠了,就知道你成天晚上在樓頂上蹲著,沒看到你做出什麼大俠的事來。人沒見你救到,可到聽說你嚇壞了幾個晚上出來逛街的小妖女!現在外面都傳說,S市有個夜遊色狼呢?搞得女鬼和女妖們都不敢出來了!”

    “你這絕對是嫉妒我比你長得帥故意造謠!你個老人精是不是跟本地的那個小妖精有一腿呀?”嘯月立刻就展開了反擊。

    “哎、哎、哎……,你們哥倆跑題兒了!”公子白一邊說一邊用眼睛朝司徒焱焱那邊撇了撇。

商瓷還好些,嘯月可知道,司徒焱焱最討厭的就是色狼了,趕緊用手捅了捅商瓷的肚子停止了跑題兒。看他倆住了嘴,公子白接著說:“嘯月老大,你說的不是沒道理。阻止冤鬼報仇是很不地道的事情,古往今來沒幾個人幹。可是現在的情況是,一邊是鬼、一邊是人,兩個只能選一個。無論是出於道義,還是出於個人感情,我們都得先救張曉東。大不了,我們救完了張曉東,再多費些力氣幫她報了仇,了了她的心願就事了。”
  
    “鬼律師就是鬼律師,這話說得講究,就等你這話呢!別看我和你是兄弟,要是你單單為了救張曉東而一味的壓迫楊樂,我還真不願意幫你。你說這話,我就一個字——頂!”嘯月的話代表了所有人的心聲,大家就此達成了一致。先阻止楊樂報仇,保持她的冤鬼性質,然後讓她把張曉東換出來,最後創造條件,讓她自己報仇超生!
  
    第二天早上,某派出所接到了報案。在一座即將被拆的老式磚樓裏發現了一座地下室,地下室裏一片狼藉,除了散亂的機器零件之外和一些疑似人類屍體碎片。派出所民警到現場初步勘察之後,竟然意外地在一張破床底下找到了一本日記。看到了日記的內容之後,派出所民警感覺到事關重大,趕緊把情況報告給了刑警隊。

    晚上六點鐘,S市刑警支隊的史正召集了五名警員在小會議室裏開起了碰頭會。看到人都來齊了,史正關掉了會議室的燈,示意助手打開了投影,就著螢幕上的畫面開始了講解。

    “今天下午,派出所接到報案。頭一天晚上樂泰社區的電力中斷,在電力檢修過程中在樂泰社區旁邊的樂民社區的一座舊樓內發現了隱蔽地下室,在地下室裏發現了女性屍體碎片以及死者生前日記本。根據日記本的記載,死者為自殺,但是在日記中還牽涉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走私、行賄的犯罪行為。就這個事,找你們來開個會,研究一下……”
  
    史正的話說了半截,就被一個大嗓門給打斷了。“史隊,走私歸緝私警管,賄賂的有檢察院,咱們為這些事開會,不是多管閒事嗎?”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有“雷爆頭”之美譽的雷暴。

    史正瞪了雷暴一眼,半開玩笑半訓斥道:“老雷,還沒輪到你發言呢!小心我扣你獎金。”

    雷暴一看史正的眼色就知道現在要說的事情關係重大,趕緊縮了縮脖子,用煙捲堵上了嘴巴。其他心裏有疑問的人見雷暴吃了癟,立馬都收起了輕視之心。史正見下屬都端正了思想,示意助手換了下一組畫面,這組畫面與剛才那些淩亂的現場圖片不同,竟然是一個中年男人的組圖,其中有開會剪綵的,還有扶貧救災捐款的。

    史正指了指投影上的人說:“這個人你們認識吧?”

    隊裏面最關心時事的小馬回答道:“這不是王佑禮嗎?他現在是政協委員,市工商聯合會副理事長,不但兜裏有錢,腦袋後面有光環,這兩年還捐了不少錢給希望工程,得了個王大善人的稱號。據說他是從一個小公司開始幹起來的,好多作買賣的都把他當偶像呢!”

    “沒錯。死者日記本裏面所涉及的就是這個人的犯罪問題。局裏已經利用技術手段確認了死者的身份,調查了王佑禮的背景資料。事實表明,王佑禮早年開的公司確實是在發現屍體的社區,而死者生前確實在那個公司任職,直至家屬報案失蹤。具體資料在桌面上,你們自己看看,然後談談看法。”史正說完指了指桌面上的資料,然後關掉投影打開了會議室的燈。

    幾分鐘後,看過資料的小張首先發言:“史隊,按照資料顯示,這個王佑禮確實有重大嫌疑!單就楊樂自殺在他的公司裏,他不但不報案還把地下室封了這一點來說,就百分之九十了。可是,老雷說得對,這事不歸我們管呐!”

    史正見下屬進入了狀態,詳細解釋道:“本來這事不歸我們,可是這次碰上的不是張三李四,而是風頭正盛的新聞人物。這位王大善人現在可是商貿集團的老闆,跟許多領導都是鐵哥們兒,尤其是海關那邊更是熟得跟自己家似的,他要是出事就得牽出一串來。為了防止緝私局那邊跑風兒,市里和省裏緊急研究,最後決定這事先由我們進行秘密偵查,待時機成熟證據充分後轉給上級緝私局直接查辦!”

    史正的話一講完,所有人都皺眉頭了。最終還是雷暴憋不住勁兒,放炮發牢騷道:“史隊,這不就是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嗎?查不出來是無能,查出來了功勞是別人的!為啥撈不著好兒的事都找你呢?”

    “沒辦法!誰讓你隊長我是思想政治過硬,頭腦睿智無雙呢?俗話說能者多勞,你們跟著我這麼厲害的領導,想不受累都難啊!”史正想模仿公子白來段自戀調解一下氣氛,可是看到下屬痛苦無比的表情後只好改換了套路,信誓旦旦地說:“你們別都臭著臉,大不了搞定這事後我給你們爭取幾天帶薪休假,再請一頓大餐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看在你夠誠心,這事俺們就給你兜著了!晚上蹲坑的時候,你可別忘了給送盒飯!”歲數最大的雷暴招呼了一聲,帶著其餘三個人夾著資料離開了會議室。他們都是辦案多年的刑警,只要知道了任務內容就行了,具體細節如何實施自然不用史正去操心。

    下屬們都走了之後,史正坐到了椅子上稍事休息。他一邊閉目養神一邊在心裏核計:“這自戀還不是誰都可以的。剛才試了一把,不單別人看著噁心,自己聽著都起雞皮疙瘩。真不知道公子白那小子是怎麼練出來的?他的自戀怎麼那麼幽默,我的咋就那麼噁心呢……”

    時間回溯到當天早晨八點鐘,王佑禮剛剛坐到他的老闆台後面的時候。王佑禮今年四十五歲,中等個頭,身材微胖,筆直口闊,濃眉大眼,精神十足,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絕對的誠實幹練,標準的成功男人形象。如今他可不是十多年前那個小老闆了,而是官場上有朋友,商圈裏有實力,社會上有聲望,口袋裏有銀子的企業家。

    王佑禮的屁股沒坐熱乎,新沏的鐵觀音剛送到嘴邊,辦公室的門就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被推開了。這下把王佑禮給嚇了一跳,手一抖,半杯熱茶就潑到胸口上了,害得他連拍帶打齜牙咧嘴。等把胸口的熱茶擦幹了,王佑禮發現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男子正在老闆台前面笑吟吟地欣賞著他的狼狽相,這個男子身後是手足無措的漂亮小秘書。

    見到眼前這個男子不到三十,站在那裏神態自若,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兒,老奸巨猾的王佑禮硬是把到了嘴邊的粗口憋了回去,轉頭沖著秘書吼道:“小楊,來客人要先通知我一聲,進來要先敲門,這點兒常識你都不懂啊?是不是不想在這幹了?”

    被王佑禮一吼,小秘書的眼淚立刻就下來了,帶著哭腔說:“對不起,王總。他什麼也不說,硬闖進來的,我攔他,可攔不住啊!”

    王佑禮認為他訓秘書是給自己一個臺階也是給進來這人一個臺階,可是進來這位根本不給他這個面子,不但不自報家門,還擺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在那裏看著他訓秘書玩。

    這下,王佑禮可忍不住了,瞪著這位牛人叫道:“公、檢、法、國地稅、黑社會,你到底是混哪里的?就是市長來找我也沒有不敲門就闖進來的!”

    這位牛人沒有出聲,在王佑禮的咆哮聲中抬手抹了抹頭上根根立的短髮,不慌不忙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精緻的名牌盒,然後慢慢悠悠地從名片盒裏面抻出一張名片,再漫不經心地把名片丟在了老闆臺上。

    王佑禮讓進來這人十足的架子給嚇住了,心裏話說,這麼大的派頭難道說來的這位是跨國集團的財閥,或者是中央領導。心中忐忑的王佑禮趕緊抓起了臺面上的名片,急切地想知道面前的到底是什麼大人物。可是王佑禮拿起名片三秒鐘之後,臉色就從惱怒快速升級為抓狂。因為在名片上赫然寫著:××律師事務所律師公子白。

    鬧了半天就是個律師,而且是沒有名氣的律師,王佑禮拉下臉來,指著門口對公子白說:“我公司有現成的法律顧問,我也不欠別人的錢,不管你來幹什麼,在我沒叫保安之前趕快滾蛋!”

    裝了半天酷的公子白清了清嗓子,說出了進辦公室後的第一句話:“王總果然是個明白人,見到律師就知道有麻煩。你還真說對了,你不欠別人錢不假,可是麻煩可不止欠錢一種。我急著闖進來是怕別的同行搶了我的生意。”

    “我不認識你,跟你沒有生意!快點兒滾!”王佑禮發現公子白沒有離開的意思,馬上轉頭向秘書說:“小楊,馬上叫保安!把他給我拉出去!”

    公子白歪頭看了看撥電話叫保安的秘書,依舊不緊不慢地對王佑禮說:“王總,我的話就撂在這,你就要攤上大事了!如果現在和我簽委託合同的話,我只收你一萬元。如果等我走出了這個房間你再想找我的話,不準備好十萬現金就別給我打電話!”

    王佑禮隨手把公子白的名片扔到了垃圾箱裏,冷哼道:“我看你的精神有問題,我攤上事也不用你來擺平,趕緊滾!”

    “好良言難勸該死鬼!希望你後悔的時候,能想起我。”公子白扔下一句狠話轉身離去,都走到了電梯口還能聽到王佑禮呵斥遲到的保安的聲音。
殤嵐 發表於 2008-11-24 13:01
第二十一節 刑事拘留

冤鬼楊樂帶著張曉東的肉身逃跑了,用腳後跟想都知道她要幹什麼。有了肉身作掩護,再加上鬼術防身,楊樂要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唯一一件事就是找王佑禮報仇。如果王佑禮還是以前那樣的一個小老闆,公子白想要找到他還真得費不少力氣,可是他早已成了新聞人物,公子白只要花一點兒心思就弄清楚了如今的新聞人物真的是楊樂的冤家對頭,不是同名同姓另有其人。

調查清楚了王佑禮其人後,嘯月重操舊業作起了樓頂大俠,在第一時間把王佑禮給監視起來了。公子白和陳玄當了一把搬運工和佈景設計,趁夜把廢棄的伺服器零件、楊樂的日記本等等放回了地下室,然後按照公子白對意外現場的設計仔細佈置了一番。最後,公子白還客串了電工,把伺服器的電源線和附近社區的電線搭在了一起。於是就有了社區電力中斷,在檢修過程中意外發現地下室碎屍的一幕。

估計是楊樂的資訊沒有公子白靈通,公子白完成了所有佈置,她還沒有找到王佑禮採取行動。這一點正是公子白希望看到的,所以他就趁著暴風雨未至跑到王佑禮的辦公室去故弄玄虛按敲竹槓。公子白的算計挺精細,唯一沒想到的就是這個本來不歸刑警隊偵查的案子,竟然落到了他的兄弟史正手中。

公子白離開王佑禮所在的大廈,轉過街角,嘯月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公子白見嘯月攔路,作吃驚狀道:“大哥,你不堅守崗位,跑下來幹什麼?”

“讓小李替我一會兒,我沒有存貨了。”嘯月一邊說一邊熟練地從公子白裝零錢地褲兜裏掏了幾張鈔票,然後沖向了街對面的一個煙店。

公子白被攔路打劫,苦笑著對項下的法像說:“小李,你看見了吧!嘯月這廝哪有半點兒大俠的模樣?分明就是劫匪加煙民的壞種。這大白天的,我沒法爬樓,你就辛苦一會兒吧!”

“我可是兒童啊!你知道睡眠對兒童有多重要嗎?一套新款童裝,不然免談!”李寵嘴上敲著公子白的竹杠從法像裏飄了出來。

公子白瞪起眼睛對李寵說:“小李,你是不是在仙界混腐敗了。給你老大辦事,還講條件,能耐大了是不?”

李寵早就想好了理由,理直氣壯地對公子白說:“老大,我這可是跟你學的。你剛才的竹杠可是敲得咣咣響,你馬上就要進十萬現金,給你的小弟弄套像樣的行頭不過分吧?”

公子白被李寵說得挺高興,笑呵呵地回答:“你小子倒會看風頭火候,趁火打劫敲起我的竹杠來了!看在你為我犧牲挺大的份上,這次如果我的竹杠敲成了,一定給你弄套好衣服當禮物!現在趕緊去給我盯著,真要出來岔頭兒,就不好辦了!”

“有你這句話就OK了!”公子白難得的大方把李寵給感動了,樂顛顛地去執行監視任務了。

李寵去了不到兩分鐘,嘯月就叼著煙捲回來了。嘯月一臉神秘地把公子白拉到一座樓根底下,指著斜對面的大樓說:“小白,有點兒不對勁兒。你不是說海關緝私局和檢察院會查辦王佑禮的案子嗎?可我剛剛發現對面樓裏和街道上監視的人都是刑警隊的。”


“不能吧?你怎麼能肯定是刑警隊的?”公子白不太相信嘯月的判斷。

“當然是刑警隊的,對面樓裏拿著望遠鏡向王佑禮辦公室一頓望的就是你的同寢兄弟,我們的刑警副支隊長史正同學;在車子裏面打瞌睡的是你造就的刑警隊第一打手雷暴。這些人都在這兒,不是刑警隊的,還能是哪的?我這眼神兒你還信不著?”嘯月的回答十分肯定。
  
“有這事?”公子白眯著眼睛按照嘯月的指點看了一遍,在事實面前不得不承認:“還真是史正他們。看來,問題搞複雜了!”

下午兩點二十五分,王佑禮的辦公室門再次在毫無預知的情況下被推開,王佑禮當天第二次把茶潑在了胸口上。這回,王佑禮再也控制不住,頭都不台的罵道:“誰這麼有病,進屋不知道敲門啊?”

幾聲鏗鏘的腳步聲從門口迅速地逼近到了老闆台前,隨即低沉而嚴肅的聲音沖進了正在低頭擦胸口的王佑禮的耳朵裏。“你是王佑禮對不對?”

“我是,你誰呀……”鑒於聲音極具壓迫感,王佑禮警覺地抬起頭來,當他看到老闆台前面站著的是三個身著制服的員警的時候,準備好的一肚子狂言全都作廢了,隨即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早晨的時候有個叫公子什麼的律師跟他說的話。

領頭的員警體型彪悍,正是警隊第一打手雷暴,跟他來的是同一個組的小張和小馬。雷暴見王佑禮突然見變磕巴了,回頭看了看小馬,小聲地說:“他看到我們一下就磕巴了,肯定有問題!”

雷暴音量雖然小,但王佑禮還是聽到了。王佑禮的心緊縮了一下,然後板起臉,故作鎮定地對雷暴說:“這位員警同志,你說話注意點兒!我還沒問你們闖到我的辦公室來幹什麼,你就亂說我有問題,小心我找你們局長去投訴!”

雷暴瞟了王佑禮一眼,根本沒有接他的話茬兒,而是掏警官證一本正經地說:“王佑禮同志,現在我們懷疑一起殺人案與你有關,正式傳喚你到局裏接受調查,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雷暴剛說完,王佑禮就暴跳如雷了。“殺人?開什麼玩笑!你們憑什麼懷疑我?還傳喚,怎麼不乾脆給我來個刑拘呢?我不去!”

瞧著王佑禮的囂張形象,雷暴不由的捏了捏拳頭,指關節跟著啪啪作響。小馬知道這是雷暴要打人的前兆,趕緊上前一步拽住了雷暴的袖口,然後很平靜地對一臉奸笑意圖引誘雷暴犯下“員警打人”這種低級錯誤的王佑禮說:“沿河街589號1單元1樓3號這個地方你還記得吧?”

王佑禮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椅子上,想都不想就回答道:“我不記得。這地方跟我有什麼關係?”

小張一臉和氣地接過話頭兒,反問道:“王老闆真是貴人多忘事呀!那思道普信息技術有限公司這個名字你總該記得吧?”

提到思道普三個字,王佑禮的面部肌肉很不自然地動了一下,然後作努力回想狀說:“思道普,那是我以前開的小公司的名字。這個公司早就註銷了。”

“我剛才說的公司是王老闆發家致富的起點,剛才說的那個地址不就是你當年的龍興之地嗎?”小張繼續說道。

王佑禮從椅子上挺起身,雙臂報在胸前,面露不解狀問:“我早就不在那裏了,公司也註銷了。這跟殺人有什麼關係?”

小馬放開了雷暴,逼視著王佑禮說:“既然王老闆記起來了,自然還記得那個地方有一個地下室吧!就在昨天,我們在那個地下室裏面發現了一具女屍。經過技術鑒定,死者是你公司的職員,而且你搬離那地方的時間與死者的死亡時間大致相同。公司職員死在了辦公室裏,公司老闆沒有報案,反而搬離了那個地方,如果不把這個問題說清楚,王老闆恐怖要有麻煩了!”

“這回知道怎麼回事了吧?是現在跟我走,還是麻煩我回隊裏面拿張拘留票子回來銬你回去?”雷暴放鬆了手臂,打雷一樣的嗓音把桌面上的茶杯震得嗡嗡作響。

王佑禮的眼珠轉了幾轉,換了副吃驚的樣子說:“我不知道有這樣的事呀?該不會搞錯了吧!這樣吧,我跟你們回去,人命關天的事,我說啥也得配合調查呀!”

“那好!走吧!”雷暴沖著王佑禮揮了揮手,嚇得王佑禮往後躲了半步。

“等一下好嗎!我給我的律師打個電話!”王佑禮一邊說一邊拿起了手機。
  
不等王佑禮撥號,小馬已經伸手把他的電話拿了過去。“王老闆,這不是資本主義社會,你要是想請律師幫忙,得在我們詢問完以後。現在絕對不行!”

小馬的臉上帶笑,可是語氣堅決,王佑禮見此計不通,只好乾笑了一聲訕訕地說:“那好,那好!我收拾收拾,馬上就走!”接著裝模作樣地換了一件襯衫,然後趁著小馬他們不注意在系鞋帶的時候偷偷地從老闆台底下的廢紙簍裏面撿出公子白的名片揣進了口袋。

王佑禮進了刑警隊的辦公室之後,就開始不停的冒汗。在楊樂自殺的時候,王佑禮過於慌張,草率地封閉了地下室,賣掉了房產。等他穩定下來想補救的時候,已經失去了對房屋的控制權,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擔憂已經被沖洗殆盡的時候,突然之間這件事情就被晾曬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而且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請到了刑警隊。他心裏害怕,史正的心裏也捏著一把汗呢。根據楊樂的日記,王佑禮根本就沒有犯殺人罪,而且涉嫌的走私、行賄犯罪也沒有直接的證據,現在把他弄來只是兵行險招敲山震虎,希望給他造成強烈的危機感,從而把他的關係網給逼出來,再順藤摸瓜地查下去。假若王佑禮沉得住氣,對楊樂的問題來個坦白交代,而對走私、行賄卻死不承認,到時候不但王佑禮不能獲罪,還要被他反咬一口,刑警隊反倒會落下違法辦案利用職權打擊企業家的惡名。

王佑禮可能對江湖上“坦白從寬,牢底坐穿”的傳言有所瞭解,雖然心裏害怕,可是依舊死鴨子——嘴硬,一口咬定封閉地下室是因為地下室是違建,根本就不在設計圖紙上,搬離原來的辦公地點只是業務需要,至於地下室裏有死人的事的回答就三個字——不知道!


如此一來就成了麻杆兒打狼——兩頭害怕,史正方面害怕王佑禮醒悟過來反咬他們一口,王佑禮滿頭霧水不但害怕背上殺人罪名,更害怕因此暴露了他的黑色事業,從此與美好生活說拜拜。

就在雙方陷入僵局的時候,已經煩躁不堪的王佑禮爆發了。“你們有完沒完?一個破問題反復問了二十多遍了,我跟你們說了我不知道!有本事去查案子,別沒事在這搞疲勞審訊!……”

在王佑禮的一頓牢騷中,小馬拉著怒火中燒的雷暴從辦公室裏面走了出來。雷暴看到史正立馬牢騷道:“史隊,你就別讓我跟著詢問了。看到那廝的嘴臉,我就想揍他!要我說,不如直接把那什麼的日記本給燒了,真的就辦他個殺人得了!”

“胡說八道!我們是員警,不是流氓!你這麼說不單是在藐視我破案的智慧,而是在侮辱我們的職業!你是不是不想幹了?”雷暴的話把心情不爽的史正給惹火了。

小馬見史正真生氣了,趕緊圓場說:“史隊,老雷是氣糊塗了。別說他了,我看見那傢伙在那裏裝×,我都想削他!跟報紙和電視上的形象比起來,簡直就是天上地下!我看出來了,這傢伙雖然有些心虛,但是不傻。想要徹底擊潰他的防線,找到破案的突破口,需要另想辦法,不能這麼幹耗著!”

史正掏出香煙給小馬和雷暴各上了一支,自己也點了一支,皺著眉頭猛吸起來。小馬和雷暴很清楚,作為警隊第一腦的史正是輕易不皺眉頭的,警隊早有明訓,史隊皺眉頭,必有大事發生!於是,他倆不敢出聲,小心地陪著史正抽煙,靜靜期待著隊長的重大決定。

果不其然,半支煙後史正的眉頭舒展,笑吟吟地對雷暴和小馬說:“既然他能硬撐,我就使個狠招,現在不把他整懵,等他明白過來就要把我們整懵了!”

“啥狠招啊?”雷暴和小馬迫不及待地問。

史正先沒說話招呼著雷暴和小馬進了他的辦公室,來到辦公桌前打開了鎖著的抽屜,從裏面掏出一張紙放到雷暴和小馬的面前,然後壓低聲音說:“他不是牛×嗎!我給他來個更狠一點兒的——刑拘!”

“啥玩意兒?刑拘?你說我不想幹了,我看你才真不想幹了!這跟我說的燒日記本也沒區別呀!”雷暴的眼睛等得有包子大,大有奪眶而出之勢。

史正用手按下了雷暴的眼皮,化解了他眼珠離家出走的危機後說:“區別大了!你說的是真把他弄成殺人犯,是製造冤假錯案。我說的是使用刑拘的方法迫使他狗急跳牆露出馬腳!”

小馬對領導的精神領會得比較快,趕緊問道:“史隊,你的意思是用刑拘嚇唬他。他一見咱們動真格的了,肯定會動用自己的關係網,到時候我們就順藤摸瓜,對不對?”

“沒錯!待會兒你們可得把戲給我演好了!”史正說。

小馬很贊同史正的計畫,可是轉念就提出了個疑問:“刑拘可得局長批准!要讓他相信起碼得有張拘留票子吧?咱們這麼幹,局長能批嗎?”

史正指了指辦公桌上的那張紙,對雷暴和小馬說:“用不著批,拘留票子有現成的,待會兒你倆拿過去給他看,讓他簽字。可有一點,你們可不能把票子給他拿去了,拘留通知書也不能發出去。如果讓他弄去了,我就得脫衣服回家賣白菜了!”桌面上的紙不是別的,正是一張蓋著大紅印章的空白拘留證。

小馬看了看拘留證,低聲問史正:“史隊,你咋有這東西呢?”

史正看了看雷暴,笑著說:“上回局長批的,我還沒等添呢,你就報告說嫌疑人外逃了。我揣著它跟你們去追逃,最後那個殺人的拒捕讓老雷一拳頭打成肝破裂報銷了,這張票子就一直沒用上。這回總算用上了,老雷上次挨的處分總算沒有白費!”

聽史正這一說,雷暴來了精神,笑呵呵地說:“史隊,你這條計策可是建立在我的精神痛苦之上的,立功的時候可別忘了算我一份!”

“立功?你以為我們幹的是好活兒呐?這回不挨處分遭報復就不錯了!”史正發了句牢騷後,板了板臉對雷暴和小馬說:“別在這愣著了,趕緊去搞定姓王的!”

史正這個狠招還真有效果,看到蓋著大紅印章的拘留證,王佑禮簽字的手打起了哆嗦。他這時候有兩怕,第一怕是對於楊樂的死他確實有責任,如果員警真的認真查起來,他還真說不清楚;第二怕是他曾經風聞,進了看守所搞不好要挨先入監的犯人欺負,真要是在裏面受了頓皮肉之苦外加精神摧殘,就算他能沒事出來,以後也沒臉在S市的富人堆裏混了。

在拘留證上簽過字後,王佑禮小心地問一直看著他的小張:“同志,問一下,可不可以讓我打個電話?”

小張斜了王佑禮一眼,愛答不理地說:“恐怕不行!你家裏我們會通知的,你還是老實地在這裏等著,等局裏的車回來就給你送進去了,我們也快點兒下班回家。”

事到臨頭王佑禮的氣勢沒有剛進來的時候足了,努力陪著笑臉說:“同志,通融一下吧!就打個電話。你要是做不了主,就麻煩你找你們局長商量商量。我跟他喝過好幾回酒呢,這點兒面子他還是能給的。”

王佑禮整泡蘑菇的時候,史正推門而入,對小張說:“小張,盒飯買回來了。你去吃飯吧,我替你看一會兒!”

小張應聲而去,史正坐到王佑禮對面,從褲兜裏面掏出了王佑禮的手機推到他的面前。“王老闆,咱倆以前照過面,局長也跟我提過你。現在你的案子在我手裏,按規定我們要通知你的家屬,你還有權利請律師為你提供幫助。別說我不照顧你,剛才你和小張說的我都聽到了。這是你的電話,我給你幾分鐘時間,跟你家裏打個招呼吧!”

史正說完,起身離去。就在史正推門的時候,王佑禮急聲說道:“史隊長,你的照顧我記住了。等事情過去了,一定登門感謝!”史正聽後,頭也不回,擺了擺手走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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