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個女兒做老婆 作者:何不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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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vvv 2008-8-24 15:39: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9 229387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1:07
第513章
作者:何不幹
    安鐵趕緊說:“當然是在想你了,不想你想誰。”

        接著,安鐵又覺得不對,感覺這麼說有點侮辱了白飛飛,於是補充了一句道:“我在想與你有關的一切。”

        白飛飛道:“那還差不多。”

        白飛飛一邊說,一邊用手在安鐵的丹田處摩挲著,然後又說:“那你說說都想了些什麼?”

        安鐵沉默了一會,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發熱,很多年前安鐵就對白飛飛掛在牆上的那幅《處女紅》的畫有一種古怪的感覺,在安鐵看來,那幅畫是一種警示提醒,同時也是一種暗示和表達。安鐵每次看到這幅畫,總有一種尖銳的不安,一種倉惶的逃避。

        安鐵無法面對這麼強烈的總是在你的內心刺痛你的聲音。其實,在心裡,安鐵其實十分清楚那幅畫的含義,正是因為清楚,他才總是逃避不去想,正是因為清楚他才自己欺騙自己地裝著糊塗,並告訴自己,那只不過是一幅畫,如此而已。

        世界本來就沒有太多的意義,總是追問意義是沒有意義的,一幅畫有什麼意義?一幅畫而已。那幅畫就如同扎在他內心的和踩在他腳下的一堆碎玻璃,那些破碎的光芒吸引著他,但那種踩上去的痛卻有讓他望而卻步。

        安鐵柔聲說:“我在想,你其實是個傻姑娘。”

        白飛飛傻傻地笑著,盯著安鐵,突然又嘆了口氣。

        安鐵心裡一驚,現在安鐵的感受那才叫一個複雜,聽到白飛飛證實她的第一次居然是跟自己,那種震驚與疼痛,讓安鐵現在的胸口涼一陣熱一陣的,起伏不已。安鐵現在最怕的一句話就是,白飛飛會直接對安鐵說:“在跟你的那天晚上之前,我還是處女呢。”

        剛有這個念頭,安鐵就在心裡大罵自己庸俗,但隨後他又安慰自己:“我其實不是在在乎處女這個東西,我只是害怕責任。”

        這麼想的時候,安鐵馬上又否定了自己:“處女就意味著責任嗎?愛不是一種責任?如果處女和愛發生了衝突呢?我還得為處女負責?”

        這麼一反問,安鐵又糊塗了,隨後,他又笑了,好像自己在這種時候思考處女、愛和責任的問題不僅大煞風景,而且這個問題好像跟自己和白飛飛沒有太大的關係,至少目前還沒有不可調和的關係。

        “你笑什麼?”白飛飛詫異地問。

        “你嘆什麼氣?”安鐵反問。

        “我先問你的。”白飛飛的手在安鐵的肚了上使勁擰了一下。

        “是你先嘆氣的。”安鐵低呼了一聲,還是跟白飛飛打趣著說。

        白飛飛把揚起的頭又重新靠在了安鐵的胸前,幽幽地說:“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有時候想一想,人生的樂趣其實真的不多。”

        聽了白飛飛的話,安鐵心裡很不是滋味,在所有人的眼裡開朗灑脫的白飛飛內心竟然如此彷徨而寂寞,內心歉疚的安鐵一時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飛飛,別想這麼多了。”安鐵沉默了一會,說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話,然後,用一根手指在白飛飛飽滿濕潤的唇上輕柔地觸碰著,白飛飛小貓似的縮在安鐵的懷裡就再也沒有出聲,一種久違的溫情在房間裡瀰漫,安鐵和白飛飛緊貼著的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與蠕動起來。

        安鐵的手在白飛飛的嘴唇上碰觸了幾下之後,就沿著白飛飛好看的下巴一直慢慢伸到她修長白暫的脖子上輕柔地撫摸著。白飛飛的臉在安鐵赤裸的胸口蠕動著,一隻手放在安鐵的手臂上,另外一隻手在安鐵的小腹小心翼翼地慢慢往下探去,白飛飛的手每往下移動一寸,安鐵的身休就不由自主地顫動一下。

        與此同時,安鐵的手也已經探到了白飛飛的乳房上,白飛飛的乳房飽滿而結實,彈力十足而又溫暖,安鐵開始是幾根手指輕輕地在白飛飛隆起的部分碰觸著前進,直到整個手掌全部遊走在白飛飛的乳房上面。白飛飛的乳房不算太大,剛剛比安鐵的大手大出一些,安鐵需要張開五指才能將其大部分覆蓋。

        安鐵的手遊走到白飛飛的乳房下面,然後從下往上托著輕輕揉捏著,很快,安鐵的大拇指和中指就碰觸到了白飛飛不大不小的乳頭,安鐵的手指剛剛碰到那裡,白飛飛的身體就像蛇一樣在安鐵的懷裡扭動了一下,然後,安鐵發現,開始那個柔軟的乳房,很快就在安鐵的拇指和食指上變得越來越硬。

        白飛飛的身體在安鐵懷中蠕動的時候,另外一直手正在一點一點深入到三角地帶的草叢中,安鐵似乎聽到了白飛飛細嫩的手指穿過草叢時的聲音,就像無數的螞蟻在那裡爬行,安鐵渾身開始抖動起來,感覺又癢又舒服,安鐵拼命地忍著沒有讓自己叫出聲來。

        終於,白飛飛的手穿過了叢林,一點一點輕輕覆蓋在小弟弟上,然後,溫柔地握住,停在那裡沒動。剎那間,安鐵的兩只腿直直地僵在了那裡,感覺下面的小弟弟仿佛被一個溫暖的漩渦包圍著,安鐵終於忍不住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

        白飛飛臉紅紅地抬頭看著安鐵,羞澀地對安鐵笑著,眼睛如水地看了安鐵一眼,再次低下頭去,伸出她嬌小可愛的舌頭,在安鐵的乳頭上舔了一下,然後,把安鐵的乳頭含在了口中,安鐵叫了一身,兩隻手放開白飛飛,攤放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大口地喘著氣。

        這時,就聽白飛飛柔聲問:“舒服嗎?”

        “哦!”此時,安鐵已經說不出話,嘴裡哼哼著,不斷地點著頭。

        就在兩個人意亂情迷之中,在安鐵被刺激得無法忍受的時候,安鐵一把把白飛飛拉起來,雙手環保著白飛飛的腰,盯著白飛飛的臉,這時,那個大大咧咧的白飛飛早已經不見了蹤影,眼前的白飛飛脣齒留香,鼻翼翕動,跟一個小姑娘一樣嬌羞可愛。

        安鐵憐愛地看了白飛飛一眼,然後用自己的嘴唇捉住白飛飛的唇,兩個人忘情地擁吻起來。如同初春的陽光雨露,兩個人仿佛如兩株生機勃勃的植物,在這個夜裡潮濕地瘋狂地生長著。就在兩個人激情難耐的時候,白飛飛已經跨坐在安鐵的兩腿之間,兩具赤裸的身體緊緊粘在一起,不停地尋找著對方。

        白飛飛的屁股坐在安鐵的小弟弟上,不停地挪著位置,尋找著安鐵的小弟弟,希望自己那期待的桃園把安鐵包容進來。

        安鐵在激情之中,發硬的小弟弟頻繁地在白飛飛的大腿之間左衝右突著,一時也沒找到準確的位置。

        焦急之中,安鐵突然說:“飛飛,我想去廁所。”安鐵在過分激動的時候總是無法克制地想去廁所。

        安鐵的話剛出口,不僅星眸迷離的白飛飛愣了下來,連安鐵都愣了,安鐵剛才實在是情急之中脫口而出說出來的,話一出口,安鐵就後悔不迭。

        安鐵從廁所出來,重新躺在白飛飛身邊,把白飛飛重新摟進懷裡,尷尬地對白飛飛笑了笑,說:“不好意思,我一過分激動,總是想上廁所。”

        白飛飛嫵媚地笑著說:“知道,聽你說過。”說完,白飛飛又靠了過來,溫軟的身子緊緊地貼在安鐵的身側,安鐵身上的火焰又迅速燃燒起來。

        白飛飛看著安鐵笑意越來越深,安鐵在白飛飛的這種注視之下咽了咽口水,就在安鐵翻身躍上白飛飛,把自己最堅硬的部分抵住白飛飛的時候,白飛飛面色潮紅地輕哼一聲,隨著輕體的顫動,手臂恰好把床頭櫃上的手機打到了地上。

        安鐵在手機墜地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猛地從白飛飛身上翻下來,冷冷地看著地上的手機沒說話,白飛飛一臉茫然地看看安鐵,嗓音有些沙啞地說:“怎麼了?”

        安鐵不自然地對白飛飛笑笑,道:“我想看看現在幾點了,我來之前準備接到幢瞳的電話之後去音樂學校接瞳瞳的,可這丫頭現在也沒來個電話。”說著,安鐵撿起地上的手機,一看,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安鐵沒敢看此時白飛飛是什麼樣的表情,低著頭撥了瞳瞳的電話號碼,接著就聽到電話裡傳來:“您好!您所撥打電話已關機。”

        安鐵擔心地又撥通了家裡的電話,響了半天還是沒人接,這下安鐵有點慌了,看看白飛飛,白飛飛已經把自己裹在了被子裡,正看著安鐵,還沒等安鐵開口,就著急地問:“怎麼了?瞳瞳在哪啊?沒回家嗎?”

        安鐵的眼裡閃過一絲愧疚,這種愧疚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對白飛飛還是對瞳瞳,安鐵道:“飛飛,我得去找找瞳瞳。”

        白飛飛頓了一下,說:“那趕緊去啊,沒事,看我幹嘛?你以為我是欲求不滿的老處女啊,快點。”白飛飛拍了拍安鐵的肩膀,然後又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安鐵連忙說:“不用,你在家體息吧,今天身體不舒服,記得多喝點熱水。”

        安鐵跳下床,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迅速穿了起來,然後站在床邊看著還處於慵懶而朦朧狀態中的白飛飛,張了張嘴,最終在白飛飛的嘴唇上點了一下,白飛飛淡淡地笑道:“快去吧。”

        安鐵心情複雜地下樓之後,心裡就被瞳瞳的事情迅速塞滿了,安鐵驅車趕往瞳瞳所說的音樂學校,找到那個學習班,學習班早就下課了,安鐵問了一下相關的負責人,才知道瞳瞳此時正在另外一處音樂室裡練習。

        安鐵問清楚音樂室的地址,開車找了過去,到了一看,安鐵一下子就愣住了,那個所謂的音樂室居然是一個酒吧。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1:13
第514章
作者:何不幹
    安鐵站在酒吧門口愣了一下,心裡一沉,幾步跨了進去,這個酒吧裡非常吵雜,那些年輕人尤其是男人花裡胡哨脂粉氣十足的打扮安鐵怎麼看怎麼彆扭,安鐵在酒吧裡找了大半天也沒看見瞳瞳的影子,便走到吧台,問一個服務生:“你好,這裡有一個音樂室嗎?”

        服務生看看安鐵,說:“對,就在後面,你從後門過去吧。”

        安鐵穿過酒吧往後門走去,通往後門的走廊很長,走廊的兩側畫滿了各種各樣的塗鴉,安鐵不安而快步地向後門的方向走,這時,酒吧喧鬧聲離安鐵稍遠了一些,安鐵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樂器擊打的聲音,聽聲音好像是哪個人在敲架子鼓等一類嘈雜的樂器,走得越近聲音越響,架子鼓的聲音簡直震耳欲聾,一聽鼓聲並不和諧,聽得出是一幫新手在練習。

        安鐵來到傳出雜音的房間門口,心想,瞳瞳不可能跟這些人混在一起吧,感覺這種地方應該是那些長頭髮的頹廢憤青樂手耍彪的地方。安鐵猶豫了一下,還是一把把那扇門推開,這時,房間里里明亮的燈光把安鐵的眼睛晃得瞇了起來,安鐵適應了強光之後,讓安鐵沒有想到的是,安鐵居然一眼就看見瞳瞳正坐在架子鼓旁邊,用力敲打著架子鼓,原來安鐵在外面聽到的這震耳欲聾的雜音竟然是瞳瞳敲出來的,安鐵驚訝地看著手腳都在架子鼓上忙活的瞳瞳,震驚得張大了嘴巴,半天沒回過神來。

        只見瞳瞳穿著一套非常淑女的橙黃色小洋裝,頭髮鬆散地披在肩頭,隨著鼓點的節奏搖著頭,漂亮的長髮在幾個鼓筒上面飛舞著,看瞳瞳那架勢,仿佛對她手下的鼓已經相當熟練而且投入,有種渾然忘我的感覺。隨著瞳瞳坐在架子鼓旁的動作,瞳瞳的頭髮飄逸搖擺著,架子鼓發出亢奮的響聲,與瞳瞳的漂亮文靜的臉和身上的穿著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這個時候,音樂室裡的人沒有注意到安鐵的存在,都在忙活著自己手頭的樂器,他們似乎在演奏什麼曲子。

        安鐵看了一眼瞳瞳的臉,瞳瞳的表情讓安鐵心裡一顫,透過瞳瞳的眼睛,安鐵突然發現了一個無比憂鬱和歇斯底里的瞳瞳,瞳瞳的胳膊正奮力地敲打著鼓點,仿佛在宣泄著什麼似的,安鐵似乎感覺到此時瞳瞳的孤單與無助,正藉著喧鬧的鼓點一點點地向外飛散。

        就在這個時候,曲子似乎排練完了,瞳瞳往門口一望,正好與安鐵困惑的目光對視在一起,瞳瞳拿著槌,下意識地敲了一什麼東西,架子鼓發出了一陣非常刺耳的聲音,音樂室裡的人都把目光看向呆在那裡的瞳瞳,然後又齊刷刷地盯著安鐵,整個音樂室頓時鴉雀無聲。

        看著安鐵眼睛裡的不解和震驚,瞳瞳手裡的槌啪地一聲落在地上,清脆的聲音霎時把整個音樂室的寂靜打破,瞳瞳慌亂地把掉落在地上的槌撿起來,然後像看著安鐵叫了一聲:“叔叔!”

        這時,一個小夥子開口道:“瞳瞳,你的家長來找你了?”

        瞳瞳有些膽怯地看看安鐵,然後對那個小夥子說:“嗯,老師,我先回去了,我叔叔來找我了。”

        安鐵皺著眉頭走到瞳瞳身邊,帶著一絲不悅對那個男人說:“你就是教這些孩子音樂的老師?”

        那個小夥子見安鐵不太高興的樣子,解釋道:“真不好意思,我看他們練得高興就讓他們在這多練了一會,可能這些孩子忘了時間了。”

        瞳瞳拉了一下安鐵的胳膊,小聲說:“叔叔,是我忘了打電話告訴你一聲了。”

        安鐵看著瞳瞳,語氣帶著一絲責怪,道:“可你不能把手機關機啊?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叔叔不擔心嗎?”

        瞳瞳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委屈地說:“我手機沒電了,我也不知道你在找我。”

        安鐵見瞳瞳一幅泫然欲泣的模樣,也就沒再說什麼,壓下自己煩躁的情緒,語氣緩和地說:“哦,是手機沒電了,算了,回去再說吧。”說完,安鐵對那個被瞳瞳稱為老師的小夥子道:“不好意思,我剛才沒聯繫上她,所以有點著急,可我不明白你們音樂學校怎麼在酒吧教這些孩子啊?”

        小夥子連忙道:“這個我看你是誤會了,我們這個音樂室算是給學生練習的,本來這裡是純粹音樂室,後來一些玩樂器的朋友建議搞點吃的喝的,就成酒吧了,這些孩子不會受外面的影響的,或者去酒吧裡的,今天有點晚了,確實對不住。”

        瞳瞳在一旁道:“叔叔,是我不好……”

        安鐵看看瞳瞳,又環視了一下音樂室,覺得瞳瞳在這裡學架子鼓也沒什麼奇怪,而安鐵的心裡還是有些鬱悶,原因不在於瞳瞳學了架子鼓又晚回家並與自己失去了聯繫,而是安鐵突然感覺瞳瞳似乎在有意的隱瞞自己學架子鼓的事。

        以前瞳瞳一直都在自己的視線之內,瞳瞳每一天要幹什麼都在安鐵的預料之中,而現在,瞳瞳最近在幹什麼,在想什麼,自己居然一點也不清楚了,一種濃濃的失落從安鐵心底悄然滋生。

        安鐵向教架子鼓的那個老師道:“是我不好意思,不知道這丫頭的手機沒電了,還以為出什麼事,老師怎麼稱呼?”

        那個小夥子道:“我姓胡,你叫我小胡就行了,瞳瞳很聰明,學架子鼓很有天分,對了,你怎麼稱呼?也姓童嗎?”

        安鐵看看在那低頭不語的瞳瞳,說:“我姓安,是瞳瞳的叔叔,那我先帶瞳瞳回去了,不打擾你們練習了。”

        安鐵帶著瞳瞳走出音樂室,剛一站在大街上,瞳瞳就小跑著跟上安鐵,拉住安鐵的胳膊,輕聲道:“叔叔,你生氣啦?”

        路上安鐵一直很鬱悶,又無從發洩的感覺,一直壓著,一聽瞳瞳這麼說,猛地轉過身,盯著瞳瞳,剛想衝口責問瞳瞳為什麼不告訴自己一直在學架子鼓,可安鐵看了瞳瞳一會之後,怒氣便在瞳瞳淚盈盈的目光裡一點一滴地消散了。

        等安鐵說出:“我沒生氣,丫頭。”的時候,安鐵竟對自己柔和的語氣感到沮喪,面對瞳瞳,安鐵似乎永遠也不忍心說出稍微重一點的話,尤其是對著瞳瞳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瞳瞳聽安鐵這麼說,面露喜色地挽住安鐵的胳膊,嬌聲道:“真是對不起,害你擔心的了,。”

        安鐵張了張嘴,摸摸瞳瞳的頭髮,緩緩地說:“丫頭,你怎麼一直沒告訴我你在學架子鼓啊?我還沒看到有幾個女孩子打架子鼓的。”

        瞳瞳目光閃爍看看安鐵,支支吾吾地說:“架子鼓怎麼了?那不也是樂器嗎?再說,那個學起來很快,也很意思啊,叔叔,你剛才進來的時候聽到了嗎?老師說我敲得不錯啊。”

        安鐵聽瞳瞳說完,也覺得自己似乎小題大做,可不知怎麼,一想起瞳瞳剛才在那敲著架子鼓,帥氣得跟個酷辣的小妞似的,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不禁盯著瞳瞳仔細觀察了好一陣,才確定眼前這個文靜而美麗的女孩就是瞳瞳,安鐵頓了一下,有些無奈、又有些沮喪地道:“哦,看到了,還真有點那麼個意思。”

        瞳瞳擔心地看看安鐵飄忽不定的表情,說:“叔叔,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敲架子鼓啊?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不去學了。”說完,瞳瞳看著安鐵,似乎想在安鐵的臉上找到些什麼。

        安鐵拍拍瞳瞳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說:“學吧,你喜歡就行,可是以後記住要早點回家。”

        瞳瞳一聽,高興蹦了起來,然後搖了搖安鐵的胳膊,把腦袋靠到安鐵身上,笑嘻嘻地說:“謝謝叔叔。”

        安鐵被瞳瞳快樂的樣子感染得臉上柔和了很多,不自覺地笑道:“鬼丫頭,走吧,回家了。”

        瞳瞳鬆開安鐵的胳膊,走到安鐵前面,然後轉過身一邊倒著走一邊觀察著安鐵,然後說:“叔叔,你還是笑起來比較帥!”

        安鐵頭大地看著瞳瞳,無意間看到瞳瞳正在往人行道上的一個垃圾桶靠近,趕緊拉住瞳瞳的胳膊,道:“小心!”

        瞳瞳被安鐵拉到身邊以後,才瞥見差點撞上去的垃圾桶,吐了一下舌頭,笑嘻嘻地對安鐵說:“哎呀,差點命喪垃圾堆啊,叔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吶。”

        安鐵哭笑不得地看著今天晚上出奇活躍的瞳瞳,突然感覺瞳瞳學架子鼓也不錯,起碼瞳瞳似乎開朗了很多,可安鐵也十分懷疑,這種表象很有可能是瞳瞳為了逗自己開心裝出來。

        瞳瞳看安鐵沒被自己的話給逗樂,不解地問:“叔叔,你騙我,你還是生氣”

        安鐵咧嘴笑笑,道:“好啦,咱們回家吧,我把車停在馬路對面的胡同了,你冷不冷?怎麼還是穿那麼少啊?”

        瞳瞳趕緊說:“不冷不冷,就是今天穿的鞋不太舒服,還踩了那麼長時間的釵,腳都有點疼了。”

        安鐵看看瞳瞳穿的鞋,皺了皺眉頭,然後蹲在地上,說:“上來吧,叔叔背你走。”

        瞳瞳猶豫了一下,然後高興地趴到安鐵的背上,用手摟住安鐵的脖子,安鐵感覺脖子上一涼,托著瞳瞳屁股站起身來,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還說不冷,手都涼成這樣了,以後不能光為了好看穿那麼少的衣服,知道不?”

        瞳瞳在安鐵身後乖乖地“嗯”了一聲,然後又貓兒一樣趴在安鐵的背上,一改之前的活躍狀態,安鐵陡然感覺,也不知道是自己還是瞳瞳的心在通通直跳。

        安鐵背著瞳瞳走在這個鬧市區背後的小巷子裡,初冬的清寒在人的皮膚上流露著明確的資訊,可安鐵一點也不感覺冷,安鐵感覺瞳瞳在自己的背上,就像整個春天在籠罩著自己,安鐵甚至看到春天就在前面的不遠處,還有一片片漫無邊際的綠。

        接下來的幾天,瞳瞳一直在觀察安鐵有沒有生自己的氣,好像瞳瞳也覺得自己學架子鼓沒有跟安鐵正式地去說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所以一見到安鐵就有點心虛,在安鐵面前總是笑嘻嘻的,一副討安鐵開心的樣子,學架子鼓的事情也沒怎麼提。

        瞳瞳近日來的樣子,讓安鐵突然想起瞳瞳初來大連的時候,自已想一想都覺得很有趣,所以瞳瞳越是在自己面前討好自己,安鐵就裝出很嚴肅的樣子,把瞳瞳搞得絞盡腦汁圍在自己跟前叔叔長叔叔短的。

        這一天,正好是週末,安鐵睡到日上三桿才起床,等安鐵從自已的臥室裡走出來,發現瞳瞳正在陽台上安靜地畫畫,此時的陽光恰好照在瞳瞳的脊背上,瞳瞳慵懶地站在畫架旁邊,拿著畫筆不知道在描畫著什麼。

        安鐵雙手抱肩靜靜看著沐浴在陽光中的瞳瞳,腦子裡突然閃現出瞳瞳敲架子鼓時那種略帶癲狂的模樣,這麼一對比,瞳瞳靜的一面和動的一面像南北極一樣讓安鐵覺得矛盾而有趣,心裡不禁又有些隱隱的憂慮。想著想著安鐵站在臥室門口嘿嘿地笑出聲來,瞳瞳揚起頭,一下子就捉到了安鐵在那偷笑時的表情,瞳瞳納悶地看著安鐵,問:“叔叔,你笑什麼呢?”

        安鐵呵呵笑著說:“沒笑什麼,你接著畫吧,我去洗臉。”

        瞳瞳感覺莫名其妙嘟了一下嘴,然後繼續畫自已的畫,安鐵一頭扎進廁所,對著鏡子咧嘴又笑了一會,然後又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覺得很無聊,用手捧起涼水揚在自己的臉上,透心涼,睡了一上午的大頭覺,本來渾渾噩噩的腦袋裡頓時清醒了許多。

        安鐵正在廁所用毛巾擦臉的時候,聽到有人在敲門,安鐵在廁所喊道:“丫頭,去看看誰來了。”

        接著就是瞳瞳一路小跑的聲音、開門的聲音,然後就聽瞳瞳說:“白姐姐來啦!”

        安鐵一聽,打開廁所的門走了出來,看見白飛飛已經坐到沙發上,看一眼穿著睡衣的安鐵,道:“你剛起床啊?”

        安鐵懶洋洋地往白飛飛身邊一坐,嘿嘿笑道:“難得清閑嘛,我估計你也是剛起床不超過一個小時。”

        白飛飛白了一眼安鐵,說:“瞎扯,我可不是廣告公司的老總,我都在影樓幹了一單生意才順道過來的。”說完,白飛飛掃了一眼已經坐到陽台上畫畫的瞳瞳,站起身走到瞳瞳身邊,看著瞳瞳的畫架子說:“呦,我們的小美女又在作畫呢?”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1:43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7-7 00:30 編輯

第515章
作者:何不幹
    安鐵坐在沙發上笑道:“是啊,我一起床就看見這丫頭在陽台上東畫西畫的,嘿嘿,這也是咱家的一景。”

        白飛飛看了一眼安鐵,然後把手搭在瞳瞳的肩膀上,說:“你說你跟瞳瞳在一起這麼久,怎麼就沒染上點瞳瞳的優點,幸好瞳瞳沒被你那些壞毛病影響,豬公子。”

        白飛飛說這些話的時候儼然跟安鐵親密如情侶一般,安鐵這幾日發現,自從上次與白飛飛的那個插曲之後,白飛飛跟自己的關係似乎更近了一點,安鐵自己似乎也是這樣,自己跟白飛飛的關係似乎不用多說,每次曖昧一次,兩個人就跟天生的情侶一般,十分默契。這種變化安鐵早已經習慣,而在瞳瞳面前,安鐵居然有一種故意跟白飛飛表現親密的意圖,可在每次故意時,心裡卻總是隱隱地擔心和有那麼一絲不容易察覺的痛。跟白飛飛在一起的感覺也的確是很輕鬆,而每次安鐵的眼睛看向瞳瞳時,安鐵那不安的心總是感覺有一個巨大漩渦,會將你吸住,然後再粉身碎骨。

        瞳瞳拿著畫筆的胳膊微微顫動了一下,盯著眼前的畫,笑著對白飛飛說:“叔叔睡覺的時候我也沒什麼事情幹,就隨便畫畫,白姐姐,你看,我畫得亂七八糟的,根本沒法看。”說完,瞳瞳伸手扯下畫紙,把剛才畫的東西揀做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裡。

        白飛飛被瞳瞳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愣了一下,然後摸摸瞳瞳的頭髮,說:“嗯,對自己要求嚴格一點好。”

        瞳瞳扭頭看看白飛飛,微笑著說:“不畫了,白姐姐,我去給你拿點喝的吧?你一會跟我和叔叔一起吃午飯怎麼樣?”

        白飛飛笑著說:“好啊,今天我給你們做飯,怎麼樣?”

        瞳瞳有些不自然地笑笑,輕聲說:“白姐姐,那怎麼好意思,你在影樓忙活了半天,還要給我們做飯,況且你還是客人呢,還是我來吧。”

        安鐵一聽,大咧咧地走過來,把手分別搭在瞳瞳和白飛飛的肩膀上,說:“你白姐姐哪是什麼客人啊,這樣吧,今天讓丫頭休息,我和你白姐姐一起做飯給丫頭吃,呵呵。”

        安鐵的話音剛落,白飛飛就懶洋洋地說:“你?還是算了吧,給我打下手我還嫌搗亂了呢。”

        安鐵道:“看不起我?我前兩天還跟瞳瞳說,要學兩手,省得總過著飯來張口的日子,防止哪天你和瞳瞳不高興了我就沒得吃了。”

        安鐵掃了一眼瞳瞳,只見瞳瞳臉上還帶著笑意,可眼睛裡暗淡了很多,似乎躊躇了很久才說:“那好吧,我今天就等著吃啦。”說完,瞳瞳把安鐵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移下來,挽住安鐵的胳膊,撅著嘴道:“叔叔,我可等著你今天能露一手呢,你可不許耍賴,我要吃你做的菜,白姐姐做的不算。”

        白飛飛看看瞳瞳挽在安鐵胳膊上的手,淡淡地笑了笑,然後對安鐵說:“看看,考驗你的時候到了,趕緊的,我這回倒是可以當你的師傅。”

        安鐵覺得自己此時的姿勢非常搞笑,一只胳膊搭在白飛飛的肩膀上,一只胳膊被瞳瞳挽在懷裡,安鐵迅速把自己解脫出來,乾笑道:“好,現在就幹!”

        安鐵和白飛飛在廚房裡忙碌的時候,瞳瞳在客廳裡出奇地安靜,安鐵雖然與白飛飛在廚房裡忙得腳打後腦勺,可不知為何,心裡總是像長了草似的,一直在想著瞳瞳此時的心情怎麼樣?是不是對自己與白飛飛在一起有什麼看法,這個時候,安鐵正在切菜,一個不留神,刀刃在手指上切了一下,安鐵居然沒感覺到痛,等安鐵看著切出來的菜上沾有血跡才知道自己的手被自己切了,這時才“哎呦”了一聲,打開水龍頭把手指放在冷水裡冰了冰。

        白飛飛見狀,趕緊捉住安鐵的手指,道:“欸,你看這活幹的。”然後打算去給安鐵拿創可貼。

        這時,瞳瞳趕緊走了過來,見白飛飛正拿著安鐵手指,頓了一下,擔心地看著安鐵說:“叔叔,傷口深嗎?哎呀,還在流血。”瞳瞳著急地拉著安鐵的胳膊就往客廳走。

        安鐵趕緊把自己的兩隻手縮回來,不自然地笑道:“別大驚小怪的,沒事,丫頭,你去給我拿個創可貼,一貼就行了。”

        瞳瞳和白飛飛對視了一眼,白飛飛推了一下安鐵,道:“傷員,趕緊一邊呆著去,讓瞳瞳給你處理一下傷口,這裡你就別管了。”

        安鐵被白飛飛推出廚房,瞳瞳趕緊給安鐵找出創可貼把安鐵手指貼上了,然後皺著眉頭說:“我看挺深的,叔叔,你怎麼搞的?把自己的手切得那麼深,痛不痛啊?”

        安鐵看看冽著嘴,像是自己的手被切到了似的瞳瞳,含糊地說:“沒事,一會就長好了。”

        不一會,白飛飛就麻利地把菜都做好了,大聲道:“開飯啦,傷員,小美女,準備吃飯!”

        瞳瞳趕緊幫著白飛飛把飯菜端上桌,三個人各就各位,白飛飛看一眼安鐵負傷的手指,搖頭道:“瞳瞳,你看你叔叔沒露一手,反倒切一手了,哈哈。”

        瞳瞳抿嘴笑笑說:“叔叔就不適合在廚房做飯,叔叔適合當老闆,嘻嘻。”

        安鐵摸摸瞳瞳的頭,說:“知我者,丫頭也,吃飯吃飯。”

        白飛飛看著瞳瞳和安鐵楞了一下神,笑著拿起筷子,給安鐵和瞳瞳分別夾了點菜放在碗裡,說:“吃吧!”

        瞳瞳對白飛飛說:“謝謝白姐姐,看著就很好吃,呀!還有叔叔最愛吃的回鍋肉呢。”說著,瞳瞳就夾了一塊肉伸到安鐵面前,笑吟吟地看著安鐵。

        安鐵頓了一下,看瞳瞳夾著那塊肉沒有放在碗裡的意思,似乎在等著自己張口去接,便有些不自然地看著白飛飛笑了笑,然後又看著滿含期待的瞳瞳,張開嘴把瞳瞳放在自己面前的肉吃進去。

        在白飛飛和瞳瞳的注視下,安鐵稀裡糊塗地把肉嚼在嘴裡,也說不出這肉到底是什麼滋味,安鐵只是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今晚自己笑得臉都快抽筋了,估計自己的笑容比哭也強不到哪去,安鐵今天才知道被兩個女人一起關心是計麼滋味。

        這頓飯吃得還算比較融洽,在中午明媚的陽光中,安鐵真切地感覺到家的滋味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可同時,三個人之間的那種怪異的氣氛也在不斷提醒著安鐵,這種幸福滋味裡似乎含著一種雜質,這種溫馨和幸福令人膽戰心驚。

        冬天一天比一天冷,這一天,濱城迎來了第一場雪,隨著白飛飛與安鐵越走越近,瞳瞳的反應也不似原來那麼大了,雖然瞳瞳對安鐵還是會情不自禁地親暱在一起,可似乎對白飛飛也逐漸適應了起來,白飛飛對於安鐵和瞳瞳一些親密的舉止,總能化解到正常的範圍之內。

        這段日子,安鐵慢慢發現,瞳瞳最近似乎對架子鼓越來越著迷,甚至比對畫畫還上心,經常在那間音樂室裡練到很晚才回家。

        這天上午,安鐵坐在辦公室裡看著落地窗外飄飄灑灑的雪像紙屑一樣飛灑在濱城的上空,手裡夾著一根煙,腦袋裡一片空白,眼看就要到年底了,公司最近已經開始源源不斷地進項著,工作上的事情一直非常順利,這令安鐵十分欣慰。

        安鐵不知不覺神遊到瞳瞳初來大連看到第一場鵝毛大雪時的樣子,安鐵家在南方,少年的安鐵很少看到這麼大的雪,那年冬天的那場鵝毛大雪安鐵也是第一次見,瞳瞳看來就更新奇了,望著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而降,小丫頭也沒穿羽絨服,興奮地衝下樓,站在茫茫的大雪之中,興奮地在大雪中蹦蹦跳跳地跑著,小小的臉凍得通紅通紅的。

        安鐵記得那次拿著一件鵝黃色的羽絨服跟著瞳瞳衝下樓,本來是想讓瞳瞳把羽絨服穿起來,結果變成了兩個人在大雪裡歡快地追逐,那時的瞳瞳已經是安鐵生活裡的一個不可或缺的部分,小丫頭總能令安鐵或者憤怒、或者喜悅,安鐵曾一度為自己養了一個小姑娘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超級奶爸而暗自神傷,後來才發現這個比雪花還純潔美麗的女孩不僅對自己的現實生活產生了深刻的影響還給自己的心境帶來了無法預料的改變。

        安鐵坐在辦公室的落地窗旁想起了很多,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絲笑意,這時,就聽辦公室的門響了兩聲,安鐵才從這漫天的雪霧裡回過神來。

        安鐵說了聲“請進”之後,趙燕笑吟吟地走了進來,看見安鐵正坐在落地窗旁抽煙,趙燕道:“安總,你也在看雪呢?”

        安鐵道:“是啊,難得第一場雪就下這麼大,你說這冬天冷兮兮的,要是沒有雪,冬天簡直是人間地獄,呵呵。”說完,安鐵走到辦公桌旁坐下來,看著趙燕道:“趙燕,快到年底了,你讓會計加緊把咱們公司的賬務整理一下,還有,年前可是咱們忙的時候,咱們還得衝一把,還是要多辛苦你啊。”

        趙燕道:“放心吧,安總,現在大家都鼓著勁幹呢,都想年底多拿點獎金,呵呵。”

        安鐵道:“你告訴下面,只要今年這最後一班崗站好了,每個人都少不了,對了,聖誕節馬上就要到了吧?”

        趙燕說:“還有將近一個月呢,怎麼?安總打算在聖誕節搞點活動?”

        安鐵笑道:“對頭,上次我不是叫歐陽振聲一起說了一個派對商業運作的計劃嘛,上次在過客酒吧的那次就算是熱身,我們從聖誕節開始,真正開始實施這個計劃,你看怎麼樣?”

        趙燕說:“好啊,上次安總不是說把咱們的派對做成一個品牌嘛,上次是峰會帶動的,這次趁著過節我們就轟轟烈烈把這個定期派對啟動起來。”

        安鐵沉吟了一會,說:“嗯,你今天回去也好好想想,明天咱來碰一碰,叫上歐陽振聲,把這個活動好好策劃一下。”

        趙燕看看安鐵,說:“行,我知道了,安總,剛才我聯繫了一下超市的趙經理,約了他今天晚上吃飯,他答應了,今晚咱們一起去嗎?”

        安鐵想了想,道:“我跟你一起去吧,這個趙經理能喝,你招架不住,我正好想跟他談談那個姜茶的推廣計劃,他在同行業算是比較吃得開的人,只要把他搞定了,對提升咱們那姜茶在市內的銷售額大有好處,這可是咱們做的第一個商超產品,一定要一砲打響。”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2:44
第516章
作者:何不幹
    與趙燕一起和那個商場超市的經理吃完飯,已經是晚上10點多。

        出了應酬的酒店大門,安鐵一看外面還在下著小雪,風已經停了。雪花如同柳絮般飄舞著落下,街道上和兩邊的樹上已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讓人的心情也頓時變得清新而美麗。

        兩個人都喝了不少酒,也許是因為酒精的作用,並不覺得冷。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細碎的雪花落在兩個人的身上,遠處有一兩個行人在街道邊走著,看著眼前美麗的雪景,兩個對視了一下笑了笑,都沒有說話。

        這是一條偏僻的街道,車輛很少,這樣下著雪的夜晚行人更少。這個時候,大連大部分的市民已經躺進了溫暖的被窩。

        站在街道旁邊,趙燕的肩膀瑟縮了一下,端莊美麗的臉在雪光的映照下顯得白裡透紅的,極為嫵媚。

        趙燕把雙手放在嘴邊呵著熱氣,看了安鐵一眼,笑呵呵的情緒很好,似乎留戀於眼前的雪景,站在那裡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送你回家吧。”安鐵說。

        “嗯,我想想……”趙燕看著安鐵笑了笑,猶豫著,然後說:“我們找個地方坐一會好不好?現在還不算晚。”

        “好吧,你說去哪?”安鐵問。

        “我們在附近街邊隨便溜達吧,附近好像就有咖啡廳,對了,附近有一家上島咖啡,我們去那裡吧。”趙燕很興奮地說。

        “好的,上車。”安鐵說。

        兩個人到了上島咖啡,要了一個靠窗的包間,點了一壺綠茶和幾碟零食小吃。

        諾大的咖啡廳沒有幾個人,包間裡更是安靜,窗外雪花飛舞,不斷地碰撞在窗玻璃上,城市顯得從來沒有過的祥和與安寧。

        趙燕有些發痴地看著窗外,臉上一片桃紅,雪夜小窗邊,美女春情意,眼前的場景如同一幅美妙的圖畫,讓在這個城市的夜顯得動人而溫馨。

        看著趙燕,和窗子外面的景色,安鐵笑了,笑得開心而快樂。這麼美好的雪夜,和這麼美好的女人,在一頓順利的工作餐之後,坐在一個雅緻而有情趣的咖啡館,這樣的機緣,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的。

        趙燕注意到安鐵正在看她,於是嫵媚地笑問:“你笑什麼?”

        安鐵說:“我在為自己的運氣好而高興啊。”

        趙燕笑道:“你怎麼覺得自己運氣好了?”

        安鐵說:“瑞雪兆豐年啊,現在公司業務進展這麼好,雪夜還有這麼好的美女陪著喝茶,紅袖添香,我要是再不承認自己運氣好,我就太不地道了。”

        趙燕笑盈盈地說:“你要是一直這麼知足就好了,我看你高興的時候不是很多。我就很知足。”

        安鐵盯著趙燕,笑道:“你怎麼容易知足了,我感覺你心思挺大啊,對公司的前景規劃與展望都不比我小。”

        趙燕看著安鐵,臉紅紅的,一掃平日精明強幹的作風,萬千情愫湧上雙眸,痴痴地看著安鐵說:“我對公司的信心來源於你啊,沒有你我哪敢想那麼遠,只要有你在,我就覺得,無論怎麼規劃,我們都會成功的。我自己其實很容易知足,從來不奢望更多,能有一個溫馨的家,工作過得去就行。”

        看著趙燕沉靜優雅而嫵媚的臉,安鐵心中一動,伸出手握著趙燕放在桌子上柔弱無骨的手,關心地說:“趙燕,工作總是做不完的,你應該抽時間考慮一下個人問題了,別因為工作耽誤了自己的青春。”

        安鐵的手在趙燕的手上握了一下,剛想抽回的時候,趙燕的手輕輕把安鐵的手抓住,看著安鐵,呆了一會,道:“我沒有耽誤青春啊,在公司工作我很快樂,真的,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就喜歡工作的人,只是,我就是覺得在公司裡工作很快樂和滿足,因為,我能和你在一起。”

        說完,趙燕的臉紅了一下,羞澀地看了安鐵一眼,又低下頭,看著安鐵和自己握在一起的手。安鐵的心裡一震,感動地看著趙燕,然後,輕輕握了趙燕的手一下,把手慢慢抽出來,想了想,說:“你現在也不小了吧,應該找個人陪陪你了,你2了吧?”

        趙燕抬頭,目光似乎暗淡了許多,“嗯”了一聲,說:“還早呢,想那麼遠幹嘛。”

        接下來,兩個人就陷入了沉默,安鐵的話說完,趙燕的情緒似乎低落了許多。安鐵看了看窗外的雪花,暗罵自己的嘴賤,好不容易有一個好心情的夜晚,還被自己給糟蹋了。

        最後趙燕抬頭笑了笑,對安鐵說:“今天那個姓趙的經理也不是很能喝酒嘛,你看我們倆都喝得不怎麼樣,他卻喝多了。”

        安鐵笑道:“那是因為我們倆喝酒也不是白給的,今天還不錯,天氣不錯,事情辦得也很順利。我們的姜茶最近銷售越來越好了。

        趙燕說:“嗯,年前不管是姜茶還是廣告公司,都是旺季,我們的這次過年又會有個好收成的。房產那這些日子運作的也不錯,成績越來越好,過完年之後的3月4月會更好。”

        安鐵說:“嗯,過完年房產那塊我們再增加幾個門市房。爭取在明年在大連三線四線的商業中心都有咱們的門市,真正能連鎖起來”

        兩個人在上島咖啡坐到12點的時候,安鐵把趙燕送回了家,到了趙燕家樓下,趙燕停下來,站在樓道前的雪地上,猶豫了一下,說:“上我家坐一會?”

        安鐵看了看表,道:“改天到你家來看你,今天太晚了,你也早點休息。”

        “好吧,那明天見。”說完趙燕轉身很快走進了樓道,樓道前面的陰影擋住了趙燕的表情,安鐵沒有看真切,只是感覺趙燕今晚的情緒有些不穩定。

        安鐵在樓下站了一會,看見趙燕把窗子打開,探出頭,朝安鐵揮了揮手。安鐵也揮揮手,然後轉身鑽進了自己的車。

        在往家裡走的時候,路過一個長長的橋洞時,剛出橋洞,安鐵發現自己的後面有一輛車,由於下雪,那車與安鐵的車挨得很近,安鐵仔細看了看,這輛車感覺很熟悉,好像是上一次跟蹤自己的那輛車,但也不敢確定。安鐵心裡一驚,心想:“媽的,有沒有搞錯,跟電影似的,老子有什麼跟蹤的呀,我又不幹違法的事,更不幹危害國家安全的事,與別人也沒仇,目前還不算大老扳,有點錢也全部投入再生產了,你就是綁架老子,老子也沒錢給你。”

        安鐵有些莫名其妙,要說有仇,自己算是跟王貴有點仇,但王貴那小子還不至於這樣吧,一般企業是不會玩黑社會這套的,即使是黑社會的企業,做大了一般的時候也會老老實實地想著把企業洗白。一般幹綁票殺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即使是黑社會也只有一些剛剛起步的急於撈取第一桶金的人才會幹,黑社會一般主要是玩恐怖威脅,真正綁票殺人一般是不會做的,王貴這小子一般不至於這麼失去理智。

        “操,我胡思亂想什麼呀,挺美的一個晚上想這些噁心人的東西,媽的,我倒想看看這傢伙是不是跟蹤我的。”想道這裡,安鐵把車改變了一個方向,在附近的兩個小區裡拐彎地兜了一圈,最後,安鐵還是發現這車還是遠遠地跟在自己的身後。

        安鐵也不以為意,索性把車停下來在那裡等著。跟在後面的車大概沒想到安鐵會把車在半道上停下來,車子一瞬間就到了安鐵的車身後,安鐵手扶著方向盤,抽著煙,向後看著,車子是一輛白色豐田,司機好像是一個30歲左右的乾瘦的小個子,安鐵不認識。

        那司機似乎吃了一驚,迅速看了安鐵一眼,發現安鐵坐在車裡盯著自己後,馬上加快速度,擦身從安鐵的車邊開了過去。

        看著那柳絮一般的飛雪打在車窗上,安鐵把煙彈出車窗外,罵了一聲:“操你媽的,大雪天不在家呆著,跟個老鼠似的。”

        安鐵回到家裡的時候,走進客廳居然發現瞳瞳還沒睡,正在一個電暖器旁邊烤火,臉和手被電暖器烤得紅紅的。今年的雪似乎下得有些早,暖氣過幾天才能來,房間裡非常冷。

        “丫頭,你怎麼還不睡了,都快1點了。”安鐵道。

        “床上太冷了,你這麼晚才回來啊。下雪了路滑吧?”瞳瞳的情緒似乎還很高,看見安鐵回來興奮地說。

        “還好,那你怎麼不開空調?”安鐵問。

        “我打了,空調好像壞了,你房間的空調是好的。”

        “哦,那明天叫人修一下,要不你去我的房間裡睡,我在客廳睡沙發,你早點睡吧。”安鐵說完,便進了廁所洗漱。

        等安鐵洗漱完畢出來,發現瞳瞳還在客廳的電暖器旁邊烤火。

        “你怎麼還不睡啊?”安鐵詫異地問。

        “我等你啊。”瞳瞳說:“我們一起睡吧,好不好?你睡客廳太冷了。”

        安鐵猶豫了一下說:“我睡客廳沒問題。”

        瞳瞳走了過來,推著安鐵進了安鐵的臥室,羞紅著臉說:“你看,我把被子都拿過來了,我們一人一個被窩。”

        說完,脫了外套就迅速鑽進了自己的被窩。安鐵看見瞳瞳穿了一件銀白色的保暖內衣,把瞳瞳的身材襯托得竟然凸凹有致,皮膚玉一般光潔,看起來就很有彈性。安鐵的心裡又開始不安起來,沒想到瞳瞳現在能發育得這麼好,瞳瞳真的是個大姑娘了。

        “好吧。”安鐵無奈地說,說完,關了燈,小心翼翼地爬進了自己的那個被窩,很彆扭地躺了下來。

        剛關燈,屋子裡還一片漆黑,只有窗戶外面有著微光,雪花飄在窗子上,仿佛叮噹有聲,周圍安靜得出奇,安靜得似乎只聽到安鐵和瞳瞳的心跳。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2:50
第517章
作者:何不幹
    被窩裡很涼,因為喝酒和跟蹤者的刺激,安鐵現在渾身發熱,躺在涼涼的被窩裡反而覺得很涼爽。躺下之後,安鐵長籲了一口氣,轉頭看了看瞳瞳,感覺瞳瞳安靜地躺在被窩裡,沒動也沒說話。

        人在黑暗裡時間一長,眼睛就會逐漸亮起來。現在,安鐵就感覺房間裡的東西逐漸清晰起來。外面的雪花還在窗戶上飛舞,因為沒有風,雪花在玻璃上輕舞飛揚的,姿態窈窕,周圍安靜得出奇,使這個夜晚安寧而美好。

        安鐵的心裡充滿了那種奇怪的感激,有時候,他覺得生活當中實在有許多美好的值得留意的東西,如同生命,雖然結局大多讓人悲傷,但過程卻是美麗異常,只是這樣的美需要有一顆能發現美的心才能感受得到,可惜,我們的心更多的時候被世俗的塵埃遮蔽著,以至于我們更多的時候感覺生活總是灰濛濛的。

        這時房間裡越來越亮,就像凌晨的晨光已經照了進來似的,寧靜的房間裡跳動著一種莫名其妙的讓人心動的生機。

        這時,安鐵看見了瞳瞳,只見瞳瞳正睜著眼睛看著安鐵,安鐵甚至能感覺到瞳瞳那發亮的眼睛裡燃燒著火焰。

        安鐵伸出手握住瞳瞳放在被外面的手,感覺瞳瞳的手很暖和。

        安鐵笑了笑道:“手挺暖和的。”

        瞳瞳“嗯”了一聲,輕輕地說:“剛才在電暖器上烤的,腳現在挺冷。”

        安鐵猶豫了一下說:“那你把腳塞到我的被窩里來。”

        安鐵的話剛說完,瞳瞳就把腳從她自己的被窩伸到了安鐵的被窩裡。安鐵的腿上一陣刺骨的冰涼,安鐵吃了一驚道:“丫頭,你這腳怎麼這麼涼啊?”

        瞳瞳說:“涼吧。”

        安鐵說:“嗯,挺涼的。”

        看見瞳瞳的腳從她自己的被窩塞在自己的被窩裡,中間總是漏風,瞳瞳不停地去揪被子漏風的地方。安鐵心裡一軟,掀開自己的被子說:“到我的被窩里來吧。”

        聽到安鐵這麼說,瞳瞳把自己的被子搭在安鐵的被子上,兩個被窩並成了一個。

        安鐵攬過瞳瞳,讓瞳瞳躺在自己的臂彎裡,說:“晚上在外面吃的還是在家吃的?”

        瞳瞳聲音溫柔地說:“在家。”說著,瞳瞳溫熱綿軟的身子在安鐵的懷裡動了幾下,找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躺在安鐵的懷裡。

        “今天這雪還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呢,很漂亮,我想起有一年也是第一場雪的時候,你騎著自行車去學校接我,我記得那天你去的時候我們還沒下最後一節課,你在外面站了好久,身上全是雪。”瞳瞳說。

        “是嘛?我都忘了,我不是在下雪的時候經常去你們學校接你嘛?怎麼就記得那一次啊?”安鐵苦笑著問,這時候,安鐵感覺自己的下身在逐漸變化著,一種非常不自在的感覺和非常複雜的情緒包圍著安鐵,使安鐵有點心不在焉,一心想讓自己的小弟弟不要繼續變化。

        “不知道,反正就那一次的印象持別深刻。”瞳瞳說著,似乎感覺到安鐵語氣裡的敷衍,原本想攀上安鐵脖子的手猶豫了一下,然後又把手不自然地縮了回去,安鐵感覺瞳瞳似乎一下子又沉默了下來,那只縮回去的手似乎不知道放在哪裡。

        安鐵正看著瞳瞳的手發呆的時候,瞳瞳抬起頭,忽閃著大眼睛望著安鐵,安鐵有些不自然地動了一下身子,輕聲說:“估計這兩天就通暖氣了,明天我給你買個電熱毯,睡覺之前把被子摀熱了就不冷了。”

        瞳瞳垂下眼簾,乖乖地“嗯”了一聲,然後又把腦袋枕到安鐵的臂彎裡,估計是手夾在兩個人身體的失縫裡有些不舒服,安鐵輕聲咳嗽了一下,塞了塞被子,說:“時候不早了,咱們睡覺吧。”

        瞳瞳動了一下身子,說:“叔叔,你困嗎?”

        安鐵把目光投向不遠的窗戶,看著雪花隔著窗戶在外面輕輕飛舞著,沉吟著說:“嗯……有點困了,怎麼?丫頭睡不著?”安鐵這句話很違心,現在安鐵感覺自己像剛睡醒一樣,一點睡意也沒有,安鐵甚至感覺自己今天晚上要失眠了。

        瞳瞳沒說話,掀起一條被子挪到床的另一側,然後說:“那叔叔早點睡吧,我枕著你胳膊你會不舒服的。”說完,瞳瞳用被子裹好自己,把頭轉過去背對著安鐵,沒有了聲音。

        安鐵突然感覺自己的懷裡一陣空虛,胳膊還放在枕頭上擎著,手指尖還纏著幾絲瞳瞳的頭髮,沒一會,也不知道從哪吹過來的小涼風順著瞳瞳躲出被窩的縫隙鑽進來,安鐵也感覺到了冷。

        雪花不知疲倦地在窗外舞動著,屋子裡靜得似乎能聽到雪片敲打玻璃的聲音,安鐵望著瞳瞳蜷縮在被子裡的身子,在心底嘆了口氣,緩緩地說:“丫頭,那邊涼,你過來,我到你那邊睡,這個被窩都熱乎了。”

        瞳瞳背對著安鐵說:“沒事,這邊也不冷了,叔叔,你睡吧。”

        又是一片安靜,安鐵躺在自己的被子裡一動沒動地看著瞳瞳的頭髮,露出了小半截脖子,和拉著被角的小手,看著看著,安鐵似乎覺察到瞳瞳的身子在細微地抖動,安鐵心裡一顫,擠出一點笑意,道:“小丫頭,怎麼了?是不是想跟叔叔再聊一會啊,我不困,剛才逗你呢。”

        瞳瞳還是背對著沒回頭,輕聲說:“我沒事,叔叔,我正看著窗外的雪花呢,沒想到關了燈之後還能看見雪花的形狀,你看到了嗎?那些雪花還閃著光呢,外面一點也不黑。”

        安鐵聽完,緊張的情緒舒緩了起來,往瞳瞳的身邊挪了一下,兀自愣了一會神,似乎在琢磨瞳瞳剛才那詩一般的話,又似乎在猶豫著什麼,這時候,安鐵感覺自己的身上越來越熱,胳膊放在哪也不太舒服,瞳瞳身上不時飄來的淡淡的清香味道讓安鐵有點發暈。

        就在安鐵嗅著瞳瞳氣息發愣的時候,瞳瞳似乎覺察到安鐵有點不對勁,一轉頭,差點沒碰上安鐵的鼻子,安鐵一下子就捕捉到瞳瞳的眸子閃爍了一下,然後,就聽瞳瞳帶著愉悅而輕鬆的口吻說:“原來叔叔也在看啊,是不是很好看?”

        安鐵下意識地說:“好看,呵呵。”伸出手給瞳瞳塞了一下被角,然後用一只胳膊支著頭,有些心神不寧地望著窗外。

        瞳瞳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又把頭轉了過去,一動不動地蜷在那,過了好一會,才沒話找話地說:“叔叔,明天早晨咱們出去跑步吧?”

        安鐵聽完一愣,不解地說:“下這麼大雪怎麼跑啊?”說完,安鐵又有點後悔,補充道:“不過丫頭要是想跑,叔叔就陪著你。”

        瞳瞳緩緩地說:“就算不跑步,起床之後,我們在雪地上走走也很好啊,最好咱們早點起來,雪地上一個腳印也沒有,我們倆把雪地上踩滿腳印,一個大腳印、一個小腳印,那多有意思啊。”

        安鐵輕聲笑道:“行,那現在就睡覺,明天早晨出去踩腳印。”安鐵  地躺下來,眼睛望著天花板,不時地扭頭看看背對著自己的瞳瞳,心裡特別想像剛才那樣把瞳瞳摟進懷裡,卻又覺得這樣做有點尷尬。

        這時,床墊顫動了一下,安鐵感覺瞳瞳似乎把臉轉了過來,趕緊把眼睛閉上,儘量把呼吸調整得很均勻,裝作漸漸入睡的樣子,把雙手交握在胸前。

        只聽瞳瞳輕呼了一聲:“叔叔?你睡著了?”

        安鐵沒應聲,接著,瞳瞳把安鐵的被子掖了一下,又轉過身去,安鐵把眼睛張開,扭頭看看瞳瞳,隱約聽到瞳瞳好像吸了兩下鼻子,安鐵心裡一沉,趕緊用胳膊從背後摟住瞳瞳,等安鐵把瞳瞳摟在懷裡,安鐵都有點愣住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對瞳瞳說點什麼,索性繼續裝睡。

        瞳瞳卻輕聲笑道:“叔叔,原來你沒睡啊?嘻嘻。”

        安鐵低聲說:“怕你凍著,別說話了,睡覺!”

        瞳瞳不安分地扭動了一下身子,掀開被子的一角,又鑽進安鐵的懷裡,按住安鐵的腰,嬌聲說:“還是叔叔的身上暖和。”接著,瞳瞳的腳也向安鐵的腿上伸過去,這時候,安鐵也是蜷著身子,瞳瞳一時沒找好位置,小腳丫一下了踢在安鐵早已堅硬無比的小弟弟上。

        安鐵在黑暗中與瞳瞳對視著,下身傳來的腫脹的感覺和輕微的痛楚讓安鐵的額頭汗津津的,瞳瞳“呀”了一聲,把腳縮回來,一動不動地在安鐵懷裡躺著,身體像火炭似的。

        安鐵拼命壓抑著自己一觸即發的情緒,如果此時燈要是亮著,安鐵覺得自己的眼睛肯定像一頭餓狼,安鐵發現自己的情緒和身體越來越不受大腦控制了,異常痛苦地盯著瞳瞳看了數秒,然後有些失控地把瞳瞳緊緊揉進懷裡。

        可能是力道有點大,瞳瞳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叔叔……”

        安鐵無力地把瞳瞳放開,然後轉身把床頭燈打開,看了瞳瞳一眼,拎起自己的衣物,狼狽地逃了出去,當安鐵走到臥室門口時,瞳瞳在安鐵背後道:“叔叔,你去哪?”

        安鐵咬著牙,煩躁地說了句:“我出去走走,你早點睡覺!”

        安鐵一邊下樓一邊穿好衣服,等到出了樓門口,雪花向安鐵臉上一股腦落下來,安鐵打了一個寒噤,猶豫了一下,然後,一頭扎進了冰天雪地之中。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2:55
第518章
作者:何不幹
    外面很亮,雪地的反光把黑夜照得如夢如幻,那種夢幻中透出來的徹骨的冷,讓安鐵正在沸騰著的心清醒了許多。

        安鐵掖了掖衣服,把領子翻起來擋住雪花飛進衣領裡,慢慢走到了小區花園裡。花園裡的灌木和一些花草此時已經被雪覆蓋得嚴嚴實實,四周白花花一片,黑夜仿佛也被大雪清洗得潔白純潔起來。

        想著瞳瞳美麗的臉,溫柔的氣息和柔軟暖熱的身體,安鐵還是控制不住內心的那股衝動。安鐵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最近,自己對瞳瞳的思想越來越不單純,雖然安鐵不認為自己對瞳瞳的感情骯髒而齷齪,但自己身體上的反映明明告訴自己在對瞳瞳動歪心思。

        以前,安鐵總是用男人的正常反應做為自己的擋箭牌為自己辯解,加上每次總是喝了太多的酒,還說得過去,可是現在,這種衝動自己越來越難以控制,連不喝酒的時候安鐵也經常會有這種衝動。

        安鐵在心裡極端鄙視自己的這種動物一樣的衝動,對自己的女兒產生了難以自製的性衝動並且付諸行動,難道這不是鮮廉寡恥道德淪喪的禽獸的行為嗎?

        和一個13歲的尚未成年的小姑娘經常性的帶有性意識的身體接觸,肯定會對女孩子產生很大的心理影響,如果瞳瞳的心裡越來越扭曲,自己就是罪魁禍首。

        瞳瞳表面看起來溫和平靜,可她性格倔強,比其他女孩子更容易走極端,這種關係如果持續下去,可能對瞳瞳的影響是致命的,自己的情感的放縱很可能就會毀了瞳瞳的一生。

        現在這種後果已經開始有跡象了,可是要是自己斷然與瞳瞳變得生疏起來,如果態度掌握不好,也會對瞳瞳造成傷害,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呢。

        更加要命的是,自己與瞳瞳在一起總是掌握不了分寸,每到關鍵時候,總是會自亂陣腳,方寸大亂,安鐵在雪地裡轉來轉去,心裡七上八下地翻騰著,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好主意。

        這時,深夜的小區花園異常安靜,安鐵踏在雪地上的腳步上聽起來動靜非常大,雪地上留下了安鐵許多凌亂的腳印。

        看著天空飄動著的美麗的雪花,片片飛揚著落在地上,剛剛把安鐵踩出來的腳印蓋上,然後又被安鐵潦草地弄得十分凌亂。此時,夜晚安寧,雪花美麗,可雪地上的安鐵卻感覺異常的孤獨而痛苦。

        安鐵覺得此刻的自己,才是真正碰到了自己心靈上最大的危機。以往的每次挫折和磨難,安鐵總是會把心裡的積怨發洩出去,總有許多理由讓安鐵相信,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社會的扭曲和人心的陰暗造成了自己的痛苦。

        可是,這一次,他再也找不到外部的理由,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自己和瞳瞳畸形關係的發展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這種畸形關係的心裡背景只能是一個,那就是自己的心靈質量和道德標準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安鐵現在面臨的最大痛苦和危險是,他覺得自己在心靈和道德上走到了自己想要去的反面,而做一個心靈和道德乾淨的人是此前一直是安鐵的堅持和理想。

        而現在這一切,他不得不自己清醒地告訴自己,自己就是那個心靈素質低下的沒有社會正面的道德價值觀的人,通俗點說,自己就是那個心靈骯髒道德敗壞的人。

        滿懷英雄主義和理想主義的安鐵現在站在這個潔白的雪地裡,覺得自己如同一粒污染環境的塵埃,一個可恥的流氓,一個下流坯子,一個不可救藥的道德敗壞的人。

        回想自己這麼多年,大學的時候李曉娜離開了自己,他把這歸咎於物質對人們靈魂的強姦,也是物質對於一個不強大的男人的強姦,後來碰到了白飛飛,並和白飛飛在發生一夜情之後,他還是認為女人天生的懦弱和缺乏堅持,實際上他在骨子裡認為當時的白飛飛跟李曉娜一樣並不愛惜自己,導致這麼多年,一直跟白飛飛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的距離,在認同和懷疑中小心翼翼地相處;後來遇到秦楓,他想與秦楓好好相處,後來的事實卻同樣嘲笑了他,似乎在一系列的事情裡,都是別人的問題,而沒有自己的事情。

        可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內心裡埋怨別人,在混亂和懷疑中冷冷地看著這個世界,可是,我真的相信過別人嗎?答案是:沒有!我相信過自己嗎?答案還是:沒有!

        對李曉娜來說,一個少女是不會輕易背叛自己的愛情的,除非李曉娜真的不愛自己,自己既然愛李曉娜是不是有責任滿足李曉娜的需要?秦楓與自己想愛多年自己是不是應該更加寬容和信任?尤其是白飛飛,自己是不是更應該主動去了解和認識,而不是逃避和猶疑?

        可是,這個時代,人們真的是可以互相信任的嗎?

        一個不相信別人,又不相信自己的人會是一個什麼人?

        在深夜的雪地中的安鐵似乎突然才發現,這麼多年的心路歷程中,他一直忽略了一個人,忽略了最應該譴責的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自己!

        他無法原諒這樣的自己,站在雪地裡,他似乎完全看清了自己靈魂中的邪惡,和性格中劣質的部分。這與他活著的原則相悖,他不允許自己是這樣的人。

        沒有一種痛苦比自己徹底否定自己最痛苦。

        安鐵在雪地上蹲下來,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許多,他就那樣蹲著,仿佛世界在這一刻完全地靜止了下來,雪地上那個蹲著的人仿佛成了一個剪影。

        良久,那個雪地上的陰影終於動了動,在孤獨和痛苦中,他突然想起了他一直在路上行走著的朋友。

        這時候,安鐵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撥了李海軍的電話號碼,一陣長音,李海軍的聲音才睡意朦朧地傳來:“餵!安鐵啊,這麼晚你發什麼神經?”

        安鐵用疲憊的聲音說:“哥們,我有問題,很大的問題。”

        李海軍也許正在一個甜美的夢裡,聽到安鐵的話,一時沒回過味來,迷迷糊糊地道:“出什麼事了嗎?”

        安鐵頓了一下,感覺不知道從何說起,於是道:“沒出什麼問題。”

        聽到安鐵這麼說,李海軍好像清醒了過來,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不會有太大的生活問題,多半是腦子出了問題。”

        安鐵沉默了一會道:“我是腦子出了問題。”說到這裡,安鐵感覺到了冷,感覺身上有些發抖。

        李海軍想了想道:“感情問題別問我,我沒有建議。其他問題可能你也不需要問我,如果是需要錢,酒吧有我的股份,你可以去飛飛那裡拿。”

        安鐵說:“不是別的問題,是我與秦楓分手了。”

        安鐵說完,李海軍並沒有驚訝,沉默了一會說:“我能預料到。”

        安鐵說:“我們懷了孩子,但流產了。”

        李海軍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些,過了一會說:“那你是比較麻煩。”

        安鐵又說:“現在我碰到了更大的問題。”

        李海軍這次沒有沉默,馬上問:“是關於飛飛和瞳瞳的問題?”

        李海軍說完,這次輪到安鐵愣在了那裡,他不知道李海軍是怎麼知道的,於是嘴裡衝口而出道:“你怎麼知道?”

        李海軍笑了笑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時候你自己看不清的事情,別人看起來卻很清楚。”

        這時候,安鐵已經逐漸平靜下來,感覺身上越來越冷了,聽了李海軍的話,馬上問:“那你說我和飛飛的關係怎麼會這麼奇怪?

        李海軍清了清嗓子說:“你和飛飛互相把自己包裹得太嚴實了,兩個人都太敏感,對有些東西要求太完美,要求太高就會過於小心翼翼,然後有些東西就在這種敏感中更加脆弱了,你和秦楓本來是可以在一起的,但是秦楓又不是很了解你,可以說,秦楓在乎你卻不了解你,飛飛了解你,卻無法面對你,因為你們太像了,其實,我們三個人都挺像的,還有瞳瞳,欸,反正我覺得你比我要複雜,你還是把瞳瞳送去學校住再說吧,先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其他的東西以後再說,我現在在一個農村的一戶人家借宿,明天我還要翻幾座山才能夠趕到一個小鎮,要不就明天傍晚之前就趕不到了,等過些日子,我路過一個大一些的城市的時候,我回去看看你們吧。

        掛掉李海軍的電話之後,安鐵在雪地裡發了半天的呆,一種刺骨的冷透進了安鐵的骨頭裡,此時,站在雪地裡的安鐵,如同雪地裡的一團黑影,在飄舞的雪花裡,紛繁雜亂的思緒比雪花更加紛亂,一明一滅的煙頭,在雪地裡亮著,仿佛雪地上的那個黑影在一寸一寸地燃燒。

        過了一會,雪地上的那個黑影慢慢移動起來。安鐵在雪地上走動了一會,感覺心頭越來越澄明,雖然一想起瞳瞳,還有一些莫名的情緒在心中倏忽掠過,但這時心中的安鐵似乎已經理智了許多,一種清晰的秩序已經回到了他的心中。

        像李海軍一樣,不管前面要翻幾座山,還是要趟過幾條河,他都得用心地一步一步去走,去趟。他決定,首先要做的就是要看清自己和找回自己。

        安鐵回到家之後,把電熱器打開,坐在旁邊烤了一會,等身上暖和了,就回到了臥室裡,躺到床上,他知道瞳瞳還沒睡,躺下後,安鐵伸出手,摸著瞳瞳的頭說:“丫頭,睡了嗎?”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3:01
第519章
作者:何不幹
    安鐵見瞳瞳躺在那沒動靜,於是躺在床的一側,抬眼看看天花板,輕輕出了口氣。過了一會,安鐵再次扭頭看瞳瞳的時候,這一看不要緊,安鐵發現瞳瞳正抖動著身子,好像在那悶聲地哭,安鐵深吸一口氣,把床頭櫃的檯燈打開,拍拍瞳瞳的肩膀,聲音沙啞地說:“丫頭,哭什麼?”

        瞳瞳扭動一下肩膀,鼻音很重地說:“沒事!叔叔,你睡吧。”

        安鐵頓了頓,突然輕笑道:“你在旁邊哭,要我怎麼睡啊?別哭了,要不叔叔給你講個故事?”

        瞳瞳的啜泣聲停了下來,扭頭看看安鐵,眉頭深鎖著,騰地坐起身,一字一頓地說:“不用了,我回屋繼續哭!就不打擾你體息了。”說完,瞳瞳掀開被子,打算下床。

        安鐵頭大地拉住瞳瞳,道:“丫頭!”眼神痛楚地望著瞳瞳,瞳瞳一下子被安鐵的目光震住了,一動不動地靠坐在床頭,胸口一起一伏的,仿佛有萬分的委屈說不出來,眼淚也撲簌著往下落。

        安鐵呼了口氣,用被子把瞳瞳裹緊,抱在自己身邊,給瞳瞳擦了擦眼淚,然後笑瞇瞇地看著瞳瞳,柔聲說:“聽我給你講個笑話你再哭,好不?從前有一個小丫頭,總是喜歡哭鼻子,可有一年冬天,那個小丫頭在下雪的時候又開始哭了,她哭啊哭,慢慢發現自己的眼淚被凍住了,這時,她害怕了,哭得更厲害了,結果,你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嗎?”

        瞳瞳撅著嘴看看安鐵,不解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安鐵輕笑道:“結果小丫頭的鼻子被凍成冰棍了唄,哈哈。”

        瞳瞳撲哧一聲,然後看一眼安鐵,故作嚴肅地說:“一點也不好笑,叔叔根本就不會講笑話。”聽得出,瞳瞳的情緒好了很多。

        安鐵打趣道:“你還別不信,你要真是去外面這麼哭,你看會發生什麼事情,外面現在特別冷,還起風了。”

        瞳瞳看一眼,說:“瞎說!你身上一點涼氣沒有,我才不信呢。”說完,頓了一下,說:“我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吧?你別凍感冒了。”

        安鐵笑道:“不用,我剛才在客廳裡烤了一會,手腳暖和多了,現在空調溫度正好,丫頭,我剛才出去給你海軍叔叔打了一個電話,現在心裡舒服多了。”

        瞳瞳一聽,盯著安鐵的臉看了一會,似乎想在安鐵的臉上捕捉到什麼,看安鐵眼含笑意地看著自己,瞳瞳垂下眼簾,白皙的臉上微微有些發紅,然後嘆了一口氣。

        安鐵道:“怎麼嘆氣啊?還在擔心你海軍叔叔啊?他沒事,現在在外面高興著呢,還埋怨我打擾他休息,這傢伙!”

        瞳瞳不自覺地撫上手腕上的鈴襠,嘩啦一聲,安鐵也把目光盯在瞳瞳手腕那串鈴鐺上,就聽瞳瞳幽幽地說:“我剛才突然想起卓瑪了,叔叔。”瞳瞳的聲音有些發飄,目光也變得恍惚起來。

        安鐵摟著瞳瞳的胳膊,收緊了一些,兩個人就這麼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過了一會,瞳瞳緩緩地說:“叔叔,你說卓瑪要是還活著該多好啊。”

        安鐵“嗯”了一聲,想起卓瑪去世的那天李海軍的絕望,突然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恐懼,低頭看一眼瞳瞳,趕緊道:“丫頭,別胡思亂想了,睡吧。”

        瞳瞳對安鐵微笑了一下,盯著安鐵,像第一次看安鐵的臉一樣,看得安鐵的嗓子有些發幹,目光也躲閃起來,這時,瞳瞳柔順地把頭抵在安鐵的脖頸裡,緩緩地閉上眼睛。

        第一場雪下得很大,安鐵記得和瞳瞳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瞳瞳興奮地催促安鐵一起到樓下踩腳印,安鐵欣然跟著瞳瞳一起在樓下瘋跑起來,零星的雪花還在從天上往下連綿不絕地飄落著,瞳瞳穿著一件白色的小夾襖,臉上卻紅撲撲的。

        自從這天早上之後,安鐵的心境平和了許多,與瞳瞳在一起的時候也不像往日那麼難以自製,還私下裡看了許多關於瞳瞳這個年紀的心理成長的書籍,與瞳瞳說話的時候,儘量用一個父親的口吻,瞳瞳似乎在安鐵這種笨拙的父親式的語氣裡發現了什麼,慢慢地,瞳瞳也變得沉默了起來,話也越來越少,與安鐵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了。安鐵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既為自己的能成功和瞳瞳保持距離而慶幸,內心深處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

        一個週末的下午,安鐵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拿著一本《少女青春期心理》的書正在有一搭無一搭地看,一下子被剛從廚房裡洗碗出來的瞳瞳撞了個正著,安鐵把書塞在自己的身後,笑道:“丫頭,今天你還去學架子鼓嗎?”

        瞳瞳盯著安鐵塞在自己身後的書,並沒回答安鐵問題,道:“叔叔,你在看什麼書啊?”

        安鐵乾笑道:“哦,一本挺沒意思的書,隨便翻翻?那什麼?我下樓給你買點水果去吧?咱家是不是沒水果了?”

        瞳瞳目光閃爍地看著安鐵,然後詭秘地笑了一下,一伸手把安鐵身後的書就拿在了手裡,接著,安鐵就看見瞳瞳看著書,笑容僵在了臉上,看著安鐵說:“叔叔,你覺得我心理有問題是嗎?”

        安鐵尷尬地說:“不是,我隨手翻翻,看看。”

        瞳瞳把書本上嶄新的腰封撕下來,眼睛閃了一下,道:“這個應該是新買的吧?”

        安鐵張了張嘴,幹澀地笑道:“是啊,覺得這些研究心理的書挺有意思就買來看看,丫頭,你有空也可以翻翻。”

        瞳瞳深吸一口氣,對安鐵擠出一絲笑容,把書遞給安鐵,聲音卻有點發顫地說:“不用了,叔叔接著看吧,我去音樂室。”說完,瞳瞳就快步進了自己房間。

        沒一會,瞳瞳就從房裡走了出來,到了門口才說:“叔叔,我出去了,你不用擔心我,我要是回來晚了,我會自己打車。”

        門 地一聲關了起來,安鐵緩緩地盯著門嘆了一口氣,把書放在自己的臉上,仰躺在陽台的椅子裡。

        過了一會,安鐵坐起身,披了一件外套也出了家門,打算跟白飛飛商量一下聖誕派對的事情,順便跟白飛飛聊聊,幾日來跟瞳瞳無聲的“戰鬥”搞得安鐵身心俱疲,這種“戰鬥”跟瞳瞳初來時的不一樣,現在,安鐵一看到瞳瞳暗淡而略帶委屈的眼神,安鐵的心裡就很不舒服,安鐵覺的自己再這樣下去就要得心臟病了。

        到了過客酒吧,安鐵看到正站在吧台裡的白飛飛笑了笑,然後兀自走到老位置坐了下來,接著白飛飛就跟著安鐵一起坐下,看看安鐵,似笑非笑地說:“又搞突然襲擊啊?”

        安鐵笑了笑,說:“過來坐一會,現在天冷了,一個人在家呆著覺得涼嗖嗖的。”

        白飛飛看看安鐵,皺著眉頭說:“瞳瞳不在家啊?”

        安鐵愣了一下,說:“那丫頭,去音樂室了,呵呵,以後你要是請個樂隊,她就能幫你辦了。”

        白飛飛道:“我說瞳瞳這孩子最近是怎麼了?我那也少去了,原來真迷上敲架子鼓了,不過也挺好,想起瞳瞳柔柔弱弱的樣子敲架子鼓我就覺得瞳瞳挺酷,嘿嘿。”

        安鐵笑瞇瞇地說:“是啊,第一次見還真把我驚住了,之前她跟我說學樂器,我以為她會學點琴啊、笛子啊之類的玩意,沒想到選了這麼個火爆的傢伙。”

        白飛飛招呼服務生拿過來幾瓶啤酒和一些小吃,然後跟安鐵說:“瞳瞳聰明,學什麼都挺上心,這是好事。”

        安鐵點點頭,不想再繼續瞳瞳的話題,環視一下酒吧,說:“最近生意怎麼樣?”

        白飛飛也看看酒吧,說:“還那樣,比前一陣子人少了點,對了,你上次跟我提的聖誕派對計劃得怎麼樣?你要是不辦我自己也得辦。”

        安鐵道:“辦!怎麼不辦,這幾天我就讓趙燕在報紙上發廣告,你就準備吧。”

        白飛飛笑道:“行!下個週末我就著手準備一下。”

        安鐵和白飛飛又聊了一會關於聖誕節派對的事情,突然感覺哪裡不對勁,好像今晚沒看見周翠蘭時不時地竄出來,安鐵低聲對白飛飛笑著說:“我怎麼覺得今天少了點什麼啊?周翠蘭呢?”

        白飛飛皺著眉頭,道:“別提她了。”

        安鐵趕緊道:“怎麼回事?她又闖禍了?”

        白飛飛頓了一下,說:“她最近看人不是很多,經常不請假就跑了,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麼,神秘兮兮的,打扮得跟個小妖精似的,我也不好說什麼,可她要是再這樣,我可忍不下去了,別人都在那看著呢,不管她別的人我怎麼管啊。”

        安鐵頭大地說:“你也別顧及那麼多,該說就說,要不我跟她說說,雖然她是瞳瞳的後媽,可來這也不能登上天啊。”

        白飛飛嘆了口氣,說:“算了,反正現在也不忙,回頭我跟她說說就得了。”說完,白飛飛看看門口,給安鐵使了個顏色,說:“看看,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安鐵扭頭一看,周翠蘭帶著一個男人進了酒吧,那個男人安鐵覺得有點眼熟,仔細一看,好像是那個給周翠蘭背古詩詞的老教授,安鐵咧嘴笑道:“操!上次說煩那個老教授,今天怎麼還跟人家出雙入對的啊。”

        白飛飛道:“她的話還能信啊,我找了一個規律,她說的話你就往反方向想就對了。”

        這時,周翠蘭把那個老教授帶到一個座位上坐下,然後望向安鐵和白飛飛這邊,也不知道跟那個男人說了些什麼,然後就走了過來。

        “呦,叔叔過來了?”周翠蘭打扮得非常搶眼,腳上穿著皮靴,靴褲和小絨衣,倒是對這個城市的流行風向標把握得不錯。

        安鐵不咸不淡地說:“嫂子有朋友過來?”

        周翠蘭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哎呀,你們都見過,就是老纏著我不放的那個人,對了,白老闆,我就跟他說幾句就去廚房,現在不急吧?”

        白飛飛沒好氣地說:“今天算你請假吧,廚房早有人忙活了。

        周翠蘭看白飛飛不太高興,對安鐵尷尬地笑笑,然後說:“那也行,就算我請假吧,你們聊,我去跟朋友說話了。”

        周翠蘭走後,白飛飛道:“看到了吧,沒個治了,算了,不管她咱們說咱們的。”

        安鐵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心裡對白飛飛挺過意不去,道:“要不你再請一個做飯的吧,我看看再給她找一份工作,她這樣勾三搭四的也不是辦法。”

        白飛飛道:“算了,先這樣吧,你別多心啊,我不也就能跟你發個牢騷啊,看你。”白飛飛嬌嗔的樣子看得安鐵愣了一下神。

        就在這時,就聽見一個女人大聲吼道:“老孟,你這個大尾巴的老色狼!這下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安鐵和白飛飛同時一轉頭,只見一個40多歲的家庭婦女樣的女人衝進酒吧,朝著周翠蘭和那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老教授奔去。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3:08
第520章
作者:何不幹
    白飛飛看著那個衝進酒吧的中年婦女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不由自主地說:“怎麼回事?”

        安鐵一看這架勢,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趕緊放下手中的酒瓶,靜觀事態的發展。

        此時,正是下午4點左右的光景,酒吧裡剛上幾個客人,那女人燙著一個時下在這個城市中年婦女中非常流行的髮型,頭髮  成淡黃色,由於身材高大、肥胖,走路虎虎生風,看起來就跟個黑山老妖似的。

        這女人衝到姓孟的教授和周翠蘭身邊,停下來大口喘著氣,估計由於一時激動,伸手指著孟教授和周翠蘭指了好幾下也沒說出話來。

        周翠蘭趕緊站了起來,尷尬地道:“孟先生有朋友來啦,那我就不打擾了。”

        說著周翠蘭起身要走,就在這時,這個女人大吼一聲,把酒吧裡的幾個客人都嚇了一跳:“你給我站住!”

        周翠蘭愣了一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眼睛四周瞄了幾下,迅速地鎮定下來。繃著臉站在那裡看著孟教授如何反應。

        自從這個女人出現在酒吧之後,孟教授就一直六神無主地坐在那裡,臉色煞白看著這個女人嘴張了張,最後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氣急之下,這個女人剛才凶神惡煞的氣勢看起來好像收斂了點,指著周翠蘭,氣急反笑地大聲質問:“你是哪裡來的騷貨,叫什麼名字?說!”

        女人一開口,孟教授欠了欠身子,一隻手撫了一下禿頂上碩果僅存的一縷長髮,文質彬彬地說:“淑儀,跟這位小姐沒有關係,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你看你像什麼話嘛?”

        “閉上你的臭嘴,你這個老色狼,我一會再跟你算帳。”女人一聽孟教授一開口,轉頭用手指直指孟教授的鼻子,厲聲道。

        孟教授臉色通紅地又一屁股坐下,再也沒敢吭聲。

        叫淑儀的女人接著對周翠蘭冷笑道:“哦,原來是個小姐啊,多少錢一次啊,做雞還知道選文化人,現在妓女心眼都多了,知道文化人好騙,都找文化人下手了。我看你土不拉幾的,你是從那個農村來的啊?說,誰給你的膽子,敢勾引我家老孟?”

        “閉上你的爛嘴,你這個潑婦,你才像妓女,看你燙的這個頭,跟個喜鵲窩似的,那麼難看,誰勾引你男人啦,他只是經常來酒吧,我們隨便聊幾句而已。”

        說實話,周翠蘭此時的打扮比這個叫淑儀的城市女人要時髦得多,周翠蘭比這個女人年輕,加上周翠蘭本來就長得挺漂亮,往那裡一站,眼前這個叫淑儀的女人馬上就被比了下去。

        周翠蘭說完,女人妒火中燒大叫一聲道:“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你一個鄉下人竟敢到城里來撒野,臭不要臉了你,你以為你攀上個教授你就成鳳凰了你,你個臭不要臉的土雞。”

        周翠蘭聽女人一通惡罵,臉色十分難堪地往安鐵和白飛飛的方向看了一眼,顯得無限委屈地說:“大姐,你說話可要有證據,我只是清清白白地跟孟教授多聊了幾句,你就跑到這裡像潑婦一樣罵人,小心我告你誹謗罪,再說,你有本事就把自己家的男人管好,別在這裡丟人顯眼。”

        那女人一看周翠蘭說話突然講起了道理,倒是愣了一下,接著,女人突然冷笑起來道:“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還狡瓣啊,我跟了你們好幾天了,你還想讓我把你們見面的照片亮出來吧,你還在這裡給我裝有涵養是吧,你這個騷逼。”

        這女人說著突然放聲大哭起來,撲到孟教授身上,又踢又打地哭喊著:“你這個禽獸,頭髮都掉光了,你還色心不死,你讓我怎麼見人啊,我沒法活了呀。”

        孟教授這下慌了手腳,連忙賠禮道歉道:“淑儀,都是我不好,我跟這個女人真的沒什麼事情,我怎麼可能跟她有什麼事呢?我再怎麼樣我也不可能跟她有什麼事啊,是不是?我們回去吧,別在這裡鬧了,那麼多人看著呢,回家吧。”

        周翠蘭一聽這個孟教授的語氣裡對自己充滿了輕蔑,一下子就火了,馬上跳起來罵道:“你這個老烏龜,你他媽的頭上沒長一根毛,你以為老娘能看上你,平時裝得挺斯文,私下里比誰都色,什麼教授,野獸還差不多,你還編排起老娘我來了,你也不撤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我周翠蘭能瞧得上你,你以為你多讀了幾本書就了不起了,告訴你,趕緊給我從這裡滾出去,你這不要臉的老色狼,老烏龜”

        一聽周翠蘭那麼罵孟教授,正在踢打著孟教授的女人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惡狠狠地看著周翠蘭罵道:“你這個騷逼,我家老孟輪得著你說,你是什麼東西,你就是個妓女,就當我們老孟嫖妓了,老娘不在乎,哪裡輪得著你說話了?閉上你這騷氣沖天的嘴,回家找你的野男人去,別在這裡丟人,你再罵老娘扇你的耳光,你信不?”

        周翠蘭正在火頭上,那裡肯佔下風,這女人一說完,馬上冷笑道:“想欺負我,你到我們那裡去打聽打聽,你還得回娘胎裡重生一次,你敢嗎,有膽你試試看?你們這種垃圾我見多了,趕緊滾,不然我到你丈夫學校去,你男人有那一點討女人喜歡啊?就憑他那只能長幾根荒草的禿頭?和讀的幾本破書?你們自己在家自己偷著樂吧,我才不稀罕。我不過看他經常來我們酒吧,就跟他多說幾句話,沒想到給你們幾個笑臉,你們就當愛情了?我跟你男人外出幾次怎麼了?他非要請我吃飯,我一沒要他錢,二沒跟他上床,怎麼了?你再鬧,我就到你們學校去鬧,到法庭上去鬧,告你們誹謗我的名譽,我還是單身沒結婚,你們這一鬧我以後還怎麼做人?”說完周翠蘭就放聲大哭起來,哭得花容失色,無比委屈。

        正在這時,突然從酒吧門口大步流星走進一個中等身材,精瘦凶悍的男人,安鐵一看正是上次那個喝多了在酒吧鬧事的童大牛,只見童大牛幾步趕到周翠蘭眼前,問:“我在門口看了一會了,就這種德行的人你還理他,你看他那熊樣,什麼東西,還教授,我看簡直就是一個熊包軟蛋”

        周翠蘭抬眼一看見是童大牛,沒好氣地說:“不要你管!”

        童大牛也沒理周翠蘭,轉身對孟教授也叫淑儀的女人道:“你們聽好了,不要以為你是城裡人就欺負我們從農村來的,告訴你,老子就是跟她一個村的,老子在這裡有建築隊,一般城裡的小公司我還沒放在眼裡,你們給我識相點,趕緊給我滾,以為你們有點文化就隨便欺負人,你信不信你們把老子惹毛了,老子把你們家都給端了。”

        周翠蘭和童大牛的一番話,倒真是把孟教授和叫淑儀的女人震住了,一時之間,這個和周翠蘭打得棋逢對手的女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白飛飛看到這裡,正準備走過去勸架,被安鐵一把拉住,安鐵輕聲說:“你這時候過去只是火上澆油。”說完,叫過兩個服務員說,你們兩個人過去,把那對夫妻拉到酒吧外面去,再把周翠蘭拉到那個小屋子裡去。

        兩個服務員聽了安鐵的話,於是分頭行動,一個把周翠蘭拉進了小屋,一個把孟教授夫婦拉出了酒吧,叫淑儀的女人雖然一邊走一邊罵,但看得出她一刻也不想在酒吧逗留,服務員很容易地就把兩個人請出了酒吧。

        等孟教授夫婦出了酒吧之後,安鐵和白飛飛一起向著小屋子走了過去,那個叫童大牛的正站在小屋子的門邊一聲不吭地抽煙,看見安鐵和白飛飛陰騭地點了點頭,沒說話。

        安鐵和白飛走進小屋一看,周翠蘭正在裡面傷心痛哭著,本來安鐵準備說周翠蘭幾句,看到這架勢,無奈地看了看白飛飛,白飛飛也是一臉無奈,不知道從何說起。

        安鐵叫服務員出去,把小屋子的門關上之後,站在那裡等周翠蘭平靜下來。

        過了一會,周翠蘭抽抽搭搭地逐漸平靜了下來,看了一眼站在自己眼前的安鐵和白飛飛,低著頭看著地上,一副委屈的樣子,不時用手絹擦擦眼淚。

        安鐵張了張嘴,突然不知道這時候該跟周翠蘭說點什麼。

        這時,就聽白飛飛開口道:“嫂子,這段時間已經出了好幾次事了,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那我就不能再留你了。”

        白飛飛停了一下,接著說:“雖然我知道你沒做什麼,跟人聊聊有時候還會對酒吧的生意有好處,但你是瞳瞳的媽,我們希望你注意形象,因為瞳瞳就跟我們的孩子一樣,我們不希望這些事情對瞳瞳在精神上造成傷害。”

        白飛飛說完,抽抽搭搭地抬頭,看了白飛飛一眼,然後眼神有些複雜地看了一眼安鐵,又看了看門外的童大牛,然後說:“妹子,我不會讓你和叔叔為難的,等過些日子,這個地方太複雜了,我想可能我真的不適合在這裡幹了。”

        聽了周翠蘭的話,安鐵倒是有些意外,安鐵本來正在犯愁怎麼跟周翠蘭說,周翠蘭總是這樣在酒吧鬧事對白飛飛的生意很不好,沒想到周翠蘭倒是先提出了這個問題。

        安鐵還沒說話,就聽到門外的童大牛說:“我早就說了你不適合在這種地方幹活,你還不信。這種活有什麼幹的,我給你找個活,保證比在這裡收入高。”

        聽童大牛這麼說,周翠蘭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快步走到童大牛身邊,用手指著童大牛的鼻子道:“我叫你別到這裡來,你怎麼又來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趕緊給我走。”

        童大牛見狀,嘴裡嘟囔著:“我是為你好,你怎麼一來這裡跟變了個人似的。”然後,轉身出了酒吧。

        見童大牛出了酒吧之後,周翠蘭才返身進來,在小屋子裡掃了一眼,頗為委屈地對白飛飛說:“妹子,給你添麻煩了,本來我以為這樣對人熱情一些,至少不會對你的酒吧有壞處,沒想到惹了這麼多麻煩,這城市人的心眼這麼多,太複雜了。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我在不在這裡幹無所謂,只是別耽誤你的生意。”

        白飛飛說:“嫂子,你也別多心,有些事情你剛來,可能沒有注意,反正,跟人聊天還是謹慎點好,工作的事情你還是先幹著吧,我們回頭再做計較。”白飛飛說完就離開了小屋。

        安鐵見狀,嘆了口氣,說:“嫂子,這樣吧,今天你先跟我回去住,現在酒吧這樣子你也沒法呆,我去跟飛飛說一聲。”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3:14
第521章
作者:何不幹
    安鐵帶著周翠蘭回家之後,周翠蘭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睛裡紅紅的,看起來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剛才那個叫淑儀的教授夫人的確說話像個潑婦,可周翠蘭可謂跟她旗鼓相當也沒落下風,看著周翠蘭那種氣不憤的樣子,安鐵也有點過意不去,雖然周翠蘭跟孟教授交往的多一些,也許私下一起吃了幾頓飯,可是剛才自己在酒吧裡,看見那女人那麼罵周翠蘭也沒上前阻攔似乎也有點做過了點,畢竟周翠蘭是瞳瞳的媽,在她受別人欺負的時候,怎麼說也應該上前去勸阻一下,幫幫腔,況且周翠蘭也不可能和孟教授太出格,周翠蘭做事雖然隨便些,但她剛剛初來咋到,不可能太過份,這一點安鐵還是有點數,周翠蘭是個聰明的女人,而且還算年輕漂亮,不可能那麼蠢,最多也就是虛榮心作怪,覺得自己跟教授也能交上朋友,以顯示一下自己的魅力和檔次。可是,在那種情況下,安鐵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想到這裡,安鐵有些歉意地對周翠蘭說:“嫂子,剛才在酒吧我本來想過去勸阻的,可兩個女人吵架,我實在不知說什麼好,反正我看你也沒吃虧,那個女人也不是你的對手,嘿嘿。”

        周翠蘭眼睛紅紅地說:“叔叔,你不用放在心上,翠蘭命賤,罵幾句算不了什麼?”

        安鐵一聽周翠蘭的意思,還是對自己好像有點想法,於是說:“嫂子你看,你這還是對我有想法啊,其實,別看他們都是知識分子,有時候知識分子比普通老百姓更操蛋,膽小懦弱,做事不敢負責任,你那麼罵他們罵得對,他們哪是你的對手啊。”

        安鐵有意哄哄周翠蘭高興,就順著周翠蘭的情緒說。

        周翠蘭聽安鐵這麼說,這才情緒好了些,對安鐵笑了笑說:“叔叔這話對,他們有什麼了不起的,還瞧不起我。”

        安鐵看了看周翠蘭,小心翼翼地問:“嫂子,你跟那個孟教授沒什麼吧?”這句話問完,安鐵就後悔了。

        果然,安鐵剛說完,周翠蘭就抬頭直直地看著安鐵一會,眼睛一眨,眼淚就開始流了下來,一邊流淚一邊說:“叔叔,你這也是瞧不起我啊,我怎麼可能跟孟教授有什麼呀,他那麼大的年紀,我比你才剛大幾歲吧,我再賤也不至於剛來就鬧那些不要臉的事情吧,我自己不要臉,我也不能給叔叔和瞳瞳丟臉啊,叔叔,你在心裡還是瞧不起我呀,嗚……”

        周翠蘭說著說著就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周翠蘭這一哭,安鐵一下子就慌了手腳,他最見不得女人哭,更加不知道在女人哭的時候如何去安慰別人。安鐵手足無措地在那裡囁嚅著道:“嫂子,我怎麼能瞧不起你呢,你是瞳瞳的媽,我只是希望你在大連能順當,過得高興些,欸……”

        安鐵嘆了口氣,再往下就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周翠蘭哭了一會,聲音慢慢地平靜下來,抬頭抽泣著對安鐵道:“其實,我也想給叔叔爭口氣,我來之後的這些日子,發生不少事,我也不想這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總這麼倒霉,不好的事情總是找上我。叔叔,你真的不怪我嗎?”

        安鐵舒了口氣,趕緊對周翠蘭說:“那些事也不能怪你,你在飛飛的酒吧裡幹活其實做得挺出色的,酒吧那樣的地方也是個容易出事的地方,哪個酒吧都一樣,不光是飛飛的酒吧,不出這樣的事情也要出那樣的事,嫂子,你就別總想那些了,今天就暫時在這裡住一晚上,平靜一下。”

        說完,安鐵往廚房看了看,剛才這麼一鬧,晚飯也沒來得及吃,瞳瞳又不在家,於是問周翠蘭道:“嫂子還沒吃飯吧,要不我請你出去吃點飯?我給瞳瞳打個電話,看看她什麼時候回來。”

        周翠蘭問:“叔叔,瞳瞳哪去了?這麼晚還不回家?”

        安鐵一邊給瞳瞳撥電話一邊說:“瞳瞳最近在報一個音樂班學音樂,有時候下課之後會去上音樂課,今天就是上課去了。”

        瞳瞳的電話通了,可是半天沒人接,安鐵又打了兩次,電話終於通了,瞳瞳在電話裡情緒不高地“餵”了一聲,就等安鐵說話。

        安鐵呆了一下,心想,這丫頭,好像還在對自己有情緒,最近似乎所有人都對自己有情緒,於是,有些鬱悶地道:“丫頭,你在哪裡啊,吃飯沒有?沒吃我等你吃飯?”

        瞳瞳在電話裡說:“在音樂室,我一會自己買一點吃,你不用等我了。”

        安鐵愣了一下說:“那,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啊,我去接你。”

        瞳瞳說:“不用了,一會要是沒有公交車,我就打車回去。”

        安鐵說:“那你快點回來,別太晚了。”安鐵掛掉瞳瞳的電話後,拿著電話坐在沙發聲呆了一會,心裡重重地嘆了口氣。

        放下電話,周翠蘭問:“怎麼瞳瞳不回來啊?這孩子有點不像話了,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多不好啊。”

        安鐵說:“嫂子,我們去外面吃點飯吧,我也有點餓了。”

        周翠蘭說:“還是我來做吧,外面吃飯那麼貴。”

        安鐵看了看廚房,又看了看周翠蘭,想起瞳瞳,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說:“我們還是出去吃吧,小區裡有一家小川菜館,不知道嫂子是不是習慣川菜的口味?”

        周翠蘭這時的情緒好了很多,對安鐵笑笑說:“習慣啊,我們貴州菜跟四川菜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都是辣口,只不過我們貴州是香辣,四川是麻辣,不過說起來,吃的還是我們貴州菜的口感好些。

        安鐵笑笑道:“是嘛。”

        周翠蘭這時的興致仿佛高了起來,說:“叔叔,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洗把臉,剛才真是讓你見笑了。”

        安鐵笑笑說:“好的。”

        周翠蘭拿著自己的小包進了廁所後,過了好一會才出來。

        在安鐵抽到第四支煙的時候,周翠蘭終於從廁所走了出來,對安鐵嫵媚一笑道:“好了,叔叔,走吧。”

        安鐵一看愣了一下,從廁所出來的周翠蘭竟然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臉上濃妝淡抹的,收拾得煥然一新,剛才酒吧的那種潑婦勁頭一掃而光,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個美麗動人的風韻少婦。

        見安鐵愣了一下,周翠蘭笑著說:“我跟叔叔出去不會給叔叔丟臉吧?”

        安鐵尷尬地笑了兩聲說:“怎麼會呢,嫂子很漂亮。”

        兩個人來到小區下面的川菜館點好菜後,等菜上來的時候,安鐵一直不太自然地抽著煙東張西望,看著窗外的夜色想著瞳瞳這會也許正在頭髮飛舞地敲著架子鼓,想著想著,不禁心裡又開始隱隱做痛。

        不一會,菜就上來了,熱氣騰騰的水煮魚和毛血旺一上來,在安鐵和周翠蘭之間馬上就瀰漫著一片熱氣。

        “叔叔,我們喝點酒?我看你情緒不是很好,是不是瞳瞳這丫頭惹你生氣了?”周翠蘭興致好像越來越高。

        “行,我們少喝點,沒有,瞳瞳挺好。”安鐵有點心不在焉地說,因為心裡鬱悶安鐵也想喝點酒,瞳瞳這些日子一直在跟自己慪氣,自己一直壓抑著裝得跟個父親似的,實在有些累。

        “那行,我陪叔叔喝幾杯,叔叔的生意越做越大,也不要太忙了,適當的時候也應該放鬆放鬆。”

        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周翠蘭不斷地問這問那,安鐵一直應付著,陪著笑臉還生怕周翠蘭不高興,喝著喝著,安鐵看了看表,一看九點了,於是安鐵又給瞳瞳打了個電話,這次乾脆電話就一直沒人接,然後安鐵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還是沒人接。

        “是打給瞳瞳的嗎?這丫頭還沒回來?”周翠蘭問。

        “嗯。”安鐵擔心地應了一聲,然後拿著電話皺著眉頭不說話。

        愣了一下,安鐵看了看周翠蘭說:“嫂子吃好了嗎?”

        “吃好了。”周翠蘭臉紅紅的嫣然一笑道。

        “我去接一下瞳瞳,你先上樓回家吧。”安鐵說。

        “我跟叔叔一起去吧,反正回家也睡不著,瞳瞳這孩了現在怎麼這樣啊?!”周翠蘭有些疑惑地問。

        “哦,沒什麼,可能是上課時間長。”安鐵嘴裡應著,心裡卻道,這麼多年,除了外出和個別情況,瞳瞳幾乎沒有在九點之後還不在家裡的情況。

        安鐵和周翠蘭一起來到瞳瞳學音樂的那個酒吧後面的音樂室,穿過酒吧的時候,安鐵被酒吧裡震耳欲聾的聲音震得有點頭暈,周翠蘭一直跟在後面,不斷地說:“這地方怎麼這麼吵啊!太吵了!”

        周翠蘭一邊東張西望一邊說話,安鐵也不搭話,徑直往酒吧裡那個音樂室走去。進了酒吧的後門,在通往音樂室的走廊裡的時候,周翠蘭大聲說:“這是什麼地方啊,黑乎乎的。”

        安鐵一生不吭地來道音樂室的門前,酒吧那邊傳來的動靜還是很響,也聽不清楚音樂室裡有什麼動靜。

        安鐵一把推開門,走進去一看,只見諾大的音樂室裡只剩下瞳瞳一個人,瞳瞳一個人坐在架子鼓後面的凳子上,兩隻手托著腮幫,看著眼前的架子鼓發愣。

        看見安鐵進來,瞳瞳似乎並沒有吃驚,正準備低下頭拿什麼東西的時候,突然發現周翠蘭跟在安鐵的後面,又重新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安鐵,還是沒說話。

        安鐵看見瞳瞳一個人坐在架了鼓後面托著腮幫發愣的時候,心裡就有一種古怪的感受在心裡開始瀰漫,看見瞳瞳看著周翠蘭,轉頭看了周翠蘭一眼,對瞳瞳說:“你媽晚上去我們那裡了。”

        “你怎麼這麼晚也不回去啊?收拾東西走吧。”安鐵本來心裡有些來氣,但一看到瞳瞳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走吧。”瞳瞳應了一聲,然後就一聲不吭地跟在安鐵的身後往外走,也不跟周翠蘭說話。

        安鐵也沒多說什麼,上車之後,就悶頭開車往回走。倒是周翠蘭在那裡數落著瞳瞳:“你看你這麼晚呆在這麼個地方想幹嘛啊,一個女孩子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啊,真是的。”

        瞳瞳看看周翠蘭,也沒理她,把頭靠在車座上一句話也不說。

        到家之後,剛進門,瞳瞳就悶頭往自己的房間裡走,周翠蘭見狀就想跟著瞳瞳進房間,沒想到瞳瞳進房間之後,“啪”地一聲就把房門很響地關了起來。

        周翠蘭回頭對安鐵尷尬地笑著,說:“叔叔,你看看這孩子,都是讓你給慣的!”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3:19
第522章
作者:何不幹
    一直沒有落下去

        落下去

        這是我的顏色

        我獨愛這種寧靜

        遠的,遠得不想走

        我看著看著

        沒有邊際

        的藍

        到底有多遠呢

        我看不到

        而我也在醞釀一場波濤

        想席捲到比藍更遠的地方

        可能

        那裡還是藍

        ……薇秋凌白《海的第4章》

        安鐵無奈地笑了一下,他也沒心思理周翠蘭,心裡只是鬱悶自己跟瞳瞳的這種冷戰會持續到什麼時候。

        “叔叔,這孩子最近幾天怎麼會這樣?出什麼事情了嗎?”周翠蘭對瞳瞳的表現有些疑惑,猶疑地看著安鐵問。

        “沒什麼?我也不知道。”安鐵看了瞳瞳的房間一眼,心裡頗為後悔今天讓周翠蘭回來,可是,下午出了那檔子事,不讓周翠蘭回來也不好。

        看著周翠蘭探究的目光,想著瞳瞳上來的倔脾氣,安鐵現在感覺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是不是這孩子最近總惹叔叔生氣啊?可不能總是這麼慣著她,一個女孩子哪能這樣!太不懂事情。”周翠蘭道。

        “我跟瞳瞳沒事,小孩子嘛,可能是最近學校裡有事不開心了吧。嫂子,沒事早點體息吧,我回房間了。”安鐵敷衍了一下周翠蘭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進房間習慣性地打開電腦,現在是11點多,這個時間一般是安鐵精神頭最足的時候,在這個城市的大多數人都睡了之後,似乎才是醒著的人做夢的最好時刻,這時候城市還原了她溫和的一面,至少這個平靜的小區,在某個房間裡的某盞燈光下,還有那麼一些懷念著夢想和追憶著一些美好事情的人在靜靜地抽著煙,皺著眉頭出神地努力回憶著生命中的那些美麗的時刻。可是,這個時間,也是城市最痛苦和孤獨的時刻,因為,許多隱痛也是在這個時候紛紛冒了出來,在喧囂退下的時候,靈魂中平時沒來得及照看的東西也清晰地浮出水面。

        此刻的安鐵就坐在燈光下,皺著眉頭,抽著煙,煙霧在眼前瀰漫著,那種深深的疲憊和孤獨,如同那些煙霧一樣在眼前瀰漫,疲憊是深重的,孤獨是明顯的,刺痛是強烈的。

        正在安鐵望著眼前的煙霧出神的時候,房門輕輕被敲響了,接著,周翠蘭推門進來,手裡端著杯冒著熱氣的茶,神情不自然地笑著說:“叔叔,我給你泡了杯茶。”

        安鐵愣了一下,然後說:“謝謝嫂子,放這吧。”

        周翠蘭放下茶杯後,安鐵看著電腦螢幕說:“嫂子也早點體息吧,時間也不早了。”

        安鐵說完,周翠蘭不但沒有走的意思,反而一屁股坐在安鐵身後的床上,低頭拉了拉衣角,然後很有風情地一抬頭,眉眼含笑仿佛又有些害羞地看了看安鐵,溫柔地說:“叔叔,今天在酒吧跟人吵架讓你見笑了,翠蘭有些話本來是說不出口的,只是被那個女人氣得實在是忍受不了了,你可不要在心裡瞧不起翠蘭啊!”

        安鐵說:“哪裡話,打架無好拳,吵架無好言,我能理解,嫂子放心吧,在酒吧工作也怪累的,嫂子早點體息。”

        周翠蘭嫵媚地笑了笑道:“叔叔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說著周翠蘭也沒有理睬安鐵話裡送客的意思,沉吟了一下道:“我想問叔叔個事情,不知道叔叔能不能據實相告?”

        安鐵心裡有些好笑,這周翠蘭現在說話還文縐縐的,安鐵看了周翠蘭一眼,說:“我跟嫂子不會說謊的,有什麼事情你問吧?”

        周翠蘭猶豫著,終於問:“我知道叔叔跟秦楓妹子分手了,不知道叔叔現在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我知道像叔叔這樣的男人,喜歡你的人肯定多得不得了。”

        周翠蘭這一問,把安鐵搞得張口結舌,安鐵沒想到周翠蘭會直接問自己這個問題,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跟周翠蘭討論過這些問題。安鐵抬頭看了一眼周翠蘭,心裡有些厭煩,但周翠蘭畢竟是瞳瞳的媽,後媽也是媽,安鐵不能不尊重她些。

        安鐵打著哈哈道:“嫂子過獎了,我一直不太會處理感情上的事情,能看上我的人一直很少。”安鐵這句話倒是有一半是真的,他的感情的確一直很混亂,他也不知道是自己運氣不好,還是他本身就是一個感情混亂的人,一般他認為是運氣不好,因為他總是不認為自己在感情上很混亂,他一向覺得自己在感情上要求單純純粹,很明確。

        周翠蘭眼睛轉了一下,抬眼笑道:“飛飛妹子不是叔叔的心上人嗎?在貴州的時候,我看叔叔跟飛飛妹子挺親熱的呀?”

        聽周翠蘭提起貴州的事,安鐵感覺很是尷尬,怎麼說自己那是為了順利帶瞳瞳回來而騙了周翠蘭,周翠蘭知道之後,也沒把這當回事,就衝這一點,這周翠蘭也還算通情達理。

        安鐵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周翠蘭笑了笑道:“嫂子,我跟飛飛一直是非常好的朋友,現在我也沒心思去想男女之間的事情,工作上的事情很多,還是先把工作做好,其他的以後再說。”

        周翠蘭盯著安鐵看了一會,似乎想從安鐵的表情裡看出安鐵的話是不是真的。

        看周翠蘭這麼看著自己不說話,安鐵轉頭假裝去看電腦,安鐵實在不知道還能跟周翠蘭說些什麼,又不好直接攆周翠蘭走。

        安鐵剛剛轉頭,就聽周翠蘭在背後叫道:“叔叔!”

        “嗯!”安鐵轉過頭,不知道周翠蘭還想說什麼。

        就見周翠蘭猶豫了一下,突然道:“如果不是瞳瞳太小,我看瞳瞳倒是挺喜歡叔叔的,好像叔叔也挺喜歡瞳瞳,不知道這丫頭最近有些奇怪,叔叔沒生那丫頭的氣吧?其實,在我們那裡,13歲的女孩子嫁人的情況倒也有,也沒什麼,就是……”

        周翠蘭剛說到這裡,安鐵心裡騰的一下,感覺十分彆扭,似乎臉都要紅了,他深吸了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打斷周翠蘭的話道:“嫂子,我一直把瞳瞳當女兒一樣看待的,你這麼說話就過份了。”安鐵的臉沉了下來。

        周翠蘭趕緊分辨著說:“叔叔,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嗯,其實,從法律上講,瞳瞳和叔叔也沒什麼關係,父女不父女的就是個態度問題,我是說叔叔如果真的喜歡瞳瞳,不嫌棄我閨女的話,其實你可以等瞳瞳長大……”

        “別說了,你的這些想法太荒唐了,去睡吧,嫂子。”安鐵面沉如水地站了起來,擺出了一副送客的姿態。

        安鐵一發怒,周翠蘭臉上陰晴不定地迅速變換著表情,也站了起來,一邊往門口走,一邊笑著對安鐵說:“叔叔別生氣啊,我也就是隨便說說,你就當我是開個玩笑嘛。我出去了,叔叔早點睡,別生我的氣了啊?!”

        這周翠蘭倒像個沒事人似的出去了,安鐵卻一下子呆立在房門後面,心裡五味俱全地翻騰著。周翠蘭一走,安鐵卻一驚,剛才自己有些情緒失控地對周翠蘭多半是那種隱藏的心思被人說破的惱羞成怒,這事從周翠蘭的嘴裡說出來的確顯得十分荒唐,可安鐵現在已經十分後悔了,後悔剛才自己不該對周翠蘭把話說得那麼絕。

        安鐵不是為剛才自己對周翠蘭不客氣而不安,而是覺得自己那麼斬釘截鐵地回絕周翠蘭的提議好像不僅虛偽而且虛弱,因為周翠蘭的提議,好像似乎就是自己一直隱隱希望,卻又不肯承認的,他現在的感覺就是好像把自己心裡的火苗用手指硬生生地掐滅,那火苗卻一直粘在自己的手指上燒著一樣,燒得他的手指一直在痛,一直痛到心裡。

        “不是的,我不是這麼想的,我剛才對周翠蘭那麼說話是對的,對周翠蘭的態度就應該是那樣。”安鐵又在心裡肯定了自己的做法與想法,這個時候,安鐵徹底混亂了。

        安鐵頹然坐在電腦桌子前,垂頭喪氣地把電腦關了,又點上一支煙,慢慢走到窗前,把窗簾拉開,看著窗外寂靜的夜空,相鄰的人家大都睡了,零星的幾戶人家窗戶裡還有著昏黃的燈光,也像一雙曖昧的混亂的眼睛在城市的夜裡努力睜著,像安鐵現在的眼睛一樣,他想看清什麼,想想清楚點什麼,可是,越想還是越亂。

        城市的面孔其實是清晰的,樓是樓,路是路,不清晰的其實是這個城市裡人的內心,一個人想要看清別的東西不難,難的是看清自己,一個人要把自己認識清楚需要走過多少艱難的凶險的路途?需要穿過多少城市和城市裡數不清的高樓大廈和無窮無盡的街道?也許那個你一直尋找著的失落的自我卻是站在你曾經無數次路過的一個普通平常的街角?

        慢慢地,安鐵平靜了一下,他動作很大的搖了搖頭,穿著衣服靠在床沿上,再次點上一支煙的時候,安鐵看見自己的床頭櫃上那個特製的鬧鐘,鬧鐘壁上鑲嵌的是一幅瞳瞳和安鐵的一張合影照片,這是安鐵和瞳瞳為數不多的合影照片。

        這是一張在搬到這個房子以前和瞳瞳一起照的合影,背景是以前租的那個房子的小區裡,那天正好下著雪,安鐵去接瞳瞳放學,回到小區後看見小區裡銀裝素裹的非常漂亮,瞳瞳一邊在雪地裡歡快地奔跑著,一邊非要安鐵回家拿相機給她拍照。

        照片裡的瞳瞳還穿著校服,笑容甜美而快樂,就像一個無憂無慮的沒有任何煩惱的精靈。安鐵的臉上也是滿滿的笑意,那時的生活簡朴充實而快樂,寧靜而又美好。

        安鐵記得,那時候自己總是下班就回家,然後瞳瞳開始做飯,自己就在沙發上看書,到了晚上瞳瞳寫作業,安鐵也開始寫作或者看書,在安鐵寫作或者看書入迷的時候,經常,瞳瞳會給安鐵泡一杯茶,放在安鐵的手邊,然後勾著頭看一會安鐵在寫什麼和看什麼書,安鐵對瞳瞳笑笑,也不說話,然後瞳瞳也笑笑不說話,然後在安鐵身邊轉悠一會就去寫作業去了。

        那時的安鐵不喝酒了,煙也抽得少,工作認真投入,工作順風順水,生活平靜安詳,以前那顆總是躁動不安的心一下班就更加躁動不安,整天都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遊蕩,而那時,安鐵總是會準時下班,坐著公交車不緊不慢地晃悠回家,然後數著那路公交車沿路的樓房,看著沿途下班回家走進樓道的人們,心裡總是感覺很好,從來沒有過的很好,安鐵記得那些坐公交車的回家的日子好像很少下雨,天總是很晴朗,天邊經常有溫暖而豔麗的彩霞。

        鬧鐘里安鐵和瞳瞳的合影就是那個時期照的,後來瞳瞳把照片拿去在商場一個製作藝術鐘錶的櫃檯上做了兩個鬧鐘,瞳瞳的房間裡一個,安鐵的房間一個。

        這兩個鬧鐘已經有兩年一直藏在櫃子裡,什麼時候又被瞳瞳翻出來了?剛才進房間的時候,安鐵竟然沒有發現。

        看著鬧鐘裡的瞳瞳和自己,安鐵傻傻地笑了起來,心裡充滿了一種久違的溫暖。安鐵不由得下了床,輕輕打開房門,走到了瞳瞳的房門前,站在那裡心潮起伏地把手舉起了好幾次,然後又一次次地放了下來。最後,安鐵嘆了口氣,就在安鐵準備轉身回房間的時候,就聽見周翠蘭住的房間房門響一下,安鐵轉頭一看,周翠蘭的房間房門緊閉著,沒什麼動靜。

        安鐵自嘲地笑了笑,心想:“我是不是太神經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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