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個女兒做老婆 作者:何不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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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vvv 2008-8-24 15:39: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9 229392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3:25
第523章
作者:何不幹
    安鐵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瞳瞳做的鬧鐘裡的照片,心裡很舒坦,然後心裡還是隱隱有些痛,痛得莫名其妙,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心裡的複雜情緒。

        安鐵索性就不去想,脫掉衣服躺在床上,突然,安鐵腦子裡靈光一閃,想起剛才周翠蘭跟自己說的話。周翠蘭為什麼會跟自己說起那些?剛才自己一激動都沒去想周翠蘭的心思,而且周翠蘭還說在法律上瞳瞳和安鐵沒有關係,難道這個周翠蘭動了什麼心思?為什麼周翠蘭會說瞳瞳在法律上和安鐵沒有關係的話?

        想道這裡,安鐵騰地從床上坐起來,回想了一下周翠蘭從中秋的時候到大連以後的言行,感覺這個周翠蘭表面看不出什麼,但思想不太單純。她似乎樂見安鐵和瞳瞳發展男女關係,在安鐵和秦楓分手後,經常探聽安鐵和白飛飛是什麼關係,剛才周翠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周翠蘭也應該知道,現在安鐵不可能跟瞳瞳有什麼實質的關係,即使以後有了,就算安鐵養著周翠蘭,最多也就是個衣食無憂,周翠蘭這個人的慾望不會這麼簡單,她還年輕,她會有什麼打算呢?

        安鐵想了一會,心裡逐漸警惕起來,對周翠蘭的心思盤算了一番,最後,安鐵笑了,又覺得自己把人想得太複雜太不堪了,生活很複雜,但還不至於這麼不堪,人心很複雜,但也不至於如此糜爛,安鐵總是習慣批判自己,卻對生活和別人抱著善良的態度。

        想了一會,安鐵又躺了下來這次他不久就睡了,這一晚安鐵無夢,早上起來的時候,精神頭也很好,生活要繼續,該來的總要來,我們唯有用美好的願望去祈禱,用一顆善良的心去等待,不管風雨或者晴天,我們總是要去經過。

        早上安鐵洗漱完畢來到客廳時,瞳瞳已經走了,早餐已經在桌子上,還冒著熱氣,桌子上沒有留紙條。安鐵苦笑著坐在桌子旁開始吃早點,心想,瞳瞳現在雖然在生氣,但過段就會好了。看著桌子上的飯菜,想起瞳瞳以前在廚房裡忙碌的樣子,安鐵就笑了,這丫頭這些日子一直和自己別彆扭扭的,安鐵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只是安鐵必須裝著不知道。其實,瞳瞳的表現,除了讓安鐵心痛,也讓安鐵的內心感覺到一種甜蜜,一種他自己不願意承認和面對的甜蜜,其實這是一種如夢如幻的美好的感覺,只不過,安鐵覺得這種感覺不是屬於自己的,如果自己想要擁有並享受這種感覺,就跟盜竊一樣,是犯罪,是不光明正大的。

        安鐵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想著心思,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這時,安鐵見周翠蘭從她住的房間裡走了出來,身上穿著一件很性感的睡衣,去廁所洗漱完畢之後出來,安鐵還在那裡一邊吃東西,一邊有些無聊地看著窗外。

        “叔叔,起這麼早啊,瞳瞳走了嗎?”周翠蘭也沒換衣服,穿著睡衣就坐在安鐵的對面,笑瞇瞇地說。

        “哦,是啊,瞳瞳剛走不一會,吃飯吧。”安鐵回過神來,看見周翠蘭的睡衣領口很低,豐滿雪白的乳房在胸前擠出一個很深的乳溝。

        周翠蘭笑著看看安鐵,仿佛對安鐵注意到她的胸前的乳溝比較滿意,頗為風騷地瞄了安鐵一眼,嬌聲道:“哦,昨晚睡得有點晚,做夢還夢見叔叔了呢。”說著,周翠蘭羞澀地低了低頭,然後再抬眼看著安鐵說:“夢見叔叔生氣的樣子,我覺得很傷心,晚上還醒了兩次。”

        現在周翠蘭的說話語氣已經非常接近一個城市白領的感覺了,雖然有些生硬,但的確能在她身上感覺到很大的變化,現在的周翠蘭跟那個安鐵記憶中的貴州農村的悍婦很難再對上號了,周翠蘭身上有一種天生的適應環境的能力。

        有時安鐵很疑惑,一個人的變化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有這麼大的變化呢。只能說,女人比男人更能適應環境,男人總想著改造這個世界,而女人多想著適應這個世界。世界是堅硬的,所以男人多數的時候滿身是傷,而女人總是肌膚細嫩滿面紅光完好無損。

        “叔叔在想什麼呢,聽到我說的話了嗎?”周翠蘭眉眼含笑著問,眼睛裡仿佛能滴出水來。

        “哦,聽到了,我吃好了,你慢慢吃,上午你可以在家休息,下午再去酒吧上班吧。”周翠蘭的話讓安鐵很是尷尬,趕緊站起來,就想離開餐桌。

        “叔叔等一下。”安鐵正想站起來離開的時候,周翠蘭叫住了安鐵。

        “有事嗎?”安鐵重新坐下來問。

        “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周翠蘭道:“酒吧那個環境我覺得不太適合我,叔叔你看有沒有其他工作我能幹的幫我留意一下,我沒別的想法,我怕再有什麼事給叔叔帶來麻煩。”

        安鐵想了想,說:“你暫時先在酒吧呆一段時間,我回頭想想辦法。”

        吃完飯,安鐵就匆匆趕到了公司,安鐵前腳剛進辦公室,趙燕后腳就跟了進來。趙燕今天上身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色羊絨衫,下身穿著一件牛仔褲,顯得神清氣爽。

        “趙燕,這麼精神啊。”安鐵呵呵笑道。

        “精神什麼呀,再精神我也沒見你多看我幾眼。”趙燕開著玩笑說,看起來今天她的心情也不錯。

        “誰說的啊,我現在不就一直在看著你嘛,我看你今天情緒也很好啊。”安鐵笑道。

        “你不是情緒也不錯嘛,最近我們公司好事多啊,自然心情就好了。這些日子我們代理的產品在商場超市賣得非常不錯,你選的兩個產品真是選對了,銷售額一天比一天猛增,昨天我統計了一下,嚇了我一跳,前天我們的銷售額還是3萬,昨天的銷售額就是5萬了,照這樣子發展下去,你很快就成大富翁了。”趙燕笑靨如花地對安鐵說,看著安鐵的眼神滿是欣賞。

        “我要是成大富翁,那你也是大富婆了,哈哈。”安鐵大笑起來,然後又補充道:“對了,我們不是還在談幾個產品的代理嗎?你趕緊跟廠家定下來,趁著年前的這兩三個月,還能好好的賣一些。”

        趙燕說:“我知道,這幾天就能定下來了。這幾天廣告公司這邊正在抓緊實施那個聖誕節方案呢,形勢也不錯,很多客戶都感興趣,現在大家討論的問題是,我們要不要在聖誕節的活動上請一兩個明星過來捧捧場,因為聖誕節的活動算是我們以後長期商業運作的真正序幕,如果請明星聲勢是要好些,我做了一個預算,請大明星不行,請一兩個過氣的明星還行。”

        “你跟演藝經紀公司聯繫過了嗎?”安鐵問。

        “聯繫過了,你覺得行嗎?”趙燕用徵詢的目光看著安鐵。

        “行,請吧,第一次商業運作這個活動只要不賠錢就行,算是給我們公司做宣傳,對了,也要趁著這個機會把我們代理的產品好好宣傳一下。”安鐵道。

        “這個早想到了,回頭我讓歐陽振聲把宣傳策劃的系列方案送給你看一下。”趙燕道。

        “好的。”安鐵舒服地往後靠在老闆椅子上,看著趙燕轉身往外走的裊娜的身影,心裡實在是對趙燕做事情的認真和效率大加讚賞。

        忙了一天,下班之前,安鐵接到瞳瞳的一個短信,說是跟同學一起去上音樂課。

        看著瞳瞳的短信,安鐵皺了一下眉頭,他沒想到瞳瞳上這個音樂課竟然上出了麻煩,好像從瞳瞳開始上這個音樂課開始,安鐵感覺麻煩就越來越多了。

        其實安鐵也知道不是瞳瞳上音樂課帶來的麻煩,而是,本來就有麻煩,瞳瞳選擇上音樂課程到底是怎麼想的?

        安鐵琢磨了一會,站起身來走到窗邊,俯瞰著這個城市。安鐵公司所在的樓層很高,辦公室是落地窗,視野非常廣闊,目力所及幾乎能看到大半個城市。

        站在窗前,安鐵感覺自己現在離這個城市越來越近,但心卻好像越來越空了。

        看著那些高高矮矮的樓房,安鐵覺得很無趣,在辦公室來回走了幾步,然後回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撥了白飛飛的電話號碼。

        “飛飛,在幹嘛?”安鐵問。

        “幹活,剛忙完,正體息呢,對了,告訴你個事情,昨天我把瞳瞳在海邊照的那幅照片掛到我們影樓櫥窗裡了,就是照片裡有你那隻手的那幅《穿婚紗的少女》,本來準備昨天跟你說的,昨天周翠蘭一鬧我給忘了,沒像犯瞳瞳和你那隻手的肖像權吧?”

        “你得給瞳瞳形象代言費啊,我那隻手就藉你用用,無所謂了,請我吃頓飯就行,你晚上有空不?我們去吃頓川菜?”安鐵開玩笑說。

        “行,請你吃,吃不死你,去哪裡?”白飛飛問。

        “去延安路上的那個天府之國吧,那裡環境挺古典的,還喜慶,我來訂包間。”安鐵說。

        “還有別人嗎?”白飛飛問。

        “沒有,就我們倆。”安鐵說。

        “就倆人要什麼包間啊,你心裡有鬼啊?在大廳吃得了。”白飛飛說。

        “行,那就大廳裡吃。”安鐵說完放下了電話,放下電話之後,還自言自語了一句:“以前不都是在包間吃飯嗎?怎麼現在喜歡在大廳吃飯了。”

        安鐵到延安路天府之國大廳的時候,白飛飛還沒到,安鐵好容易在大廳裡找到一個空位。川菜在大連總是很火,好像任何時候來總是人滿為患。

        服務員倒上茶水之後,安鐵就一邊喝茶,一邊不斷望著門口,等著白飛飛的出現。

        就在安鐵第30次回頭的時候,就見門口一個穿著火紅的大衣,頭上也是帶著一頂大紅的毛線帽子的美女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頓時,安鐵發現,大廳裡大半男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朝著門口望去。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3:31
第524章
作者:何不幹
    安鐵看著門口進來的穿著火紅大衣戴著紅毛線帽子的女人,馬上就笑了。

        除了白飛飛,安鐵不知道誰還能一出現總是能夠引起一陣騷動。白飛飛不愧是學藝術出身,不管是攝影還是穿衣服,視覺衝擊力絕對能讓人瞪目結舌。

        與秦楓不同,秦楓是那種出現在哪裡,就會讓哪裡發亮的女人,而白飛飛是那種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會燃燒的女人。就是說秦楓是奪人耳目,而白飛飛是讓人熱血沸騰。

        恰好安鐵就是一個喜歡熱血沸騰的人,不過安鐵的這種秉性現在一般人看不出來,現在的安鐵成天一副沒精打採的樣子,看起來就像總是那種熬夜寫公文第二天整天打著呵欠的年輕的機關職員,實際上,安鐵內心的熱血總是被在暗處沸騰著,只不過,總是被他那些八桿子打不著的心思壓制著而已。

        白飛飛進門之後,揚著頭,在大廳裡搜尋著,很就就找到了安鐵的座位。

        白飛飛走到安鐵的對面,剛坐下就問:“菜點了?”

        安鐵看著白飛飛笑道:“等你來點啊。”

        “川菜還不就是那些,服務員,來一個水煮魚、回鍋肉、上湯豆腐、香菇油菜,剩下的你點。”白飛飛一邊脫大衣,一邊對站在旁邊的服務員說。

        安鐵笑道:“我們倆人,四個菜,還點啊,就這些吧。”

        安鐵轉頭對服務員說:“先點這些。”

        剛對服務員說完,安鐵就聽見鄰桌傳來一個猥褻的聲音道:“你看這妞,挺拽哈。”安鐵看了一下那幾個人,發現他們眼睛竟是盯著自己這桌,而且眼睛肆無忌憚地盯著白飛飛。顯然,他們說的是白飛飛,而且,不在乎安鐵和白飛飛是不是能聽到。

        安鐵看了一眼鄰桌,是四個人,說話的是一個獐頭鼠目的傢伙。

        “看什麼呀,你好奇心這麼重啊?!”白飛飛也注意到了這夥人對自已的評頭論足,一副司空見貫的表情,壓根沒有在意。

        那傢伙見安鐵看他,壓根沒把安鐵放在眼裡,瞪了一眼安鐵,繼續跟他們的同伴討論白飛飛:“哎,你們看看,盤也不錯。”

        “別理他們,給我倒點茶。”白飛飛照樣笑瞇瞇地笑著對安鐵說。

        安鐵拿起茶壺給白飛飛倒了一杯茶,放下茶杯之後,不屑地盯了鄰桌一眼,努力壓制住心裡的衝動,這些日子心裡本來就有一肚子的悶氣,出來吃個飯還碰到一幫小混混的挑釁,鬱悶的安鐵又開始鬱悶起來。

        “喝茶吧,我說整個包間吧,你不肯,召瘋子了吧,你是不是覺得自已太漂亮,不讓人看看不舒服啊。”安鐵笑著說。

        “當然了,美是公共資源嘛,就算我給人上美學課了。”白飛飛開心地道。

        安鐵和白飛飛聲音不大不小地談笑風聲,也沒把鄰桌的四個人放在眼裡。

        “你怎麼這麼晚纔來啊,我都望眼欲穿了。”安鐵道。

        “不好意思,臨出門有點事,耽誤了一會,你等我一會不行啊,這麼 嗦。”白飛飛嬌嗔著說。

        “等人的滋味太難受了,我跟個傻子似的,眼巴巴地看著門口,操!看了幾十次了都,眼睛都成斜視了。”

        “哈哈,斜視好,看起來很酷啊.跟周杰倫似的。”白飛飛大笑起來。

        白飛飛剛說完,就聽鄰桌的一個人道:“漂亮個吊啊,跟個雞似的。”

        看樣子這幾個人好像是有意挑釁,看來今天不整出點事情似乎收不了場。

        安鐵轉頭一看臨桌,說話的是一個皮膚黝黑,一臉戾氣的男人,這男人說完還直盯著安鐵看,一看就是個挑事的主。

        黑皮膚的男人剛說完,另外三個人還連聲附和道:“就是,他媽的跟個雞似的。”

        顯然,這四個人在向安鐵桃釁。安鐵頭腦一熱,轉過身,盯著那四個人看了一眼,然後道:“嘴巴放乾淨點,這裡是吃飯的地方,不是廁所。”

        安鐵說完,那四個人騰地同時站了起來,那個黑皮膚的男人脖子一梗,眼睛裡露著兇光道:“怎麼著,你想找事情啊?”

        白飛飛見狀,趕緊按住安鐵道:“算了,別理他們,跟這種人較什麼真啊。”

        安鐵忍住怒火,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這時,大廳裡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朝著安鐵這邊看著。

        “靠,今天這是怎麼了,出門碰上鬼了,這飯沒法子吃了,安鐵,咱們換一家。”說完,白飛飛站了起來,拉著安鐵就往外走。

        安鐵和白飛飛往門外走的時候,這個飯店的服務員有好幾個都在一旁看著,一個也不敢上前說話,安鐵心裡雖然有氣,但也不太想跟那四個小混混一般見識,跟著白飛飛一邊往外走時,還對站在一旁的服務員說:“我們點的東西別做了。”然後,走到門口還忍不住轉頭朝那幾個人罵了一句:“垃圾。”

        以安鐵以前的性格早就衝上去和這四個人打起來了,安鐵很怕這種面對面的對抗,他希望自己能夠頭腦冷靜,這種面對面的對抗卻常常讓他失去理智,他已輕吃過很多不冷靜的虧了。

        白飛飛拉著安鐵迅速走出飯店,很快就走到了挨著飯店一條街的拐角。安鐵掙脫白飛飛的手說:“行了,放開吧,難道他們還敢追上來啊,光天化日,還真反了他們。”

        安鐵的話音剛落,就聽背後一個粗暴的聲音道:“我們就是追上來了,你剛才說誰是垃圾?”

        安鐵一轉身,看見四個人齊刷刷地站在自已對面,有的眼睛直往白飛飛的身上瞄,那個黑皮膚的男人眼睛直直地盯著安鐵。

        “大哥,別跟他廢話,把這小子收拾了,把這娘們摟過來摸兩把。”另外一個傢伙翻著白眼猥瑣的說。

        安鐵笑吟吟地看著這幾個人一句話也沒說。

        幾個人見安鐵沒說話,黑皮膚又重複了一句:“小子,回爺的話,你他媽說誰是社會渣滓?”

        黑皮膚的話音剛落,安鐵推了一把白飛飛說:“你站遠點。”

        “我說你們就是社會渣滓!”安鐵突然身休變得異常靈敏地欺身上前,面對這黑皮膚,抬腿就是一腳。這一腳竟然正正地踢在黑皮膚的面門上,黑皮膚一個沒注意,他做夢都沒想到,安鐵就站在自己對面,個子跟自已差不多高,腳居然能輕鬆地抬起來迅猛地踢在自己的面門上。沒有過渡,沒有起勢,這黑皮臉上猛被這麼一踢,面門著力,直直地往後一趟,一下子躺在地上,後腦勺與地面的撞擊發出了一聲脆響。

        安鐵身形一動,一側身又斜著踢出一腿,又正正地踢在旁邊那個翻白眼的傢伙的胸脯上,那傢伙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蹬蹬蹬地後退十幾步,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地上。

        說是遲,那是快,安鐵一轉身,雙手抓過離自已最近的男人的雙肩,把還沒落地的腳縮回來,然後提腿曲膝,用膝蓋狠狠地往這人胃部一頂,等安鐵的腳落地的時候,這個人已經呻吟著蹲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安鐵只抬起了一只腳,等那只抬起的腳落到地上的時候,三個人已經倒在了地上,剩下一個人一看眼前的情形,一下子呆住了。還沒等那個人反應過來,安鐵抬起右手,一拳狠狠地砸在那人的腮幫子上,頓時,一股鮮血就從那人的嘴角流了下來。

        那人身休往後一晃,正準備轉身要跑的時候,安鐵一把拽住了那人的胳膊,用手一擰,然後,跨上一步,抬起腳往那人的小腿上猛然一腳踹下去,只見這人被安鐵的這一腳踹上之後,腳一軟撲 一聲單膝跪在地上,然後,就見安鐵再抬起一腳踢在這人的下巴上,這人剛剛跪下,又遭著一踢,於是也仰面朝天地躺在了地上。

        等四個人全部躺在地上的時候,整個過程大概用了10多秒鐘的時間。一旁的白飛飛看到眼前的一幕,大張著嘴,瞪著安鐵,半天沒說出話來。

        安鐵拍拍手,平靜地對躺在地上的四個人說:“以後長點記性,出來混,別隨便惹事。”然後拉起目瞪口呆的白飛飛鑽進一倆計程車揚長而去。

        進了計程車後,白飛飛才反應過來,雙手扳過正在觀察著窗外的安鐵頭,然後興奮地拍打著安鐵的臉道:“安公子,你太牛逼了,今天第一次開眼界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安鐵喘了幾口氣笑道:“不行了,現在打幾個人都開始喘氣了,嘿嘿。”

        白飛飛笑瞇瞇看著安鐵,臉興奮得通紅,拍著手高興地說:“哈哈,今天太爽了,你很了不起啊,英雄。”

        安鐵說:“我暈,你今天也很可愛啊,美女,看來女人骨子里都崇尚武力,我不是逼得沒辦法嘛。”

        白飛飛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著急地說:“對了,你的車還在那個飯店門口呢。”

        安鐵說:“我們等一會再回去取,別讓他們看見了我的車牌號。”

        說完安鐵又對計程車司機說:“對了師父,你再把車開回去,在我們剛才上車的那個街上來回開幾次。”

        司機看著安鐵和白飛飛,一副見過世面的樣子,不聲不響地又把車調頭開始往回開。

        白飛飛擔心地問:“現在就回去幹嘛啊,他們可能還沒走呢?”

        安鐵在白飛飛耳邊小聲說:“回去確定一些情況,剛才我聽見我第一個打的那小子後腦勺狠狠地撞在地上了,那可是水泥地,別死了。”

        白飛飛的臉一下子就白了,馬上說:“不會吧。”

        說話間,計程車已經到了剛才上車的地點,安鐵一看四個人已經沒有了蹤影,於是叫司機停車。下車後,安鐵取了自已的車,然後和白飛飛換了一家海鮮館吃飯。

        這次安鐵要了一個小包間,點了一堆螃蟹、對蝦、海礪子等海貨,菜上桌之後,白飛飛還驚魂未定地問:“你說的那個後腦勺撞在地上的傢伙不會有事吧。”

        安鐵說:“跑那麼快,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要真死了,哪能走那麼快,吃飯吧,別擔心了。”

        白飛飛拿起一只螃蟹,一邊用手扳開螃蟹殼,一邊看著安鐵,說:“真沒想到哎,你小子居然這麼能打架,我記得你以前打架也不厲害啊,前幾年幫李海軍打架還被人扎了一刀。”

        安鐵看著白飛飛說:“那次多少人啊,今天才四個嘛,還有今天我也是突然龔擊,不然也不能這麼利索,肯定要費一番手腳。”

        白飛飛疑惑地看著安鐵道:“不對,你小子肯定有事情瞞著我,你以前是不是練過?而且得是專門練過,否則今天你不可能這麼牛!”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3:39
第525章
作者:何不幹
    安鐵看著白飛飛兩只好看的手抓著螃蟹正在生吞活剝地啃著,一邊還在對自己能打倒四個人好奇,呵呵笑道:“你吃螃蟹的功夫還真是練過,我打架這點三腳貓遠遠趕不上你。”

        白飛飛此時正在把螃蟹小心地往嘴裡送,聽完安鐵的話,突然一皺眉,馬上把放在嘴邊的螃蟹拿開說:“暈,嘴被螃蟹刺了一下。”說著又試圖把螃蟹放進嘴裡,又補充說:“你繼續說,我很有興趣,看你平時溫吞吞的,今天算是讓我打開眼界。”

        看著白飛飛吃螃蟹的樣子,安鐵哈哈大笑起來,道:“誰年輕的時候不好動啊,我十幾歲的時候還想去少林寺呢,差點就背著包袱上路了,如果不是我的另外一個已經出發去少林寺的朋友被派出所送了回來,說不定第二個被派出所送回來的就是我。”

        “不錯,每個年輕人都犯過傻,繼續說,很有意思。”白飛飛一邊說,一邊又把一只螃蟹腿認真地往嘴裡送。

        “你真有興趣聽啊,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安鐵道。

        “當然有,快說,別墨嘰,哎呦!”白飛飛正說著,又叫了一聲,大概嘴又被螃蟹殼刺了一下。

        “操,你慢點吃不行啊,你真感興趣我就跟你說說吧,其實,從小我就很喜歡運動。”安鐵說。

        “我只知道你現在喜歡看拳擊和乒乓球比賽,沒見你運動過,哦,對了,聽你說過你大學是游泳隊的。”白飛飛一邊吃螃蟹,一邊興致盎然忙裡偷閒地插話。

        “其實我在大學時還在外面的拳擊和武術學校參加訓練,就是那種社會上的學習班。開學習班的老師不少都得過全國的冠軍。”安鐵輕描淡寫地說。

        “是嗎?怎麼沒聽你說過啊?”白飛飛問。

        “那有什麼說的,你覺得我現在還會對那種少年式的好勇鬥狠有興趣嗎?”安鐵說。

        “什麼叫好勇鬥狠啊,鍛鍊身體不好嗎?武之一字,由止和戈兩個字組成,就是不戰的意思,知道吧,這是說目的,本質上是一種積極進取的精神,練武為了保護平靜美好的生活嘛,哎呦,又被刺了一下。”白飛飛一邊說還是一邊吃螃蟹。

        “操,你就不能先不吃那個東西啊,又沒什麼肉。”安鐵大笑道。

        “不行,螃蟹好吃,吃的是個味道,你看你現在成天無精打採的,我看你現在有空還得練練。”白飛飛說。

        “其實,誰在少年時代沒有英雄的夢想啊,但我們現在這個時代英雄名字都是在追悼會上才能偶爾聽到。英雄都死了。”安鐵說。

        “你過激了,每一個時代都需要英雄,英雄永遠是大家仰望和崇拜的。”白飛飛把螃蟹從嘴邊拿開,認真而天真地說。

        “呵呵,上世紀的由年代是個很有英雄主義感的時代,那是的少林寺和香港的一些武俠電視簡直是萬人空巷,大家都在看,影響了一代人的少年,那時候我很小,你應該記得吧,其實從小我就特別喜歡運動啊,我十二三歲的時候,磚頭一樣厚的毛澤東選集我打碎了20來本。”

        “為什麼要打毛澤東選集啊?”白飛飛奇怪地問。

        “練拳啊,我本來想弄個沙包,但到處都沒有整著沙子,那時不知怎麼搞的家裡毛澤東選集特別多,有好幾套,我就把這些書用洋釘釘在牆上,打碎一本再換一本,經常把手打得血肉模糊。”

        “打書怎麼能打出血?”白飛飛問。

        “你想啊,書很小啊,四個角都釘上了釘子,有時候打不准就打到洋釘上了,不出血才怪,不過後來我就打得很準了,現在我打人也挺準,就是打毛澤東選集練出來的,哈哈。”安鐵笑道。

        “真的假的啊?”白飛飛已經不吃螃蟹了,瞪著眼睛聽安鐵說得津津有味。

        “跟你說,我讀初中的時候,有好多兄弟,很調皮,成天打架,沒人敢惹我們,初三的時候我轉到縣城讀書,幾個學校裡,我打架那可是出了名的,腿上的功夫全縣第一,那時候,全縣的痞子頭頭經常慕名來找我比試,搞得我不堪其擾。”安鐵道。

        “是嗎?你還有這樣的光輝歷史啊?”白飛飛眼睛放光地問。

        “這有什麼,我還組織過幫會呢,哈哈,我想想,好像開始一位兄弟提議叫斧頭幫,後來我覺得太庸俗,就改名叫風雲會,幫眾遍及全市的高中。”

        “啊?不會吧,你還做過黑幫幫主啊,還斧頭幫,暈死。”白飛飛笑著問。

        “哈哈,那時小啊,好玩唄,不過,幫會沒成立,過些日子我那兄弟租房的地方發生了一起惡性事件,警察查房,把那個幫規查出來了,結果還在派出所關了幾天,你還別說,我改的那個風雲會救了他,一看這風雲會和那模糊的幫規,警察查了一頓什麼也沒查出來就把他放了。”

        “你故事還真不少,安幫主有沒有在社會上做出點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啊?後來怎麼對混江湖不感興趣了?”白飛飛笑問。

        “後來興趣慢慢轉移了唄,誰少年時代沒有個江湖夢啊。你還別說,那時有點動靜的事我還真做了不少,就是退出江湖的時候還做了一件好玩的事情。”安鐵頓了一下,看著白飛飛說。

        “快說!快說!別賣關子。”白飛飛把剛拿到嘴邊的螃蟹又拿了下來。

        “初三我剛到縣城唸書的時候,認識了一個下放的做過平劇武生的老師,功大很好,那時候我就跟他學拳擊,我是大弟子,下面師弟一大堆,那時候沒有黑社會啊,要是按現在叫法,我那老師就是當地的老大了,我那老師還有五個師兄弟,當時無人敢惹。我也是跟當地的一個混子打架的時候認識我那老師的,只不過後來我興趣轉移跟他的聯繫就越來越少了。”

        “你的興趣怎麼轉移的?”白飛飛問。

        “好在我成績一直不錯,就是好玩調皮,我上的高中是市重點、高中啊,上高中之後,我對文學的興趣越來越濃,整天想著靠做少年天才,那時有不少中學生靠發表文章保送上大學的,我也就成天寫詩歌,想著哪天因為文學天賦被保送上大學很牛逼啊,你還別說,我那時經常在全國性的報紙和雜誌上發表文章,還有不少獲獎的。”安鐵也津津有味地陷入了青春的回憶中。

        “為什麼想著保送啊,你是讀的重點中學,考大學不也行嗎?”白飛飛詫異地問。

        “操,這也可能是性格原因,總想著與眾不同,我那個學校考大學很容易啊,升學率非常高,我那時就想,這個學校每年要考那麼多大學生,少年作家和詩人還沒有吧,那我就來做這個第一人,可讓我鬱悶的是,雖然我也發表了不少東西,但最後大學還是自己考的,沒撈著保送。”

        “上了高中還打架嗎?”白飛飛興趣盎然地問。

        “基本上不打架了,但還是經常在晚上去跟我那一幫師兄弟練拳擊。那年鬧學生運動,我看見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大學生到我們學校門口演講,當時周圍圍了很多人,他的演講給了我很大的振動,於是,我就開始在學校以學校共青團的名義組織文學社了,自己做文學社社長了,後來想起自己曾經要組織幫會就覺得自己很幼稚。

        “不錯,你這個轉變也挺有理想主義色彩的。”白飛飛說。

        “其實也是碰到一個好老師,就是那個教我拳擊的老師,他見我成績好,總是希望我別天天跟他的那幫弟子混在一起,讓我好好唸書,高中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我很少去他那裡玩,拳擊也很少練了,在跟一個師弟練拳擊的時候,我感覺體力不支,被我那個師弟都打得喘不過氣來,我就對我那老師說:‘算了,我以後不練拳擊了’於是就想認輸,不想還手了,你猜結果怎麼樣?”

        “怎麼樣?”白飛飛問。

        “結果我那老師命令我那師弟一直猛揍蹲靠在牆上的我,把我揍得眼睛冒金星,說是要打到我還手為止。”

        “最後結果呢?”白飛飛問。

        “結果是我的鼻子出血了,而我那個師弟去醫院了。”安鐵道。

        說完,安鐵想了想,頗為懷念地說:“我其實挺感謝我那個老師的,雖然他在社會上混,但人非常不錯,沒有把我引向歧途,他說的一句話,我到現在還記得。”

        “什麼話?”白飛飛坐直了身子問。

        “人生就像一場拳擊,你永遠不能認輸,永遠不能放棄,認輸和放棄你就得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像你現在一樣被我們恥笑。當時,有許多師兄弟在周圍圍觀,我羞愧無地。後來,我很少去練拳擊了,但我一直記得他的話。”安鐵道。

        “後來就專心做文學社長了,不做幫主了?後來再也沒跟人打過架?”白飛飛笑嘻嘻地問。

        “打過一次,而且特別轟動,不過誰也不知道是我。”安鐵道。

        “怎麼回事?”白飛飛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我和另外兩個同學傍晚的時候在外面背書,天快黑的時候我們往學校裡走,其中一個同學個子很高,身體單薄,走起路來一搖一晃的。當時正好走到學校門口,碰到一幫學校的混子,大概20來人。那幫混子見我那個同學一搖一晃的走路看不順眼,就指著我那個同學說:‘你走路就給我好好走,又搖又晃的,搖你媽個逼啊!’那時我已經是個好學生啊,另外兩個同學更是好學生了,他們人有那麼多,我們就沒理他們,繼續加快腳步往學校門口走。結果那幫人大概喝了酒,居然追了上來,攔住了我們,說我那個同學沒理他。這時候,我有點忍不住了,就說:‘我們走路,你管得著?’結果,那幫人就朝我圍了過來。”

        “是嗎,後來怎麼樣?”白飛飛緊張地問。

        “我認識那個帶頭的混子,個子有一米八幾,外號叫神腿,呵呵,那時候好像受了電視劇陳真的影響,許多混子都愛練腿功,開始是他一個人跟我打,他們20幾個人把我圍在中間,結果是,那個外號叫‘神腿’的傢伙被我幾腿踢得倒在學校門口的飯店的台階上,半天都沒爬起來。後來嘛,嘿嘿,他們20多人就全部把我圍起來了。”

        “吃虧了?快說結果怎麼樣。”白飛飛聽得入了迷,擔心地問。

        “鼻子被打出血了,但他們也有好幾個人鼻青臉腫。結果是,我殺出重圍,跑了。後來學校有一個人特別出名,說是一個人打2O多人。”安鐵笑道。

        “誰啊,不是你啊?”

        “是我那個跑了的高個子同學?當時天有點黑,大家都看不清楚,因為那夥人是跟他找事,最後學校都傳說我那個同學不僅學習好,而且打架特別厲害,再也沒人敢惹他了。那是我高中階段最後一次打架,後來,我就上大學了。”安鐵道。

        “你這是誇自己打架厲害吧,那你上大學之後怎麼還對練拳擊有興趣啊?”

        “我在大學練拳擊只是想鍛鍊自己的爆發力、意志和耐力,還有控制力,我打乒乓球也相當不錯,我那時想鍛鍊自己的眼力和反應,沒想別的。我其實一直在準備什麼,可是準備這些為了什麼?”安鐵看著白飛飛說。

        “你看你看,你又迷茫了。”白飛飛哈哈笑道。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3:43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7-7 00:39 編輯

第526章
作者:何不幹
    安鐵看著白飛飛說:“不跟你開玩笑,很多時候我真的覺得挺迷茫的,覺得幹什麼都沒意思。”

        白飛飛說:“我知道你挺迷茫的,可是迷茫的不是你一個,估計中國人沒有不迷茫的。農民老大哥一天到晚面朝黃土背朝天卻缺吃少穿,念不起書看不起病,他們不迷茫?工人還是憲法裡的領導階級呢,現在領導階級都下崗了沒工作了,靠吃低保過日子了,成了混吃等死伸手要飯的乞丐,比農民大哥好不了多少,生老病死都沒保障,農民大哥家裡死了人,至少祖墳山上總有點地存身,工人兄弟現在死人都沒錢買墓地,這叫死無葬身之地,他們不迷茫?白領有房有車,可全是貸款,不過是穿著光鮮點的乞丐,出門人模狗樣,回家憋屈得跟孫子似的,挖空心思奮鬥一輩子趕不上局長的情人一個晚上撈到的好處,他們不迷茫?當官的不迷茫?告訴你他們更迷茫,天天說假話,滿嘴為人民服務,成天在電視報紙上發誓做人民的僕人,時間長了,他們的周圍就沒有真的了,生怕哪天謊言被清算,天天提心吊膽,他們不僅迷茫而且恐懼。

        你就慶幸吧,你夠舒坦了,別迷茫了,你準備的都不錯,鍛鍊好了身休,也鍛鍊好了頭腦,最好磨練出境界,那你就更牛了。在生活中修身養性,佛家不是講無處不道場嘛,哪裡都能提升境界,認真生活的人總會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東西。”

        白飛飛吃得高興,對安鐵笑瞇瞇地說了一大通,然後又遞過來一個螃蟹腿對安鐵說:“來,吃個腿,這螃蟹一向靠這個橫行,希望你以後也能橫行無阻,呵呵。”

        “操,你搞得好像個隱士高人似的。”安鐵說。

        “我說的是道理,道理許多人都會說,中國就是不缺道理,至於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又沒說我能做到。”白飛飛伸手拿了一片餐巾紙,擦了擦嘴說。

        “既然很難做到那我們就喝酒吧。”安鐵說。

        從進來之後,兩個人一個光顧吃,一個光顧說話,也沒怎麼喝酒。白飛飛舉起杯子,情緒大好地說:“來,幹一個。”

        喝完之後,白飛飛突然問:“對了,瞳瞳呢?在家嗎?”

        聽白飛飛提起瞳瞳,安鐵的心裡馬上就湧起一股古怪的情緒,有些黯然地說:“她說上音樂課,我給她打個電話看看她有沒有回家。”說完,安鐵就給家裡打了個電詰,家裡沒人接,然後給瞳瞳打手機,手機倒是通了,卻半天沒人接。

        安鐵收起手機,對白飛飛說:“家裡沒人,手機也沒人接,估計是音樂聲音太大了,來!喝酒!”

        白飛飛若有所思地看了安鐵一眼道:“現在都快9點了,還沒回家?瞳瞳最近總這樣嗎?”

        安鐵頓了一下,看起來輕描淡寫地說:“嗯,最近好像對音樂著迷了。”安鐵的話說得有些言不由衷。這些日子安鐵覺得瞳瞳和自已都出了問題,兩個人在一起似乎都不太自在,安鐵覺得生活突然在自己眼前打了一個結,自己怎麼解都解不開。

        白飛飛小心地問:“是不是最近和瞳瞳鬧彆扭了?”

        安鐵道:“也沒有啊,對了,你說,是不是青春期的小女孩心理都有些莫名其妙?”

        白飛飛笑道:“怎麼這麼說?瞳瞳有什麼異常表現嗎?”

        安鐵趕緊道:“沒有,就是感覺好像與我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其實,安鐵自已清楚,不是瞳瞳跟自已的距離越來越遠,而是近得不能再近了,近得打破了兩個人多年來保持的默契與平衡。

        現在的安鐵和瞳瞳似乎都不知道如何維持兩個人之間已經失去的平衡。

        白飛飛盯著安鐵看了一會,然後淡淡地笑了笑道:“女孩子在發育的時候,有一個階段叫自我覺醒階段.她也許需要她自已的空間。”

        安鐵趕緊說:“嗯,對對,我前些日子買了一本《少女青春期心理》的書,書上也是這麼說的。還說這也叫二次斷奶期,就是心理上的斷奶。”

        白飛飛笑著看了看安鐵,隨手拿起一只蝦遞給安鐵之後,然後自己也拿了一只拿在手裡把玩著,然後慢悠悠地說:“你不是挺明白的嘛?我怎麼看你好像愁眉不展的。”

        安鐵尷尬地笑了笑道:“你在瞳瞳這麼大的時候,也像瞳瞳這樣嗎?”

        白飛飛反問:“像瞳瞳哪樣啊?瞳瞳已經很乖了,我跟瞳瞳這麼大的時候可比瞳瞳鬧騰多了。”

        安鐵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地說:“是嘛?!”

        談到瞳瞳,兩個人說了一會,喝了幾杯酒,似乎話題越來越少,白飛飛還在那裡吃剩下的螃蟹,安鐵抽著煙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白飛飛吃了一會抬頭看了看安鐵說:“怎麼不說話了?”

        安鐵道:“我看你吃得沒功夫說話。”

        白飛飛說:“那就還說說你的黑道生涯吧?嘿嘿。”

        安鐵嘿嘿笑道:“狗屁黑道生涯啊,誰在青春年少的時候沒有做過江湖英雄夢?沒想到長大了什麼夢都沒有了,我其實挺懷念小時候那段傻逼乎乎的時光的。”

        白飛飛盯著安鐵看了一眼道:“你現在不挺好嘛,公司做得挺好,周圍美女不少,都爭著想陪你吃飯。”

        安鐵看著白飛飛曖昧地笑道:“美女,吃飯有什麼用啊,又沒人陪我談情說愛。”

        白飛飛頭也不抬地說:“跟你誤戀愛,危險,沒事情瞎折騰,小命都得折騰掉。”

        安鐵嘿嘿笑道:“我是病毒啊?”

        白飛飛說:“你太折騰了,總是長不大。”

        安鐵尷尬地笑了笑,突然說:“我總是記得幾句詩,還是那個叫倉央嘉措的喇嘛寫的。”

        白飛飛問:“哪句話啊?”

        “兒須成名酒須醉酒後傾訴是心言”

        安鐵輕聲念道,臉上神情恍惚,仿佛心已經在一個遙遠的地方。

        白飛飛有些動容,沉默了一會,目光柔和地看著安鐵道:“你覺得自己一事無成,抱負不能施展?你到底想幹嘛啊?”

        安鐵說:“問題就是自已想幹嘛,要是知道我倒好了。”

        白飛飛道:“你不想做一個好商人?”

        安鐵沒有回答白飛飛的話,而是答非所問地說:“念初中的時候,我每次想起這幾句詩歌我就熱血沸騰!”

        白飛飛道:“現在熱血冷了?”

        安鐵頓了一下,突然清醒了似的笑道:“不說這些了,喝酒。”

        兩個人又喝了一會,白飛飛的臉色已經變得嫣紅嬌豔,而安鐵還在一杯一杯地喝著,桌子上的菜卻有點涼了。

        白飛飛看著安鐵情緒不高的樣子,有些落寞地說:“你早點回去吧,一會還要接瞳瞳吧,別喝多了。”

        安鐵看了看表,快到11點了,於是說:“行。”

        安鐵把白飛飛送回家之後,馬上就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家裡還是沒人接,給瞳瞳打手機還是沒人接o

        安鐵把車從白飛飛的小區開出來,來到大街上,大街上人車稀少,天氣看起來不錯。安鐵把車窗搖下來,在街邊開著車慢慢溜著,不遠處的街角有一對年輕的情侶牽著手一晃而過,一片紙屑在他們的身後掀動著,好像起風了。

        安鐵長籲了一口氣,從白飛飛那裡出來之後,安鐵的心裡輕鬆了不少,剛才跟白飛飛吃飯的時候,吃著吃著就感覺氣氛有些莫名其妙,最近總是這樣,安鐵在無聊的時候總是想找人聊一聊,跟白飛飛和趙燕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讓自己很輕鬆,可是往往在一起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氣氛就會變得尷尬。這種不安來自安鐵內心的某種情緒不知不覺地流露出來,安鐵總是覺得很歉疚。

        跟一個喜歡你的女人在一起,而你卻逐漸變得心不在焉的時候,你當然會歉疚。

        安鐵抬頭看了看天,初冬的天空幽深而遙遠.幾顆星星遙不可及地閃爍著,讓人頓感無力而寂寞。

        安鐵突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踟躕在接頭的流浪少年,剛才自已還情不自禁地跟白飛飛談起了少年時候的張狂與天真。實際上即將30歲的安鐵心裡一直十分恐懼,安鐵還很清晰地記得以前想起30這個年齡的時候,感覺離自已那麼遙遠,安鐵記得好像有個台灣人唱了一首歌叫《三十之後才明白》,那時候感覺這個30多歲的男人有些可笑,也不知道他到底明白了什麼o

        而現在,30歲突然就近在眼前,安鐵發現自已不僅什麼都沒明白,反而越來越糊塗,有時候簡直連一些最簡單的道理都越想越複雜。

        想起瞳瞳,安鐵的心裡有出現了一絲迷茫,他發現自己現在與瞳瞳在一起的時候心裡很難平靜下來,不得不有意無意地迴避著,可天天在一起生活,總是這樣讓安鐵十分疲憊o

        這些日子,瞳瞳也是回家要麼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要麼早上起來的時候,安鐵總是看見早餐在桌子上,卻總是見不到瞳瞳的身影,連晚上瞳瞳也是有事,回家一天比一天晚。

        安鐵看了看表,現在都11點半了,這是有史以來瞳瞳最晚的一次回家,安鐵既擔心又無可奈何,心裡還很生氣。也不知道是生瞳瞳的氣,還是生自己的氣o

        安鐵知道瞳瞳可能還是待在那個酒吧的音樂室,現在那個音樂室應該沒有人了,安鐵能想像的到瞳瞳一個人呆在那個音樂室卻不想回家的心情,因為自己就是這種心情。

        一陣涼風吹來,安鐵清醒了不少,發現自已正在往那個酒吧的路上走。

        安鐵加快了速度,很快就來到了酒吧。將近12點的酒吧正是熱鬧的時候,跟大街上形成鮮明的對比,這種對比讓安鐵的心忽悠跳了一下,仿佛血流快了很多。

        站在酒吧的大門口,安鐵停了一下,想了想見了瞳瞳應該說點什麼,安鐵想,今天一定要跟瞳瞳好好談一下,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想了一會,還是沒怎麼想好跟瞳瞳怎麼說,於是,硬著頭皮,推開了酒吧的大門,一陣激烈的節奏強勁的喧鬧聲就撲面而來。剛剛走進酒吧,安鐵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往吧台的方向一看,吧台那邊的場景讓安鐵大吃了一驚。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3:51
第527章
作者:何不幹
    安鐵看見吧台邊的表演臺上,瞳瞳正在激情而沉迷地敲著架子鼓,用她還有些稚嫩的聲音唱著唐朝樂隊版的《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花兒為什麼這樣紅,為什麼這樣紅,紅得好像燃燒的火,她象徵著純潔的友誼和愛情,花兒為什麼這樣紅,為什麼這樣紅,紅得好像燃燒的火,她是用了青春的血液來澆灌。

        瞳瞳坐在表演台的後方,低著頭,烏黑飄逸的長髮隨著鼓點的節奏飄揚著,美麗白嫩的臉在酒吧光怪陸離的鐳射燈的狂閃下,如同一個黑暗中的天使,她夢幻般的眼睛一會在黑暗中亮晶晶地顯現,一會又被黑暗淹沒。瞳瞳的前面站著兩個在吉他和貝司手,瞳瞳唱完,那兩個吉他手和貝司手接著一人又唱了一遍。但安鐵能感覺到酒吧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瞳瞳身上,一個看上去純潔無暇,美麗天真的小女孩,打著節奏強烈的架子鼓,唱著搖滾,無論在哪裡,這樣的場景都幾乎絕無僅有。

        唐朝樂隊是安鐵一直非常喜歡的樂隊,安鐵的青春期幾乎都在唱著《夢回唐朝》,而安鐵的心裡幾乎也像《夢回唐朝》這歌一樣,激烈、唯美、迷狂而充滿了幻想,唐朝翻唱的這手《花兒為什麼這樣紅》沒有唐朝一貫的重金屬的迷狂頹廢的感覺,反而有一種平靜的緩慢的深入骨髓的悲傷。

        看著偶爾被鐳射燈照亮的憂鬱而光芒四射的臉,安鐵張大著嘴,驚得一下子靠在了酒吧的門上。

        一種深深的痛楚和一種遙遠的燃燒的激情在安鐵的心中衝撞著,然後,這痛楚和激情一下子堵在了安鐵的胸口,堵得安鐵似乎有點喘不過氣來。

        酒吧裡燈光幽暗,沒有人發現靠在酒吧門邊的安鐵。安鐵掏出一支煙,點著,然後狠狠抽了一口,癡迷和痛苦地望著表演臺上的瞳瞳,吐出一口煙,煙霧登時在安鐵的眼前瀰漫著,如同一片白雲,瞳瞳的臉在白雲之後,一會遙遠,一會又在雲中出現,仿佛就在自己眼前。

        安鐵記得,瞳瞳剛來的時候,只要安鐵在家,安鐵幾乎都是醉醺醺地通宵放著唐朝樂隊的歌。

        菊花古劍和酒被咖啡泡入喧囂的亭院異族人在日壇膜拜古人月亮開元盛世令人神往

        這些震撼靈魂的唯美的詞句,如同一句句唯美的詩歌,菊花的高潔,金黃的光芒,散發著寒光的古劍,大漠孤煙一樣的古劍,烈性的無處不在的酒把生命的恢弘和悲壯渲染得激盪人心。現在,我們只能在庭院裡幻想著遙遠的地方和那照耀古人的月亮,嚮往著盛世大唐。

        這是每一個人都有過的青春之夢。安鐵的夢做得更加絢麗。

        沿著掌紋烙著宿命今宵酒醒無夢沿著宿命走入迷思夢裡回到唐朝

        青春期的安鐵夢做得雖然絢麗,但脆弱的時代脆弱的青春期之夢卻破得那麼快,仿佛一代人的宿命,你只能沿著這宿命走進一種迷思之中,總也出不來,永遠在這種迷思之中做著回到唐朝的夢。

        今宵杯中映著明月紙香墨飛詞賦滿江今宵杯中映著明月豪傑英氣大千錦亮沿著掌紋烙著宿命今宵酒醒無夢沿著宿命走入迷思仿佛夢裡回到唐朝

        最後只剩下歇斯底里的嚎叫,杯中的明月被我們把玩著,萬千豪氣在紙上和詩詞歌賦裡被我們感嘆著,在迷狂和絕望的迷思裡仿佛回到夢中的唐朝,一代人,又一代人的理想就在一場又一場虛無的夢裡,仿佛一個宿命,一個掙脫不了的宿命。

        安鐵的退學其實不僅僅是因為李曉娜的背叛,李曉娜的背叛是給了安鐵至極致命的苦痛,但更重要的是,那時候的安鐵實在找不到留下來的理由,他以為愛情能為生命帶來一些美麗的溫情,結果,最後寄予的希望也徹底破滅了。他必須走,他必須到一個他遙遠的地方,於是他來到了東北,來到了大連,他以為東北足夠遠,大海足夠遙遠,可幾年之後,安鐵卻發現,原來的遠方現在變成了故鄉,而故鄉卻已經在遙遠的遠方。

        遠方一無所有,因為我們的心靈早已經荒蕪,荒蕪的心靈是沒有遠方的。

        疲憊多日的安鐵靠在酒吧的牆上,看著瞳瞳在燈光下,那景象奇異得不得了,安鐵仿佛看到瞳瞳如同那大海上美麗而遙遠的精靈,仿佛那傳說中的精靈突然一下子來到了自己的眼前。然而安鐵抬眼一看,眼前的酒吧里烏煙瘴氣,那麼多齷齪的嘴臉,骯髒污濁的眼睛和讓人噁心的曖昧的笑容正在包圍著瞳瞳,安鐵的心裡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心裡騰地有一種無法抑制的怒氣,瞳瞳怎麼能混在這裡?!

        安鐵憤怒地盯著黑暗的酒吧和鐳射燈光中的瞳瞳,茫然而憤怒地瞪著雙眼,仿佛已經呆了。

        突然,安鐵發現酒吧吵雜的聲音和音樂全部停了下來,燈光也亮了。安鐵發現酒吧所有的人都在朝自己看。

        這時候,安鐵才發現,瞳瞳正站在架子鼓後面,呆呆地看著痛苦而失魂落魄安鐵,站在架子鼓後面的瞳瞳看起來驚訝、傷心、憂鬱而歉疚,所有的人都發現了瞳瞳的異樣,也看出了瞳瞳和那靠在酒吧門邊這個男人的特殊的關係。

        在酒吧的寂靜中,瞳瞳有些不安地走下表演台,朝門口走來,走到還沒有回過味來的安鐵身邊,目光閃爍地看了安鐵一眼,然後低頭沒說話。

        與瞳瞳一起走過來的還有那個教瞳瞳音樂的老師,那老師也正不安地站在安鐵面前,囁嚅著說:“瞳瞳這孩子,我讓她回家,她不聽,非要跟我們的樂隊一起唱歌,不過瞳瞳非常有天賦,學架子鼓時間不長掌握得已經很好了。”

        安鐵盯著這個老師語氣冰冷地說:“你姓胡吧,小胡我告訴你,現在幾點了?瞳瞳還沒成年,你這叫使用童工知道吧,看你是她的老師我就不跟你計較,以後瞳瞳不會在你這裡學音樂了,如果我發現你這裡再讓她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安鐵說完,瞳瞳就小聲說:“不怪胡老師。”

        瞳瞳的老師剛想分辨,安鐵就拉著睡瞳的手,氣呼呼地走出了酒吧。

        來到酒吧外面,安鐵停下來,轉身面對著瞳瞳,大聲道:“瞳瞳你不能經常這樣一個人在酒吧混,你沒事在家裡畫畫不是很好嗎?你一個小女孩學什麼架子鼓啊,看起來不倫不類的,以後不准學這玩意了。”

        瞳瞳抬頭看了一眼生氣的安鐵,又低下頭,嘴裡嘀咕了一句:“學架子鼓有什麼不好,我喜歡。”

        安鐵知道瞳瞳的倔脾氣又上來了,頓時感覺自己有些無力,又找不到十分恰當的理由反對,他自己以前也一直喜歡搖滾,但現在這種情況,安鐵不說也得說說了,於是強硬地說:“喜歡也不行,你不上學啦?都快12點了還不回家。”

        “上車,回家!”見瞳瞳低著頭又不說話,安鐵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就鑽進了車裡。

        在回家的路上,瞳瞳一直默默地坐在車的後座上,一句話都沒說。

        安鐵也沒什麼好說的。在安鐵的心裡,其實並沒有對瞳瞳生氣,今天是這兩三年來,安鐵第一次跟瞳瞳大聲說話,其實,安鐵是在跟自己生氣,他痛恨自己找不到一個恰當的解決辦法,來解決瞳瞳和自己出現的問題。

        剛才在酒吧的時候,瞳瞳打架子鼓唱歌的場景讓安鐵想起自己少年時的激情與輕狂,給了安鐵很大的震撼。那種青春之火旺盛地燃燒卻無處發洩的鬱悶安鐵有深切的體會。

        那是怎樣的歲月啊!青春如同一個鬥牛場,我們就如同關得太久了的鬥牛,只要看到一塊紅布就會沒有來由地朝前衝,盲目而又危險。仿佛只有接近了那塊紅布,頂翻了那塊紅布,世界就會清晰起來,我們就會長大。仿佛那塊紅布就是讓我們熱血沸騰的、恐怖而又不得不向它前進的世界。仿佛只有朝著那塊紅布勇敢地衝,青春才會激盪而發光,很少去想,盲目的衝撞會有多麼的危險。

        那塊紅布,如同生命本身深藏著的一個成長助推器的密碼,又如同社會在我們面前樹立的形形色色的莫衷一是的觀念,讓我們盲目向前,自以為正確,實際上卻是凶險無比,我們需要經歷怎樣的挫折和苦難才能到達生命的彼岸?

        一個人的成長到底需要經歷多少凶險的險灘?瞳瞳現在無疑就處在成長中的險灘之上,這凶險還與自己有關,安鐵看得清清楚楚卻無能為力,他不能不對自己生氣。

        安鐵把車看到自己的小區裡,下車的時候,安鐵還是繃著臉,準備往家門口走,瞳瞳有點膽怯地看了看安鐵,好像想說點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乖乖地跟在安鐵的身後。

        安鐵打開樓道的門,進門之後,安鐵聽瞳瞳跟在自己身後,門關上之後,樓道裡的感應燈卻沒有亮,樓道裡頓時變得漆黑一片,安鐵猶豫了一下,想著要不要拉著睡瞳的手。

        就在安鐵猶豫的時候,瞳瞳突然從安鐵的身後緊緊抱住了安鐵,安鐵感覺背部一熱,感覺瞳瞳的胸部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背上,瞳瞳的心跳從安鐵的背部有力地傳來,安鐵的心跳也開始快了起來。

        安鐵很想轉過身去,把瞳瞳緊緊抱在懷裡,可安鐵的胳膊跳動了一下,終於還是忍住了。

        這時,安鐵聽到瞳瞳的哭聲在黑暗中響了起來。安鐵的心裡也酸酸的,安鐵抬眼向樓上看了看,沒有一點光,今天的樓道裡的燈似乎沒有一盞是好的,詭異地黑著。

        黑暗中,瞳瞳的抽泣如同一根根鋼針,一下下深深扎在安鐵的心裡。

        安鐵終於轉過身,忍不住把瞳瞳緊緊抱在懷裡。

        黑暗中瞳瞳壓抑的哭聲和安鐵粗重的呼吸聲在樓道回響著,黑暗中兩顆激烈跳動的心越來越緊地貼在了一起。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4:09
第528章
作者:何不幹
    兩個人就在黑暗的樓道裡緊緊地擁抱著,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失,黑暗中似乎有蟲子的叫聲,一聲一聲顯得有些驚心動魄,夜安靜極了,安靜得似乎只能聽到他們的心跳和瞳瞳的抽泣聲。

        抱著瞳瞳的安鐵非常衝動,情感和身體仿佛已經回到了歲的時光,那時世界一片美好,那些未知而神秘的未來總是強烈地吸引著自己去做夢,歲的少年雄心萬丈,對於眼前的不如意又著強大的反彈力,但從沒有過灰心喪氣,那種改造世界的夢想總是在心裡蓬勃地生長。

        不成功毋寧死。這是那時安鐵的想法。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鐵發現自己被世界改變得面目全非。

        現在懷中的瞳瞳是不是跟自己那時候一樣的想法,如果瞳瞳要是真的了解自己,了解了那個疲憊的,對世界絕望的,灰心喪氣的安鐵,是不是也會覺得生活毫無趣味。她本來有她自己的人生方向,有她自己純真的夢想,如果瞳瞳真的了解了安鐵,瞳瞳那純真的夢會不會因為安鐵而夭折。

        每一個人都有做夢的權利,每一個人都有實現夢想的權利,每一個人都應該得到實現夢想需要的公平。

        剝奪一個人的夢想無異於殺人。安鐵當然不能。

        我有過什麼夢想嗎?沒有!為什麼我們還沒有真正地長大過,就已經老了,是誰剝奪了我們的夢想。

        黑暗中,安鐵心潮起伏,突然嘆了口氣。

        聽到安鐵嘆氣的聲音,瞳瞳的身體抖了一下,使勁抽泣了一下,然後就突然停止了。安鐵的鼻子直發酸,心裡翻騰著,也想哭卻哭不出來,安鐵只是覺得自己經歷的一切是那麼荒唐。他馬上意識到了自己內心的荒蕪,這種荒蕪不應該讓瞳瞳看見,她應該有自己的人生綠洲。

        又過了一會,安鐵溫柔地摸了一下瞳瞳的頭,輕輕地說:“丫頭,我們上去吧。”

        進門之後,瞳瞳目光如水地看了安鐵一眼,眼睛裡有著說不出的愁緒,沒說話,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

        安鐵也有些垂頭喪氣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洗漱就躺在床上睡了,他感覺很累,疲憊得只想睡覺。

        第二天,安鐵準時來到公司上班,一切井然有序,沒有意外發生,現在的安鐵有一種古怪的心裡,就是感覺生活太安靜了,好像隨時都期待著生活裡發生一點意外。這時候,安鐵總是會想起秦楓,秦楓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生活總是充滿了不確定感,那時候,安鐵很不喜歡那種不確定的感覺,希望生活能安定平靜下來。

        可現在,安鐵感覺生活太平靜了,平靜得讓人窒息。安鐵其實是嚮往平靜的生活的,只是現在這種平靜之中蘊藏著的那種不安的氣氛讓安鐵十分壓抑,太平靜了,可安鐵的心裡總是覺得不安,感覺要發生什麼,卻看不到任何頭緒。

        仿佛一直在沙漠裡行走的動物,周圍一片寂靜,大地和天空沒有盡頭,你還得經歷白天太陽的炙烤和夜晚刺骨的風寒。

        安鐵的辦公桌已經被擦得發亮,顯然剛才有人給替自己收拾過了。安鐵抬頭的時候,就看見趙燕走了進來。

        趙燕一進來,安鐵的辦公室仿佛一下子亮了起來,趙燕好像從來也沒有暗淡的時候,總是漂漂亮亮情緒飽滿地工作著。也因為有了趙燕,對安鐵來說,工作才成了一件頗有意思的事情,哪怕安鐵心情再糟糕,一到公司,一切又都回到了正常的軌道,雖然安鐵並不知道這條軌道是通向那裡。

        “我的桌子是你收拾的啊?”安鐵笑問。

        “順便嘛,早上每個人都要收拾衛生啊。”趙燕道。

        “以後你讓朱小靈收拾就可以了,你這麼大的總經理總給我收拾桌子不好看啊,呵呵。”安鐵笑道,朱小靈是剛剛招聘到公司不久的辦公室文員。

        “行,以後我讓朱小靈收拾,讓她也多受受老闆的熏陶。”趙燕意味深長地笑著,還俏皮地朝安鐵眨了眨眼睛,然後又接著問:“我這次招聘的幾個女孩子都還可以吧,一個比一個漂亮,專業也都很對口,這個朱小靈工作很投入,熟悉工作特別快,長得也很漂亮,是吧?”

        “都不錯,你看好的還有什麼說的。”安鐵道,對於趙燕的玩笑安鐵今天沒有心思搭腔,雖然到公司之後情緒好了不少,但還是有些沒精打採。

        “9點公司房產營銷公司和貿易公司一起開會,下午一點廣告公司企劃部要開會集體研究吳雅那個海島項目的方案,你參加嗎?”趙燕笑笑,然後問。

        “行,到點通知我。”安鐵說。

        趙燕好像還有什麼話說,一看安鐵情緒不高,就出去了。

        下午,在廣告公司企劃部的海島方案討論會上,安鐵在一旁坐了一會,感覺幾個人的思路沒什麼太大的新意,思路繁雜而不清晰,安鐵皺了皺眉頭,附身在趙燕的耳邊說:“沒什麼新意,讓他們推倒重來。”然後就走了出去。

        安鐵本來想針對海島的企劃提幾點一件,但感覺自己頭有點暈,懶得說話,有一種感冒的前兆,於是跟趙燕交代了一下就離開了會議室。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看表,已經是下午2點了。在辦公室的窗前站了一會,看著眼皮底下的城市灰濛濛的讓人氣悶,於是拿起車鑰匙下樓,鑽進車裡的時候,想了一下,給趙燕發了一條短信告訴自己出去一趟。

        安鐵開著車在大街上沒有目的地走著,他發現現在自己不論是在白飛飛面前,還是在趙燕面前,感覺總有那麼一點不自在,她們越是對自己好,安鐵越是不安。只有在自己獨處的時候,心裡才稍微舒服一些,但舒服倒是舒服,卻也是十分茫然,尤其是想起瞳瞳,他就有一種更加不安的情緒在胸腔裡亂串著,那是一種冰與火的衝撞,希望和恐懼的糾纏,讓安鐵絕望的心重新開始跳動,卻又擔心生活會脫軌給周圍的人帶來傷害。

        現在的安鐵才真正感覺到生活在自己的眼前徹底模糊了起來,他仿佛回到了少年時候的那種衝動和對未來的嚮往中,卻剛有這樣的想法,心裡馬上就否定了自己,仿佛只要自己一這麼想,生活立馬就會變得荒唐和面目全非起來。

        安鐵在胡思亂想中,把車開到了海邊。午後的海灘寧靜而祥和,正是潮水退到最低的時候,陽光在潮濕的沙石上泛著光,一種明亮而潮濕的情緒也在安鐵的心中升起來,看著平靜、湛藍而遙遠的大海,安鐵瞇起眼睛,心裡恍惚地覺得一切應該就如同眼前一樣安詳而美好的,可是,安鐵為什麼覺得那麼不安而疼痛呢?

        轉頭朝沙灘掃了幾眼,此時的海灘空空的,夏天的喧鬧仿佛還在眼前,人們仿佛是一瞬間就散開了似的,生活就是這樣瞬息萬變,永遠無法想像到下一刻的變化,而有時候,生活的面孔卻總是一個樣,仿佛一千年都是那個樣子。

        稍遠一些的地方,有兩對年輕人,正手拉著手俯身在沙灘上撿貝殼,不時打鬧嬉戲著,看他們的打扮好像是逃課的中學生,或者是大學生,他們光潔的臉上洋溢著一種讓人羨慕的無視一切的神情。

        安鐵撿了一個小石子,朝海中扔了過去,然後,安鐵就看到海灘的邊上的一排小房子裡還有賣東西的。這排房3是夏天的時候,用來租給小攤販給遊人買小商品和出租游泳用具的,冬天那些小商販就全部撤走了,沒想到還剩下一戶人家堅守在這裡做生意。

        安鐵起身買了一些啤酒和花生米等小吃,再拎回離海水只有一米遠的地方,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一邊喝酒,一邊看著海面上不遠的養殖區的白色的浮子在海面上浮動著,一晃一晃的。幾只海鳥在海面上自由地飛舞著,忽高忽低的。這個下午陽光特別好,安鐵喝一口酒,看一眼海面,偶爾眯著眼看一眼天空,心裡更加恍惚起來

        眼前是一幅寧靜的美到了極致的景象,太美的東西總是顯得有些不真實。

        美麗的總是容易腐朽的,易碎的,這就是美帶給人們的傷害,她誘惑你,卻總是不屬於你。

        安鐵剛買的酒喝完了,海面似乎在開始漲潮,剛剛還離自己有一米的海水現在已經快要打濕自己的腳尖了。安鐵起身又去買了幾瓶酒,再次在離海水一米遠的地方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開始喝酒。

        當安鐵第4次買酒回到海邊的時候,海水已經在沙灘上上漲兩丈多遠了,天也早已暗了下來,海面上似乎起風了。

        安鐵的頭開始變得暈眩起來,他已經喝了十幾瓶啤酒了,心裡如同有一股股迅速流動的岩漿持續地焙灼著。

        當安鐵在第四次買酒的時候,賣酒的小販說:“先生,你喝得太多了,回家吧,我們也要關門了,10點多了。”

        “10點,多,多了嗎?這麼,快呀?”安鐵說話已經有些不利索了,走路一搖三晃的,可他感覺腦袋還是很清醒,也許是海風吹的緣故,雖然感覺心裡像著了火一樣,但臉上和手都很涼。

        安鐵再次回到海邊,過了一會一看,賣酒的小販已經關門了。坐在海邊的安鐵被風聲和海浪的聲音包圍著,此時的海邊已經看不到燈光,安鐵只能看見自己黑黝黝的影子在自己的身邊晃著,藉著遠處高樓裡的燈光,才使深夜裡的海灘有些許的微光。

        此時,顯得孤立無援的安鐵,思緒卻似乎特別活躍,他想起了上一次和白飛飛在海邊溫柔纏綿的時候,心裡充滿了感激與歉疚;想起在北京與李曉娜的一晌偷歡之後,然後就碰到了瞳瞳,安鐵的生活從此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想起了秦楓給自己的生活帶來的亮色與暗淡,想起了李海軍出生入死的愛戀最後卻孤身一人走在路上,想起大強和自己一起打天下現在卻不知道在城市的那個角落,而現在,自己坐在這個人跡罕至的深夜的海邊,如果此時自己被海浪卷走,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安鐵喝一口酒,這些年的生活和人事如同眼前翻卷的海浪一樣,在自己的眼前搖搖晃晃地一會明亮一會暗淡著。

        聽著海風和海亮的聲音,安鐵覺得海邊太安靜了,此時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突然很想跟一個人談一談,可是海邊一個人也沒有,他很想跟人打個電話,對了,怎麼沒人給自己打電話呢?安鐵在自己的每一個兜里都翻了一遍,發現手機不在自己的身上,也許忘在了辦公室或者車上。安鐵喪氣地拿起身邊的一個酒瓶,用力扔了出去,發現瓶子沒扔出多遠,酒瓶落在離自己不遠的海灘上,“當”的一聲脆響,聲音雖然不大,但在海浪和海風的聲音裡聽起來還是很清晰。然後,安鐵喝一口酒,就扔一個酒瓶,那種玻璃碎裂的聲音就在海邊不斷響著。

        最後,安鐵覺得扔酒瓶都有些無力了,他才發現自己的四肢已經發軟,最後他掙扎著從海灘上站起來,差點沒站穩摔倒在海灘上。

        當安鐵搖搖晃晃地走到自己的車旁邊的時候,感覺很奇怪,嘴裡嘀咕著:“嗯?海邊還有人嗎?哪來的車?沒看見人啊?”

        然後安鐵又搖搖晃晃地在馬路上像跳舞似的一邊走路一邊唱歌:“北京的金山上太、太、太陽照,照四方,啊!毛,毛主席就,就是那,金色的,太,哎,陽!計程車!”他還沒忘記攔計程車。

        當安鐵眼前一亮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好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裡,家裡就是暖和,安鐵一下子覺得沒有風了。然後他就聽到了瞳瞳的聲音,家裡好像很嘈雜。

        然後安鐵就感覺自己像是躺到了床上,又像是躺到了雲朵裡。那些雲彩飄啊飄,天空十分晴朗,這應該是一個溫暖的夏天的黃昏,空氣裡有著情慾的味道,安鐵感覺自己渾身燥熱。

        他的頭腦裡又浮現了睡瞳那美麗清純的臉,接著,他就感覺瞳瞳躺到了自己的身邊,瞳瞳長大了,身子豐滿了很多,身上冒著熱氣,讓安鐵感覺更加溫暖了。

        “叔叔,我在這裡陪你,你怎麼喝這麼多酒啊?”一個聲音說,奇怪,瞳瞳的聲音好像也成熟了不少。

        接下來,安鐵感覺自己的衣服被脫光了,一只柔軟的溫暖的手正在自己的胸膛上溫柔的撫摸著,安鐵舒服得忍不住呻吟起來,瞳瞳的手就是溫暖啊。

        此時的安鐵沒有羞澀,只是覺得身體越來越燥熱,懷裡的瞳瞳媚眼如絲,她就是自己溫柔的可人,美麗善良的小妻子,是那個讓自己在白天也會做夢的小情人,是那個無論碰到任何困難和挫折,都會和自己一起相依為命不離不棄的愛人,是那個不論在任何惡劣的情況下總會讓自己對生活充滿感激的寶貝。

        “瞳瞳,寶貝,我一直都很愛你,我永遠只會愛你。”安鐵緊緊摟著懷中的瞳瞳,深怕瞳瞳會溜走,他要好好地愛她,從現在開始,他要讓瞳瞳和自己變成一個人,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在黑暗的海邊喝酒,再也不會猶豫彷徨,他將努力生活,報答父母和親人,善待朋友,生活中將會開滿鮮花,陰雨天也總會看到太陽,甚至死亡也不能讓他們恐懼,他們會一起製造一個天國,想像一個天國,那時,他相信上帝一直就是存在的,只是我們不幸沒有看到。

        “你給我走開!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哭泣從耳邊響了起來,這才是瞳瞳的聲音。

        這聲撕心裂肺的哭泣如同一瓢冰冷的涼水,馬上讓正沉靜在幸福之中的安鐵驚醒過來。等安鐵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見周翠蘭光著身子躺在也是赤裸著的自己身邊,一張臉扭曲地看著安鐵和瞳瞳。

        而瞳瞳正站在門口,肩膀顫抖著瞪著周翠蘭,眼睛裡的淚水洶湧而出。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4:13
第529章
作者:何不幹
    剛開始的時候,安鐵還有些恍惚,以為自己在做夢,這時候,一隻手還放在自己身上的周翠蘭突然說話了:“你給我出去,小丫頭片子,大人的事情不用你管。”周翠蘭說完,仿佛還有些害羞似的,要往安鐵的懷裡拱。

        這時,安鐵才徹底清醒了過來,這不是做夢,這是真的。

        安鐵像碰到鬼似的,猛地推開周翠蘭的手,跳下床,也顧不得瞳瞳在眼前,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後手有些發抖地點上一棵煙,不斷重複著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安鐵心跳不止,面如死灰。他不知道自己都幹了些什麼?如果他跟周翠蘭要真的幹了一些不堪之事,那安鐵這輩子真的就完了,他將永遠無法原諒自己,他無法想像,自己以後如何面對自己,如何面對周圍的所有人。

        這次,他真的慌了手腳。甚至周翠蘭在申斥瞳瞳的時候,安鐵還傻了似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周翠蘭說完之後,就見瞳瞳眼淚模糊地走進門來,慢慢走到周翠蘭跟前,指著周翠蘭哭著說:“你太過分了!你簡直太,太是無恥了!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我從小到大你總要欺負我?為什麼你總是陰魂不散地跟著我?!現在你又要害我和叔叔!你到底想幹什麼呀?嗚……”

        瞳瞳說完,就開始蹲在地上痛不欲生地大哭起來。安鐵從來沒有看見瞳瞳如此傷心地痛哭過,不管是在火車站剛碰到瞳瞳的時候,還是在瞳瞳出車禍的時候,還是在瞳瞳遭到國際犯罪集團販賣的時候,瞳瞳一直表現得比安鐵想像中的要堅強許多,而今天,瞳瞳歇斯底里的哭聲,正是瞳瞳多年來壓抑在內心深處所有委屈和鬱悶的一個大爆發。

        安鐵現在傻站在那裡,那感覺無法用語言形容,見瞳瞳哭得如此傷心,安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裡有一種東西在一點點破碎,一點點坍塌,那是安鐵僅存的一點希望,僅存的一點自信與人格的傲慢,現在,安鐵真切地感覺自己的身體像一個空空的麻袋,仿佛生命如此輕浮,根本無法承受這過於臃腫的肉體。

        安鐵晃了晃,一下子靠在窗台上,過了半天,看著瞳瞳在那裡哭,周翠蘭也簡單披上了衣服,雪白的豐滿的乳房還露了一半在外面,臥室裡的氣氛顯得淒慘而香豔,而安鐵的感覺,此時的臥室如同地獄。

        瞳瞳說完,周翠蘭看了看安鐵,見安鐵眼神渙散,呆滯,馬上就對瞳瞳說:“你小小年紀,心眼不少,我從小對你怎麼了,我跟叔叔跟你有什麼關係,小孩子管大人的事情,你還翻了天了你。”

        “你今天怎麼來了?現在幾點了?我喝太多了,什麼都不知道,我,跟你沒發生什麼吧?”安鐵問周翠蘭,他突然好像冷靜下來,他必須確定點什麼,才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辦?否則,安鐵不知道局面該如何收拾。

        “叔叔,現在是凌晨5點了,天快亮了。”周翠蘭嫵媚而討好地對安鐵笑了一下,走到了安鐵的身邊。

        安鐵一聽,心裡不斷地往下沉,剛才僅有的一點妄想似乎也破滅了。現在要是凌晨5,那麼安鐵就幾乎跟周翠蘭在一起睡了一個晚上,那什麼都完了。

        安鐵絕望地看了瞳瞳一眼,又問周翠蘭:“我們沒做什麼吧?

        瞳瞳在蹲在地上哭,周翠蘭卻對安鐵笑了笑說:“做什麼也是我願意的,叔叔不要有負擔。”

        安鐵在心裡呻吟了一聲,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她跟你什麼也沒做,她剛進來,我以為她倒水給你喝,她沒出來,我就過來看看,就發現她竟然……不能再留她在這裡了,你讓她走!”瞳瞳突然不哭了,站起來,怒視著周翠蘭,對安鐵說,語氣裡對安鐵似乎也很失望。

        瞳瞳這麼一說,安鐵簡直大喜過望,可看著周翠蘭還露了一半在衣服外面的乳房,心裡又抽搐了一下,有些發虛但卻堅定地說:“嫂子,我喝多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不管誰不對,我希望我們都忘了這件事,你現在就走吧,打車到酒吧去睡。另外,飛飛那裡你也別幹了,你還是回貴州吧  ”

        安鐵的話一出口,周翠蘭似笑非笑地看了安鐵一會,道:“叔叔!你不是這麼無情的人吧,翠蘭雖然低賤,但也不是隨便的人,我跟叔叔都這樣了,你卻提上褲子不認賬,這不道義吧?”

        周翠蘭看了瞳瞳一眼,接著說:“叔叔也是一個知情知趣的人,我知道叔叔的心思,你喜歡我家這個小丫頭吧,那也行啊,等過些年你可以名正言順地跟她在一起啊,但她現在還小,你不是也說她小不行吧,那就不影響我們在一起了。”

        周翠蘭的話實在有些不堪入耳,安鐵實在忍不住大吼一聲道:“閉嘴!你給我出去!”

        周翠蘭似乎吃了一驚,沒想到安鐵的反應會這麼激烈,愣了一下,眼淚也從眼眶裡溢了出來,抽泣了幾下,看起來可憐兮兮地說:“好,我走,不過叔叔我告訴你,我要是走,我會帶著我閏女走,我現在還是她媽,法律上她跟你只是陌生人,跟你一丁點關係都沒有。”

        看著周翠蘭軟硬兼施的嘴臉,安鐵實在忍不住吼道:“滾!”

        周翠蘭哀怨地看了看安鐵,然後恨恨瞪了瞳瞳一眼,轉身走了出去。周翠蘭臨出門時候,安鐵突然冷靜地說了一句:“我不會讓瞳瞳跟你走的,你最好別動這個念頭,以前是跟你客氣,以為你畢竟是瞳瞳的媽,不管去哪,就是去法院,你也不可能得逞的。”

        聽完安鐵的話,剛走道房門口的周翠蘭突然轉過頭來,可憐的表情沒有了,轉瞬之間換上了一副兇狠的表情,慢慢地說:“你別以為我是個農村女人就小瞧了我,我們走著瞧,等我租好了房子我就來接我閨女。”

        說完,周翠蘭轉身快步往外走,不一會,就聽得客廳裡的門“ 當”一聲響,周翠蘭走了。

        周翠蘭走後,瞳瞳也低著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剛才的一幕讓大家似乎都沒有話說。

        “怎麼會是這樣?事情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安鐵渾身無力地站在窗前,一站就是半天,酒精的反應讓安鐵的身上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疲憊不堪,安鐵就像一個摃了千斤重擔,身體像要倒下似的,腦子卻很清醒,腦子雖然清醒,卻什麼也想不了。

        她想跟瞳瞳說點什麼,必須跟瞳瞳說點什麼?可說點什麼呢?安鐵並不在乎周翠蘭,剛才周翠蘭威脅的話安鐵也沒有放在心上,不管是動用法律或者用其他手段,安鐵其實早就想過,只不過,他覺得能和平解決這些糾葛最好。

        聖經裡說,上帝若關上了大門,必定還會留一扇窗。可是,安鐵現在覺得,上帝不僅沒有給自己留一扇窗,連一絲縫隙也沒有留。上帝現在在哪裡呢?

        絕望的意思就是,你看不到任何希望,再也沒有路可走了。他無法面對自己,無法面對瞳瞳,無法面對生活裡每一個朋友,他不知道以後如何跟瞳瞳相處,他實在沒有辦法,他想了好久,實在想不出辦法,安鐵其實一向不笨,可現在,他實在是黔驢技窮,一面對從貴州來的周翠蘭,好像總是沒有辦法,不對,應該是只要事情一跟瞳瞳有關係,自己就亂了陣腳。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鐵聽到大門一響,嚇了安鐵一跳,他漠然地看了一下表,7點了,大概是瞳瞳上學去了。天已經亮了很久了,安鐵似乎才發現。

        安鐵就那樣一直在窗子前面站著,感覺房間裡越來越壓抑,必須出門去,否則呆在這個房間里安鐵會發瘋,只要一看到那床,安鐵就會想起周翠蘭和自己赤身裸體抱在一起的情景和瞳瞳驚訝失望的眼神。

        他痛恨自己藉酒澆愁,卻想不出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現在,他無比地鄙視自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安鐵突然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9點鐘的時候,安鐵來到了公司,到自己的辦公室,安鐵把包往沙發上一扔,然後縮進寬大的老闆椅了裡又開始發呆。

        這時門一響,走進來一個玲瓏俏麗的女孩,是公司剛招聘來的文員朱小靈,朱小靈把一杯熱茶放在安鐵的桌子上,然後在一旁幫著安鐵整理桌子上的文件。

        “趙總不在嗎?”安鐵一看進來的是朱小靈,有些意外,順口問。

        “趙總去下面的房地產店面了。安總你臉色不太好啊,不舒服嗎?”朱小靈道。

        “哦,沒事,不用收拾了,你出去忙吧。”安鐵淡淡地說。

        朱小靈出去之後,安鐵又往椅子裡縮了縮,抬頭看著天花板,目光空洞而茫然。

        就這樣在老闆椅上坐了不知多久,然後安鐵就聽有人敲門,安鐵看了辦公室的大門一眼也沒做聲。

        門外的人猶豫了一下,然後推門走了進來。進來的居然是吳雅。

        今天吳雅穿著一件薄薄的但卻寬大的半身貂皮大衣,緊身褲子把吳雅的屁股綁得結實而性感。冬天的吳雅還是一身華麗而動人的裝扮,季節對吳雅根本沒有約束。

        安鐵有些意外,坐在椅子上欠了下身,也沒站起來,擠出一絲笑容,朝對面的沙發努了努嘴:“請坐!”

        吳雅大大咧咧地坐下來,雙腿並在一起歪在一邊,把兩隻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媚眼如絲地看了看安鐵,嬌滴滴地說:“哎呦,安大老板,這麼大架子呀,你這辦公室我還是第一次來,這麼豪華啊?不錯不錯,蠻不錯的。”

        “哪比得上你啊,湊合吧,今天我感冒,離你遠點別傳染了你,你別見怪。”安鐵說。

        “是嘛,感冒啦!沒關係,我不怕你傳染。吃藥了嗎?”吳雅問。

        “沒有,不嚴重。”安鐵道。

        吳雅在辦公室四處看了看,一邊看一邊對辦公室的擺設評價著,然後,看著安鐵的辦公室的牆上問:“你這辦公室這麼豪華,怎麼沒放點畫裝飾一下啊,我聽說你那個小姪女不是畫畫很厲害嘛,據說還得了國際大獎?”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4:21
第530章
作者:何不幹
    看著吳雅漫不經心地從自己辦公室的裝飾再提到瞳瞳的畫,安鐵愣了一下,同時心裡又像被什麼撞了一下,本來發了一上午呆,安鐵現在腦子一片空白,剛剛平靜了一點,被吳雅來這麼一提,凌晨的那一幕又開始浮現在眼前。

        “獲什麼國際大獎,開玩笑,辦公室什麼不掛挺好,咱就不裝文化人了。”安鐵努力笑了一下。

        “這麼說,是我庸俗了。”吳雅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挑著眉毛看著安鐵笑道。

        “你要是庸俗月球上的嫦娥就是俗不可耐。”安鐵本來是習慣性地和吳雅開個玩笑,但安鐵說完臉卻是一臉嚴肅,他實在是笑不出來。

        “哈哈,嫦娥就算了,我還是願意做一個俗人,嗯,我看你情緒不怎麼好?”吳雅發現了安鐵的異樣。

        “感冒有點頭暈,你今天來有何指教?”安鐵問,這吳雅一來說了半天還沒說到正題。

        “最近空閒時間比較多,剛在商場裡閒逛,路過你這,正好上來看看你。”吳雅輕描淡寫地說。

        “哦,你那個海島開發方案正在修改階段,具體情況趙燕和歐陽振聲會經常跟你溝通的。”安鐵道。

        “安總架子好大啊,現在讓您老親自跟我溝通一下都不可以啊?”吳雅給安鐵遞了一個媚眼,裝作生氣地的樣子。

        “不是啊,他們對具體細節比我還熟悉,你這個方案我們是全體上陣啊,我們可是非常重視。”安鐵感覺也沒什麼可說的。

        “咱們今天不談工作好不好?對了,快吃中午飯了,你中午有安排嗎?”吳雅問。

        “沒有。”安鐵道。

        “那中午一起吃吧?O?”吳雅期待地看著安鐵,眼睛水汪汪的。

        “行,中午我請你,你想吃什麼?去哪裡吃?”安鐵問。

        “我們去哪呢?”吳雅歪著頭,做可愛狀地想了一會,然後,突然一拍大腿道:“這樣,中午去我那裡吃吧?下次你請,給你留個機會。O?”

        安鐵想了一下,點頭同意了吳雅的提議。

        來到吳雅的別墅,吳雅直接領著安鐵進了二樓的一個房間,房間很大,是那種裡外兩個房間的套間。格局跟吳雅以前在那個五星酒店租的房間格局差不多,不同的是,這個房間裡的裝修格調有一種蠱惑人心的氣氛。裡面的房間不知道是會客室還是什麼,反正外面的大房間裡放著一張豪華的大床,床和門之間空間很大,放著一個桌子,離桌子稍遠的地方是一個會客區,一組豪華的沙發,圍著一個精緻的茶几。

        房間裡還瀰漫著一種古怪的香味,讓人一聞頓時就感覺身體莫名其妙的興奮,這種香氣仿佛能讓人停留在一種虛妄的幻想之中,你會覺得,生活轉瞬即逝,沒有理由浪費時間去感嘆,及時為自己尋找快樂才是我們應該做的。

        安鐵一向對氣味有一種天生的敏感,情緒也容易受到氣味的誘導,現在,安鐵就感覺自己有些無端的傷感,還有一種很難抑制的衝動。

        吳雅把安鐵領到這裡之後,一個女孩子就端進來一些西式餐點,給安鐵和吳雅倒上酒之後,就出去了。

        女孩子走後,然後對安鐵笑了一下,就進了裡面的房間。

        過了好一會,安鐵看了那個房門好幾眼,終於,安鐵在聽到一聲房門的響聲之後,吳雅走了出來。

        雖然吳雅的穿著打扮和觀念的開放程度安鐵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現在出現在眼前的吳雅還是讓安鐵有些意外。

        只見吳雅穿著一件經過精心改造過的中學生校服一樣的裙服,平坦的小腹和肚臍都露在外面。這衣服的獨具匠心之處是,你一看就像中學生的校服,但吳雅穿在身上之後,卻不顯的突兀,就是說像吳雅這樣成熟的女人穿起來,並不顯得做作和故意。

        雖然如此,但吳雅的心思卻是明顯的。吳雅走到安鐵對面坐下來,很自然地把兩條腿曲起來放到沙發上自己的屁股底下,那正對著安鐵的裙內風光若隱若現地在安鐵的眼前晃動著,這種姿勢也像一個純潔可愛的女中學生,但誘惑的意圖卻又如此明顯,給人一種時光倒流光陰如夢的奇怪感覺。

        這種感覺就是,你一會覺得坐在你對面的那個女人是豆蔻年華的少女,一會又覺得這個女人是一個歷經風塵的風騷蕩婦。純潔天真的少女和風騷放蕩的少婦的綜合感覺是男人很難抗拒的。

        坐在安鐵對面的吳雅舉起倒著紅酒的杯子,風情萬種地朝著安鐵一笑,眼睛瞄著安鐵,用一種風騷入骨的聲音道:“去死!CHEENS!(乾杯之意)”

        安鐵懶洋洋地看著吳雅笑了笑,端起杯子一口幹了。安鐵其實一直不喜歡喝酒,應酬時沒有辦法,要不就是有情緒的時候,後來慢慢就有了一種依賴,喝酒已經成了一種形式。其實平時,在正常的情況下,安鐵從來沒有主動想喝酒的時候,只不過,他正常的時候不多。

        現在安鐵對這種有點酸又點甜又點澀的五味俱全的紅酒似乎有了一種偏愛,許多人喝這種酒在入口的時候都要經過舌底品嘗一番,微閉著眼睛做陶醉品嘗狀,不過這種味道現在正好對了安鐵的心境,正好,還可以裝做品嘗,不用著急說話。

        這種跟一個女人一起喝紅酒的曖昧氣氛恰好暗合了安鐵只想混日子不想說話的心境。

        安鐵微閉著眼睛,看著手中空空的杯子有些發愣,半天沒說話。

        “這是正宗的法國波爾多生產的窖藏80年的酒,感覺怎麼樣?”吳雅的屁股在沙發上挪了挪。

        “色正味醇,好!”安鐵道。

        “那你對面的美人如何?”吳雅眯著眼盯著安鐵問。

        “美酒佳人,好!”安鐵又說。

        “酒逢知己飲,我們再幹一杯。”吳雅說完又給安鐵倒了一杯。

        放下酒杯,吳雅看著安鐵道:“最近很長時間沒有跟你這麼在一起喝酒了,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呀?”

        “認識你的人想忘記你恐怕有點難,當然不會了。”安鐵道。

        “聽說你跟秦楓分手了?”吳雅突然問。

        “嗯,有一段時間了,你消息挺靈通的。”安鐵笑了笑說。

        “怎麼最近情緒不好,我看你今天就有點無精打採的,我剛才可是把你當成是對我沒興趣了哦!”吳雅似笑非笑地看著安鐵說,她見安鐵好像不願意談秦楓,隨便問了一下也就轉開了話題。

        “呵呵,哪能情緒不好呢,只不過,又見到了美女的非凡的風采,情緒一直在起伏不定而已,好像見到能自如地控制自己情緒的人很難。”安鐵敷衍道。

        “是不是覺得我在勾引你呀?”吳雅問。

        “有一點!”安鐵老老實實地回答。

        “哈哈,我就喜歡你的城實,仿佛又看到了躺在我懷裡的那個大男孩。另外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吳雅開心卻認真地說。

        “什麼事?”安鐵問。

        “我不是什麼人都勾引的,安,你要知道,你對我來說,跟別人不一樣。”吳雅目光如水地看著安鐵說。

        “哪不一樣?”安鐵笑了笑問。

        “不知道。”吳雅的情緒仿佛有些波動,深深地看著安鐵,嘟噥了一句。

        一會,吳雅的表情反覆變化了好幾次之後,突然又變得亢奮起來,站起來走到安鐵旁邊,然後,裊裊婷婷地坐在安鐵旁邊的沙發扶手上,手裡拿著倒滿酒的杯子,一隻手搭在安鐵的肩膀上,說:“你和別人不同,許多男人都主動對我諂媚討好,而你好像一直對我敬而遠之。”

        安鐵心想,不是敬而遠之,而是避而遠之。安鐵笑了笑道:“我現在不是跟你坐得很近嘛?”

        本來,安鐵在一段時間與吳雅的曖昧之後,發現吳雅不僅神秘,而且感覺這個人和她做的事情給人一種很不穩定的感覺,總覺得這個人背後有一種與自己的生活和追求非常背離的東西,這種東西可能會對正常的生活秩序造成一種顛覆性的影響,說白了,就是兩條路上的人。安鐵小心翼翼地躲著吳雅,幸好,吳雅並沒有糾纏,相反,還積極與安鐵合作,安鐵有時候很慶幸,有時候又覺得這個女人實在不簡單。

        今天,正是安鐵頭腦一片空白,感覺無論如何都無法打開自己心裡感情的僵局的時候,突然見到吳雅,正是吳雅身上的那種不穩定感,讓安鐵迷惑而又期待地跟吳雅再次陷入這種早前想避開氛圍之中。

        安鐵不知道期待什麼,他只是覺得,最近自己的生活似乎走入了死衚衕,在這種打不開的死結裡,似乎又藏著許多奧妙難解的東西,與其總是自己沉浸在走不出的陰影裡,那就不如先與這種陰影融合在一起,如同主動投入黑暗,也許還能看到一絲光明。

        吳雅身上那種不穩定的東西說不定會給自己啟示,何況,安鐵現在也的確想跟吳雅在一起聊聊,只有跟吳雅在一起,安鐵才覺得有一種放縱的輕鬆。

        看著有些發怔的安鐵,吳雅突然把安鐵手中的酒杯和自己的酒杯都放在了茶几上,然後順勢倒在了安鐵的懷中,豐滿和溫熱的乳房,從吳雅那酷似學生裝的衣服裡突出來,抵在安鐵的胸口,臉色紅紅地說:“叔叔!來愛我吧!你為什麼這麼狠心,這麼久都不理我。”

        吳雅突然喊自己“叔叔”,安鐵的心裡猛然動了一下,然後,安鐵看著吳雅的目光由曖昧逐漸平靜下來,淡淡地笑了笑:“你還有扮中學生的癖好?”

        安鐵看見吳雅的眼睛轉了轉,然後吳雅又嬌滴滴地說:“每一個女人都喜歡有一個大男人來疼自己嘛?”

“我現在不是你的大男孩了?”安鐵啞然失笑地說。

        “現在我是你的女兒,一會你就是我的大男孩。”吳雅嫵媚的眼睛裡,仿佛能滴出水。

        看安鐵有些興致索然,吳雅眼睛又轉了轉,突然道:“一會你會見到一個人,到時候,你肯定比現在興奮!”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4:27
第531章
作者:何不幹
    “我現在就很興奮啊!”安鐵看了吳雅一眼,又問:“誰啊?”

        “好奇心這麼重?”吳雅的手開始從安鐵的肩膀慢慢伸到了領口,然後一邊解著安鐵襯衫釦子,一邊說:“叔叔,別這麼心急嘛,咱們都好久沒有那什麼了!”

        安鐵皺了皺眉頭,抬頭對吳雅道:“我告訴你個情況?”

        吳雅嬌滴滴地問:“什麼情況呀?”

        安鐵說:“你一叫我叔叔,我全身都發軟,那都硬不起來,我們還是坐下喝點酒聊聊天吧。”

        吳雅低頭觀察了安鐵一下:“真的假的?我摸摸。”說著,吳雅伸手在安鐵的褲襠裡摸了一下,發現安鐵的下面毫無動靜,然後有些喪氣地從茶几上拿起酒杯走到安鐵對面坐下來。

        “我好像對你這樣的小女孩沒興趣。”安鐵道。其實剛才吳雅叫安鐵叔叔的時候,安鐵的心裡是很興奮的,只是安鐵覺得吳雅在調情的時候突然叫安鐵叔叔,正好跟安鐵最鬱悶的事情有關係,而且吳雅突然這麼做,安鐵不僅覺得很突兀,而且感覺蹊蹺。

        吳雅的眼睛轉了轉道:“我逗逗你嘛,看來你喜歡成熟的女人。對了,你脖子上的銀鎖片很酷啊,看起來髒兮兮的,像古董似的,以前怎麼沒看見你帶?哪個女人送你的?”

        安鐵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過生日的時候,瞳瞳送的鎖片安鐵一直帶著,這種古樸老舊的鎖片,給人一種時光永恆的感覺,安鐵的手一摸上它,心裡又一痛,仿佛自己正在時光之中迷失。

        “我說對了,真的是哪個相好的送的?”吳雅笑著問道。

        “我自己就不能有點東西啊。”安鐵喝了一口酒道,安鐵不想談這個鎖片,這個散發著銀灰色幽光的鎖片,仿佛一個咒語,把自己關進了一個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的絕望之境。

        “好吧,那我給你介紹一個人。”說著,吳雅伸手按了一下沙發旁邊的呼叫器,一會,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吳雅看了安鐵一眼,神秘地笑了笑道:“進來!”

        安鐵朝門口看了看,門被推開之後,走進來一個穿著紅色運動服的笑意吟吟的美女,定睛一看,居然是柳如月。

        有日子沒見,柳如月看起來好像還開朗了許多,皮膚紅潤,笑容陽光,走起路來步子也甚為輕快。柳如月走到安鐵面前,跟安鐵握了握手,然後就坐在了吳雅身邊。

        “你不是去了美國嘛?什麼時候回來的?”安鐵驚訝地問。

        “回來有幾天了,因為要熟悉一些工作,也怕你忙,所以沒跟你打電話。”柳如月道。

        “哎呀,看你們就跟好幾年沒見似的,如月走的時間也不長嘛,去拍個照而已。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如月現在已經是我們服裝公司的市場總監,全權負責中國市場的開拓。”吳雅道。

        “是嘛,這的確是個好消息。”安鐵一聽的確為柳如月終于能有一個不錯的舞台而高興,這個工作的確很適合柳如月。

        “恭喜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幹好。”安鐵由衷地說。

        “你要多幫我呀,吳雅姐今天請你來就是讓你多幫我出出主意。是吧吳雅姐。”柳如月笑吟吟地問吳雅。

        “哎呀,讓他幫你還要我出面啊,你和安不是一直就很鐵嘛,我還是通過安認識你的呢,不過,開拓服裝市場讓安給你多出主意你的確是找對人了,當初我們在大連進的好多商場還是安幫我介紹的呢,他對服裝的市場推廣有很多見解,還有啊,我們的服裝在全國的宣傳可以由你們公司代理啊,我們的宣傳投入可是不會少哦。”吳雅說。

        “那感情好,回頭讓如月和趙燕好好商量一下,你們這個品牌是高級內衣,又有許多另類的品種,推廣方式應該持別一點,奇招容易致勝,但要警惕高端主流群體的排斥,在品牌內涵上的宣傳要主意主流的傳繞價值觀和審美觀。”安鐵想了想說。

        “今天不談工作,回頭你們再商量,來,我們喝酒。”吳雅拿起酒杯道。

        酒是80年的陳年佳釀,人是明艷可人的知己故人,可現在安鐵的感覺是,吳雅和柳如月似乎都已經變了。吳雅的態度依然熱情,可她的眼睛卻轉得快了些,柳如月還是溫和可親,可她的漂亮的臉上也似乎多了一些秘密。

        安鐵笑了笑,拿起紅酒,喝了一口,然後抿嘴做品嘗狀,然後道:“美酒佳人,私房小敘,加上故人重逢,爽呀!對了?這裡算是私房嗎?”

        安鐵說完,吳雅笑吟吟地道:“當然是私房了,你以為誰都可以來啊?”

        安鐵說:“那我就十分榮幸了,來,敬兩位美女一杯。”

        吳雅剛把杯子裡的酒喝完,剛開始側酒的那位女孩子就進來對吳雅說:“吳姐,你預約的時間到了,你看怎麼處理?”

        吳雅還沒說話,安鐵就站了起來,道:“你有事就忙你的,我也告辭了。”

        吳雅趕緊道:“你不用急啊,你可以跟如月好好聊聊,如果你們不嫌我礙眼,我辦完事很快就能回來。”

        這時,柳如月也站起來說:“這樣吧,我也好久沒有跟安總見面了,我跟她一起出去喝點茶吧。”

        吳雅笑道:“也好,那你們就好好聊聊。”

        從吳雅的別墅出來,柳如月就帶著安鐵上了一輛藍色的小跑車,穿著紅色運動服的柳如月開著一輛藍色的小跑車,非常的搶眼。

        “什麼時候買的車啊?”安鐵問,心想,沒多久不見,柳如月都買上車了,看來這個吳雅的實力的確不能小看。

        “是公司的車,我暫時開著。對了,去我住的地方坐一會吧好嗎?我那裡有上好的茶,知道你愛喝茶。”柳如月轉頭對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安鐵說。

        安鐵想也沒想就說:“好。”安鐵現在去哪都無所謂,現在好像哪裡都不是安鐵想去的地方。回家怕見到瞳瞳尷尬,想起瞳瞳看見自己和周翠蘭赤裸著在一起的眼神安鐵就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去白飛飛那裡也覺得彆扭,最近白飛飛也一直在與自己保持著明顯的距離,兩個人好像都清醒地知道兩個人之間存在的問題,卻總不願意觸及,一直迴避著;在公司與趙燕也不是味道,現在趙燕對自己越來越好,那種情感的傾向與依賴也讓安鐵覺得不安。總之一句話就是,安鐵覺得他辜負了許多人,他不想辜負別人,卻似乎不得不辜負別人,他一直想肯定自己,卻不得不譴責自己。

        在看到柳如月的一剎那,安鐵心裡奇怪地感覺溫和而平靜,柳如月和安鐵並不算來往多麼密切的朋友,可兩個人卻幾乎無話不談,兩個人最隱祕最不願意對外人說起的秘密因為陰差陽錯或者因為天意,他們都一股腦地告訴了對方。

        秘密有時候是讓兩個陌生人迅速走得最近的最快的通道。生活的真相與心靈的秘密有時候就如同孿生姐妹,當你看到一個,基本就能知悉另外一個。

        柳如月開車把安鐵帶到一個高級小區,把車停在樓下,然後說:“這是我從美國回來剛租的房子。”

        上樓進門,安鐵發現這是一個兩室兩廳的房子,不大不小,房子被柳如月收拾得很溫馨。柳如月帶著安鐵在房間裡參觀了一番,走到臥室的時候,柳如月站在門口回頭看著止步不前的安鐵道:“進來看看吧,看看我的臥室。”

        “女孩子的臥室屬於隱私空間,我還是不進去吧。”安鐵道。

        “我的東西,你什麼沒見過呀,怎麼要跟我保持距離呀?進來吧!”柳如月對安鐵笑了笑,然後領頭走了進去。

        柳如月的臥室裡佈置得樸實無華,天藍色的床單和被套,簡單的衣櫃和梳妝臺,從臥室裡的佈置就可以看得出,這裡的主人也一定是一個對生活要求不多的人。

        “我買了一個很厚的席夢思床墊,很舒服的。”柳如月進臥室之後,就往床上一跳,然後身體還在床上扭動著彈跳了幾下。

        安鐵看著柳如月樸實天真的樣子,又盯著柳如月修長蛟好的身材和豔麗的臉,不禁有些錯愕。這麼漂亮的一個女孩子,性格其實十分單純而質樸,可生活偏偏讓她陷入一個個旋轉不止的慾望的漩渦裡無法脫身,現實有時候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你上來試試,真的很舒服。”柳如月坐了起來,拍拍床,讓安鐵到床上去。看來,女人天生對床還是有一種天然的熱愛。

        安鐵笑笑,他不想掃柳如月的興致,於是,欠身坐在床沿上。

        安鐵剛坐下來,柳如月就一翻身,仰面躺倒安鐵的腿上,仰著臉盯著安鐵天真地說:“感覺到了沒有,是不是很有彈性啊。”

        “嗯,是很舒服的。”安鐵笑著說。

        “我其實挺想你的,知道你現在很忙,就控制著沒去找你。”柳如月眨了眨眼睛說。

        “你怎麼知道我忙啊?你消息這麼靈通。”安鐵問。

        “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一個人的情況,你一定就能知道。”

        柳如月看著安鐵說。說完,柳如月又一個翻身,把安鐵輕輕推側在床上,爬在安鐵的胸口,很快地吻了一下安鐵的臉問:“你有沒有想我的時候呀?肯定沒想過吧?”說完,柳如月的眼睛充滿期待地看著安鐵。

        “當然想過,我還想你在美國的街上一走,那些洋人的口水是不是會氾濫成災啊,美國那裡愛刮龍捲風,你這一去又加上一個發洪水,美國總繞和國會都緊張得不得了吧?”

        “哈哈,差不多,不過,這次去美國還真去了不少地方,到處拍照,回頭我拿給你看看。”說著,柳如月的手開始在安鐵的胸前摸了起來,摸到安鐵的胸口上面時,柳如月的手突然停了下來,然後拿起安鐵脖子桂的那個銀鎖片,遲疑了一下,然後看起來漫不經心地問道:”你還帶這個東西啊,挺漂亮的呀,誰送你的?”
qq520tom1314 發表於 2009-7-2 14:37
第532章
作者:何不幹
    柳如月趴在自己胸口的時候,安鐵的心甲雖然有此彆扭,但也是沒有想太多,好像過多不適的反應顯得有些矯情,安鐵不想有一點點傷害這個內心傷痕累累的做事情好像有些複雜,其實卻很單純的女孩。

        但當柳如月又問起自己脖子上的銀鎖片的時候,安鐵的心裡有了反應。剛才吳雅也看似漫不經心地對自己帶的這個銀鎖片表示了興趣。現在柳如月又問起來,安鐵的心裡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怪異,有時候安鐵都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質,跟電影似的,還是不要去想一些戲劇化的事情比較好。安鐵笑了笑道:“怎麼你們都對我的這個小掛件這麼感興趣?”

        柳如月似乎吃了一驚,趕緊問:“怎麼吳雅姐也問你這個了呀?”

        安鐵說:“是啊,我怎麼覺得你們有點怪?”

        柳如月睜著眼睛看了安鐵一眼,突然笑了起來:“吳雅姐怎麼會看到你脖子上的銀鎖片的?你的襯衫釦子不解開根本看不到的呀?”

        柳如月一問,安鐵倒尷尬了起來,趕緊說:“吳雅那個房間裡空調開得溫度太高,我自己解開的,本來我就不習慣穿得太正式,也是上班沒辦法才穿的西裝。”

        柳如月似笑非笑地問:“是嗎?”然後手又開始在安鐵的脖子上撫摸著。

        安鐵睜著眼看了看柳如月笑了一下道:“從美國回來好像開放了不少啊,進門就跟男人上床。”

        柳如月臉一紅,啐了安鐵一口道:“要死啦!人家不是挺想你的嘛?”

        看著柳如月粉白透紅的臉,安鐵本來想告訴柳如月好好找個男朋友,話到嘴邊又沒說出口,感覺自己的想法挺無聊,有點裝假正經的感覺。

        安鐵拖著柳如月的頭,往床沿上靠了靠,道:“跟你開玩笑,我們聊聊吧?”

        柳如月道:“我們這不是在聊嘛?”

        安鐵說:“我們去你客廳裡聊。”

        柳如月說:“去客廳幹嘛啊,床上聊天不是挺好嘛?”

        安鐵笑了笑道:“只有女人才覺得在床上聊天挺好。女人好像天生就是以床為戰場的。男人在地上征服世界,女人在床上征服男人,嘿嘿。”

        柳如月啐了一口道:“看不出,你這人還挺大男子主義的,瞧不起女人啊?”

        安鐵道:“不敢!我從來不敢瞧不起女人,更不敢不尊重女人,因為女人實在是太厲害了。隨著社會的進步和文明的發展,女人會越來越厲害的。”

        柳如月嫣然一笑道:“你對女人的心得不少啊,有很多體會哦,”

        安鐵也沒搭話,用手摸了摸柳如月的頭,看著窗外有些發呆。趴在安鐵胸口的柳如月一時也沒說話,房間裡很安靜,兩個人仿佛都有什麼心事。

        “怎麼不說話了?”過了一會,柳如月問。

        “你回來之後,有什麼打算?”安鐵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問。

        “先好好工作吧,等工作上手了再說。”柳如月說。

        “再說什麼?把你的打算說給我聽聽。”安鐵問。

        “王貴,等我把自己的根基打穩了,我要讓他一輩子都會後悔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柳如月說著,眼睛裡又露出那種近乎瘋狂的執著的光。

        “欸,其實你可以換一種方式生活的,仇恨並不能給你帶來什麼,你好不容易脫離了王貴,王貴也付出了相應的代價。”安鐵嘆了口氣道。

        柳如月突然從安鐵的懷裡坐起來,盯著安鐵道:“換一種方式生活?我能嗎?我有選擇嗎?他付出了什麼代價?損失點錢就算付出了代價?我的尊嚴和我父親的生命就值那麼點錢?”柳如月突然失控似的大聲說。

        安鐵看了柳如月一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知道無法說服這個心裡充滿著仇恨的女孩子。她說的沒錯,一個人的一生可供選擇的路並不多,換一種方式生活意味著脫胎換骨,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比登天還難。

        實際上,現在很少有人能說清自己到底想要一種什麼樣的生活,很少有人有明確的目標。更多的人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生存下去,生存得好一點。就是說溫飽是絕大多數人的選擇,溫飽的定義相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含義,農民的溫飽成本較低,有房子住,有衣服穿,有飯吃,比較容易實現,標準也低一些,容易滿足:城市生活的溫飽標準要高很多,你要想有房子住、有衣服穿和有飯吃,實際上一個正常就業的大學生一般得奮鬥十年才能達到,還不包括失業和通貨膨脹的風險。更不用說無數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生了。

        有少數人,就是溫飽解決了的,勉強算是中產者的,像安鐵這樣的,溫飽的目標消失了,好像更沒有選擇了,因為溫飽之後,目標消失了。

        好像溫飽現在是全中國人民的目標,對是,是小康,不過我們的小康跟溫飽的概念區別不大。

        有生活目標的人其實是幸福的。至少,他們的生活是有目標的。

        “你怎麼不說話了,我說的不對嗎?”柳如月還是目光堅定地問著安鐵。

        “不知道。”安鐵有氣無力地說。

        “好了,今天不跟你說這些。我去給你泡茶喝。對了,你餓嗎?要不要喝點酒?”

        “我們喝點酒吧。”安鐵說。

        “行,我這就打電話叫外賣。”柳如月跳了起來,去打電話。

        安鐵乘機從床上坐起來,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柳如月打完電話,來到安鐵面前問:“我這給你準備了極品黃山毛峰和西湖龍井,喜歡那個?”

        “黃山毛峰吧。”安鐵道。

        “好 ,馬上就好。”柳如月說完就鑽進了廚房,一副家庭主婦的樣子。

        看著柳如月在廚房裡忙碌,安鐵感覺心裡怪怪的,溫馨而又怪異,突然又想到了瞳瞳,心裡又開始疼痛起來。仿佛時空轉換,廚房裡突然換了主人一樣的感覺,讓人有一種物是人非之感。那麼多年來,那些溫馨的,美好的,動人的,細微的情景一下子湧進了安鐵的頭腦,日子的面孔迅速在安鐵的眼前晃動,眼前的景象和腦子裡的情景像電影膠片似的閃回著,人也仿佛變得輕飄飄的沒有地方落腳。

        最後,周翠蘭雪白的裸體猛然來到了安鐵的眼前,把那些藏在日子深處那些美麗的片段全部打碎了。

        “又發什麼呆啊?”柳如月把泡好的茶放在安鐵的面前問。

        “哦,沒什麼!”安鐵揉了揉眼睛道。

        兩個人喝了一會茶,外賣就送來了,於是兩個人又開始喝酒。喝酒的時候兩個人話不多,柳如月倒是情緒很好,對未來似乎有很清晰的規劃,只是安鐵的興趣不大,柳如月現在能有一個適合她做的事情安鐵放心了不少,只是,唯一讓安鐵擔心的是吳雅和她所在的組織,不知道柳如月是否會參與其中,如果那樣的話,這個女孩子以後的一生真的就可能相當複雜了。

        畫舫這個組織在安鐵眼裡,其實不算神秘,大概也就相當於有錢人的高級會員俱樂部,開始安鐵覺得可能會是一個單純的提供色情服務的俱樂部,後來吳雅否認了安鐵的想法,安鐵也沒有往多了想,不管是不是提供色情服務的,從後來安鐵的了解,也只不過是一個顯得有些品味而已,什麼紋身和儀式化的程式不過也就是一個有些神經質的老闆想出來的噱頭而已,本質上還是一個商業俱樂部而已,只不過,經營手段有些特別而已。

        後來,從吳雅的排場和舉止中,安鐵才有些隱隱的擔心,他怕柳如月經不住誘惑,為了找一個可以依靠的勢利而做出一些更讓自己無法自拔的事情。

        現在這個畫舫越來越讓安鐵擔心,那個支畫似乎也跟這個組織有一些隱隱約約的關係,雖然吳雅矢口否認,但安鐵還是有些懷疑,現在秦楓又被迅速卷了進去,安鐵隱隱覺得,自己似乎也被捲入了看不見的漩渦。

        雖然只是懷疑,卻沒有任何證據。安鐵有時候也笑自己的懷疑很荒唐,但最近的一些跡象卻總是在告訴自己生活中那些戲劇化的東西在自己的身上發生得越來越多了。

        實際上安鐵一直是一個傳統而迷戀主流的正面價值觀的人。一個社會之所以還是很有秩序和規則,人們的心裡還是在嚮往一些美好的事情,那就說明美好的事物始終是社會的主流。所謂大道無言,無言的是人們心目中對美好幸福的生活追求一直都是執著的,從來都沒有放棄過的。無論多麼慘烈的戰爭和多麼惡毒的陰謀以及多麼嚴重的自然災害,從來都沒有打斷過人們的夢想,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個社會雖然有很多問題,卻也秩序井然,在矛盾和動盪中穩步朝著生活的正面方向前進,只不過有的地方走得快些,有的地方走得慢些。

        就是說,醜惡的和非正義的行徑可能會讓人們遭到一些磨難,但人類幾千年的文明史證明,這些負面的東西從來也沒有動搖過或者顛覆過人們朝著夢想走去的腳步。

        一切醜惡都是不入流的小伎倆,最終都會被人們的夢想粉碎。所以,當吳雅跟安鐵說起畫舫的時候,安鐵並不在意,這些東西到處都是,不管畫舫是什麼性質,它跟自己都沒有太大的關係。

        可是,現在,這個畫舫跟自己的關係越來越近了。不僅吳雅跟畫舫有關,柳如月也與畫舫有關,而且秦楓也跟畫舫有關,甚至,瞳瞳和自己好像也莫名其妙地與畫舫開始有了聯繫。

        生活在安鐵的眼前越來越模糊。當你活到快30歲的時候,生活的面孔卻在你面前模糊起來,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讓人茫然和痛苦的事情。

        就在安鐵陷入沉思之中的時候,安鐵突然問柳如月:“你知道畫舫這個組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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